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九内心也是崩溃的,队长来时一身清爽,根本不像发怒的样子,这一转眼儿就开放气场,说变脸就变脸的功夫修得炉火纯青,只是,队长,您老准备大放王八之气前能不能先让我们回避?
赵立被燕行短短两个字给惊得心头狠狠的颤抖了一个,伸出僵硬的手捧茶杯,喝茶。
连赵立都抵挡不住燕行的气场,赵老太太几个更是毫无抵挡力,胆颤心惊之下,个个下意识的端起茶杯,也顾不得水烫嘴,一口接一口的喝。
六人潜意识里臣服于燕行的无形压制,因为燕行没说停,他们就那么喝、喝、喝,将还烫嘴的茶水给喝干了,还觉得口干,僵硬的捧着杯子。
腰腰零特别机灵,再次给赵家六人续水,续半杯,轻手轻脚的又回到队长身后当门神。
新续的茶水太烫,赵立等人瑟瑟的松开手,手还放桌子上,都不敢乱动。
一群人渣怂得像狗,燕行将喝了半杯的茶水轻轻的平放桌面,语气还是淡淡的:“我有话想单独问赵家几位,你们先去外面等一等。”
“是,首长!”
黑九等人机智的服从命令,毫不迟疑的转身走向门,先后开门出去,黑九走在最后帮掩上门。
到了外面,众人也没呆门口,而是走到距接待室数米开外站着守卫,免得有闲杂人员靠近,实际上早早提前做了清场工作,根本不可能还有人乱蹿,只是个形式而已。
警c们全撤出接待室,整个地方仍然压抑得可怕。
外面静悄悄的,赵益雄望向穿将军服的军官,眼中冒出熊熊怒火:“燕行,我是你亲爸,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赵立一愣,益雄说赶尽杀绝?
赵益雄只说了一句,忽然又向被掐住了喉咙似的,惊恐盯着燕行,因为燕行的目光投向了他,眼神冰凉,而且,燕行慢慢的站起来了!
穿军服的青年慢慢站起,有如一座巨大的山一点一点的长高,高高的耸立于眼前,高不可攀,威重浩大。
那个俊美的人微微眯眼,眼神便杀威重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坐着的人,有如居九天之上的杀神,看谁一眼就让谁脖子发凉,呼吸困难。
赵家三代六人被无形的气压压迫的心口好像被堵了,呼吸不畅,呼吸紧促,冷汗泠泠自下。
一个动作镇住一群人渣,燕行一字一顿的说出目的:“我今天只问你们一件事,我妈妈和我外婆是怎么死的?”
那一句话有如六月遭寒风扫过,满场死寂。
刹那的死寂之后,郭芙蓉如触电似的颤抖着向前面倾倒,砰的撞在桌子上,下意识的抱住桌子,一张脸一刹时变得面无人色。
赵老太太眼瞳一点一点的放大,好像冠心病发作,一把抓着了胸口。
赵立赵益雄“啊”的弹跳起来,碰得桌子“嘭嘭”响,赵益雄惊慌失措之下扫倒杯子,热茶水倒出来,那杯子滚到边缘落下,着地,“啪嚓”一下撞得四分五裂。
那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像原子弹爆炸的威力一样大,室内有一刹那像时间静止,万物失音。
赵宗泽赵丹萱吓傻了,连心跳也跟着停了停。
“呵呵呵,果然是你们谋杀了我妈妈和外婆。”看到赵家两对夫妻四人的激烈反应,燕行心脏被人拧住似的揪着痛,醉人的磁性醇厚嗓音瞬间沙哑:“你们谋杀了我妈妈和外婆,还想要我的命,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
“不,没有,我们没有毒杀你妈妈,没有害你外婆,她们是病死的,是病死的,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没有杀她们,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杀她…。”赵益雄用力撑着桌子,腿如打摆子似的颤抖,惊恐的否认狡辩。
“我还没说我妈妈的死因,你怎么知道我妈妈是被毒杀的?”燕行心头在滴血,压抑着的涛天怒火一点一点的膨胀:“你们以为我妈妈火化了,死无对证是不是?我外婆死前的情况跟我妈妈差不多,病例单上列出的病状都是相似的,我妈妈火化了,然而我外婆是土葬,因为我太姥爷最疼我外婆,遗言希望将来我外婆百年之后能葬在他身边,我外婆逝世后没葬在燕家祖坟,而是运回贺家老家,按太姥爷的遗愿葬在我太姥爷坟侧。
为了查清我妈妈和外婆的死因,我将外婆的遗骨从坟里请出来,送去国内最权威的研究机构请求帮检测化验,还有几份样本送去国外机构化验,如今结果全部出来了,都是中毒。
还有我妈妈,人是火化了,我外公留有我妈妈住院那段时间掉的头发和剪下来的指甲,还有一筒送去做化验没用到的血,我也送去化验了,检验结果显示样品里含毒超标。
你们,毒死我妈妈和外婆,准备怎么偿命?”
燕行的心比被人拿刀子割还痛,他的爸爸和爷爷与小三母女为了夺他妈妈的财产,合伙对他妈妈和外婆下毒,生生的将他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害死,毁了他和外公的幸福,让太姥姥白发送黑发。
他的不幸,是他的至亲所赐。
此恨,又怎么消?
此痛,又能与何人说?
痛彻心扉反而无泪,燕行一颗心有如受烈火焚烧,痛得无法呼吸,眼中却流不出半滴泪。
第五百十七章 对质
面对燕行惊雷般的一声质问,赵立赵益雄脸色一点一点的惨白。
有些事早已着时间消逝无痕,就连他们自己都淡忘了,乍然被燕行提起有如晴空炸雷,他们骤惊之下方寸大失,仍然还心存侥幸,以为燕行只是猜测,燕没有什么直接证据,然而当听到燕行说贺子琼是土葬,他将遗骨启出来送去检测化验了,两人当时便面如死灰,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滚滚滑落。
燕飞霞是入了党的,因此病逝后遗体很快火化,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然而他们不知道贺子琼竟然是土葬!
当年贺子琼死时,他们在全力争取飞霞公司的管理权,所以忽略了贺子琼遗体处理过程,以为是正常火化葬于燕家祖坟,谁知一时疏忽竟留下如此大的一个漏…
一个小小漏洞足以致命。
赵立用力的扶着桌子才能保持平衡,艰难的做垂死挣扎:“小龙宝,你说什么呢?你妈妈和外婆一直住在你外公家,由你外公和保姆照顾,就算是非正常死亡,最有可能下毒的也是你外公或者进出你外公家的人以及在医院的医护人员,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赵益雄也频频点:“小龙宝,我是你亲爸,我那么爱你妈妈,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她,又有什么理由害她。”
“呵,理由?”燕行心中怒极,绽放冰冷凛冽的冷笑:“你们丧尽天良只为财产,赵宗泽是你和郭芙蓉的亲生子,你在和我妈妈结婚后就出轨,在外面养小三郭芙蓉,你们在我妈妈生下我后也生下了私生子赵宗泽,你们为了私生子,和贾铃里应外合,毒杀我妈妈我外婆,让郭芙蓉当你的续弦,贾铃占据我外公家,你们怕我长大继承我妈妈的遗产还想毒死我,我命大,次次死里逃生,你们毒杀我不成,便在背后不停的做恶,要我帮你们擦屁股,毁我名声,怕我太姥姥家拿回飞霞集团董事权,你们暗地培植亲信,转移公司财产。”
“小龙宝,我们跟贾铃也没有血缘关系,贾铃有疑嫌,你不能将罪名强加给我们啊。小龙宝,我是你亲爷爷,你是你爸的亲骨肉,我们有什么理由害你,你不要被人骗了,残害你自己的亲人。”赵立矢口否认和贾铃有利益关系。
“你跟贾铃没有血缘关系,你孙子赵宗泽有,赵宗泽是郭芙蓉生的,郭芙蓉是从贾铃肚子里爬出来的,郭芙蓉和贾铃是亲生母女,郭芙蓉帮你生了个孙子,你和贾铃是亲家。”
燕行阴冷的盯着自己的渣爷爷:“十几年前我就知道我一直在被人下慢性毒药,给我下毒的就是贾铃,贾铃的毒从哪来的?因为我的亲爷爷你以前是医生,还是中医,在一个人的药和吃的东西里做手脚实在太容易,你们合谋毒杀了我妈妈和外婆,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以为我没有证据会跟你们摊开说吗?这么多年,该收集的证据我和我舅公们都收集了,贾铃和郭芙蓉、赵宗泽、赵丹萱的dna检定,赵益雄和赵宗泽、赵丹萱亲子鉴定,我的好爷爷你和赵宗泽,和你儿子,和我的dna鉴定,我和赵宗泽赵丹萱的dna鉴定,我妈妈留下的头发血液和我外婆遗骨和我、和贺家的dna鉴定,该有的鉴定一样不缺。
还有呢,连有关贾铃年青时跟人乱搞男女关系生下私生女送给郭家抚养的证据与证人证词也有,还有一份特殊证据,是当年我的好爷爷好奶奶好爸爸和贾铃、郭芙蓉在秘密商谈谋杀计划的谈话录音;还有我的好爸爸出轨郭芙蓉时在外面租房的证人以及某些特殊证据。
出轨证据,谋杀的证据已齐,再加上挪用公款,偷税潜税的事实,谋财害命的动机与罪名俱全,对簿公堂的那刻,你们以为还能脱罪?你们,所有参与谋杀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不…不是我!”郭芙蓉听到燕行说出她与母亲贾铃是亲生母女关系的那刻,巨大的恐慌扑天盖地的压来,浑身哆嗦,当听到“一个也跑不掉”,紧绷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恐惧,崩溃的大叫,向下一软扑的趴在桌子上,生生的晕了过去。
那一撞也将杯子弄翻,水倒出来,溅在她衣服上,杯子滚出去落地,粉碎成片。
玻璃杯如下得粉身碎骨的声音震耳震心,赵老太太吓得“啊”的尖叫着,软软的瘫成泥,脸如死人脸,嘴里出气多入气少。
赵丹萱和赵宗泽早已被燕行陈述的事给吓懵了,大脑空白,像感应机械人听到声音望了一眼仍然保持着傻乎乎的、两眼无焦距的空茫状态。
在燕行居高临下的冷眼注视中,在燕行历数出来的种种证据面前,赵益雄被打得方寸尽失,心中慌乱,嘴唇哆哆嗦嗦,连张嘴都困难。
燕行什么都知道了,赵立心中所有的希翼寸寸烟灭,双腿瑟瑟抖颤,当看到青年冰凉的眼神投来,僵硬的脊梁被压塌,无力的软坐在椅子上,汗,急如骤雨。
赵宗泽看着爷爷像抽干了力气般的佝偻下去,当看到燕行看向自己,惊恐的尖叫:“燕行,他们做的事与我无关,我那时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有关系…”
赵丹萱害怕的厉害,想说什么连点声音也发不出半丝,肌肉颤跳,像溺水的人刚得到呼吸的机会,只能喘气。
“你以为你没事?”燕行以居高临下的盯着私生子渣弟弟,杀气凛凛的双目锁定赵宗泽,露出比刀锋还冷冽的杀机:“你难道忘记了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奸污女学生、蓄意买凶伤人,恶劣斑斑数不胜数,最后你们父子还威胁受害者,受害者将证据都保留着,就等着哪一天有机会将你打得万复不劫。
那些旧事可能打不倒你,然而,你别忘了你去年对我太姥姥做了什么,你将有毒的生姜片借用王玉璇的手送到我太姥姥手里,企图毒杀我太姥姥,你真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幸得苍天有眼,我太姥姥大难未死,我舅公家找到了你谋杀我太姥姥的证据。
你们送毒生姜的事,王玉璇是直接证人,如果换作你们谈恋爱的时候,王玉璇可能不会指证你,可惜你们太过歹毒,费尽心机想攀附王市长家,却又怕王家强势,王玉璇永远压你一头,你们竟然给王玉璇下药让她生不了孩子,就凭你们这般算计王家,就算你们隐瞒了拿公款买给王玉璇的别墅不供述出来,王家也不会站你一边。
忘了告诉你,王家王老被王玉璇帮你们销脏的事气病了,非常严重,王家忙着求晁家义孙女救命,你说这个时候我去把王玉璇被你们害得不能生养的事告诉王家,王家和王玉璇会不会恨死你?
赵宗泽,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以为这次你还能逃得了?
还有赵丹萱,你也别以为跟你没关系,没有直接证据你参与谋杀,然而你手里还捂着三套房子,还有几百万存款,那些全是你和贾铃从我外公家转走的部分财产和从飞霞集团挪走的公款,你也跑不了要蹲牢房。
这样也挺好的,你们一家六口全在监狱里,再加贾铃便齐了,七人蛇鼠一窝,放风的时候还能一起聊聊天,谈谈理想谈谈人生,也不会孤单寂寞。”
燕行说话很慢,慢得每个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赵宗泽瞳孔一圈一圈的放大,眼睛几乎要瞪爆。
“不会不会的…”
赵宗泽的理智瞬间被恐惧淹没,眼珠子都快鼓出眼眶,他和长辈们做得那么隐秘,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他不相信,也无法接受那个骇人的事实。
赵丹萱本来还存有一丝侥幸,觉得一切跟自己没关系,她没有挪飞霞集团的公帐,也没有直接参与谋杀贺家老家伙的事,就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哥哥全栽进去了,她还握有几栋房子和几百万存款,到时仍然能过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燕行比鬼还可怕,连爷爷都不知道她攥着没拿出来的几套房子和没拿出来的银行卡,燕行竟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要,我不要坐牢,求你放过我,我把钱还给你好不好,哥,我们是一个爸爸生的,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贪你的钱了,我还给你,全部还给你…”
自进看守所接待厅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中,被燕行直指要害,惊恐击溃心理防线,赵丹萱害怕的朝后一退坐下去,惊恐万分的看着燕行,形如即将挨宰杀的羔羊,悲戚无助。
“放过你?可以,你将侵占去的东西全部奉还,”燕行凉凉的一笑:“不要妄想试图转移财产,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法院监控之下,财产去向也在监控中,你们不主动还回也没关系,法院会帮我追回来,你们落得钱财两空,还得坐几年牢。
就算你们转移了没追回来也没事,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福气消受不属于你们的富贵,最怕的是有命侵占财产,无命消受。”
青年冷冽一笑,如冰霜降世,无形中空气都有几分阴冷。
赵丹萱赵宗泽看着燕行的脸,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抓住,连呼吸都无比艰难。
赵老太太快喘不过气来,哆嗦得厉害。
赵益雄被燕行的狠绝表情吓得心脏都快破裂,身骨是僵的,肌肉一颤一颤的颤抖。
赵立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绝望,原以为孙子最多蹲一二年就能出去,然而谁能想到燕行竟然掌握所有证据,最隐秘的几件事一旦有证据足以让他们全家覆没。
如果燕行和贺家发狠,就算宗泽蹲几年再出去,只怕…性命堪忧。
想到那种后果,声音惊悚颤抖:“小龙宝,求你放过…宗泽行好吗?我们犯的错我们背负…该我们的惩罚我们自己接受,你放过宗泽和丹萱吧,我们有错,宗泽他是无辜的,求你看在宗泽和丹萱和你一样流着赵家的血,为…老赵宗留条根…”
“爸,你你…”赵益雄惊骇欲倒,他爸竟然承认了?
赵丹萱如遭雷劈,爷爷…承认谋杀了燕飞霞和贺子琼?
“赵丹萱和赵宗泽还有没有未来,全在你们一念之间。”燕行心中莫名的抽痛,事到如今,他的亲爷爷心心念念仍然只赵宗泽那个私生子,还想要帮老赵家留条根,呵呵…,他会帮老赵家留条根的,只是,也仅留一条根!
“…”燕行语气决绝,赵立便知如果他们拒不承认当年的事让他不满意,那么赵宗泽和赵丹萱早晚会遭报复,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那种后果,一时悲中心来,禁不住老泪纵横,谋算了那么久,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最终没有得偿所愿不说,还将一家子人都搭进去了,名声尽毁,晚节不保。
赵益雄面色灰败,唯有呼吸证明着他的惊悚和慌乱。
燕行深深的扫视赵家六人,转身,直步前行走向门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再没有停留的必要,室内的六人中本有他一脉相承的妹妹,有血缘关系最亲的爷爷奶奶和爸爸,然而,那些不是他的至亲,而是他的杀母仇人。
从小到大,爷爷奶奶没把他当孙子,爸爸从没把他当儿子,只当他是利益的钥匙,以前他没有机会斩断血缘关系,如今,那点血缘关系终于可以了断。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妈妈的仇,外婆的仇,绝不能不报。
走到门口,燕行开门,决绝的踏出接待室,再没回头,也再没必要回头,从此赵家人与他是不能共容的生死仇人。
屋外,夏日的艳阳洒满大地,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黑九等人有听到接待室内的杂乱声响,没有谁去听墙角,直到燕队长走出那扇门,黑九和腰腰零陪队长回休息室,穿狱警服的数人快速进接待室去监管赵益雄父子和赵家家属人员,免得赵家人搞自杀什么的给看守所添麻烦。
第五百十八章 艰难抉择
当燕行离去时,赵立赵益雄盯着那道挺拔如山般的背影,犹自心惊肉跳难以平静,待那道身影踏步而出,门重新掩闭,他们强撑的精神崩溃,如抽干了力气般,连手指也动不了。
赵宗泽赵丹萱浑身发抖。
郭芙蓉吓晕过去,反而免受巨大的精神打击,赵老太太很不幸,人没晕,却已经被吓破胆。
当八个穿制服的警c冲进接待室,看到赵家六人的样子,没谁同情他们,四个穿狱警制服的人两人一组分别搀起赵益雄赵宗泽送去看守所监舍。
“…”赵立看着儿子孙子被半拖着带走,心痛如刀割却无能为力,心中更多的是对孙子未来的担忧。
对于晕迷的郭芙蓉,狱警们也是很有人情味的,将人扶起熟练的掐人中,一番“努力施救”之下将女士掐醒过来,而郭芙蓉被摁醒有如惊弓之鸟,发不出声音。
刑警们也不催促赵家四人,等他们从惊魂不定的状态平静些,将赵家人送离接待楼,并送往看守护的大门口。
赵家四人是在狱警监督下从接待楼走到看守所门口领取被扣留的东西,又在警c监督的目光中走出大门,回到停外面的座驾里,整个过程就只一口气才在支持着,因而当回到他们的私家车里,那口强撑着的气散了,人又一次瘫软。
来时,一家人还以为贺家那边有了松口迹像,给他们私下协商解决的机会,满怀希望而至,然而,谁能想到结果不是私了,反而…那么严重,严重到倾覆全家人的未来。
没了旁人,被恐惧淹没的四人瘫下去,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了,更别说自己驾车回家,坐了半晌,赵丹萱哆哆嗦嗦的打电话请代驾送回家。
被代驾送回别墅,赵立和三位女性成员犹被恐慌笼罩着,恐惧未消,赵老太太和郭芙蓉是由保姆们架着扶进客厅,保姆和家佣也十分有眼色,看到雇主一家面色非常不好,侍候主家们洗了脸擦了手,泡好茶,拿饮料和水果摆好,悄悄的离客厅远远的。
回到自己家里,赵立的一颗心还像泡在冰水里,冰冷冰冷的,充斥心腔的满是绝望,燕行那句“赵宗泽赵丹萱还有没有未来全在你们一念之间”是给他们最后的通谍,也是…威胁。
燕行那句话的潜意思他是懂的,如果他们在法庭上拒不认罪,那么,燕行不仅会将他们一家六人全部送进监狱,等他们出狱,还会遭受他私人的报复。
以挪用公款的罪,儿子赵益雄和孙子赵宗泽顶多坐三五年到六七年牢,孙女和他们只要将能还回去的上交,基本不会受牵连;
燕行掌握住了证据,控诉他们故意杀人罪成立,他和儿子不是死罪也是无期徒刑,他老伴和郭芙蓉就算不是第一主谋也是从犯或者知情不报的包庇罪,少说也有三几年,孙子和孙女当时年少,完全不知情,自然与他们无关。
因为孙子也是挪用公款的主谋人员,要坐几年牢,算起来就只有孙女赵丹萱一个人能置身事外,然而,赵丹萱还私下隐瞒了几套房和钱款,燕行也知道了,连赵丹萱也不能完全脱离漩涡,只有将钱和房子都上交于法院或许才能免遭牢狱之苦。
可是,就算赵丹萱不用坐牢,如果燕行心中有恨,绝对不会放过赵丹萱,也不会放过赵宗泽,不会放过郭芙蓉,完全可以等赵宗泽郭芙蓉出狱后再暗中报复。
这年头想让一个人死很容易,尤其是有钱人想让一二个人消失并不难,买通人以打架斗殴的方式将人砍杀,砍人者可能只会是过失杀人,或者让人鉴定说有精神病最后都不用受刑,还可以买通人在喝酒方面做手脚造成酒精中毒,又或者制造车祸等。
他是医生,先谋而动,也能算计死燕飞霞和贺子琼,同样,燕行也能算计赵宗泽,算计赵丹萱,甚至算计他们一家人,以燕行的能力想要算计赵宗泽和赵丹萱是轻而易举的事。
燕行竟然想到查他妈妈和外婆的死因,还查找出证据,以他对他们的恨,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他会亲自给他妈妈和外婆报仇,让所有参与害他妈妈和外婆的人给他两位至亲陪葬。
燕行随燕家姓氏,如今又查出陈年旧帐,对赵家只有恨,将来就算生了孩子也不可能再认祖归宗重归赵家姓,他儿子赵益雄蹲牢房是谁也救不了的,等出狱也不知多少岁,不一定还有生育力,而且就算能生,那时没钱,哪有女人愿意帮生孩子,如此,赵宗泽是赵家唯一的香火继承人,他赌不起。
而燕行的潜意思又是那么赤祼祼的告诉他们,如果一念之差做了错误决定,那么,他会让赵宗泽赵丹萱没有未来,等于是要绝赵家的后。
赵立不敢赌,更不敢拿孙子赵宗泽赌,赵家不能绝后啊,如果要保住赵家唯一的一点香火,他们就得全部进监狱坐牢,如果拒不承认,不仅赵家孙女孙子会出意外,就连他们也可能难逃一劫,会遭受燕行报复死于意外事故。
以燕行的聪明和行事手段,他要报复他们,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就算到时他们猜到是燕行做的,可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得他,甚至他们反而背上诽谤军人的罪名。
燕行的话犹言在耳,赵立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儿子和孙子确立亲子关系,他儿子手里的飞霞集团的股份会被贺家收回,他们也要坐牢,如果私藏的一二套房和存款不交出去,可能会给孙子孙女招来杀人之祸,如果全部交出去,就算将来赵宗泽或者他们当中谁出狱了,怎么生活?
恍惚间,他想起去年去青大学校找燕行时柳三少转达贺三给他们的话说贺家早晚要找郭芙蓉母子算帐,或许贺家和燕行在那时候已经着手清算旧帐,查飞霞集团偷税漏税的事仅只是开头,最大的后招留在后面。
燕行好似给了选择,让他们选择认罪与不认罪,实际却是条没有选择的路,他们除了认罪别无选择,否则,一念之差的结果就是让赵宗泽赵丹萱没有未来,让赵家绝后。
这刻,赵立后知后觉的领悟到燕行和贺家的决心,燕行和贺家这次是动真格的,不为贺子琼和燕飞霞讨还公道誓不会罢休,赵家想要保住赵家香火不断,必须要让贺家满意,让燕行和贺家满意的前提就是所有参与谋算贺子琼和燕飞霞的人一个不落的蹲牢房。
因为明悟了,更加绝望。
赵老太太过了一辈子的安逸生活,乍然受惊吓,心志崩溃,浑个人像魂魄不全,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回到家里坐着仍然像一尊晒软的泥像,坐无坐相,肌肉颤瑟。
郭芙蓉也好不到哪去,大脑空空的,手脚也不听使,下意识的想喝水,手软得无力,端了几次水杯都没成功。
赵丹萱也吓破了胆,没了外人,唏唏啜啜的流泪。
一家四人处于惊恐之中,家里一片愁云暗淡。
赵立呆呆的瘫坐着,一张脸从面如死灰到青青白白的变化,眼神满是痛苦之色,坐了足足有近一个钟,终于做出决定:“你们,将还手里攥着没拿出来的房子和存款全部拿出来,再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去投案自首…”
“不要…不要,爸,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郭芙蓉如触电似的弹了起来,又惊慌的坐下去。
“闭嘴!”赵立被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给气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没用的东西,为了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我们一家落得身败名裂,事到如今你还想抓着财产不放,你以为你不交出去,燕行就没办法了?你不进监狱,等着你的就是燕行最狠的报复,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仅是你,包括丹萱和宗泽,包括益雄和我,不进监狱坐牢下场只有死。”
“…”赵老太太还没从惊惧中恢复过来,听到老伴声色厉茬的怒喝,胸口急剧的起伏了一下,张嘴竟然发不出半丝声音,她惊恐的睁着眼,拼命的张嘴,然而咙喉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再也讲不出话来。
她,惊恐过度,失音了。
挨了一声骂,郭芙蓉吓得屏住呼吸,当听到燕行可能会报复让自己死,胆子都要爆了,像筛糠似的哆嗦。
“哇呜,”赵丹萱本来就怕被燕行报复,听到爷爷说会死,吓得哭出声:“爷爷,房子钱我都拿出来,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赵立本来心情烦燥,听到哭嚎声更加不喜,好在赵丹萱还识轻重,忍着没破口大骂:“丹萱,我和你爸爸是逃不了的,少说也要坐二十以上年,你奶奶和你妈起码也有个五年以上,你哥也要坐几年牢,你去自首,将东西全还给燕家,可能顶多就是关几个月,到时赵家就指望你守着。
这里也是燕行妈妈买的地,就算不主动将房产交上去也会被法院强制收回给燕行,我们老家还有房子,也还有点地,你和你哥回去掌管,你们兄妹相扶持或许也能东山再起,有你们兄妹在老家,我和你奶奶你妈你爸万一能出来也有个落脚处。”
当公公说就连现住的房产也要交还法院,郭芙蓉想尖叫反对,房子赵益雄也有一半,凭什么要全部交出去?属于赵益雄的产权她也有份,连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也交出去了,她将来还有什么?
赵老太太也想反对,可她无论如何努力也发不出声音。
赵丹萱早已六神无主,爷爷说什么只嗯嗯的点头。
孙女比较听话,赵立没再说她的不是,说了几句,让家里人立即去拿她们攥着一直没肯拿出来的房产和存款,严厉的告诫别再藏私,否则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了别怨他没提醒。
赵立一向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他表情特别阴沉,赵老太太太、郭芙蓉再有不甘也怕死,慌慌张张的回房去拿自己私藏的房产和存折。
赵丹萱跑得最快,她还年青,不想死,只要不死,总有办法弄钱活下去,怀着还钱换命的想法跑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将自己藏的写自己名字的房产证和存折找出来,匆匆跑下楼交给爷爷。
赵立看了孙女的房产证,都是在最近十年内所买,三套房,总价值超过五千万,不用说也知道买房子的钱大部分是贾铃从燕家转给丹萱的,有一部分是她爸从飞霞公司转给她的。
赵老太太手里也还握有一套房产,是儿子帮她买的,写得她的名字,还有一张私人银行卡,就算再舍不得,她也只能把它们给老伴。
郭芙蓉手里还捂有二套房,私人存款只有一百来万,攥着私房房产和私房钱,她的心在滴血,当交到公公手里时几乎又想抢回来。
赵立将老伴和儿媳妇的房证看了,太阳穴隐隐暴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骂人,只气冲冲的甩下一句话:“你们自己去收拾收拾,将一些首饰之类的打点好,等丹萱回来帮你们将东西带回老家,带去看守所的衣服要打点好,明早就去检察院。”
气,赵立气得快炸了,和老伴同床共枕一辈子,没想到老伴竟然也背着她私下买房,郭芙蓉花着家里的吃着家里的用着家里的,拿他儿子的钱背着他儿子置私产,一个二个背着丈夫置私产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养小白脸?
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想砸东西砸人,丢下一句便上楼,将收上来的东西锁书房里,又拿了包气乎乎的下楼,到别墅外打的去银行。
赵老太太、郭芙蓉、赵丹萱被那声怒吼声吓坏了,半晌都没动作,直到赵立甩门而出才如惊弓之鸟般跑回卧房,又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赵家的保姆和家佣很奇怪,中午做好了饭,雇主一家四人谁也没吃,她们只好不声不响的自己吃饭,随时等着雇主一家四口什么时候要吃饭什么时候热菜。
第五百十九章 男人有泪不轻弹
黑九和腰腰零陪队长回到休息室,发觉队长身上隐隐若发的冷凛杀气,猜着队长应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心中愤怒,两人谁也没吭声,帮队长倒杯凉白开水,静默无声的陪伴一侧。
燕行一颗心是冷的,满腔杀气无处可泄,那些人竟然丧心病狂到那般境地,先谋害他妈妈又谋害他外婆,住着他妈妈的房产,挥霍着他妈妈的赚来的财富,没谁有半丝愧疚,那么心安理得。
如果不是因为小萝莉提醒他,或许,所有的真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那些人也会永远逍遥于法外。
人心险恶,然而,人怎么可以恶到那种程度?他真想剖开那些人的胸膛掏出他们的心脏看看心脏是不是黑的。
他真想活撕了那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就这样弄死了太便宜他们,必须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再尝尝蹲监狱的滋味,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折磨死。
心头阴暗的风云翻滚,燕行嘴角扯动,扯出一抹阴沉沉的冷笑,就算拼着一身荣耀不要,拼着一念成入魔,他也要让那几个人血债血偿,以祭他妈妈和外婆的在天之灵,以祭他黑暗的童年,让他们以生不如死来偿还他所受的苦难。
慢慢的,他将紧攥的拳头松开,捧起白开水,大口大口的喝,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像喝酒似的一杯一杯的灌。
“?”黑九和腰腰零对视一眼,满眼震惊,队长…他不会是伤心过度头脑发昏以至酒与水不分的拿水当酒灌?
哥们满腹惊疑,偏队长大人看起来阴沉沉的,他们又不方便打扰,只能眼睁睁的旁观,看了好一阵,腰腰零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去接待室那边转悠,发现赵家四人还没有恢复,他不近前,在远处看。
他站等大概有十来分钟,赵家四人渣才勉强恢复些元气,由狱警们“搀”扶送走,等人走远,甩不急不忙的进接待室,分别从讲座桌里和两排座最旁边的一张桌里收回两支录音笔,又麻利的将藏得很隐秘的针孔摄像头取回。
腰腰零小跑回休息室,默默的将取回的东西拿只小袋子装起来,放在队长面前的桌面上,又不声不响的陪队长难过。
真的,不止他,他和兄弟们都为队长难过,队长怎么就摊上那么狠心的人渣爹和人渣爷爷奶奶?
他和兄弟们曾经好多次想暗中把赵家的某个人渣给做掉,讲真,以他们兄弟们的身手做不到如古人说的什么“百万人中取敌将首级易如反掌”,想弄死赵家的几个小渣渣还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保证渣渣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兄弟们有心惩渣,奈何队长不给力,不许他们动,那时他们还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队长太妇人之仁,明知对方是狼还要当东郭先生,现在才明白原来队长不让他们悄悄收拾赵家人渣们是因为时机没到。
如果让人渣们悄无声息的死了太便宜了他们,必须要他们尝尝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折磨,将人弄得精神崩溃再弄死才能解恨。
瞬间的,腰腰零心思便转了转,甚至暗中思考怎么运作才能将人送到有他们人手的看守所或监狱,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实行“潜规则”,友好的请赵家人渣们见识见识监狱里层不出穷的“娱乐方式”。
110同志在满脑子跑马思考如何招待赵家人渣们,脸上却是滴水不漏,一脸的平淡如常。
一连喝了数杯水,勉强将心里的黑暗黑云冲散些,燕行默默的将杯子放下,站起来,转过身缓缓的换衣服,将军装脱下来,重新换上大众常服,将军装叠得整整齐齐装起来放回背里,把腰腰零取回来的录音笔和摄像头也放回背包,提着东西,一声不响的走人。
队长忽然换衣,黑九和腰腰零默默的转过背不偷看,等队长要走默声不响的送出休息室。
当司机的兵哥过在休息室防止有人来偷听,当队长出来,他当车童,等队长在后座坐定,自己才坐进主驾开车就走。
黑九送队长的走远了也麻溜的回休息室,重新换套衣服,开吉普车离开看守所。
因心情灰暗,燕行怕影响开车的兄弟,自己坐后座想静一静,可哪怕是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仍然是记事以来的不堪往事,那些灰色记忆太深刻,大概要到死的那一刻才能彻底忘记。
灰色回忆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浮现,一遍又一遍的重演,让他挣不脱忘不了昔年种种伤害和悲痛,忘不了妈妈和外婆重病期间所受的痛苦,以及生命最后时刻对他的眷恋不舍。
记忆有多深,对渣爹和渣爷爷一家就有多恨,燕行隐忍着心中想杀人的愤怒,咬紧牙关,随车离看守所越来越远。
充当司机的是蓝三,明显能感受到因队长情绪而低沉的气压,保持一贯的多做事少多嘴的作风,一声不响的开车,不问目的,直奔青大学园。
队长没有说要去哪,按道理当然首选驻军区,然而,这次他觉得送队长回青大学校比较妥当,一来是因为柳队在青大,二嘛自然是因为小萝莉在那儿,柳队是队长的发小,小萝莉是分分钟能让队长安静的人,有那么两个人在,想必能安抚住队长的暴怒情绪。
于是,暗中琢磨一番后,蓝三暗搓搓的自作主张将队长大人送往满聚才子佳人的学生摇篮。
燕行思绪不宁,混混噩噩的,根本没心情留意蓝三要去哪,不知过了多久,思绪勉强回归大脑,看窗外景物很眼熟,细细观察,发现竟然已经到青大附近的主道上。
他沉默,快到青大学校时让蓝三停一停,下车去一趟商店买回两箱白酒。
队长要下车,蓝三心里可没什么底,寸步不离的跟随,见队长买高度白酒,仍然不发表任何意见,然后继续当司机,当到达青大西校门外停车,他下车,让队长自己开车进学校。
确定队长开车很平稳,蓝三目送车子进青大西校门后才去乘地铁回驻军区,他原本想打个电话给柳队,想想还是算了,队长如果愿意跟柳队说心里话他自己会说,如果不愿告诉柳队发生了什么,他多嘴先泄密反而容易影响柳少心情。
七月中旬,也是夏季中最热的时段,每当晴天的中午时分太阳很猛,也很热,其时学校刚下课没多久,学生们奔向食堂、宿舍或者图书馆,步行或踩自行车的成群结队、三三两两,每辆公交车都是人。
燕行开着车,走在满是学生的校道上心头莫名的暴燥,还得耐着性子缓慢爬行,当终于进舍区与学生群分道扬镳,他去学霸楼的路上才得以以正常车速行驶。
到学霸楼下停车,拧着一箱酒,无视来往学霸们奇怪的眼神进东楼梯一口气爬到四楼的东边宿舍,当站到小萝莉宿舍门口,他浮燥的心才平静一点,鼓足勇气敲门。
舍内,乐小同学正在吃饭,到7月中旬,也是选修课的考试周,很多选修课陆陆续续的开考,她上午考了两门选修课,11点回到自己的小窝,愉快的煮饭,看书到11点50分才烧菜。
她目前最迫切的希望就是长高长高长高长高…除了长高还是想长高,为了促进骨骼以竖向发展,尽量顿顿吃鱼,还是空间养的鱼,中午也没例外,从空间里捉条鱼,做鱼汤。
因为晁哥哥中午没空回宿舍,所以,她可是肆无忌惮的用空间产品材料,开饭后喝碗鱼汤,还没吃三口饭,听到门响,当时表情就是:“…”
懵呆半分钟,趿着拖鞋跑去开门,打开舍门,门口站着个挺拔挺拔的青年,容貌无双,然而,那个俊得一塌糊涂的美男子一张脸黯然无色,眼神灰暗无神,身上的气息低迷而悲凉。
瞅着黯然神伤的美男子,乐韵那句想问“谁呀”的话咽了下去,小声咕嘀:“帅哥,又怎么了啊?”
“小萝莉,能不能陪我喝几杯?”燕行抱着一箱子酒,努力的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乐韵将门拉开,让到一边:“进来吧。”
小萝莉第一次没有嫌弃自己,也没有瞪眼,燕行抱着白酒箱子,低头进女生宿舍,顺手将门关紧,当小萝莉转身行走,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穿着漂亮的无袖的红色连衣裙,绣花丝绸裙子长过她的膝盖,露出白嫩嫩的小腿和脚丫子。
他愣愣的盯着小萝莉的小脚丫看了好几眼,默默的跟着她,又走几步才发现小萝莉在吃饭,桌面上有一个鱼汤,一碟南瓜苗,一碟花生芽。
看到桌子上的菜,燕行想到自己妈妈和外婆曾经也常为他做好吃的,如今天人永隔,他有家不得归,心中酸胀,眼眶发热,默默的站在原地没再迈步。
乐韵走几步没听到脚步声,回身,看到俊美无俦的军官大校眼眶红红的,明显想哭哭不出的样子,心中无比震惊,燕人情绪不对劲啊,究竟怎么了?
她猜不出发生什么事,只好试探着问:“贺小笼包,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嗯。”小萝莉甜脆的嗓音让人有放下防备的力量,燕行眼眶阵阵发烫,鼻头发酸:“我很难过,想喝酒。”
“谁欺负你你加倍欺负回来啊,自己喝闷酒喝酒伤身又伤心,不划算。”乐韵是震惊的,貌似,燕帅哥是军官,还是很神秘的那种,谁能欺负到他?
“不喝酒还能怎样?”妈妈去了,爹不疼,爷爷奶奶不爱,就连外公家都归不得,伤心难过时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我大方点借肩膀给你靠一靠,你想哭就哭一场,哭够后还觉得委屈再喝酒;第二嘛,我给你下碗面,你吃饱后有力气了再喝酒伤心。”
“…”燕行慢慢抬头,看着微微仰头的小萝莉,迎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呆呆的发了好几秒的愣,慢慢的走到桌子边,将酒放地上,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去。
燕某人老实乖巧的听话坐下,情绪没有暴发,乐韵放心了,转身走到桌边将丢在椅子背上的围裙拿起来系上,在冰箱里拿出一把青菜进厨房,重新上锅煮水煮面。
没整肉,只洗把青菜,又剥四个皮蛋,用清水煮面,再配上青菜、皮蛋,又放两勺豆瓣酱,用汤碗装的大碗面,端出去放燕某人面前,又拿碗给他装碗米饭。
小萝莉在做面,燕行呆呆的看着厨房方向,等到面煮好,小萝莉坐下重新端起冷掉的饭开吃,他机械的拿起筷子先吃饭,吃几口,心酸得不行,眼窝子一热,眼泪夺眶而出。
眼泪滴在碗里,他恍然未觉,一口一口的和泪吃饭,夹菜,边流泪边吃,边吃边流泪。
女人哭无外乎几种,一种是撕心裂肺的哭,一种是号啼大哭,一种是干嚎,另一种是无声恸哭,往往真正悲伤的都是无声的哭,因为痛苦到了极致,反而发不出声音。
男人哭,只有痛哭和无声流泪。
俊美的年青男子,他的哭也是无声的,红着眼眶,豆大的泪珠子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他和泪吃饭,含悲不语,画面极具震憾感。
乐韵愣住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燕帅哥和泪咽饭,她不以为他是感动才流泪的,帅哥身上气息更加低迷,那发红的眼眶,超低的气压说明他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绝对不是感动。
能让燕帅哥哭的委屈,该是多深重的委屈?男儿有泪不轻弹,燕帅哥在人前流泪,说明他背负着摧心肝般的痛苦。
她觉得燕帅哥受的委屈不是天大的,起码也有地那么大,要不然,以燕帅哥的心性不致于会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哭。
想不出该什么劝,乐韵看了半晌,默默的吃饭,因为从小到高中都没有男生朋友,更没有见过男生哭,她并不太了解男生那种生物,更不擅长于哄男士,不知道怎么哄不如干脆闭嘴,自己吃饱了默默的看着燕帅哥吃。
燕行眼泪一流再流,吃饭吃面,哭着吃完面和菜,喝光汤,眼泪还在啪哒啪嗒的往下掉,一张带泪的俊面,凄美的惊心动魄。
有个美男子泪流不止,比起女性哭时那种泪落如雨的样子还要我见犹怜,乐韵默默的将盘碗收拾进小厨房放水池里,解下围裙,洗了手,回到小客厅坐在书堆旁,拍拍自己的膝头:“贺小笼包,还难过的话,我借美人膝给你枕着哭一次,哭完了你就可以思考怎么把受的委屈十倍百倍的还给欺负你的人。”
心里太苦,燕行控制不住心酸,也控制不住眼泪,不能控制情绪,只有放肆一回,尽情的流泪,听到小萝莉说话转过头,泛泪的目光落在小萝莉并排伸直的白皙细腻的双腿上,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近,坐下去,侧身,下卧,轻轻的卧躺,将头枕在小萝莉的大腿上。
枕着一双美人腿,他的眼泪又一次汹涌如潮,声音哽咽:“我…今天见我渣爸一家子了。”
燕某人的头枕下来落腿上,乐韵很平静,听到他的话愣了愣,燕某人见他渣爹一家子见了就见了呗,有什么好哭的?
愣了愣,垂眼,望着一张哭成狗的俊脸,小声的问:“不会是他们又想给你吃掺料的东西,或者直接对你动手,想挟持你跟你谈不平等条约?”
“如果是那样我也不会难过,他们…”燕行声音嘶哑,一时抽噎难言。
“难得他们良心发现,你回去见他们没给你下药,你还难过什么,难不成你是感动的哭了?”
“我没去赵家,是在…看守所见面的,”燕行忍着心中的恨,闭上眼睛,低声诉说:“我把我妈妈留下来的头发和外婆的遗骸送去检测,该拿到的化验报告都齐全了,检测结果都是正常死亡,样品里含有多种有害化学成分。
我今天特意向我渣爹他们求证我妈妈和外婆是怎么没了的,…原本我以为…我以为谋害我妈妈和外婆的只有老虔婆和我渣爹以及小三,可我…没想到连我渣爷爷和渣奶奶也全部参与了…甚至连给我下毒的事也有他们的份…”
心中大恸,燕行喉咙里发出似笑又非笑的呵呵声,眼泪从紧闭的双眼眼角挤出,像断线的珍珠,成串成串的滑落。
乐韵惊呆了,燕人他爷爷奶奶也是毒杀他妈妈和外婆的凶手?!
不敢置信!
真的,就算因为她幼年的经历导致心理承受能力超过一般人,这一刻也像遭雷劈了似的,以为雷把自己耳朵震坏了,所以听力有问题,听错了。
人说虎毒不食子,赵渣爹不仅毒害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妻子的亲妈,还参与毒害自己的亲儿子。
人说隔代亲,爷爷奶奶一般都疼爱长孙,然而燕人的爷爷奶奶却是谋杀孙子的妈妈和外婆的凶手,还参与毒杀孙子的阴谋。
那一家子丧心病狂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原本是至亲,结果全是害死自己妈妈和外婆的凶手,燕人知道真相的那刻该是何等的心痛和绝望。
第五百二十章 不是很好
乐韵听到燕帅哥说出他爷爷奶奶也参与谋杀他妈妈和外婆阴谋的那刻,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半晌说不出话。
燕人有那样的至亲,是他的此生最大的不幸,也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
如果可以,想必他宁愿不要那样的血缘亲人,宁愿爷爷奶奶爸爸早早死光了成为孤儿也比如今承受这样的残忍真相要幸福。
心疼。
就连她一个外人都心疼燕帅哥了,低头见燕帅哥紧抿着唇,眼角的清泪长流,隐忍的脸说明他心中压抑着巨大的悲痛。
她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的移动,左手轻轻的抱住燕帅哥的头,右手帮他捂住眼:“想哭就放声哭,不用忍,男孩子也有哭的权利。”
一只细腻的小手覆盖住眼睛,燕行喉咙哽咽难成声,转身一把抱住小萝莉的腰,将脸伏在她的怀里,发出一声如母羊失羔崽的悲鸣,呜呜咽咽的痛哭。
就算是悲不胜痛的哭也没有咆哮长啼,压抑着声音,唏唏啜啜,哭声零碎,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动。
燕帅哥忽然扑进怀里,乐韵当时骨头都僵硬了,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景啊,当初第一次与晁哥哥相遇时,他体力不支软倒在她身边时也是依着她,不是扑在她怀里。
被男孩子一头扎进怀里的经历真的是破天荒地头一遭儿,尤其燕帅哥手臂是那样用力,紧紧的圈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腹部,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似的紧箍着她,生怕被抛弃似的依赖着她,让她手肘悬空,手足无措。
燕帅哥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候,她自然不能将他扒拉开,何况还是她劝他不用隐忍的,如果将他丢开就是言出无信。
被燕帅哥勒得腰疼,乐韵不好意思嚷嚷,悬空的手下落,揽住燕帅哥的肩,一只手落在他后背,像哄小孩子入睡似的轻轻的拍背。
嘤嘤嘤,她会哄小孩子,真不会哄大孩子啊,如果这样还哄不好贺家小笼包,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怀揣着无奈的心情,乐韵苦催的望天望地,她小时候有见她家的女儿控老爸哭,她老爹哭的时候是躲在房里一个人唏唏嗦嗦的哭,每次哭得眼睛红红的,她问怎么了他总说是眼睛里吹进灰或者说风吹得眼睛疼,她老爸说谎不打草稿,每次轻易穿帮。
她家女儿控老爹哭是不用她哄的,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哄燕大男孩子,只好拍他后背,希望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后就能万事大吉。
想像很美好,可老天没听到乐同学的祈祷,燕少压抑太久,积攒太多的伤感情绪,这一刻终于找到一个让心灵安静又可以肆无忌惮尽情宣泄的依靠,那些委屈与伤痛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眼泪与呜咽声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哭声悲恸,幸好他将脸贴在女孩子的腹部,哭音低沉嘶哑,哪怕从女生宿舍门口走过也听不真切。
燕大校忘情的痛哭,乐同学默默的当大树暂时借给他当依靠,还当老妈子,搂着他又拍背又帮他揉按肩头和后背穴位,让他放松紧绷的神经。
燕行哭得肆意,宣泄了积攒多年的负面情绪,几乎将身体多余的水份哭干了,哭得再流不出眼泪了,抽噎声也停止。
他伏在女孩子怀里,只要稍稍往上抬头就能触碰到女生的圆鼓鼓的胸,他没动,保持着紧贴女生腹部的姿势,崩溃的情绪在她淡雅的体香里慢慢重建。
一场痛哭,放空了大脑,燕行最初有好一阵满脑子空茫,分不清在哪,只是遵循着心头的渴望,贪婪的圈抱着让自己心神安宁的柔软身躯,意识在淡淡的馨香里慢慢清明。
大脑慢慢清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圈抱着香喷喷的人是小萝莉,当即如触电似的一个骨碌爬坐起来,当时好像碰到了什么,他也来不及细思,望过去,小萝莉保持着平伸双腿的坐姿,苦着脸望向自己,一边伸手揉腰。
燕帅哥终于哭够,乐韵得到解放,揉着差点被掐断的小蛮腰,瞅着燕某人的脸,想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燕帅哥尽情发泄一番,眼睛红得兔子眼,鼻头也是红红的,满脸泪痕,沾了世俗的七情六欲,俊美的容颜有了人间烟火味,很接地气。
小萝莉在揉小柳腰,燕行猛然想到自己扑在小萝莉怀里良久,看向小萝莉的腰际,她腹部有一大块的衣料晕开水印,那是他眼泪弄湿的。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的脸“腾”的烧起来,耳朵也发烫,不敢直视小萝莉的眼睛,爬起来跑向卫生间,飞蹿冲进女生宿舍的卫生间,连忙用冷水洗面,洗得好几遍,将卫生间里反面朝墙的小镜子移正看自己的脸。
洗了脸,眼泪痕迹是洗去了,眼睛还是红的,也微微浮肿起来,瞅着自己的糗样,燕行耳尖又烫热,再次掬水洗脸,洗好几次还是羞愧难当,杵在卫生间里平复心情。
燕帅哥红着脸急急忙忙的逃走,乐韵那叫个无语,她都没说他什么,他跑什么跑?
不得不说,燕某人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他不哭则已,一哭眼泪比女孩子还汹涌,若说女孩子是水的,她觉得哭泣时的燕大帅哥是天上银河投胎的。
之前燕人贴着她没特别感觉,当人远离,被眼泪弄湿的衣服粘着皮肤,感觉不怎么舒服,乐韵爬起来,光着脚丫走回卧室,找出干净的裙子换上,拿着衣服开门出去,她有听到卫生间的门开的声响,想必燕帅哥出来了,她可以去洗衣服。
拉开门,果然看到燕人收拾好了回到客厅,他脸还有些红,她默默的想翻白眼,她都没羞,他脸红个啥?
“帅哥,心情好些没有?”
“…好些了。”想到自己扑在女孩子怀里毫无形象的大哭,燕行脸发热,快步到书堆边坐下,免得自己落荒而逃。
“如果还不好,再借你美人肩枕着哭,也只限此次,以后可不借你美人膝也不借你肩膀。”
“嗯。我好了。”
燕帅哥语气平静多了,乐韵赶紧拿着衣服进洗手间换衣,把被眼泪弄湿的衣服洗干净晾阳台,开冰箱拿两杯荔枝汤水,一杯给燕帅哥,自己一杯。
小萝莉在她最爱坐的位置坐下来,燕行不敢看她细白的腿,垂眸捧着杯冰冰的荔枝水,一口一口的啜汤水,果汁汤微甜,还有点微酸味,荔枝也是煮熟了的,有点像罐头果肉味,更脆更嫩。
冰镇过的果汁凉爽可口,瞬间让人透心凉,那是让人无比舒畅的冰爽感,不是寒心的透心凉。
“平静了没有?还不平静的话,我也没办法了,你只能借酒消愁。”燕帅哥捧着果汁汤久久没啥反应,乐韵将自己喝光汤水的空杯子放小写桌上,摸摸鼻子,她不会哄大男孩,所以他如果还平静不了,她真的没招了,只能任他自己喝个酩酊大醉。
被小萝莉追着第二次问情绪还有没有平静,燕行垂下的眼睫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低低的答:“大概…平静了。”
有个帅哥不知咋的总是低头头羞于见人的模样,乐韵老大不理解,小声嘀咕:“明知自己有恐女症还往我这里凑,借美人膝给你枕不拒绝,享受了卧美人膝的待遇又脸红害羞,你这人咋就这么矛盾的。”
“恐…女症?”燕行愣了愣,他有恐…女症?明明没有啊,只是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女性生物靠太近而已。
“对啊,你自己有恐女症还不想承认?你看看你,当初就是碰了王千金一下就觉得脏要跑去洗手洗澡,平日也讨厌女性靠近,再往前追溯,在神农山里的时候吻男孩子,种种迹像表明你有恐女症,还有同性倾向。”
“我说了我没有同性倾向,我很正常!”燕行恼羞成怒,偏又不能动手揍小萝莉,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不是同性男,也不是恐女男,我只是有洁癖,不喜碰不干净的人或物,没有同性倾向没有同性倾向没有同性倾向,我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重要的事说三遍!”
“既然正常了,你还愣不拉叽的苦着一张脸干什么,不应该思考怎么收拾你渣爹渣爷爷吗?”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如果不是看燕帅哥被人渣打击到心碎的程度,她立马就揍他一顿,那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小萝莉话题转向太快,燕行迟钝的思维当时没跟上步奏,愣头愣脑的盯着小萝莉看了数十秒,眼神又灰暗无神:“我已经给了选择,不出意外,三天之内他们会去自首。”
“自首?他们有那么好的觉悟?”有那么好的觉悟的话还会拖到现在才直面现实?
“以前他们没有觉悟,现在会有的,”燕行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我渣爷爷不笨,他知道我既然查出我妈妈和外婆的死因那么必定不会轻易算了,他们如果不自首,那么他们一家人随时有可能惨遭横死,尤其是他钟爱如宝的私生子孙子和他孙女更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只有自首或许还能争取到活路,保住赵家的香火不断。”
“自首能从轻量刑,可能是无期徒刑或者判刑二十年以上,倒有些便宜了他们。”
“是啊,那样太便宜他们,我比谁都希望让他们血债血偿,可目前只能先逼他们自首让他们身败名裂,因为我有军职在身,如果我先一步起诉,亲手将自己的爸爸和爷爷奶奶们送进监狱等于给了某些人机会,他们会拿赵家的事当借口浮想联翩的脑补出一大堆理由给我使绊子阻我前程,于我反而不利,我不能因为些人渣把我自己搭进去。”
“你渣爷爷们自首,你是受害人,公理与同情心的天平会倾你这边,对你确实好一点,其实这样也不错,先保住自己的根基,就算暂时不能让他们一命还一命,先让他们尝尝把牢底坐穿的恐惧,然后以后还有机会想办法慢慢搓磨着玩。”
“嗯,就算当时恨不得将他们宰了扒皮抽筋,我还是忍住了,我不能背上无妄的罪名,必须先让他们身败名裂,再慢慢想办法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们重视私生子,重视赵家香火,我便毁他们的希望,让他们绝望。”
“你…不会是在看守所那种场合把那什么给赵小流氓吃了吧?”燕人说过是在看守所跟人渣家人见面的,他在看守所也能动手脚?
“嗯,”燕行灰暗的眼神有了丝丝亮彩:“我就是在看守所里光明正大的将药给渣渣们吃了,不仅给小流氓吃了,也给我渣爹渣爷爷渣妹妹和郭小三吃了,只有渣奶奶没给,反正她不坐牢也没了生育能力,就不浪费药了。”
“…”乐韵一把捂住脑门儿,那家伙太胆大了有没有?
“你不怕被抓住把柄?”
“那是不可能的,在那里有我队里的兄弟,还是有话权的那种,我在看守所下药谁也抓不到把柄,我很大方,给了他们一人两颗药,想必就算等他们哪天检查身体检测出来不对劲儿也为时已晚。”
“我…个太阳!你丫的太狠了,一颗就足够了,你竟然加重药剂量,这下莫说同是古中医的人发现了难以逆转,就是我自己出手也不一定能逆转死局。”乐韵直接爆了粗口,那几颗药来之不易,用了她收集到的所有对生殖系统有害的有毒药材,再加上燕某人的血,制成的药针对男子的是绝育药,针对女士的…呃,不能说,怕说了挨人诅咒她绝子绝孙。
那些特效药一颗足以让人终生绝育,燕某人倒好,大大方方的赠送一人两颗,那真的是不给人活路。
药是她制的,她当然知道有多霸道,就算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她去解,她目前也没办法解掉,毕竟制药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化解,所以嘛,能达到何种效果就往哪个方向努力,如果真要她解,难度只比解燕帅哥骨髓里的毒略低那么一丢丢。
乐小同学捂着脑门仰天无语,也许,以后制药必须要三思而后行,制毒药前先思考解药难不难,要不然哪天误伤了人就悲剧了。
“对人渣不用手软啊,给两颗保险一点嘛。”小萝莉一副心疼药丸子的模样让燕行心中一暖,他知道小萝莉出手就没准备留后手,根本没想过给他渣爸渣弟弟留希望。
“记住了,千万别把我供出去,我是替天行道铲奸除恶,可不想被人误认为我跟你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毁了我医者仁心医德高尚的伟大形象。”
“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一辈子都不会,这是我们的秘密。”
“那就好,还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当我宰人渣时帮我毁尸灭迹。”
“我记得的。”燕行披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弧,他记得他和小萝莉的约定,记得他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就好,还有,你真的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被小萝莉关心,燕行一颗冰凉的心慢慢的回暖,纵使赵家视他为草芥,还有个小萝莉在他无处可去时肯收留他,让他放纵的哭一场,在小萝莉面前,他可以软弱可以不用强装坚强。
“没事了就好了,等会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考试。”
“我如果还不能平静下来,你会怎样?”
“很头痛,我留下来陪着你会错过下午的三场考试,我去考试时赶你出去怕你想不开做傻事或者你跑出去被人钻空子把你给干掉,留你在这里怕你喝高了发酒疯搞破坏,如果叫你发小柳帅哥来,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你发小陪你难过,不管怎么说都让人为难。”
“那个…我其实还不是很好,我能不能留在你这里静一静。”燕行反应过来,可怜巴巴的望向小萝莉,他还不想离开,想呆在小萝莉宿舍舔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