身后十来个人远远地跟着他们,让岳惊云和纤雪都有些不自在。当着别人的面亲热怎么都不能全心全意尽兴的。

“我们偷偷跑吧!”

“好!”

两个人达成共识,便手拉手往前跑去,穿过一条条街道,甚至无数条的弄堂小道,引得墙里墙外的狗汪汪汪直叫。最后,两人在一家没有养狗的院子,悄悄从人家院墙上跳了进去,躲开追来的护卫,藏身在人家花园里暗自偷笑。

左右无人,外院连灯光都没有,天空中新月如钩,繁星璀璨,身旁花香馥郁,清风浮动,真真是约会的最佳时间和地点。当然,如果是自己的院子就更好了。

都是月亮惹的祸,怪不得某人突然发情。

岳惊云搂着纤雪坐在草地上花丛中就吻了下去。只听得外面不时有人跑来跑去,附近几条街的狗一直在汪汪直叫,那气氛真是紧张又刺激,亲吻起来越发的销魂美妙。

“惊云,我们还是回去吧!”纤雪喘着气推开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别人的地方,纤雪总是专心不起来。

“你想要了吗?”岳惊云心醉神迷地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看了看地方,“其实这里也不错,就是不方便洗澡。”

“我才不要在这里,我怕草丛里有蛇。”说着,纤雪就推他起身。“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要在这里。”

“内院里怎么会有蛇呢?就算有,也被我们惊走了。机会难得呢,纤雪,你真的不想试试吗?”岳惊云干脆抱着纤雪坐到自己身上,又缠绵地吻上她的双唇,同时将手伸到她的衣襟里揉捏着。在这样美妙的夜晚,这样美妙的地方。还有人在寻找他们,他只觉得无比刺激,心中的欲火比平日里更加激动。

纤雪也想不到他会这样疯狂,但想着他第一次见面就那样对自己,而且老早就开始爬墙摸进自己的闺房,他根本就不把任何礼教放在眼中,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这个人的性格,似乎跟他的身份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完全不同。

“惊云,你…不要在这里啊,我们回去好不好?”纤雪被他含住胸前一颗樱桃,忍不住浑身颤抖,又惊又怕。他不会真的在这里要她吧?虽然很刺激,但是,但是…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纤雪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乌鸦嘴,她不过刚刚这么想,就看到一道昏暗的光不断晃动着,同时一个惊恐的声音大声吼道:“什么人在那里?”

接着,他们身前的花枝被拨开——

“啊!”

“呀!”

“该死的!”

三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来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手里握着一把花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赶紧转过身去,口中不断地叫着:“呸呸呸,晦气!真晦气!还以为院子里进了毛贼呢…”老人看了不该看的,赶紧又后退几步,背对着他们一阵低骂道:“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看看地方,小心我告诉你们父母去…”

纤雪又羞又气,一边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伸手在岳惊云腰上扭了一下。

岳惊云帮着纤雪整理衣服和头发,忽然从她头顶上取下一个什么东西赶紧扔掉。

纤雪愣了一下,敏感地问道:“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片树叶。”

纤雪仔细回想他先前的脸色以及自己匆匆扫到得那一眼。那毛茸茸的,似乎还在扭动。

“啊!是虫子!该死上的,我说回去你偏不回去…”纤雪只觉得浑身发麻,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虫子。她一边骂着,一边不住地跳着抖动身体。

“没有了,就一条,一条…”说到这里,岳惊云忽然盯着她的耳朵闭上了嘴,同时迅速伸出手去。

纤雪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虫子,吓得她想尖叫。该死的岳惊云,回去了她绝不饶他!在岳惊云动手的时候,纤雪也同时动手伸到自己耳边拨弄着,没想到两只手碰到了一起,虫子没捉下来,反倒落入纤雪衣襟里…

“啊,我要杀了你!快点帮我捉出来了啦!”纤雪急的快哭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虫子和蛇。

“你别动,别动,我这就帮你捉。”岳惊云知道纤雪生气了,他有害怕又觉得好笑。原来他比男人还能干的妻子竟然怕虫子。

岳惊云拉开纤雪的衣襟,小心地将那条滑溜溜的虫子捉出来扔掉。

纤雪又怕又怒,当即飞起一脚向岳惊云踢了过去。

岳惊云与她交手多次,熟练地躲了过去,同时调笑道:“哎呀,娘子,你要谋杀亲夫啊!”

“去死吧你!谁是你娘子?”纤雪气的不行,当即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婚礼还有三天就到了,难道你要悔婚不成么?我以后再也不出这样的主要了好不好?宝贝别气,别气,这回我保证,真的没有虫子了。”

“哼!我要悔婚,我不嫁给你了!”纤雪手肘一拐将岳惊云逼退,一个助跑对着院墙冲过去,她用力一跳,双手一伸,搭上院墙,身体随着一甩,就跳了出去。

岳惊云紧随其后,不等那老人回头看清楚,他也依样画葫芦跳出墙外。

院墙里,老人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摇摇头,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个梦一般。刚才有一对男女在花丛里卿卿我我,却想不到是一对即将成婚的未婚夫妇。现在的年轻人啊,离婚礼不过还有三天,就忍不了。真是的…对了,好像邻居家的三丫头的婚期就是三天后,难道刚才的女子就是三丫头?可是,三丫头有这样的本身?还能翻墙?难道自己几天前不见得老母鸡就是他们两个偷出去吃了?

第二天的报纸上,消息真是五花八门。

有写大帅和叶总理在昨日去馨满居用晚餐被人发现的报道;有写大帅和叶总理昨晚去电影院看电影被人发现无比亲密的报道;有大帅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偷香惹来叶总理一声惊呼的报道。而在报纸的角落里,还有两则毫不起眼的报道:

——“据传,昨夜京都西区民居来了一对雌雄大盗,京都警备军紧急出动,却让这两个神出鬼没的大盗给逃跑了。但目前为止,没有接到被盗者报案…”

——“有目击证人说昨夜的雌雄大盗是一对未婚夫妻,三日后即将成婚,昨夜弄得京都警备军鸡飞狗跳的,其实不是为了偷窃,而是为了偷情。该证人同时表示,他三天前曾丢失了一只老母鸡,极有可能就是那对雌雄大盗犯的案…”

【卷三】三嫁 第十七章 婚礼惊变(一)

纤雪看着面前的报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雌雄大盗?偷情?

岳惊云缩了缩脖子,赶紧抱着儿子跑了。昨晚无意中捅了马蜂窝,别说温香软玉了,连个吻都没讨到,纤雪恼怒之下就会桂园去了。想着儿子还在大帅府呢,他不得不回去陪儿子,后来想想还真是不划算。早知道弄巧成拙,就不学那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了。

他们的婚假只有三天,但工作却依然堆在那里,是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们做决定的,所以,婚前这几日,两个人其实都很忙。

岳惊云想,或许暂时分开两天也好,有利于纤雪彻底忘记那天晚上的不愉快。唉,想不到纤雪什么都不怕,竟然怕小虫子。不管怎么能干、到底是个女孩子啊!

三天过的很快,转眼,婚礼就到了。

这三天来,岳惊云按照古礼,没有到桂园与纤雪见面,安安也乖乖呆在桂园里,每天几次电话联系也总是没说几句话。

崔月眉有些不安地问道:“雪儿,你和惊云没什么吧?”

纤雪一怔,随即便抿着嘴笑开来,挽着母亲的手臂道:“您别担心,我们没什么的,不过是他前几日有点得意忘形,我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而已。”

崔月眉不赞同地说:“夫妻之间,应该互助互爱,应该坦诚相待,妈妈知道你聪明,但我总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知道了,妈妈。”纤雪在母亲肩头蹭了蹭,撒娇道,“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崔月眉这才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赶紧出去把,化妆师等了好一会儿了。”她能教她的,也就这么多了。

纤雪打了个哈欠洗漱出门。这能怪她么?这么多的工作,昨晚她都没睡好。而且,到到此刻天都没亮呢!真是的,不局是化个装换套衣服么?能耽搁多少时间,非得这么早把她从床上叫起来…

在纤雪的强烈要求下,化妆师只给她化了一个淡妆,反而作为伴娘的杜雨馨打扮的比她娇媚多了。

用那丫头的话说,人家本来就不如你漂亮,不如你有气质,当然得打扮得可爱一点啦!

婚纱是纤雪自己设计的,从脖子包到手指,除了脸,身上半点肌肤都没有露出来。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个时代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纤雪设计的“V”型领露乳沟的一早就被岳惊云否定了。说那种衣服只能穿给他一个人看,要是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挖人家眼珠子。

所以,纤雪只能在其他细节上下功夫,比如金丝银线的刺绣啊,珍珠啊,蕾丝的搭配啊,手套啊,头纱啊等等。因为不是第一次结婚,所以,这一次岳惊云要求办一个中西结合婚礼。本来,以他们的身份,应该遵从民族传统,办中式婚礼才好。但传统婚礼中,总有些男尊女卑的文化底蕴在里面,与纤雪的身份也不配,还是西式婚礼好,那新娘新郎是完全平等的。

岳惊云作为国家的最高统帅,婚礼怎么可能简单呢?虽然他一再要求尽量简办,但相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显得相当奢华。

迎亲的车队一共三十二辆,基本上将京都所有的汽车都弄来了。这个时候,马车倒是不少,汽车就只有这么多了。婚车是纤雪早就设计好的,加长车厢,无顶棚,外表是庄严气派的黑色,车身设计多用弧线,少了棱角,看起来更加大气。

车前车后车身用粉红的丝带装饰,贴上新鲜的粉红的玫瑰花盒百合,令人惊艳的同时也显得非常另类。岳惊云一身戎装,英俊帅气,就是将脖子下面的第一个纽扣都扣起来了,热得有些受不住。但为了将心爱的女人娶回家,他带着非常兴奋喜悦的心情,忍了!

汽车缓缓从桂园开出来,绕着京都的主街道转了一圈,纤雪手捧一束浅粉色玫瑰与百合搭配而成的新娘捧花,与岳惊云手拉着手亲密儿幸福地站在一起,不住对热情民众挥手致意,接受百姓们热情的祝福。

四辆喜车在前面开道,其中最后一辆汽车上跟着飞天公司的摄影师,全程拍摄他们的婚里全程。纤雪有些无耻地想着,这要是制作成碟片,保证大卖特卖。

眼看太阳越升越高,京都最大的西赛尔大教堂总算是到了。

岳惊云将新娘从车上抱下来,携手走进教堂里。

按照西方习俗,新娘新郎原本是各自出发,在教堂会和,然后一起进去的。但岳惊云觉得这样对女方不尊重,所以特意指示,这里换成中式的新郎亲自迎亲旧习。如此,崔月眉才含笑点了点头。原本是准备让他们在教堂结婚以后再接受百姓的祝福游街的,但岳惊云也将之提前了,安排到迎亲这个部分。等教堂婚里的仪式完成以后,新郎就可以亲吻新娘了,他们男的才有三天假期,自然要好好利用。

纤雪对此不参与意见,就依着妈妈意思好了。

到了教堂门口,岳惊云还是无奈地先进去了,然后纤雪才在父亲的陪伴下进入教堂,不过分开几分钟,岳惊云似乎已经望眼欲穿了。

好不容易,新娘入场,神父征婚,两人当着神父宣誓,在婚书上签字并交换了戒指。在宾客极度震惊中,岳惊云激动地掀起纤雪的面纱,深情地亲吻她。

这一刻,纤雪忘记了自己是国家总理,她只有一个认知,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是岳惊云新婚的妻子。所以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浅浅地回应了他。

感受到纤雪的心意,岳惊云特别激动。这一刻,他的心特别柔软。等待了这么久,默默地付出这么久,死缠烂打了这么久,她终于嫁给他了啊!

与纤雪不同的是,岳惊云是很看重婚礼这个仪式的。纤雪是因为自己前面嫁过两次,前世又见多了离婚和貌合神离的夫妻,所以才对婚礼本身不是很尊重,但岳惊云不一样,他这一生只会娶一个妻子,只会有这么一次婚礼的。也是因此,婚礼的具体事宜都是母亲河岳惊云在操办,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她只要配合就好了。

然而,纤雪是穿越女,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岳惊云向来大胆,也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观众们却还是很保守的。好多人都低下头部敢看,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但这种事情,除非是真君子,谁还不是又不好意思看又想看的?

就在观众们热情高涨,不断起哄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突兀的枪声,一个冷漠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道:“岳大帅、叶总理,搅了二位的婚里是在抱歉!风某也不想坏人姻缘的,所以才等婚礼结束后才动手,二位不必太感激我,快把我家大帅放了吧!”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纤雪和岳惊云转身一看,只见风行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前排贵宾区,竟然抓住了崔月眉,手中的抢正顶在她太阳穴上。

观礼的宾客一阵尖叫之后便彻底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忐忑地打量着挟持新娘母亲的刺客风行烈以及今天的新娘新郎。

“风行烈,放了我母亲!”纤雪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的母亲,她最爱最爱的亲人啊!

“叶总理,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一向善良宽厚,不会随便伤人的,只要你和岳惊云将我家大帅放了,并承诺永远不追捕我们,我体谅你一片孝心,不介意将你母亲还给你。”风行烈微微扬着嘴角,笑得异常邪气。

是的,纤雪了解他,他一般是不伤人的,因为他只要动手,往往都是要人命的。她忽然将目光转到风行烈身后,只见杜雨馨低着头站在人群里,根本不敢看她。

纤雪心中发冷,雨馨,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伴娘,竟然是她将风行烈带进来的!今天的防守这样严密,特别是教堂,里里外外到处都安排了便衣侍卫保护的,可是,谁会想到伴娘竟然会带刺客进来呢?

雨馨,原来在你心中,我们的友情、国家大义、一个鲜活的人名全都不不过你一份飘渺的爱情…

【卷三】三嫁 第十八章 婚礼惊变(二)

“我答应你!”岳惊云站到纤雪身边,高声道,“风行烈,你也是条汉子,又何必用这种挟持女人为质的低劣手段?我们原本就没有要永远软禁聂明远的想法,本来就打算在我们婚礼后给他自由的。”

风行烈冷笑一声道:“是么?还真不凑巧啊!倒是怪我心急了一点。”

岳惊云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也懒得跟他多说,当即吩咐让人去把聂明远带过来。

到此时,纤雪也逐渐镇定下来,她一方面让观礼的嘉宾们分批离开教堂,一面安慰父亲不要担心。然而,虽然她这样劝慰父亲,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不安的。

父女俩看着被风行烈挟持的崔月眉,心底是相同的痛。对崔月眉来说,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妇人竟然非常的沉着平静,一点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来。人们不禁暗赞:果然不愧是叶总理的母亲,原来叶总理的沉着冷静却是从母亲这里遗传的。

纤雪心中无限愧疚。母亲一生平顺,与父亲恩恩爱爱,惟有两次受惊却都是因为自己,上次在大帅府遇到刺客,这次更是被此刻挟持。她对不起母亲啊!

岳惊云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等聂明远过来就好了。”

这时,人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护卫,以及各地军区的军人。其他文职人员和亲眷可以离开,他们作为军人怎么能在大帅遇刺的时候贪生怕死离开呢?更何况刺客只有一人,又是为了救人而来,留下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然而却足以表达自己一片忠孝的心意。

然而,还有一个人也选择了留下,尽管她一直低着头站在风行烈身后。

风行烈并没有回头,却微微蹙眉道:“怎么还不走?”

杜雨馨怯懦的抬起头来看着叶纤雪,张开嘴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纤雪对她很好,等于是给了她新生,然而她却背叛了这位待自己一片赤诚的朋友。她知道纤雪一定很伤心,可是她知道,风大哥不会伤害叶夫人的。风大哥只是想将聂学长带走而已。她无法拒绝风大哥的请求,更何况风大哥只要她帮他这个忙,他就告诉她那天晚上坏了她名节的人是谁。

失身那一夜是她生命中永远无法结疤的痛,只要回忆轻轻一触就鲜血直流。她一直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她,可是凭她的力量她想自己一辈子都弄不清楚。但风大哥就不一样了。风大哥是主管南方政府整个情报系统的,在京都也有很多的密探,只要他想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纤雪不是没有看到杜雨馨眼中的愧疚,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不管雨馨有着怎样的理由,当她选择将自己的母亲至于险地的这一刻,她们的友谊就化为灰烬了。

颜奕博也没有离开。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能帮她什么,但他就是想留下来,哪怕是远远地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担心着急。同样,他也无法理解杜雨馨。他以为他们几人是朋友,是知己,即便达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共事这么久,感情也不像假的啊!

就在所有人都撤出教堂的时候,一个便衣护卫突然出列,突兀地抱着安安就跳到一边。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风行烈这边,谁都想不到刺客还有同伙。刚才纤雪让宾客们都离开,其实就是为了防止里面还有刺客,但谁能想到刺客没有躲在宾客里面,反而在便衣护卫里面呢?

“安安!”纤雪被吓的一下子失了血色。

“你要做什么?”岳惊云也一下变了脸色。“不是已经让人去找聂明远过来了么?你们还想做什么?”

岳惊云这回是真的着急了,风行烈挟持岳母他还并不怎么担心,他知道风行烈这个人也是特别骄傲的一个人,不是真的惹怒了他,他一般不会动手的。既然他说了只是想让自己释放聂明远,就应该只是这一个目的而已。那现在挟持安安的又是谁呢?能选来当他们结婚的便衣护卫,此人至少在军中也有三五年了,究竟是哪一方的卧底?

纤雪看看儿子,又看看母亲,又急又怒。就是在这一刻,她下定决心要彻底铲除南方的残余势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论是谁,既然动了她在乎的人,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安安别怕,爹爹妈妈会救你的。你不要动,安安静静的就好。”纤雪担心儿子的挣扎惹恼了刺客 ,万一那刺客手不稳,手枪走火伤了儿子可怎么办?

“安安不怕。安安是最勇敢的男子汉!”说着,他还捏着拳头挥了挥自己两只小胳膊。

安安的表现同样令众人惊讶。他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挣扎了几下,恼怒地叫了几声,在母亲开口叫他不要动之后立即就安静下来。他只是愤怒地瞪着那个挟持着自己的人,至始至终竟然一声都没有哭过,脸上更是不曾露出过半点惧色来,长大了,定然也是一条好汉子!难怪大帅早早地就将他立为国家的继承人呢,原来大帅并非爱屋及乌啊!

“说吧,你要什么?”岳惊云对挟持安安的刺客道。

只见那名刺客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极普通,甚至看起来还颇为忠厚老实,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挟持安安呢?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等会儿我们大帅来了,叶总理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那人看着叶纤雪,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纤雪深深吸了几口气,稍稍放松了些。

岳惊云接过亲卫兵送来的茶水递给纤雪到:“别担心,一切又我。”

纤雪接过来一口气喝干,随手递给身后的亲卫兵。她告诉自己,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不管对方要问什么,哪怕是自己最新的坦克设计图纸,她也给他们。

岳惊云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与安慰。

纤雪忽然闭上眼睛靠在他怀中,将头埋在他胸口。这一刻,她承认自己的软弱,但是不要紧,她还有他,他一定会将儿子和母亲平安就回来的。一定会的!

岳惊云抱紧了她,同时轻轻抚拍着她的背脊,不住地说着:“别担心,没事的。他们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就是了。安安和岳母都不会有事的。”

纤雪紧紧抱着他的腰,慢慢平复自己激动紊乱的心跳。她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与对方谈判,才能平安救回自己的母亲和孩子。

这时,只听风行烈冷笑一声道:“说得真好听,岳惊云,你真的什么都肯给么?”

岳惊云侧头怒视着他,冷静地问道:“怎么,风大侠是要狮子大张口么?”

风行烈冷哼一声道:“如果我要回我家大帅的领地和统治权呢?”

岳惊云略带嘲讽地笑笑,回道:“如果聂明远没有这个能力,我就是将整个中国交给他又何妨?”

“能力?难道你以为我家大帅真的比不上你?”风行烈冷哼一声。他最不服气就是这一点了。在他看来,聂明远与岳惊云的才能分明是不分上下的。岳惊云就是让叶纤雪使了个美人计将聂明远骗了过来,如此才导致了南方的失利,不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岳惊云不是看不出来风行烈的嘲讽和不甘,但他却很认真地答道:“聂明远很能干,而且为国家的统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我们本来就打算邀请他进入政务院为国效力,如果五年以后他能独当一面了。我和纤雪不介意就此隐退,将整个国家都交给他。”

风行烈撇撇嘴,想要说一声虚伪,又觉得自己在这里说得再多也没有意思,于是干脆闭嘴。

终于,聂明远到了。

看着教堂里的情况,他立即怒斥风行烈道:“小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师母,快把枪放下!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先生和师母对我而言,就是再生父母一般,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呢?”

风行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不过是想将你换回来而已,又怎么会伤害你师母?若非如此,雨馨也不肯帮忙啊!”与此同时,他已经松开手,对崔月眉道:“叶夫人,得罪了。”

崔月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和杜雨馨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慢慢走向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叶清源和叶纤雪几乎是同时扑过去抱住她。

“对不起,妈妈,让您受惊了。”纤雪很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妈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崔月眉淡淡地笑笑,说:“别自责,妈妈一点都不害怕。明远的人怎么会伤害我呢?”

聂明远很感动,他缓缓走过来,对着崔月眉深深鞠了一躬道:“都是明远的不是,请师母原谅。”

崔月眉伸手扶着他到:“起来吧,师母还不知道你么?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儿子一般,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误会你呢?”

“谢谢师母!”聂明远不觉红了眼圈,心中好生感动。

“明远,快让那个人放了安安!”这边还在感动呢,一时间将安安都忘记了,但纤雪可一直惦记着儿子。

聂明远这才发现安安竟然也被人挟持了,比此之前他还以为安安是被岳惊云的便衣护卫保护着的呢!没注意到孩子腰间还抵着一把手枪。

“这是哪位兄弟?为何要挟持一个孩子?快把孩子放了!”聂明远看着那名陌生的挟持着,心里疑惑,这是小烈带过来的人么?怎么会挟持安安呢?小烈应该知道安安是他的儿子啊!

“大帅,不着急。我还有件事情想代您问问叶总理。”

“好,你想问什么,问吧!”聂明远点点头道。

挟持着安安的人虽然表面上对聂明远很尊敬,其实并不是风行烈的人。这一点不但风行烈看出来了,聂明远和岳惊云叶纤雪都看出来了。

那名刺客当即扬着嘴角嘲讽地笑笑,他说得很慢,声音也不算很大,却掷地有声。他说:“我想问问叶总理,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家大帅的亲生骨肉?”

纤雪脸色一变,尽管目光一直放在安安身上,她也知道此刻所有人都用震惊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

岳惊云当即握紧了她的手,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其间的支持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叶小姐还需要考虑么?那天晚上,你究竟和谁在一起,只怕只有你一个人才知道真相吧?我家大帅认定了孩子是他的,你怎么说?”

“不,孩子是敬煦的。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三楼,而明远是住在二楼的。”纤雪坚定而淡然地说,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

“师妹?”聂明远仿佛受了打击一般,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你说安安真的是周敬煦的孩子?”

“是的。明远,当初我就明确告诉过你安安是敬煦的孩子,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相信呢?”纤雪轻轻叹息一声,丝毫不在意其他人会怎么想怎么看自己。

众人都感到诧异,不明内情的人忍不住想:叶总理和周敬煦的孩子,怎么又会扯上聂明远呢?难道说这个孩子是在结婚以前就有的?还是在叶总理不明情况下吃了别人的暗亏?似乎当初周家曾对叶家逼婚来着?叶家可是拒绝了两次的,最后却仓促下嫁,原来是周家使了这样的下作手段啊?难怪当初大帅说得那样含糊那样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