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支昌侧转一个角度,盯着说话的人看得好几秒才认出是谁,张了两下嘴才发出很沙哑的声音:“什么时候了?”
“老黄啊,现在是半上午,有没感觉到痛?”黄老太太又激动又紧张,坐床沿摸老伴的手。
黄支昌大脑很混乱,思维不是很清晰,问了一句又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这是哪里,今天几号?”
“老黄,你受了伤,在医院呢,今天5月10号,你昏迷一个多月,吓坏了我们,我等会打电话告诉凤瑶他们你醒了的好消息,明天周六,孩子们下班后就会过来陪你。”这一个多月家里人人天天提心吊胆,就怕老头子熬不过来,这当儿见人醒来,黄老太太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5月10号,5月10号…”黄支昌喃喃自语的反复叨念,混沌的大脑更混了,还伴随着一阵抽痛,他的脸痛苦的扭曲,而随着大脑抽痛,原本混乱的思维反而清晰,很多的记忆浮现。
恍惚间,他想起很多画面,有些还是很模糊,一时没法连接起来。
当他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黄老太太吓得惊叫,再次狂按铃,她刚按着铃,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位医生和护士撞进门,急急的问:“出了什么事?病人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黄老太太一时惊慌失措,也说不上来,医生和护士冲到病床边看到病人脸部抽搐,立即查看病人和监测仪等仪器,问怎么了。
黄支昌眼前不停的闪现飞沙走石的画面,头部抽痛得更厉害,被外部声音打扰,“啊”的大叫一声,睁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痛…痛…头痛!”
听到病人喊出声音,医生无比惊喜:“黄老先生,您醒了啊,醒了就好啊,醒了就好!”
他看向黄老的头,黄老的头部曾被一片玻璃片和碎石子击伤,手术后取出琉璃碎片和碎石片,因为他恢复得太慢,头部仍包着药和纱布,脸也被划伤过,轻伤,已经解了纱布,还有些浮肿。
头痛,可能是有知觉了,牵扯到伤口。
医生忙帮检查伤口情况,伤口没开裂,和护士将各项仪器摘掉,推病人去做全面检查。
黄老太太胆颤心惊的跟着跑,因为太紧张,也忘记给打电话给儿女,就那么不是紧张的守在检查室外就是跟着不停的换地方。
医生给黄老做全身检查,拍片,送回重症病房,再次给他连接仪器进行监测,观察没有不良反应,匆匆去看拍的片子。
因为刚醒,黄支昌的身体很虚弱,做检查时有时也会被挪动或翻侧身,折腾一阵,他吃不消,疲惫至极,被送回病房吸阵氧才勉强好受些。
感觉有点力气,他试着举起手,看到右手没了手掌,手腕缠得像截白色的棍子头,瞳孔爆睁,他的手…他的手没了?!
两耳嗡的响了几下,他原本断断续续的记忆竟然连贯起来,想起祭祖,想起他亲眼看到祖坟的青石碑突然四分五裂,想起听到的阵阵惨叫声。
黄支昌猛地的用失去手掌的手弄掉将嘴巴也护着的吸气罩,喘着气吼:“清明节有没人员伤亡?”
黄老太太跟回病房,守在病房前紧张的守着,看到老伴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她没敢出声,看到老伴举着手看也没敢说话,突见他弄掉氧气罩大喊问清明祭祖的情况,当时愣了愣。
就在愣神的当儿,又听到一声爆燥的大喊“我问你话,那天有没人伤亡?”,黄老太太被惊回神,看到老伴凶狠的盯着自己,吓得打了个激灵,话脱口而出:“黄家伤亡惨重,已经死了十四个,有二十五个重度残疾,还有七八个全身瘫痪…”
黄老太太越说越惊恐,黄家清明祭祖的事如今几乎全省皆知,据说还惊动上上头,如今都成反面教材了。
“谁死了,死的都有谁?”黄支昌发疯似的吼,吼了一句也用尽力气,软软的瘫躺,好似快喘不过来,胸口急剧的起伏。
“我不记得有谁,只听振德振诚说那天站在前面的茂字辈和后头几辈的精英顶梁柱没人幸免,我们振德也…我们振德也…失去了一条腿…”黄老太太说着哽咽起来,老伴失去一只手,大儿子失去一条腿,小儿子也伤了肾,现在只有一个肾,虽然不幸,好在保住了命,也幸亏他们的孙子们今年跟妈妈回外婆家扫墓去了,才免遭大劫。
黄支昌又气又恨,眼前一片发黑,他没有晕过去,只是眩晕得厉害,大脑也一片空白,好一阵才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他只觉心口堵得慌,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他撑住了,咽下喉咙里的那口气,急剧的喘气,喘得好几口,颤着声再次问:“是…谁干的?”
老伴半晌不说话,黄老太太吓得都忘记哽咽,直到听到老伴再次发出声音,她硬僵的腰软下去,一手撑着床边,机械的摇头:“不…知道…没找到证据证明是有人谋杀,说是…可能是墓里有什么气体,受烟花巨响影响墙体开裂,气体飘出被烧纸钱的火引燃发生爆炸…”
“放…屁!”黄支昌气得快晕过去,咬牙切齿的骂粗话,坟里气体爆炸?骗鬼吗?那些刑警是干什么吃的?
黄老太太吓得打冷战,结结巴巴的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汉市的警局派专案组过去,听说上头也派人来协助调查,结果就是那样,现场只有黄家放烟花留下的纸和祭祖用的碗杯碎片,没有可疑物。”
“姓乐的,乐小短命鬼…”黄支昌眼珠子都红了,一定是乐小短命鬼干的,一定是她报复黄家!
“你说的是…九稻的那个乐家吧,黄家人都怀疑她,可调查出来的结果跟她没有任何联系,清明前后那个人在家,她的保镖们也在她家,市里的监控和周边的监控都查了,那人从来没有去过市里,有没在场的证据。”
黄老太太也知道老伴说得是谁,以前不知道,经历上次黄家某人养外室的事,她已经知道些黄家乐家的恩怨,这次黄家出了大事,黄家人瞒不过,将以前她不知道的事都说了。
黄支昌气得心血乱翻,是啊,黄家人可以借别人的手做事,那个人也可以…她报复黄家不一定非得自己动手,只要没在现场抓住人指证她,她有不在场证据,谁能奈何她?
那人,真狠啊!
想到黄家死去那么多人,黄支昌心血上涌,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感觉有东西冲出嘴,从鼻子里涌了出来。
他口鼻涌血,一下子晕过去。
黄老太太吓得“啊”的尖叫,再次狂按床头的铃。
值班室医护人员看清是哪号病房的铃响,吓了一大跳,几个医生飞奔着冲进重症病房,发现黄老口鼻流血,都吓坏了,初步检查后立即送手术室急救。
那场急救持续数个小时才将黄老的情况稳住,黄老的肝肺都受不同程度的创伤,本来在第一次手术后已没什么事儿,只要情绪稳定就不会有大问题,可能醒后受了什么刺激,以致再度发生危险。
抢救成功,医生们将病人送回重症室,特别嘱咐家属一定要小心照顾病人的情绪,不能再让病人受任何刺激。
黄老太太吓得频频点头。
黄支昌经抢救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极度虚弱,一直没醒,傍晚他的儿女下班到病房探视,他也没醒,第二天也没醒,直到第三天,也即是周日的下午才再次醒过来。
怕刺激到他,他的儿子黄振德没在医院,只有他的小儿子黄振诚和女儿黄凤瑶在陪护,姐弟俩看到父亲醒来,激动的喊跳起来围到床侧喊“爸,爸!”。
黄支昌很虚弱,连想转动脖子都难,听到声音转动眼珠子,直到儿女俯身,他才看到儿女的脸,定定的看几秒才将人看清,因为罩着吸氧罩,只动了动眼睛。
父亲有反应,黄振诚和黄凤瑶惊喜的又连连喊“爸,爸”,一个劲儿的说“您别说话,好好养伤,我们在呢”类似的话安抚父亲。
黄支昌只是动动眼珠,表示听到了,他没力气说话,只有大脑思维还能运行,默默的回忆祭祖的经过,从他回到族居地再到到达祖坟的整个过程确实没有任何不妥,祭祀之前也有做清扫准备,擦了祖坟碑和墙,什么都是好好的。
没有人为因素,祖坟为什么会炸?
有人为因素总会留下痕迹,为什么找不到?一个人有可能做假,那么多人不可能人人都做假,何况搞那行的人还有黄家的姻亲,现场有发现线索也不可能瞒过他们。
若说真的跟别人没关系,他,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黄支昌默默的想,反复的分析,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原因,想了很久,疲惫至极,沉沉睡去。
黄振诚因为摘去一个肾,也劳累不起,晚上回家休息,黄凤瑶没有工作不用上班,她晚上陪护,第二天,黄老太太到医院陪护,黄凤瑶回去管孩子。
黄老太太和儿女请有特护,但是并不敢完全将人交给特护照顾,总安排一个人在医院盯着才放心,儿女们轮流陪护。
自己知道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黄支昌也惜命的很,事已至此,再气再急也无济于事,极力说服自己平静养伤,争取尽快出院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第一千百三十章 日常
乐同学并不知道黄老杂毛咋样了,她于周四送王师母随团去欧洲参加维也纳艺术节,待周五下午拐柳大校回他和燕帅哥工作的驻军区,目的——摘榆钱。
榆钱打四月份初开始吐绿,燕大校没事便和一群狼崽子们在驻军区内逛,观察榆钱长势,五月初便眼巴巴的盼着小萝莉到军区来做客。
千盼万盼的盼到小萝莉大驾光临,期待已久的兵王们可激动了,兴奋得睡不着觉,周六吃了早饭,但凡不用值班的人员全部出发,带着工具去摘榆钱。
摘榆钱的功劳不能让燕某人那帮人白捡啊,柳大校与自己的兄弟们也组团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去其他营地抢占榆钱树;
赤十四等人知道时脸都黑了,柳大校太不够意思,明知全区榆钱树是他们预定了的,他竟然去抢功,哼哼,还说是他们头儿的发小兄弟呢!
有人跟自己抢功劳咋办?
一群兵王哪甘示弱,兵分数路,每七八人一队,如狼似虎的奔赴驻军区的角角落落,先将又大又高又茂盛的榆钱树占住,那抢资源的凶猛度大有六亲不认之势。
当然啦,乐同学并不知兵王们抢资源的糗事,她没随队出营晃荡,就地取材的爬上兵王们宿舍区的一棵榆钱,开启愉快的捋榆钱模式。
燕行很想赖在小萝莉身边当个小跟班,可是,为了尽可能的多摘点榆钱,他和兄弟们去其他营的地盘抢资源,让小萝莉呆营地。
没人跟着自己,乐小同学心情很美好,爬树上捋摘到四麻袋的榆钱儿,扛去食堂洗干净,沥水,放蒸锅里稍稍的蒸几分钟,等榆钱受热变软再切碎,用榆钱与面粉拌匀,再拿几颗药丸子化为水当和面水,将面团揉巴揉巴一阵,揉匀先醒面,从厨房找出剁好的五花肉和香料拌匀,捏面团包包子。
捏出百来个包子,开炉火上锅蒸面包,一边蒸一边继续做包子,每隔段时间即端开蒸锅,将最底层的一屉包子端出来,然后往上头再添加一屉,以此轮换。
当跑出去帮着捋榆钱儿的炊事员们提前赶回营做饭时,不声不响呆食堂厨房的小萝莉已经蒸好几百个包子,肚子圆圆的包子表面散布着一团团一块块的青绿,像用飘花翡翠雕刻出来的欣赏品,可爱得不得了,那香味直往人鼻孔里钻,惹得人直流口水。
炊事员年龄普遍偏大,都是曾受重伤,现今不宜再出危险任务的人员,个个都属见过大风大浪的,可见着小萝莉亲手包出来的可爱碎花包子,很没出息的狂咽口水。
小萝莉非常有爱心,先请炊事员兵哥们一人尝了一个,也收获好感无数,一帮老兵哥无比宠溺地揉揉小姑娘的头才上工备炊。
为此,乐同学感觉受了一百点的伤害值,偏偏兵哥们个个比她高一大截,她无力反抗被摸头的“特殊”待遇,也无法躲避被一群叔叔级别的兵哥们以摸头方式表达友好的体现。
燕行带着兄弟们工作半天,收获满满,收工时拉回一大车麻袋,先放宿舍用来集合开会议的厅里,再跑去吃饭,中午的主食就是榆钱面包配各色小炒。
吃到榆钱面包的兵哥幸福得想流泪,有个会做药膳的小萝莉在军营,简直不能再幸福!那什么抢功劳的兄弟营再凶残又咋的,不管咋样,他们妥妥的是人生赢家!
内心骄傲的兵王们风卷残云的吃完午餐,哪舍得浪费时间,风风火火的出发去上工,小萝莉做药膳那么辛苦,他们若不多摘些榆钱回来,她不说啥,他们也觉没脸见人呀。
兵王们早出晚归,到天黑才归营,吃完晚饭搬出工具,给榆钱装袋子打包,分出一半清洗,拿筐起来沥水。
炊事员们没去帮忙,小萝莉给他们配制出药膳配料,用一百多斤的面揉几个大面团子,他们忙着做包子,至于乐同学么,她和了几个面团,摊成面饼,在愉快的烙饼。
燕大校带着兄弟们在忙打包榆钱儿时,柳大校和他团队的人也在做同样的事儿,将白天摘回来的榆钱用保鲜袋子装起来,用打包封口机封口,忙得可欢乐了。
燕大校和柳大校是发小,同样也会有良性竞争,为了好好表现一番,两个团队暗中较劲儿,第二天再次开展争资源竞赛,双方很有默契,留下部分人马抢军区内的资源,其他人马冲进军区后头的山岭抢野生资源。
跑去山岭里摘野生榆钱的人有提前准备,自带干粮,中午也不回营,直到将近傍晚才收队,回到营区已是天色擦黑。
燕大校柳大校带人扫荡军区内的榆钱时值周末,柳司令和黄旅长回家了,所以嘛周六白天并不知情,到晚上才获悉,于是,两大佬周日上午跑回军区,半下午即跑到燕大校的营区蹭热度。
两大佬找到食堂,无视炊事员们暗中的白眼,就此赖着不走,对于两位大佬打小算盘想蹭吃喝的行为,小萝莉不发表评论,对于他们想拐她去他们直属地盘的不良心思一律装傻充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只管烙饼。
燕行带着兄弟们满载而归,听说有两个不要脸的大佬又闻风而至,风驰电挚似的冲到向食堂,跑进食堂大厅,就见不要脸的两大佬搬个板凳跑厨房里坐着,对着小萝莉叽叽喳喳的大献殷勤,立即潜行到门口侦察他们又在耍什么花花肠子。
柳司令和黄旅长正在赞美小姑娘的烙饼制作得漂亮,猛的感觉后脖子一凉,扭头看,发现英俊威武的燕大校站在门口斜眼瞟着自己,眼神凉凉。
“哟,燕小子,你回了啊?你们这帮臭小子也真够拼的,差点将军区的榆钱树扒下一层皮。”
燕家小子眼神很凶,柳司令心里有点犯怵,那臭小子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用那么冷的眼神瞅他们,他们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做天怒人怨的事啊。
“柳长官,您侄子也有份。”燕行迈着逆天的大长腿,轻飘飘的进食堂,走到两不要脸的顶头上司后头,不客气的伸出猿臂,一手揪一个大佬的衣领,揪着人就朝外走:“您们好歹是长官,不知道食堂重地闲杂人员免进吗?”
被拽着衣领的两位:“…”说他们是闲杂人员!!
臭小子,这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
这样拽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形象何在?
难道他们不要脸啊。
被揪着的俩大佬想扳开那只手,奈何那小子的手就跟铁箍似的,根本扳不动,两大佬无可奈何的倒退着走,还冲着小姑娘乐呵:“小姑娘,我们到外面去坐了啊,一会聊。”
“小姑娘,你继续忙,我们吃饭时再说。”
两大佬被拽出厨房,觉得衣领松开,整整衣服,气凶凶的转身,可转身看到燕大校那俊得晃眼的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微笑,两大佬没脾气了,哼哼两声,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坐下,冲着青年大校狂翻白眼,小气巴啦的,竟然防他们,他们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难不成还怕他们用美人计骗走小姑娘?
将两不靠谱的大佬从厨房提溜走,燕行心里舒坦了,懒洋洋的坐下,斜着眼儿盯着军区一把手,暗搓搓的以眼神威胁,哼哼,试图拐走小萝莉,当心以后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收到一个又一个的冷眼刀子,柳司令心里苦,他好歹是个将军啊,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威胁了,简直…好想请贺家老爷子们管管他们家这个霸道无理、狂炫拽酷的外孙。
他再恼也无济于事,俊美青年笑容优雅,随意的坐在那儿,那气势不怒而威,比他们的气场更有威慑力。
黄旅长常跟燕大校打交道,知道那小子的厉害,练就出一手装傻的本事,他呀装作啥也没发现,像个愣头青似的笑咪咪的胡扯,关怀的问榆钱好不好摘,摘到多少了。
收队回来洗涮了才集合开进食堂到兵王们,进厅堂就听到黄旅长像老妈子似的在关心他们摘榆钱的事儿,欢乐的涌进厅,纷纷落座,七嘴八舌的说摘榆钱的感想。
瞬间被语言淹没的黄旅长柳司令心里好苦,他们完全插上话了,怎么破?幸好大概老天爷也不想让他们太尴尬,没一会儿炊事员们喊开饭,兵仔子忙着端菜拿东西,他们的耳朵根子才得以清静。
晚饭仍然有榆钱包子,还有一盘榆钱烙饼,饼烙分切成一块一块的,像千层饼,上头撒有芝麻。
兵哥们先吃烙饼,烙饼烙得金灿灿的,金色中有绿色的榆钱儿,像极一块块的金线翡翠,咬一口,香,脆。
兵王们幸福的心都化了,好好吃!
柳司令黄旅长先夹块烙饼三口作两口吃光,再夹一块,然后盘子空啦,默默的瞪青年们,一群狼崽子,明明经常有小姑娘给额外的药膳美食,他们难得来一回,竟然也不懂让让他们,太不敬老。
两位大佬也只能在心里埋怨一二句,再次跟小青年们开展比手速大赛,当好不容易结束晚饭,他们想坐下聊聊天,结果美艳无双的燕大校打包几个包子,给他们一人一张烙饼,将他们打发掉。
被送出营,看着后头“咣”的关闭的营门,柳司令黄旅长:“…”要不是看在小姑娘在营里做客,他们非得将燕小子逮住扒裤子揍一顿屁股!
气恼的冲着关闭的营房大门吹胡子瞪眼一阵,两位头儿抱着自己蹭来的包子和烙饼,笑咪咪的开车走人。
燕行毫无压力的将两不靠谱的大佬送走,只觉心里无比畅快,那两总跑来他这里蹭东西,坚决不能惯。
送走闲杂人员,正忙着打包榆钱呢,他发小带着兄弟给小萝莉送榆钱来了,自然不能拒之门外,打开营门欢迎兄弟营。
柳少带着十几个人,开着部军用小卡车在发小团队的办公楼区停,将运来的榆钱给转移到另一部厢式货车内,然后才去找小萝莉刷脸。
柳大校和队友们的付出是有收获的,得到一份配制榆钱做面包或包饺子、烙饼用的药丸子,还带走十几张大烙饼。
看着烙饼被柳队他们带走,赤十四和兄弟们用幽幽的眼神目送,默默的骂混蛋!抢功劳、抢药膳的家伙,不管是兄弟团队还是谁,一律是混蛋!
柳大校可不知自己拉到一票仇恨值,和队友带着收获开开心心的回营,而且,他还果断的留队,为了好吃的,坚决不去上学。
柳大校为五斗米折腰赖部队不走,乐同学没赖,周一早早的离开军区,先送东西回晁二伯家,顺便也搬些东西去四合院那边,决定一边处理榆钱,顺便给在帮她打造家具的工匠们做几顿吃的。
阿玉坊主的同门们有的回家了一趟,有些去Y南与东北盛产木料的地方挑材料,于前几天携带材料返京,在加班加点的忙着打造家具。
小萝莉要去她的新宅小住,燕行暗中欣喜欲狂,却不露声色,安排人运榆钱去四合院那边,他自己给小萝莉当专车司机送她回到晁二爷家,帮将她做的一些药膳和一袋榆钱搬进别墅给晁家,再帮搬药鼎,搬小萝莉打包的一些东西装车。
胡管家和方妈希望小公主吃了午饭才去忙,她要赶时间,他们满心不舍,将家里的食材打包一份给小公主带走。
送榆钱的兵王先到四合院,阿玉坊主和同门有收到小龙宝的电话,得悉小姑娘要来四合院住几天处理药材,那叫个激动,当兵哥送原材料到达,放下活,帮忙将东西搬回四合院上房厨房。
兵哥将东西送回即回部队正常训练,小萝莉的新家还没入住,他们要是留下来,纯属给她添麻烦。
燕行载着小萝莉晃悠悠的晃向四命院,在快到下班前才赶至,也得以躲过中午的下班小高峰。
车进得院大门,乐韵见到了阿玉坊主的同门,有两位九十余老者,是阿玉坊主的同辈师弟,四位七八十岁的人是阿玉坊主的师侄,有八位四五十余岁的中年则是徒孙辈。
徵花派的工匠集玉、木、石雕传统传承于一体,但凡出师的妥妥的是大师级的,两位近百岁的大师也不显老,像五六十岁的样子,四五十余岁的像刚而立之年的青年,个个气息沉稳。
古修界卧虎藏龙,绝非虚言。
爬出驾驶室的燕行,因为小萝莉自己下车了,他一一向师叔师兄们问好,与师侄们打招呼。
乐韵也礼貌的向工匠大师问好,她刚说句辛苦了,头上多出一只大手,手的主人笑咪咪的揉着小丫头的脑袋:“听小龙宝说你带了好吃的,小丫头,我们赶紧的进去。”
乐韵翻个白眼:“我倒是想快点走啊,您老摁着我的脑袋拿我当拐杖,我想走也走不了。”
“我老人家年纪大了,需要根手杖,走走,东西让小子们搬,小孩子们身强力壮,需要多多煅炼身骨。”
阿玉坊主不由分说,大手搁小丫头脑顶,迈开腿就走。
被带着走的乐韵默默的迈着小短腿跟着快走,心里的忧伤逆流成大海,在呼啸奔腾偏偏就是形不成海啸,据她所知,阿玉坊主与他师门是免费给她造房子,打造家具,一群工匠大师在他们的领域不说日进斗金,妥妥的月进斗金,他们舍弃赚钱的机会,在首都忍着严寒酷暑做活,他们那么友善,她哪好意思因为被摸摸头就怼阿玉坊主啊。
小萝莉被六师叔带走,燕行默默的勾唇,小萝莉对他凶巴巴的,对他家的长辈们可和善了,说明她没讨厌他,是他常惹她,所以怼他时也绝不手软。
被怼,他不怕,就怕小萝莉不给他连争取的机会就早早将他三掷出局,所以,他很急,总是患得患失,小萝莉收下了他送的房子,他那颗不安的心又安稳些。
没有心烦意乱,燕行是理智的,先关上大院的门,和师叔们从车里搬出东西去四合院,他来的路上顺便到酒店打包了饭菜,所以不用出去吃。
阿玉坊主带小丫头先回到四合院上房正堂,因为家具还没有打造好,没有餐厅,乐韵先将东边第一主卧里的桌子与圆鼓凳先搬到中堂临时应急。
他们刚将桌凳摆好,后头的人也进来,先搬进院的是吃食和几个箱子,一只烘箱,那只是晁二爷家以前用的一台烘箱,晁二爷因他小侄女经常在厨房鼓捣东西,换了台功率更大的大烤箱,将中号烘箱退休,小萝莉需要用到烘箱,搬来四合院备用。
烘箱先暂时安装在东耳房,乐韵将包子和烙饼放烘箱里加热,燕行拿出一箱盘碗碟筷,再去门房那里的热水器打热水给碗过一次水,再摆桌。
阿玉坊主等人帮不上忙,洗手后坐等,当包子和烙饼热好,把从酒店买来的菜装盘上菜,一顿饭吃得那叫个香,徵花派老少们倍觉欣喜,没休息多久即去上工。
燕大校当杂工,做完家务活,把小萝莉熬药用的工具物品搬到上房东耳房,凑到小萝莉身边打商量:“小萝莉,我晚上想住这边,”小萝莉斜眼看过来,他立即补一句:“我住外头,跟我师叔他们住。”
“部队纪律严明,你可以天天旷工乱跑?”乐韵眨眨眼睛,这厮身体康复,他不呆部队训练,不怕荒废功夫和工作?
“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你啊,你在这里,我当然得在这里侦察三两天,顺便也帮值几天夜,让我六师叔他们睡个好觉。”
“哦,随你,反正你要住这里,下午去帮我采购些东西过来。”
“好咧,你开单,我去买买买。”被抓壮丁,燕行快乐的要飞起来,能被差谴干活,说明他有用啊。
他喜滋滋的等着小萝莉列出一张购物单,高高兴兴的去当采购,买回面粉、玉米粉等等的食材,还有装碗的小茶水柜,煤炉、蜂窝煤、蒸锅、锅碗盆桶、电磁炉等用物。
厨具用品皆是双份儿,一份送到小萝莉制药用的私人小厨房,一份放在西厢的厨房。
身为居家好男人的燕少,家务活技能也几乎点满,烧水刷洗新买回来的锅碗,烧开水用醋煮烫消毒,忙得不亦乎。
榆钱儿要趁早做粗处理,乐同学午饭后即开锅熬榆钱,当然并不是一口气全炖完,转移一半量进空间,那些可以晒干部分,一些保鲜。
反正要炖榆钱,顺便熬其他药,蓬莱岛送她成吨的药材,自己也挖到那么多,趁机就按不同的配方提炼药材,是多么愉快的事儿。
燕行忙到傍晚再去酒店取回餐食,等小萝莉放下手头的活一起吃完饭,他负责家务活,晚上跟师叔师兄师侄们打地铺,早上再起来张罗早饭,再去买菜,包揽了一日三餐。
乐小同学在熬药第一天只专心处理榆钱,到晚上才配制佐料做榆钱馒头和烙饼,包子要剁馅,而且不宜久放,不如做馒头简单实用,待凌晨后又炖了一锅榆钱鸡汤。
阿玉坊主等人晚上也加班赶活,每晚十一点才睡,他们是闻着香味入眠,一觉醒来,迎接他们的是美味早餐,一群爷们甭提多欢喜。
工匠大师们太尽职,乐同学深为感动,暗搓搓的配制各种药丸子,一边给工匠大师们做吃的,负责早晚两餐,由燕帅哥负责买菜和管中饭。
小萝莉呆在四合院不走,原本最多二天二夜就能将榆钱提炼出来,她拖到周五晚上才结束制药大业,为大师们做顿超丰富的早餐款待大师们,上午回晁二伯家,家具之类的仍放四合院里,只将药鼎搬回晁二伯家。
燕行在小萝莉身边当了多天的小跟班,心情美好,将小萝莉送至晁二爷别墅,他带着些药丸子和一袋橙钱回贺家去给太姥姥当暖心牌的好曾孙。
周一小团子送了榆钱和榆钱包子到晁二家,晁老爷子老太太和晁一晁三夫妻周末跑晁二家大团聚,美少年周六去给外公外婆送吃的,在外婆家住一晚,周日回二伯家吃了晚饭带小团子回学校。
第一千百三一章 师母出事了
学校是育人的摇篮,也是学习氛围最浓的地方,身在象牙塔里,乐同学舍不得浪费时间,拼命的扫描书本,期望争取在世界大学生夏运会前将所有书本全部存储于大脑,专业考试也考过了,当把该看的书看完,她可以安心的放飞自我,在哪个角落呆个三五个月也不用想着要回学校参加考试什么什么的。
在疯狂吸纳书本知识时,也默数着师母回来的日子,师母出发前说如果访问团没有更改行程,会在她生日前返回,今年说好在师母家过生日。
然而,等啊等,等到周六,她等来了师母的消息,但,不是惊喜,而是巨大的惊吓——王师母在欧洲出了意外,生命垂危。
乐韵握着手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轻轻反问:“大师哥,你…是不是喝酒喝断片了,做了什么噩梦,我师母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活到百岁没任何问题,怎么可能住院,怎么可能有生命危险?”
“小乐乐,这是真的,我刚收到访问团打来的电话,我妈…她今天与团员们外出突然倒地人事不省,送医院没查出病因,只检查出…肾肝心脏功能衰竭,大脑中枢神经衰竭,维也纳医院那边已经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访问团不敢将消息告诉我爸,怕我爸受不了,我也不敢告诉我爸,你二师哥去美洲出差了,我刚打电话通知小晔先去维也纳,我等会也赶去那边。”
万俟宏理在自己的办公室,抓着手机的手都在颤,他同样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昨天打电话时他的母亲还好好的,说周二回来,仅只一夜,却告诉他说生命垂危,坏消息来得如此突然。
大师哥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进耳朵里,乐韵听出了颤音,不得不相信那是事实,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纵使如此,大脑异常清醒,还没有方寸大失:“问万俟瑞晔还有没有我给他的药丸子,有绿得泛黑的那种立即给师母服一颗,没有那种其他的也行,小晔手里没有药丸子再联系访问团人员,请他们翻我师母不离手的手包和手袋找找有没药丸子,找到全部给我师母吃下去,再跟他们说务必请那边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师母一口气。这个时候应该没有直飞维也纳的航班,我联络机场包机,如果包不到飞机再联系,我先挂了。”
万俟宏理心里很乱,因为自己是兄弟当中的老大,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才不致慌得六神无主,当听到小师妹说让他问小晔有没药丸子,他心里霍然明亮了一分,听到小师妹要亲自飞维也纳,阴暗的心空有了亮光。
小师妹挂断了电话,他几乎立即打电话给儿子,问他有没药丸子,听说还有药丸子,再联系访问团,请他们帮忙请医院不惜代价保住他母亲的生命,等他们这些家属人员赶至医院。
他没有请访问团的人翻母亲的包找药丸子,他们的妈妈身体健康,突然变得生命垂危,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万一母亲手里的药丸子也被人在不知不觉当中做了什么手脚,再喂吃药丸子更危险。
打完电话,万俟宏理交待助理几句,匆匆赶往回家收拾两套衣服,带齐证件和资料急冲冲的赶至奥地利驻华夏国的大使馆,在等候在馆前的本国外交部派出的人员陪同下进奥国的大使馆办签证。
有外交人员与奥国使馆工人人员沟通,奥国使馆工人员给与方便,临时加班给发了一个临时签证,有效期仅只半个月。
万俟大少拿到签证,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他在市中心区,离机场近,哪怕他中途回了一次家又去大使馆拿签证,仍然比小萝莉先一步赶至机场。
小萝莉比万俟大小晚二十来分钟到达机场,她在与大师哥结束通话后打电话联系机场包机,在办理了包机的初步手续才收拾随身物品赶往往机场,途中再给晁哥哥留言说有急事出国。
乘地铁公交车的换好几趟车,乐小同学经历艰辛的挤车过程,赶至机场时天色已经擦黑,国际机场的航站楼霓灯如昼。
在快到机场时即电话联系,约定碰头的地方,乐韵赶到航站楼承包飞机的航空公司营业的地方,也见到大师哥,她没时间安抚他,在服务台办理包机流程余下的手续,刷了银行卡付款,拿到该拿的手续证件,随服务员去安检,进机场。
航空公司的服务员将包机的客人送至客机交给乘务员才离开,乘务员陪客人登头等舱,帮放行李,照顾客人坐,拿饮料和点心,杂志和报纸给客人,等飞机起飞,她们先去忙,半个钟后送来美味的晚餐。
万俟宏理牵挂着母亲,没什么胃口,但是他也知道必须保持自己的体力,努力的将晚餐吃完。
乐韵是个遇乱反而越理智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所以不需别人安抚,也不必别人劝,吃饭喝水一样不落。
从华夏国首都直飞奥国的首都维也纳是华夏国至欧洲直航线中最短的一条,航行约九个钟。
乐同学万俟大公子承包的飞机才刚起飞不到一个钟,在Y国剑桥留学的万俟大少赶至维也纳,因为航班时间问题,他同样是包机直飞以节约时间。
万俟大少以最快的速度赶至维也纳,从机场乘出租车直奔医院,在医院找导医,再去病房。
访问团安排人员在医院等王师母的家属,等到王师母的大孙子来了,也松了口气。
万俟瑞晔跟在医院照顾奶奶的人打了招呼,再匆匆扑到病床边看奶奶,奶奶身上连接着很多仪器,戴着氧气罩,人昏迷不醒,心脏跳得很慢,手心脚心也微凉。
这一刻,看到毫无生气的奶奶,万俟晔的心脏揪着痛,他家奶奶大人从来高贵清雅又生机勃勃,总是如少女般乐观爽朗,好像永远不会老。
他也一直认为奶奶是不会老的,永远都是活力四射的,会经常逛街,看到漂亮女孩子衣服就想买买买,看着他和弟弟会眼冒绿光,怂恿他们试女孩子衣裙,会抓着他们学茶艺学古琴陶冶情操。
奶奶虚弱无力的样子让万俟瑞晔心酸酸的,摸了奶奶的手脚心,理好被子,飞快的跑去洗手间洗手,拿出自己带来的药丸子先切下来一小块,先摘下氧气罩,撬开奶奶的嘴巴将一块药丸子塞进去,再给奶奶戴氧气罩。
等了十几分钟,再拿开氧气罩观察,奶奶嘴里的药丸子化了,也没有流口水,那点药丸子应该还是被咽进去了的。
万俟瑞晔紧揪着的心松了松,将药丸子分成四块,喂一块在奶奶嘴里衔着,再戴氧气罩。
艺术访问团在陪院的两人看到王师母的孙子给她喂药没问十万个为什么,安静的旁观。
过了十几分钟,医护人员来查房,检查病人情况。
万俟瑞晔感激的向医护人们道谢,感谢他们为抢救病人所做出的努力,再跟去办公室听医生详细的给家属说病人的具体情况。
医院考虑到隐私方面的问题,关于患者的病情的细节只对家属说,不会向非家属人员透露,因为病人家属已到,医生与家属交谈了很久。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万俟瑞晔再次回到病房,观察奶奶嘴里的药丸子没了又喂一块药丸子,与艺术团两位成员说话,了解奶奶送医前后经过。
艺术团成员们也毫无头绪,毕竟王师母一直很好,因为周末,从世界各国到维也纳参加艺术演出和交流的艺术团自由活动,团员们组队外出逛街,逛得好好的,王师母突然昏倒,在昏倒之前并无其他征兆。
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万俟瑞晔并没追着话题不放,一边守着奶奶一边观察,喂完了药丸子,也差不多到半下午,从监测仪器的数据来看奶奶并没有好转,有些数据还在下降,可知生命力正在逐渐消失。
每当观察到监测仪器上的数据变坏时,他的心都是揪着的,可是,无论他怎么祈祷,数据显示奶奶的“病”正在恶化,到天黑时分,因为生命仪器发生出警报,病人危急,转进急救室抢救。
万俟瑞晔心惊胆颤的守在急救室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钟一个钟的过去,两个半钟后,急救手术室的门开启,医护人推出手术病床。
看到病床上的奶奶没有被蒙白布,万俟瑞晔那颗像被大手揪着的心脏才得放松,跟着医护人回到病房,待医护人员将监测仪器连接好,他再跟医生去办公室密谈,交流了整整半个多钟才返回病房。
艺术团的两位成员还在,王师母病危,可把她们吓坏了,当被抢救过来,她们才略略的松了口气。
因为王师母还处于危险期,她们也没有回下榻处休息,在医院陪护。
万俟瑞晔守着奶奶,不停的说话,希望奶奶能撑住,希望小萝莉快点赶至。
第一千百三二章 还能活多少年
乐同学也希望快点到达终点,奈何维也纳与华夏国是在不同的两个洲,中间隔着千山万水,直航的飞机飞越高山湖海,于华夏国时间周日凌晨3点二十分抵达奥国首都,当地时间则是周六晚上九点二十分。
客机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等到地面指挥中心的指令才在指定跑道降落,空姐们送两位客人下飞机,送至出机场的站楼。
终于到达维也纳,万俟宏理恨不得飞到医院,可是还得走按流程,先在海关口检查盖章,再出舱站楼,打车去医院。
出租车从机场到医院花去差不多四十分钟,再加上飞机降落后出机场,在海关停留的时间,乐同学和万俟大小赶到医院门口已是晚十点半。
乐韵有欧元,付了车资,冲到医院门口以德语与医院保安交流几句,带着大师哥直奔医院大厦,乘电梯上楼。
万俟宏理给儿子打电话,保持通话状态。
万俟瑞晔守在病房,当接到电话惊喜的跳起来,请奶奶的同事帮照看一下,冲出病房去接爸爸和小师叔,他跑到电楼厅等了不到二分钟,电梯门再次开启时送来他期待已久的人。
看到与爸爸身边的矮小的女孩子,平素里稳重自持的帅气小青年如如黑暗中见到了阳光,一把冲过去抓住女孩子的手:“小师叔,救救我奶奶,快救我奶奶!”
被小师侄抓着手,乐韵并没有甩开,点点头:“别废话,带路,不知道时间紧迫吗,还挡着路干什么。”
“是!”万俟瑞晔挨了一句轻斥,立即转身小跑,跑得那么快,都没跟他父亲打个招呼。
万俟宏理丝毫不在意儿子无视了自己,跟着疾行。
万俟瑞晔引着小师叔和爸爸风风火火地跑到病房,推开门,自己一闪就闪到一边,让落后一步的小师叔进病房,等父亲进来,将门掩闭,步趋步跟的跟着小师叔。
出访欧洲的艺术团成员皆知王师母有个可爱小乖乖,是她丈夫的学生,听闻小姑娘医术了得,因而在病房待候的两人见到万俟瑞晔带来一位小姑娘,便知是王师母恨不得揣口袋的小乖乖,心中也不禁感慨,难怪王师母那么疼那个女娃儿,这边刚出事,那孩子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即赶到欧洲,足见赤子之心。
乐韵记挂着师母,进病房只随意打了一眼,看到两位中年女性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一刻没停的快步跑到病床侧,掀开被子,一边给师母摸脉一边扫描。
抓住脉博听脉,再结合扫描到身躯图像图,她心里有数,飞快的打开背包,从包里掏出玉盒,打开隐藏的暗格子取出密封在袋子里的还阳丹,拿手术刀切成四份,分出一块再切成两半,其他的药丸子先密封,让小师侄取走氧气罩,她将药喂进师母嘴里,再按穴催促药顺喉而下落进胃部。
待药至胃部,乐韵再次轻揉的帮师母按穴位,按摩十来分钟,促使药力发散到全身才收回手:“我的药能保师母十二个钟,这里不适合针灸,师哥去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我到飞机上再施针,小晔送两位阿姨回访问团下榻的地方,顺便将师母的行李带回。”
小师妹在给母亲诊脉,万俟宏理心里灼急也没有问诊断结果,小师妹没有下病危通知书,他那颗心总算落了地,说让尽快出院,他立即去找医生。
万俟瑞晔知道医生值班室在哪,知道谁是主治医生和责任护士,跟着父亲出病房,父子俩找到值班医生和主治医生跟他们进行沟通,表达想立即出院回国的要求和理由。
本着为病人生命负责的原因,医生不赞同病人家属晚上出院,病人家属一再说明时间紧迫,必须带病人出院回国救治,他们又不能阻挡,只能破例同意家属要求,让病人家属带病人回国。
欧洲医院的住院费与医药费收取方式与华夏国医院的收取方是不一样的,大天朝是统一由医院收,而欧洲则是医院与医生私人收费分开,医院收取部分,医生看诊等等另外收费。
对于非本国公民,医药费当时结清,本国公民一般是先治疗,在病人出院后费用清单直接寄去病人家里,由病人去指定的地方交纳。
万俟瑞晔更熟悉欧洲医院规则,他带着父亲跑手续,让父亲在不同的帐单上签字再去付费用。
父子俩花了一个半钟才跑完手续,多缴纳一笔费用买部轮椅和一罐医用氧气和氧气装置,随工作人员去指定点提取医用工具,再回病房。
在师哥与师侄父子俩去跑手续,乐韵去洗手,先给师母扎几针,再慢慢帮按摩,等到大师哥回来收回银针,将师母转移进轮椅,将师母的物品也收拾好。
万俟瑞晔再去请医护人员到病房巡查一番,他们才离开。
一行下楼出了医院大厦,兵分两路,万俊大公子和小萝莉带王师母直奔机场,万俟大少送两位访问团的成员去下榻的酒店。
访问团留医院照顾王师母的两人带着万俟瑞晔回到下榻的酒店,先与王师母同室的人沟通,让已睡下的人起来回避一下,再让万俟瑞晔进客房,她们帮着将王师母的物品收拾整齐交给小青年。
等小青年走了,访问团的同仁们一致七嘴八舌的问王师母的情况,听说王师母的小乖乖收到消息即包机飞维也纳来接王师母,让大家好一阵羡慕,那小姑娘医术好,还超有钱,妥妥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万俟瑞晔带着奶奶的行李箱和自己的背包乘坐出租车赶往机场,他到机场时再联系父亲,在航站楼的候机大厅找到在等他的父亲和小师叔,赶紧去办登机手续。
因为是包机业务,特殊航班,飞机有专门的起降区,也有匹配的业务窗口,在对应的窗口办理登机手续,从指定舱道进机场,登机。
飞机等了一个钟才起飞,在飞机起飞半个钟后,乐韵才着手施针工作,万俟父子是男士不宜旁观,他们去当门卫,不让空姐们进头等舱打扰。
乐韵在地面铺一方毛毯,将师母放平,为了安全,她帮师母褪去衣服时给师母胸前盖块毛巾,再喂药,扎针。
为了保住师母,她下了血本,用了一颗还阳丹,针灸持续四个钟之久,她自己衣服被汗湿透数次,待针灸疗程结束,给师母套上宽大的衣服,她自己也躺下去呼呼大睡。
因为小师妹没有叫自己,万俟宏理带着儿子在门等,眼见离小师妹说大约四个钟的时间过去足足一个钟仍没消息,实在按耐不住,轻轻推开门朝内看发现小师妹也躺下去了。
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疾行似的冲进头等舱,一口气冲至母亲和小师妹身边,两手同时探出去试鼻息,手指间感应到微热的呼息,他一屁股坐地,伸手摸额间的虚汗:“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差点吓死我了”
万俟瑞晔被父亲挡门外,没能第一时间看清航内是个什么情况,父亲一跑,他也跟着跑,跑近才发现小萝莉也趴下了,一口气就卡在嗓眼上,直到老爸说没事儿,无可奈何的捂脸,父上大人不淡定,吓死他了。
父亲大人一惊一乍的,他不能啊,转身去关上头等舱的门,再走回座,坐地面陪着老爸守着奶奶和小师叔。
乐韵睡醒时有种被盯视的感觉,一骨碌爬起来,看到两个面孔相似的俊哥坐在对面直视着自己,茫然不解的摸头:“大师哥,你瞅着我看什么?”
“小师妹太可爱,越瞅越觉得漂亮。”万俟宏理眼底先是惊愕,转而笑开脸,伸手揉小师妹的脑袋,小师妹聪明机灵的子很可爱,她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大师哥,听说女孩子长得丑,大人们找不到合适的赞美词,就说可爱。”乐韵抱着头哼哼,大家长级的摸头,她无可奈何,为毛师哥级的人也总爱摸头,还让人活不。
“那是误传,我们小师妹是百分百的真实可爱。”母上大人的小可爱抱着头不让摸脑袋,万俟宏理收回爪子,认真的问出藏了很久的疑问:“小师妹,我妈妈这次是什么回事儿?”
师哥提及正事,乐韵一秒正襟危坐:“师母遭人下了黑手,用的是一种生化类药物,那种药物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损害人的中枢神经和身体组织,注射的位置在后脑,玉枕穴偏右的地方有细小的针眼。”
“谋杀?”万俟父子异口同声的喊出两个字。
“医院化验血时为什么没有查到药物残留?”万俟瑞晔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一个问题,医院给奶奶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包括抽血样化验,医院方面说没有查到任何药物残留,说病人神经中枢和肝脏等衰竭可能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现象。
“我推测在被注射药物的短时间内可能能从血液中化验出药物残留,超过三个钟,基本查不出来,化验出来的是药物产生的后果,比如某种细胞减少或者增多,某种细胞在快速死亡。”
“小师叔,你是怎么检查出来的?”
“不管是什么药物,必定会令人的某些组织发生变化,师母的血液受药物影响,气味发生变化,我对师母的味道再熟悉不过,闻闻味道就知道有没受到药物攻击,另外,师母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军部曾经有一位兵哥也同样受过同种药物伤害。
师母被注射的药物比起上次我所见的药物更厉害,应该是升级版的,我目测这种药物能在一个钟内达到预期效果,换作一般人预计撑不过五个小时就会因内脏衰竭快速死亡,我师母经常喝我制的药茶,还有我制的药膳和养生药丸子,形成了一定的抗体才能撑几个钟,大师侄若不是及时赶到给师母喂了一颗能延命的药丸子,同样也等不到我到医院。”
万俟瑞晔后怕的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在欧洲,若是他也离得远,奶奶说不定等不到他,等不到小师叔赶来相救。
万俟宏理屏住呼吸,两手攥紧:“谁这么恨我们家,会是谁…”
“可能跟家国大事有关吧。”乐韵默默的挪挪身,离师哥近一些,拍拍大师哥的肩:“大师哥,还有件事我也必须得说,虽然我们赶到师母身边及时抢救能保住师母的命,但还是晚了些,师母被伤及根本,至少损失二三十年的寿命,以后衰老的很快,就算我也没法阻止。”
“我妈妈,她,还能活多少年?”万俟宏理一颗心揪成团,又痛又急,小师妹曾经说过有她帮调理,能让他妈妈无病无痛的活过百岁,而且,哪怕活到九十岁也能漂漂亮亮的。
“十五年,这是我目前能给出的最大期限,”乐韵无力的叹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纵有逆天之手段,却也受药材限制,很多时候对某些情况同样无能为力,我尽我所能也只在三两年内拖慢衰老的速度,超过五年非人力所能阻挡,那时候师母衰老的速度一年一年加快,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满脸皱纹、身体佝偻的老太太,不排除出现老年痴呆症等后遗症。”
医者不是神,不是万能的,像那些已伤及根本,生命元气衰竭的老人,就算她有一身本领,若无令自骨生肉的灵药,她也不能再给人增寿几十年。
说白了,药材才是救人的关健,没有对症下药的药材只能干瞪眼。
她空间外挂里的药材是很多,大部分是俗药,没有能让衰老脆弱的神经组织和身体组织返老还童的稀罕物,所以,她纵有无数丹方药方也无济于事。
“还能活十五年,还好还好…”万俟宏理心里很慌,又有几分庆幸,妈妈还能活十多年总比三五年要好啊,余下的十几年,他和家人一定尽可通的多陪伴妈以,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等小晔毕业后催儿子结婚生孩子,让妈妈成为四世同堂的幸福老太太。
第一千百三三章 吃把狗粮
万宏瑞晔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奶奶是个艺术家,与家国天下事八竿子打不着边,有没有可能是奶奶无意间撞破了什么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万俟宏理没有探讨妈妈为什么会遭人下黑手的问题,目前最紧要的还是妈妈的健康,其他问题回国后再研究也不迟。
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乐韵只说了基本情况让大师哥有个心理准备,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师哥他们跟着担忧,帮师母整好衣服,抱回飞机座椅上,将椅子调成平床式,安静的坐在旁观察。
飞机大约于维也纳当地时间凌晨五点起飞,航行不久即天亮,而因时差问题,实则几个钟后又是夜航,整个行程是中间白两头黑,当抵达华夏国首都时已是晚上十点后。
首都国际机场亮如白昼,机场跑道内飞机起起落落,当专机着陆后,空姐们协助万俟父子俩抬着轮椅下飞机,乐同学只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出机场,即打的回万俟教授在科技园区的家。
万俟二公子出差未归,万俟家的两位儿媳妇却是知道婆婆在奥国出了意外,星期日当天早上即回到科技园将家里收拾了一遍,她们心里不安,自然没睡,十点多钟接到小晔电话说回到首都了,妯娌俩猜着可能要等到凌晨后人才会回来,赶紧儿的下厨房煲粥和汤,做几道小菜等着。
妯娌俩坐等到凌晨一点半后才听见有车开到小院门口弄出的声响,赶紧开亮屋前院内的灯,拿着手电开院门跑出去,看到万俟老大与小晔合力将坐轮椅内的婆婆抬下车来,粉嫩娇小的小丫头在拿行,妯娌俩冲出去,急急地看婆婆如何,只喊了声“妈”,喉咙便硬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媳妇和弟媳快要哭出来,万俟宏理赶紧说明情况:“别担心,没事了,有小师妹赶去急救,妈脱离危险,小师妹说明天还要针灸,让咱妈先昏睡修复身体细胞。外面还是有点凉,我们先进去。”
杜秋荷娄月晴抹了抹眼睛,咽着声应了,让父子俩推轮椅进小院,她们转而将娇小的小丫头搂在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幸好有个神医小师妹,否则以后们可能就少了一个妈,她们记着婆婆的好,从来盼着婆婆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大嫂二嫂莫哭啊,师母好好的呢,不哭啊,你们哗啦啦的掉眼泪,明天变兔子眼,我师母醒来还以为你们在师哥那里受了委屈,搞不好以为我两师哥外头有人了,肯定会暴发雷霆之怒,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揍死我师哥们的哪,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如意郎君背黑锅吗。”
讲真,乐韵觉得她不怕跟人怼,就怕这样啊,怼人什么的比较好搞定,怼不过还可以武力解决,像这种要安慰人的事儿,她脑壳疼。
万俟宏理想跳脚,天啊地啊,小师妹别乱说啊,什么外头有人,那种话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啊,被母亲大人听见,他们非得挨鞋子底不可。
心里酸胀的杜秋荷娄月晴破涕为笑,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埋怨:“你呀,这脑袋里不知装着什么,说你师哥外头有人,也不怕你师哥们揍你。”
“我有师母罩着呢,师哥们不敢揍我,连凶我都不行,凶我一下,等师母明天醒了我就告黑状,师母保管会揍师哥们给我出气,或者,大不了我揍师哥们的儿子出气,要两个小师侄父债子偿。”
躺枪的万俟瑞晔:“…”他有做错什么吗?
“你呀有恃无恐。”小家伙语气轻松,想来婆婆没什么危险,杜秋荷娄月晴慌乱的心镇定下来,抢走小家伙手里的背包,牵着她进院,锁院门,进屋。
可不是有恃无恐?乐小同学有人罩,她在师母家可不会客气,进屋甩掉鞋子,趿着拖鞋就喊饿死了。
杜秋荷娄月晴先给婆婆换条薄毛毯盖着,赶紧的去热菜,等万俟老大和两孩子洗了手,将饭菜端上桌,吃顿夜宵。
回到家,万俟父子压力不知不觉的消失一半,也有胃口吃东西,吃饱了,精神好些,也有力气说他们从访问团嘴里听到的事件经过。
坐了一阵子,各人休息,乐同学推着王师母去主卧,找出师母的浴袍,抱师母去浴室帮洗澡,给吹干头发才让师母躺睡,她配制出针灸需要的药再打坐养神,凌晨五点即给师母做针灸。
新一天即是周一,杜秋荷娄月晴白天要上班,凌晨五点起来做餐食放在厨房,没等到小师妹出来,她们先吃点东西即去赶地铁。
万俟大公子父子俩六点起床,守着厨房里的汤煲到七点先关火,他们不敢跑去打探针灸有没结束,也不敢乱走动弄出声响,灼急地坐在客厅等。
乐韵给师母针灸直到八点后才结束,收回医用针,先帮师母穿好一身宽松的复古衣裙,再戳师母几个穴道让她苏醒。
王师母醒来时感觉有点奇怪,没感觉累,但是懒洋洋的有点不太想动,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灯,愣愣地看了几秒,嗯,怎么那么熟啊?
天花板的花样怎么跟家里的样式那么像?
下意识的,她坐起来,眼神扫射时扫描到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蹲地上,以手托着腮瞅着自己,那孩子没理顺头发,头顶有两撮毛像爆炸似的,那双灵动的美人杏眼水汪汪的。
看到娇软可爱的萌女娃,王师母那叫个欢喜,往前一扑将小家伙抱住:“小乖乖,给师母抱抱,师母想死你了,小棉袄有没想我?”
乐韵将师母醒来到她意识真正清醒的过程变化收入眼底,被搂着后控诉师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小委屈:“师母,您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十七秒,盯着空气又看了五秒才发现您的小棉袄,师母,感觉您家小棉袄还没有房间里的天花板和吊灯迷人。”
“哎哟,我的小乖乖吃味啦,师母最喜欢小棉袄了,我这不是觉得天花板很熟嘛,所以有点奇怪,小乐乐啊,你怎么跑欧洲来了?”
“师母,这是您家,您在欧洲病了,我和大师哥去把您接了回来,这是您和导师的卧室。”
“我生病了?”王师母怔了怔,伸头打量,一瞅,哎哟,还真是自己睡房来着,难怪觉得天花板和吊灯的样子很熟悉啊。
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唔,我记起来了,我记得去逛街看维也纳艺术节的街景,体验艺术节满街艺术的气氛,忽然感觉头很晕,然后就没什么意识。小乐乐,我得了怎么病,你和宏理竟巴巴的跑去欧洲把我给接回来?”
“师母遭人下了黑手,有人往您头部注射药物,您倒下后送医检查多个器官快速衰竭,下了病危通知,访问团没敢告诉教授,联系大师哥,我和大师哥赶紧去欧洲接您回来,还有您的大孙子也及时送药丸子赶去维也纳守着您等到我和师哥过去,并且一路送您回国,师母,教授知道我们瞒着他生气要收拾我们的时候,您一定要罩着您的孩子们啊,师母,您的乖乖牌小棉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教授的虎吼,教授吼吼的时候好可怕的。”
“是小乖乖把师母给救回来了吧,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放心好了,有师母呢,你老师敢吼你,我削他。”师母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想通,吓得小棉袄亲自去欧洲接她,她的情况必定是万分凶险。
“师母在手,教授面前横着走,有师母您罩着,我又有恃无恐了。师母,大师哥和大师侄还等着我们吃早餐哪,我们娘俩收拾收拾出去吧,要不您儿子和您孙子要急成蚂蚁了。”
“好,我洗洗脸。”王师母听到“我们娘俩”四个字,心花怒放,麻利的站起来,检视自己,衣服是家居服,没啥不合宜的,摸头发是披散着的,赶紧去浴室,照镜子发现仅脸色有点差,其他没什么。
她快速的梳头,把头发盘起来,再洗脸刷牙,也不化妆,赶快出去,看到小棉袄提着她的贴身背包在等着自己,牵起小家伙的小爪爪出卧室去客厅。
万俟宏理万俟瑞晔在客厅等啊等,过了七点后,禁不住着急,还不能乱转悠,心里火烧火燎的,等到八点后,隐约听到从卧室那边传来说话声,那颗高悬的心才落了地儿。
父子俩不敢去听墙角,老老实实的等,当听到脚步声,激动的站起来冲到走廊处,当看到铿铿锵锵走来的一老一少,顿觉眼前阳光万道,激动的喊:“妈/奶奶!”
“臭小子,喊那么大声干吗,想掀掉屋顶啊?还是想故意吓我小乖乖?想吃鞋底是不是?”王师母看到大儿子和大孙子,嘴里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眼里却满满的幸福感。
“没有没有,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吓您的小棉袄。”
“奶奶,您有小棉袄就不要孙子,您大孙子心好痛。”
老太太中气十足,与出事前没啥两样,父子俩满心的喜悦,等人过来,赶紧儿的拥在老太太身边,还不忘揉揉软萌萌萌的小丫头的脑袋。
吼了儿子孙子一句,王师母笑着摸凑近的儿子孙子的脑袋,心里满满的是满足:“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所以嘛,虽然你们不是软软香香的女孩儿,也是暖心牌的小棉裤。”
被摸头的万俟大公子万俟大少一脸黑线,偏偏不能抗议,苦着脸当了回好孩子,赶紧的蹿去厨房当厨工热早餐侍候老太太和小萝莉吃迟来的早点。
王师母醒来后感觉良好,考虑她家老大千里迢迢的来往欧洲也累,容许他在家偷个懒,也没踢大孙子回欧洲,让他等她宝贝小乖乖过了生日才回去。
万俟教授知道自家娘子回来了,傍晚即往家赶,等他千辛万苦的爬回家,看到小学生、大儿子和大孙子在家,直觉有什么事儿,当时没问,先赶紧开饭。
晚饭后,万俟教授找个借口抓老大到书房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万俟宏理也知纸包不住火,坦白了妈妈在欧洲遭人下黑手差点救不回的意外事件。
听说自己老伴在欧洲遭人下黑手,万俟教授心脏都揪了起来,待儿子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待了,如飞似的冲出书房,跑到老伴身边紧紧的将老伴拥在怀里:“雅雅,不要再当什么艺术顾问了好不好,不要外出访问好不好?”
当着两个小孩子的面被老伴抱着,王师母脸红了,心里又是甜甜的,她知道老万俟害怕她发生意外,很温顺的蹭蹭老伴儿的胸口:“嗯,我也早想辞职,经过此次的事,想必那边也不好意思再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