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里永远是整洁明净一尘不染…

苏绘梨毫不在意地踩着地上的画纸,乱扔的衣服,空酒瓶…坐到沙发上。

随手拿起茶几上喝了一半的红酒灌了一口,“随便坐。”

傅臣商没有坐,手指动了动,卸下钥匙扣上其中一把钥匙,扔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苏绘梨平静麻木的表情终于被打破,拳头紧紧捏起,指甲扣进手心的肉里,“什么意思?”

傅臣商没有回答,只是扫了眼那幅画,说,“别折腾自己。”

苏绘梨苦笑,“你会在乎吗?”

“这不重要。”

傅臣商迈步离开的瞬间,被疾步追来的苏绘梨死死搂住腰身,“不要走…”

看着眼前日夜思念的脸,感受着他真实存在的温度,她冷却的血液迅速沸腾起来,心跳骤然加快,此时此刻她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察觉他竟要扳开自己的手,苏绘梨心如刀绞,心头一股恨意化作冲动,猛然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傅臣商抬起手,最终停在她的身体两侧没有动,似乎在替她保留最后一丝颜面。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冷静如斯,就连这一点也让她无比痛恨。

他没有推拒,但也没有接受,她进退维谷,无比难堪,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滑腻的柔荑贴上他的领口,试探性地解开第一颗纽扣,没有被阻止,于是屏住呼吸,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继续,直到最后一颗,鱼儿般微凉的小手顺势一滑便轻易探入那令人面红耳热的三角区域…

她豁出一切,扭动着身子以最卑微而又最令男人疯狂的姿势跪坐在他跟前,樱桃小口诱人喘息…

傅臣商也渐渐开始气息不稳,在她的手碰触到裤子拉链时神色微僵,止住了她的动作…

心脏“噗通”一声狠狠坠落地面,苏绘梨低低垂着头,自嘲地轻笑,就连做到这一步,他都不愿意碰自己吗?为什么!?

他转身要走,毫不留念,她无法置信地看着他,揪住他的袖口,“Evan…”

傅臣商蹙眉,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绘梨,这不像你的性格。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没必要再纠缠。”

苏绘梨紧张地解释,“你是嫌弃我了吗?我并没有让他碰我!”

傅臣商愣了愣,最终还是拉下她的手,“与我无关。”

“对不起…”她颤抖着双唇。

傅臣商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并没有错。”

苏绘梨不停地摇着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个男人太过完美,近乎无所不能,即使是在傅家那样强烈光环的笼罩下,即使他不争不夺,依旧无法掩饰身上的光芒。只是,他无论对待什么事情都显得兴致缺缺,包括对女人。跟了他十年,她甚至怀疑他对自己根本没有爱,只是因为习惯,即使是最亲密的时刻,从他眼中她也看不到自己希望看到的哪怕一丝狂热和爱意。

不是说他对自己不好,只是…她无法说清楚那种感觉,他可以对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但那完全是程序化的行为,好像他只是需要一个固定伴侣,而这个人,并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她恰好合适,而她随时可以被取代。

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父亲入狱后他冷漠的态度最终成为了他们分手的导火索。

她以为他会后悔,会来找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等来的是他结婚的消息。

果然,随时可以被取代么…

可是,既然已经与你无关,为什么又要接手被楚陌弄倒的聚星传媒;为什么要急于掌权,处处与他作对;为什么知道我有危险还是会第一时间赶到…

傅臣商回到老宅的时候安久刚起床,这会儿本来正在刷牙,一抬头,猛得从镜子里看到傅臣商那张脸,吓得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全都咽下去。

“哩租湿啊…”安久愤怒地瞪他。

“说人话。”傅臣商颀长的身体斜靠在门边,手臂上挂着外套,看样子是刚刚才回来。

安久吐了嘴里的泡沫,“你作死啊!突然站在后面想吓死人吗?”

说完看了傅臣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低下头之后,没过一会儿又从镜子里偷偷看了他一眼。

“做什么?”傅臣商挑眉。

安久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傅臣商,你脸色好差,心情看起来好沉重,难道是昨晚去私会情人结果情人来大姨妈了?”

傅臣商:“………”

“被我猜中了?”安久兴奋不已,看来自己的智商有进步啊。

傅臣商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现在更难看了,“怎么?你猜中了很高兴?”

安久脑子转了转,对哦!她干嘛要高兴!要是猜中了,岂不是说明他昨晚跑去找小三了。于是忙不迭摇摇头。

傅臣商冷笑着步步逼近,直到双手撑在盥洗台将她圈在身下动弹不得,“真不高兴?不是挺希望我出轨的吗?要不要我下次带你一起去,摆好姿势让你拍?”

安久拍了拍饱受惊吓的小心肝,“傅臣商你吃火药了?”

“不吃火药,吃你!”那厮一边说一边还极度无耻地啃着她的脖子。

虽然过程似乎猜错了,但结果倒是一样的,他果然是欲求不满。

安久掀起衣领,扭着头看了眼自己侧颈,果然一个明显的红印,烦躁不已地推他,“靠!说多少遍了不许咬我脖子,露在外面的地方都不可以!你让我怎么去上课!”

说完觉得不对,又补充一句,“不露在外面的地方也不可以!”

傅臣商毫无悔意,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着她的腰,那么大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不咬也行,一分钟内哄我开心。”

我哄你妹夫!

真恨不得糊他一脸翔!

她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个祸害呢!

“我昨天没跑路还不够你开心?”安久没好气道。

这句话也是在委婉地安他的心,如果她现在依旧想离婚,昨天就不会来傅家了。

“为什么不走?”傅臣商问。

虽然在傅华笙面前表现得胸有成竹,其实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底。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他没把握赢得过傅景希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他就算说一百句话,都抵不过傅景希一句话,就算做一百件好事,也抵不过傅景希一句他是坏人。

就像和傅华笙打的赌,对她,他也完全是在赌。

没把握——这个词对他而言,还真是陌生又刺激。

“我不习惯欠别人。”安久很干脆地回答。

她没有撒谎,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傅臣商对她很好,而别人对她好,她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回报,既然他希望自己相信他,那她就相信他,否则就这样走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剩下的原因她没有说,当时景希直接接了傅臣商的电话,如果她就那么走了,傅臣商肯定知道是景希做的,到时候还不一定怎么误会他。

傅臣商正要说话,安久突然看着他身后瞪大双眼,跟抽筋一样迅速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结果慌不择路脚底一滑,摔倒的前一秒,两只手臂同时托住她的腰。

“你突然抽什么疯!”

“没事吧?”

傅臣商的低斥,傅景希的担忧,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安久无比尴尬地借着两人手臂的力站稳身体,干笑着双手合十,“锅闷拿噻~”(对不起)

傅臣商刚才对着她一个人的时候明明一副猥琐色大叔的模样,见到傅景希的瞬间立马又切换到冷艳高贵状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用得着这么激动?”

安久懒得理他,小心地跟傅景希解释道,“景希,你不要误会…”

她身上的睡衣被揉得皱巴巴的,脖子上的吻痕又那么明显,刚才两人暧昧的动作更是铁证,这话根本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混蛋!她的形象啊!

不用说傅臣商都知道她的小脑袋此刻在想什么,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那会儿一天换个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要脸要形象?现在跟老公光明正大的亲热反倒注意起形象来了。误会?你倒是说说哪里误会了?”

安久恨不得割了他那条可恶的毒舌永绝后患,“你不拆我台会死吗?”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她那时候是做过不少荒唐事,但跟那些男生什么都没做过好吧!更别说在景希的面前上演这种不堪的画面了。

“怕你迟到,所以过来叫你。”傅景希看起来并没有在意二人的对话,只是神色无奈地看着她,片刻后将目光移到傅臣商身上,语气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二叔刚回来?”

这话明显是有几分兴师问罪之意了。

傅臣商双眸微眯,显示着主人此刻的极度不悦,他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来质问他?

于是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深情款款”的你看我我看你。

三人正在屋里僵持着,隔壁的傅华笙穿着拖鞋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吵死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傅!华!笙!”安久一声怒吼。

静默三秒钟之后,俩人绕着傅景希你追我赶起来,狭窄的卫生间里顿时鸡飞狗跳。

“你给我站住!”

“二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昨儿不是揍过一顿了,怎么还来!”

“都说了还差五十!老娘眦睚必报,少一下都不行!”

傅华笙气喘吁吁地躲在傅景希身后,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向傅臣商求救,“哥,二哥你管管她啊!”

虽然一点都不同情傅华笙,不过看不惯她绕着傅景希团团转,傅臣商开口,“安久,别胡闹。”

安久哪里肯听,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不要脸地用傅景希打掩护的傅华笙,“你给我滚粗!”

“不滚。”

于是两人又是一阵你追我赶,结果连带傅景希一起,三人全都摔到了地上。

安久屁股压在傅华笙腹部,双手反撑在傅景希胸口,东倒西歪…

傅臣商忍无可忍,长手一捞,直接把她扛到了肩上,“回家。”

前有狼后有虎,这破地方是一刻都没法呆了。

第061章 夫妻关系

更新时间:2013-5-16 23:29:36 本章字数:6402

时光荏苒,光阴似贱,转眼就到了万恶的九月一。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安久便成为盛谨人尽皆知的热门人物,从高一刚进来的学弟学妹,到高二高三的老人,茶余饭后无不放在嘴边,给大家枯燥的学习生活平添了各种八卦谈资。

起因是开学第一天布告牌上贴出的高三分班名单。

盛谨并不分好中差班,但是会以高二期末考试的成绩挑选出前六十名学生组成特优班重点培养,盛谨称之为高三A班。A班的师资和教学条件都要比普通班级要高出许多,更重要的是每个学生的实力都是货真价实。

盛谨是具有百年历史的名校,不仅是在A市,在全国都很有名望。高三A班自设立开始三十三年,每年高考全班六十人皆考入全国重点且都是第一志愿被录取,无一例外。学校名气大,自然有钱人就多了起来,操场随便一个旋风腿都能踹倒七八个富二代,但只有A班是无论你多有钱多有权,只要成绩达不到要求都进不去濉。

而现在,A班这块净土被玷污了,布告牌上赫然出现了第六十一个名字——宋安久。

第二天,A班其他六十名学生家长就联合起来写了封抗议书,集体闹到了校长室门口被保安给拦了。咱家的娃儿都是起早摸黑拼死拼活考进来的,凭啥她一个全校倒数第一能跟咱家宝贝在一个班,校长大人,一粒老鼠屎带坏一锅粥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其他学生家长,尤其是六十一名到一百名之间的学生家长闹得尤其厉害,第六十一名学生家长抄着血书就奔过来了,你让我家孩子也进去我就不闹,不然我还就闹到底了,我不仅闹,还带着大家一起闹蠢!

几个校董也沉不住气了,纷纷不甘寂寞跑出来抗议,谁他丫面子这么大,老子的宝贝儿子都没让插呢他居然插了!校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不是说什么这是规矩不是钱的问题,多少钱都不给进的吗?

教了四十多年语文的老教授更是涕泪横流,这第六十一个学生会让盛谨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啊!

话说盛谨还有清誉吗?好吧!至少A班是公认不容染指的。是光明和正义的希望。

最后,校长让每方各派了一个代表过来跟大家谈谈。

校长既然敢放他们进来,自然是早有准备。这会儿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他们进来,叹了口气,“我老了,也该退休了。”

众人不解,您老都要退休了干嘛还来这一茬弄得晚节不保,把学校也整得乌烟瘴气。

校长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这第六十一个人是新上任的校长钦点的,这事儿我管不了,你们啊,要找就找他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新校长?

王校长确实快要退休了,不过这不是还没退么!他们想着至少也还有个两三年才能退,听他这意思竟好像马上就要交|班。新来的校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们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学生家长心里暗恨,那宋兴国消息居然这么快,一声不响就把新校长给打点好了,也不透露一点。两个学生家长代表,其中一个跟宋兴国关系还不错,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

校董代表愤怒了,“老王你搞什么?要换校长了我怎么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敢把老子罩的人挤走!”

王校长轻咳一声,挥手示意他坐下,“熊董,冷静冷静,这话可不能乱说。”

熊董以前是道上混的,没上过学,最高学历小学二年级,现在生意做大了,有钱了,为了把自己洗白,搞了个海外某知名大学的博士学位,还找关系进了盛谨的学校董事会,平时最是舍得花钱,最喜欢别人说他是文化人,可是自家儿子不争气,他私底下拉了老脸求校长通融通融,愣是碰了个软钉子,虽然不高兴,但想着这规矩三十三年了都没破,就不为难人家了,谁知道一转身就听说来了个全校倒数第一的插班生,她老子也不是A市顶有钱顶有势的,凭什么就让她进了不让我儿子进啊。

熊董压着怒气,“总之今天你要把话给我说清楚。”

王校长放下茶杯,双肘撑在桌面上,“我也不瞒你们了,本来这事儿是要在十月一日百年校庆上宣布的,既然现在闹成这样了,我必须得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你也该早告诉我们,好歹我们也是校董会,你这不是专政独权吗?”熊董不满道。

王校长悠悠看他一眼,“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新校长来之后,校董会也要撤销。”

“你说什么?”熊董猛力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茶杯都被震到了地上。

教长室外等消息的人听着里面的声音都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倒是没怎么担心,他们这多人一起闹,校长还能不妥协么?

“他哪里来的混账小子,一句话说解散就解散了,学校每年的花费难道他一个人出?”

校董会的人政商界皆有,要么也是教育界的名人,也难怪熊董不服气。

王校长在心里暗暗回答,你别说,还真是他一个人出。

“校董会我们不关心,我就想知道既然宋兴国可以,那我们到新校长那打点打点是不是也能成?”

“新校长到底是谁啊?”

“什么背景?”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王校长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SK集团各位应该知道吧?”

校长室静默了好几秒。

熊董脸上愤怒的神情定格在那里,显得有些僵硬,“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华笙房产做得好好的没事来做什么校长?”

要说他随便撒两个钱捐个校董还有可能。虽说傅正勋祖籍在A市,到家乡投资的时候也给盛谨造了几栋教学楼,不过特意派儿子来做校长,未免太天方夜谭。

王校长摇头,“不是傅华笙,是刚回A市的傅臣商。”

“是他?”熊董一脸惊讶。

一向低调的傅臣商最近高调回归傅氏,也不正正经经进总部任职,专拣那些效益不好的分公司,或者收购一些快要破产的企业,最后无一不是起死回生,让人惊叹他毒辣的眼光和雷厉风行的手段。只是这个人做事从来没个定论,飘忽不定全凭个人喜怒,所以,突然跑来做盛谨校长这种事虽然让人很难以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有一点就说不通了。

“傅臣商那种人是宋兴国能讨好到的吗?”熊董无疑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王校长露出个意味深长又困惑不解的神情。

意味深长是因为知道他和宋安久的关系,困惑不解是不知道宋安久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这关系若是一般的男女关系倒能理解,监护人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偏偏竟然是——夫妻。

王校长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跟众人解释:“这是校长上任的教学实验,为了解决一直以来大家的疑惑,对于学生而言,到底是外因影响比较大,还是内因影响比较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能够通过环境来影响和引导?所以,将全校倒数第一的学生放进全校最好的班级,一年之后,看看这个学生最后会有怎样的改变!你们不觉得这个课题非常有意义吗?”

王校长越说越兴奋,完全忘了这其实只是个借口,后面继续解释了一大堆教育专用术语,堪比说完了一整篇教育论文。

最后,王校长的口才加上傅臣商的名号,居然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怪只能怪自家孩子不是倒数第一,所以没有机会?

就这样,抗议的大潮浩浩荡荡地退散了。

自此以后,宋安久就跟小白老鼠一样,到哪儿都有人围观,大家当然都想看看她进了A班到底会怎样。

还好傅臣商那厮为她分担了一点关注,比起年纪倒数第一的差生进化史,自然是即将上任的英俊多金年轻有为的校长更加让人期待和兴奋。

晚上睡在床上,宋安久恨不得把眼前的后背盯出个窟窿来。

好端端的居然一声不响就把她插到A班那么可怕的地方,害得她那几天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说是被万箭齐发也不为过。虽然后来换了种传言,可是被人当小白鼠看更烦躁的好不好?

“傅臣商,你这招草船借箭玩得可真漂亮啊!老娘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窟窿了!”

傅臣商微微偏了偏头,语含警告,“嗯?”

“讨厌啦!人家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窟窿了啦!”

非要我这么说话你才开心吗混蛋!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