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阿喃:你给自己加什么戏?
第15章
从墓园回来后, 许母留顾从望在家吃了晚饭。
顾从望虽然是个少爷, 可在哄长辈开心这方面却十分得心应手,饭桌上把每道菜都夸了个遍, 吃完饭后又忙着收拾碗筷洗碗。
任凭许母怎么劝都坚持, 像个冷酷无情的洗碗机。
没办法,许母拍拍许知喃的背:“你去帮帮他。”
许知喃应了声“好”,走进厨房,顾少爷正撸着袖子洗碗,一看就很不专业,挤了好多洗涤剂, 水冲下来,铺开厚厚一层泡沫,怎么冲都冲不干净了。
许知喃看了会儿便笑了:“我来吧。”
“别别别。”顾从望举着两只沾满泡沫的手。
“你这样洗不干净的。”
“那你远程指导,别插手。”
“……那你少倒点洗涤剂,冲干净了放旁边, 一会儿再过一遍就可以了。”
顾从望手一挥:“简单!”
指尖的水珠甩出来,飞到许知喃脸上,她诶一声, 顾从望边笑边道歉, 想帮她擦掉可自己手上更脏。
许知喃拿手背抹掉:“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 肯定都要吓一跳。”
“我妈自己都不一定会洗呢, 厨房是家里阿姨的地盘。”
“那你怎么还抢着洗碗了。”
“小爷我体验一下生活不行啊。”
“……”
顾从望洗完碗,又和许母聊了会儿天才离开,天色已经晚了。
这学期需要考试的科目不多, 只有两门,复习压力也不大,许知喃便不打算再回学校了。
她回了卧室,把早上带来的换洗衣服拿出来,这才发现林清野那件白色短袖也被她一并拿回来了。
因为不敢在寝室晾这件衣服,她换下来后都还没洗。
许知喃顿了顿,拿上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一遍,晾到阳台上又回来。
晚风轻拂,衣摆飘动着。
如今再见到这件衣服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这时许母推门进来,许知喃收回目光:“妈妈?”
“小顾从我们这回家远不远啊?”
“挺远的,他家好像在银泰城附近。”
“那你怎么也不送送人家。”许母语气有些责备。
许知喃:“他不是搭地铁回去啦,有司机来接他的。”
“这样啊,小顾家是不是家庭条件很好啊?”
“嗯,他爸爸是开公司的。”再具体的许知喃也不清楚,没有多问过。
许母笑说:“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这话题转的猝不及防,许知喃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问:“谁?”
“还能是谁,小顾啊。”许母笑起来,“你们也是从小就一个学校长大的,知根知底,虽然妈妈也不在乎你未来嫁一个有钱的还是没钱的,能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许知喃忙叫了声“妈”止住她的话头,解释道:“我和顾从望不是那个关系,就是朋友而已。”
“你这大学都快毕业了,怎么还懵懵懂懂的啊,小顾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对你这么好?在家好好做少爷,来我们家又是帮忙又是洗碗的,还一块儿去看了你爸爸。”
“他人好,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许母语气笃定:“你没喜欢过人,不知道。”
“……”
许知喃说不出来话。
她喜欢过的啊。
喜欢了这么久,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可到如今,妈妈说的也许没有错,她的确不知道。
“你自己想一想,妈妈是觉得小顾跟你特别适合的。”许母掰扯着顾从望的优点,“体贴善良勤奋,而且人也开朗,情商还高,这点跟你还挺互补的。”
“……”
“反正妈妈喜欢这样子的,我也能放心。”许母说,“有些男孩子啊,会讨女生喜欢,可真论及以后,总归是不踏实的,你可千万不要被这种男孩子的甜言蜜语蒙蔽了。”
许知喃乖乖应:“我知道的,妈妈。”
“诶你看我,怎么还跟你说起这些了。”许母笑着食指推了推她脑袋,“你都还没开窍呢。”
“……”
许母走后,卧室里再次只剩下许知喃一人。
夏夜暖风习习,那样一件薄薄的T恤很快就晾干,许知喃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衣服发了会儿呆,片刻后又去把衣服收进来。
衣服上只剩下洗涤剂的味道,淡淡的花香。
再没有了林清野留在上面的独特味道。
许知喃叠好衣服,拿出手机,想着要怎么把这件衣服还给他。
与此同时,微信界面底下出现一个红圈“1”,她顺手点开,愣住。
显示了林清野的头像,他给她那条悼念父亲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这是她泼了那瓶水后第一次跟林清野再次产生关联。
可当再点开那条信息时,头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点赞通知。
林清野又取消赞了。
估计是手误了。
许知喃指尖微顿,退出,将那件衣服重新收起来放进衣柜最底层。
算了,这衣服她穿过,还了估计他也不会再要了。
林清野这晚上睡的不好。
明明距离上回许知喃来这已经好几天过去,可睡梦中却总能闻到许知喃的香味,很独特。
他原以为是她常用的沐浴露味道,可后来她在他这洗了澡后身上还有那香味。
不浓郁的甜味,像是刚烘烤出来的甜品里头包裹着的淡奶油。
林清野后来问过她身上的香味是哪来的。
许知喃还挺懵的,问什么香味。
她自己从来没有察觉到过。
于是林清野笑笑,手指刮了刮她的脸,玩味调侃:“体香。”
再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
卧室里窗帘紧闭,昏暗一片,他皱着眉坐起来,捞起手机看了眼,林冠承打来的。
昨晚喝得多了,这会儿喉咙难受,他划开通话键,暂时没应声,拿起床头的杯子灌下一大口凉水。
林冠承:“喂?”
“嗯,怎么了。”
“毕业了,中午一块儿去吃个饭吧,你叔叔伯伯他们都来。”林冠承说。
“在哪?”
“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就几个亲戚,毕业了总归是要一块儿吃顿饭的。”
他毕业,吃饭倒是最后才通知他,可真够行的。
林清野嘲讽地翘了下嘴角,平淡应了声。
林冠承早年做地产生意发家,后来拓展生意版图,如今已经是堰城响当当的人物。
林清野按着林冠承给他发来的地址过去,到了才发现哪里只是他口中的“几个亲戚”,两侧宴会厅,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生意人的面子,毕个业都得兴办一场。
林冠承也是怕了这个儿子的性格,生怕这场面让他下不来台,一见他攒眉就说:“你先去那个厅,都是亲戚,这边不用管,就是请大家一块儿庆祝一下。”
林清野侧头看过去,宴会厅厅门敞着,正好能看见站在中间正笑着跟人聊天的女人。
傅雪茗一席黑色浅V裙,妆容精致,耳垂坠着副价值不菲的钻石耳坠,隐于黑发之中,气质温婉大方。
林冠承拍拍他肩膀:“你妈妈也来了,别跟她吵。”
林清野没回答,径直走了进去。
“哟,清野来啦,我们这可就缺你这个主角了。”他一个叔叔说。
有人跟傅雪茗夸道:“你儿子遗传了你和冠承的优点,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学校里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
傅雪茗脸上笑容有些僵硬,没说什么。
“对了,老顾,你儿子和清野是不是同龄啊?”
“从望小一岁,他还在读大三呢,成绩没清野好,能去平大,留学镀金去了,前段时间刚刚考完试,这不才回国吗。”
“出国好啊,见识广。”
他摆摆手,谦虚道:“也就那样吧,反正锻炼锻炼外语也好。”
林清野这才注意到一侧角落沙发里还坐了个人,就是那人口中“老顾”的儿子,正大剌剌翘着腿打游戏。
很快就入席吃饭。
林清野和顾从望年纪相近,被长辈们推着并排坐下,还美名其曰说“有共同话题”。
顾从望在游戏中忙里偷闲,抬头看了眼林清野,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看屏幕,他戴了耳机,跟队友骂道:“你他妈是去送人头的吗?”
长辈们也跟着入座,闲聊不停,旁边这人玩游戏还一直发出噪音。
林清野皱眉,抬手捏了捏鼻梁。
刚进这房间五分钟,就已经觉得无聊了。
今天的主角是林清野,话题自然也始终围绕着他。
后来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我听说清野要参加个唱歌节目了是吧?”
这话是对着傅雪茗说的,只不过傅雪茗并未接茬。
这边都是亲朋好友,自然也多少了解林家这对母子不睦的事,只是没想到傅雪茗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她不接话,那人只好又讪笑着看向林清野。
他淡淡“嗯”了声。
“挺好挺好,就应该术业有专攻的,你之前不是还获过一个很厉害的奖么,而且这明星工资特高吧,说不定以后可比你爸厉害。”那人还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林清野:“随便玩玩的。”
“你太谦虚了。”
林清野没再回话。
顾父看着顾从望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训斥道:“我是让你来吃饭的还是来玩游戏的!?”
“我都说了我不想来,你偏要我来的。”顾从望说。
顾父吹胡子瞪眼,劈手就要抢他手机,比顾从望堪堪躲了过去:“干嘛啊,你总得让我把这局玩好吧。”
“你就不能先暂停吗!”
顾从望笑出声:“爸,现在哪儿还有游戏能暂停的啊。”
其他人劝道:“从望肯来就挺乖的嘞,过年那会儿我让我儿子去拜年怎么说都使不动的。”
顾父很嫌弃:“得了吧,你当他就能使唤的动了?”
顾从望游戏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基本属于大腿级别,一路带队友起飞。
到决赛圈,他队伍里只剩下两个人,另一个一路补血苟着才成功活到决赛圈。
这时,游戏页面上方弹出个微信提示提示框。
[阿喃:你晚上有空吗?]
顾从望操控98K的手一顿,然后通知队友:“诶我卡了我卡了,退一下。”
林清野扫过去一眼,便见他游戏画面流畅清晰,而后他不顾队友的怒吼直接退了游戏,点开微信。
林清野眯了下眼,眉目微敛。
给他发信息的那个头像很眼熟。
许知喃的头像。
而后他看到备注:阿喃。
还真是巧。
他手机里这头像的那位备注也是阿喃。
[顾从望:我全天有空,怎么了?]
[阿喃:你昨天不是来我家帮忙了吗,我妈妈让我请你吃个饭。]
[顾从望:还是阿姨考虑周到,是该请吃个饭,请我去哪吃啊?]
[阿喃:我下午就要回学校了,去我们食堂请你?]
他啧了声。
[顾从望:没良心,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吃大餐。]
[阿喃:我们食堂很好吃的,不然你想去哪里,你来定。]
顾从望没再打字,摘了耳机,直接给她发了个语音:“你现在方便吗,我给你打电话。”
他发完,又自己听了遍。
从手机里出来的声音和自己本身的声线是有略微不同的。
这回林清野倒是听出来了。
这个声音,他以前也听到过。
近代史考完那天,他把许知喃拉进隔壁教室时,有个电话一个劲儿的打过来,里头那个男声,正是顾从望的。
当时林清野还直接挂了他那通电话。
许知喃大概是答应了,顾从望起身要往外走,又被顾父叫住:“又干嘛去啊?”
“有事,跟我朋友打个电话。”
林清野嗤笑一声,表情不屑。
就这还“朋友”。
他打开自己手机通讯录,许知喃就在最上面。
倒不是置顶,而是备注“阿喃”,A开头。
他抢在顾从望之前拨过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而后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许知喃把他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听到铃声后再出现这个提示音就是被挂断的意思
第16章
林清野面无表情地摁灭手机, 身上浸染风雨欲来的气场, 而后他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始终没怎么说话的傅雪茗忽然开口。
林清野回头, 视线低垂, 五官轮廓显得愈发锋利:“你管呢。”
傅雪茗声调立马扬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林清野说完,直接提步往外走。
宴会厅厅门关上之际,他听到周围那些人正安抚劝解着傅雪茗,以及傅雪茗口中厉声蹦出来的字眼——祸害,混蛋一类的词。
刚出去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旁倚着墙站着的顾从望,正在打电话, 满脸笑。
林清野觉得可笑,脚步不停,淡嘲一声。
那点嗤笑被顾从望捕捉到,侧头看过去,林清野倒没再分给他半个眼神, 直接走了,很快背影就消失到转弯口。
许知喃注意到他好久没回话,还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 又“喂”了一声。
“嗯。”顾从望收回视线, “没什么, 就是碰到个傻逼。”
林清野昨晚没有睡好, 回到家后就直接把手机关机,躺到床上。
这回倒是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见了第一次见到许知喃的时候。
不是在酒吧, 也不是跟秦棠在网吧看到的那次。
而是更早。
他和傅雪茗大吵一架,从家摔门而出。
那时他还没有获奖,组乐队只为了玩,更没有收入,他不愿意向林冠承要钱搬出去住,从林家主宅出来后连个可栖身之地都没有。
冬日,夜风呼啸而过,干燥的冷风顺着脚踝往上蹿,凉气刺骨。
他出来的急,连外套都没穿,风勾勒出高瘦的身形。
步行街最尾端有一家便利店,外面路灯坏了好几盏,暗沉沉的,他买了包烟出来,长腿一迈,在外面木头长椅上大剌剌坐下来。
许知喃便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旁边还有个同伴,两人都穿着冬装校服,灰蓝色,明明是很不显眼的灰败颜色,可林清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原本就白皙的肤色被冷风吹得列白,浑身上下都裹得很严实,毛茸茸的雪地靴踩在未化的雪地上吱嘎吱嘎响,半个下巴也被包进围巾里。
“小景,这都到哪了呀?”许知喃挽着她旁边那女生的手臂,声音压得很轻,“太黑了。”
“应该就是在这啊,怎么不见了呢?”
两人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微微弯着腰,沿街走过来。
忽然,从一旁草丛里发出细微的猫叫声,黏黏糊糊的,不留心听甚至都听不清。
少女神色一亮,小跑过去,在花坛前蹲下来,伸长手臂身子向前倾,费了好一会儿劲才将那只小奶猫抱出来。
黑黄两色的小土猫,还很小,窄窄一张脸。
对人来说,大多偏爱瓜子脸,可对猫却相反,甚至连价格都得比那些大脸盘便宜些。
这只猫长得并不讨巧。
可少女抱着它,眼睛都亮了,像是坠着璀璨银河。
林清野坐在漆黑处,嘴里叼着烟,冷眼旁观,便见她从校服口袋里费劲地扒拉出一包东西,拿塑料袋裹着,摊开后,是一把猫粮。
“这么小的猫咪,能不能吃干猫粮啊?”同伴在一旁手撑着膝盖问。
许知喃一顿,又从包里拿出个浅粉色的保温杯,往猫粮里倒了些,大冬天热水氤氲出大片雾气。
等猫粮泡软后她才给小奶猫吃。
“阿喃,它好可怜啊,这么冷的天,要不我们养吧?”同伴说。
许知喃摇摇头:“我不行,我妈妈对动物毛过敏的,不能养。”
“这样啊……那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她能不能养。”
她说完,拿出手机走到一侧给她妈妈打电话去了。
许知喃依旧蹲在原地,她把手套摘了,轻轻摸了摸猫咪的毛,不是很软,还有些扎手。
野猫都有些烈性,发出些呼噜声,紧接着就伸着爪子抓人。
许知喃吓了跳,迅速收回手,没被抓到。
她心有余悸,立马又戴上了手套,然后才鼓了鼓腮帮,缓缓吐出一口气。
旁边传来轻笑声。
她侧头看过去,因为路灯坏了,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对面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了个人,嘴里咬着烟,风把他头发吹的乱糟糟。
许知喃看不清他的脸,也分辨不出来他的年纪。
只不过他身上只一件薄薄的单衣,像个流浪汉。
可脊背却又挺得笔直,像隆起的的青峰。
她眯了眯眼,想看清,可惜失败了。
尽管看那身形不像流浪汉,但她前几天刚刚在新闻上看到流浪汉冻死在街头的消息,为了以防万一,她冲着那边轻声问:“那个……你冷不冷?”
少女声线轻柔,像阵春天的风。
林清野没动也没开口,却因为她这声音,重重咬了下烟嘴。
许知喃注意到他那烟头火光乍亮一瞬,她莫名有些害怕了,周围还是黑漆漆的环境,她抱上猫,不再久留,往回走。
正好同伴也打完电话了,说是她妈妈同意养了,从她怀里接过猫咪。
“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那边坐了个人。”许知喃又回头看了眼,转回去,“好可怜。”
她正走到一盏亮着的路灯下,月亮就悬在她头顶,可她眼睛清凌凌的,比月光还要干净。
像是无声地在他们之间落下一道分界线,他这漆黑肮脏又混乱,而她那干净澄澈。
她高高在上,普度众生一般,对着他丢下三个字——好可怜。
林清野笑了声,声音讽刺又不屑。
后来林清野又遇到过她几次,那晚他就看到了她校服胸口的“堰城一中”字样,知道她在一中读书,因此也不确定这些遇见到底是偶然还是自己的处心积虑。
他没有靠近,永远远远的瞧着。
倒也算不上跟踪,完全是旁观者的态度。
她始终笑着,跟身边的朋友说话也细声慢气,好像生活没有一丝阴影。
他是个矛盾体,一面倨傲顽劣,对她那声充满同情睥睨的“好可怜”耿耿于怀,看到她身上那点潜藏于底的傲气就忍不住皱眉,想要打碎。
一面又像个泥沼黑暗中的野兽,从洞穴深处窥视她,一见光就缩回去。
再后来,他看到她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男生。
他们俩关系似乎非常好。
许知喃冲他笑时似乎也更加好看。
在那天之后的夜晚,林清野做了一个梦,他和身上那人肌肤相贴,体温相煨,他看到了雪夜那天看到的的那张脸,她那说出“好可怜”三个字的粉唇也柔软饱满。
可也同样是这张漂亮的唇,冲着别人笑。
他俯身在她侧颈重重咬下去,尝到血腥味。
然后他惊醒过来。
林清野躺在床上,胸腔起伏,呼吸粗重,回想起白天许知喃冲那个男生笑起来的样子,眉眼柔和,眼眸中都浸着满满的笑意。
他一边不屑一顾,一边却又嫉妒发狂。
就像她只是细声细语的说了一句“好可怜”,他却被她眼底的光芒灼伤,第一次产生征服欲,也是第一次明确产生某种难以启齿的冲动。
那晚他再也睡不着觉,于是写下了《刺槐》的歌词。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你是少女
我是匍匐的五脚怪物
暗夜交错中春光乍泄
你拿起枪,我成为你的祭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