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跳下去,穿越倒是不见得,可是肯定必死是无疑的,小月虽然想勇敢面对,但是仍然没有慷慨赴死的激情,想到此,不禁摇摇头,感觉头上一阵刺眼的亮光照射下来,小月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峭壁外的天空,除了不可逼视的太阳,旁边赫然出现了一弯新月,明亮皎洁的如同深深夜色中的样子,仿佛从上面射下一缕月光,照在小月站的地方。
小月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光芒大盛,渐渐阔大成一个光晕,把小月周身包裹了起来,刺目的白光一闪,小月抬起手想遮住眼睛,却感觉浑身都不能动了,意识渐渐抽离自己而去,不过这一次小月没有上一次的慌张,而是很从容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温热软软的东西,在小月脸上游弋,使得小月脸上痒痒的难过,抬手挥了挥,却摸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小月急忙睁开眼睛,蹭的坐了起来,在她脸上不停舔舐的是一条浑身黑亮的大猎狗,眼珠和小月的直直相对,琥珀色的瞳孔晶亮的犹如最上等的宝石,大狗发现小月醒了,不仅没有狂吠,而且更加靠近小月,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小月身上来回的蹭,到令小月哭笑不得,抬手拍拍大狗道:
“这是哪里,难不成我穿到了别的地方”
可是不对,小月很快发现,自己做的地方异常熟悉,抬头就可以看见,上面交错生长的虬枝和扇形的树叶的叶片,只不过叶子的颜色不是记忆中的嫩黄,而是剔透的金黄色,而这次这个坑洞里除了自己,还有一条大黑狗做伴,不算太坏,不过大黑狗远比小月灵活,四肢扒住坑璧,一个跳跃就窜上了上去,瞬间不见了踪影,小月不禁微微苦笑,低头看看自己,这次穿越的却真真的是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差,牛仔裤白体恤上面已经到处狼藉脏污,甚至还有几个清晰的狗爪印。
自己身下坐着的,是自己那个耐克大背包,小月急忙打开,发现自己真是愚蠢的可以,早知道是这样原封穿过来,就带些现代有用的东西过来了,可是自己包里都是什么东西,面包、矿泉水、口香糖、和一大包备用的卫生棉,小月懊恼的抓抓头,拿出一个侧袋里的小镜子照照,脸也是现代的样子,和在尧国的那个小月绝不雷同,虽然同样只是清秀而已,但是镜子里现在的自己显然要成熟许多,而且头发也不是长发,是流落的短发,就不知道这里如果真是尧国,以自己这个样子出去,后果会是怎样。
不过现在仿佛不是烦恼这些的时候,首先要先出去这个坑洞,再做道理,正想着,突然一阵狗叫声在头顶响起,小月抬头,除了大黑狗的脑袋,还出现了一个中年汉子的脸,汉子没有胡子,所以五官一目了然,虽然添了沧桑和皱纹,但是依稀是纪家村隔壁的纪大叔,头发有些灰白夹着黑色,不过到给他添了一股不同于粗鄙的韵味,他的变化不算很大,所以小月一眼就认了出来,纪大叔人很善良,记得小月他们搬到月城的时候,纪青山就把纪家的房子送给了这个纪大叔,这么多年了,小月几乎快忘记了他,没想到自己再次穿回来,遇到的第一个人竟是他,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缘分。
故人
纪大叔找出一条粗粗的麻绳扔了下来,小月毕竟也不是当初仅五岁的小丫头了,手脚都很有力,握住绳子攀着坑璧爬了上去,悄悄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和上次穿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小月记得这个猎坑已经被纪青山和虎子填平了的,怎么自己又会掉进去,难不成又有人重新启用了,想到此,不禁摇摇头。
一阵风拂过,小月不禁打了个哆嗦,这里已经是深秋,面前的纪大叔穿的都是比较保暖的夹衣,和一件皮毛的马甲,好奇的打量小月半响,把身上的马甲脱下来递给她道:“你不是月城人,你是哪里来的,这样的天气怎么穿的这样少且…”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小月估计他大概要说怪异,可是这要自己如何回答,想了半响才含糊的道:“我本来是上山来想采药的,可是却不妨掉到了这个洞里,谢谢大叔搭救”纪大叔是个老实简单的人,上下看了小月片刻道:“你这样下山会被人笑话的,不如先和我去山下的村子里,我家邻居的房子一直空着,而且他们恐怕也暂时回不来,里面有几件以前纪嫂子的旧衣服,你先换上再说吧”小月急忙答应,两人商量妥帖了,小月背着自己的大背包跟着纪大叔下山了,已经接近黄昏了,一阵阵的山风不时带来一团团的树叶簌簌而下,显得尧山有几分不同以往的萧瑟,不过真的有些冷,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远远看去,纪家村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炊烟袅袅的几十户人家,竹篱茅舍安静恬然。
大黑狗旺旺的叫了两声,小月低头摸摸它的头,它瞬间低鸣一声,撒娇的蹭蹭小月的胳膊,引来了纪大叔诧异的道:“大黑一直不喜欢和人接近,除了以前的小月”纪小月不禁一愣,目光再次投向威武精神的大黑狗,心道它不会是以前那个小可怜吧,纪大叔捡来的皮包骨的小狗,小月和虎子那时,经常一回来就去看它,那时它还是小小的一只,现在看来它真的很高大,小月低头对上大黑狗的眼睛,心道难道你认出了我,也许动物的灵性真的比人要厉害很多。
纪大叔家还是一如往昔的样子,而纪奶奶看情形仿佛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出于男女毕竟要避嫌,且小月现在也完全不是个小女孩的样子,所以在纪大叔家吃了简单的饭食,纪大叔就把她领到了纪家,院子里很干净,看的出来时常清扫的,推开门一股久无人居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是屋子里整洁的出乎小月的意料,打量一圈,小月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时候,纪大叔微微叹道:“虎子家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有的人说在星城,也有的人说在日城,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小月回身愣愣的看着他道:“您说这家人怎么了”纪大叔道:“我这个大哥是人很好的猎户,以前经常我们一起上山的,可是他却比一般人命好,生了两个不平凡的儿女,其实小时候瞧着还好,不知道后来怎么突然间就厉害了起来,不仅考上了月城的风华学院,而且儿子成了后来的大将军,女儿更是了不得,先是太子妃,后来又是昭王妃,不过最终红颜薄命,据说和昭王在大婚时突然猝死,也引来了尧国最大的一场战争,持续到今天,已经三年了”小月不禁一惊,抬头看向纪大叔,纪大叔被她的目光看得一愣道:“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小月支支吾吾的说:“我才从外地来的,这里的事情不熟悉”纪大叔道:“如今山里的猎物也已经少了很多,现在一打起仗来地动山摇,不管昭王还是咱们,都用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威力无穷但是却死伤无数”小月脸色一暗道:“那现在如何了”纪大叔道:“实力上,我们毕竟差很多,所以尧国已经迁都,如今月城就是尧国的都城,皇上皇后都在此处,日城里太子还在坚守,真的不知道昭王要干什么,他说要替自己的王妃报仇,一定要司马峥的命,可是早在郾城司马峥已经被他捉住,一刀斩于马下了,而他还要继续要什么解药,逼得尧国不得不奋力抵抗”小月一惊,暗道解药,难道自己那个身体还没有死透,不可能啊,自己不是已经穿回去了吗,难道原来的纪小月本来一直就没有死,而是蛩居在那个身体里,等到自己的灵魂离开,她又重新占领了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完全超出小月的想想,而云子烈,小月淡淡一笑,这才是真正的昭王,心怀天下的霸主,那里会因为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呢,拿下尧国,终于让他找到了最佳的契机,不过以尧国的实力,能坚持三年也实属不易,毕竟兵力悬殊,小月想了想转头道:“纪大叔我想向您借一套男装可不可以”纪大叔点头道:“这倒没什么,不过你和我的身量差的太多,恐不大好看”小月急忙道:“不妨”纪大叔的衣服穿在小月身上,确实大的离谱,不过还好有束带,小月缠在腰间,虽然古怪但是暖和,一切小月想先进了月城再说,谢过了纪大叔,小月没有多做停留,飞快的下山了,纪大叔在村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头摸摸大黑狗的头道:“你也觉得她很熟是不是,她的某些地方和小月太像了,真不知道她这一出现,会引来怎样的风浪”大黑狗不过是一阵低鸣。
再说小月,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衣服,头上还有一顶过大的帽子,真的太不伦不类,进了城门,一路上都有路人的目光跟着她,小月进了城看见一家当铺,急忙就走了进去,还好自己身上除了手腕上的佛珠,还有过生日时,妈妈送的礼物,一串白金手链,虽然克数不大,但是胜在精工细作,是一朵朵的茉莉花的式样,简洁但是漂亮。
小月迈进当铺,这是两辈子,小月都没进过的地方,很清静,看不见里面的格局,被高大的柜台严严的挡住,一个看上去和掌柜的一点儿也不搭的年轻人坐在上面,五官清秀文雅,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打量小月的目光也同样惊讶,男子率先开口道:“你要典当”声音很清。听在耳中很舒服,但是语气中有明显的疑惑,小月道:“对,我要典当”说着把打开手链上的暗扣,递到柜台上,小月一开口,男子就浅浅的笑了,心道看衣着这样怪异,原来竟是个女子,不过他虽然穿着男装,但是那清秀的五官,怎么看都太不像,接过手链不禁一惊,不论材质和做工,都是无与伦比的精致美丽,尤其它巧夺天工的暗扣,是一片茉莉叶子性状,完全没有破坏整件饰品的完整性,即使见识不少,他也确信,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遂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年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样子,眉目如洗,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仿佛那里见过,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姑娘想当多少银子”小月道:“我想活当,能当多少”男子笑了:“不瞒姑娘,我们这里的规矩,向来不活当,一概死当”小月不禁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那串手链,这个是自己和现代家人唯一的牵连了,可是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等以后有机会在寻回来就是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就死当多少”男子伸出一只手,小月试着道:“五十两”觉得自己这也说得多了些,要知道五十两在尧国真的不少了,男子哧一声笑道:“姑娘开玩笑,在下说的是五百两,您的这件东西,比内造的首饰还要精致,值这个价钱”小月微微一笑道:“好就五百两,请给我换成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方便我带着”男子点点头,飞快的写好了一张当票递给小月道:“请在这里按手印,或是写上姓名都可以”小月拿起柜台上的毛笔想了想,用了妈妈的姓,飞快的写了蓝欣悦三个字递给男子,男子拿过来一看,不禁大惊,仔细端详了小月几次道:“姑娘的字很特别”小月暗暗一惊,对啊!自己的颜体字在这里仿佛就原来的自己会写,不过还是很镇静的道:“我是临摹的那个桃花诗的字体,怎么样很像吧”男子不禁神色一松,释然的一笑道:“看起来你确实下过功夫的吧,真的很像,我也喜欢她的字体”说着回身吩咐旁边的下人去准备银两,而男子指了指旁边的屏风道:“请姑娘去待客厅奉茶”小月这才转头,侧面确实有一个四扇的山水屏风,小月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男子也从柜台上走了出来,男子很高,仿佛和记忆中云子冲的身高相仿,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衫,玉色丝绦,头上同色的纶巾,气质上完全不像个市侩的商人,倒像是翩翩儒生,不过整体看来,小月觉得他很面熟,仿佛以前见过,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小厮奉上清茶,小月浅浅抿了一口,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小月抬头打量四周,见自己无意进来的这间当铺,实际上是颇具规模的,无论是廊柱和桌椅都精致的很,在月城有这样规模的商家,只可能是一家,司马家,小月不禁有些警惕的看着男子,迟疑的问道:“你姓司马”男子一愣笑道:“姑娘如何得知”小月尴尬的一笑道:“常识而已,这样的当铺,又是在月城,那里还能有别家”男子不禁一阵轻笑,转而又是一阵叹息道:“司马家如今也大不如前了,三年前,我的族叔一念之差惹下大祸,连累的司马一族被昭王驱逐,只要他攻下一座城池,第一件事就是驱逐姓司马的人,不走就杀,毫不留情,致使司马一族在短短的三年内就败落了,如今仅仅还有月城的司马氏,还能保持着些许过去的风光”小月眸光一闪道:“不能吧,司马氏不是还有太傅和太子,皇后吗”男子惨淡一笑道:“如今尧国大半都已经落入了昭王手中,整个皇宫已经朝不保夕,何况不过区区国戚”说话间,小厮已经准备好了了银两,交给小月,很贴心,四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剩下的是四个十两的银锭子,和一些散碎的银钱,小月把他们统统放到自己大背包的内袋里,男子显然对小月的背包上的拉链异常感兴趣,看了一会儿道:“姑娘你的这个包当不当”小月笑了道:“暂时不当”看他有些失望的神色,于是拍拍自己的大包,调皮的眨眨眼笑道:“不过你这里很公道,如果我再缺银子的话,也许回来当了它也不一定,那么后会有期了”说着提起包,冲他摆摆手出去了,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旁边的小厮才道:“少爷她是男是女”男子瞪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女子”接着喃喃的道:“总觉得她某些地方,很像是纪小月,可是年龄长相都对不上”从怀里拿出那张当票仔细看了半响,觉得这个字体也太像了些。
小月走出当铺,很凑巧旁边就是一个成衣铺,小月一转身就钻了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头上一顶儒生帽的翩翩少年郎了,当然要先忽略他手中的大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华灯初上,走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小月不禁微微苦笑,自己还是有一定意识的,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月城的庆安堂,牌楼依然壮观,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小月顺着庆安堂的侧面悄悄走了过去,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角门,院墙不高,可以看见里面灯火摇曳。
记得当初,自己仿佛经常和子冲从这里溜出去的。想到此,小月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突然枝桠一声,角门竟然开了,小月急忙闪在墙壁的暗处观望,走出来一个女子,小月很熟悉的故人。
相见
从角门走出来的,正是司马明慧和她的贴身侍女红渠,透过角门上方的宫灯,小月能清晰的看见她明丽的面容,也许是灯火的关系,明慧看上去有些憔悴消瘦,怀里抱着一把古筝,红渠在前面提着一盏琉璃灯,明慧掩上角门,低低的叹口气,却没立刻就,而是走愣愣的回头看着门发呆,红渠低声的道:“小姐!小姐!咱们还要赶路去京城,太子殿下还等着呢”明慧点点头道:“我不过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记得那时我经常从这里进去找小月的,表哥在时我看的出来,他很不喜欢我打扰他们的,可是说实话,小月就像是一盏最明亮温暖的灯火,引得向往的飞蛾不停地靠近,不仅我和表哥,甚至昭王都不顾一切的接近她,想获得那份看似平常的温暖,但是最终靠近的人太多,反而使得灯火逐渐的熄灭了,四周仍是冰冷的黑暗,而小月如今恐怕连她自己也温暖不了”红渠低声道:“您说昭王执意要血芙蓉的解药,难道月小姐真的没有死吗,可是如果她没死的话,怎么忍心看着尧国这样,而且说起来,起因仿佛都是因为她呢”明慧瞪了她一眼道:“你休听外面的谣传,小月哪里能算的上是红颜祸水呢,那都是一些不知情的人胡说八道的”红渠急忙低头,诺诺的不再答话,明慧望了眼墙内的拘月阁,黑暗中死气沉沉,回头看了一眼红渠道:“走吧我相信如果小月早晚一天会回来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表哥的身体…”
后面的话渐渐的听不真切了,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中,小月才从阴影处走出来,抬头望望院子里,却是如明慧所说的,死气沉沉没有过去的温暖明亮,小月想了想,转身向车行走去,花了十两银子的天价,才雇了一辆马车,连夜送她去日城。
小月简单的买了些干粮和清水,就和车夫上路了,车夫是个五旬老汉,平常见得人多了很健谈,星夜赶路,小月反正也睡不着,就坐在前面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老汉一甩马鞭吆喝一声,马车碌碌的向前走,老汉转身笑眯眯的道:“你也是看了朝廷的招贤榜想去日城碰碰运气的吧,老夫劝你不要凑这个热闹,那个昭王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和太子对峙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攻城执意要什么解药,都说这个昭王为了江山社稷,老夫看他就是为了他的王妃,倒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没准纪小月如果真的好了,尧国就天下太平了也未可知,虽说皇上降下招贤榜,有能医好纪小月的,赏王侯爵可是难啊,我可听说送去的十几个大夫,结果都被昭王杀了”小月不禁一惊道:“你说纪小月也在日城”老汉道:“当然,不然这些大夫在那里折腾什么”突然神秘的凑近小月道:“偷偷告诉你,都说太子殿下因为纪小月茶饭不思的”说着哈哈一笑道:“你说这个纪小月得生的多国色天香,才令咱尧国的三公子全都成了情痴,听说那个如玉公子赫连之,竟然为了她滞留在了昭王军中,丝毫不顾及赫连丞相的老脸”小月微微苦笑,喃喃的道:“国色天香”想不到自己的这一穿越,搅得整个尧国能这么乱,自己真的有能力拨乱反正嘛,老汉道:“你身上有一股药味,你一靠近我就猜出来了,你一定也是冲着那王侯去的,不过难啊,后生三思而后行吧”小月点点头道:“谢老丈良言,不过我不是去看病的,我是去访友”老汉顿时松了口气道:“这就好,看你还如此年少,不要莽撞的丢了性命才好”一路上走走停停,累了小月就在车厢里靠着打个盹,日夜兼程不过六天就到了,虽说是两军对垒,可是日城依然很繁华,毕竟是几百年的都城,那种厚重的沉淀总是很难磨灭的,进了城,小月就打发了车夫回去,自己步行,正是深秋,这仿佛是日城最美的时节,月桂飘香,仿佛空气里都有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游离,令人分外怀念。
转过一条巷子,就是城东的月桂街,两侧桂树密集,使得整条街香气氤氲,太傅府和世子府比邻而居,门口的空地上有众多的车辆,世子府门前有专门接待的官员,很是热闹,小月想了想拉住旁边一个正在排队的白胡子老者道:“老丈请问,这里这是做什么的”老者上下打量了小月几眼道:“你不知道还来干吗,不就是圣旨下的招贤榜,我等都是来报名给纪小月治病的”小月道:“不是说医不好会杀头吗,您不怕”老者笑了道:“若医好了,可就是王侯了,所以老夫要去试一试,我对我的医术有信心”小月不禁摇摇头,这时一辆枣红色的华丽马车,停在了世子府门前的大街上,车帘打开下来的是红渠和司马明慧,明慧看了一眼府门前长长的队伍,不禁微微皱眉,小月站的地方比较靠近大街,所以距离司马明慧也近些,阳光下,小月愣愣的望着故友,原来不是灯火的关系,她真的憔悴了,三年的时间,在明慧身上刻下了成熟和忧郁,那个明快爽朗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个眉梢眼角含着愁绪的女人。
仿佛感觉到小月的注视,司马明慧抬头向小月的方向看来,和小月的眸光一对,不禁一惊,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曾相识啊,司马明慧不着痕迹的打量不远处的男子,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眉眼清秀,身量较高,身穿儒袍,头上一顶儒生帽,拜小月小时候常年男装所赐,明慧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个女子,眉毛太细,太整齐,而眼睛也太明亮,眸中流动的光彩,和小月异常相似,但是明慧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小月,毕竟她清楚的知道,纪小月就在城外三十里处的昭王锦帐。
可是明慧还是无法不对这个女子,从心里产生一种好感,于是对红渠交代几句,进了世子府,红渠歪头打量小月片刻,走过来道:“你运气了,我家小姐说让你直接进去,不必再这里排队等着了,不过我家小姐说,你如果没有真本事,还是就不要进去了,省的你的小命就此丢了”小月眸光一闪,笑了笑道:“如此多谢了”红渠又看了她两眼道:“跟我进来吧”说着就率先进了世子府的侧门,小月冲老丈拱拱手,跟着走了进去,世子府的格局几乎没变,院子中的花木已经不再繁盛,呈现出一种属于深秋的凋敝,小月跟着红渠进了正厅,正厅说真的,小月还真没进来过,实际上说起来,整个世子府小月最熟悉的地方,不过只有拘月阁,想到此,下意识的冲着那个方向望去,拘月阁地势颇高,所以很容易就看见了,隔着一片人工湖隐约可见精致的楼阁,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一种酸涩的感觉却不禁涌上小月的心头。
红渠进了抱厦,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回头道:“喂!你快跟上啊,难道你让太傅和太子爷等你吗”说着嘟囔着道:“看着有些傻头傻脑的,真不知道小姐觉得他那里有缘了”小月回神,急忙紧走了几步,进了抱厦,刚好有一个老头,从里面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红渠道:“你在这候着,我先进去通报”小月道:“有劳了”红渠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冲她招招手道:“进来吧”小月这才缓步进了厅,厅很大,四周是浅蓝色的帐幔,使得这里严肃威严中,有一种轻松的气息浮动,转过门前的屏风,才看见里面的格局,和小月以前见过的规整客厅不同,没有八仙桌和高背椅,侧面临着湖陈设着一张软榻,塌上斜斜靠着一个消瘦的身形,塌边的锦凳上坐着司马容,正和塌上的人低声交谈,背着光,两人的脸都看不真切,一片朦胧的灰白,小月不禁抬手遮住光线,却听见一个低低的异常熟悉的声音道:“把帘子放下来”顿时屋子里的光线被遮挡住了一半,虽然还是很明亮,不过已经不算刺眼了,小月抬头看去,原来软榻后的窗子上,已经放下了一层浅蓝色的窗纱,使得厅中的一切瞬间变得柔和梦幻起来,看清了软塌上的人影,小月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人,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子冲吗,那个清贵无比的子冲,五官还是那样,可是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两颊的颧骨高高鼓起,显得眼睛大的出奇,眼中也没有小月曾经熟悉的温柔和悦,而是死水,就是一滩掀不起波澜的死水,没有生气,两鬓的发丝竟然有些斑白,那里还有曾经的翩翩风采。
云子冲盯着小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又瞬间熄灭,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道:“你是明慧说的有缘人”小月这才回神,锦凳上坐着的是苍老的司马容,风烛残年垂垂老矣,三年的时间,这里的人仿佛历尽了三十年的沧桑和苦难,云子冲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是莫测的盯着小月,小月上前躬身道:“晚生粗通医术,不知道可否一试”司马容打量他几眼道:“你师从何人,可有推荐的信函”小月一愣为难的道:“师从,我可否不讲”司马容沉吟半响,云子冲却道:“外祖父您累了,她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明慧回来了,您去看看吧,她大概把您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司马容道:“好你也不要太累,一会儿我让小厮送药来,你不要忘记喝了它”叮嘱完了,司马容冲小月点点头出去了,云子冲冲对两侧的下人摆摆手,下人们也默默的退了出去,顷刻间,偌大的厅中只剩下了纪小月和云子冲相对,小月不禁有些局促,心道,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这怎么可能,云子冲眼光扫过她背着的大背包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小月想了想,倒是忘了给自己取个男子的姓名,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所以半天也没答话,厅中一时寂静非常,一阵风拂过窗纱,云子冲的声音响起:“是没想好,还是忘记了”小月道:“可不可以不说名字”云子冲倒是低低的笑了,笑声有一种别样的轻松:“好!你先不说,你过来先切切我的脉象”小月顿时松了一口气,云子冲这点倒是没变,从来不会咄咄逼人,小月走到软榻边,在子冲的示意下,坐在了锦凳上,如此近的距离,竟然令小月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子冲的脸色难看到有些晦涩的暗沉,可是盯着小月的目光。却是光华流动的,大异于刚才的样子,云子冲盯着她看了半响,缓缓把手腕伸了出来,小月伸出左手搭在他的脉上,感觉云子冲身子微微一震。
小月甚至能感觉到他突然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盯出一个洞来才甘心,小月很快就抽回手道:“殿下思虑太多,以致伤了中气,不妨事”云子冲低低的笑了,指了指旁边小几道:"那好,请先生就开个简单的补中益气的方子来吧"小月不禁有些拿捏不定,暗道写方子,目光投向小几上的笔墨纸砚,这一写自己不就露馅了吗,遂愣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写不写,云子冲却笑道:“怎么?也为难”说到这里,声音陡然抬高,有些犀利的道:“还是,你希望,我直接把你送去城外的昭王营帐才是”
亲密
小月这才抬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眸,他的眸光已经在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表情有一种混合着惊喜,落寞,和怒气的矛盾,很难解读,可是眼底的光晕是那样的熟悉,就像小月梦中的样子悲伤\凄凉\但是却不绝望,小月开口道:“你…”
一个你字刚从唇边吐出,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小月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已经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眼睛睁大,正和子冲炽烈的,燃烧着火焰的眸光相对,而嘴唇也被一片温热覆盖,熟悉的气息,令小月放弃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子冲抱着她的手臂是那样的紧,仿佛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而嘴唇相碰,显然子冲是生涩笨拙的,不懂得亲吻的技巧,这一点倒是大大取悦了小月。
小月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他的薄唇,顿时,小月感觉自己仿佛放了一把燎原的大火,子冲几乎是蛮横的含住她的嘴巴,深深的吻她,这个吻令小月险些窒息在子冲怀里,过了不知多久,“哐当”一声响打断了两人。
子冲这才放开小月,不瞒的抬头望去,小月也喘息着转头,不禁大囧,红渠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仿佛是见了鬼一般的神色,地上是摔得粉碎的药碗,云子冲皱皱眉冷冷的道:“出去”红渠这才恍然大悟,飞快的跑了,小月不禁脸色绯红,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挣扎了几下,想从子冲的怀里退出去,可是子冲的手臂如铁钳一般牢固,子冲低头仔细端详她很久才道:“这才是你,对不对小月,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是不是,慧空大师果然说的很对,你真的是异世而来的对不对”一连串的问句,令小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小月岔开话题道:“你怎么能只一见面就知道是我”云子冲低低的笑了,瞬间又收住笑容,有些酸酸的道:“你以为我是云子烈吗,七年的时间,足以令我看透了你的所有,一举手,一抬足,神态以及习惯,这个怎么瞒得过我,再说,你的眼睛,甚至一向粗心的明慧,都觉得你熟悉,何况是我”小月不禁道:“慧空大师找过你”云子冲眸光一闪道:“不!应该说我和云子烈,还有赫连之一起找到了他,因为知道他精通医术和玄学,所以找他问问你的事情”小月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所有知觉了”云子冲身子不由的一颤,沉默了很久才道:“当时我赶到时,你已经喝下了那杯放了血芙蓉的毒酒,不过云子烈抱住了你,不然即使毒不死也会摔死的,后来就是解毒了,说实话当时连我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云子烈却一下就认出了你是中了血芙蓉,这个你也知道,一向是我们司马家的秘药,那里有解药,而且即使有也来不及了”说到这里,云子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沉痛,沉默半响才道:“是云子烈的师傅,用自己的一半功力加上冰山雪莲果才保住了你那个身体一命,可是却已经虚弱不堪,而且自从醒来,除了虎子和你爹娘,她谁也不认识,完全是一个六岁小孩的样子,这如何不令我们奇怪,于是我们找到了慧空大师,慧空大师没说什么,但是等到云子烈和赫连之走了,却留下我细谈,他让我在每夜的子时,做些想你的事情,说是用一种念力或许能把你在招回来,我当时就明白了,你原本不过是寄居在纪小月身体里的灵魂罢了,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回想起,你的早慧和不同寻常,我越发的相信自己这个想法,可是三年,我弹了整整三年的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说到此,顿了顿低头看了小月一眼继续道:“你一进来,用手遮住光线的姿势和表情,我就有知道你回来了”小月不禁瞪了他一眼道:“知道了,你还试探我”云子冲道:“我已经屏退了所有的人,就是想让你自己主动和我坦白,可是你还继续在哪里不动声色,非要我直接揭穿你,难道你真的想去见云子烈,不!我发誓,这一次你再也不能离开我半步,上一次不过是一步之差,我就和你远隔了天涯,这一次我绝对要握牢你的手”语气中的恐惧不安明显的令小月黯然心痛,小月低头不说话,云子冲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抬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迟疑的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云子烈吧,你心里一直只有我对吗”小月再也不忍心折磨他开口道:“我能毅然决然的回来,你是一个最大的因素,但是因为我弄乱的这一切,我也要把它统统还原,不然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嫁给你”云子冲眼中瞬间溢满惊喜道:“你说嫁给我,你终于主动说嫁给我了,真的太不容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分离,这一刻我真的感谢上苍,他毕竟还是仁慈的”说到这里,仿佛才消化完小月的话一般,不由得脸色一沉道:“你想怎样还原,你既然回来了,这尧国送给云子烈也就是了,我早就想过几千几万遍了,我这一生只要你就够了”小月不禁有些动容,虽然子冲动摇过,可是他毕竟是坚持住了,而且一个封建王朝的王子,能做到这一点,小月还能有什么不满呢,可是正要说话,进来一个小厮低头道:“回殿下公主来了”小月急忙拉住云子冲的手,低声道:“你千万别告诉明慧,不然以后的事情就不容易解决了”云子冲低头看着她道:“你让我瞒着她,怎么可能,你到不用担心,该担心的是我,我实在是高兴的想隐藏都不行,你一向鬼主意最多,你说我该如何和别人解释你的身份”小月想了想道:“怪力乱神,这些事情你最好先别解释,就让她们以为你不过是移情作用,毕竟明慧都觉得我像原来的纪小月,这也无可厚非”云子冲凑近她的耳边道:“不管是什么身份,你必须尽快的嫁给我才是上策”小月瞪了他一眼无奈的道:“你觉得现在是我嫁给你的好时机吗,好了,你先安抚明慧要紧,我们来日方长”说着推开他,整理整理自己有些散乱的衣服,站在一侧,云子冲挥挥手道:“让她进来”很快明慧就出现在厅中,明慧如探照灯一般的眼光,在云子冲和小月身上来回游弋了数次,才道:“子冲哥哥,你仿佛容光焕发了,怎么你喜欢她”说着手指一指小月,云子冲很爽快的点点头道:“很喜欢”明慧不禁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们男人真的最喜新厌旧了,不过才见了一面,你就把小月给忘了”云子冲皱皱眉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忘了小月,但是她我也喜欢,所以我要娶她,并且尽快”明慧不可思议的望着小月,仔细上下的打量几遍,满含嘲讽的道:“我到不知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有这样大的魅力,不过顷刻间,就把我痴情的子冲哥哥迷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人人都说小月是红颜祸水,我看你比小月可强上几千倍不止,子冲哥哥不如你把她直接送到昭王那里,没准能换来一个和平的尧国也未可知”云子冲蹭的站起来,厉声道:“住口明慧,她和昭王一点干系也没有,总之,从今天起你必须尊重她,如同你当初尊重小月”明慧瞪了小月一眼道:“我真后悔把你带进来”说着转身跑了,云子冲揽住小月道:“你别太在意,你知道明慧向来最重视你和她的友情的,所以…”
小月打断他道:“你不用解释,我倒是很欣慰,有这样一个朋友是我的荣幸”说到此,疲惫的道:“我累了,要沐浴,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再商量怎么办”看云子冲又皱起了眉头,小月伸手给他抚平道:“好了!不要皱眉,放心,这一次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说明白,让你和我一起去面对,本来属于我们的风浪,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不是吗”云子冲不禁笑了,低头吻吻她的额头道:“好!咱么回掬月阁,你确实需要好好歇息”掬月阁的格局上虽然一点儿没变,但是多出了很多子冲的东西,公文衣物等等不一而足,看来他平常大概是在这里休息的,半夏不知道去了哪里,子冲找来了另外两个小丫头冬梅夏荷,伺候小月沐浴,小月还是不习惯有人看着自己洗澡,所以准备好用具后,就遣了两个丫头下去,自己泡在温热的水中,感觉身体的疲累顿时消失无踪,舒服的渐渐睡了过去。
等她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浴室,而是睡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触目所及是浅蓝色的纱帐,腰间一双大手死死的揽着她,而自己的身子,几乎完全被子冲抱在怀里,更糟糕的是,自己和子冲穿的不过是她以前叫下人做的浴袍,小月感觉的出来,自己里面身无寸缕,感觉浑身都有些热辣辣的。
遂想挣脱开去,却不妨惊醒了浅眠的子冲,子冲睁开眼睛盯着小月,大概是没睡醒,眼神有些直直的,仿佛没有焦距,抬手抚上小月的脸,低低的道:“真的是你对不对,我不是做梦”小月不禁有些心酸,身子一软伏在他的怀里道:“对!就是我,因为你,我回来了,不是别人,只因为你,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心里的人一直只有你,不过是放不下自己的某些执拗罢了”云子冲眸光渐渐拉近,看着怀里温顺的小月,五官面容虽然不同,可是接触久了,发现也有些相似,而她难得的温顺和怀里丰满的女体,却和当初大不相同,云子冲感觉自己心里迅速的燃起了一把煭火,而且这把火迅速的蔓延开来,一路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云子冲眼中闪过一阵幽暗的光芒,薄唇在小月的嘴角印上一个轻吻,顺势向下滑到她的脖颈处,沿着她美好雪白的弧线,一路吻了下去,喘息渐渐的有些不稳。
这种感觉,小月只在云子烈身上体会过,她很真切的明白,这一次云子冲不是纯洁的亲亲就能停止的,可是小月却并不想阻止,毕竟自己差点就和他遗憾的错过了,经过这些变故,小月明白了一个道理,爱就要及时,不要等待,再说自己也阻止不了,感觉浑身酥软的没有丝毫力气,仿佛化成了一滩春水不停的荡漾,荡漾。
云子冲很生涩,起初弄得小月痛得几乎坚持不住,不过很快,痛过之后就是那种极致的快乐,灵肉合一,圆满完美,一阵秋风吹过,窗子上的珠帘叮叮咚咚的脆响,仿佛正在弹奏一曲爱的协奏曲,温馨浪漫。
直到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点点灯火一一亮了起来,云子冲才彻底放开小月,具体要了她多少次,子冲自己都算不过来,就是感觉源源不断的欲望涌上来,想把她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甘心,小月已经疲累的睡去,白皙的脸颊上还留有清浅的几滴泪痕,想到她刚才在自己身下,用软软的声音,含着泪求自己放过她,子冲就忍不住想再要她,身体也迅速起了反应,原来欲望这个东西一旦开始了,真的就很难控制。
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小月还有如此女人的一面,低低的呻吟,和她比春水更柔软温热的身子,几乎溺毙了他,云子冲忍了忍心底不断上窜的□,她毕竟是第一次,低低叹了口气,云子冲知道,自己这件事情急躁了,并且有些卑鄙,可是他实在是怕,他永远也忘不了,知道她和昭王夜夜共寝时,那种锥心刺骨的嫉妒和疼痛,所以他要让一切最快的成为定局,他拒绝所有不安的因素,他要让小月彻彻底底成为他的女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远。
暂别
云子冲端详了小月很久,她睡得很安稳,仔细观察,这个小月和以前的有很大区别,虽然感觉上相同,可是眉梢眼角那种自信和这副容貌才仿佛更搭些,轻轻拉好丝被,云子冲披衣下床,收拾整齐了才走出卧室,缓步穿过花厅,进了书房,司马明慧和司马容赫然在座。看见子冲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愣,短短的几个时辰,和以前的颓废忧郁,已经天差地别了,举手投足那种轻松快活,令人一目了然,眼底氤氲的光彩,甚至比窗外夜空中的群星更璀璨,司马容低头沉吟了半响,抬头道:“她是谁?”
云子冲眸光一闪道:“她将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司马明慧讽刺的道:“怎么你的唯一还真多,这个应该算是唯二了吧,你看上她那点,她的眼睛,和小月一模一样的眼睛”云子冲低低笑道:“全部,应该说,现在她的每一地方我都喜欢”司马明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在以前她都没看过云子冲露出过这种表情,怎么说呢,充满了一种满足感,仿佛一天之间得到了全世界,若说以前对小月是刻骨铭心,那么此刻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隽永乐,平淡但是更动人,这个女子比小月厉害多了,不过一面而已,可是看见云子冲的快乐那么明显,明慧不禁在黯然中低低叹息。
心里在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谁也不能强求,除去心里的疙瘩,站在公平的立场看待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大大的好事,这样一来,等小月清醒了,岂不是各得其所了,问题仿佛一天之间明朗清晰了呢,昭王对小月,比子冲哥哥也不差,不然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挥师南下,想到此,明慧脸色和缓了下来,抬头盯着云子冲道:“希望子冲哥哥能想清楚,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是她,那么将来,如果有一天小月醒了,你也不要后悔,不然到时伤心人可又会多出一个的”云子冲笑了:“放心,这一生,甚至下一生,如果我能决定,生生世世我就只有她一个而已就满足了”司马容站起身,盯着云子冲道:“你们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是她如果真的医术了得,还是尽早的去瞧瞧小月为好,我最对不住的唯有小月,即使不是为了尧国和司马一族,我也希望小月能痊愈,快乐无忧的过她心心念念的日子,这几年我几乎日夜后悔,算起来这一切我有很大过错”说到这里,声音透着暗沉悔恨,云子冲道:“外祖父不要如此自责了,至少事情还有转圜,一切还来的及”说到这里,侧头看向窗外,正值十五,一轮满月静静的悬挂在空中,明亮皎洁圆满,月圆人圆,子冲不禁缓步走到窗子前,望着那轮满月,脑子里不禁想起了以前小月写过的一首古怪的长短句,丝毫不合辙押韵,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分外贴切,好像叫“无怨的青春”在年青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她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麽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一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著感谢感谢她给了你一份记意长大了之後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一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岗上那静静的晚月夜风从穿过窗子上的珠帘,送来阵阵清淡的桂花香,萦绕在拘月阁中,花香四溢岁月静好,是啊!又是一年的秋天,记得以前这个时候,小月总是会调皮的命下人摘下最鲜嫩的桂花做甜糕,可是她自己并不喜欢吃,而是送给城里穷人家的孩子们解馋,虽然表面上淡淡的,但是有一颗医者的仁心,想到这里,子冲牵起嘴角笑了笑,想起外祖父和明慧还在,遂回神想吩咐下人上茶,回头才发现,那里还有人,偌大的书房已经空无一人,云子冲不禁笑了。
瞥了一眼案上的古筝,走过去随手轻轻一拨,一阵悦耳的铮铮声跳了出来,子冲喃喃的道:“从此,你也不会寂寞了,小月回来了呢”小月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啾啾的声音从外面不停的传进小月的耳中,令她再也睡不着,眼皮动了两下,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子冲含着笑意的明亮眸光,专注而深邃,仔细看,会发现眼底藏着丝丝燎原的火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小月一愣之下,昨天的情景瞬间在脑海里一一闪现,不禁大囧,急忙拉过丝被遮住头装鸵鸟,云子冲被她千年难遇的可爱表情,逗得轻快的低笑,轻轻拉下她头上的丝被,趋近身子,薄唇凑近她的耳际道:“你在不起来,我可要…”
说着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小月不禁浑身一阵酥麻,把头从枕头下缓缓转过来,却不妨瞬间被一片温热的唇舌夺去了呼吸,她从来没想过一向清淡的子冲,也能这样的热情,两人唇舌搅动,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过了很久,子冲才放开她,但是却把小月紧紧压在自己身下,低声而痛苦的道:“就这样待一会儿,不要动”小月当然也不傻,早就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毕竟小月也不舒服,过了半响,云子冲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才伸手摸摸小月的脸道:“快起来吧,再不起来,我想你今天又要在床上度过了”小月瞪了他一眼,推推他道:“你先出去”云子冲似笑非笑的道:“那可不行,记得你小时候你的衣服,都是我帮你穿的,现在有事相公服其劳,娘子就不要客气了”小月不禁打了个冷颤,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就掉了一床,连忙道:“以后还是叫名字好,没人在时你还叫我小月,外人面前你还是称呼我欣悦吧”云子冲眸光一闪道:“我很好奇,你原来的名字是那个”小月浅浅一笑道:“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使然,我本来也是姓纪叫小月,很奇怪对不对,也许这里的那个小月,和我多少有些干系的”云子冲道:“欣悦也不错,不过我还是习惯叫小月”两人相视而笑,小月起来时,已经接近巳时了,秋日朗朗,天高云淡,和子冲大概谈了谈自己来历,当然许多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好,毕竟很难解释,吃了中饭,小厮送来昭王遣人来送了信函,云子冲不着痕迹的看了小月一眼随手打开,内容很简单,说是信函不如说是威胁,千篇一律的要血芙蓉的解药,不然就要攻城了等等,云子冲不禁皱皱眉。
那个小月的情况,他知道,当初她一醒了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自己熟悉的神采,子冲就清楚的知道,她已经不是自己的小月,他能在第一眼就认出那不是小月,得益于自己和小月相处七年,自己对小月的每个表情和习惯,几乎都是很了解,可是那个女人的感觉却只是陌生,虽然面容依旧是小月,而里面的灵魂已经被替换了,所以云子冲始终也没想过在去看她,对她,子冲甚至一度有些憎恨的,他那时认为她占据了本属于小月的身体,当然,现在才弄明白,原来那个才是本尊。
而小月历来很有鬼点子,没准真的让她去见一面,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可是云子冲心底有一个声音坚决的反对,他还是怕,怕她被昭王看出来,怕她对昭王真的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感情,毕竟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可是昭王真的很出色,无论是外表还是别的方面,再说还有赫连之,他真的害怕,再出现什么意外,令自己和小月再度分离。
子冲拿着书函,愣愣的出神良久,小月低低一叹很理智的道:“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面对解决的,你不要担心这个,我想除了你太熟悉我,别人未必就能认的出来,毕竟我和原来的小月,是真正的两个人”子冲抬头,灼灼的目光盯着她道:“我可以把江山拱手送给云子烈,可是你,我宁死也不会让给他的,这一点你要明白”小月点点头:“你我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所以就让我去一趟吧,去看看那个纪小月,毕竟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如果能医好她,也是我所能给的一种补偿吧”云子冲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小月不禁摇摇头道:“你确定你不会露出马脚,云子烈何等聪明,恐怕到时候率先暴露的就是你了”云子冲低头沉思片刻道:“那你要答应我,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而放弃我们的未来”小月郑重的点点头道:“我答应你,尽量使所有的事情圆满解决,可是如果解决不了,我也会很快回来的”即使云子冲一千个不愿意,还是在两天后送了小月出城,小月的头发曾一度让云子冲大吃一惊,在他的思想里,大约只有尼姑的头发比小月的少,不过削薄服帖的短发,使得小月有一股和以前相差很远的干练和成熟,尤其在交颈缠绵时,汗水顺着她的发丝噌在子冲胸前,那种销魂蚀骨的感受不足为外人道,可是这样的头发同时也是一大麻烦,如果可以,云子冲觉得让天下所有男人都不要去注意小月才好,可是她的一头短发,在尧国绝对是大大的稀奇事,如果在大街上,估计无论男女老幼都会注意她的,而云子冲也不想让她扮男装,因为现在的小月,完全不同于以前的青涩,短短的两天里,她焕发出了一种迷人的女人风韵,扮男装反而更容易吸引眼球。
思来想去,云子冲找人连夜给她做了一顶发套,套在头上几乎没有破绽,打点好了一切,云子冲才亲自把她送出了日城,城外有接应过几十个大夫的,昭王帐下的执事候着,看见这次是太子殿下亲自送来的人,执事心里觉得,这次应该有门,不然后果绝对又是一死,现在的昭王可不是三年前那个昭王,三年前虽然他也是冷酷无情,可是并不嗜杀,自从王妃变成了这个样子,王爷也变得更加残暴了,伺候王妃的侍女宫人稍有懈怠,就会立即杖毙,令宫里的侍女宫人们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媚姬的下场,现在想起来还令人浑身发抖,昭王竟然让人把她放到了军营里做军妓,想死都不行,命令暗卫日夜盯着她,想自杀都要不许,惨不忍睹。
紫月和王爷既有竹马之情,又师出同门,可是仍然被王爷赶走了,至今不知去向,再有发兵尧国连年征战,死伤无数,他的冲冠一怒,给尧国带来的是灭国的灾难,南北的百姓陷在战火里民不聊生,现在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最希望的就是停战了,也许王妃如果好了,这一切才有可能结束,待来人的华盖车到了近处,执事才看出来,这一次竟然是个不起眼的女子,而且身边有两个丫头跟随伺候,规格上像是个贵族小姐,可是一身的蓝布裙衫,眉目不过清秀而已,但是眼神很亮,使得她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小月在车上向执事点点头道:“我就是你们要的大夫”执事急忙拱拱手,吩咐下面的士兵簇拥着车辆向前走,走了一会儿,小月轻轻回头,远远的日城的城楼上有一个清隽的身影,小月微微一笑。三十里其实不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月就看见了前方连绵的营帐,和猎猎飘扬的旌旗,到了营门口,执事要小月下车步行,走了不足百米,就看见了一个豪华的大帐,不亚于一个活动的大房子,门口有身穿黑衣的侍卫,小月知道他们是云子烈的贴身护卫,时不时的从身边经过甲胄鲜明的巡逻队,军容整齐,执事把小月三人带到了大帐门口,向一个侍卫简单那的说了两句,那个侍卫打量小月几眼,转身进了大帐,不一会儿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来”
揭穿
侍卫出来冲小月等人道:“请进”执事和伺候小月的的冬梅夏荷留在了帐外,小月暗暗深呼吸几下,才迈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是扑鼻的龙诞香,小月还记得,这是属于云子烈的味道,霸道而犀利,帐里面的空间比小月想象中要大的多,也奢华很多,小月想不到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帐,也能如此的讲究和舒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正中一张宽大的软榻,上面斜靠着一个男子,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色,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尊贵,更加的高高在上。
帐中铺着厚厚的地毯,小月一步步前行,没有一丝声音,云子烈微微眯起细长的凤眼,暗道,竟然是个女人,云子冲这次送来的是个女人,背光而立,渐渐走进的女子,面容还不清晰,但是轮廓却能看的出来窈窕有致,感觉上很舒服,已经多久了,云子烈几乎忘记了,除了以前的小月,谁还能带给他这种舒服的感觉,这个女人很不同寻常。
云子烈缓缓的做起,有些迫切的想看一下这个女子的容貌,遂开口道:“把帐帘打起来”很快有些昏暗的帐中一片明亮,小月好奇的左右打量,原来帐中的四周有数个可以自由升降的帐帘,都打起来后,整个帐中就明亮的一如白昼了,小月停住了身形,光线很明亮,所以小月也看清了从软踏上走下来的云子烈,他渐渐的走进自己,步履从容,身材挺拔,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蟠龙袍服,前襟微微敞开,里面没有穿中衣,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肌肤。
小月不禁微微低头,可是显然她忘了,云子烈是个多么霸道的男人,他站在小月面前道:“抬起头来”声音坚决而低沉,带着令人不能反驳的霸气,而他的气息距离小月也太近了些,小月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几乎立刻小月就看到了失望,云子烈的变化并不大,比起小月记忆里的样子,看起来不过就是黑了些,但是却依然美丽的惊人,目光瞬间闪过失望,但是很快有一丝疑惑涌上,仔细的打量小月片刻道:“我到不知道,尧国何时出了你这样一个女大夫”说着有些轻浮的上下看了小月几眼道:“长的很平常,可是倒是生了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这到让本王不舍得杀你了”小月浅浅的笑了,云子烈一愣,紧紧盯着她道:“你的胆子的确很大,你笑什么”小月看了他两眼道:“昭王对王妃的痴情,几乎传遍了整个尧国,人尽皆知,我本是看在这个上面,才来走一趟的,不过看来是谣言了,连我这等姿色的女子,都能入得了昭王爷的法眼,这倒是天下第一稀奇事”云子烈眼神闪过一丝冷厉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这样最好”说着转身道:“你跟我来”小月跟着他向前走,转过侧面的一个屏风,是一间寝室,四处浅粉色的轻纱低垂,侍女层层的笼起纱幔,渐渐的可见里面有一个异常宽大的床榻,上面躺着一个妙龄女子,仿佛在沉沉酣睡,云子烈的脚步和动作渐渐的放的很轻,而且脸上也涌出一片温柔的神色,令小月不禁暗暗有些酸涩的难过,随着他走进床榻。
上面的少女熟悉又陌生,身体异常熟悉。毕竟是小月用过七年多的身体,可是感觉上却陌生的紧。明明是另外的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床上的少女面色红润健康。气息平和。以小月看。丝毫不像是有病的样子,疑惑的看了看云子烈,云子烈痴痴的望着床上的少女发呆,眸光深邃难懂,小月不禁转头低低叹息。
也许是这声微微的叹息声,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小月不禁一惊,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明亮纯洁的如同孩子一般,眼珠很活跃的转了转,看见云子烈不禁着做起来道:“大哥哥你来了”说着向云子烈后面张望片刻,眸光瞬间变得暗淡了起来,目光扫过小月,还是看着云子烈道:“赫连哥哥怎么今天没来,人家想和他玩了”云子烈眸光一变,脸上涌上一种淡淡的笑意,很表面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的那种敷衍的笑意,可是床上的女孩丝毫也没看出来,还是一撅嘴道:“我要去找赫连哥哥玩,他最喜欢我了”云子烈的笑意渐渐退去,低低冷哼了一声,女孩立即就闭上了嘴巴,显然对云子烈很害怕的,小月不禁上前一步,站在女孩面前道:“你好,我是蓝姐姐,是赫连哥哥派来陪你玩的”女孩顿时高兴起来,眉眼弯弯的冲小月露出一个向日葵般灿烂的笑脸道:“你是赫连哥哥派来的,好!那我和你玩”小月点点头,摸摸她的头道:“那我们先来自我介绍,我姓蓝叫蓝欣悦,今年二十四岁,家住在月城,你呢”女孩高兴的拍拍手道:“蓝姐姐和我的家在一起哦,我叫大丫今年九岁了吧,住在月城的纪家村”小月眸光一闪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女孩偷偷看了云子烈一眼,点点头道:“我记得,我好像和哥哥去山里玩,掉进了一个大洞里,就睡着了,一直睡,一直睡,困得很,等我醒了,就发现爹娘仿佛都老了很多,哥哥也长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的身体总是很难过”小月这才发现,只是简单的坐着,她都是靠着一个大靠垫的,小月不禁有些难过,算起来,她的这一切遭遇,全部是自己造成的,于是伸出手,在她手腕上切脉,脉搏数而迟,小月仔细的打量她,觉得她的病应该能治好,听子冲说过,她中毒后立刻就用雪莲果配合高深功力,给她彻底的驱毒了,可是如果还是没驱尽,那么毒素只可能通过脏腑进了血管里,中医来讲大约是没法子了,但是从西医的原理上,换血到可一试,毕竟人体的血液是不断代谢更新的,如果把她的血一天换一些,渐渐减少她血液中的毒素,渐渐的,她也许就会痊愈了。
想到此,小月冲着云子烈道:“我必须和王爷单独谈谈”云子烈眼神复杂的望着她,心里却很奇怪,为什么面对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比床上的小月更能吸引他呢,自己甚至有些移不开目光,尤其是她动心思时,那种自然流露出的智慧太熟悉了,面对她凝重明亮的眸光,云子烈不由得轻轻点点头,小月对床上的女孩道:“大丫,姐姐出去给你找赫连哥哥,你要乖乖的哦”小女孩立即就高兴的点点头,眼睛兴奋的一眨一眨的异常可爱,小月和云子烈出了寝室,到了外面的大厅,云子烈坐在软塌上,随手一指软榻旁的锦凳道:“来,你做这儿”云子烈吩咐道:“来人,上茶”下人很快上了两盏茶,小月浅浅抿了一口,暗暗斟酌怎么和云子烈沟通,云子烈却不着痕迹的慢慢打量她,五官真的一点儿都不像,除了姿色也是清秀,只有那种气质太像,小月还没开口,云子烈却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是云子冲的什么人”小月一惊,手中的茶碗险些扔在地上,暗暗警惕,把茶碗放在一边,抬眼正对上云子烈灼灼的目光,小月淡淡一笑道:“王爷何以有此一问”云子烈道:“不过好奇罢了,小月醒了后,他一次也没要求过探视,现在派了你来,到时令人颇为费解”小月错开他审视的目光道:“现在我和你说的,就是里面女孩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她中的毒并没有对她的心智造成任何影响,而侵蚀的不过是她的身体,所以…”
突然,云子烈手中的茶碗啪的一声捏了个粉碎,血和水瞬间就涌了出来,小月不禁大惊,想也没想,拽出自己的里面的裙摆,刷的撕了一块,急忙按在他的手上,迅速的吩咐人去取药,另一只手紧紧掐着他手腕上的静脉血管,省的他失血过多,很快下人就拿来了药和干净的棉布,小月给他把伤口用烈酒消毒过后,撒上止血药,用棉布包起来才松了口气,可是一抬头,却对上云子烈震惊的目光。
小月不禁向后面退了一步,云子烈低低的道:“为什么你和她这么相同,是我的错觉,还是你和她确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声音很轻很低,几乎接近自言自语,可是小月还是听得很清楚,眸光一闪,又向后退了一步,站的距离云子烈足够远才道:“我和王爷说的话是真的,你如果想让王妃恢复成以前的睿智,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解毒给她一个正常的身体,倒是有法子”云子烈死死的盯着她,缓缓坐在软塌上,轻轻靠在一侧,阴郁的道:“你这么肯定原来的小月再也回不来了”小月道:“什么原来的,里面的不就是纪小月吗,天下皆知,昭王明媒正娶的昭王妃”云子烈低低的笑了:“我原来还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可是云子冲却为我证实了,这个仿佛不是我心心念念的王妃啊,而你”说着突然身子一闪,人已经到了小月近前,一把揽着小月的腰肢,一只手按住她脖颈后面的穴位,小月顿时感觉自己一动也不能动,而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令小月不禁暗叫不好,念头刚一闪过大脑,云子烈的唇已经附在了小月的唇上,小月想挣扎可是却徒劳无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紧紧闭住嘴巴,来抵制云子烈。
云子烈却也并不着急,嘴唇划过她的脸颊,凑到她的耳边道:“究竟我的猜测对不对,就让我来试一试就明白了”说着嘴唇张开,迅速的含住小月的嘴唇,撕咬磨砺,小月甚至感觉嘴唇火辣辣的疼,可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张嘴,可是她的抵抗,招致了刚加残暴的进攻,云子烈低低的狠利的道:“张嘴”说话的同时,揽着小月腰肢的大掌迅速上移,一把扣住小月两边的合谷穴,生理反应小月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感觉一阵带着甜腥气的味道,冲进了嘴里,而云子烈的舌也随着进到里面肆意游弋,不同于子冲的温柔,带着毁灭一切的霸气,云子烈深深的吻着小月,不知过了多久,云子烈才放开她,小月急忙抹抹嘴角,却是一片血红的颜色,小月怒火中烧道:“你疯了”云子烈哈哈大笑道:“我是疯了,不然显些被你和云子冲骗过去,纪小月你的脸是变了,可是吻你的感觉和我记忆中一样好”小月强作镇静的道:“你莫要胡乱的认人,我只是大夫,不是你随意能碰触的女人,你这个胡乱发情的种马”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了,云子烈倒是笑道:“随你怎么说,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反正你既然来了,就休想再走”小月讽刺的道:“没想到堂堂的昭王竟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我记得你不是说过,能解了你王妃毒的,就答应一个条件吗,君子一诺千金,我想昭王不会赖账吧”云子烈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道:“我是说过,可是你不是也没解毒吗,你确信能治好她吗,我要的是原来的纪小月”小月道:“我至少可以把她身体里的毒驱尽了”我云子烈无所谓的道:“不用了,反正她本就不是我的王妃”小月不禁气结道:“那好在下告辞”云子烈却也不理她,只缓缓做回软榻轻描淡写的道:“你可以试试,没有我的口谕,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放你出去,我杀光他的九族”小月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他道:“那你想干什么,我已经说过我不是纪小月,你没听懂吗”两人对视着,侍卫进来道:“赫连先生来了”小月不禁大感头疼,暗道,这里一个还没弄明白,怎么又来了一个。
和谈
赫连之比三年前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却出乎意料的好,眉梢眼角氤氲着淡淡的温柔,整个人就像初春拂过的风一般,透着那么和煦,小月很意外,赫连之进来略扫了小月一眼,就冲着云子烈微微点点头,向后面走去了,和云子烈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小月不禁暗暗奇怪.
等到赫连之的影子没入帐幔间,云子烈眸光一闪道:“怎么很失望”小月不禁瞪了他一眼,云子烈走过来仔细上下的打量小月半响道:“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我很肯定你绝对是我认识的那个纪小月,而里面的那个绝对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事,希望你能给我解惑”小月眉头一挑道:“告诉你了,我不是纪小月,里面的才是,我是蓝欣悦”“蓝欣悦”云子烈低声呢喃两声,目光重新投向她道:“好!不管是小月还是欣悦,我很清楚的知道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小月不禁微微苦笑,明媒正娶,从某种意义上讲,婚礼仿佛没有完成吧,小月深吸一口气道:“不管你怎么想,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把小月的身体里的毒素去除干净”云子烈微微皱皱眉道:“我师父武圣牺牲了半身的功力都没做到,你能有什么法子”小月想了想道:“换血”云子烈不禁一愣:“怎么个换法”“想法子把她的身体里有毒的血放出来,再把新鲜的血输到她的体内,当然要循序渐进,我想这样渐渐稀释,应该可以”云子烈莫测的盯着她道:“你果然是她,只有她才总是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小月侧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岔开话题道:“你发兵尧国,陈兵城下,已经死伤无数,你的目的不就是两个吗,一个是医好小月,二是想要那个俯视天下的位子吧,我可以做南北和谈的使者,争取做到和平解决好不好”云子烈目光一闪,缓缓坐在塌上,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一时看不真切,声音却很平稳缓慢,一字一字的道:“看来你和云子冲已经商量好了,怎么,他愿意放弃他的太子之位,甚至将来的皇帝宝座”说起云子冲,小月不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自己竟然有些想他了呢,她脸上看以称作幸福的笑意,却令云子烈从心底涌上一种悲凉讽刺和难过,等等情绪,最后全部积压在胸中渐渐转化成了滔天怒气,可是他还是勉强压住,他到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安排他的,小月低低一叹,走到云子烈身前,温和的道:“天下女子千千万,并且,我一直认为,在心怀天下的昭王生命中,爱情占的比重应该不大才是,你应该是站在云上俯瞰众生的王者,是真正的英雄,如果你愿意,我和子冲甘愿坐你麾下的良民,守着几亩薄田度日如何”云子烈的拳头蓦地握紧,听完她的话后,一拳砸在软踏上,人也蹭的站了起来,直视小月,随着他站起身,软榻哗啦一声碎裂在地上,云子烈伸手一把抓住小月,小月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快速的移动,由于速度太快,小月感觉眩晕非常,慌忙间,闭上了眼睛,等到眩晕感退去时,腰间的大手一松一推,她的身子瞬间跌落,还好身下软软的,仿佛铺着厚厚的毡毯,睁开眼,发现已经不在刚才的帐中了,这里显然是寝帐。
身下也不是所谓的毡毯,而是铺着一张白色狐皮的大床,她急忙坐起可是却发现不对劲,云子烈站在床前,目呲欲裂的盯着她,眼中闪现的,是惊人的暗光,冷厉而残忍,他盯着小月,嘴角轻轻的牵起道:“你欠我三年的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该还了,我的王妃”说着趋近身子,缓缓靠近小月,小月一惊,她丝毫不怀疑,以云子烈的性格,绝对会不顾一切,可是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然岂不一切又回归了原点,想到此,一伸手挡住他道:“你冷静些听我说”云子烈呵呵一阵冷笑道:“说什么,说你和云子冲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还是说你也舍不得我”说着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捏住她的下颚抬起,使小月的眸子直直对上他的,丝毫也不能闪躲,云子烈阴沉的开口道:“说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只有云子冲,三年前是,三年后依然如此,你的心里有没有过我的位置,哪怕一丁点儿,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过什么生活,你怎么就知道我胸怀天下…”
声音低低的,但是有一种从心里迸发出的沉重,令小月感觉一阵阵的难过,可是自己能怎么样,毕竟自己只有一个,小月瞬间感觉周身被一种无力感控制,云子烈渐渐的靠近她,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嘴边,云子烈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绝望和不甘,小月被他这种情绪深深的震撼住,忘了反抗,也许从心底也不想反抗。至少在这一刻,小月想全心全意的感受他,这一刻,小月真的相信云子烈是爱着她,深爱着她的,可是世间安得双全法。
这个吻分外缠绵,不知过了多久,云子烈才渐渐放开她,眼神清凉而喜悦的看着小月道:“你也是有一些喜欢我的是吗?不是我的错觉,我能感觉到”小月低低的叹了口气,错过他晶亮的眸光,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云子烈伸手转过她的头道:“那么可不可以为了这一点喜欢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小月目光一跳,愣愣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云子烈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低头沉思良久,抬头问道:“治好那个纪小月的病,需要多久的时间”小月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道:“估计最少要半年左右方可”云子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好!那么我答应你,可以和云子冲和谈,和平解决尧国的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小月莫名的抬头:“什么”云子烈微微一笑道:“给我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里,你不能见云子冲,和我回昭王宫做我半年的王妃,放心,我不勉强你别的,只希望拥有你半年不算过分吧,而且你也要给那个纪小月驱毒不是吗,半年之后我就放了你,从此天高地远任你翱翔,怎样”小月不禁惊讶的看着他,想了想道:“好吧,不过我写一封信,你命人送去给子冲,那么我就和你回星城吧”云子烈摇摇头道:“你和那个纪小月赫连之先回去。我在这里和谈”云子烈瞥见小月有些担心的神色,没好气的道:“放心,我不会去动云子冲和司马家的,舅舅已经和我说了父亲他们的恩怨,他说的对,生死对错我无权置评,以前或许我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我却懂了,身在其中,有时候的确身不由己,对错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舅舅说父亲到死其实爱的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小月有些不明白,不过能猜到,大概也是一个阴差阳错的爱情故事,低低叹了口气道:“那好,我在星城等你回来,是啊你说的对,我是欠你一个王妃,那么就用这半年来还也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有时候各退一步,也许都能圆满,小月留下一封书信,和赫连之他们启程回了星城,而云子冲在坐立不安焦急等待中,最终也没有等来小月的消息,却等来了昭王的再次和谈要求,云子冲心里有些忐忑,约定好三日后,云子烈亲自进城,在皇宫的太极殿商谈,无论南北的百姓和兵丁,这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毕竟三年的战火,人们已经不堪重负,和平是所有人的愿望,对于皇上是谁,向来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他们只要安居乐业,平安度日就是全部的期望了。
对于小月的消息,云子冲派了多少暗卫去查都无功而返,云子冲焦急非常,可是却依然要忙碌公事,说服父亲并不难,因为皇帝的宝座对父亲一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母亲很固执,但是周晋交给他一封信让他转交母亲,母亲看过之后,仿佛一瞬间释然了一切恩怨,也不再过问国事,和父亲种花看书甘于平淡,司马一族已经被云子烈打击的没落颓败,只有月城还有些势力,而司马容早就在云子冲要娶妻的时候,就回了月城庆安堂,继续做他造福百姓的大夫。
一切仿佛都水到渠成,随着小月的归来,仿佛一切的杂乱一夜间全部理清,事态向和平的方向有条不紊的推进,只除了没有她的消息,其实算起来,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云子烈的,毕竟尧国历来的规矩是立长,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只要有小月在,哪怕做个贩夫走卒又能怎样呢,可是小月你在哪里,难道你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云子冲望着拘月阁窗外的月色,默默出神。
已经到了十月中,尧国的日城今天终于迎来了和平的讯息,月桂飘香,人们奔走相告,使得沉寂很久的月城,呈现出一片热闹和繁华,卯时正刻,东门大开,云子冲和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肃立,迎接即将入城的云子烈,文武百官也不傻,早就知道和谈不过是形式罢了,如今太子和皇帝甘愿禅让,昭王这一进城,其实已经意味着君临天下南北统一了,所以全都来的异常齐全。
三声礼炮响过,云子烈的黄罗伞华盖车缓缓而来,后面跟着几十个贴身禁卫,大军还是原地扎营并没有进城的打算,旁边骑着马相随的是周晋,到了城门处,云子烈走下车撵,两边看热闹的百姓一片赞叹,阳光下风采卓然,昭王云子烈比太阳更耀眼,云子冲有些复杂的望着他缓缓走近的身影,暗道,难道他把小月藏起来了,他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应和谈,小月又许诺了他什么条件呢。
云子冲和云子烈相对而立,晨风拂过两人的衣摆,包括百姓和文武百官都被眼前难得一见的情景镇住了,两个人无论风度、仪态、气质、还是容貌都是那么的出色,百年难得一见的两个俊美男子站在一起,给了人们眼睛上演了一场华丽的盛宴,云子烈眸光一闪,很温和亲切的道:“冲弟很久不见了”云子冲上前一步,两人相拥也开口叫了声:“堂兄”两边的百姓欢声雷动,两人手牵手重新登上了车撵,车轮碌碌的滚动,过了月桂街,过了玉带桥,进了尧国的皇宫,太极殿中,云子冲让云子烈上座,简单的交接了文书和城池的归属等,最后是云烨的亲笔禅让书,云子冲道:“父亲不愿意离开月城,故此由我来代他交给你,另外关于司马一族”云子烈牵起一丝笑意道:“月城还是封给司马一族,从今天起,司马一族仍是尧国的第一氏族”云子冲点点头,一切仪式过后,云子冲感觉浑身顿时一片轻松,可是却也空洞难耐,看看身边,如果小月在的话该多好,宴席过后,众人都退了出去,大殿中只留下云子烈和云子冲对饮,云子冲有些微醺,提起酒壶道:“走,我们去拘月阁中对饮,以前时常和小月在月城的拘月阁小酌,那丫头往往不胜酒力,喝一点儿就醉,可是喝醉后的她,真的如窗外的月色一般的美丽”说着拉起云子烈出了皇宫,宫人暗卫们都远远的跟着,这是云子烈第一次看到传说的拘月阁,据说月城的和这个一模一样,夜色中不过是个两层的精致阁楼,但是那种温馨的感觉,从一踏进院子就能真切的感觉到。
放手
云子烈随着子冲踏上了拘月阁,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却处处透着精致,但是同时也非常的刺目,几乎随处可见两个人的痕迹,日同坐,夜同寝,真的相濡以沫,云子烈眼中划过一丝暗淡,看着云子冲的笑容,顿时觉得这小子运气太好了,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仿佛是败给了时间啊,小月的性格比较慢热,也只有日积月累的感情,才能走进她的心里。
云子烈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信,脑子中不禁闪过一丝奢望,也许云子冲看不到这封信,是不是就会在半年后放弃,这个念头一闪过,云子烈顿时把伸到怀里的手缩了回来,云子冲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道:“请坐”云子烈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抬头就是对面的窗子,云子冲伸手推开琉璃窗,一阵夜风拂过,带来满室的桂花香,侧面有一张琴案,上面摆着一张古筝,后面的墙上是一首很没平仄的句子,不像是诗,很直白,但是雅致:“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缠绵悠远,云子冲看他望着那副字,于是浅浅一笑道:“这个是小月写的,她总是有这些古怪的念头的,当初我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喜欢这窗边的水晶帘,时常拨弄,直到她给我写了这个,我才明白,原来那丫头心里一直是有一个梦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像她写的,共此一帘幽梦”云子烈目光一闪,转头直视云子冲道:"你想说什么,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你们多好,是对我炫耀吗“云子冲低低的叹口气道:“我有什么可炫耀的,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也只有一个小月而已,所以还请你成全”云子烈低低笑了,半响后道:“你就笃定我能成全你么,如果我反过来要你成全我和小月,你能做到吗”云子冲抬眼直视他道:“如果小月心里喜欢的是你,那么即使不舍,我也会成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终于想明白了,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是看着她幸福,如果我能给她幸福,我就要极力争取留在她身边,如果别人能给她幸福,我甘愿在她背后看着她幸福”云子烈笑了道:“你很厉害,我都佩服起你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就让时间来考验一下你话的真伪吧,好了,你不用找她,她在我星城的昭王宫”云子冲不禁一愣,眼神瞬间变的灰暗起来,沉默半响才道:“她选择去星城了吗”云子烈明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却也不解释,点点头道:“她答应做我的昭王妃了”云子冲不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喃喃的道:“这么说,她还是喜欢你的了”云子烈也不回答,拘月阁一时寂静非常,只有院中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过了很久,云子冲才道:“好!既然她选择了你,我明天就回月城,你要好好的对她,不然…”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你走吧,我要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云子烈点点头转身下楼,临走前对他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说到这里,转身下了据月阁,云子冲不禁苦笑,羡慕我,竟然羡慕我这个失败者,云子冲觉得自己被这个消息弄得心里纷乱的很,站起身扫视了周围一圈,不禁喃喃的道:“最终我拘住的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小月,你说对吗”第二天尧国的日城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云子烈登上了皇位,史称睿宗,一生文治武功,政绩卓然,创造了一代盛世华年,可是终其一生都没有立任何后妃。堪称尧国史上最大的谜团,而在他四十岁时,过继了堂弟月王云子冲的长子云月曜作为太子,而他最喜欢宠爱的,却是月王妃所出的小女儿云芸六岁被封为宝月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抱在宫里抚养,但是即使两个子女都在宫中生活,而终其一生,月王夫妇却也没进过星城的皇宫,这个也是千古之谜,不过后世,参照蛛丝马迹,许多文人写成了话本在坊间流传,那是一个关于爱情江山和幸福的故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先说云子冲万念俱灰的回了月城,虽然被封为月王,但是有什么用,没有了小月,这一切又能有什么意义,躲在别院里,终日也不出别院半步,小月当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正在忙碌的和文圣商议如何制作出输血的管和针,文圣很厉害,不过半个月就做了出来,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相比,但是也是可以用的了。
说到输血,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虎子,再次见到虎子,是小月到达星城的第二天,虎子并没有搬出那个小院,而且纪青山夫妇也依然还在,虎子拜了武圣为师,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鲁莽简单,仿佛三年的时间使他成熟了,令小月欣慰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遗憾,比起这个进退有节的虎子,小月更怀念当年那个给她摘野山楂的哥哥,虽然直白却快乐,小月可以看的出来,他对妹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致使他大约忘记了,自己的人生是不应该在这一方小院中度过的。
小月和文武双圣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对于突然冒出的蓝欣悦,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接受,并没有用太多时间,毕竟虎子和纪青山夫妇知道小月有的救,就已经把她看成了活菩萨一般,小月也在小院住了下来,和赫连之比邻而居,方便和两位师傅讨论制作小月需要的东西,昭王云子烈登基,但是还是把都城顶在了星城,所以最近,星城一片喜庆沸腾的气氛,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人人都喜笑颜开。
对于云子煭和云子冲如此快的就商谈好,小月感到很惊讶,靠近小院的怡然亭依旧是小月最喜欢的地方,临着水,小月觉得仿佛回到了月城的风华学院,短短的一个月而已,星城已经由深秋渐渐走向了初冬,空气和现代小月生长的城市一样,有种干燥的寒冷,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下雪,湖面上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从小月的角度看去,仿若灵气聚集,肩上一重,小月回头,是赫连之灼灼的目光,身上是他披上的披风,小月目光一闪道:“原来是赫连先生,谢谢,请坐”赫连之坐在小月对面,沉默半响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会着风寒的”小月低低的笑了两声,目光移开,继续看着湖面,伸手一指道:“你看那里雾气缥缈,仿佛隔着雾气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多美”赫连之喃喃的道:“蓬莱仙境,难道你去过”小月道:“也许去过”四周一片沉寂,两人都没说话,亭子中顿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赫连之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蓝欣悦,她的出现使得云子烈完全忽视了生病的小月,而且越和她接触,赫连之发现,她和三年前那个敏锐聪明的小月很像,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机敏,除了容貌,完全不同,很多时候,她发愣的神态,都和小月几乎完全一样,甚至比真正的纪小月更像纪小月,赫连之知道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这种感觉,随着一日一日的和她熟悉,越发的清晰,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正在逐渐的被她吸引,就像是当初木槿树下,桃花林里一般,心不由己。
过了不知多久,赫连之开口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声音有些低哑暗沉,但是却令小月一惊,回头直视他,发现赫连之此时望着自己的目光,疑惑中和三年前几乎毫无二致,小月不禁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什么是谁,我是蓝欣悦,给纪小月治病的大夫,先生什么意思”赫连之目光一闪,错开她的眸光,转头把目光投向湖面道:“抱歉,想起了一个故友而已,你的某些地方和她很像”小月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自己和赫连之即使在三年前,也只是朋友和知己吧,赫连之站起身道:“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毕竟明天就开始换血驱毒了”小月转头看他,背着光,赫连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小月低低一叹道:“先生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赫连之拱拱手,走了出去,顺着小径缓步前行,走了一会儿回头望去,她抱着膝盖坐在围栏上,看着湖面,有一种浓厚的思念荡漾在她四周,她在想谁,云子冲还是云子煭,就像当初在彩虹镇那时,她望着彩虹发呆一样,赫连之脸色一暗,无论是三年前的纪小月,还是三年后的蓝欣悦,仿佛和自己都是有缘无份,抬头间,天上静静的挂着一弯明月,虽然皎洁却高高在上,只能沐浴它的月光之下,不能靠近,更不可能握在手中。低低叹了口气,赫连之转身走了。
第二天,昭王的銮驾进了星城,而小月的换血手术也基本成功,以后就要坚持了,小月让太医开了清毒的中药辅助,而她的智商,小月知道,她毕竟真的只有九岁罢了,假以时日应该也会长大的,不过比平常人慢了七年而已,云子烈回来后,小月住进了藏月宫的偏殿,和云子烈共同住在一个宫殿,但是却是两个房间,而且云子烈确实很有风度,仿佛和谈磨去了他所有的戾气,他变得温柔和悦,心情极好,和这样的云子烈朝夕相处,很令人舒服,没有压力。
和他接触久了,小月发现,除了治国带兵,他也是很多才多艺的,他会弹琴,会画画,也读过许多的典籍,是个很博学的人,去除了霸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小月想,如果先遇到的是云子烈,自己也许真的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本来约定的半年时间,可是第三个月,小月就知道自己要对云子烈食言了,因为身体很明显的反应,说明小月怀孕了,小月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不禁感觉很神奇,这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呢,虽然感觉不到,但是它确实存在着,云子烈走进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盯着小月瞬间迸发出的母性光辉,遗憾而绝望,但是也只能祝福,这一刻,他觉得云子冲真的比自己更爱小月,可以做到看着她幸福,真的很难,低低叹了口气,毕竟她也陪了自己三个月,这一生最快乐的三个月,自己可以依靠着,过完慢慢的一生了吧,云子烈从怀里拿出小月的那封信,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道:“抱歉,当时看到你们的掬月阁,我嫉妒的很,这封信就保留了下来,你自己亲自交给他吧,你走吧,我放你走,从此我心甘情愿的祝福你一生无忧,不过你毕竟没有陪我到最后,你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我会派人去抱来宫里认作太子抚养,如果是女儿我也要,她就当我的公主,就当是你给我的补偿吧”小月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道:“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
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有些哽咽,云子烈一把揽住她的腰,紧紧的抱在怀里,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坚定而霸道的说:“如果有来生,你一定是我的,只是我的。”
幸福
月城拘月阁,没踏进院子,就能听见一阵铮铮淙淙的琴声传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曲越人歌带着寂寞和绵延的思念,拂过窗外的树枝,荡漾在空中,透着一种难以宣之于口的凄凉,窗外飘起了丝丝的细雪,随着风缓缓洒下,落在树梢上瞬间就消失了踪迹,云子冲站起身走到窗边,消瘦的身形显得修长清隽,记得以前下雪时,和小月经常一起青梅煮酒,她往往不胜酒力,即使是绵软的米酒,她也是一杯即醉,不能说醉的如何,只能说是微醺,嘴里会哼唱一些不知名的小调,还有一些精妙的诗句:“像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等等都是关于酒的诗句”云子冲最喜欢的是一首小诗:“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很有优雅安然的意境,云子冲推开窗户,夹杂着清凉丝丝缕缕的腊梅香传了进来,沁人心脾,院中的一颗老梅虬枝参差,舒展着枝桠,盛开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不艳丽却清香悠远,仿佛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骄傲却不凌人,低头间,不仅一愣,眼中划过不信,定定的望着院子中的身影,她有些消瘦,脸庞挂满了风尘,仿佛赶了很久的路。
云子冲低头闭了闭眼,再此睁开,心里不禁苦笑连连,也许这又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罢了,可是不是,再次睁开眼,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单薄的在寒风细雪中越加的飘摇,眼中闪烁着比星辰更明亮的光芒,望着云子冲脸上浮起一丝温温的浅笑道:“子冲我回来了”云子冲的身影,几乎立刻就消失在了窗边,小月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小月还没有仔细体会,就被拉开,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小月的眸子望进一双深深的眸子,目光不停闪烁,薄唇微微张开,低低的道:“你回来了,小月,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对吗”小月浮起一丝愧疚,想点头,却发现下颚还控制在他的手里,小月踮起脚尖,缓缓凑近他道:“是的,我回来了,这一切不是梦,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子冲”说完,嘴唇轻轻的印在他的薄唇上,唇上温热的感觉,使得云子冲眼眶一热,用力的紧紧的深深的吻住她的唇。混合着泪水的吻,湿热而缠绵。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几度缠绵,时间仿佛都浓缩到了这一刻,身心的重逢,灵魂的契合,使得一切真实而又梦幻,窗外已经微微泛白,明亮的晨曦破云而出,照在琉璃窗的珠帘上,映出一片耀眼璀璨的光芒,云子冲低头看了看,已经累的睡着的小月,脸上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余韵,眼下有些微微的黑色,她太累了,云子冲握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笼在自己的怀里,触手的脉搏,仿佛有些异常,云子冲一愣,捏起她的手腕仔细切脉,半响,目光中划过一丝惊喜,眼睛滑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温热的大掌随后附了上去,感觉不到,但是确实有一个小小月或是小子冲已经在里面安家了。
云子冲不禁有些自责,如果知道,自己刚才会更温柔一些的,仔细的笼好丝被,子冲伸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封书信打开,不禁微微笑了,没写别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事耽搁,信我。十月初十小月于灯下。”
原来她没有忘了两人的誓言。原来自己真的拘住了这一弯新月,而不是一场空,感谢上天,感谢云子烈,云子冲几乎瞬间就原谅了云子烈的欺瞒和误导,毕竟要放弃小月说真的太难。
尧国睿宗十年,月王府的据月阁,下人们来回进出不停,拘月阁外,云子冲也不停得来回走动,焦躁而坐立不安,身边有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在院子中石凳上悠闲的坐着,看见云子冲来回的走动的忙碌身影,不禁翻翻白眼道:“我说父亲大人,您用的找这样紧张吗,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算上这次,您已经经历了三次了,还如此慌乱,不觉得很奇怪吗”云子冲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子真的不讨喜,和当今的皇上云子烈的性子越发相像,就像小月经常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腹黑,对腹黑,从小被云子烈抱养在宫中,已经被那家伙同化了,说实话,云子冲至今对云子烈还是不放心的,毕竟已经十年了,他后宫还是空空如也,这令小月时常感到愧疚,云子冲至今还不明白,他明明是举国闻名的花花太岁,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这令云子冲时时有芒刺在背的危机感,总觉得不踏实,即使算上这一胎,十年间,小月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不过前两个都是只会捣乱,或是和他抢人的讨厌鬼。
子冲始终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六岁半的小月,梳着两个麻花辫子,眼眸晶亮流转,灵气逼人,如果生一个像小月的女孩子该多好,正想着,门口跑来一个男孩子,五六岁的样子,扎着朝天的两个小辫可爱非常,一进来,看见坐在一边的云月曜,不禁立即把脸上的淘气表情收了个七七八八,云月珉在司马容没有底线的宠爱下,几乎就是个月城的小霸王了,他不怕温柔的娘亲,更不怕和悦的爹爹,唯独怕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的云月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珉看见云月曜,急忙站好道:“大哥”云月曜看了小弟一眼,皱皱眉道:“我上次交代你背的书背下来了吗,爹娘没空管你,你也随着性子淘气怎么成,走,去你的房间我检验一下”月珉不禁侧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死死盯着门的父亲,不过显然他白费了情绪,爹爹的眼中向来只有娘一个人的,不禁委屈的嘟嘟嘴,暗想,那个劝学篇那么多字,如何能背的下来,就是明慧姑姑家的小虎,如今八岁了还不会背呢,干嘛自己必须会背,可是风华学园那个古板的陆院长还有那些白胡子的老夫子们,每次看见他都叹气摇头说:“可惜可惜没有其母之风”他是弄不懂了,怎么娘亲又是纪小月又是蓝欣悦的,好像听说挺匪夷所思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毕竟自己的那个皇帝大伯对娘亲那可是无与伦比的护短,不许有任何诋毁的传言,所以不管娘亲是纪小月还是蓝欣悦,都是风华学园永远无人企及的榜样,尧国的第一才女,虽然有个这样厉害的娘亲,月珉也是很自豪的,可是总是被人寄予厚望,仿佛就不太妙了,因为人家只对骑射有兴趣了,再说有那么优秀的大哥,不就好了吗,反正爹娘也不指望他非得如何。
可是大哥显然不这样想,肯定是在宫里跟那个皇上大伯学坏了,成天板着一张脸,看见他就教训,对他严厉的很,想到此,月珉不禁有些幽怨的望了一眼云月曜,云月曜暗地里不禁失笑,其实有时这个小弟的某些表情,和娘亲真的蛮像的,可爱的令人不想追究她的错误,他曾经看到过无数次,娘亲闯了祸后,就是用这样的眼光望着爹爹,爹爹每次都会不忍责备她的就混过去了,这小子别的倒是一点儿不像娘亲,可是这个表情,却是学了个十成十,令云月曜不禁莞尔。
正在这时,屋内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月珉眼睛一亮道:“娘亲生小妹妹了,今天可以不用背书了吧”云月曜没辙的瞪了他一眼,站起来牵起他的手道:“今天暂且放过你,走吧,我们去看小妹妹”不管是云子冲还是这兄弟两,从小月怀孕开始,就都希望是个女孩,果然这一胎大快人心,是个漂亮的女孩,云子冲只略略看了孩子一眼,就急忙进了里面去看小月,小月躺在床上,暗自叹息,自己都快成了母猪了,算上这一胎,十年间,自己竟然生了三个孩子,这在现代,简直就算超生游击队了,可是云子冲那家伙仿佛还不满意,难道自己真的是做母猪的命,感觉手指给她轻轻的试汗,小月不禁睁眼,看到云子冲不禁有些赌气的道:“你以后都不要碰我”云子冲本来异常心疼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邪魅,低低趋近她道:“不碰你,我可做不到”说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私密的话,小月顿时双颊绯红,可是想到刚才的难过,不禁眼睛一瞪道:“告诉你,如果我再怀孕,我就带着孩子走了,去日城的舜华院去看赫连之”云子冲脸色一沉道:“你敢”小月撇撇嘴强硬的道:“我就敢,人家可不想当母猪”云子冲不禁有些头疼,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大约两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挫折,才重新在一起,于是云子冲对小月几乎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因为太在乎,有时候往往管的比较多,有时候这丫头也会阳奉阴违,以前自己没有辖制她的手段,可是自从成亲后,云子冲发现在床上惩罚她很有用,往往她不听话的私下里去爬山采药,他都战战兢兢的,记得她说过,第一次从她的世界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一株峭壁上生长的石斛,从哪儿以后,每次采药,云子冲都要跟着,而且严禁她靠近危险的悬崖峭壁,毕竟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尤其在彻底的拥有她之后,在这么幸福之后。
可是这丫头,总是趁着他出去给人看病时,偷偷溜出去采药,可是自己又不忍心责备她,只好在床上小小的警告她一下,不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他也很喜欢就是了,不过这丫头的话也有些道理,三个孩子应该够了吧,足以牢牢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其实让她不停的生,也源于云子冲心底那种不确定和恐惧,总是怕一觉醒来,她又回去了,可怎么好,觉得两人之间的牵连越多,血脉越多,才更牢靠,不过却是也够了,遂低低的笑道:“不碰你我做不到,不过以后我不会让你在怀孕了,毕竟三个孩子已经够多了”小月不禁满意的露出一丝笑意,云子冲摸摸她的脸道:“睡吧,你累了”小月这才感觉一阵阵疲乏涌了上来,打个哈欠,沉沉了睡过去,云子冲端详她良久,才给她拉好丝被,出了寝室去外面看孩子,小小的床上放着一个襁褓,云月曜和月珉两兄弟正守在床边望着襁褓里的小娃娃发呆,月珉小声的道:“她好丑哦”云月曜拍拍他的头道:“丑什么,你生下来时,也是这个样子的”月珉歪歪头道:“可是她真的好小,看,她的眼睛动了”正说着,小娃娃眼皮动了动,果然睁开了眼睛,月珉欢呼一声道:“你看她的眼睛好漂亮,像娘亲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云子冲凑过来低头一看,果然,小丫头已经睁开了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床边的三个人,眼珠灵活的转动几下,流转着夺目的珠晖,小月珉说的很对,这个孩子的眼睛和小月的如初一折。
云子冲揽着两个儿子,看着襁褓中的丫头,还有屋里睡着的小月,顿时感觉自己如此幸运,有相濡以沫的妻子,有聪明和调皮的孩子,还有握着拳突然咯咯笑起来的小女儿,幸福其实就是这些吧,虽然平淡却隽永。
番外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尧国睿宗二十六年春,星城的春天虽然比不上月城的迷人和精致,但也是繁花似锦,春光明媚,星城唯一的一条河,是最进几年修建竣工的人工运河,据说出自尧国第一才女纪小月的手笔,历经十年之久才完全竣工,北起星城的皇宫内院的内湖,南到月城,途中和星月河交叉,贯穿南北,使得星城和月城如果坐船的话,几日就可到达,方便快捷了很多。
而这条运河,被睿宗云子烈命名为思月河,名字的由来,在民间有很多说法,但是每一种说法的主人公都是一个人,纪小月,纪小月其人,在尧国几乎人尽皆知,她的故事被广为流传,据说她不是尧国人,而是来自神秘的蓬莱仙境,到世间来历情劫的,前面的纪小月和后面的月王妃蓝欣悦其实就是一个人,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她的身份是尧国的禁忌,任你是皇族贵戚,还是贩夫走卒,有私下质疑两人身份的一律问斩,所以虽然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敢说出来心里的疑问。
皇帝云子烈的手段谁也不敢领教,而且天下尽知,皇帝陛下后宫空虚到,没有一个后妃,他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虽然富有天下,可是却思慕着月城空中的那弯明月,甚至太子,也众所周知是月王妃所出的长子,从小养在宫里的,所以纪小月相当于尧国的无冕之后,虽然没有加冕,但是皇帝陛下已经用他的行动,昭示了天下,此生除了纪小月,他不会娶任何的后妃,宁缺毋滥不愿求全。
当然尧国的百姓,对纪小月是发自内心敬重的,她在睿宗六年的洪灾中,献上了植树修河的建议,并且把庆安堂的药材发放一空,命人抄写了防止疾病的简易方法,和随处可见的草药方,使得洪水后的瘟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她上书皇帝,推行均田制,免赋税,等一切利民的措施,并且发明了杂交的水稻,使得尧国上下繁华富庶,她是尧国百姓心中的仙女,是月城空中的最皎洁的明月。
据说思月河就是由于皇帝云子烈,无法忍受南北道路的阻隔,而修建的便捷水路,皇帝陛下每年正月十五前必然南下,正月十五这一天,月城会盛放一夜的烟花,几乎照亮了半个尧国,而只有这一天,纪小月会站在月城湖边修建的观月台上,一整夜欣赏空中的烟花,而湖对面是皇帝陛下的行宫,皇帝在这一夜也会站在行宫的高台上,和观月台对望,他看的却不是漫天璀璨的烟花,而是明亮的烟火照亮的那个清秀的身影。
这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月王云子冲,也只有那一夜不会陪在纪小月身边。所以思月河,民间的百姓还给他起了一个别的名字,叫做相思河,如今星城的四月,思月河畔,春风拂面,一个女孩手里举着一个,偌大的一个美人纸鸢,正在快速的抱跑着,春风浮动她垂在身后的发丝,柔软的像河边随风摇曳的垂柳,而她清秀的小脸红彤彤的,迎着阳光可爱非常,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夹着银丝的长裙,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华,上面是见水红色的短襦,耳畔带着明珠耳坠,头上的明珠钗光华流转,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她长的不算很惊艳,但是却清秀非常,尤其一双晶莹的眸子,如两颗黑宝石一般熠熠发光,她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五六的样子,活泼而亭亭玉立,身后不远处是一个锦袍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儒袍纶巾,虽然穿的儒雅,浑身却有一种逼人的王者之气,五官比女子还要美丽,但是却不会令人觉得软弱,浑身那种气势自然天成,鬓边有几缕白发,但是却给他平添了几分岁月赐予的厚重,很迷人的男子。
这两个人正是云子烈和小月的小女儿,尧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月公主,云子烈看着前面奔跑的女孩,严肃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看紧些,不要让这丫头摔了”望着前面快乐跑着放纸鸢的女孩,说实话,她的性格仿佛和当初的小月天差地远,但是那双眼睛却太像了,晶莹通透,而且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霸道的性格反而比较像周若,周若最终嫁给了一个世族公子,比自己强,至少放手之后,她学会了遗忘,而自己,云子烈望着被小丫头冉冉放上天空的纸鸢,临着湖水,仿佛能飞到天边一般,随着风向远处渐行渐远。
他知道这纸鸢肯定是出自小月的手笔,毕竟如此精巧的玩意,别人也想不出来,而且纸鸢上面有两行大字,漂亮熟悉:“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而自己的一场梦,却是已经遥遥无期,即使放手了,却依然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无法忍受其他女人走进自己的身边,原来爱情真的的如此霸道,就像小月说过的,不能做唯一,宁可放弃,就像云子冲说的,愿得一心人,而自己是一辈子的伤心人了,也许可以,也只能期待来生,期待自己比别人都早一步的找到她,并守在她的身边,片刻不离的执手到老。
一阵大风把纸鸢的线忽的吹断,纸鸢摇摇晃晃的向远处飞去,瞬间就没入了云层之间,小丫头急的跳脚,把线轴啪的就摔在地上道:“真是个不讲义气的美人,刚把你放上天,你就飞了”旁边伺候的小丫头道:“公主不要生气了,回头再让人做一个就是了”女孩斜斜的瞥了她一眼道:“哼!做一个,说的轻巧,那里有我娘亲做的好,上面还有我娘亲写的字呢”云子烈走近她身边道:“好了,月儿,回头朕让人去一趟月城好了,到时让你娘亲做一个更好看的,来给你玩”听到这些,女孩才眉开眼笑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云子烈的胳膊道:“父皇来和我说说你和我爹娘的故事吧,上次我在茶馆里,听到好多人都在偷偷谈论你们的,甚至编成了戏剧上台演呢”云子烈眸光一闪道:“什么戏”小丫头眨眨眼道:“就是娘亲发明的那个啊”云子烈点点她的头道:“你还好意思说,总是偷跑出宫去市井玩耍,还不带侍卫,那天出了事,可怎么好”小丫头道:“我才不怕呢,周若姑姑教给我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云子烈摇摇头道:“真不明白,你明明是小月生的,怎么这性格反而像足了周若的刁蛮”小丫头撇撇嘴道:“哥哥说我是物极必反,再说娘亲也很调皮的,每次我回月城的时候,她都背着爹爹带着我去玩”说着凑过来悄悄的道:“告诉您,我和娘亲还去过花阁哦”云子烈一愣,不禁大惊道:“你说你娘带着你去逛烟花之地”小丫头点点头道:“里面很漂亮啊,有很多姐姐在台上跳舞唱歌,不过被爹爹发现了,把我和娘亲拉了回去,爹爹当时气得,就像是戏台上的黑李逵一般”云子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后来呢,你娘怎么样了”小丫头嘿嘿笑了两声道:“爹爹把娘亲关进了掬月阁,转天娘亲就病了,说要卧床休息一天,可是爹爹却不让我去看娘亲,但是爹爹却很高兴,满面春风的”云子烈眼神不禁一暗,小月的确过得很幸福,这样自己就满足了,毕竟云子烈也知道,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两人那种连云子冲都要回避的默契,还是颇令云子烈欣慰,每年虽然只是遥遥的一夜对望,可是已经足够,满天绚丽的烟花,毕竟是自己为她放的,而自己会独守着这一生的寂寞,等待来生的相遇。
云子烈回神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跑远了,可是却随着风却飘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歌声伴着河面的清风仿佛能飞的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