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也明白,她之所以特意不让他们也一起过去,完全是在为他们考虑,南渭城落在她的手中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他们虽然很想在她做每件事的时候,都能站在她身后支持她,但他们毕竟身为一国储君,要他们亲眼看着她如何在他们面前一步步地将南渭城收归囊中而无动于衷,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们,心里总免不了愧对自己的国家,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是,南渭城的事又不免再次地提醒着他们,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波涛暗涌的各国势必势同水火,而他们也将会为了自己的国家与她彻底为敌,一想到这里,心中便阵阵绞痛。
他们可以为了她而放弃一统天下的野心,也可以为了她放弃至尊荣华乃至生命,却难以完全将生他们养他们的国家弃之不管,难以任他们的父皇母皇成为亡国君。
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是,暂时忘了自己的身份,珍惜这或许已经不多的相处时光,若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那他们至少还有甜美的回忆,亦不枉此生。
“哎,三位,回神了,你们已经站得够久了。”正当三人心思百转之际,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他们随着远去的心思。
只见萧若夕歪着头,一脸邪笑地看着他们,又是一个被倾狂同化的邪恶女子,三人不禁同时想到。
“咳,萧姑娘,你怎么没跟着莫小王爷一起去啊?”被看得背脊发凉,凤舞萱很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同样回以戏谑一笑,言下之意是在挪揄她,怎么舍得离开莫羿轩的身边呢!
萧若夕与莫羿轩是一对典型的欢喜冤家,两人在一起虽总是打打闹闹,却几乎是天天形影不离,就跟个连体婴一样。
跟倾狂一起混了十年的萧若夕,自然也不是盖的,面不红,气不喘了地笑了笑道:“反正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少见一会又不会怎样,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说着,挑了挑眉梢,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看得向来镇定自若的凤舞萱心慌慌的,有种抹冷汗的冲动道:“什么,什么事?”
哇,真不愧是跟莫倾狂混子这么久的,这么大胆的话都敢说出来,嗯,她跟莫倾狂真是投错胎了,她们应该生到她们凤尧国才对嘛,你看,多有女儿家的气势啊!凤舞萱的心里对萧若夕多了一层欣赏。
“嘿嘿…”邪恶的奸笑声不禁让凤舞萱心里拔凉拔凉的,连云玄天和月钧枫都有点远离的冲动。
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连天下第一神人都‘怕’她,何况他们三人呢!萧若夕亲热地挽过凤舞萱的手臂,笑得更加邪恶,完全是青楼女子招揽恩客的模样,媚眼一挑:“凤太女啊!狂狂她今晚还有事情要处理,怕是无法陪你,长夜漫漫,恐太女无处排解空虚寂寞,就让若夕来陪你,可好?”
看,她多伟大啊!为了帮狂狂,为了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误入歧途,她连色相都牺牲了,今晚,她一直要把凤太女从弯的再给掰直了,嗯嗯,这可是项伟大的壮举呢!
不用怀疑,萧大姐已经被倾狂给‘污染’得差不多了,现代词语用起来一套一套的,自从云玄天宣言进入断袖行列后,她就对方面十分有兴趣,偶然间听过倾狂说起有关耽美的故事,就十分感兴趣,缠着她讲个不停,整一个现代版的腐女。
照理说,萧若夕也是一个大美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凤舞萱看着倾狂媚态风流的模样就觉得她简直就是天生的绝色妖姬,可是看着依在她身上萧若夕,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哪有空去欣赏她的媚态啊!
今晚让她陪着,那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浑身一抖,凤舞萱像被针扎到般,快速地抽出手,一脸痛苦地捂着手臂,叫道:“哎哟,好痛啊!死狐狸,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吧!”
云玄天立即心领神会,也跟着捂着自己的脸,嚷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哎哟,可怜我的完美无暇的俊脸哟,都被你给打坏了,要是小狂儿不要我怎么办,你赔我啊?”
“哎呀,竟然你这么说,那我不把它打坏了岂不是对不起你,哼,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凤舞萱挽起袖子,举起拳头就朝云玄天的脸上揍过去。
“切,你赔我,我还不要呢!”云玄天快速旋身避开,还不忘了顶一下嘴,不屑地切了一声。
凤舞萱一气,也不再废话,两人就又打了起来,任萧若夕在旁边怎么喊‘不要打’不要打,都没有用。
就在两人越打越远的时候,月钧枫偷偷瞄了旁边的萧若夕一眼,身法一闪便插入了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中间,高声叫道:“动手又动脚,不如坐下来喝杯酒,有什么恩怨,咱们酒中解决,打来打去多难看啊!”
打出的拳头被拦住,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停了下来,分明在月钧枫温润的眼眸里看到一个意思:别想着丢下我那么没义气啊!
“好,酒中解决就酒中解决,我云玄天可是号称千杯不醉,怕你不成。”云玄天收回头,昂着头,一副我是酒中仙,我怕谁的高傲样子。
“那还等什么,走吧!”余角瞥见萧若夕向他们跑过来,凤舞萱当机立断,也不跟云玄天呛声,一手拉过月钧枫,一手拉过云玄天,便施展轻功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下。
还不知道自己把三个当代人中之龙的储君给吓得狼狈而逃的萧若夕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夜色,挠了挠头,自语道:“怎么突然就跑得那么快了,真是怪人,刚刚还打得要死要活,现在就跑去喝酒,果然,当储君的人就是跟常人不同,本来还想跟他们一个一个来个促膝长谈,挖点狂狂的八卦呢!罢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说着,还兀自点了点头,边转身往回走,边又自语道:“败家子不在,好无聊啊!要做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呢,啊!去找书呆子,貌似他今天的情况不是太好…”
城主府前院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南渭城一大半城民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了,却终不见昨天那个白衣仙女出来给个交待,本来就已经因为死了城主而惶恐不安的他们,如今耐心也都已经被磨光了,再经有心人挑拔,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器,就要暴动起来,任六岳掌门和净竹他们怎么说都没有用。
“怎么办,就快要失控了,莫姑娘如果再不出现,恐怕就要血染城主府了。”卫敬南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面对群涌的城民,后退了好几步,问着脸色不太好的六岳派六位掌门,心里不禁开始怨起来了,他们已经对峙了一整天,可那个说要给个交待的莫姑娘却连个影都不见了,连他们的盟主也没再出现过,莫不是跑了不成。
祈山掌门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群苍蝇了,沉吟了一会,低沉着声对依旧一脸波澜不惊的净竹道:“净竹兄弟,莫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她昨天承诺给南渭城民交待,可今天却是不见人影。”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质问,其他五个掌门虽没有开口,但那眼神分明也是透不满,除了对倾狂没有如约出现的不满,自然不可避免是对眼前无法控制的场面的不满,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师,向来德高望重,然而他们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跟这群城民说道理,却只得到一句又一句的‘我们不要听你说’我们要见仙女”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大大的打击,让他们在群雄面前大失面子啊!
净竹锐利的眼眸一直在关注着面前数千城民的状况,心中已经有大概的把握,此时听得祈山掌门的质问,话中意思分明在责任倾狂,目光一沉,心下十分不满,但表面却没有泄露半分,声音如常道:“几位莫急,净若已经去找莫姑娘了,只要莫姑娘一到,事情自可迎刃而解,绝不会有血染城主府的事情发生。”话中有对倾狂满满的信任和崇敬。
他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呢!一想起昨天那气质如仙,傲然睿智的白衣少女,不自觉也心生几分敬佩之心,她似乎有让人全心信任于她的魔力!六岳掌门不满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紧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顶不住了…”站在最前面的卫敬南举起手中的佩剑格开一个暴怒城民砍来的剑,大呼了一声,。
住在府内的各派弟子见城民已经等不及动手了,纷纷抽出兵器,站在自己掌门的身边,情况十分紧急,刻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暴动就要上演了,突而一直瞭望着远方的净梅惊喜叫道:“莫姑娘来了。”
一句话,十分有效地让整个失控的场面立即静了下来,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自发自动地开分,形成对峙局面,顺着净梅的目光看过去,院墙处,衣袂翻飞,青丝飞扬,嘴角边噙着狂肆的笑容,白衣仙女宛若天仙下凡般飘然飞落,不扬起分毫尘土,悠闲踏步而来。
站满了成干上万人的前院寂静一片,鸦雀无声,地上针落可闻,每个人的眼里只容得下眼前的白衣少女,哪还看得到其他,以至于所有人均把净若和净菲,还有追随在倾狂身后的莫羿轩和柳剑穹当成空气,就连女子也完全没有奉承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惊羡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倾狂半分。
“各位,小女子来迟了,万望莫怪。”落落大方在站在群雄面前,倾狂衣袖轻摆,微微抱了抱拳,轻笑道,慵散悠闲气息本应与这沉重的场面格格不入,却出乎意料地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在她这一笑间,凝重的气氛一下就松了下来。
“不怪,不怪…”寂静了好一会,南渭城民才纷纷开口道,那客气的脸上分明带着爱宠若惊的惶恐,直把众群雄看得大掉下巴,这哪像是刚刚杀气腾腾的暴民,分明就是彬彬有礼的善民,这差别对待未免太大了吧!
倾狂满意一笑,这时净竹和净梅早已自动地站在她左手边,伏在她耳边道:“师叔祖,段世杰的残余部下已经清查清楚了,昨晚已经解决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藏得比较深,刚刚已经发现了,就是那边那几个带头的城民,还有站在后边那几个十分低调的人,他们都是段世杰隐藏到民间的手下,只是,并没有看到段子明出现,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段子明?目光一凝,倾狂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全场,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段子明可能已经离开了,先不管他,看住那些人,照计划行事。”
净竹和净梅会意地退开了几步,向旁边的净若和净菲使了个眼色,净若两人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开,绕到那些城民的后面,暗中解决那些隐藏在后面的那些人。
解决了那些人,倾狂便开始向城民解释为何会杀了段世杰,历数他与三大世家勾引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坏事,甚至于这么多年来,看似爱民如子的城主,暗地里却如何玩弄人命等等,桩桩件件,有理有据,任何人都无法反驳,就算是那几个带头的城民也只能愣愣地听着,有些事,他们是知道,但大部分,他们揪鸵坏愣疾恢溃 鹚迪敕床盗耍磺憧竦哪抗庖簧ǎ幌诺媚蚩阕泳退悴淮砹恕?
月光之下,所有城民的脸色不停地变幻着,静静地听着他们面前的白衣少衣历数他们城主,哦,是前城主的滔天大罪,最终染上了愤愤不平的色彩,却没有人会去质疑她的话,仿佛只要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就算是再不合理的事,也成了理所当然,何况是有证有据的事呢!
“该说的话,我就说到此,如果各位朋友,还想为你们段城主报仇的话,那行,就先第一个杀了我吧!”衣袖一挥,倾狂挺直了腰杆,长身傲立,凝眸扬眉,一派的正义凛然,谁敢质问一分。
身后群雄心下激荡,眼前柔弱的身躯不断扩大扩大,上顶天,下顶地,令他们七尺男儿汗颜,却没有因被她‘保护’着而觉得失了男子汉的面子,反而在心里感动得沸泣哗啦。
原先带头的那几人,见势头不对,还想再挑拔挑拔城民,可惜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心下一狠,执着剑,大喊:“你这个妖女,不仅杀了我们城主,还要在他死后污蔑他,你,该死。”
说着,便要朝倾狂劈过去,然而却只是堪堪踏出一步,便莫名地瞪大双眼,直挺挺地倒地而亡,吓得群民纷纷后退,面面相觑,最终一致将视线调到倾狂的身上。
“各位请不要慌张,这几个人就是段世杰派到民间的狗爪子。”净竹跨步站了出来,从那几个倒下的人的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拿在手上扬了扬,继续道:“你们应该不会忘了,平时这几个人是怎样鱼肉乡里,却从没有得到制裁,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段世杰的爪牙。”
身前的群民静默了半晌,小小的议论声渐渐变大,整个前院又再次骚动起来,这次却不是吵着要为他们的城主报仇,而是愤骂着段世杰,甚至有些冲动的还大叫‘杀得好’‘段世杰死得好’,然而这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还是针对段世杰所做的事探讨,慢慢地,不知由谁提起,群民中开始有人在担忧他们以后该如何。
南渭城百年来都是由段家统治,如今段世杰被杀,段子明又下落不明,整个段家后继无人,而且经此一事,大多数城民已经对段家失望,就算段子明回来,他们也不一定会再奉他为主,就怕他像他的父亲一样,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到时可就是没有‘仙女’来帮他们了。
下意识的,惶惶不安的众人都将视线投向倾狂,似是在等着她为他们作主,或许还有人在内心里想着,如果让这位白衣少女来当他们的城主,那该多好啊!
这时,群民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被临时推出当代表,带着激动的心站在倾狂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揖,道:“仙,不,莫姑娘,既然段世杰死有余辜,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再说要为他报仇的话,就让这事这样过去吧!只是…”偷偷抬起眼,快速地瞄了倾狂一眼,有点结巴道:“只是,段,段世杰一死,南渭城便群龙无首,我们如今只相信莫,莫姑娘,希望姑娘能为我们出个主意。”
勾唇一笑,倾狂衣袖一动,一道柔和的劲力便将深深地弯下腰的书生男子扶起来,眼眸中琉光一闪,清脆悦耳的声音飘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瞒各位,站在我身边的这位,乃是龙麟并肩王之子,莫羿轩小王爷,至于小女子…”声音一顿,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接下来的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仙女公主
勾唇一笑,倾狂衣袖一动,一道柔和的劲力便将深深地弯下腰的书生男子扶起来,眼眸中琉光一闪,清脆悦耳的声音飘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瞒各位,站在我身边的这位,乃是龙麟并肩王之子,莫羿轩小王爷,至于小女子…”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接下来的话。
虽然大家都很奇怪龙麟国的小王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但是现在他们更在意的是倾狂接下来的话,都想知道这一位天仙般的白衣少女是何许人也。
倾狂顿了一下,正要开口,站在身边的莫羿轩眼珠一转,掩去眼里恶作剧的光茫,跨步上前,正色道:“这位莫姑娘,正是我表弟倾狂太子的义妹,莫子风姑娘。”
四下当场一片哗然,哇,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的义妹耶!霎时间凝聚在她的身上的目光发着幽幽的绿光,全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美丽飘逸如仙,灵气逼人的绝世少女,各种情绪纷呈,惊讶,赞叹,比比皆是。
虽然南渭城封闭,然而倾狂的名气终究还是太大了,总会有些小道消息流进来,再加之这段时间以来,入住南渭城的武林人士闲余饭后的八卦便从不离龙麟太子,天下第一神人太子之名在南渭城已经是家喻户晓,传得神乎其神,而‘子风’本身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惊天仙女,如今再加上神人太子义妹这么一个身份,可想而知,在这一刻,身为倾狂太子义妹的莫仙女,那形象有多么的崇高。
“呀,原来竟是倾狂太子的义妹啊!那不是就是龙麟国的公主,失敬失敬啊!”
“仙女公主有礼了。”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女公主,真真该死了。”
“仙女公主驾临我们南渭城,真是我们南渭城之福啊!”
无论武林群雄,还是南渭城民个个弯腰稽首,俨然一副见到天子至尊的尊崇。
“草民参见仙女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书生男子突然像是惊醒过来一般,急急忙忙跪下,高呼千岁。
南渭城民在这声高呼千岁中也很快反应过来,哗地一声,纷纷跪下行礼,高呼:“草民参见仙女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对于南渭城民来说,从来只认城主,至于什么皇帝啊!公主太子的,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没什么具体概念,然而这一刻,从心里延伸出来的尊崇让他们突然好像就懂得了太子啊公主什么的,就是皇族贵胄,是君,而他们是民,自然而然就跪下行君民之礼。
他们只知顺心而为,却不知,这一跪,代表的将是什么。
倾狂身后的武林群雄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值此乱世,江湖朝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身为武林中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国界之分,除非你归顺于那个国家,不然自是无须对各国的皇帝皇族行什么跪拜之礼,何况,他们就从未听说过莫倾狂有个什么义妹,龙麟国有什么仙女公主的,但是这又是出自于并肩王之子,莫倾狂从小玩到大的表哥的口中,应该也不会有假。
这是什么状况?义妹?倾狂太子没跟他说过有这个情况发生啊!柳剑穹简直是一头雾水,莫明其妙地看向倾狂,捕捉到她不着痕迹瞥向莫羿轩的目光,再看向眼里闪着恶作剧光茫的莫羿轩,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不是倾狂太子的主意,而是莫小王爷为了整倾狂太子,以报欺瞒之仇而临时编出来的。
赤色的瞳眸一转,向来行事果断的他立即理清眼前情况,衣袍一撩,朝着倾狂跪下,扬高声音恭敬喊道:“南盟盟主柳穹参见公主殿下千岁,莫小王爷千岁。”这个公主殿下可是千真万确的哦!
净竹四人虽是反应比柳剑穹慢了一点,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单膝跪在倾狂面前,随着高呼:“擎云堡净竹、净梅、净若、净菲参见公主千岁,小王爷千岁。”
柳剑穹和净竹他们这一跪说明了什么,众武林人士都很明白,一时都有点犹豫不决,各怀心思,不管眼前这个白衣少女是不是真的龙麟公主,但这莫小王爷却是真正的龙麟国小王爷,两人所代表的是龙麟国,只要这一跪下,那就表示他们从此归属于龙麟国,承认自己是龙麟国的子民。
还未等众武林人士多想,文山和杨平便相视一眼,随着柳剑穹跪下,高呼道:“南盟义胜帮文山(广长门杨平)参加公主殿下千岁,小王爷千岁。”两人这一跪,其门下的弟子也跟着跪下高呼千岁。
既然有人开头了,本来还要犹豫,左右不决的南盟的各派见他们的盟主还有义胜帮和广长门都跪下了,也随着跪下高呼千岁,慢慢的整个南盟的人都跪下行礼,高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所谓大势所趋,如今的南盟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擎云堡更是天下第一大堡,连南盟和擎云堡都自愿在归顺于龙麟国,不,或者该说归顺于龙麟太子,那他们还需要再挣扎着什么吗?既然江湖免不了要参与进各国争战,他们也早晚都要决定,那何不现在就顺应时势呢!跟着龙麟太子混,若龙麟国真能一统天下,说不定他们还能跟着沾沾光混出个名垂千古来呢!
如此一想,黑压压的人群一波接一接波地跪下,成千上万人的前院,煞时只除了倾狂、莫羿轩还有六岳八派的人还站着外,在场的人全部朝着倾狂跪下,高呼千岁。
六岳六位掌门和八派掌门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认主’,只要这一跪下,他们就没有后路了,江湖与朝廷融合虽说如今看来是大势所趋,但是与哪国朝廷联合才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这可是关乎他们以及他们的门派今后的发展问题,一个弄不好,他们师门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们手上了。
思索半晌,十四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倾狂的身上,眼里有着挣扎与疑惑,直至看到她隐隐流露出来的狂肆笑意,还有扫过来的犀利光芒,浑身一个激灵,脑袋急速地转动起来,结合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叮地一声,脑中的一根弦断了,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如今的情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多加考虑权衡了,要么,归顺于龙麟太子,要么,与已经收服了大半个武林的龙麟太子为敌,若是选择了第二种,怕是连南渭城都走不出去吧!六岳八派也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灭亡或是易主,就如已经被灭国的天元皇朝和燕韩三国,还有这座由段家统治了百年的南渭城一样的下场,他们从不怀疑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的手段谋略,就算她不出手,单是她这个‘义妹’就已经不简单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六岳八派掌门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下亦不再犹豫,撩袍,真诚朝着倾狂跪下,低首高呼:“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小王爷千岁。”
万人臣服,是对他们以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人太子的臣服,也是对亲见其人,却从未闻其名的仙女公主的臣服,岂不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傲立当下,脚伏万民,倾狂蓦然仰首,黑瞳锋芒四射,如出水游龙,腾驾九重,红唇轻启:“免礼。”白色长袖,轻盈一舞,若有实质的白雾状云波气劲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所过之处,将伏低跪下的众人给托了起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武道中人,一时被倾狂露的这一手给惊羡到了,看着倾狂更如看神一般,惊羡中又是感动不已,仙女公主‘亲自’扶起他们耶!能不感动吗?他们决定了,这身有幸雨沾仙女仙气的衣裳要好好供起来,一定能庇佑家宅,合家安康。
“谢谢公主殿下。”成千上万人整齐有力的声音响彻云宵,带着不可抑制的崇敬之情。
眼带笑意,倾狂回眸投以莫羿轩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转眸,扫视全场,清脆明亮的声音带着内力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武林同道,你们既然尊我为公主,也就是承认我龙麟国的地位,从此以后,南渭城正式并入我龙麟国版图,你们,将都是我龙麟国的子民,享有我龙麟子民的权利义务,我,代表龙麟太子向你们承诺,除非莫倾狂从这个世上诮失,否则,必保我龙麟百姓安居乐业,家泰民安,尔等,可臣服焉?”
雄厚宏亮的声音浩浩荡荡悠悠扬扬的声音传出前院,响彻整个南渭府的上空,震荡着所有人的心,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纷纷露出骇然之色,尤其是南渭城民,单纯的他们那一跪,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地想对自己心目中的神表示至高的崇敬,却从未想过南渭城要并入龙麟国,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龙麟的子民,成为龙麟的子民?那不是就成为龙麟太子的子民?
所有的南渭城民只剩下惊愕一片,面色一转,然而却在她那声声的霸气宣言下,满心激荡,那句承诺,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无疑就是对统治者最大的期望,当下不禁生出几分能成为倾狂太子治下百姓的而甚感荣幸之心来。
几乎不用再迟疑,也不用由谁带头,万千城民同声高喊:“臣服,臣服,龙麟万岁,皇上万岁,倾狂太子万岁,仙女公主万岁,万岁…”争先高吼,似是喊得小声的那一个就不足表达自己崇拜之心,高喊声响遍整个南渭城,都是全心全意地吼得脸红脖子粗。
连南渭城民都高喊臣服了,在那一跪中就明白其中所代表意味的武林群雄自是不甘落后,纷纷用真气吼出来:“臣服,从此以后誓死效忠龙麟,效忠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龙麟国万岁…”
成千上万个武道高手用真气吼出来的声音真真令整个南渭城都震动起来,站在倾狂身边的莫羿轩拼命地捂着耳朵,他怎么知道自己随随便便一句玩笑话,竟然会搞成这样,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远在后山对酒当歌的三国储君亦被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吼声震得差点把手中的酒壶给丢出去,这场面也未免搞得太大了吧!
“莫倾狂这一回真可谓是满载而归,一个南渭城还不够,还搭上整个武林,呵呵,她的胃口还真是一如即往的大啊!可惜在这里看不到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凤舞萱稳了稳差点被震掉的酒壶,眼带笑意地望着前院的地方,想像着现在那边的情景,心里真是气恼得快要去撞墙了,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她却只能躲在这里,都是因为这见鬼的太女身份,同时,前院所发生的事,亦更加坚定了她做下那个决定的心。
“确实可惜,真有点讨厌自己是楚云太子这个身份了,否则现在就可以站在小狂儿的身边,见证她再一次的名震苍穹了,如此盛景,明明就在不远处,却不得不‘错过’,遗憾,遗憾啊!”云玄天痴迷的目光瞭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摇头苦笑,举起酒壶猛地就灌了一口。
“不是有点讨厌,是十分讨厌。”向来温润的月钧枫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喃喃地低声接下去道,语气有点像是在堵气,凝神望了某人所在的地方一眼,仰头就灌了一口,在月光下泛着晶光的酒水顺着他勾着嘲讽的嘴角流下,滴落。
“呃…”云玄天和风舞萱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孩子气的话像是一向都是大哥哥样的月钧枫会的说的吗?相视了一眼,又转头去看向月钧枫,确认自己刚刚并没有幻听,看来他是醉了,醉了,才会…酒后吐真言,不吐不快。
“哈哈,要是让我们的那些兄弟姐妹,知道他们抢得要死要活的储君之位被我们如此讨厌着,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们。”又仰头灌了一口,云玄天自嘲地大笑着道,曾经,皇位,天下,亦是他所追求的目标,只是在遇到某人后,却成了累赘,成了负担。
“一定会,不过他们会先大放鞭炮庆祝我们‘疯’了,然后用尽心机地帮我们‘脱离苦海’,最后再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们,以绝后患。”举起酒壶对着云玄天一敬,凤舞萱嘲讽一笑,仰头一饮,皇室,向来是如此残酷的,亲情,不过是包裹在阴谋外的糖衣,可惜,生在皇家,无论你想或不想,都逃不过这种命运。
“命运如此,奈何,奈何。”斜躺在草坪上,月钧枫对月一饮,一句‘奈何’道尽了他二十几年来无奈的生活,比起他们,他又岂止只是因为齐月太子这个身份而已,若他真的只是齐月太子,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
今晚,月钧枫不太正常了,而他们又何尝是正常呢!云玄天桃花眼一眯,举起酒壶:“来,为我们无可奈何的命运干杯,为小狂儿的又一次成功干杯,为我们今晚能敞开胸怀,对月畅饮干杯。”
“干。”三个酒壶相撞,撞出三声叮咙的声音,撞出这一刻,三个同是天涯人的友情来。
东院,千辛万苦将萧若夕给请走的杨文鸿站在窗前,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震吼声,脸上面无表情,沉静的眼眸里竟是死一般的沉静,唯在放于窗棱上的那双紧握的手能看出,他的心里并不如他表面那般的沉静。
前院的呐喊声依旧高昂,直至倾狂素手一举,如同按下暂停键一般,所有的喊声戛然而止,垂手而立,灼灼的目光仰视着眼前顾盼神飞,一身霸气的绝色佳人,等着聆听教诲,在他们心里,仙女公主与她义兄倾狂太子已是同为他们的信仰。
倾狂淡淡一笑,能如此地顺利,还得多亏了她表哥那不适时宜的‘报复’,本来她停了一下,是在思索着自己得编个什么身份好呢!没想到她表哥为了‘捉弄’她竟抢先给她编了一个十分有利又完美至极的身份,既然如此,自己就做做这个龙麟太子的义妹亦无防。
洁白衣袖一摆,一身风采无人能及,倾狂一手拉过耳朵还嗡鸣个不停的莫羿轩,一手拉过面容沉静却难掩激动的柳剑穹,站在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的中间,朗声正色道:“奉倾狂太子之令,命莫羿轩小王爷暂代南渭城主之职,全权负责一切后续事宜,护我一城安危,若有不法之徒胆敢触犯律法,无论身份有多高,一律格杀勿论,另,命南盟盟主柳穹为武林左尊主,擎云堡堡主云道恒为武林右尊主,净竹净梅为左右护法,统领武林,若有胆敢挑战权威,危害同盟,无论他从前的地位有多高,一律杀无赦。”
众人一震,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听得出来,这道命令里恩威并施,若敢对龙麟国有二心,做出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来,那么,对不起,不管你多有钱多有权,武功有多高,威望有多高,也只能回老家卖咸鸭蛋了。
“柳穹(净竹/净梅)谨遵太子圣令。”柳剑穹和净竹、净梅单膝跪下,抱拳接令道。
莫羿轩从倾狂发布命令的时候就愣住了,不带这么玩吧!他从小就没理过正事,现在竟然给他一个城让他去治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报复,绝对是报复,他后悔了,他不该一时兴起,抢着胡诌出一个什么义妹来,现时报就来了吧!呜呜,他好冤啊!好想抱着男人婆大哭一场啊!可惜现在没得给他抱,还得乖乖地接令。
“莫羿轩谨遵太子圣令。”心不甘,情不愿地单膝跪下,要死不活地接今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接的是要让他自杀的圣令呢!
算了,只要他表弟不怕这个刚归入龙麟版图的南渭武被他给治得乌烟瘴气就行了。
其实他根本就是多虑了,倾狂又岂会是为了捉弄他,而把这么重要的南渭城交给他,之所以命他当这个代城主,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好,今天是个好日子,本宫在这里宣布,明晚于前殿设宴,不醉不归。”倾狂心情大好,双手举起,甚是豪迈,混合着深厚内劲高声喝道。
“公主千岁,千千岁。”众人欢呼。
一场大暴动,就在倾狂的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收编南渭城和整个武林的盛举,这个本事,天下间舍她莫倾狂其谁。
大功告成,剩下的事就无须她来处理了,倾狂交待了莫羿轩和柳剑穹他们几句,就遣散众人各自回去,还有其他的一些琐碎事情交待完毕,然后在所有人的恭敬目光和莫羿轩的哀怨目光下,完美退场。
不知不觉,已经是夜过三更天,倾狂一出前院,便飞掠高枝屋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竹林。
清冷的竹林空空荡荡,没有了那淡淡的淡雅清香,没有了那熟悉的感觉,倾狂的心里一个咯噔:凌哥哥离开了?
浓浓的失落涌了上来,深吸了一口气,倾狂并没有就此愤怒转身离开,而是依旧朝前飞掠过去,停落在她与凌傲尘相拥而坐的那一枝细枝上,星眸微眯,如探光灯一般横扫了周围一圈。
果然在旁边的一枝竹丫上发现了一丝在黑暗中闪耀着的绿光,素手一动,整段竹子还有那丝绿光便落在她的手中。
果然,发出绿光的那物品正是凌傲尘从不离身的碧玉笛,而那段竹子上则刻着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巾帼之志
果然,发出绿光的那物品正是凌傲尘从不离身的碧玉笛,而那段竹子上则刻着一句话。
‘子风,段世杰房间里有通道直达天炎地界,天炎谷危险重重,高手云集,务必小心,我在天炎谷等你。’
“凌哥哥,等我。”握着那支还带有凌傲尘特属淡雅清香的绿笛,倾狂目光在月光处慢慢地凝聚,轻启红唇喃喃道,在心里默默地接着道:等我,这一次,不管谁阻挡,我都要把你带走,佛挡杀佛,魔挡诛魔。
纤纤玉手一扬,刻着字的细枝倾刻便在她的手中化为粉末,随风飘扬在凉风之中,带着她坚定的决心飘散到远方。
极远之地,青衣飞扬,绝色男子紧握手中的奇异石头,黑亮的瞳眸对月凝聚,极富磁性的声音沙哑自语道:“等你。”
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层的时候,倾狂方才收回对月相思,身形一展,倾刻里,空荡荡的竹林里只剩下‘沙沙’的风吹竹摆声,还有那飘不散的思念,刚分别便止不住的思念。
爱,有时,就是那么简单,只是那刹时的心动,却伴随一生,此后无论身在何方再也无法摆脱那悸动思念的心。
刚回到房间门口,便立即察觉到有人,而且还是个酒鬼,倾狂淡淡失笑,推门而入,迎接她的是一具满是酒香的柔弱身躯,‘砰’地一声,刚刚好把门给撞关上了。
“美人,你不知道一大清早是人类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吗?这时候来投怀送抱,不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吗?”背靠在门上,倾狂一手按着某个投怀送抱的美人的柳腰,一手邪恶地挑起美人的尖细的下巴,流氓地笑着道。
“切,让你冲动,你有冲动的本钱吗?”美人放柔身体,整身的重量都压在倾狂的身上,不屑的目光,扫过倾狂凹凸有致的身上,瞥了瞥嘴道,那眼里是赤的鄙夷。
汗,大姐,你这话说得真强悍啊!听你这意思是瞧不起女子还是怎么啦?真是笑话,倾狂活生生被她的表情动作加语言给雷到不行了,很好,竟然还敢看不起她,既然踩到她的地雷,就是怨她自己倒霉了。
柳腰一用力,反过来将美人给压靠在门上,淫邪的目光扫过她很有料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魅惑一笑,吵哑着声伏在她晶莹的耳朵旁,轻吹着气道:“要不要试试,本太子有没有这个冲动的本钱啊?凤太女。”
妖孽,这丫的,活脱脱就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大妖孽,还是一个不容人质疑她能力的小心眼妖孽,她是疯了才会去挑衅她。
耳根子烧红的凤舞萱悔得肠子都青了,想推开她,却发现动撼不了她半分,努力了半晌,还是宣告放弃,一把抓住她还在她脸上做怪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无力地怪里怪气道:“不用试了,我喝醉了乱说话,您倾狂太子本事厉害得很,能人所不能,小女子心悦诚服。”
“是吗?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敷衍啊?看来还真得做点什么,你说呢?嗯?”挑了挑眉,倾狂笑得更加邪恶,魔爪就这样伸向她的衣领。
“喂喂,适可而止了,老娘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可不是等你来开我的玩笑的,再玩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额头冷汗直流,凤舞萱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腾出两只手,压住倾狂意欲作怪的手,气呼呼地说道。
莫倾狂根本就是她的克星,想她凤舞萱自认沉稳深沉,却每每在她手中底下过不到两招就破功,反过来被她捉弄,气死人,气死人了。
哟,真生气了!不知是因喝酒还是因气愤而涨红着脸的凤舞萱,少了平时的英气,多了丝小女儿家的诱惑,倾狂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直到看到她凤眼里腾升的火焰,才若无其事地放开她,开开玩笑可以,若是真把她惹怒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的事。
“莫倾狂,你这个小心眼的女人,下次再敢这么挑逗我,小心我把你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告诉你的那些男人,看他们怎么收拾你。”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服,凤舞萱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到离倾狂最远的椅子上,气呼呼道。
良家妇女?她凤太女也算是良家妇女,怎么听着她用‘妇女’来形容自己,她就怎么觉就怎么怪异啊!
倾狂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径自走到她柔软的床上,直挺挺地躺下,歪着头,蹙了蹙眉道:“小舞子,你堂堂一个太女,说话怎么那么粗俗啊!什么叫我的那些男人,你以为本姑娘是凤尧国人,还可以三夫四郎的。”她虽然喜爱美人,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花心,不滥情。
“反正你又不是美男,我何必在你面前扮斯文有礼?”凤舞萱翻了翻白眼,整个人爬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皮,斜睨着倾狂道:“还有,谁说只有我们凤尧国的女人可以三夫四郎的,你莫倾狂又不是普通的女人,多娶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些美男同意就行了。”莫倾狂注定是一个王者,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
若是这时候有人进来,看到屋里两具有气无力,全身宛若无骨的‘死尸’,绝对会惊吓得把眼珠都瞪出来,怎么当今两个奇女子是这副随意的‘死样子’啊!天下美男梦中的那永远意气风发的完美形象破裂了。
看着整个像无骨虫一样趴在桌上的凤舞萱,倾狂也跟翻了翻白眼,凉凉回道:“齐人之福不好享,这个你凤太女应该感受最深吧!”别以为她不知道,堂堂一个凤太女就有曾经被她母皇所赐的几个美男给缠得几个月不敢回府的记录。
纵酒过度,酒精侵脑的凤舞萱全身无力在趴在桌子上,一听此言,晕乎乎的记忆立即转回到曾经那恐怖的一幕,倾刻酒醒了大半,腾地一声跳起来,冲到床边,一把揪起倾狂的衣领,阴侧侧道:“你,调查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废话,你没调查我啊!”白了她一眼,倾狂像看白痴一样瞥了她一眼,就要再次往后倒下去,她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很累了好不好,没多少时间给她休息了,她等下还要去那个段世杰的房间探险呢!离‘冰元火莲’出世的日子已经没几天了。
呃,也对!被这么一反问,凤舞萱讪讪地放开手,也跟着躺在倾狂的身边,兀自气闷着,人家调查,她也调查,结果人家连她那点糗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她连人家是男是女,有几个蓝颜或红颜知己都调查不到,真是丢死人。
“我说小舞,你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不会只是来跟我抢床睡?”捅了捅躺在她身边兀自在生闷气的凤舞萱,倾狂无比郁闷地问道,再不说正题,她都要睡着了,这两天消耗的体力还挺大的,尤其是前晚那场武斗,虽然有那曲琴音为她调节内息,然而还是损耗了不少真气。
“你还敢说,你昨晚明明答应我了什么,结果我在你房间里等了一个晚上,却连个影都没见到。”凤舞萱比倾狂更加郁闷,揉了揉眉心,道:“现在又急什么急,等我缓过酒劲再说。”昨晚真是喝太多酒了,如果不是记得跟倾狂有约,她一定也会跟那两人一样,喝得醉死。
“好,你缓,你缓。”自己有错在先,倾狂十分好脾气地连声说道,还真是她的错呢!处理完南渭城和武林的事后,就跑到竹林到去对月相思,完全把这个所谓的‘约会’给忘之脑后,如果不是她刚提起,她还真记不得有这回事。
倾狂难得那么耐心地在一旁等着一个醉酒的人缓酒劲,没办法,谁叫是她有错在先呢!
缓了半晌,也没见凤舞萱缓过劲,一时善良大发,倾狂翻身而起,在凤舞萱的疑惑目光下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道:“来,喝杯茶缓缓吧!”
凤舞萱目光一动,缓缓地坐起来,就着倾狂的手饮下,嗯,果然立即清醒了不少。
真是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还要她亲手喂她,凌哥哥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看着手中已经空了茶杯,倾狂边转身,将空茶杯放在桌子上,边想着。
蓦然,身后的凤舞萱开口,差点没让她手中的空杯给丢出去,她说什么,她说:“倾狂,看到你这么温柔,我还真有种学学云玄天的冲动呢!”
嘴角抽了抽,倾狂淡笑地转过身,摊了摊手,道:“只要你不后悔,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开玩笑,开玩笑,我可没那个勇气违背伦理纲常。”倾狂星眸里闪烁着的邪恶光芒让凤舞萱背脊发凉,暗自道,莫倾狂对她的温柔,绝对是错觉,就算不是错觉,也绝不能因一时的头脑发热,把自己的一生送入魔手。
“好了,我看你的酒也早醒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后面一句,倾狂自认为与她此时的仙女身份不符,就没有说出来破坏形象。
说起正事,凤舞萱面色一整,英气的脸上满是严肃,并没有立即开口,倾狂也不急,她知道她将要说出的话一定很重要,静静地看着她,弹了弹衣裙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花窗,晨风迎面扑来,带着深秋的雾水沾湿了颈畔的丝丝长发,清新的气息,一下子令两人精神大震。
良久,凤舞萱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才传来:“倾狂,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天下,你是不是志在必得?”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表明了她的问鼎天下的决心,她莫倾狂想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半途而废。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中的势力远比世人所知道的要多得多,是不是?”转过身来,凤舞萱深邃难懂的目光极具压迫力地直视倾狂,似是要她给看透一般。
微低下头,倾狂沉吟了一下,迎着她的目光跨步走到窗前,伸手接住一滴难以以肉眼看得见的水雾,转回身,黝黑的眼瞳华光流转,深不见底,狂肆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天极门的圣尊,你信或是不信?”
一直都知道她还有深藏不露的厉害势力,但绝想不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饶是镇定如凤舞萱也被吓得惊呼出声:“圣尊!”
天啊!这根本就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有多惊悚的问题,她可不认为她会托大,想不到威赫整个凤天大陆的天极门的创始人竟然会是她,这个惊爆的消息,在她听来完全不亚于她是女子的身份。
天极门,天极门,十年前便快速掘起的天极门,势头之强,前无古人,奈何也是神秘至极,任各国如何调查,得到的结果都是空白,想不到,今日她竟然听到某人说她是天极门的圣尊,天啊!十年前,十年前,她才多大啊!她,她真是天下第一妖孽啊!
“想不到啊想不到,倾狂,你还有多少吓死人不偿命的底牌啊?如果有一天,我是被吓死的话,那么那个凶手绝对就是你。”摇了摇头,凤舞萱苦笑着开着玩笑道,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幽默,看来她的心脏还是有够强的。
“在这个乱世,如果没有过强的势力底牌,我就无法保护我在乎的人。”换句话说,她所建立的势力,都只为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而存在,只要不是她的敌人,根本无须去担心她的势力有多强,但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多吓死几个,就少几个。
凤舞萱又岂会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心里一荡,定定地看了倾狂半晌,才豁然笑开:“哈哈,莫倾狂就是莫倾狂,看来你已经猜出,我要跟你说什么了。”顿了一下,一脸正色严肃道:“倾狂,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呵呵,小舞子,你师叔我何时让你失望过呢?”挑了挑眉,倾狂狂妄一笑,墨发随风飘起,一股凛凛的傲骨隐隐透出,绝对的自负。
凤舞萱一呆,紧接着为倾狂这份傲骨而激赏起来,退开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道:“师叔,请受师侄凤舞萱一拜,自此以后,无论是碧灵宫,还是凤尧国皆以师叔马首是瞻。”虽然她只是碧灵宫的少宫主,然而这个决定也是她师傅的意思,至于凤尧国,她只能去劝服她的母皇,这个决定对于她们的国家来说绝对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她的母皇依旧看不清时局,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她就只能提前接任皇位了。
“好,舞萱,天下风云,就由我们来演绎,让世人看看,女子红颜亦能站在世界的巅峰笑傲苍穹,巾帼女儿亦能开创千古霸业,四海一统,天下归心。”轻托住凤舞萱的手,倾狂这句话说得极为清脆嘹亮,中气十足,世间男儿皆要黯然汗颜。
“好,谁说女子不如郎,看千古风流人物,舍我们其谁。”紧握住倾狂的手,凤舞萱突觉从未有过的豪心激情涌上心头,贯穿全身,流遍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
凤尧国虽然是以女子为尊,然而在这片大陆上,依旧是奉行着男尊女卑的思想,只要一踏出凤尧国,她依旧被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看成与平常女子无异,表面尊重,背里又有谁把她当成一个国家的储君去尊重,女子不如郎,她亦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
然而,不管她再有雄心,以她们凤尧国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问鼎天下,根本不可能跟龙麟国还有楚云、齐月这三个大国对抗,除非她有莫倾狂的本事,可惜,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朝中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就是看不清这个事实,还妄想借助其他两国对抗龙麟国,岂不知,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哈哈,舍我们其谁…”两视一眼,仰头,张狂大笑,让天地为之臣服的笑声悠悠地飘出窗外,直冲天际,笑出女子的巾帼之志,万千男儿谁能与之争锋。
两个惺惺相惜的奇女子,在这一刻,狂傲地以巾帼女儿心正式向天下宣战。
凤舞萱回眸凝视着尽散王者之气的倾狂,凤眸波光灼灼,暗暗立誓,她凤舞萱无法完成的夙愿,将在这一刻交托到她莫倾狂的身上,从此,必倾尽毕生精力,相助她登上世界的巅峰。
当太阳透破云层,照进屋里的时候,两个刚立下豪言壮志的奇女子…东倒西歪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温馨的气息盈满整个屋子,是两个女子间最真挚的友情。
直到两人睡饱起来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照,倾狂立即召住净竹四人,再带上凤舞萱前往段世杰原先所居住的房间,寻找那一条秘道。
在没有找到那条秘道之前,她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不是不相信那些武林人士,而是因此事人多了反而碍事,尤其是在段世杰这间还不知设了什么机关的房间里。
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什么机关通道之类的,凤舞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着在低头想着什么的倾狂:“倾狂,你真的确定这间房间里有通往天炎地界的通道?”
这个房间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他们都找了老半天了,都已经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个洞都找不到。
凌哥哥一定不会骗她!倾狂自然坚信这一点,一定有什么是她疑漏的。
没有回答凤舞萱的问题,倾狂放弃盲目查找,随意在房间里踏着步,墨黑色的瞳眸灼灼发亮地扫过屋间的一寸一地。
突而目光一顿,脑中灵光一闪,倾狂快步地走到床边,伸手摸上床棱上刻着的雕纹,来回地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