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成,倾狂的心往下一沉,暗骂了一声,该死的,他的功力竟如此之浑厚,更该死的是,她体内的真气竟已经渐渐弱了下来了,否则这一刻早就把他给杀了。

就这一功夫,银面男子已飞身过来,衣袍一挥,强劲的罡风席扫向倾狂,原以为只能逼开她,却不想竟将她扫飞了出去,心下一惊,怎么会?她体内的真气不是已经恢复了吗?怎么没打两下就如此‘虚弱’了?难道她的真气根本就还没有恢复?被这一道罡风一扫中,只怕是…

动作远比思想来得快,还未反应过来,已然飞身过去,速度之快,在他反应过来之际,已然抱着她飘然落下。

“噗…”一落地,倾狂便朝前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顿时好似虚脱了一般,半分力量也使不上了,然而体内的真气却又急速地‘欢腾’起来,可是,以如今的她,是压制不住的,全身的经脉阵阵抽搐着,比真气耗空的感觉还要糟糕。

如果不是被扶着,非得毫无形像地虚瘫在地不可,可是,不对啊!倾狂眉头深深地皱起,艰难地转过头,难得出现如此惊愕的表情,能不惊愕吗?扶着她的人是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银面男子耶!而且刚刚如果不是他在出手之后,突然发神经地飞身过来化去那道罡风,及时地揽住了她,就算她不被罡风震碎了心脉,也非被这扫飞出峰顶,落下万丈深渊不可。

这家伙搞什么鬼啊!不是说她让他感到威胁,要杀了她,怎么突然要救她了?而且看样子,也不是真心要救她的。

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阴霾的冰冷气息,倾狂眉头越皱越紧,明显的这家伙在后悔出手救了她,那么这家伙刚刚救她的举动,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一时脑抽了。

他真的是脑抽了不成,银面男子自己在心中郁闷之中,在救下她后,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懊悔得差点想咬舌自尽,该死的,这绝不是他所会做的事,但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莫倾狂,都是因为莫倾狂,她竟然在他的心中占有了这么重的位置了?不,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心下佛过一阵阴冷,眼眸危险一眯,疯狂的杀意瞬间侵占了他所有的理智。

猛然出手,掐住了倾狂的咽喉,阴霾的眼眸一眯,直直地射入她的目光中,只要他这一捏,那细嫩的脖子就非断了不可,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莫倾狂,完成使命的路上就少了一大障碍,那就捏下去吧!

对,捏下去,眉梢微动,手刚一用力,却猛然撞进她依旧带着流动的华光的黑瞳中,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淡雅清香从指下之人的身上蹿进他的鼻尖,好似三月桃花香带着花香与和熙的春风一般,轻易地驱散他心里的阴霾…不,该死的,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得死,必须得死…

然而僵硬的手指完全不听从‘命令’,迟迟下不去手。

咦?是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到掐着她脖子的手正在颤抖着呢,身上的阴霾气息也越来越弱,气息十分之混乱,像是处在矛盾的挣扎中,是在挣扎要不要杀了她吗?这家伙莫不是真的脑抽了?要杀就杀,不杀就不杀,需要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吗?

身子处于极度虚弱中的她,全身的经脉此时像是被火煅烧着一样,连抬起手都做不到,神志也似是在渐失之中,即使这么近,也无法集中精神看清眼前的人,更遑论将眼前这个威胁到她生命的家伙打飞,从未有一刻感觉如此糟糕过,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个银面怪就这样掐着她的脖子,又不动不言的,简直让她郁闷到极度想大吼一声:丫的,你到底杀还是不杀,这样掐着我脖子干嘛?耍酷吗?

不只倾狂疑惑郁闷,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郁闷着,不明白这又是做的哪一出啊!整个山峰上顿时陷入死寂一般,只听得到呼啸着的冷风。

云擎天提到嗓子上的心并没有放松,看着银面男子就这样不动不言地掐着倾狂,憋着一口气,连呼吸都忘了。

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两人隐于笠下的眉头均同时一皱,他们能感觉到他们少主情绪的剧烈波动,心中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直觉不能再拖下去了,意念一起,不约而同地飞身而起,猛烈的掌风同时打向已无还手之力的倾狂。

感到猛烈的两股强劲掌风袭来,银面男子似是在瞬间醒了过来,眼眸中幽光一闪,掐着倾狂的脖子毫不客气往一边甩过去,虽然重重的掉在地上,却恰恰好避开这两股劲风。

“少主…”灰衣男子飘落在银面男子的身侧,责怪地唤了一声,赤衣男子隐于纱笠下的脸庞上也显出了不满之色。

银面男子却没有多去理会他们,朝着躺在地上的倾狂走过去,发现她正睁着眼睛似是欣赏星空,心里暗道:莫倾狂,难道就真的无法看到你求饶示弱的模样吗?顿时不禁又气闷又觉得有趣味,居高临下地邪恶一笑:“莫倾狂,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悠闲,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了。”顿了一下,又无比婉惜地耸耸肩道:“虽然本少主很舍不得让你这样的绝世的人物从世上消失,但谁叫你这么想不开跟我作对呢!所以…抱歉啰!”说着,手一扬,狠狠地一掌朝着倾狂打下去。

“不要啊…”云擎天大吼了一声,竟在这一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强行提起真气,飞身攻了上去,却在半道上被灰衣男子打来的一道强劲的气流所震飞了出来,摔落在离倾狂不远的地方,喷出了一口鲜血便往后一倒,强撑着理智,想去救她,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倾狂被一掌打中,向上喷出一口血,只觉得五脏六腑被这一掌给震碎了,全身的经脉更加火辣辣地烧起来,整个身体好似在瞬间被撕扯成一片片,却能感到四肢渐渐地变得冰冷起来,神智也渐渐地陷入了黑暗,直至毫无意识。

几乎在倾狂陷入黑暗的同一时,一声清脆的‘呲’叫声响起,下一秒,本已跟鹰鹏打到极远的灵风出现在倾狂的身旁,紫瞳瞬间变成了深紫,两只前脚搭在她的手臂上,在银面男子等人看起来极像是在叫醒她一般,然而却不知,它此时正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她的体内。

深深地再看了倾狂一眼,银面男子没有理会灵风,转过头,嘴角一勾,若无其事地朝不知何时又闭上眼睛的圣武真人道:“圣武真人,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现在已经无人再阻止了,咱们也该起程了吧!”

话音刚落,一声鹰啼声响起,巨大无比的鹰鹏扇动着翅膀,立在银面男子的身旁,而它的身上,此时已驮着青衣老者和冰炎了。

圣武真人睁开眼,看了倾狂和她身边的灵风一眼,无波的眼眸不可察觉地带上点点笑意,一转眸,朝着正挣扎着要起来的云擎天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便又闭上眼,一副随你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样子。

灰衣老者看着灵风,还有直挺挺躺着的倾狂一眼,觉得心下依旧不安,正想走过去,却不想,他们的少主已抓起圣武真人,飞到鹰鹏背上,一声鹰啼,鹰鹏煽动起翅膀,就要飞起,也就不再多想,扶起被倾狂一剑劈倒在地上的赤衣男子,飞跃上鹰鹏的背上。

鹰鹏啼叫了一声,振翅一飞,下一刻,便不见了身影,整个武云山顿时显得无比的空荡,经过了数次大战,山峰之上显得光秃秃的,到处可见山石裂缝,被炸出一个个深坑来,充满仙灵之气的武云山在这一刻竟是无比的荒凉,寒冷飒飒。

“师傅…”云擎天紧握双拳,虚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师傅被带走,虚弱的叫了一声,便华丽丽的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天际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山峰之上时,灵风紫色的瞳孔中显得无比疲惫,眨了眨眼看着倾狂,尔后一爪抓在她的肩膀上,身子一闪,略过云擎天所躺的地方,便朝山峰下冲了下去。

阳光照射下来的山峰上,已只剩下满目疮痍千沟万壑。

第一百一十一章 脱胎换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云道恒扶着云擎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朱安兴和顾长平,四人的眉宇间都带着深深的担忧。

“云公子,凤姑娘,小娃儿还没有醒过来的迹像吗?”走到床边,看着依旧像是在熟睡中的倾狂,云擎天紧蹙着眉头问着坐在床边的云玄天和凤舞萱问道,重伤未愈的他声音显得十分之低沉虚弱。

云玄天坐在床上,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倾狂柔嫩的手,像是没有听到云擎天的话一般,嘴唇紧紧地抿着,勾魂的桃花眼此时布满血丝,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床上,脸庞上毫无血色的倾狂,多么希望她下一刻能看到她睁开眼来,可是,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她就这样浑身冰冷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还能感到她有呼吸,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

不,不会,他的小狂儿是天下第一神人,不会有事的,不会,绝对不会,猛然摇去心中的想法,他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忘了,十天前,当他亲眼看着那只灵兽带着她与云老堡主回来时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狠狠地一揪,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当时,她白色的衣袍上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灵动深邃的眼眸紧紧的闭着,她那陌生的脸庞苍白如纸,她的呼吸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身躯冰冷得毫无一丝温度…

他的脑袋瞬间空了,颤抖着四肢,甚至连走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小狂儿,那是狂妄不可一世,将整个天下踩于脚下的莫倾狂,他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有事,他该怎么办!…

小狂儿,你醒来好吗?只要你能醒来,不敢你如何待我,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你能醒来,就算要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换,我也会毫不犹豫,只求你,醒过来啊!不要再贪睡了好吗?内心无声的呼喊,只希望沉伦在黑暗中的她能听到,然后快快醒来。

凤舞萱看着云玄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深深在叹了口气,他真的是爱惨了莫倾狂了,看看那样子,哪还有一点一国太子的样子,哪还有一点之前跟她对着干那个精力充沛的云玄天的样子,这十天来,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身边,连合一下眼都没有,身体都已快到极限了,就怕莫倾狂还没醒过来,他自己就要倒下了。

其实她自己又比云玄天好到哪去呢?这十天来,她还不是一样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里。

转眼,如云玄天同样布满血丝的凤眼深深地看着依旧还是易着容的倾狂,在心里一日这十日来一般,暗暗是对倾狂呼喊着:莫倾狂啊莫倾狂,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能就这样倒下呢?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正在为你担心,正在呼唤着你回来吗?你就个坏家伙,休想就这样搅乱所有人的心之后就潇洒地离开,你快给我醒来,我还没打败你,我还没让你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你可不能就这样逃了啊!

没有听到回答,云擎天紧皱着眉头看向云玄天和凤舞萱,见他们都是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明显就像没听到他话一般,知道他们都是在担心着小娃儿,心下不禁惭愧不已,如果不是他没用,小娃儿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伸出手拍在两人的肩膀上,总算让他们回过头来,一看到他们,两人那副表情分明就在告诉他们,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他们的到来。

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刻,他一直会狠狠教训他们,竟然这么无视他,但现在他也没这个心思去管他们无不无视他,虚弱地轻咳了一下,才道:“让我看看小娃儿。”

其实他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身子还十分之虚弱,听说小娃儿还活着,他几乎高兴得要不顾重伤的身体起来跳两下,当时那么重的一掌,他真的没有想到小娃狂竟然还能撑得住,不由得再次惊叹不已,要是换作他人,在那种情况下受了那一掌,早就魂归西天了,可见她的生命力还真强啊!

但还没等他高兴完,恒儿的下句一话,又让他整颗心都提起来,小娃儿整整昏迷的十天,身体一直处于冰冷的状态,连呼吸也是时有时无,弱得好似随着都要消失了一般,当下便不顾他们的阻止,执意要来看看,现在看到她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着的小娃儿,真是让他又心疼又担忧。

云玄天和凤舞萱这十日来只关心倾狂,对于擎云堡的一切置若恍闻,此时看到云擎天一时还在疑感他是谁,待看到云道恒等人,才恍然想起他便是擎天堡的老堡主,当日同时被灵曾同时带回来的那个浑身是血的老者,相视了一眼,同时站起来,拱了拱道:“云老堡主。”声音十分之沙哑。

点了点头,云擎天在床边坐下,拉过倾狂的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好冰啊!真的是毫无温度所言,心下一沉,颤抖着搭上她的脉膊,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可是…怎么会这样,她体内的真气简直乱成一团麻了,沸腾到令人心惊啊!

“恒儿,你们没帮小娃儿调理气息吗?咳咳…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她体内的真气完全失控了,再这样下去,咳咳…非,非得破体而出不可,咳咳…”云擎天大怒地转过头来,喝斥道,因情绪起伏过大牵动受了重伤的心脉,边说边咳嗽起来。

“父亲,你没事吧?别激动。”云道恒赶紧一手抚上云擎天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便输进他的体内,为他调理气息,等到他渐渐缓和下来,才又道:“父亲请听我说,当我为小风把脉,发现她真气十分混乱时,便想与几位师弟一起为她调理气息,但是每当我们想为她输送真气时,小风那只灵兽就会攻击我们,虽然我们不知道它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这么做,但我起,既然它是小风的灵兽,应该不会害她,所以就…”

闻言,云擎天才稍稍平息了下怒气,转回头看着伏在倾狂身边的灵风,以他的修为,隐隐能感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沉吟了一下便道:“嗯,小娃儿的情况确实很奇怪,体内真气异常活跃,但是全身却冰冷非常,这样的情况,倒是见所未见,如果冒然输入真气,如果适得其反就更糟糕了,它既然身为灵兽,必然深有灵性。”

顿了一下,又边若有所思,边似自语道骸靶⊥薅嵴庋岵换崾且蛭晃矣迷铺炀髡嫫蛑兴拢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云玄天更是怒红了眼,不也管他是高龄老前辈,而且还身受重伤,一个跨步上去,便猛然揪起他的衣领,咬了咬牙,低沉着声音道:“你再说一遍?是你将小狂儿打成这样的?是不是?”

“云公子,快放开我父亲。”云道恒虽然满心的疑感与不可置信,但见云玄天这样揪着他的父亲,还是紧皱了下眉头,低喝的一声,跨前一步,便要去拉开他,却被凤舞萱挡住。

“先说清楚。”凤舞萱喑哑着声音,眼眸一眯,无形气势压了下来,竟真的将云道恒三人给震住,她怎么也没想莫倾狂会变成这样竟是这个云老堡主下的手,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发誓,一定会让擎云堡从这个世上消失。

“先放开我师傅。”朱安兴和顾长平跨上前,同声喝道,心里不禁震惊眼前这两个人竟有如此强的气势,想来,也必然不是什么平凡的人物,但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不能这样对他们师傅,再说,他们也绝不信,会是他们师傅下的手。

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云擎天摆了摆手,忍着体内翻涌的气息,断断续续道:“咳咳…都…别吵…咳咳…小朋友,先别…咳咳…冲动,咳咳…”真是个冲动又不懂地尊老的坏小孩子,没看到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吗?竟然这样对他,要不是看到他是为了小娃儿的份上,他非得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尊老’不可。

见云擎天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云玄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他了,但还是依旧很不善地盯着他,等着听他说。

云道恒急忙扶着云擎天坐下,源源不断的真气再次输入,朱安兴和顾长平怕云玄天他们再动手,也立即护在他们师博的身侧,凤舞萱站在云玄天的身旁,同样不善地盯着云擎天,‘两派’对峙于床边。

床上的倾狂依旧沉睡于昏迷中,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所知,灵风懒洋洋地微睁了下眼,便又重新闭上,懒得理他们要不要打,只要不影响到它主人,就算把整个擎云堡拆了也不关它的事。

半晌,云擎天才微微理顺了气息,瞪了一眼死命盯着他的两人,微喘着气道:“看什么看,你们的爹娘没教你们尊老吗?没死在那群家伙的手上,倒差点死在你这个死小孩的手上。”

被这么一说,云玄天脸上微红,但一想到倾狂有可能是被这个要他尊老的老头打伤,他就只想杀人,哪管他尊不尊老的问题,不客气地低吼道:“别废话,快说,小狂儿到底是不是被你打伤的?”也没心理去听他后面的话。

其他几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眉头均是一拢,他们都不知道倾狂和云擎天怎么会弄得浑身是血回来,云道恒他们大概能猜得到必是闯上武云山的人下的手,却不知是什么人,具体情况怎样,凤舞萱则完全一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听得这么一说,立即便想到天月神教那伙人,但又觉得以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伤得了倾狂和云擎天这两个超高阶高手?

“真是愚子不可教也。”云擎天皱了皱眉,摇了摇头甚是失望道,见云玄天额上青筋爆起,才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到外面说吧!别打扰到小娃儿,以小娃儿浑厚的底子,再加上有灵兽在,相信她会化险为夷的。”这句话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也为自己放心。

犹豫了一下,云玄天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毫无转醒迹象的倾狂,才与凤舞萱同时点了点头,向外室走去。

“小娃儿,加油啊,要快点醒来哦!”轻轻地握了握倾狂的手,云擎天打气道,接着便示意云道恒扶他出去。

房间里顿时静下来了,唯有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倾狂还有闭着眼睛,默默地输送灵气进她体内的灵风。

外室,云玄天和凤舞萱双手环胸,一昏只要他说一句‘倾狂是被他打成这样’的话,就上前将他给撕了的恶狠狠模样,盯着眼前脸色苍白,虚弱不已的云擎天。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云擎天相信,此刻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轻咳了一声,脸色一正,认真无比道:“要说之前,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别用化名,我知道小唯儿原名叫莫倾狂,是一国太子。”他要确定可以告诉他们多少事。

“莫倾狂?龙麟国的太子,那个武功超群,智盖天下,谋略无人能及,平息了燕雨、韩霜两国叛乱,为天元皇室报仇而灭了两国,最终将燕雨、韩霜、天元三国并入龙麟版图,承袭天命玉玺的天下第一神人莫倾狂?那个创制出郡县制的倾狂太子,是小莫?可是…”云玄天两人还未开口,一向沉稳的顾长平便不禁惊呼出声,天啊!他不会听错吧!小莫竟然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倾狂太子,他竟然见到那个传中的神人,可是不对啊!虽然不可否认小莫的魅力无人能敌,但是那平凡的相貌,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玉面朱唇,丰神俊朗,美貌冠绝天下的绝世佳公子啊。

云道恒和朱安兴也是震惊不已,虽然他们极少出堡,但是对于这位可谓已是家喻户晓的绝世人物,他们还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事,那岂止是用传奇两个字能得说了的,虽然各种各样的版本很多,但是无一例外的就是,她是天降神人,是天下男子学习的榜样,是天下所有老少女子梦中的夫婿,世人皆传道:生子当如莫倾狂,嫁女当嫁莫倾狂。

哇,原来小娃儿那么出名啊!还是什么天下第一神人,看他们的样子,小娃儿一定有什么精妙无比的故事,过后一定要好好听听才行,云擎天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云玄天见他竟已知道倾狂的真实身分,当下一番权衡思索,看了凤舞萱一眼,见她思索了一番后点点头,才开口道:“没错,小狂儿是便是龙腆太子莫倾狂。”顿了一下,知道顾长平的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便又道:“小狂儿易了容,她本来的面目不是如此,至于我,原名云玄天,乃楚云国太子,她,是凤尧国太女凤舞萱。”

闻言,云道恒等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纵然他们活了大把年纪,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但是突然之间三国储君都同时出现在他们堡中,还帮他们对抗强敌,即使他们再镇定自若,也不得不感到‘受宠若惊’啊!

“哦,想不到三国储君感情这么好啊!”云擎天倒是没有受到惊吓,却是挑了挑眉道,他虽闭关几十年,但各国间明争暗斗可是从各国立国以来就未曾停歇过的,哪一国不想一统天下,成为这万里河山的主宰,即使他不理尘世中的事,也知道,经过这么多年,各国间的斗争必定是越演越烈,现在这两人对小娃儿这么好,看得出是出自于真心,但毕竟在身份上还是‘敌人”因而这份真心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带有目的,还真不好说。

听得出云擎天话中的意思,云玄天一个气极,他怎么能容忍他人质疑他对倾狂的感情是带着目的呢!当下桃花眼一勾,冷冷道:“别用这么怪里怪气的语气说话,我对小狂儿的感情日月可鉴,无关身份问题。”

火气还真大啊!云擎天四人同时想道,而且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啊!

凤舞萱暗翻了下白眼,这个云玄天还真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他爱上一个男子,但他对莫倾狂坦荡感情也再一次让她感动着,不过,感动归感动,别想她就放弃争夺莫倾狂,凤眼一凛,同样冷冷道:“云老堡主,身份是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但是本太女对倾狂太子的真心,可昭日月,轮不到你来质疑。”

“呃,两位想太多了,我可没什么质疑的意思。”云擎天一愣,抚了抚胡须摇头道,他今天是不是不宜说话啊!不过就说了一句而已,就把他们的杀气给调出来,再说一句,直接就将杀气给升级了,那叫一个冷啊!真不愧是当储君的,那一身的冷气压,直把他这个老头的心尖给冻得一颤一颤的。

“哼。”云玄天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回扫向凤舞萱,正好与她同样扫过来的视线一撞上,‘噼里啪啦’无形的战火在两人之间燃烧着。

好大的火药味啊!云擎天四人相视一眼,均是一脸的趣味,这两人怎么就让他们想到‘情敌’二字,而争夺的对象是谁,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看来她还是男女通吃啊!

“看什么看,快说。”对视不过短短一瞬,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收回视线,极有威严地瞪视了四人一眼道。

“咳…” 轻咳了一声,云擎天又在心中对两人的不尊老吐槽了一下,才严肃地开口道:“你们既然跟着天月神教进来的,必然也听过云武山的事吧!”见他们都点了点头,才又道:“其实武云山便是擎云堡的后山禁地,这一次,天月神教围攻擎云堡的目的就是武云山,他们借机逼我出关,因为要上武云山,需得穿过一道关口,只要我守在那里,一旦发现有高手入侵便可即使关闭关口,任对方武功再高也没用…”

其实对他们说出武云山的事,他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如今他师傅已经出事了,也无须再怕武云山的事传出去,会扰了他师博的清修,而他们既然是都是一国储君,又与小畦儿关系那么好,或许解救他师傅的事,还需要他们的帮助,毕竟小娃儿只是龙麟国太子,多两个国家的储君相助,希望会大很多。

“什么武云山,不关我的事,我只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我的小狂儿给伤成这样。”见云擎天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倾狂被谁打成这样,云玄天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他哪有心思去听什么武云山的事,他只想知道是谁打伤了小狂儿,如果真的是眼前这个老家伙的话,他一定一把火把什么擎云堡武云山给烧了。

“臭小子,别打岔,老子这不就要说到。”云擎天吹胡子瞪了一眼,他老人家顶着这哥重伤虚弱的身休说这么多话,不体谅他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地吼他,小娃儿怎么会认识这么个没礼貌的家伙啊!

“云太子。”凤舞萱对云玄天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燥,云玄天一遇到莫倾狂的事就完全乱了分寸,这点,她早就明白的很,但是她不一样,她虽也挂心与她,却还时刻保有理智,何况武云山不关他的事,然而或许关她的事,自从那日感到云道恒施展云天诀时,散发现来的那种气息,她就有预感,她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必然与他们有关,更甚至于就在武云山山上。

“还是小女娃懂事。”云擎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看云玄天,而是看着凤舞萱,又开口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武云山上有什么秘密,让他们费那么大的心思吧!其实不怕告诉你们,他们的目的意在我师博,至于这其中的内情,我就不说了,反正也不关你们事。”将话奉送回给云玄天,其实他云擎天还是挺小气的。

师博?云擎天的师博在武云山上?凤舞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一瞥云玄天之后,最终选择了沉默,心里却是难以平静,怎么会不关她的事,如果他的师傅就是圣武真人的话,那就很关她的事好不好,但是现在明显不适宜问这事的时候,算了,既然已经找到了方向,等没人的时候再问清楚也不迟。

顿了一下,云擎天没有错过凤舞萱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激动与欲语又止的样子,不禁苫蟾Я烁Ш樱砻嫒慈粑匏醢愕丶绦溃骸靶∥ǘ闯隽颂煸律窠棠腔锶说囊跄保阌胛乙煌チ宋湓粕剑湓粕礁叨燃撸愣忌喜蝗ィ挥形矣胄⊥薅先ィ成衔湓粕揭饽看呶沂Σ┑哪腔镆还灿兴娜耍际浅呓赘呤郑移渲幸桓鲆婺凶拥奈涔Ω巧畈豢刹猓颐谴τ谌跏浦校幌氲剑⊥芏奶旄痴媸强植赖奖涮。 ?

说到倾狂,云擎天精睿的眼眸中竟闪动着无限的崇拜与炽热光芒,整个人激动地恨不能来一段表演,将倾狂在武云山上怎么打败冰炎双胞胎,怎么打伤实力比她高出许多的银面男子的情景来个现场重演一番,可惜伤得太重了,虽经过十天的调息,内伤却还是未愈,身子也是极其虚弱,如果不是本身底子够强,此刻怕是还躺在床上动不了呢。

虽然不能来段表演,但还是激动万分地将那么惊险又精彩的一幕讲得绘声绘色,听得他们几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听到那瞬间自创的‘混元太极’,更是同时在心里暗暗道:变态啊!怪物啊!又同时不禁婉惜,如此精妙的武功没能亲眼见到,真是太可惜了。

耳听着,云玄天和凤舞萱的心思各自难明,在惊诧之中同时也带着点点,苦涩吧!

“咳咳…眼看,咳咳…那银面男子就要…咳咳…咳咳…”讲得太过激动了,云擎天的身子有点撑不住了,不停地咳嗽着,脸色变得十分之惨白。

“父亲,先歇歇吧!”云道恒又再次将真气输进云擎天的体内,却只时帮助他调息体内的真气,主要是他现在刚刚醒过来,身子很虚,需要好好休息,哪能如此激动啊!就算底子好,也经不起重伤后这么折腾啊!

“云老堡主,你先去歇歇吧!等养好身子再说。”凤舞萱蹙了蹙眉,心下不忍,怎么说都是一个受了重伤的老前辈,他们真不该在这个时候‘逼’他讲这么多话,虽然大部分估计是他因对那一仗太过激动得难以抑制住自己想讲的,而且讲了半天,也没讲到到底是谁打伤了莫倾狂。

“反正人就在这,也不怕会跑了,晚点说也行。”云玄天别扭地哼一声道,听了这么多,虽然还没听到是谁这么大胆伤了他的小狂儿,但怒火这时也平息了下来,觉得自己是过于冲动了,怎么看,云擎天都不像是会伤害小狂儿的人,但面子上,让他拉下不来,何况就算不是他将小狂打成这样的,那他自己说他打了小狂儿一下也是事实吧!不管怎么说,在‘真相’未明之前,他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咳…怎么,你们都把我当重伤病人了不成?咳…”老子再说上一天一夜也不成问题,咳咳…”摇了按手,云擎天粗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了下来,吹胡子瞪眼睛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都把他当易碎的‘陶瓷,一样奉着。

“父亲别激动,没人把你当重伤病人。”云道恒无奈得咐和着说道,虽然他父亲已经九十高龄了,但却越活越回去,心态整个就跟个老小孩子没两样,经常还得他这个当儿子的哄他。

云玄天的嘴角抽了抽,凤舞萱暗自翻了翻白眼,感情这位云老堡主比云玄天还要别扭啊!

“咳… 本来小唯儿可以杀了那个银面男子的,咳,但是却不想又多来两个绝顶超高手,还加上一只怪物,咳…”云擎天继续说道,顿了顿,为避免再次提到倾狂而太过激动,便决定闲话少说,微喘着气道:“小蛙儿又跟他们大战了几个回合,咳…至于老子为什么会打了小蛙儿,当时小娃儿真气消耗过大,后劲不足,师博便让我用云天诀却打她,而她自己也同意,至于原因,现在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她醒来后才能清楚,咳咳…”

“师博,先回房休息吧!”朱安兴上前来与云道恒一左一右地扶起云擎天,不能再让他逞强下去了。

云擎天自己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子是无法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逞能了,任他们扶着向门外走去,在既然跨出门槛时,又突然开口道:“咳…小娃儿如果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小老头还挺可爱的嘛!”看着云擎天被扶着离开,云玄天撇了撇嘴道。

“咳咳…”顾长平还没走,听得云玄天这么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尔后对他们拱了拱手道:“云太子,凤太女,小风就烦劳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请立即告知我们。”

“嗯。”两人点了点头,顾长平打了一下招呼便离开,毕竟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

顾长平一离开,云玄天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内室,看到依旧静静躺在床上的倾狂,眼眸立即黯然了下来,掩去无限的失望,他多么希望他进来会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倾狂,但还是失望了。

凤舞萱紧随其后进来,眼眸中同样闪过失望,站在床头瞥了坐在床边又握着倾狂手的云玄天,微不可觉地轻叹了口气。

又过了三日,倾狂依旧还没醒过来,云玄天和凤舞萱的心已经在慢慢地往下沉下去了。

倾狂昏迷的第十三日,凤舞萱跑去找云擎天问清楚一些事,房间里只有云玄天一人守着,极度疲惫的他终于撑不住靠在床边打了一眺。

却不想,这个时候灵风猛然睁开紫瞳,极度无神的紫眸在瞬间闪过光亮,是一种名为兴奋的东东的。

脑袋浑浑噩噩之中,倾狂在黑暗之中渐渐有了意识,能清晰得感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慢慢地平缓下来,消失的力气和休温也在渐渐地回拢,就像是刚经过一场冰与火的洗礼一般,而确实,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无论是身休还是意识都经历了一场冰与火的煅烧与洗礼,意识拉回来的瞬间极度虚弱的身子也立即充满了无尽了力量,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

稍稍打了一下盹的云玄天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心里一直在挂心着倾狂,也并没有真正的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手中握着的手动了动,立即将他给惊醒。

睁开眼,满怀惊喜地朝床上看过去,然而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眼,并没有醒过来,不禁又再次失望地喃喃道:“又出现错觉了。”

黯然地垂下头去,却在一秒激动得全身乱颤,他感觉到了,手中握着的手不再冰冷,而是又恢复到以往的温暖,确确实实的休温是不会错的,眨了眨眼,又孩子气般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这次一定不是错觉,他真的看到了,她的手在动,她的眼珠子貌似也在转动着。

为了看得更请楚,云玄天对着倾狂的脸伏低下头去,如此近的距离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到她因呼吸而呼出的温热气息,她身上的淡雅清香也毫无预警地蹿进鼻尖,‘轰’地一声,一股血气直往脑袋上冲去,脸上火辣辣地烧着,鼻间痒痒的,貌似有股热流正要流下来。

双眼突而睁开,一抹恍若启明星般腾亮的精烁光芒在更显黝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毫无预兆,入眼的一个无限放大的脸庞,正在她的正上方,离她的脸还不到五厘米远。

动作永远思想还得要快,尤其是像倾狂这种超高阶高手,在她思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时,她的拳头已经送出去了,‘砰’…力道还小,如果不是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就一定不是出拳那么简单了。

“哎哟…”一声惨叫声随着‘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某人很惨悲地猝下了床,头冒金星地捂着痛到不行的左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霍’地一声,倾狂猛然坐了起来,先是看到伏在她身边的因极的灵风,立即便明白过来,自外倾注进她体内的那股灵气是灵风所为,心疼地抚了抚它的身躯。

“吡…”被倾狂柔嫩的手如此温柔抚摸着,灵风满足地咧开嘴呲叫了一声,便因因极而沉睡了过去。

一手轻抚着灵风,倾狂转过眼来,便看到像个耍别扭的孩子般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左眼,满脸胡渣,狼狈得像从哪里逃难来的乞丐汉的家伙,半响,黑瞳里闪过讶异,犹豫地叫了一声:“狐狸?”不会吧!眼前这个说是乞丐流还抬举他的家伙会是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狐狸精’?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昏迷的十三日,她完全不知周围所发生的事,倒也不是说她完全没有意识,只是她的意识是停留在她自己的世界之中,怎么说呢!就好像她的意识停在另一个空间,完全与外界隔绝,这段时间,她能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却不知道周边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

眼看着银面男子那一掌打了下来,她原本也以为自己这一次非死不可,但是没想到,看似如此凶险的一掌,其实根本就没用上多少真气,根本就不会伤到她,那一瞬间,她不禁疑惑,那个银面男子怎么会放过她呢?

但下一秒,便容不得她多想了,全身的经脉不可抑制地煅烧起来,神志也因剧痛而渐渐渐陷入黑暗,神志陷入黑暗后,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是没过多久,她的意识就渐渐地回笼,却无法醒过来,因为她的意识只能留停在自己的世界时,确切的地,是她的体内经脉百骸正在进行的蜕变需要她调动全部的意识去支撑。

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云天诀的真气打入她体内时被她引导入经脉后并未完全融合便被她压制住,所以在她真气弱下去之时,那股被她压制住的‘新生真气,便起来‘造反’了,似是要报复般地撕扯煅烧着她全身的经脉。

意识回拢的瞬间,她就能清晰地感到全身的经脉正在承受着那股极强的‘新生真气’炙热的煅烧,更甚于她本身的所有热量似是还嫌它烧得不够猛烈,竟都在瞬间涌入经脉中参加这项煅烧工程,在体内四蹿沸腾的超强真气带着不焚烧成灰烬不罢休的气势一寸一寸地燃烧着她的经脉,她的四肢百骸,她的丹田,巨大的痛若如此真切被她的意识接收到,痛到她几近难以忍受地想自杀,但是很可惜,她的意识是无法自杀,只能调动全部的精力神去与这种滔天的巨痛相抗衡。

然而当全身的经脉全被燃烧完之后,一股充盈的真气便从她的身体各处涌了进来,那是自她出生起采天下日月之精华所汇聚而成的强大灵气,自灵台之处被纳进经脉中,顺着被燃烧的经脉一寸寸地修复起来,渐渐地,被燃烧过的经脉都被修复完毕。

就要她的意识正为忍过巨痛而欢呼起来的时候,缩在丹田中的炙热真气又再一次循着刚修复完毕的经脉更猛烈地燃烧起来,更加难以忍受的强大巨痛狠狠地揪住她的意识,不过这一次所不同的是,炙热真气所燃烧一分,灵气就修复一分,刚开始,修复的速度远不如燃烧的速度,但每一次燃烧后重生都会令经脉更加坚韧,直到两者的速度相等,这种漫天的巨痛也就变得麻木了。

但是渐渐的,灵气损耗过大,有种后劲不足的感觉,修复的速度也慢了也下来,炙热真气似是化作无数朵艳丽的火花疯狂地煅烧着她休内的经脉,更为强烈的漫天巨痛的感觉又是如此的清晰,甚至有种就要死去的感觉,她意识似是在这种巨痛下慢慢地快要消散了,她知道一旦真正没了意识,那么她就真的可以重新去投胎了。

就在这时,一股自外而来的精纯灵气倾注进她的体内,又开始了修复工程,直至两种速度再次同等,自外而来牧槠丛床欢系厥渌徒矗僖膊换岱⑸槠蛔愕那榭觥?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炙热真气不停地燃烧着,灵气不断地修复着,不知就这样燃烧、修复、煅造了多少遍,直至她能感觉到全身的经脉、百骸、丹田全部焕然一新,如新生的婴儿般那么地纯净,却又是从未有过的坚韧,炙热的真气才慢慢地平缓了下来,也冷却了下来,瞬间融入她本身的真气中,化为一休,源源不断地朝丹田而去,重生的经脉似乎十分适合真气的运行,那种感觉真的是美妙无比啊!

然而这种美妙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在下一瞬间,她便进入一种万物皆空的感觉,无忧无喜无乐无悲,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在母体羊水中的胎儿一般,彻底地体验了一把‘空’字的真正含义,不是身休或精神上的空,而是真正的空。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空’中回笼了意识,便是她能感知到外界的时候,这一刻,她知道她的经脉百骸都已俨然脱胎换骨了,而本来经过这一场煅造,她无论是身体亦或的精神力都应该十分疲惫才是,但其实不然,她感觉全身真是爽到不行了,精纯的真气,充盈的灵气,精沛的精神,用之不完的体力,即使让她再跟向银面男子那样的超强高手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没问题啊!

这边,还在发昏的云玄天听得这声带着疑惑的‘狐狸精’,整个人为之一震,这个熟悉到骨子的声音,这一声令人又气又甜蜜的‘狐狸精’,有多久没有听到过,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感觉很好过了一辈那么久。

‘狐狸精’?天下间只有一个会这样叫,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独属于一人,她醒了?他听到她的声音了?又是幻觉吗?

小心翼翼地抬着头,床上坐着的人神精奕奕,神采飞扬,黝黑的脸庞上面色红润,眼眸一转间顾盼神飞,虽然看了十几天,却感觉依旧陌生的相貌,但那顾盼间的神采不是他为之伤神了十几天的莫倾狂又是何人呢?

醒了,醒了,小狂儿真的醒了,这回绝对不是错觉,她不仅醒了,而且精神还好得不了,一点也看不出是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

一激动间,也顾不上差点被打爆的眼睛,一个狼扑,狠狠地床上的人给紧紧地揽进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这个他差点失去的人真的醒过来,真是回来了。

猛然被抱得紧紧,倾狂从回想中拉回了神智,先是一愣,眉头微皱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慢慢地放松了下身休,任他抱着,虽然他只是紧紧地搂着她,没有半句言语,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到他在颤抖,仝身乃至整颗心都在颤抖着,他在激喜的同时,更多的是在害怕。

害怕?他是在害怕她会一睡不醒吗?倾狂心中也跟着一颤,正想说两句,却发现被抱得太紧了,别说要说话了,就是呼吸都快做不到了,这只死狐狸,幸好她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要是真的重伤初醒,被他这一抱,铁定立即回阎王那里去报道。

“呼…我说狐狸,你快把我给勒死了…”用力地微推开云玄天一下,赶在被勒死之前,倾狂呼了一口气,终于抗议出声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还好吧!”闻言,云玄天赶紧放开倾狂,抚了抚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摇了摇头,让他不用这么紧张,倾狂抬起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本应漂亮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却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中布满的血丝,哪还能放电勾人啊!不吓死人就不错了,左眼一片血青,那是刚刚被她打的,哎,想不到有一天,她还真的对他这张脸下得去手了,虽然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但想想,还真是罪过。

她很无情,就算眼前尸横遍野,她的心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此时,她的心中却是一疼,为他而心疼。

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苍白而又枯瘦的脸庞,继而抚上他的左眼,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就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微微一叹道:“我昏迷了多久了?”依她对他的理解,她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个傻瓜,必然一直守着她,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感受到那双柔嫩温暖的手如此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庞,云玄天觉得那双手抚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柔柔的,麻麻的,不停地撩拨着他的心湖,听着那一声带着心疼的问话,不知是因为她突而其来的柔情,还是因为太久没好好休息,双眼突然变得涩涩的,有什么正在渐渐地涌上来,眼前蒙蒙的,深吸了口气,出口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十分之沙哑:“你这个贪睡鬼,已经睡了十三天了。”

呀!十三天了,这么久?这一番脱胎换骨整整用了她十三天的时间,但在她意识中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倾狂一惊,看着水雾蒙蒙的云玄天,也就是说,他守了她整整十三天?更甚于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她十三天。

“我这个贪睡鬼已经睡了十三天了,已经睡饱了,现在该轮到你睡了。”轻抚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眸,倾狂似玩笑般地说道,不待他反应过来,便一用力,将他给拉到床上,躺在她的身边,见他在一惊之后便要挣扎着起来,便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轻哄道:“乖,听话,闭上眼睛睡觉。”

呆呆地看了倾狂一眼,云玄天像个乖小孩一般,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点了点头,便听话地闭上眼睛。

就在他刚将眼睛闭上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人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朋友之交

就在他刚将眼睛闭上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人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凤舞莹憔悴不已的脸庞上带着兴高采列地走了进来,她的预感没错,她真的找到师傅让她找的人了,嗯,虽然也不算完成了全部的任务,但也算完成了一半,这也足够她欣喜若狂的了!

虽然她因与云擎天刚‘相认’而恨不得来个促膝长谈,但一想到莫倾狂,还是在‘相认’后便急急地赶回来,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差点吓得她心跳停止的一幕,一声尖叫就要冲口而出。

“嘘…”倾狂在凤舞萱还未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在她刚要大叫出声的瞬间已经飘到她的眼前,一手捂住她微张开的嘴,一手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转回头,看向床上已经在瞬间沉睡过去的云玄天和灵风,示意她说,小声点,有人和狐在睡觉呢!

凤舞萱瞪大着凤眼,整个人直接石化了,连点头都忘了,就这样死瞪着倾狂,也不知她是被倾狂突然醒过来给吓到了,还是被刚刚那‘儿童不宜’的一幕给吓到,总之她就是被吓得不轻了。

见她完全傻住了,倾狂慢慢地放下手来,凤舞萱微张着红唇,是没有喊出来,因为她成石像了,连眨一下眼都不会了。

“喂喂,回神了。”纤纤玉指在凤舞萱的眼前换了换,倾狂好笑地看着难得如此失态的她,有必要吓成这样吗?心里承受能力还真差。

“呃…”狠狠地咽下卡在喉间的一口气,凤舞萱终于拉回了三魂七魄,眨了眨眼,拉着倾狂上看下看,转了个圈,前看后看,愣愣地砸巴了下道:“你,你醒了?真的的醒了?怪哉怪哉!”

“你丫的才怪呢!看你这表情,是不高兴本太子醒了还是怎么了?”绊装一怒,倾狂柳眉一挑,双手环胸,斜斜地瞪着还在围着她转,一脸古怪神色的凤舞萱,那脸色确实有够古怪的,不似欣喜,不似担忧,饶是倾狂也看不出她这古怪的神色是在想什么。

“不是。”摇了摇头,凤舞萱没有跟倾狂斗嘴,而是突然停在了她面前,直直地盯着她,盯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她都快头皮发麻了,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眉头越蹙越紧,布满红丝的眼眸中也渐渐变得波光粼粼。

“中邪了?你…呃…”倾狂有点不甚自在的挠了挠脸颊,歪着头,扬了扬唇取笑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好好的一个凤舞萱变得这么古里古怪的。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下一刻,就又差点被勒死了,搞什么啊!早知道就不醒过来了,省得被勒了一次又一勒,而且一次比一次狠,还不知接下来要被勒多少次呢。

这丫的不会真的想谋杀她吧!刚想赶地被勒死之前推开她,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般雷焦了,不会吧!这小妞儿竟然…竟然抱着她哭了耶!凤尧国太女凤舞萱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耶,哭得稀里哗啦的!

“呃…乖,不哭,谁欺负你,告诉本太子,本太子帮你揍扁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倾狂一副很讲义气地仰了仰头道,讲义气归讲义气,该推开还是要推开,不然要是就这样被勒死,她多冤了她,一个超高阶高手在脱胎换骨之后被莫名勒死,传出去,不笑掉天下人大牙才怪。

刚一被推开,凤舞萱抹了一下眼泪,又紧紧地抱住倾狂,这一次虽抱得紧,却也不会勒死人,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倾狂的肩膀上抹去,边哭天喊地道:“天妒英才啊!老天爷未免太不开眼了,虽然你这家伙又恶劣又恐怖得经常吓死人,但是怎么说如此绝世人物,也不应该这么短命啊!呜呜…你这混蛋家伙,怎么能这样啊!本太女长这么大,难得遇到一个看得入眼的,难得遇到一个对味口的对手,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深深吸了一口,又往倾狂的肩上抹了一把眼泪,在她要开口之时,又再一次哭天喊地起来:“你这小坏蛋,本太女还没让你拜服在我的魅力之下,还没报上次在龙麟皇宫的仇,还没打败你,你,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地丢下我们呢?…”

倾狂越听,额头上的黑线就越多,整个黑线网就把她给罩在内,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凤舞萱这丫的这么有雷死人的本事,敢情哭成这样是把她当死人了,她温热热,健健康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鬼吧!这小妞儿不会是因为她醒过来而太过激动,精经错乱了吧!

“停…” 终于忍无可忍,倾狂黑沉着脸狠狠地揪下某个‘挂’在她身上,哭得比死了爹还惨的家伙,做了个停了手势,将她给喝住,看着被吓得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像只被丢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凤舞萱,头疼地抚了抚额头,一阵无语,这心机深沉,狡猾强悍的凤太女露出这等小汝儿家家的可怜表情,怎么看,都怎么让她头皮发麻啊!

深吸了一口气,倾狂二话不说地拉起凤舞莹的手,纤纤玉指搭上她的脉膊,极为认真道:“脉像正常,身体没问题,至于五感失灵,脑筋打结的原因,极有可能是精神错乱,亦或走火入魔,简单来说,你老得了精神病,不过,请放心,小小的精神病,还难不倒本太子,只要扎几针就好了。”

“混蛋,你才得了精神病呢!本太女正常得很。”愣了半响,凤舞萱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应地怒喝了一声,抬起脚便想踢过去,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依旧在站在那伤心着,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眸泪眼汪汪,更显通红,真是我见忧怜,她本身就是大美女,别具一番风情,此时伤心至极的模样就处是铁汉也得融化了。

倾狂在无语之下,心中一股暖流漫延,虽然她莫明其妙把她当死人让她很不爽,却也明白,一向强势的凤舞萱会突然哭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看她双眼通红,眼眶周围一层深深的黑眼因,英气的脸庞上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实在也是狼狈得很,明显就是睡眠极度不足,不用说,她必然也是守了十三日,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好吧!以本太子神医之名可证明你不是神精病,那么你可以告诉不才我,你凤大小姐,是从哪看出本太子已经‘死’了?”倾狂举起双手,作了个投降状,很是无奈般道,却把这个‘死’字咬得重重的,她这么精神,这么有活力,怎么会被看成是死人呢!

一说起‘死’字,凤舞萱忍不住留下了泪,一副绝望的样子,闭了闭眼,暗哑着嗓子道:“倾狂太子,你不用再强颜欢笑了,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到了弥留之际了。”身子一颤,似在极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缓了一下,声音再显暗哑道:“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就告诉我吧,不管多难,我一定替你完成,无论何事。”

知道她所强调的无论何事是指什么!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但是如果她没有咒她死的话,她会更感动,倾狂的身子一颤,不停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深吸了一口气,展开一个绝艳的笑容:“亲爱的凤太女,你的心意,本太子心领了,但就算你没知识,也应该有常识吧!你认为有人会在弥留之际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吗?要不要咱来打场架,看看到底是谁到了弥留之际了。”掰了掰手指,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如果跟我打最后一场是你最后心愿的话,我会满足你的。”凤舞萱突很是认真地说道,顿了一下又道:“你这种情况我知道,这叫回光返照,所以你的精神才会这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好,精力充沛到可以打死四头牛。”

在她看来,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十三天,前一刻还浑身冰冷,气息若有若无,随时都可能没了呼吸,但是在下一刻就突然毫无预兆地醒过来,完全没有一点重伤在身的样子,而且面光红润,精神奕奕,活像吃了十仝大补丹般力量充沛,这种情况,不是回光返照又是什么呢?

回光返照啊!任你武功再高,医术再强,也无能为力啊!心里又痛又婉惜不已,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人物竟会如此短命,上天真是不开眼啊!

不禁又想到如果云玄天知道了,会是怎样的伤痛欲绝,目光越过倾狂,落到床上睡得正香的某人身上,心里又是一叹,估计他是以为莫倾狂真的醒了,才会睡得如此安心吧!

“哎哟…你…你怎么打我?”头上猛得被敲了一下,凤舞莞痛叫了一声,目光一瞪,瞬间又软了下来,揉了揉被打疼的头,低声喃喃道。

“打醒你,丫的,你才回光返照呢!虽然咱们也有点那么个小恩怨,但怎么说也曾有一段‘旧情’,现在本太子活生生,健健康康地醒过来,你就非得咒本太子死吗?”倾狂柳眉一扬,轻佻地挑起凤舞萱的下巴,咬了咬牙,笑得那个叫风华绝代,日月无光啊!

凤舞萱立即迷失在这个勾魂夺魄的笑容下,但到底还是凤舞萱,很快就恍过神来,又是狠狠一愣,一时也忘了正在被人调戏着,不太确实地问道:“你,你没有骗我,你真的没事?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从云老堡主那里,她可以知道她到底伤得有多重,纵然她功力深厚,能化险为夷,但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好?

“不相信?呵,你应该知道我莫倾狂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纵然是阎罗王,遇到我莫倾狂也得退避三舍。”压低身子,倾狂几乎要与凤舞萱鼻对着鼻,狂肆一笑,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闪,满意地看到凤舞萱美丽的脸庞上烧起两朵红云,更加美艳动人,尤其再搭配上那还泪水汪汪的凤眼,大气中带中小家碧玉,单属于凤舞萱的特有的魅力,不错不错。

欣赏、调戏美人是她人生的一大乐趣,她貌似已经失去这项乐趣很久了,现在心情正好,就拿舞萱开刀刚刚好。

正被倾狂调戏得晕乎乎的凤舞萱眼角瞥见她嘴角边带着的邪邪的笑容,猛然清醒过来,用力一推,想把近在咫尺的倾狂给推开,结果不禁撼动不了人家一下,自个反而因为身子虚,一个站不稳差点让屁股跟大地来个紧密接触,幸好倾狂长手一捞,拦腰把她来抱住。

“凤太女,怎么这么大个人还这么不小心啊?”倾狂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凤舞萱心中一气,不客气地推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理了理衣裙,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怨气,瞬间又恢复成那个端庄大气的凤舞萱。

“真可惜,原来是我弄错了,倾狂太子真的不是回光返照啊!见笑了见笑了。”拱了拱手,凤舞萱凤眼一挑,甚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有点头脑的都能听得出,她这话分明是在可惜倾狂不是真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