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孩子…程伽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停顿在眼前范无双的这张脸上,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说出话来:“那你不一定要辞职。”
“师兄…”范无双脸上神色黯淡了下去,慢慢的又变得有些认命的感觉。她低了低头:“我手抖,好像控制不了了…”
她明显已经做完决定,程伽玛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一个笑话。本以为经此一役,范无双能够打开心扉。没想到,自己依旧从来没有走进过她。
“谢谢你的诚实。”到头来,程伽玛只剩下这句话。他甚至,连问范无双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话都没有说。
“师兄我不打扰你了。”她更加地客气和生疏,轻手轻脚地就离开了病房。
夜愈加深刻,星星掩盖在云层之后,范无双走出医院大楼,就看到门口站着的陆北。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人站得笔直,满头白发下一双凌厉双眼渐渐透出一丝嘲讽的神色来。
呐,结果还是这样。到头来,范无双还是得乖乖走向他。
他又想起那一日,香江别墅里,范无双言辞凿凿地说:“你休想让我做你的情/妇。”
陆北笑,好,那就做家庭医生好了。
范无双一步一步走近他,最后站在离他三不远的地方被陆北用力一扯就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带着些沐浴露的香气,范无双身体僵硬,然后陆北的手就轻轻掐住了她的脖子。
“范无双,你说怎么一命抵一命?”
他终于,是要算账了。
“你想想,你还有什么给我?嗯?”陆北语气间带着哄骗却又咬牙切齿一边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你去拔掉你那妈妈的管子,好不好?”他是一只充满仇恨的危险的猎豹,终于逮到了猎物,现在要开杀了。
范无双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她就这样子看着陆北的双眼,直直的。
“不愿意?”陆北嗤笑。
程轻轻自杀是为了谁?范无双那么清楚,她妈妈寻死前都是失望和痛苦的。唯一的女儿怀上了陆图亲儿子的孩子,并且这个女儿那么不听话。
范无双那么苦的时候,既要养年幼的深深又要念书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就那样子拔掉程轻轻的管子。她心里曾经偷偷幻想过,说不定哪一天,程轻轻就回来了。她保证不会让妈妈失望了。
现在,陆北逼她主动放弃自己妈妈,杀了自己妈妈。
一股寒意从心脏移植蔓延到四肢,范无双冷得牙齿打颤。陆北看到她这副狼狈兮兮的模样,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下推开了她。他呵呵笑了笑:“你当初把我爸从楼上推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他嫌恶地擦了擦刚才碰过范无双的手指:“我当初哭着喊着让你不要走,追出去被车撞得满身是血的时候,你头都没有回过。是不是也没有想过今天?”
陆北往常总有些疲态的脸上这会儿带了点兴奋,就跟看见了血的野兽,嗅到了腥气,知道猎物就在不远处的兴奋一样。
他慢慢地,慢慢地说道:“范无双,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我手里。”他等到她所有的羽翼全部折断,终于将她困于鼓掌之间。
“你只值三十万呢。”陆北轻声呢喃:“一开始就答应我,多好。你那个师兄不会受伤。”
陆北说完这句话就顺着医院的台阶往下走,范无双站在上方,就看见陆北头顶的白发。她心里摇了摇头,酸涩与难堪,就像是一个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
两年之前,她义无反顾地回中国,甚至抛下了植物人母亲和羸弱的儿子,那是因为她从国外同学的嘴里得知,申城陆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忽然昏倒被送进医院急救,据说是车祸后遗症发作。
十年之前,她逃命一样离开申城。陆北冷着脸跟她说过:“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但是,那时,他年纪多轻,说完就后悔了。当即开着家里的跑车追了出来,大白天,上班高峰期的时候,在城市里飙车,只为了追上范无双。
他一路紧紧咬着范无双离去的出租车,喇叭按得震天响,连出租车司机都问范无双:“小姑娘,要不要停车啊?”
她二十岁时就能硬下心肠,她说:“不用。”
范无双就那样子看着陆北绝望并且疯狂地追着她,然后在下了高架后与一辆卡车迎面相撞,爬车面目全非,他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血泊中。
她不知道为什么,转过头就好像能看见陆北奄奄一息地睁着眼嘴里好像在叫:“无双、无双。”
她没有回头往回走一步,出租车带着很快就穿过滚滚车流,几分钟过后,所有都抛在了脑后,她在机场与程轻轻汇合,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每每午夜梦回,范无双都能看到那个倒在一片血泊中的陆北。她坚持生下他的孩子,却不再关注他的任何消息。她觉得时间总能掩盖一切,可是“陆氏财团”这四个字总能提起她的神经。
所以,两年前,她听到陆北昏迷并且病情不容乐观的那一刻,她飞回了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她想。她不愿意他再失望,孤身一人躺在血泊里。
她偷偷进入医院,站在ICU外像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脸上苍白地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她甚至不敢进去,又好像这其中的时间不存在一样,他就是出了车祸躺在这里,她怎么敢踏进去?
来的时间多了,范无双就发现,陆北有了新的女朋友了,长得很漂亮。叫苏沁,是苏宇同父异母的妹妹,哦,苏宇,范无双仿佛明白了。
后来她等到陆北一点一点好起来,从ICU到普通病房,再到出院,只是他头发全白,就像老了十岁一样。
他出院的那一刻,范无双想冲到他的面前,但是她没有勇气。最近的一刻,只站在他的侧面。
然后,就看着陆北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他的臂弯里是苏沁如雪一样的胳膊。
他不再要她了,或许早就忘记她了。这其实也不赖,范无双想着,只是却没有动力再回美国。不知道为了什么,一个人来了布桑,这座离申城最近的城市,高铁只要二十多分钟,她选择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两年后,陆北来到布桑,他们重新相见。他带着恨意,她渐渐认清现实。那就是,陆北不再爱她。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对象,是他玩乐的工具。
范无双擦了擦脸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眼泪,跟上了陆北的脚步。夜色下,昏黄的路灯下,他们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却从未真正在一起过。
就像是这些年,他们相聚相守过,也从那样相爱过,到如今,只剩下相恨。
chapter16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呼啸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深深头一次坐在父母之间,小手捂住了耳朵,难得撒一次娇:“爸爸妈妈,我耳朵疼。”
范无双心里面发疼,右手伸出来轻轻地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而陆北带着墨镜,头靠在边上好像已经睡熟。
深深没有得到爸爸的关注,大概有些失望,将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就赖着没起来,一直睡到了布桑。
程嘉然替程伽玛办好出院手续,看着自家表弟神色有些呆愣,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他拍了拍程伽玛的肩:“有空我们聊聊。”
他们回布桑的飞机在晚上,空空荡荡的机场里也没有什么人,程伽玛头上还贴着块纱布,一个大男人看上去有些落拓。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亲戚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从上学到做医生这些年,也一路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程嘉然摇了摇头,开窍晚的人,跌了这一跤不知道还能不能好?
“她孩子的爸爸叫陆北。申城陆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他过来后打了一个电话就有整个律师团的人过来跟患者家属谈话,最后给了五十万解决事情。你和范无双两个人,再加上个我,斡旋这些天有时候不如人家的一个电话。”程嘉然笑笑:“其实嘛,这件事50万这个数字也是不需要的,但是人家不想耽误时间,谈了一下午直接给钱就把事情解决了。”
“伽玛,”程嘉然语气平静:“有时候放手也是一件好事情。”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有些时候拼尽全力或者焦头烂额的事情在有些人的手上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情。程伽玛想起来范无双那张无奈的低垂的脸庞。
原来她也是认清了这个事实啊。
程嘉然拍拍程伽玛的肩,招呼道:“走吧,登机了。”
当天晚上,一群人全部回到布桑,会宁县的种种都好像昨日云烟,再也没有人提起。
深深醒过来的时候,飞机正好降落在布桑国际机场,出了机场的时候,有闪光灯“啪啪啪啪”的亮起来,陆北侧脸冷硬走在最前面,范无双带着孩子紧紧地跟着。
有个记者不识相地问:“陆先生,这是您儿子吗?旁边的这位是您的太太?那您跟苏沁小姐的恋情是炒作?”
陆北忽然间停住了脚步,范无双跟在后头只看见他突然摘下了墨镜,嘴角轻轻扯了扯,然后“啪”一下一巴掌就打掉了那个记者一直拍个不停的相机。
“咣当”一声,相机摔在光洁的地面上四分五裂、狼狈不堪,而那个记者的脸也瞬间通红。
陆北在整个过程中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接着他转过头来,朝着深深招了招手。小孩子倒也乖,很快就把手伸给陆北。
当天凌晨,苏沁的微博被沦陷,底下粉丝纷纷留言:女神,怎么回事?!北大少怎么就有孩子了?!
有些脑洞大的粉丝甚至说:天呐,女神你这么早就生孩子了?当天也有黑说:小婊砸,我男神不要你了吧!
那时候苏沁还在横店拍戏,她不曾想到发出来不过一张深夜工作照竟然得到了这么多的关注。然后她点开评论,才知道了原因。而当天娱乐新闻的头条,竟然是陆北。
三年里,他们谈恋爱的三年里,陆北哪一次上头条少了她?而这一次,竟然是别人。苏沁当机立断,当天就回到了布桑,并且直冲香江别墅。
香江别墅里下人是难得的热闹,管家一早收到消息说今天孩子的妈妈也来了,便早早吩咐下去晚上的一桌菜。上次得到深深表扬的大厨这一次更加用心,于是到了晚上,饭厅的桌上就是一水儿的精致菜肴,佣人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手里托着各式菜点,直看得深深愣了愣。
孩子有些小心翼翼,他转过头小声问在他旁边的范无双:“这么多难道不浪费么?”
范无双只是拍了拍他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她总是异常地沉默,她接受了陆北的条件。
他用着冷酷的话语将现实戳破,他说:“不过是几十万的事情,你又要卖孩子又要拖累别人,这就是你的本事。”
“过来照顾深深,这件事我解决。”
范无双那时候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她嘴唇死死地抿着,就是不愿意说出答应的话。但是她想起来程伽玛这样子的人就被人一棍子打到在地。拖下去,只会连累别人。
于是,一步步,她还是走回了这里,走回了这金丝牢笼。
陆北率先坐下来,擦了擦手准备吃饭。他什么话都没有跟母子俩说,连招呼他们都好像嫌烦,只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吃饭,不过他吃得很慢,就在那慢慢喝着一碗汤。
深深看了他妈妈一眼,大概是因为受到冷落心里面有些难受。这孩子向来敏感,又生着病,范无双努力地扯了个笑出来,语气和和缓缓:“去吃饭吧。”
面对着满桌子的菜,这三个人就都默默地吃着饭,空旷的别墅里只有杯盏碰撞发出来的声音。陆北在机场发过怒后,脸色很差,一口一口喝着汤,没吃什么菜就推开了碗擦了擦嘴,他靠在椅子上,白发在灯光下很是刺眼,而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对面的范无双。
简直如芒在背,范无双不知道陆北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滔天的恨意,他狠厉的眼神,他冷酷残忍的话语就像是电影一样一幕幕闪现在她的眼前。
她无意识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头垂得低低的。
陆北终于转过了脸,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看一眼孩子就直接走开了。
在他快上楼的时候,别墅里响起一片吵闹声,管家站在门口无助地说道:“苏小姐,先生和孩子在吃饭呢。”
苏沁一把就推开了管家,连鞋都没有脱,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一直到入了厅之后踩在地毯上后才消停了下来。
陆北揉了揉眉心,露出了今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他朝着苏沁笑了笑:“你来了。”
苏沁软下了声音,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莹白的脚丫没入地毯里,她站在陆北的面前只到他的肩膀,陆北于是低下头来跟她说话。从范无双的角度看,两个人好像在亲昵地接吻。
她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白饭,见到这种场景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躲起来,可是偌大的别墅却无处可躲。
她内心里生出一种羞耻感,又渐渐地觉得无地自容。陆北是有女友的人。而且这个女儿还是苏宇的妹妹。
苏宇是什么人?范无双想,那是陆北过命的朋友。但凡陆北未曾忘记过他年轻气盛的日子就不会忘记苏宇。
他自然会另外看待苏沁。更何况苏沁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孩子细声细气的声音轻轻响起,深深的一双小手很快就盖住了范无双的眼睛,他说:“这样就看不见了。”
孩子的世界里妈妈永远是一个哭的时候躲在边上的人,他觉得这一刻妈妈一定不愿意别人看到她这么伤心的样子。
范无双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她终于明白,陆北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别墅来了。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他有正牌女友,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他用行为告诉范无双,你只不过是我花了点小钱买来的女人。
所以他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而苏沁一来,他就笑了。
苏沁终于拖着陆北来到饭厅,她脸上带着一种高傲的笑意,居高临西地跟范无双打着招呼:“姐姐是来做家庭医生么?我倒是放心了,阿北这里是缺个医生。”
然后苏沁坐了下来,朝着深深笑:“你就是深深?”她摸了摸孩子的头:“我是你苏阿姨。是你爸爸的女朋友。”
陆北在后面,渐渐眯起了眼。
深深正小口小口地吃着和上次一样好吃的狮子头,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嘴上还带着些酱汁,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苏沁心里想,果然是个有病的。她脸上更是慈爱,然后对着范无双说:“深深就麻烦你了。”
她这样子的口气俨然是这里的女主人,而且一副不知道范无双就是深深的妈的样子。她就简单地将人当做家庭医生,也只能是家庭医生。
当晚,陆北送苏沁回市中心的公寓,一直到半夜才回来。范无双睡在底楼的客房,深深睡在了二楼的主人房。
夜朗星稀,更深露重,陆北带着一身冷意踢开了范无双的门。他带着浑身的酒气,眼睛是赤红的。
他说:“你还不滚过来?!”
chapter17
夜已经很深了,佣人们都早早歇下了,这香江别墅里是死一般的沉寂。范无双揉着双眼从床上爬起来,她穿着一件睡裙,露出瘦弱的肩胛骨和微微凸起的锁骨。
她双眼漆黑,与黑暗融为一体。陆北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抬起打开了灯,一室瞬间明亮,再也无所遁形。
陆北明明是喝了酒,通身的酒气,他脸上是一种蔑视和愤恨的神色。可是他在看了范无双一眼之后,忽然间就转过了头,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极其的冷酷和漠然。然后他随手就招了招,再一次说:“过来。”
范无双一步一步走过去,他就自然地伸开了手,意思是替他宽衣解带。
她站在他的跟前,刚刚到他的下颌,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子近,连影子都纠缠在一起,可是两个一个冷漠一个羞耻。
她周身都是他的气息,酒味夹杂着须后水还是香水的味道,数十年如一日。十年之前,陆北就是这个味道,那时候他年纪轻轻就装老成,甚至臭美用起香水。没想到,到了现在,他依旧是这样子。
陆北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只有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发丝间以及她的脸上。范无双终于把他的衣服脱完了,然后就站在了那里。
这时候,陆北终于轻轻笑了一声。带着讽刺的嗤笑。他然后就说:“脱。”
范无双抬起头,有点儿不明所以。
陆北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说道:“你装什么傻?”
这一句话带着点意味又带着嘲讽,范无双脸色白了一分,她终于听明白了。
她如今之于他,不过是花钱买回来的玩意儿。他可以送完女友之后用来暖床的玩意儿。
范无双在愣了几秒钟之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屋子里灯光太亮,这房子又太安静。她听到自己的尊严被踩在地上的声音。
因为是睡裙,她轻轻一拨,裙子应声而落。她里面是穿了一条内裤,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挡一挡的意愿都没有。她就那样子站在那里,像一个货物一样。
陆北锐利的眼只是扫了她一眼,伸手就将她推到在了床上。他没有前戏也没有一句话,就直接进入。范无双干涩无比,手死死地拽着床单,嘴死死地抿着,一句话都没有发出来。
她就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只乖乖地躺在那儿,不出一点声音也不反抗,只是承受,默默地承受。
陆北发了狠,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范无双甚至有一个瞬间想,陆北当下就有可能把她掐死在当场了。
陆北大概也是厌弃,在发狠咬了一口范无双的脖子之后终于放过了她。陆北关了灯,但是人却没有走,背对着范无双就睡了起来。
很久之后,陆北那边终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而范无双却没有睡着,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地睡过去。
等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陆北早就不在了,只有床的一侧微微凹陷的痕迹提醒着她,昨晚并不是梦。
周一按照惯例,陆北都会提前到公司给投资部的高管开会。孙兆作为拿着陆氏的钱混吃等死的人,这种场合也不得不出席。
陆北在会上依旧沿袭他扑克脸眼神杀死人的传统,在指点了几个重要的投资项目之后,足足把会开了两个小时这才放过了众人,挥挥手让他们滚蛋。
孙兆心里想,不是要照顾小孩子么,精神怎么好成这样,有力气开这么长的会。
助理唐炎也是看了他一眼:“孙总,有什么情况?”
“陆北这人,平常死气沉沉一副身体差得爬不起来的样子,今天怎么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这么有力气骂人了?”
唐炎跟了陆北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看见,顿时分析:“难道是看见孩子太高兴了?”
孙兆顿时就哼了一句:“你看他那样像吗?”
也是,不然怎么可能接孩子都不亲自接的?
他们这样子在门口窃窃私语,陆北冷眼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开口:“孙兆,你跟环宇制药的周总那边合作谈得怎么样了?”
孙兆顿时闭了嘴,默默地转过了头。
陆北瞪他一眼:“跟我到办公室谈。”
孙兆进了办公室就哼哼唧唧:“哎呀,阿北,你这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搞搞酒吧做做餐饮还可以。你让我去喷什么医疗行业,我真的不是这块料啊。”
“薄慎那家伙想投资也不一定拉着我们啊。再说了,薄慎那家伙不是都自己拍电影了么,他估计也是玩票。人家环宇制药这么大产业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玩啊。阿北,不是我说,我们肯定谈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