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藩几路人马中,耿精忠的弟弟或许是最不着急的,秦有福那个意思大家都明白,无非是让三藩自请撤藩。耿精忠是藩王,可他弟弟不是,撤藩不撤藩跟他关系不大,再说了,若真的撤藩,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皇上肯定得做出相应的补偿。他在京城当了这么多年质子,一旦撤藩,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相比之下,撤藩对他来说更有好处。所以他一点都不急,甚至有点希望耿精忠得罪了皇帝,被削了爵甚至拿下,这样他就有机会上去了,毕竟福建的封地总是需要有人管理的,耿精忠下来了,他的机会就有了。所以耿精忠弟弟这边对于传递消息并不是很积极,反正不过是早晚的事。

“秦有福,如果三藩不肯主动请撤,事情就会比较棘手了,朕也不能真无缘无故就动武啊。再说了,大清刚刚平定了几年,若是真的打起来,搞不好就会出问题的。”康熙这段时间天天想着的就是撤藩的问题。对于康熙来说,撤藩是必然的,否则始终是个隐患,但是皇家的面子还要讲,大清的信誉还得留着,否则何以服众?

“要我说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三位藩王实力相差甚远,耿精忠在驻守福建,背靠台湾,最是肆无忌惮,加上他们两兄弟明争暗斗的,最容易反的就是他。但是耿精忠有个最大了劣势,即使他造反,福建山高林密,物产不多,如果切断了他与台湾的联系,陆地上再逼得紧一些,剿灭他不是什么难的事情。”秦有福分析着。电视上都说了,耿精忠是最先被打败,至于现在康熙有没有能力切断福建和台湾联系,就不是秦有福这个顾问该管的了。

康熙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接着说。”撤藩的事情现在还是康熙的想法,为了保密,没办法拿出来讨论,只能先听一听秦有福等有限的几个人的意见。

“接下来就是广东的尚可喜。三藩之中,尚可喜实力最差,而且身体又不好,如果朝廷集中兵力先对付他,估价用不了几天他就完了。所以为了保命、也为了保住他们家世袭罔替的爵位,我估计尚可喜很可能是最早请撤的藩王。尚可喜的封底夹在耿精忠和吴三桂之间,一旦他请求撤藩,我们应该马上派兵过去接管尚可喜的封地,把他的兵马全都调到辽东甚至更北的地方,一方面防着老毛子,另一方面可以让他们就地拓垦,把那些地方变成东北的粮仓。”秦有福对这个是有把握的,历史上,尚可喜就老老实实的响应了中央的号召,将爵位传给了尚志信,自己跑到辽东养老去了,尚志信也不愿意打仗,可惜被吴三桂和耿精忠胁迫,不得不成了三藩作乱的一个成员,也连累着尚可喜后来被砍了脑袋。

“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康熙显得激动了起来,其实这段时间来康熙已经不知道分析了多少种可能性,这当然也就包含了这样的可能,秦有福一番演绎下来,没道理跟康熙的想法背道而驰,合乎康熙的心思是正常不过的事。

“那么剩下的就是吴三桂了。三藩之中,吴三桂实力最大,兵将众多,而且辎重补给都能满足需要,若是他造反,再裹胁了尚可喜和耿精忠,想要平定下来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更可怕的是,吴三桂有众多部下门生,其中不少是都是各地的统兵大将,若是吴三桂振臂一呼,这帮人彼此呼应,说不定全国就会打成一团,那个时候,不管是大清打赢了还是叛军打赢了,都将面临来自蒙古、西域和老毛子的威胁,他们甚至不需要动手,只需等两边打得差不多了,然后大军开进,一路收拾残局就是了。这才是最危险的。”秦有福当然知道历史上吴三桂可是建立了政权的人,虽然最后他还是失败了,但是当时的情况的确危险万分。

虽然这些事情康熙都想到过,但是三藩的问题一直是哽在他咽喉上的一块骨头,早晚是必须解决的,这就使的他很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况,现在听秦有福这么一说,他反倒显得轻松起来,毕竟秦有福已经明确提出应该撤藩了,那么他就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控制这样的局面的出现。康熙没有说话,直望着秦有福,当他交代解决的办法。

秦有福本来还想卖弄一下,听一听小皇帝对自己的赞赏的,谁知道康熙一言不发,秦有福只得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下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这边先稳住吴三桂,趁他观望之际,然后定下一个制度对各地总兵、总督等领兵大将进行一番轮换调整,使得他们他们没有办法完全掌握手中的军队,同时在军队中进行广泛的忠君爱国教育,让军士们知道他们首先应该的是忠于国家,忠于皇帝,这样就砍去了吴三桂的手脚,然后对尚可喜进行利诱,让他老老实实的同意撤藩,然后迅速派出一支全火器的部队接管尚可喜的封地,将吴三桂和耿精忠分割开来,我料定吴三桂这个会肯定会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毕竟全火器部队的战斗能力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如果耿精忠老实就罢了,若是他不老实,找个由头,直接平了他,剩下吴三桂孤掌难鸣,当然也就只有撤藩一途。若是还不老实,我想皇上也不会介意再打上一仗的。”对于三藩的事情,秦有福还真是早就想过了,他觉得,如果真的组建一支有规模的全火器部队,别说在大清,就是打到多瑙河边上去也应该问题不大。虽说秦有福平时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爱国之心还是有的,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中国真的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自己也不冤枉回了一趟清朝。秦有福就是这么想的。

第五十九章 三家筹谋

第五十九章三家筹谋

“王爷,依我看来,康熙是真的打算对我们三藩下手了,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王爷您急流勇退,主动申请撤藩,当个太平王爷。”刘玄初是吴三桂手下第一谋士,前明的时候就是蜀王刘文秀的智囊之一,归附吴三桂以后,吴三桂对他甚是依赖,接到吴应熊的急报以后,马上就拿了来与刘玄初商量对策。

吴三桂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如果康熙有意思让我撤藩,为什么还把世子给放了回来?我手里头好歹也有几十万人马,若是不肯撤藩,他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吴三桂的意思很明白,他这个亲王可不是康熙封的,封地也跟康熙没什么关系,当年他引清兵入关,被封铁帽子王的时候,连康熙的父亲顺治都还没有出生。现在是康熙当家作主了,可他也不能公然推翻他祖上定下的誓言,否则何以服众?再说吴应熊一回来,吴三桂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虽说兵力比不上康熙的八旗兵,但是占上个半壁江山,或者干脆固守云贵,康熙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属下不这么认为。”刘玄初摇了摇头:“别看康熙年纪不大,但却是个心狠手辣的,鳌拜在朝中只手遮天,可康熙不动声色之间,一举拿了下来,那么多的鳌拜旧部心腹大臣一夜之间悉数被清理了出来,朝廷现在已经被康熙完全掌控。按理来说,换了一般的人,即使想要有所动作,怎么都得等局势稳定一些以后再徐徐图之,当康熙却反其道而行,如此着急的开始盘算着撤藩的事情,我们就不能不考虑他是不是有所依仗,否则凭世子与康熙的关系,袭爵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他大可等到那个时候再动手不迟。”康熙有心策撤藩的事西平王早就知道了,刘玄初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是说康熙想卸磨杀驴,利用撤藩的事逼反本王,置我吴家于死地?”吴三桂也不是没有考虑这些,但是他一直怀疑,康熙现在不过是个16、7岁的少年,行事不该那么老辣生硬才是。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康熙正是这么做的。

“属下以为正是这样!”刘玄初说得很坚决:“属下认为,世子说言不虚,康熙的确掌握着一支我们还不了解的,作战能力远胜于火器营的全火器部队,从世子发回的秋操情况可以看出,这只全火器的部队战斗能力非常凶悍,即使不能以一当百,但以一当十应该是不在话下的。虽然王爷手下兵多将广,但是若是对上了康熙的这支全火器部队,即使胜了也是惨胜,若这个时候康熙的八旗兵再抽出两湖兵马和水师乘虚而入,则王爷断无战胜的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刘玄初没再往下说了,他相信,就算不说吴三桂也清楚得很。

“嘶”吴三桂倒吸了一口凉气,刘玄初说的秋操的是他知道,也正好解释康熙匆忙动手的原因。

“这么说来,这藩是撤定了?”吴三桂心里不舒服了起来。当初分封藩王的时候,大清可是说得好好的,自己这个亲王世袭罔替,封地恒古不变,这才安稳了几年?康熙个小毛孩子刚刚掌了权,就开始动起撤藩的念头来了。

刘玄初摇了摇头:“也不尽然,若是康熙再迟几年动手,属下会毫不犹豫的劝王爷上折子请撤,找个安稳点的地方好好当个太平王爷。相信凭王爷的功劳和当年大清皇帝的承诺,只要王爷手里没有了兵,这个爵位想来还是稳的。但如今康熙太过急躁,动手的时间太早,若是好好的筹谋一下,说不定还是一次机会!”

吴三桂也不傻,不但顶着亲王的头衔,手里掌握几十万大军,封地之内他就是皇帝,如果就这么让吴三桂抛弃这一切,只留下个亲王的头衔,任谁也是不愿意的。现在听刘玄初的口气若是能好好操作一番搞不好还能挣到便宜,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现如今大清入关的时日尚短,还远不到民心归化的程度,王爷乃是汉王,天下百姓自然更容易接受,此乃人和。王爷统管云贵两地多年,手下兵勇多在此地安家落户,云贵之地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此乃地利。康熙掌权时日不久,各路领军将领多有不服者,再加上他的全火器部队训练时间有限,即使依仗兵器犀利,然作战水平定不如王爷麾下的百战之师,此乃天时。有了这三样,若是能好好利用起来,王爷或能与朝廷划江而治,占它个半壁江山,假以时日,荣登大宝也尚未可知。”刘玄初这类的人就是投机商,任何事情都考虑利益最大化,他当然知道,只有自己的主子好过了,他的日子才能好过,否则还不如去教书呢。

吴三桂当然知道当皇帝是件好事,可是也得有命当才行,这个事可不是这么说一说就能解决的。听了刘玄初的话以后,吴三桂想了好半天,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广东的尚可喜接都尚志信传递回来的家书以后,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动地方。尚可喜不比吴三桂,别看他手里也控制着广东、广西两个省,但是无论是实力还是年龄都令他无法像吴三桂那么敢想了。

遣人招来谋士金光言之后,尚可喜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金光言。

尚可喜的身子一直不好,从顺治年开始,他就多次请求归老,将爵位传给尚志信,考虑到尚可喜比较听话,有他在吴三桂身边能放心一些,顺治皇帝始终没有答应他归老的请求。于是这一拖就是十几年。

“你怎么看这个事情?”见金光言将信看完了以后,尚可喜问道。

“王爷,这次恐怕就不是归老那么简单了,康熙皇帝摆明了是要撤藩啊!”尽管尚志信在信中已经将他的看法说了出来,表明康熙这次恐怕是想撤藩了,但金光言还是得先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看也是!不过康熙这么一搞,本王就成了夹在吴三桂、耿精忠和他之间的馅饼,左右为难了。若是吴三桂或耿精忠要造反,肯定会挟持着本王跟他们一起造反。吴三桂手中几十万大军,即使造反不成,还可以退出云贵到附近的暹罗等属国,凭他手上的兵马,那些属国又岂是吴三桂的对手?即便是耿精忠,这些年来一直与台湾郑氏眉来眼去,手中的水师又是大清首屈一指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了不起降了台湾郑氏,这样背靠台湾,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是本王这里,兵稀将寡不说,一旦出了问题,即使能退到琼州岛,可凭借那小小的海峡,有如何抵挡得住大清的水师?本王现在若是同意撤藩,他们那些人就能把本王给切成零碎吃了下去,如果不同意撤藩,康熙一旦动手,本王就成了最好的靶子,他肯定会先对我下手的。就算康熙不针对本王动手,吴三桂和耿精忠他们也会把本王的所有兵马摆到最前面跟康熙消耗,让本王替他们跟康熙拼命。总是落不着个好啊。”尚可喜非常无奈的说道。

“王爷,我觉得这件事情您先不要急,还是等世子回来了,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不过有一点我并不是很认同您的话。我知道王爷早就萌生退意,只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撤藩的问题。按照规矩,王爷退则退矣,然世子却是不可承爵的。毕竟王爷不是皇家,无法分出两个王爷来。当如果这次康熙真的打算撤藩,对王爷来说就是一个机会了,王爷可借自请撤藩之机请退养,并请皇上降爵,将王爷的头衔让出来给世子爷。我想,若是王爷的这步棋能走在其它藩王前面,皇上为了做给吴三桂和耿精忠看,说不定会不同意王爷降爵,反而升世子爷一个爵位,这样一来,一门两王,即使另一个不是铁帽子王,将来儿孙们也能多几个人享福,倒也不失为以退为进的办法。”金光言是知道,尚可喜早就不想当这个可怜兮兮的王爷了,在他看来,能把这个王位传下去,让子孙后代能有个依靠比什么都强。

“你说得是,怕就怕吴三桂和耿精忠不会让我那么如意的撤藩离开,一旦被他们裹胁了进去,我们尚家一脉可就万劫不复了。”尚可喜如何不知道,三藩历来息息相关,一旦皇上开始撤藩,撤的就肯定不是自己这一路,为了保全自己,吴三桂和耿精忠都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松就走掉了,这个事情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其实王爷大可不必担心,我觉得您不如现在就给皇上写一份密函,将种种考虑都写了进去,先看看皇上又什么反应,在下看来,皇上既然动了撤藩的念头,必然还会有后手,如果皇上肯派人接管两广封地,同时派八旗兵进驻,那么撤藩的事就成了,王爷的首功是跑不了的了。现在就看王爷如何决断。”金光言说到。

这天晚上,尚可喜看来到了后半夜,又把金光言给叫了进来,让金光言给康熙皇帝写了一封密函,告知了自己的顾虑。

别看耿精忠的弟弟耿精卫对会将省亲的事以及秦有福那天对他说的东西不是很在意,也没有通过最快的手段通知耿精忠,但是并不意味着耿精忠就没有其他的渠道知道事情的经过。对于这件事,耿精忠非常重视,马上找来了谋士刘巴,与之商量对策。

用耿精忠的话来说,康熙动了撤藩的念头不但是大逆不道,还有悖皇家信誉而不顾,简直是不把他们这些为大清打天下的功臣放子眼里。

“自我父王耿继茂镇守福建以来,台湾郑氏哪里还敢到福建来找麻烦?现在康熙小子翅膀硬了,就想夺了我的福建。我弟弟那个家伙也不是个老实的,当初让他到京城去就百般不愿,现在又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还不紧不慢的,要是都靠他,搞不好我的脑袋都掉了,他人还在路上,回来就能拣个现成的王爷当着,我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想办法自保才行!”耿精忠对撤藩的事最是不满的,因为耿精忠善于海战,一直以来,台湾的郑经都不敢在福建沿海调皮捣蛋,为了换取生活必须品和粮食,还得时不时的给耿精忠送点贿赂,比一般的属国还要老实些。习惯了这种感觉以后,耿精忠很是不把康熙放在眼里,认为康熙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爷话是不错,但是我们也得小心为上,福建地势复杂,只要我们控制住延平、邵武、福宁、建宁、汀州等诸府的要道,背靠大海,便是王爷想在福建登基也不是不行的,想那台湾郑氏,守着那么个孤岛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么?若是王爷不欲撤藩,现在就该准备一二了。”与其说刘巴是个谋士,还不如说他是个马屁精来得更恰当些。耿精忠袭爵之前就是个纨绔,袭爵以后更是目中无人,这跟刘巴之流整天吹捧有很大的关系。

“你说的对!虽然我们不怕康熙,但是却也不可不防,这样,下令曾养性、白显忠、江元勋等人接管延平、邵武、福宁、建宁、汀州等府,高筑城墙,囤积粮草,另外命令水师加紧操练,随时做好攻打台湾的准备。通知郑经尽快派心腹之人到王府来一趟,我要跟他商量一下配合作战的问题。另外传令下去,待耿精卫等人一如城门就将一干人等拿下,全部给我押进大牢里去,我倒要看一看,他到底有什么不服气!”耿精忠话是这么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他弟弟会不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抢了他的爵位,干脆把耿精卫给关起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别看耿精忠嘴上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却十分紧张,他不知道康熙到底有多少底牌还没有亮出来,只能按最坏的环境考虑应对办法。按照他现在的布置,一旦完成,整个福建边进入了战争准备状态,随时准备打仗。但是大家都知道,一旦进入了战争准备状态,那么就意味着所有的行业都开始转入战争机制,生产力和生产力水平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的提高,但是接下来便会直线下滑,全面影响经济的发展。耿精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不知道康熙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被动防御。

耿精卫早年就进京为质,跟耿精忠就没见过多少面。一般情况下,应该是耿精忠这个要袭爵的长子留在京城为质子的,可是当年靖南王耿继茂身体一直不好,谁也说不清楚那一天就会蹬腿咯屁,为了彰显皇家气度,顺治皇帝当年就破例将耿精忠留在了福建,让耿精卫代替耿精忠留在京城当质子。耿精卫在京城一呆就是几十年,当然心有不满。兄弟两人平时连书信往来都很少,也难怪耿精忠要把耿精卫拿下大牢了。

三藩各有打算,都在做着准备工作,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准备工作做得最差的正是他们千防万防的康熙小皇帝。

康熙毕竟经历过的东西还少,再加上这一段时间又太顺利了。本来以为对付鳌拜有多么困难,康熙甚至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谁知道不明不白冒出来了个秦有福,三言两语说动了康熙,结果异常顺利的拿下了鳌拜,成功把持了朝中大权。这一下,康熙算是迷信起了秦有福来。他那里知道,秦有福本就是个现代文盲,即不懂政治,有不懂军事,可是偏偏还看过几部电视连续剧,算是知道一点历史的轨迹,这家伙就是个小贩出身,平时做小买卖做惯了,忽悠人的水平是一等一的,凡事都能想出点歪理来,再加上秋操时二十对两千的胜利,使本来就让人看不透的秦有福更是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康熙有些不自量力,太急于求成了些,诸多因素混杂在了一起,就搞出了这么个谁也看不透的乌龙撤藩事件,偏偏还就是这么个乌龙事件经过几位藩王和他们的谋士分析以后判断,认为这是康熙发出的战争信号。理所当然的,既然康熙敢先发出这个信号,说明康熙已经准备好了,几位藩王谁敢不小心戒备?特别是耿精忠,已经将福建转入了战争机制。如果他知道康熙根本就是被秦有福给忽悠的放了一个空炮,恐怕跳楼的心都有了。

历史正在因为这点点滴滴的误会和错误的判断发生着变化,就像一个豁了口的杯子,最终裂开的总是从最先豁口的位置开始的。

第六十章 康熙的猜忌

第六十章康熙的猜忌

“秦顾问,皇上正在南书房等着你呢,我先去帮您通报一声。”传旨的小太监当然知道秦有福官虽然不大,但是在皇上那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自然知道得服侍好了。反正秦有福熟门熟路的,也不担心他走丢了。进宫以后没多久,跟秦有福告了个罪,匆匆忙忙的跟主管喜公公汇报去了。

等秦有福晕晕乎乎的走到南书房门口的时候,喜公公正正门口等着:“秦大人,你可算来了,皇上都等急了。”迎出来了几步,喜公公小声对秦有福说道。

经历了那么多事,秦有福也算是摸熟了官场上的规律了。别看喜公公现在那么客气的摆出一副关心的架势跟自己说小话,其实无非是想告诉秦有福,他还是很惦记着秦有福的事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关心跟秦有福有关的东西。

如果喜公公不开口,秦有福或许打个招呼就进南书房见康熙去了,既然喜公公那么给面子,秦有福也不是傻的,当然得投桃李报,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于是秦有福站下了脚步,随手拽了一下喜公公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皇上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来有什么事?”这也是秦有福这些你那总结出的经验了,只有关系密切的朋友才会说小话谈秘密。反正皇上肯定是在等自己的,不在乎这么一下两下时间的。

喜公公是有心跟秦有福搞好关系的,当然不会介意秦有福那很不礼貌的行为,当时站住了脚,轻声在秦有福耳朵边回答道:“尚可喜给皇上来了一份密折,询问撤藩后两广该如何安排,他已经打算举家迁往辽东归养了。”

“噢?这么快?”秦有福本以为这事没有一年两年是办不了的,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尚可喜就回函请撤了,这还真出乎秦有福的预料。

喜公公一边带着秦有福往南书房走,一边回答道“折子上早上送来的,一下朝,皇上就让人按回了的折子似地办,估计就是这个事了。”

喜公公进屋给康熙换茶的时候听见皇上说,当然知道皇上是为什么操心。

眼看就到南书房门口了,秦有福也不好继续答题昂什么,想着着急的是皇帝,自己就算都知道也不能怎么样,只是必须跟喜公公表示一下态度罢了。

趁着喜公公帮着通报的功夫,秦有福随手往喜公公手里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一边小声跟喜公公道:“帮着赏给下面的小太监。”秦有福知道喜公公不缺银子,再说按照自己跟喜公公的关系,怕是给他银子他也不会要,但是让喜公公拿自己给的银子当人情就不同了,喜公公知道该赏给谁不该赏给谁。

“你看看,你上回说的计策奏效了!”一看见秦有福走进南书房,康熙兴奋的将两份奏折递到了秦有福的手上,一边高兴的说。

按照规矩,封疆大吏的奏折、特别是密折可不是秦有福这样级别的人能看的,即使有些东西需要让品级比较低(类似秦有福这样级别)的大臣知道,也是养他们看誊抄过的文件,这样才更能保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封疆大吏敢在密折上说事情的原因,因为能接触到元件的人非常有限,保密要求是非常高的。若是换了一个人,康熙也不至于直接将原件给别人看,但不知怎么的,在康熙看来,秦有福这个恨不得整个大清朝最大大咧咧的五品官倒是最让人放心的。再说了,几乎整个计划都是他策划的,有必要让秦有福了解最全面的情况。

秦有福根本就没有接康熙递过来的两份奏折,不是他不想看,也不是他懂规矩。秦有福根本就看不懂那些用繁体字写的文言文!除非给他时间慢慢的研究。但是看康熙的架势,已经急不可耐的想了解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了,与其自己看奏章,还不如听康熙解释来得快。

“皇上,奏章我就不看了,您还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秦有福没接奏章,开口说道。

听了秦有福这话,康熙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在康熙看来,秦有福还是很自觉的,知道避讳守规矩,即使是自己给他看尚可喜的奏折他也不看,情愿让自己这个当皇帝的给他解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秦有福有心计,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该接触的。

康熙本来还想劝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在边上记录的起居郎,边改变了主意,给秦有福讲解了一下尚可喜奏折的主要内容。

尚可喜的密折主要说的是他担心的问题,特别是一旦吴三桂和耿精忠得悉两广撤藩,会不会马上爆发,裹胁着自己造反,即便是自己顺利撤藩,当地军民若不好好安置,说不定就会就近投靠了吴三桂和耿精忠,所以填补权力真空是目前的关键。

“正如秦顾问所料,尚可喜果真是真心想撤藩的,只是担心能不能撤出来。你看看,按时间计算,现在尚志信还未回到广东,尚可喜就已经上了请撤藩的折子了。”康熙兴奋的将手里的奏折用力在手心上拍了一下,仿佛鼓掌似地。

“这是好事啊!只要有尚可喜带头,三藩必然松动!现在就看吴三桂和耿精忠怎么办了,按我估计,只要吴应熊一到家,必定会劝吴三桂请撤,这样一来,就剩一个耿精忠了。即使耿精忠不肯就范也问题不大,到时候他要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就让吴应熊带着吴三桂的兵先去打耿精忠,算是递上了一张投名状,了不起再给吴家封一个王!”秦有福一听康熙的解释,算是放下心来,想都不想就信口说道。

“朕也是这么想的!”康熙高兴坏了,当初鳌拜的事自己反复考虑,结果秦有福几句话就解决了,现在三藩的事也是这样。“但是尚可喜说的事情也得注意,若是当真将撤藩的消息一说出来,吴三桂和耿精忠不愿意撤藩,真有可能裹胁尚可喜,甚至直接联手吃掉尚可喜,这样一来,他们可就控制了江南四省了。”康熙有点担心道。

“这个我到不担心,先不说吴三桂和耿精忠联手的事。他们不是没有可能联手,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即使联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真的等他们控制了一定地盘了,不用我们打,他们两就会自己打起来,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这样的如果能相安无事,打死我都不相信。”秦有福开始发挥神棍精神,站起来在南书房里转悠开了:“现在要注意的是得对尚可喜请撤藩的事暂时保密,趁吴三桂和耿精忠还没有反应过来,马上准备一个全火器的部队抵达两广,全面接管尚可喜的旧部,同时对尚可喜旧部中的中高级将领进行调整,把他们安排到北方养老去,另外我们还得加快对各省总督、总兵的对调,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难以直接掌控部队,没办法兴风作浪,对我们的后方产生威胁,这一条应该形成制度,每隔几年,就调整一下国内的高级军事指挥官,让他们很难形成自己的势力圈子,这样就可以很大程度上免除后方起火的威胁。对于尚可喜的旧部,要逐步撤出两广驻地,腾出来的地方调派其它地方的部队填补,这个可以解释为调防,也就是调动防区的意思。我们现在的兵役制度也应该进行调整,将兵户制改为兵役制,要求全国所有满足年龄要求的年轻人都有必须服役几年,服役期满了以后就可以退伍,这样就能藏兵于民,一旦国家发生全面战争,皇上只要一挥手,大批受过训练的退伍老兵就能直接拉上前线。也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地方指挥官不容易控制的问题,毕竟那些当兵的都是为国家当兵,而不是给某个封地的军户,受制于封地管理者。”秦有福信口开河,想到什么说什么,他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他有不是什么大官,即使政策上出了问题,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他的头上去,当然无所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其实也难怪,当年秦有福就想当兵来着,可是全乡就那么几个指标,甚至连一些市里面有关系的都跑下来占了名额,那里轮得到秦有福?报名以后没几天就因为体检不过关给踢出来了。看看那些坐着挂军牌的小车来参加体检的年轻人,秦有福算是断了当兵的念头。现在有机会接触最高层,能对兵役制度说上话了,当然想到什么说什么,全不顾康熙能不能接受。

康熙还真给秦有福忽悠住了,硬是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想了好一会以后才跟上秦有福的思路。康熙没想到,秦有福居然从尚可喜撤藩的事慢慢的扯到了改变兵役制度上。到不是说秦有福的这个办法不好,康熙也憧憬着,全国的老百姓都是一些受过训练的退伍兵,一旦打起仗来,他这个当皇帝的大手一挥,满地的士兵就冒出来了。可是这事可能么?那些商人的子弟也有资格当兵?你指望那些成天子曰诗云的读书人物舞刀弄棒的?再说了,到时候真的全都是兵了,说不上那个诸侯大手一挥,全国受过训练的士兵就把自己这帮满人连骨头都给啃干净了!满人才多少人?可天下的汉人是多少人?若是天下的汉人都像满人那样全民皆兵,这个江山还轮得到满人来坐么?康熙想想都怕。

“秦有福!别说了!朕是让你来参详一下该如何应对尚可喜撤藩的事的,别的事将来再说!”康熙发现,秦有福的言论有些危险了。难道这个人别有用心么?康熙不由得升出了这样的念头。

第六十一章 变数

第六十一章变数

“康亲王,事儿就是这么个事,您倒是说说,这个秦有福到底靠谱不靠谱?”纳兰明珠有点吃不准了,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他担心秦有福是别有用心。纳兰明珠想到自己已经在秦有福身上做了不少投资了,如果皇上现在把秦有福给挂了起来,就他这么个五品官,用不了几天就得给皇上丢到脑袋后面去,再想起来,还指不定那天了,说不定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机会,那么现在自己在秦有福身上的投资可就白瞎了。纳兰明珠想了半天,决定到康亲王杰书的府上走一趟,天天康亲王的意思,顺便也跟杰书拉拉关系。

康亲王杰书听完纳兰明珠说的话,揣度了半天,撂下了一句话来:“皇上是有主见的,要我说,这撤藩的事是撤定了,至于怎么个撤法,跟其它的没关系。”说着,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虚让了一下:“请喝茶。”

纳兰明珠知道,这是康亲王要送客了,也不等一边侍候着的小厮叫送客,自己赶忙站了起来:“康亲王,在下就不叨扰了,您慢用。”说着,躬身一礼,退后了两步,转身走出了康亲王府的前厅。

南书房里,康熙越想越觉得秦有福有点不对劲。若是说这人真是有大智慧的,又能给自己出谋划策,那么就应该是忠君为国的,这样的人难道不知道只有权力越大才越能为国出力?可是这个人死活不愿意当官,一天到晚的就爱计较些针头线脑的,连秋操之时死了几头猪都纠缠着自己给他报销了,他难道没有想过,只要好好的办差事,自己高兴,哪一次赏下去不比他那几头猪值钱?若是这么分析,他岂不是以退为进,通过标新立异的手段引起专家的注意?现在看来,自己还真就注意上他了,几乎他说什么就听信什么,如果他别有居心呢?康熙顿时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

“喜公公,让人把索额图给朕找来!”康熙想起来了,自己启用秦有福的时候,索额图就提醒过自己,说是让自己小心些这个人,现在既然自己也觉得秦有福有问题了,那么还是将索额图叫来问问的好。

“是,皇上。”职守的小太监得了喜公公的吩咐以后退出了南书房,飞快的去找索额图不提。

“喜公公,你怎么看秦有福这个人?”康熙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多问几个人的好,毕竟秦有福还算是有本事的,若是当真就这么因为莫须有给自己弃之不用了,未免太可惜。

“回皇上的话,奴婢以为,秦大人这个人或许是奴婢最看不透的,一般来说,不管是文臣武将,但凡有本事的,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要么练武成迷?说起来这个秦大人算是个文臣,可是奴婢去过秦府的书房,那里比奴婢家里的书房还要空,基本上就看不见一本书,难道他满腹韬略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若说他是武将,到也打过一仗,可是这仗也打得太诡异了,正经的连人都没见着,不明不白就赢了,还赢得让人无话可说,只是天下哪有这样的打仗法的?戏文上都讲究个兵对兵、将对将的,秦大人就躲了几天,这仗就打赢了?”喜公公本来还想说下去的,可突然醒悟到自己可是大内总管太监,知道皇上的事最多的一个人,如果嘴太多,肯定是干不久的,皇上身边最不需要的就是多嘴多舌的人,于是赶忙停了下来,头一低,站起规矩来了。

“不碍的、不碍的,你接着往下说。”康熙一看喜公公的架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规矩只要是在宫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于是安慰着喜公公,让他接着说。

“依奴婢看来,这个秦大人好像对政务并不怎么上心,您给了他南书房行走的,可这么久了,哪一次也没见他主动进宫里来过,若是皇上不叫他,我看他宁愿在家里呆着。再说”喜公公挺了一下,看了看康熙的反应。

康熙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别看喜公公跟秦有福关系不错,但若是跟皇上比起来,秦有福在喜公公的心里可就差远了。看到皇上的手势,喜公公的声音降低了些:“奴婢觉得,这个秦大人特别喜欢钱,喜欢搞点小买卖什么,若是他不当官去当个买卖人,没准用不了几年就发起来了。”

康熙一听到这,整个人一愣,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呵,喜公公,你还真没说错!这个秦有福还真是个做买卖的好手!当初他到确山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可后来凭着立了点功,挣下了点田产和银子,不过几年时间,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如果他不会做买卖,还真没有多少人会做买卖了!你再说说,你对秦大人还有什么看法。”康熙觉得喜公公说得倒是有道理,别的不敢说,这个秦有福做买卖还真有一套,简直就是精于此道,短短及你那的时间,从两手空空到挣下了诺大的家产,甚至连自己都敢算计,这样的人可以说是算计到家了。

“”

“”

康熙和喜公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秦有福,很快,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报,说索额图大人正在南书房外面等候着皇上召见。

“传!”康熙手一摆,转身坐到屋里的软榻上去了。

“臣索额图叩见皇上!”虽然不是正式场合,但规矩还是要的,索额图进屋以后跪下行礼道。

“行了、行了,起来吧。”康熙跟索额图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平时也没有那么多的虚礼,一指边上的椅子:“坐。”

南书房不比其它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索额图平时也是来惯了的,听皇上吩咐以后,径直坐了下来。

“索额图,你觉得秦有福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康熙对索额图的信任程度跟信任喜公公差不多,说话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索额图想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秦有福这个人的确是个人才,别的不说,就凭他整出来的那些个火器,我到工部问了一下,工部的几位大人都大为叹服,然为简直是巧夺天工,想得非常仔细。另外他配比出来的火药比工部配出来的威力要大许多,若是推广开来,神机营的火器恩那个增加不少威力。再说他发明的那个机枪,若是装备起来,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就能当千人使用。还有他搞出来的地雷和手榴弹,绝对是攻防之战的利器,这些东西,一旦泄露出去,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索额图知道康熙是想听一听增加是怎么评估秦有福的,说话的时候尽量保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

“这个朕明白,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找过朕,一个是希望能控制火器的转播,免得为敌所用,另一个就是想在火器营中使用这些火器。”康熙点了点头,他接着说:“昨天秦有福进了一趟宫,是朕叫他进来的,本来是想问他一下广东尚可喜请撤藩的事情,谁知道谈着谈着,秦有福竟然扯到兵役制度的变革上去了,按照他的说法,为了藏兵于民,需将兵户制改为兵役制,要求全国所有满足年龄要求的年轻人都有必须服役几年,服役期满了以后就可以退伍,这样就能藏兵于民,一旦需要,我们就可以讲这些退了伍的军士重新招回来,等于说全国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兵马。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康熙皱着眉头问道。

“万万不可啊皇上!”索额图差一点就要打断康熙的话说出自己的担心来了:“您想想,我大清入关时日未久,台湾郑氏、全国各地还有前明余孽在不停的闹事,天下百姓历经多年战乱刚刚稳定下来,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虽然目前三藩的问题尚未解决,但有我几十万八旗劲旅,足以应付戍边和内乱的问题,若是这个时候按照秦有福的办法在全国范围内改革兵制,一来三藩定然恐慌,认为朝廷的举动是针对他们,则三藩必反,诸省总兵、总督正在云年对调,见此政策定然顾虑重重,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不受节制,则天下大乱,兵制变革定不可为!”索额图当是从目前朝廷的动作上来分析兵制改革的。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依朕看来,按秦有福的办法,不出十年,藏兵于民事可以实现了,但天下汉人也全民皆兵,一旦造反作乱,我满人毕竟人数有限,如何是全天下汉人的对手?到时候万一出事,怕是连关外都去不了了。”康熙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皇上所言极是!臣以为,按照秦有福平日精明的程度,居然在此时抛出兵制变革的说法,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诚然,若单从军事的角度考虑,秦有福此法可谓大善。我大清幅员辽阔,人数众多,若实现藏兵于民,则从此无需顾虑任何敌对势力,到时候只有我们打别人的份,谁也不敢动我们。但正如皇上担心的,若当真藏兵于民,则我们满人危矣,只要汉人中有强势者登高一乎,恐怕我们满人就真如皇上所言,别说关外,估计我们满人就要灭族灭种了。”索额图是满人,考虑得更多的是满人统治地位的问题,当然跟康熙的想法很接近。

“那么你认为秦有福这个人还能用么?”康熙进跟着问道。

索额图想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臣以为此人不可不用,但是使用起来一定要慎之又慎,时刻提放。他每每对时政判断得异常精准,处理事情的办法坚决果断,每有妙着。但是仔细想一下,此人行事异常胆大凶险,一旦控制失当,很可能满盘皆输,另外此人口齿伶俐,极善蛊惑人心,几乎每句话都另有深意,让人不敢不防。对这样的人,臣建议皇上要知人善用,对他说的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必须全面衡量,小心谨慎。另外秦有福手段层出不穷,万一为敌所用,后患无穷,必要时宁可取其性命,也断断不可放此人离京。”

康熙对索额图的一番话很是赞同:“朕明白你的意思。的确,秦有福说言之事确实令人神往不已,但是也处处危机,朕原本想将他外放一段时间以观后效,但索额图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不该放任此人离开。依你之见,朕该如何控制此人?难道将其下狱么?”

索额图摇了摇头:“臣以为,此人若是用好了,当时皇上一大助力,就这样将其下狱,恐怕今生今世也不会为吾皇所用了,倒不如先将他挂起一段时间,不管不问的,另外安排几个人监视其行踪,随时报告就是。”

秦有福那里知道索额图的一番话,他就成了不是囚徒的囚徒,也变成了满朝文武大臣避之不及的怪物。

第六十二章 库房寻宝

第六十二章库房寻宝

秦有福那里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正忙着帮熊婉儿整理东西回门呢。

“老爷,这些事你还是别伸手了,要是让人看到,该说奴家不懂规矩,不知道三纲五常了。”熊婉儿急得直搓手,不停劝说秦有福。

“这有什么?你是我老婆,我给我老丈人准备点礼物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当初我差一点没把老爷子给气出病来,这会得多挑点补品什么的送过去,反正这些东西我们又用不上,你先坐那里歇着,省得一会脚又疼了。”在秦有福看来,对自己的老婆好一点是天经地义的事,爱屋及乌,老丈人那里也得好好巴结巴结,再说了,新婚这两天秦有福可是食髓知味,把熊婉儿折腾得厉害,再加上又刚放了脚,实在有些不方便。

“老爷”别看熊婉儿年纪不大,但是谁是真心对她好还是明白的,看新闻这两天的表现,就差没有整天把她捧着手心里了,难免撒撒娇:“你有像你这样当老爷的?这些事吩咐秦二干就行了,何必你亲自动手?”

“那可不行!”秦有福断然拒绝道,这件库房可是秦有福的宝库,好东西都在里面,尽管秦有福很是信任秦二,但是他始终认为,有关身家性命的东西还是自己管着的好。想想新闻报纸上不也经常报导,今天这个逆子偷了家里的房产证去抵押了、明天那个败家子又偷走了老两口的棺材本了。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下人了。

“我告诉你,外面那两个库房,大库房可以交给秦二管,平时家里的用度什么的都从那里出,小库房你得亲自管着,家里大宗的开销都从小库房走,有时间就对对账什么的,剩下这件库房客都是我们的命根子,除了咱们两个,平时谁也别叫进来。这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看看咱们这库房里,除了房契地契,剩下的哪件不是好东西?”秦有福说着随手拿起一盒老山参,打开瞅了一眼,放到一边为熊婉儿准备回门礼物的匣子里,一边说:“就说这盒人参吧,我看怎么着也值个一、二百两的,要是让下人给你用大罗卜给换了,吃亏不说,你还没地方说理去,白白吃哑巴亏,所以啊,这些东西得咱们自己管着才放心。”秦有福絮絮叨叨的一边数落,一边往匣子里拣东西。

听了秦有福的话,熊婉儿心里甜滋滋的。她本以为自己不过是父亲与人打赌输掉的赌注,尽管说不得什么,但是对秦有福还是很抵触的。后来听说秦有福要娶自己为妻,也认识是因为皇上赐了自己五品诰命的原因,可是这两天下来,熊婉儿发现,别看秦有福不像是有什么大能耐的人,但是对自己确是好的。秦有福对钱看得很重的事熊婉儿结婚以后就发现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秦有福居然会毫不犹豫的就把全部家底都交给了自己,打这以后,熊婉儿越发觉得,自己还算是幸福的,总算是没有嫁给一个花花公子。

看看秦有福往匣子里丢一件东西就念叨一次的心疼样,熊婉儿不由得起了逗一下吴友富的心思,于是拣起秦有福丢进匣子里老山参,半开玩笑的说:“看来我们家老爷还真没什么见识,这颗参我记得是图海送来的,八两多重,称的上是宝贝了,老爷就给估了个一、二百两,若是图海知道,恐怕冤都冤死了。”

“哦?”秦有福停下了翻拣东西的手,回身接过了熊婉儿手上的老山参,摆弄了一下:“那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熊婉儿伸出一个巴掌比划了一下:“至少值五千两银子,而且还不好找,你还舍得送给我爹么?”

“五千两?”秦有福张开的嘴巴半天没和拢,心里不停的算计着:一头猪500文钱,十头猪五两银子,一百头五十,一千头五百,一万头才五千!这下,连秦有福也惊呆了。一万头猪,那得多大一群啊!就只值自己手上这么一颗人参?不过秦有福也没有惊讶多久,神色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嗨,五千两就五千两,又不能真当钱用,我们现在也用不上这东西,横竖肉都在锅里,你爸把女儿都给我了,我送颗人参给你爸又怎么了?你爸不就是我爸么?图海又没说不让我送人,行了、行了,丢匣子里去吧。咱们再想想该给你哥哥弟弟他们选点什么?”在秦有福看来,这些用不上的又变不了钱的东西根本就可有可无,你总不能拿别人送的东西出去当了,再说了,这是送给自己老婆的爸爸,是自己的岳父,又不是便宜其他人,无所谓了。

秦有福表情的变化熊婉儿是看着眼里的,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后来垂涎欲滴的样子,再到后面平静下来,说明秦有福是真的把熊赐履当亲人了,特别是那句你爸不就是我爸么,让熊婉儿很是感动,她知道自己父亲是为什么跟秦有福打赌的,可以说秦有福根本就是被迫的。看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秦有福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看着又开始为自己兄弟找礼物的秦有福,熊婉儿的两个眼睛湿润了,她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双手抱住了秦有福的小腿,脸颊轻轻的在上面揉蹭着,嘴里自语般的小声说道:“老爷,婉儿谢谢你了!我爹那个人脾气不好,求你让着他一些,就算是为了婉儿,行么?”

熊婉儿的举动让秦有福吃惊不小,别看熊婉儿已经嫁过来几天了,两个人该说的该干的一样也不少,但是像新闻这样的大家闺秀,已经习惯了循规蹈矩的,平时说话办事都有那么一份矜持,像今天这样主动、这么温柔的样子还是秦有福第一次见到。短暂的惊讶之后,秦有福不由得一阵狂喜,他可是接受过现代岛国剧情片熏陶过的人,对一个只会直挺挺躺在床上张开双腿,连叫唤一声都不敢的女性当然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在目前这个环境下,除非是青楼女子,一般大家闺秀出来的,那个还不都这样?熊婉儿的情况是再正常没有的了。但是今天的样子,小丫头显然是动了真情了,若是这样的情况下都不知道主动一些,秦有福也算是白白接受了那么多的岛国剧情片教育出来的人了。

当时的情况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秦有福想都不想,一弯腰就将小丫头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平时絮絮叨叨算计着生意经的大嘴直接找上了那甜美的樱桃小口,细细的品味着,舌头灵巧的敲开那排糯米一般牙齿的同时,两只手也没闲着,异常灵巧的解开了那非常复杂的布钮,探进了神秘的宝库寻找着神圣的主峰。连秦有福自己都佩服自己灵巧的双手,居然那么迅速的就解除了外围障碍。

小丫头是真的动了情了,只顾得品味着在自己嘴里灵巧活动着的舌头,浑然没有发现山头阵地已经被敌军占领了。不过即使小丫头这会清楚,恐怕她也不愿意放弃这美妙的时刻,这样的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品味过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云里飘着一样,随着一阵阵的威风,以上一下的舞动着,从高高的山峦到山坡下的小溪,那片云彩不停的飘荡,小丫头的心也跟着不断地飞舞着

“别,我喘不过气来了”一阵眩晕之后,丫头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像是涌出了什么似地,直让她全身发软,整个人就像要晕过去一样,连忙开口讨饶道。

秦有福尝到了甜头,哪里肯就这么罢休,看到小丫头软绵绵的样子,再说库房里的环境实在有伤大雅,于是邪邪的一笑,小声贴着小丫头的耳朵轻声道:“要不我们回房间去,老爷我好好的侍候一下你?”

听了秦有福的话,小丫头的脸更红了,羞得他都不敢面对秦有福那笑吟吟的样子,“嘤咛”一声,整个脑袋扎进了秦有福的怀里,半天没敢说话。

秦有福还以为小丫头是默认了,抱着小丫头就像退出库房。

“别现在还是大白天的,这样像什么样子?再说今天我们还得回家去,你快些选好了礼物,别耽误了时间。”小丫头显然是舍不得离开秦有福的怀抱,脑袋依旧扎得深深的,嘴上却说着。

秦有福也明白,这回门的时辰是选好了的,若是到时间还没有回去,难免熊赐履这个老学究会不会说什么,即使他不说,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于是两手又在敌人的山头阵地上探寻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拿了出来。不过这回熊婉儿像个树袋熊似地挂在秦有福的身上,秦有福就算想干点事也干不了了。

“我说夫人,要不你先下来?不然老爷我实在没办法选礼物了。”秦有福微笑着说到。

怎么说熊婉儿都是接受严格教育出来的,今天能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再给秦有福用这样挑逗的语气说两句,脸上真就挂不住了,再说她也得去换套衣服,一来是因为衣服上压出了褶子,最关键的还是小裤上实在不舒服,若不换了去是没法出门的。

“你先忙着,我在外间等你。”熊婉儿红着脸从秦有福的怀了钻了出来,小声交待了一声,拔脚就走。

“老婆,今天晚上咱们再继续!”好容易就要调教出来了,秦有福当然不能放过机会,赶忙跟着说了一声。

若是没有秦有福的话,小丫头估计还会淑女一些,走得比较正常。可秦有福这话一出口,小丫头就像身后有老虎在撵着似地,几步就抢出了库房。

秦有福看到小丫头失态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又恢复了他的库房寻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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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回门

第六十三章回门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有福这天的非常开心,见到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秦府的女主人熊婉儿则显得比较奇怪,很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似乎见了谁都想躲着走似地,不过今天是她三朝回门的日子,很多事情还是得她这个女主人拿主意,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熊婉儿只能红着脸,羞答答的吩咐下人该如何行事。

两位主人迥然不同的表情并没有让秦府的下人们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爷新婚燕尔,又得了皇上的褒奖赏赐,被封“巴图鲁”,夫人娇小玲珑,是京城里有名的美女,嫁妆连王府迎娶都能比肩,满朝文武大臣谁不给面子?送来的礼物把府里的三间库房都快给堆满了。熊婉儿初为人妇,正是情浓之时,嫁入秦府的时候不但获得五品诰命,那些嫁妆更是令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儿家羡慕不已的。而且谁都知道,别看她嫁的丈夫不过是一个五品的顾问,但是这段时间大出风头,正是圣眷正隆的时候,能嫁给这样的一个人,难道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么?

秦二是府里的大管家,秦府上下除了老爷和夫人,当然就是他说话管用了。今天是夫人头次回娘家,自然得准备丰富一些,否则夫人娘家有哪位招呼不到的,还不得丢了自己家老爷的面子?结果这一整个早上,整个秦府就听见秦二到处咋咋呼呼的,一会安排家里留守的人看好门户,趁老爷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好好收拾一下因为婚宴被整得有些凌乱的府内各处,一会又大声吆喝,安排人从大、小两个库房往外搬些绫罗绸缎、吃食礼物之类的,显得很是忙碌。

临近中午,该准备的东西都装上了车,随着秦有福将熊婉儿搀扶着送上了马车,车把式手中长鞭一声脆响,一个漂亮的鞭花中,四辆马车缓缓而行,往熊赐履的府邸走去。

熊府了,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当然得准备得好些。府里的大厨头天晚上就开始准备精致的点心,务求在老爷、夫人面前露上一手,也好多挣赏钱。他们可都听说了,别看老爷的这个女婿官不大,但是家底很厚,第一次上门,只要能拿出点出彩的东西来,怕是怎么都得大方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直留心着外面动静的管家远远的看见几辆马车正往这边来,细一分辨,正是秦府的管家秦二在第一辆马车的车辕上坐着,利马吩咐一边的手脚麻利的小厮赶快告诉老爷夫人,姑爷和小姐就要到了。

小厮一溜烟跑进院里,老远看见夫人正在前厅的大门前转悠着呢,知道夫人这是等急了,没等跑到跟前,就吆喝了起来:“夫人,姑爷和小姐的车已经转过街角,眼看就到家门口了。”

还没等熊夫人开口,前厅里传出了熊赐履的声音:“急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吩咐管家,把中门打开,小心些将小姐和姑爷迎进府来。”

小厮答应了一声,也顾不上行礼,掉头又往门口跑,心里一边嘀咕,还说我慌慌张张的,好不知道是谁慌慌张张的那呢!我跟夫人回事,还没等夫人开口,你老人家就在屋里把话给抢了,还好意思说我。

小厮有想法并不奇怪,但是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也就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吧。

“熊管家,老爷让开中门迎小姐和姑爷。”

“快、快、快!快开中门!”熊管家一听微微一愣,连忙吩咐开门。

当时的官宦人家,平时进出是不开中门的,都是从边门进出,只有在重要的节日和有重要客人来访的时候,才会打开中门表示隆重,秦有福的品级较熊赐履相去甚远,又兼熊赐履女婿的身份,熊赐履让大开中门已经是非常隆重了。

秦府第一辆马车停在熊府门前的时候,熊管家和几个小厮早就站在了门前,只差没有手摇鲜花口呼欢迎了。

秦有福本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车刚停稳,也用不着谁给打帘子,自己一掀车帘就跳了下来,等准备接熊婉儿下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搞来搞去,忘了带张上下马车的矮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