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钻石戒指,梦幻的粉钻,因为稀有,而比珍贵更加珍贵。安久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戒指,又怔忪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往事走马灯般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这些年来,坏的好的,伤心的快乐的,全都是他带来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似乎根本不可能的时刻跟自己求婚。
“傅华笙跟我说了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还请了那么多的人…我却…对不起…”
安久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理不清思绪。
傅臣商因为太过紧张手心都汗湿了,苦笑道:“安久,这种时候,可别对我说对不起三个字…”
安久失笑,深吸一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郑重地回答:“好。”
终于…终于刑满释放…
傅臣商重获新生一般,起身紧紧将她拥进怀里,激动地亲吻着她的发丝,她的眉眼,她的唇,拿起她手里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亲吻她的手背。
安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毫无准备,而他又何尝有准备呢。背去看毁。
从松开手之后的痛彻心扉,到她主动回到自己怀抱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迫切的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于是匆匆准备了这一幕,或许不够有新意,不够浪漫,但却是他一辈子的承诺。。
什么盛大的仪式,什么众人瞩目,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也再也等不了,他只要她的一个点头,一句“好”…
若不是待会儿还有什么该死的应酬,他想跟她在床上度过他这辈子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天,可是此刻却只能强忍着,呼吸粗重地整理好她的衣服。
“老婆,回去我们立刻就举办婚礼。不,不行…婚礼要好好准备才行,回去就换成结婚证。”
“嗯。”安久乖巧地答应。
她“嗯”得他心都酥化了,脊背蹿过一道闪电,猛得将她推倒在床上亲吻了起来,捧着她的嫩软忘情地吸咬了起来。
“嗯…别…”安久难耐地咬着唇,把他从胸口推开,“喂,待会儿不是要…”
“不去了。”傅臣商毫不犹豫地回答,牙齿还扯着她娇嫩的一点。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肯定是那边打电话来催了。
安久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推开他坐起来,红着脸拿纸巾把被他舔得湿漉漉的地方擦了擦,“别闹了。”
以免把她惹毛了以后都要饿肚子,傅臣商最后还是听老婆的话乖乖赴宴去了。
-----
果真如同安久所预料的那样,宴席上男人们身边带着的都是异常光鲜亮丽的美人,有两三位还是荧幕上常常能看到的熟面孔,有清纯玉女,有气质嫩模…
安久还是来时那件衣服,看着一屋子打扮精致的美女,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装扮难免有些尴尬。
席间的女人们全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跟着傅臣商一起进来的女孩,目光上上下下毫无遗漏地扫过她这一身,然后皆悄悄露出不屑而傲慢的目光。
傅臣商的女人?不过如此…
【9&2甜蜜番外】第222章 偶遇
众人入座之后寒暄了一番便开始喝酒吃饭。
今天的东道主,也就是昨晚打电话过来的黄总一脸兴味看着傅臣商身边的女人感叹,“跟傅总合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带女伴出席!”
席上众人纷纷附和打趣,闹着一定要敬安久一杯。
这种场合喝酒肯定是难以避免的,还好事先吃过饭不至于空腹,安久刚要举杯,傅臣商轻按了她的手,“她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好了。”
众人闻言皆是怔了一怔,下意识就瞄向安久的肚子,傅臣商这话说得实在是很暧昧,不能喝酒,是不会喝,还是…
傅臣商都如此维护的开口了,在场的自然都要给面子,打趣着揭过了。
“两位几时完婚?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去喝杯酒粘粘喜气啊!”有人笑问。
以免大家不明情况说错话,来之前黄总就已经跟在座的打过招呼,支会了他们傅臣商会带人过来,并且交待了她的身份。
傅臣商显然心情不错,“等日子定下来一定会通知各位。”
黄总哈哈笑着揶揄,“这些天傅总一直心情不佳,肯定是小两口吵架了吧?这不,宋小姐一来,傅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让黄总见笑了。”
自然是不一样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傅臣商有问必答,说的话比这几天加起来还要多,脸上冰雪融化,始终挂着惬意柔和的浅笑,跟之前阴风阵阵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B市的菜口味普遍偏辣,安久虽然之前已经被喂饱了,但是看着红艳艳油辣辣的菜肴还是挺有胃口,一旁的傅臣商在跟人说话,她便伸了筷子去夹菜,结果诱人的辣子鸡刚夹起来,筷子被人敲了一下,轻轻一震,菜就掉了下去…
傅臣商拦掉了她的辣子鸡,然后若无其事的夹了一筷子没放辣的扣肉给她。
安久这才明白,其实压根就不是她吃不惯这里的菜,她可爱吃了,是他不准她吃辣而已…
于是神色恹恹地对着那块肉戳戳戳,就跟戳在傅臣商身上似的。
席上,男人们谈生意谈时政谈娱乐,女人们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表现也都算安稳,对安久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聊着无关痛痒的安全话题。就算心里再不屑,谁敢当面惹傅臣商不高兴。就算安久是根狗尾巴草,也要昧着良心把她捧到天上去。
黄总这次选的吃饭的地方也颇下了一番功夫,不在热得跟蒸笼一样的市区,而是远离喧嚣的郊外。
食材都是自己栽种饲养的,附近还有一大片果林。。
酒足饭饱之后,一群人三三两两进了果林采摘。
安久对这个倒是挺有兴趣的,可以带些回去给饭饭、团团吃。
采了一会儿内急想上厕所,刚走几步,傅臣商就粘了上来,“去哪?”
安久用手比划了个WC。
“我陪你去。”
安久已经彻底无语了,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都把其他人给完全隔绝了,现在连上厕所都要跟着…
“不要你陪,难道我上个厕所还能走丢了。”安久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傅臣商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气,这是嫌弃他了吗?
欲擒故纵什么的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做不到啊,分分秒秒放在眼前揉在怀里还不够,怎么舍得故纵…
----------
伴道也还。安久走了一会儿,看到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说话,起初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太注意,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嘁,我还以为是谁呢!居然是宋安久,有什么了不起,我家老王能买下十个华建!”
“要是傅臣商看过她五年前的样子说不定会被吓得做噩梦…”
“家世不怎么样,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品味还这么差,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位的!穿得都是什么啊…”
“就是啊!要是我是傅臣商,这样的女人带出来都嫌丢脸!”
安久摸了摸下巴,刚才还对自己无比友好的女人们这会儿已经把她给批得一无是处。
好在跟傅臣商在一起久了,对于女人们对待自己的态度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些话听在耳中倒也没什么感觉。
以傅臣商的人生哲学来理解的话就是,宁愿站在高处被人羡慕嫉妒恨,也不要被人怜悯同情。
唔,自己似乎受傅臣商的影响真的很大,说起来他也算是把自己引入正途的人生导师了。虽然那会儿挺排斥他整日里跟自己说大道理,连在床上也不闲着给她灌输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审美观…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潜移默化地受了影响。
既然选择了跟他在一起,好的坏的自然都要一起接受。安久耸耸肩正要离开,听到一个略尖的女声轻嗤了一声,“带她出来丢脸,带你出来就长脸吗?傅臣商如今的地位需要女人给他长脸?真是没长脑子!”
“你说谁没长脑子呢!”
“谁应就是说谁咯!你家老王能买下十个华建,宋安久手上那枚钻戒就能抵得上你家老王的全部家产,头上随随便便一根簪子你们就是给人家当一辈子情人也赚不到!”
“我们是情人,你还不是一样…”方才说话的女人底气不足的反驳,“话说,你会不会也太夸张了,真有这么贵?钻戒也就算了,看起来那么普通一个簪子…”
“那个钻戒,八位数,美元。传国宝级别。簪子上镶的难道你以为是地摊上的水钻?全都是真货!虽说这几年我没做珠宝这一行了,还不至于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真正爱你的不是把你当做珠宝衬托自己身份的男人,而是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在他眼中都已经是最好,并且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安久听完离开的时候突然觉得脑袋好重,手好像也重得提不起来了。
有没有搞错?真有这么贵?这要是磕着碰着不小心弄丢了或者簪子掉了颗钻,得是多少钱啊…
不知道钻戒能不能还回去…
要是跟傅臣商说要还给他,估计他会掐死自己吧…
安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居然就迷路了,这下好了,居然乌鸦嘴真的走丢了…
看到前面有个女人挎着个箩筐在摘樱桃,似乎是庄园里的人,安久急忙叫了她一声问路。
结果,那女人一转身,两人全都愣住了。
女人看到安久之后先是呆愣住,接着眼里闪过恐惧,最后丢了箩筐夺路而逃…
安久眼见着她惊慌失措地跑远,然后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你…林萱?”对于她奇怪的反应和举动,安久一脸莫名。
“宋…宋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我家就住在这里,承包了这个园子,不信你可以去查,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如果知道,我肯定走得远远的不打扰,求你不要告诉傅先生见到了我好吗?”
林萱生怕她看到自己就想到苏绘梨,心里不痛快,如果跟傅臣商抱怨几句,那她放弃一切好不容易求来的安稳生活可就全都完了。
安久听她的话基本也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不用紧张,我不过是想跟你问个路而已。”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吗?
林萱还是不太放心,忐忑不已地给她指了路。
安久返回的时候发现她还在原处,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按理说她不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才对吗?
“宋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林萱紧张地望着她。
生怕她不愿意跟自己说话,林萱又加了一句,“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苏绘梨在明知道傅臣商娶你的真相的情况下还要破坏他的计划吗?”
她自然好奇,只是很多事情她刻意忽略了让它过去不想再去深究…
【9&2甜蜜番外】第223章 重圆
已经到了这一步,连苏绘梨都死了,以林萱的个性不可能是为了找自己的麻烦。
安久不置可否,示意她想说便说。
“绘梨死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她会走到那一步,我也有责任,我一直在她身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却从来没有劝过她,因为指望她能跟傅臣商复合,这样我也能鸡犬升天…”
林萱的脸色确实不好,脸上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整个人因为长期的心理压力而看起来死气沉沉。
她会寝食难安何止仅仅是因为苏绘梨,现在苏绘梨是死了,但还有自己这个同党在呢,那些事情还不都算自己头上。
虽然她最后关头交代了一切,傅臣商承诺放她一马,可是宋安久却不是个好惹的,以傅臣商对她的重视程度,只要她一句话,她就完了…
只要宋安久心里一日存着疙瘩,那她就一日不能安稳,指不定哪天她跟傅臣商因为那些破事吵起来不痛快要找人发泄呢。
万一她以为傅臣商放自己一马是看在苏绘梨的面子上,进而认为他对苏绘梨余情未了…
然后傅臣商为了证明清白,自己岂不就是要被拿来开刀…
这几日她脑子里想得全都是这些,一环接着一环的想,越想越不安,简直快疯了,再这么下去估计离苏绘梨的下场也不远了…
想不到,今天居然会这么巧遇到宋安久,这大概是天意。
无论如何,她决定冒险一试。
林萱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问:“还记得你和苏绘梨同时被绑架的那次吗?”
安久点头,她自然印象深刻,只是不懂,林萱明明很怕她会追究,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提起这件事拉仇恨?
如果说傅臣商是强迫性重复记忆,那她应该就是属于选择性遗忘,那场死里逃生一直是她沉在内心深处被光明所压制住的最黑暗的记忆。
压制住了,却不代表不存在。
林萱回忆着叹道:“当时她被下了那种药,傅臣商竟然都没碰她,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次他们发生关系了,苏绘梨也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后来她喝醉了无意中说出来,我才知道,傅臣商跟你结婚以后居然一次都没碰过她,包括她被绑架那次…”
“…”
“也就是那次,傅老爷子看你伤得这么重,雷霆大怒,也后悔了,不顾所有人的抗议,当场就要解除那个契约,说是只要傅臣商放了你,跟你离婚,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是他的…”
安久眸子里闪过震惊,当时她应该还在昏迷,对于发生的这些丝毫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有后来呢…
安久正不解,听得林萱说:“傅臣商拒绝了。所以,契约继续。”
“…”
拒绝了?为什么?从所有人的抗议就能看出来这对于傅臣商而言是占了多大的便宜,那种情况下,她想不出他拒绝的理由…
“我会知道这些,也都是苏绘梨当初告诉我的。”林萱看到安久一脸难以理解,顿了顿,继续说道,“谁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后来我跟苏绘梨一起分析了,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意图追求更大的利益;另一种是,爱上了你,想要将错就错。”
不得不承认林萱的最后一句话震撼到了自己。
心中黑暗霉变的那个角落似乎破开了一方晴空…
“我家老二,你真的不要了?”当时老爷子如是问自己。
“不要!”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得是找任。就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傅臣商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径直朝她走来,步步紧逼,将她扔到肩上--“要不要,可不是你说了算。”
当时他说,“她嫁了我,就是我的人,即使你是我的父亲,也无权干涉我们的婚姻!还有,二十年后,我未必不如你!”
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记忆深处的一幕。
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没想到当时的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都以为当时他死活不同意离婚是为了股份,没想到真相却截然相反。
很显然,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傅臣商要冒得险实在是太大,不仅是血本无归的风险,还有失去苏绘梨的风险,傅臣商是个如此精明的商人,如果他一切都是为了夺回苏绘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足够,他的这一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他却拒绝了老爷子的提议。
她以为那场短暂的婚姻里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他之所以改变心意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知道真相之后的堕胎,是因为孩子…
那个时候,他的拒绝是否也有几分是因为自己?
“如果那件事还有两种可能,无法完全确定,可是后来,傅臣商帮她打赢官司之后没有把她留在聚星娱乐,反而要送她去国外,当时他给出的理由是,不希望对自己的妻子造成困扰…已经说得如此清楚明白…”
林萱说着,叹了口气,“如果那时候绘梨就能认清事实,如果那时候我能劝她几句,或许就不会有后来,她也不会…”
安久想起五年前的冬天,她最后一次努力想要挽救自己的婚姻,可是他却还是走了,临走前他说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让她乖乖在家里等他,只是她没有等到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她一直都以为他当时的话不过是敷衍,没想到…
安久知道林萱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她没必要骗自己。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安久问。
林萱不安的苦笑,“自然不是什么高尚的理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有芥蒂,以后我也不用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活。
绘梨她,其实早就输了…很早很早以前,或许比她跟傅臣商分手还要早,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虽然我是有目的,但是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
…
和林萱聊完之后,安久就一直靠在一颗樱桃树下抱膝坐着发呆。
不知坐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闻声抬头,看到傅臣商身上披着从果树的枝叶间散落的星星点点的阳光,看到自己后如焚的眸子里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正焦急不已地朝着自己跑来。
傅臣商在她跟前蹲下,一边急促喘息着一边问,“怎么坐在这里?迷路了?手机也不带,想急死我吗?”
安久望着他,伸出手,缓缓搂住他的脖子,脑袋蹭在他的颈边。
傅臣商怔了怔,然后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刚刚遇到林萱了。”安久没准备瞒他。
“然后?”傅臣商的语气并不惊讶,他并非不知道林萱在B市,不担心是因为断定林萱绝对不敢对她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不好听的。
“当年,你只要跟我离婚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为什么不离?”安久直接问了这一句。
很明显地感觉到傅臣商的身体僵直了…
沉默了好半晌傅臣商才妥协似的开口道:“老实说…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到底在做什么。或许在外人看来我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包括老大老三都这么以为。
其实,我的脑子被你搅合得一团乱。老三说我那会儿就是一个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