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就,哞——

跟山奴闹闹笑笑,时间总是飞快,乐云还意犹未尽,就听着外头廊上人声嘈杂,门外人影攒动,有个娇滴滴的女子高声道,“冰戏马上就要开始,各位有兴致的贵客,请随我移步到后院湖心亭……”

乐云没急着跟人挤,等到廊上基本没有脚步声,才站在屋内,由着山奴给她披上狐裘,准备去“看冰戏”。

青黛打听那祈禄的小相好,是要等到第二曲上场,上场时候,祈禄必然会在前排,她又不是真的看冰戏,等到祈禄朝小相好砸钱的时候,她等在后头“偶遇”就行了。

今天已经弄出个“相熟”的琴师,回到府里山奴肯定要问她,是如何“相熟”,她总不能说她在这里待过。

况且活过一世再重新活过这种疯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况且那一世,实在连挑捡,都没有什么愉悦的回忆可提,她刚才想来想去,只好推说是从青黛处得知……青黛一定能撑住的。

偶遇祈禄就更不用解释,反正等到启程后,山奴自会明白她的用意。

山奴的手劲大,其实时长会把乐云弄疼,只是乐云并不矫情,除了山奴来劲的时候疯起来,她实在受不了,偶尔疼了也不吭声的。

不过乐云有心逗他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比如此刻,山奴给她穿狐裘,扯着她的领口,一使劲儿……乐云跟一根软面条一样,被他耸到了跟前。撞在他的胸口,还用娇滴滴的音儿,黏糊糊的哼了一声。

抬起小脸看他,眼神也溢着滴滴答答的蜜糖。

山奴抿也抿不住上翘的嘴角,实在让乐云看的心痒,直接揪着她的领口,把她朝上揪,揪的双脚都离地,脚尖踩着他的脚面,垂头照着她嫣红的小嘴唇叼了口,舔了舔,喜欢的心也化成蜜糖,淌的到处都是。

等两人黏糊完下楼朝后院走的时候,冰戏已经开场了。

好位置铁定是没有了,湖心亭里头都站不下,很多人为了能看清楚,都站上了结冰的湖面。

乐云站在岸边瞅了会儿,看的尽是一群后脑勺,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冰面上五光十色的灯笼,和随着舞姬们飘然而过的水袖。

被掐住了腰骤然双脚离地,乐云一声惊呼淹没在人群和鼓乐声中。

山奴蹲着,掐着乐云的腰,让她骑在自己肩头,再站起来,乐云欢喜的喊了一声,弓腰低头,狠狠亲了山奴额头两口,视野骤然开阔,冰面上舞蹈的场景一览无余。

虽说不是为这个来的,但是流光溢彩的冰上舞姿,也算新鲜,女子天生都爱炫目的东西,乐云也不例外。

舞姬们看样子是真的为今天准备许久,也真是拼了,乐云穿着狐裘,外头待着,也在这冬夜的寒凉里头,冻红了耳尖。

可舞姬们纤腰紧束,只身着薄薄的纱裙,冰上温度还要更低些,更别说脚下冰刃转动间带起的冰末,缭绕周身应是实打实的透心凉。

可她们个个竭力舞蹈,还要再流转间朝着看客媚笑,乐云突然有些悲从中来,想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发着高热也要雨中舞蹈,这些身在风月的女子,有几个是真的醉心风月,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人前光鲜亮丽,人后沉疴暗伤。

只是人间世道就是如此,卑贱高贵起落浮沉,从不由得人意来左右。

一曲结束,乐云拍了拍山奴的头,叫山奴将她放下来。

“我去冰上前头看看,”乐云拢了拢狐裘,将兜帽戴上,说着指了一处人群缝隙,“就在那,你不用跟着。”

她虽然脸上笑着,可用的是命令语气,山奴皱着眉,朝她迈了一步,却没敢真的伸手拉她。

乐云转身走了,山奴也迈步在她身后跟着,乐云转身站定,跟他摆手,“你不放心就站岸边这,我一会儿就回来。”

山奴没吭声,还是跟着她身后上了冰面,满眼担忧,四个小丫头也跟在乐云的身后,乐云无奈的摇头,曲子前奏响起,接下来上场的应当是祈禄的相好了,祈禄此刻必定在前面。

只是她刚要矮身挤过人墙,就听人群齐齐惊呼起来,接着她猝不及防被后退的人群撞倒在地,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冰,冰裂了!”

“前头人都掉进去了!快跑!”

“塌了——”

“主人!”乐云听见山奴叫声,她并没有感觉到冰面下坠,只是被后退的人群连撞带踩了几下,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山奴正逆着人群朝她奔过来。

人群完全乱了,为了防止再被撞倒,乐云索性没站起来,而是四肢伏在冰面上,朝着山奴的方向爬过去。

眼看着就要到跟前,她朝山奴伸出手,却没有如愿抓上让她安心的坚实手臂,腰身骤然被一股大力捞起——接着凌空飞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透下。

乐云上辈子,亲王府没有败落的时候,偏向于喜欢男人的类型,是狗皇帝那样的……_(:з」∠)_

所以会对那种类型的醉月有印象,

山奴真的会吃醋。(亲妈笑,喜闻乐见)

第71章 是他要见我吗?

乐云眼睁睁的跟山奴失之交臂,被捞着腰凌空跃起,携着她的人几个跳跃,逆着人流朝向不知处。

她惊呼声噎在嗓子眼,眼瞅着携着她的人,跳跃中踏过破碎冰湖上的一盏熄灭的灯笼,心想要遭,这要是掉下去,透骨凉不必说,她还穿着狐裘,那东西浸水后死沉,搞不好连个泡都不会冒,她就沉底儿了。

不过她只见着黑靴在灯笼破碎残骸上轻盈一点,连灯笼四周的水纹都没等荡开,她便感觉腰间一紧,再次更高的飞跃起来。

这种携着个人还能轻盈若燕自如收放的人,是少见的高手。

乐云曾经由乐雨带着在王府中的假山大树上飞跃过一次,她当时兴奋的无法言说,所以那感觉至今记忆犹新,照她当时的感觉,乐雨带着她是有些吃力的,可这个人的稳的很,武艺绝对在乐雨之上。

她本来还怕是要害她的人,欲将她趁乱扔进冰湖中心,那她定是必死无疑,但见这人武艺如此好,她不过转念的功夫,就已经带着她跃出了丽人坊范围,钻入一处黑沉的小巷,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这种武艺,如果是要杀她,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还将她劫出来,哪怕这人除了轻功无其他武艺,大可趁乱跳进人群抹了她的脖子,再悠哉的飞跃而去,谁又能撵得上?

畏惧的情绪一减少,她感官就跟着回来,被夹在这人的腋下,上下上下颠簸不说,还被他手腕上不知道什么硬物咯着胃口,属实难受的紧。

乐云抬手拍了拍还夹着她在小巷中急奔的人,刚要开口,这人突然一个急停,她差点给勒吐了。

她被甩在地上,接着刀剑相撞的声音咫尺传来,幽幽的光线从巷口透进,乐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几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她身边叮当交错。

未免遭到殃及,她赶紧就着还没起来,朝后滚了一圈,胃口反酸的难受,她一边扶着墙站起来,一边伸手去揉,脚步无声的后退,将将退到刀剑挥动的安全番外,正要撒腿就跑。

谁知身都没能转过去,便被一股大力抓着手臂朝后一猛的一拽。

乐云原地足足转了一圈,晕头转向撞进一人怀里,那人松开她的手臂勾住她的腰飞快后撤,低沉的她头顶出声询问。

“郡主,你没事吧?”

“?!”乐云被这熟悉的声音引着抬头一看,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搂着她正快速后退的人,眉心赫然一道狰狞的伤疤——是青峰!

“你……”她想问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但才说一个字,便感觉一阵微风自后脑而来,雪亮的刀锋擦过她侧脸砍向青峰,耳边“铮!”的一声,青峰挥剑与来人剑锋相撞。

乐云暗骂一声,侧头躲避,在她脑袋边上耍大刀,是嫌她脖子长的结实么!

随着她的手臂被扯住向后,青峰捞着她快速后退的脚步被迫停下,乐云险些当场给扯成两半儿。

“郡主。”

“郡主!”

一前一后两人同时开口,并且手上抓着她的劲头谁也没有放松的意思,朝两个方向撕扯的力,疼的乐云嘶了一声。

她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抓着她手臂那人,手腕上的黄金腕扣,想来刚才就是这玩意咯了她一路,咯的她险些吐了。

处于某种隐秘的猜测和单方面臆想,她看清了黄金腕扣的一瞬间,最后的防备也分崩离析,这人……肯定不是要害她。

“都松手!”乐云避开脑袋边的剑锋,挣了开青峰的箍着她腰的手。

顾不得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错误的判断又会不会致命,她两世最深的期盼,一点点捕风捉影,都能让她失控,她不管不顾抓着带腕扣那人的手臂,激动问道:“乐雨……他可还好?”

那人黑巾遮面,闻言明显怔了一下,看不清神色,但却显而易见后退一步,被方才交手,追赶而至的几人用剑锋抵住后背,乐云向前一步,死抓着他不依不饶,语气慌急又问:“是乐雨叫你来的?他可还好?!”

“这人是?”青峰到这时也看明白了,这人不是要伤乐云的,可既然不是要伤人,怎么趁乱把人掳到了这来?

乐云断定这人是乐雨派来的,看出他犹疑赶紧道:“你自管说便是,你带我来这里是乐雨授意吗?是他要见我吗?还是他要你跟我说什么?这些都是我的人你不必顾忌!你倒是说话啊?!”

那人四周看了一圈,围着他的人有七八个,方才交手来看,个个都还算有点能耐,他们少主人说少夫人是个弱质女子,不懂自护,不仅亲自监造了防御绝顶的黄金大马车,配了上好伤药送上门,还要他们天辰七将轮换着全天守护。

他们全天守护,看到的却跟少主人说的完全不一样……这少夫人现在看样子倒是很紧张少主人,可少主人日夜思念不说,连梦魇中都叫着少夫人名字,身边一个伺候女子都不用。

而少夫人却和奴隶有私日日宿在一处,身为未嫁女子,不贞不自重,又逛花楼与一个琴师相好,今天看来,竟然还养着私卫……

乐云急的都要蹦起来了,可那带着面巾的人只是愣了片刻,狠狠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甩给她,挥刀回身一甩,足尖在一个青峰手下私卫砍过去的刀上一点,便跃上了房顶。

有人作势要追,被青峰呵止,“追不上的!”

那人武艺,若是要伤人,在场连他在内全加上,要保乐云平安也非常吃力,初一交手,青峰还以为要有一场恶战。

只是,他凑近看着乐云将布包打开,里头是晃眼的黄金首饰……还有厚厚一沓子——银票?这人也是乐云的人?

或者是她口中乐雨的人?

青峰本知道乐亲王府未败时,郡主世子乃是当今皇城中的无双孪生,但现如今皇城中,人人只道苍翠林出来个皇恩满身的郡主,谁还记得郡主本是孪生,有个“死”于大火的弟弟?

猛地听闻乐雨的名字,没能反应过来乐雨是谁,白白打了一场,结果是这样,有点不爽,搬了下乐云的肩膀,正要问轻原由,见人脸上水迹斑斑,正抿唇隐忍,顿时哑了。

乐云搂着雕成飞凤的金簪,足足有十几只,一模一样——跟曾经王府中她闺房桌上,父亲亲手雕下的一模一样!

她终是忍不住,慢慢蹲在地上抱着簪子哭了,起先只是默默的流泪,后来实在不过瘾,便渐渐放声,最后无所顾忌的嚎啕了起来,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他们恸哭不止的主公,手足无措面面相觑。

青峰抱着入鞘的剑,站在乐云跟前犹豫了一会儿,将剑递给身边手下,伸手朝向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哭的嗷嗷的乐云比划了几下,无处下手,满脸愁苦,眉心的疤都拧出好几道弯儿。

最后连民宅的狗都惊了快一条街,唱戏一样和着乐云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吠,青峰一把拽下面巾,把哭成一个球的人拽直,弯腰勾着乐云膝弯,将她扛起来,在巷口探头探脑汪汪叫的野狗视线里,飞快的走了。

乐云哭的正来劲,她的骤然的喜悦和悲恸在最开始那一阵过去后,心绪很快恢复。

只是她实在压抑了太久,终于确认了乐雨安好,不是臆想不是猜测,她的好乐雨不仅安好,应该还过的不错,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只想放肆的宣泄一场。

等到青峰扛着她转回了丽人坊附近,乐云已经不哭了,只是大鹅一样嗝嗝嗝的打嗝。

跟着青峰来的几个黑衣汉子都满脸的难以言喻,他们想象中的主公,哪怕不是个杀伐狠厉的女子,也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啊,苍翠林出来的啊,苍翠林从来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女人啊!

今天猝不及防的初次见面,算是狠狠的冲破了他们的想象,一身火狐裘本来还好歹和高贵沾点边,可突然蹲地上哭的直抖擞,他们没办法感同身受她的悲伤激动,只觉得踹一脚能滚挺远的样子……

青峰将乐云放在了丽人坊的小桥边上,过了桥,就是黄金大马车停靠的那棵树,丽人坊里头此刻还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方才掉进冰湖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全捞上来。

山奴眼见着她被“劫走”肯定要急坏了,乐云站在地上,将簪子揣进怀里,剩下银票,都塞给了青峰。

“对了!青黛不是去找你了?你在这,青黛呢?”乐云问。

“她不放心你,我们一块儿来的,现在估计跟山奴在一块儿,”青峰接了银票,随手揣进怀里。见乐云神色焦急,又说:“你被掳走,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山奴是知道的。”

“啊……”乐云松了口气,山奴知道青峰去追她了,肯定就不会太着急。

乐云整了整狐裘,凑近了青峰抻着脖子问,“我头发乱吗?赶紧帮我弄一下,眼睛是不是花了,红的厉不厉害?”

“还成,”青峰伸手给她理了下头发,皱眉捏着她的脸转到亮出看了下,“不算红……”

“唉我一着急,嗝都吓没了……”乐云扶了扶心口。

突然看到青峰后面几个人,有的挠头有的侧脸,一副不忍直视模样。

这才想起来这都是她的私卫,乐云清了清嗓子,想起刚才自己那一通通天彻地的嚎,什么身为主公威严都没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好指着青峰说:“回去让他把银票拿出一部分,分一下,算是今日的犒赏。”

乐云说着又小声问青峰,比划了下自己,“没问题吧?”

青峰点了点头,挥手道:“挺好挺好。”

乐云转身朝着丽人坊走,青峰站着看她进了门,领着私卫往回走,回程几人捅捅咕咕的在青峰后头,最后到了正街上,终于捅咕出来一个作为发言人,叫住青峰,“刚才那个,真是主公?”

青峰见街上有亮了,把怀里银票掏出来看,点头道:“是。”

“那什么……”那人犹豫着,被身后的人一捅,咬牙说:“我们跟着一个女人,实在……”

青峰站定,抽出一张银票举到那人眼前,“这是主公刚才说的犒赏,不多,一人就一张,你看仔细了再说话。”

几个人都凑过来看了,看完后个个嘴张的老大,却给被掐住脖子了似的,谁也没再出一声,银票上的数额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并且鲜红的钱庄印章下头,白纸黑字,不是存银——是存金。

“还有话要说吗?”青峰问。

几人同步摇头。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主公,再当他们面哭,肯定要轮番去哄,搭起人轿举着,哪能粗暴的扛着走……

青峰颇为淡定的点了点头,实际上摸在怀里银票上的那只手在细微的发抖,他这打子银票的总数,要是兑换出来,别说养一支私卫,养一支军队都绰绰有余。

思及此,他觉得得替主公说两句好话,青峰想了想道:“她平时其实不那样的……”

“她挺……”青峰蹙眉,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也是第一次见乐云……哭,明明苍翠林里遍体鳞伤,还照样敢用削尖的树枝插人脑壳。

“我们懂,我们懂,女子么,”

“对对对,都心思敏感。”

“是是是……”

几人点头如捣蒜,表示青峰不用解释,他们随时原意听凭差遣誓死追随。

别的不提,给人卖命的活计,图的能是什么,自然是钱财,是让亲人安乐的资本。

?

乐云不知道她无意间的犒赏,坚固的收获了一波私卫的忠心,实际上方才小巷里的光线不清楚,她根本没看清银票的数额。

她府中狗皇帝给的那些,加上追捧她的那些人送来的,于她已经是取之不尽,正好就随手给了青峰。

乐云走到丽人坊的门口深呼一口气,手虚虚捋了捋自己的衣冠,生怕山奴见她狼狈,太过激动。

大堂里出奇的一个人没有,嘈杂的人声都在后院,乐云穿过大堂,没有看见山奴和青黛的影子。

湖边围拢了很多人,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哭叫,想来那些掉进冰湖的人,湖水冰凉,掉进去体弱些的,特别是衣着较少的舞姬,瞬间就会手脚僵硬,没可能都活着上来。

乐云幽幽的叹口气,抬步朝后院人群走去,打算找了青黛和山奴赶紧回府去。

身后什么时候靠上来的人她不知道,脚步声都没听见,肩膀被按住,乐云一激灵下意识的回头,迎面而来带着呛人香气的粉末,猝不及防的被吸进鼻翼。

没等回神,就没骨头一样不受控制的朝地上软倒下去。

她张嘴想喊,嘴里不知被人塞了什么,带着苦涩的味道,舌尖沾上就麻了,她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天旋地转间被抬着放上了马车,想要挣动,却连个指头都动不得。

虽然她竭力的忍耐,还是随着马车的晃动,渐渐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_(:з」∠)_死死捂住自己要剧透的嘴。

(小声哔哔)我想参加六一的v文日万,(估计够呛)

第72章 放我出宫!

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被劫,乐云再是心智坚定,也架不住嘴里含着浸了麻汁的布巾,等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悠悠飘进鼻翼的熟悉香气,她心惊过后慢慢升腾起怒火。

殿内灯火通明,乐云睁开眼,动了下,没能立刻就坐起来,身上酸软的很,她咬了咬舌尖,感官并未完全的回归,疼痛并不明显。

琴声若有似无从外间传进来,乐云强支着胳膊坐起来,就见一袭湛蓝的纱袍晃进内间,半披的头发眉眼间的薄纱,乐云乍一看见朝着床榻摸过来的人愣了一下,等看清是谁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打扮很明显是丽人坊中琴师的装扮,乍一看,身着相同的纱袍,又这么遮着眉眼,几乎可乱真假,但这人却与琴师的气质有本质上的区别,琴师是沉静,这人却是阴沉,乐云看一眼就牙根痒痒。

狗皇帝看来不仅在她的身边有眼线,这眼线还事无巨细的很,连她去了何处,叫了哪个琴师,都能如此快速的获知。

乐云突然心脏紧缩,若是当真如此防不胜防,那她手下的还未成型的私卫,还有今晚乐雨的人出现,是不是也被发现了?

由于心中思虑,乐云一时没有吭声,由着狗皇帝一袭蓝纱,摸到龙床,甚至摸到她的手臂,将她准确的捞进怀里。

麻汁的药效未去,乐云很识时务的没有徒劳的挣扎,她越是表现的受辱,越是会激起变态的恶欲,在她动手指都废力的此刻,没有反击能力,她只好先忍着。

虽然狗东西说过疯话,想要她做妃子,不过乐云对自己从不高估,身为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几次三番险些要了他狗命,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不是想弄死她,就是纯粹有病。

况且她深知狗皇帝若是真想怎么她,什么力气都不需废,只凭他是当今皇帝这一点,便足以为所欲为。

“你要是一直这么温顺,想要什么朕给不了你?”

皇帝说:“偏偏要走偏门左道,要把你心爱奴隶的生死,压在一个废物对舞姬的情意上?”皇帝搂着乐云,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似乎无比惋惜一样,轻轻叹了口气。

“你觉得祈禄那个废物,离了皇城,还会顾忌一个玩腻了的妓子?”皇帝笑了声,声音清越的很,听在耳朵里却是凉到骨子。

“要是有功,万万轮不到你那奴隶头上,要是有过,你那奴隶第一个就会被拉出来做替死鬼,你了解太尉那个老货几分,就敢跟他儿子做这样的交易?莫非你也被他那一派清正的外表给骗过去了?”

乐云当然对祈禄和那妓子的情谊有把握,前世那小舞姬,可是被祈禄娶回做了妾,还颇费周折的她顶了一个死去权贵小姐的假身份,堂堂正正的娶进门。

哪怕是个妾,无所出失了宠爱照样晚景凄凉,但若祈禄对那舞姬没有真情,又怎么可能肯如此费心思。

但她不欲与狗皇帝说这些,一个喜好看多人交合,后院养了一群怀了别人孩子妻妾的变态,能知道哪门子真情?

乐云不吭声,皇帝又道:“真是固执,何必舍近求远?”他在乐云的耳边轻声道:“你求朕,朕此行要派去北疆的副将,随便指出一个带着他,你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