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既然敢来,想必是有把握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崔月眉不以为意地说,“我就是喜欢明远,那个岳惊云有什么好的…”
叶清源这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妻子是不喜欢岳惊云,所以才撮合女儿和明远的。可是,女儿如今是什么身份?明远又是什么身份?“他们两个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岳惊云是北方的大帅,明远是南方的大帅,不都是大帅么?我们雪儿到了南方,同样可以当总理!不过,我知道雪儿未必就喜欢当总理,她跟我一样,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叶清源有些无语。最后也只能摇摇头,一再叮嘱道:“等会儿跟纤雪打个电话,但不要说其他的,就说你做了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让她早点回来用晚饭。”
崔月眉点点头,又道:“我去周家把安安接回来吧!明远可喜欢安安了。”
叶清源叹息道:“敬煦刚刚入土,你就张罗着给女儿另外找人,你…”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你也看到了,岳惊云那样强势那样独裁,我们雪儿怎么能跟着他?”
“岳惊云已经算不错了。而且,咱们女儿是那么好欺负的么?她要是不愿意,谁能强迫得了她?”
“那到也是…”
夫妻俩各自行动。叶清源去咖啡馆与聂明远会面,崔月眉去周公馆接安安。然后,四个人在医院会面。
仁康医院的贺院长跟叶清源本是故交好友。叶清源不便说明情况,只说有个侄儿想通过验血确定孩子是否亲生。
贺院长明白他们的心情,将护士叫到他的办公室采血化验。为避嫌疑,他自己也出去了。聂明远化了妆,跟平时的形象相去甚远,贺院长也没有注意。然而安安他却是见过几次的,只是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他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可怜的安安,在医院总是被扎针,所以一进来他就哭闹不已,最后还是聂明远用一颗棒棒糖哄住了他。这次来,他可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
护士当着他们验血,而后问了孩子母亲的血型,最后瞪着聂明远道:“母亲是o型血,父亲是b型血,孩子是o型血是很正常的。不要动不动就怀疑女人!世上只有不安分的男人,哪有那么多红杏出墙的女人?”
聂明远被骂了一顿,心里却高兴得很。安安是他的儿子!安安是他的儿子!
叶清源微微蹙眉,护士说有可能,却根本不能肯定啊!只从血型上看,是不太准确的吧?而且,不知道敬煦和岳惊云是什么血型。
而崔月眉却是一脸喜色。真好,证实了安安是明远的孩子,雪儿就会选择明远了吧?今晚回家就告诉雪儿去!
【卷三】三嫁 第六章 求婚
纤雪诧异地听母亲开口说到聂明远来京都,又不动声色地听她说完,最后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儿子,淡然问道:“妈妈可知道他住在哪儿?”
“这个,他好像没有说。不过,如果你要见他的话也容易,妈妈让人递个消息就是。”崔月眉笑望着女儿道,“雪儿啊,孩子还是要跟父母一起才有幸福啊!你看,你和明远是不是…”
“妈妈,感情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考虑。”纤雪低下头去,神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哀伤。虽然告诉自己,将过去彻底埋葬,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但如果人心是这样容易控制的,那天底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失意的人了。
崔月眉点点头,柔声道:“咱们不着急,呵呵,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纤雪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身道:“妈妈,帮我约个时间吧!我想跟明远见个面。”
“好的。”崔月眉立即开心地笑开来。
纤雪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明远来京都,她作为北方的总理,应该立即将其抓捕,然后公告天下,彻底摧毁南方的军心民心,给岳惊云创造机会,一统南北的。可是,明远是为了她和孩子才到京都来的,不管安安是不是他的孩子,她都不应该对一个痴心的男人这样绝情。她想起周敬煦,当初自己要是不那么绝情,哪怕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或许他就不会死。
所以,纤雪心里很犹豫。
可如果就这样放明远离开,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在就任仪式上的誓言?怎么对得起支持自己的军务处的同仁以及北方广大的民众?怎么对得起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她已经不是聂明远的小师妹,而是北方的总理!
他也不是父亲的得意弟子这样简单,而是南方的大帅!
他们看待对方的心或许还跟从前一样,然而身份却是对立的。
更何况爹爹妈妈带着安安已经跟明远见过面了,随后她也要见他。见了面,总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虽然她并不相信什么神灵,但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有些要坚持的东西吧!比如自己认同的责任和使命,比如自己的誓言…
安安的亲生父亲是谁,她已经不想探究了。敬煦已经不在了,她不能断了两位老人最后的一点希望。明远此来,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很可能惹来大麻烦。唉!妈妈究竟想做什么呢?她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她很为难的么?
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纤雪只好红着眼睛去上班。
崔月眉对叶清源道:“你看,女儿还是对明远有感情吧?要不然也不会想了一晚都没有睡。”
叶清源颇为无奈地辩驳道:“她只是在犹豫。你别忘了他们现在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犹豫,如果她不是对明远有情,会这样犹豫么?”
“唉,我们这是在逼她啊,你也忍心…”叶清源叹息道。
崔月眉也不禁跟着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其实是在逼她。我也不忍心看女儿这样为难,可是,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人欺负啊!”在她看来,女儿要是不离开北方,肯定要受岳惊云的欺负。没听岳惊云说么?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雪儿的。
叶清源按照聂明远留下的联络方式写了封信送去,傍晚就收到了回复。
聂明远说第二天来桂园用晚饭。
晚间,纤雪得到消息,不禁为他的大胆而吃惊。如今的桂园作为她的府邸,护卫可是极其严格的,里三层外三层不说,还有很多的暗卫,聂明远他不是脑子坏掉了吧?难道他真的想将叶家拖下水?逼得她出手公事公办?
万般思虑之后,纤雪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晚餐前,纤雪诧异地迎来了两位客人。——聂明远和杜雨馨!
聂明远经过化妆,肤色和眉形稍稍有了些变化,给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再加上他在鼻子上架上一副眼镜,头上还有一顶帽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非常熟识的人,还真是认不出来。
但是看聂明远和杜雨馨一起过来,纤雪还是很生气。他这是利用雨馨的身份为他自己打掩护啊!如果事情的真相被人知道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为雨馨开脱。
杜雨馨看纤雪神色似乎不太好,赶紧走过去,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纤雪,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
纤雪不由得长长地在心中叹息一声,带着几分疲惫道:“雨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很危险啦,可是学长是风大哥的兄长,他的忙我怎么能不帮?更何况我跟学长也是熟人嘛…”杜雨馨低着头,拉着纤雪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师妹,你别怪雨馨。我也不会连累她的。”聂明远开口,而后对着纤雪温和腼腆地一笑。
闻言,纤雪立即蹙眉。她听出了聂明远话中另一层意思。他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或者说不介意她公事公办将他扣留下来。
“我们单独谈谈,好么?”聂明远看着纤雪,目光中是浓浓的喜悦和爱慕。
纤雪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政治上有些事情,爹爹妈妈和雨馨都是不宜知道的。知道的多,对他们未必就好。“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聂明远又是一笑。他最喜欢师母做的饭菜了,不只是味道好的问题,而是有妈妈的味道,让人觉得暖心。
这顿饭菜很丰盛,也很温馨。虽然叶清源有些担心,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其他人都有意忘记聂明远的身份问题,仿佛从前一样,只将他当成叶清源的弟子。
安安还记得聂明远前日给自己的玩具,一个劲儿地叫干爹,那声音软软的、甜甜的,还学着大人的样子,给他夹菜,喜得聂明远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给他。安安,他的儿子啊!
叶清源和崔月眉看着这“父子俩”,心中也不由得好一阵感动。不说别的,就看他们这一刻的温馨幸福,他们也没有做错啊!
然而,纤雪却忍不住眉头抽搐,有些受不了儿子谄媚相。她好像没有这样教过儿子吧!那臭小子上哪儿学的这些招数?
饭后,安安还想粘着聂明远,却被母亲抱开,说:“天都黑了,安安应该准备睡觉了。妈妈要跟干爹谈点事情,安安先自己睡好不好?”
“哦…”安安看着聂明远,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又搂着母亲的脖子道,“妈妈早点来陪安安。”
“好。妈妈跟干爹把事情说完了就来陪你。乖,啊…”纤雪亲了亲儿子,而后将他递给外婆,这才将聂明远带去书房。
“师妹,你做得真好,你真让我感到骄傲…”聂明远以不胜喜悦的语调道。
“明远,你到底怎么想的?不要跟我说你不明白来京都的后果。”纤雪蹙着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全是沉重。
“我知道,我认真想过的。”聂明远依旧温和一笑,却又缓缓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审视的目光。“你说得很对,我们的国家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再这样分裂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南北统一是大势所趋,是国家稳定发展的必须和前提,我已经做过一次民族的罪人,这次,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纤雪忍不住震惊地站起身来。他竟然是送上门给她拘捕的?只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实现她一统南北的理想?
“师妹,你不要想多了,我也是中国人,我也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我也想为它的强大做点什么…”他极力撇开自己做这个决定与她的关系,试图说服她,不要有什么心里包袱。
“嗯。我明白。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纤雪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然而心里却是很明白的。如果自己不是北方的总理,他就是再爱国再伟大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可是,你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
“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聂明远露出一个苦笑来,“我接任大帅的时间不长,内部还有很多矛盾,当大家的利益一致,他们才愿意听我号令,可如果…你应该能明白的…”
纤雪沉思了一阵,忽然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等局势稳定了,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进政务处,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当这个总理。”
聂明远忽然笑了,是很灿烂很舒心的笑。他说:“我相信你,所以才来的。”
纤雪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些什么,忙别开眼去,转而问道:“你在调查音乐会那天晚上的事?”
说到这个,聂明远不禁脸色微红,也不敢看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查到什么没有?”相比之下,纤雪冷静多了。对那一夜,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自然也不会觉得羞涩。
“我抄录了京都宾馆那天晚上的入住记录,又询问了三年前负责收拾客房的女佣,也只拿到一张名单…”说着,聂明远从上衣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来。
纤雪打开一看,竟然是京都宾馆的平面图。上面标注了房间号,而在平面图下面,摘录了那天晚上各人入住的房间。
纤雪赫然看到岳惊云在三楼东区第六号房间,而周敬煦在二楼东区八号房间。这两个房间,都是他们长期包下来的。
“你呢?你醒来的时候在哪个房间?”纤雪冷静地问道。
聂明远羞恼地低着头,无比郁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没注意,匆匆地就跑下楼了…”
纤雪蹙眉,又问:“几楼?”
聂明远想了想才道:“应该是二楼吧!”
纤雪点点头,将那张纸撕成了碎片。“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调查了。”
“为什么?难道…难道你已经知道了?”聂明远震惊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纤雪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而后就神态自若地起身打算离去。
“是谁?”聂明远拉着她的手,紧张而迫切地盯着她的眼睛。
“安安是敬煦的孩子,永远都是。不该想的,你不要多想。…”纤雪没有回头,带着一声低沉的叹息走出书房。
是的,看了这张图,知道了当日每个人所住的房间,她就已经明白,安安的亲身父亲是谁。因为心中早就怀疑了,所以她并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震惊来。然而,心中的猜想一旦得到证实,压抑已久的愤怒还是如海潮般澎湃起来。
该死的岳惊云,这个不负责任的淫贼!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岳惊云得到聂明远去了京都,却被叶纤雪发现,如今已经被扣押下来的消息时,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第一个想法是:难道他的眼睛出了问题?第二个想法是:难道纤雪抓错了人?第三个想法是:聂明远一定是疯了!
岳惊云自然明白聂明远对纤雪的心意,可是,爱一个女人也是应该有原则的吧!如果是自己,危难时可以为她付出生命,但让他为了纤雪背叛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他却是做不到的。
聂明远究竟去京都做什么?
岳惊云立即发电询问。当然,以纤雪和聂明远的关系,问她她未必会说实话。所以,他让胡耀调查以后立即回电。
不过一日以后,胡耀就回电了。然而岳惊云拿着那份电报,却觉得异常沉重。
他想不到音乐会那天,不止自己和周敬煦,竟然连聂明远都有份!聂明远以为安安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安安明明就是自己和纤雪的孩子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安安长得那样像自己,不是他的儿子还会是谁的?
岳惊云仔细猜度当日的事情,估计不止岳康,连周明翰那只老狐狸和英法大使都是请的京都的暗势力烈焰堂帮忙掳人,烈焰堂三方都不愿得罪,干脆收了三方的钱,将一个人卖了三家。只是不知道当晚与周敬煦和聂明远在一起的人是谁。既然都是处子,多半是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良家女子吧!看来,他之前对烈焰堂还是太放纵了。
之后三天,报纸、电台上就对此事大家报道。短短三日间,南方大帅聂明远被扣押在京都一事已经是家喻户晓。
南方,因为大帅奇异被捕,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不相信。他们大帅好好地在大帅府指挥全局呢,怎么会被北方抓了去?当然,他们是不承认也想不到自家大帅会自己找死跑到京都去。可既然北方大势宣扬,空穴不来风,将领们总要去大帅府看看大帅的情况才能安心的。
然而就在这时,大帅府的“大帅”忽然失踪了。
于是,整个南方一下子就乱了。
有派人去京都查证消息是否属实的,有调查大帅失踪案的,有忙着争权夺利的,有大势清理“叛徒”的,各方势力忙得不亦乐乎,到了战场上,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于是,打败仗就更加理所当然了,被北方占领的土地爷越来越多了。等到聂明远的确被北方俘虏一事得到证实,安颓败之势便越发不可阻挡,往往岳惊云带兵刚到,枪声一响,南方军就开始溃败逃跑了。
不过短短几个月,南方兵力一再收缩,不断后退,一直退到珠江以南,眼看退无可退,这才整合力量驻兵死守。一时间,谁也不容易占到上风,战事不由得进入僵持阶段。岳惊云现在把重心放在北方新打下来的土地的控制上,一面让人维护治安,一面让人组织发展生产。
当然,这些事情很重要,岳惊云也很重视,但并不需要他亲自过问,相对说来,出力更多的反而是远在京都的叶纤雪。
眼看统一在望,北方边境之危立解,突厥和高丽都派了使者到京都请罪议和。
纤雪稳住他们,答应议和,但在关键问题上寸步不让。她可等着岳惊云统一南北以后抽出手来,好好去一去几个属国的锐气。
岳惊云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火辣辣的太阳,听着知了不厌其烦的叫声,越发想念起叶纤雪来。
这几个月里,两人虽然一直发电报、写信联系,但如何能解那无尽的相思?他决定趁此刻战事胶着的时候回一趟京都。
据说纤雪对那个聂明远可是礼遇得很呢!她不会又被那个男人打动了吧?
实际上,纤雪将聂明远软禁在京都一座隐秘的府邸,派了重兵守护,不过偶尔带着孩子和父母过去看看他。她一直注意与聂明远保持距离的。
看到手中的电报,知道岳惊云即将回京都,纤雪不禁开始想念他们的过往。在他们分别的这半年里,她一直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连儿子都没怎么用心,更遑论想念岳惊云?即便想起他来,也是咬牙切齿的多。然而细细想来,除开音乐会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反而一直默默地关心她,爱护她。
在她生安安的时候,他就在院墙外面,听说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便立即叫来医生,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将自己的血输给她,及时挽救了她的生命。
在她被岳潇潇联合其他人诽谤打压是时候,他虽然不在京都,但一直关注着她,及时下达指令,为她解围,并坚定地站在她身后维护她。
在遇到刺杀的时候,他果断地将她推到一边,自己引开刺客:当看到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怀中。虽然她未必需要他的保护,然而这份心意到底让她不得不铭记。
可是,他喝醉了竟然让岳康随便给他找女人,吃了她还不认账,这一点又着实可恶得很,立即将他所有的真心实意全都淹了下去。
自从知道岳惊云要回京都,纤雪就有些心神不属了,她不是故意要想他的,就算想,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想念,可是…她就是忍住想起他们从前的事情来…
在纤雪的郁闷中,岳惊云乘坐专机到了京都。
京都大小官员和社会名流得到消息都去迎接了,但纤雪以公务繁忙为由没有去。
从飞机上下来,岳惊云含笑对迎接自己的官员和百姓们挥挥手,然而目光中人群中巡视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叶纤雪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失落。
回来之前他特意给她发了电报,就是期待着她回来接机的。
“看到叶总理没有?”他低头卢卫勇。
“没有。大帅,叶总理好像没有来。”卢卫勇是负责大帅安全的,他老早就将接机的人员打探清楚了。以叶小姐的身份,她如果来了,肯定是站在前面的。
“哦,我就是随便问问。”岳惊云勉强一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岳惊云在机场发表了一场简短的演说,算是给社会各界通报了南方的战事,然后就赶回大帅府去了。
天气实在太热,他得回去洗个澡,然后才能去探望他的总理大人。
汽车上,岳惊云扬起嘴角,笑得很灿烂。她没有来接他,他过去找她也是一样。女人嘛,难免脸皮薄一点。
纤雪虽然没有去接机,但眼睛却时不时瞟着墙壁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他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吧?
——这个时候,他的飞机到了京都了吗?
——现在,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会先回大帅府吧?他会不会在下一秒推开她办公室的门呢…
“该死的!可恶的男人!”纤雪低骂一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想那个男人呢?
“谁那么可恶,惹我们叶总理生气了?”
岳惊云推门进来,随即又轻声关好。
“你…”纤雪惊愕地瞪着他,又羞又恼。该死的,她运气怎么这样背?都鳖了一下午了,刚刚开口咒了他一句,就给他听到了。
岳惊云似乎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几步就走到她身边,将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与椅背上,变相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
纤雪立即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因为紧张,她说话竟然有点结巴:“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事情太忙,所以没去接机…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在家里休息的。”
“嗯,没关系,你没去接机,我来看你也是一样。”岳惊云看着她颤抖的长长的睫毛,唇边的笑意更深。半年不见,看来她并没有忘记他,反而对他的感情有加深的迹象。
“你,你去那边沙发上坐吧!挤在这里不热吗?”纤雪心中羞恼不已。她其实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岳惊云的时候总是这样紧张?她怕什么呢?
“热?是啊,是挺热的。”说着,岳惊云缓缓站直了身体,手也从她桌面上收回来。然而,不等叶纤雪松口气,他又自顾自地解开衬衣的袖口,然后是衣领的扣子,一颗,两颗…
纤雪又羞又怒,再也忍不住起身一把将他推开道:“做什么你?要脱衣服回你的大帅府去!”
岳惊云一直笑睨着她,看她羞恼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很。在她伸出手推他的时候,他及时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纤雪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不由怒斥道:“放开我!”
“是你自己先来摸我的。”岳惊云无赖地说,气得纤雪膝盖一抬就踢了过去。
“呵呵,开个玩笑嘛!”岳惊云侧身躲开,随即拉着她转了一圈,从身后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颈侧,于她耳根轻声道:“纤雪,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纤雪心中一阵颤动,随即越加慌乱起来,然而反射性的挣扎却戛然而止。不是没有人说过爱她,不是没有人说过想念她,可为什么岳惊云说这话的时候,她会这样慌乱?就因为他是安安的父亲?
“岳惊云,你做什么?一回来就搂搂抱抱的,你把他当什么?”
“你说呢?当然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在前线半年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应该跟我亲爱的未婚妻好好亲热一下吗?”岳惊云调笑几句,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里话?说着说着,他就忍不住在她脸侧亲了一下。然而,双唇触到她馨香滑腻的脸,心中的欲火更是砰然爆发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纤雪又羞又怒,立即曲起手肘撞击过去。
岳惊云及时躲开,但随即又搂着她的腰不放。
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竟然交起手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秘史交手以后的第二次交手。纤雪开始并没有全力以赴,但她发现不尽全力自己根本就无法摆脱他,不知不觉中拳脚越来越快。
岳惊云虽说一直在战场,但除了与纤雪交手那一次,还真没有找到合适的对手。平时练习的时候谁敢跟他来真的?他竟然越打越开心,越打越默契,对她的爱意也越发浓厚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爱她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