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骂人,其实像听人说书差不多,很引人入胜,可想而知被骂的人想还嘴都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机会时会有多痛苦,估计某对祖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身为一个听骂街长大的孩子,乐小同学对老太太佩服的五体投地,贺三老太太淘汰人的水平,张婧妈就是坐火箭都赶不上,她得坐最快的飞机有可能有望追赶上,毕竟她年青,有潜力是不是。

东厅里的贺子荣,听到三弟媳噼喱啪啦的骂了老妖婆一通,那叫个…震惊,他家三弟媳的战斗力太强了,他望尘莫及啊。

他觉得有时语言的力量果然比拳头更强大,像这种能把人骂懵的能力,简直不能再强大,知识分子就是厉害。

正感慨万分,听到隔壁传来的吸气声,和青年们下意识的转过头,然后,一致的呆了呆,脑门子上流下冷汗,那个…是不是吓到小医生啦?

东厢北房传来的声音是静宓中唯一的声响,也打破僵局,柴溪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左太阳穴:“不好意思,小医生,家里来了条疯狗,我一时没管住嘴,声音大了点,让您受惊了。”

她本来也没想小医生能回话,里面却传出清淡的笑语:“没事儿,您老口才真好,骂架骂得这么荡气回肠,锵铿有力,杀伐果决,听您骂架比看人打架还过瘾,令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这时候我能出去,我一定给您鼓掌外加手动点一百个赞。”

第五百章 要变天了

囧!

数天没露面的小医生竟然答话了,贺家祺字辈明字辈的两辈人你瞅我我瞅你,个个囧囧有神,小医生也是牛人哪,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在他们哭笑不得的时候,东厢北房又传出脆如玉铃般的美妙少女声:“燕帅哥,我严重怀疑你以前眼睛被牛屎糊了,怎么眼瞎到连个人的本质也看不清,被人坑得丢财又被中伤,你该去洗洗眼睛了。还有贺小十六熊孩子今天一点也不雄,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劳动老太太出马嘛,这个时候你和你哥哥们应该给某人家打个电话,通知他们说他们家的某两人犯病了到处咬人,让他们赶紧儿把人接走送医院,告诉他们不要放弃治疗,好歹是两条命。”

“我眼睛没有被牛屎糊,我是清白的,我也是受害人。”凭白无故的挨小萝莉鄙视,燕行不服,怂怂的抗议。

“我不是熊孩子!”贺明新也气虎虎的强烈抗议被冠上熊孩子的头衔。

“谁有王老家电话,通知王老来接他家夫人。”一大一小两弟弟在搞抗议活动,贺小二忽略他们,问弟弟们。

“我记得,我来打。”贺明智记忆力好,记得很多号码,自告奋勇的拿手机给王老家打电话。

“眼睛没被糊住还那么笨,十几年来把自己的钱给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花,你是雷峰还是钱多的没地方放?钱太多了,可以损给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没有劳动力却有尊严的努力生存的残疾人,那样还能带给人温暖,白白的拿钱给一个心如毒蝎的婊儿挥霍,你是在为虎作伥,给人传扬享受不劳而获不是无耻是光荣的不正之风。”

当东厢北房里再传出小医生说教的话来,贺祺文兄弟几个忍着笑望天,外面的天空真…干净,没有雾霾呢。

“小萝莉,你就不能别往我伤口上撒盐?”燕行郁郁不乐,斜眼瞟到小十五在打话,一脸正气的为自己正名:“其实,不是我笨,是我比较善良才有此般下场,小时候王千金经常对我说她爷爷和大伯重男轻女,背地里总打她骂她,不给她饭吃,不给她零用钱,不给她买新衣服,嫌她丢脸不给她跟去别人家做客认识朋友,她找我哭给我听,有时还给我看身上的伤,我经常不在大院住,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还以为是真的就信了,可怜她,当妹妹保护她,给她钱花,帮她买喜欢的东西。

等长大些,她又跟我说她奶奶和她爸她妈搓麻将输钱,爷爷不给她奶奶钱用,说如果奶奶和爸爸妈妈还不清赌债,爷爷大伯就让她去抵债给人糟踏,我又不忍心她被人毁清白,总给钱给她,我哪知道她表里不一,伤是她自己弄出来的,那些说爷爷伯父打她骂她的话也全是假的,说欠赌债也全是假的,目的就是知道我有钱,骗我钱。”

燕行在历数自己之所以一直对王玉璇好,护她十几年的原因,王老太太摇摇欲坠:“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你你…”

她抬起手,却不知指向谁,一张脸青铁,脸上肌肉一阵阵的抽搐。

没人知道她究竟是说燕行胡说八道还是说她自己孙女胡说八道,她抬起的手又颤颤的落下去,人像风叶的落叶,又惊又慌,茫然无措。

王玉璇听到燕行说自己骗他说爷爷大伯打她骂她,奶奶气得说不出话,吓得魂都快没了,一把丢了手里的盒子,疯了似冲向燕行,大声尖叫:“我没有我没有,燕行你血口喷人,你诬陷我,我从没有说爷爷大伯打我骂我,我从没有说奶奶赌钱爷爷要拿我抵债,你自己愿意给我钱花的,是你自己送钱给我花的…我没有问你要过钱,我没有…”

小龙宝在历数王千金的罪行,贺祺文等人望望小十五,谁也不吭声,暗搓搓的看戏,看到王千金发疯似的跑向小龙宝,贺小八等人齐唰唰的让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柴溪、站上房正常门口的贺老祖宗几个连连惊叫:“小龙宝,快躲,不要被她伤到。”

“小龙宝,快进去关上门,她又想害你。”

老太太们一个喊得比一个急,贺祺文等人忙忙向后退,守住门,免得王小贱人冲进东厢破坏药材。

王千金冲过来,燕行没有躲,等她一头撞来,轻巧的向一旁一侧身,让开去,再一抓,一把抓住王玉璇,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给制住,人是抓住了,只是,他嫌恶的差点想扔掉,王玉璇身上有股很俗气的香味,很难闻。

很恶心,可因为还有事没完,他忍着恶俗的脂粉气,痛心疾首的继续数落:“王玉璇,你怎么会变成这种势力的样子?你从小骗我,骗了我几百万的钱,我没怪你,毕竟是我太天真,是我自己相信你的谎话,我没问你还钱,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赵宗泽一起转移我妈妈飞霞公司的财产?

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啊,哪怕你说你跟赵宗泽在一起是赵宗泽灌醉了你占了你清白,哭着说你不自愿的我也信了,也不追究在背后散布谣言诽谤我,可是,没想到你是因为你要我给你买一栋价值三千多万的房子我没同意,你自甘下贱的灌醉了赵宗泽,跟赵宗泽睡在了一起,然后和赵宗泽一拍即合,暗中谋划陷害我,抢夺我妈妈的飞霞集团,暗中转移飞霞集团的财产。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和赵宗泽从飞霞集团转移财产买了别墅,还记在你名下,我有多心痛?

赵宗泽和我爸爸挪用公司公款,现在还在关着,他们挪走的钱对不上号,其中有几千万就是你名下的那栋财产,还有些钱在你户头,我一直没有将证据递上去,因此案子拖到现在还没正式判,我拖着不对簿公堂也是想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主动退还那份公款,不要因此事对王市长造成不良影响,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还执迷不悟,故意挑唆你奶奶跟你一起胡作非为,挑拨王家和贺家的关系,给你伯父和你爷爷抹黑?

王玉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自私自利,变得…。”

他还没说,从贺小十五电话传来一声怒喝:“…气死我了!…”随之又传来凌乱的大叫“老先生老先生您怎么了”“爸,爸-”

王老家乱成了一团。

贺小十五的电话打到王家,是王市长接到的,他刚说“您好”就听到燕大校说话声,当即立断便按免提键,那声音便传进他父亲的耳朵里。

周末老大回来了,王老跟儿子去书房商量点事,回到客厅没看见老伴和王玉璇,也没怎么在意,当儿子接电话,同样也没什么感想,直到听到燕行的声音,心头有不好的念头,那两蠢货不会是去贺家了吧?

他忍着没说话,当听到老伴和王玉璇的声音,王老就知道大事不好,死死咬着牙才没暴骂,当听到燕行历数王玉璇的种种劣迹,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待听到王玉璇帮赵宗泽转移飞霞集团财产买别墅,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眼前一阵天晕地暗,一口气没提不上来晕倒过去。

王老爷子忽然晕倒,王市长扔下座机电话跑向父亲,因快到中午在厨房准备饭菜的王夫人和保姆也冲到客厅,围到老爷子身边。

王市长帮老父掐人中摁胸,一边叫夫人打急救电话。

被连连摁了几下,王老在一个冷颤中转醒,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眼里流出泪来:“报应啊报应,生了个孽障,这是报应。”

“爸,您别难过,我先送您去医院,您镇定点啊,千万别激动,我扶您起来…”王市长抚起父亲,又叫上老婆,一左一右的搀扶走向门口。

保姆跑上楼帮市长夫人拿手提包,再飞跑下楼交给夫人,帮开门。

王老气得只余半口气,全靠儿子儿媳妇搀扶着,走到外面,王市长抱着父亲坐后座,王夫人开车去大院门口等救护车,保姆在家守着。

贺家人没在王家,从贺小十五的电话里听声音也能猜出来王家必定是兵荒马乱,他们也不说话,就看着王家一对祖孙,看看她们还能有什么神反应。

王老太太呆呆的站着,腿像打摆子一样的抖个不停,过得好一会儿,软软的坐下去,一屁股坐地,嘴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念几声又哭又笑,然后才是撕声裂肺的大哭,“呜咽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又过了约二分钟,王老太太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她跑出贺家,一路边抹眼泪边跑,慌乱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没了任何主张。

老的跑了,柴溪也不用再去赶狗,从从容容的走回上房回廊。

等王家老贱人的脚步声跑出院子去得比较远了,燕行松开手放掉手里的小贱人,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冲往厢房洗手间去洗手。

“小龙宝/龙宝哥,你干吗?”贺小二和他兄弟们看到抓着王小贱人的小龙宝一把丢开王小贱人像火烧屁股似的奔跑,一脸疑惑,好好的怎么逃了啊?王小贱人身上有毒?

“碰了脏东西,太恶心了,我要去洗洗手。”燕行冲向家里的厕所方向,跑了几步又喊:“不行,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好像粘到了虱子似的难受,必须要洗个澡,小十五,你帮我去拿套衣服来。”

贺家明字辈的兄弟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小龙宝的洁癖又犯了!

他们表示很奇怪,不知道具体从哪时起,反正从去年冬天到今天以前,小龙宝的洁癖好像已经自动治愈,没发觉他的小毛病有作怪的表现,今天怎么莫明其妙的又犯了?

小龙宝今天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只抓了王小贱人的肩,他以前与王小贱人是青梅竹马时就算没见他们牵手相依什么的,也没见他嫌恶啊,如今碰一下王小贱人就像吃了蛆似的,感觉洁癖症加重的节奏。

心思百转回肠几回,贺家几个小青年望望小龙宝的背景,望望王千金,一致同情的摇头,让小龙宝厌恶到这般程度,王小贱人活着也是丢人哪。

“龙宝哥,你等着哒,我去帮你找换洗衣服。”贺明智给了王千金一个无比鄙视的眼神,跑向西厢客房去帮自己崇拜的龙宝哥找衣服。

贺家祺字辈的几个兄弟就一个意思,那谁,你是不是识相的赶紧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也让哥们去收拾家里的物品?

贺三老太太凶残的喷王家老太太没什么,毕竟她与王老太太是同一辈儿的人,又都是不工作的老人,同辈儿骂同辈儿,谁厉害谁赢,谁想鸡蛋里挑骨头也难挑出刺儿来。

对于王小贱人,她还是不好开口狂喷,毕竟差着两个辈的距离,如果面对面的喷王小贱人,有以大欺少的嫌疑,也显得自己太没风度。

不能直接轰王小贱人,柴溪等着她自己从贺家滚蛋,那种小贱人,多看一眼都觉瘳眼。

王玉璇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爷爷和大伯的声音那刻三魂丢了二魂,七魄也丢了五魄,整个人像丢了魂魄的布娃娃,傻傻呆呆的站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她有栋别墅,她也没告诉家里人,赵宗泽和赵益雄被抓时她知道那些钱是赵宗泽挪有公款的钱,可那又怎样?房证写的是她的名字,房子就是她的,哪怕赵宗泽说是他买的,她也有理由说是恋爱之间的赠与。

可燕行知道了,燕行知道她名下的别墅是用赵宗泽的钱买的,还知道她银行里有赵宗泽送她的钱,他一定会追回去的。

肩上的禁箇之力消失,王玉璇并无多大反应,当燕行从眼前跑走,她慢慢回神,机械的看看站成排的贺家人,看看另一个方向的人,想走又迈不出腿,一张脸先是青色的,然后变白色的。

过了一下,她动了,扭身就朝贺家院门跑,高跟鞋跺在地面上特别响,背影狼狈。

第五百零一章 逃避

王小贱人自己落荒而逃,贺三老太太贺大老太太暗中嘘口气,贱人滚了,空气都变得干净。

“抱歉,把门不严,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令胡管家见笑了。”贺子瑞略感窘迫的向胡管家表示歉意。

“老爷子客气了,这年头疯狗多了爱乱蹿,谁也不能保证能防得住。”胡管家表示理解,继续随主人坐下喝茶。

烦人的小贱人滚蛋了,贺祺文和兄弟们如负释重,回东厢整理虫草。

“唉,姓王的,你的东西掉了。”王小贱人逃之夭夭,贺小十六眼珠子一转,一边大叫一边冲出东厅去捡王小贱人扔掉的礼盒。

王玉璇哪肯停,像有鬼追似的头也不回的跑。

贺小十六捡起礼拿,嗯,是虫草哪!精包装的虫草,记忆里好像那种包装盒一盒是四根吧。

瞄一眼,拿着盒子欢快的追王小贱人,跑出院门,看到前面的人,又喊“王小姐你的东西掉了”“哎,王小姐,你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啊,我家不要你送来的东西”。

贺家人追来,王玉璇亡路奔逃。

她逃得狼狈,贺小十六追得欢脱,一边追赶还一边喊,一边喊一边追,就那么一个跑一个追的在大院里跑。

拜贺小十六的嗓门所赐,那一喊也惊动了些人,有些居民们远远的看发生了什么事儿,认出贺家小霸王和王市长侄女在一跑一追,特别惊奇,那两人在干什么?

当王玉璇跑向王家时,王老太太也一路东歪西倒的跑回王家住楼,心里急,连钥匙也找不着,大力拍门。

保姆等王市长送王老去了医院即回客厅将电话放回原位,收拾弄乱的客厅,又去收拾厨房,整好厨房,在家等王市长消息。

听到拍门响和叫开门的声音,保姆打开门,看到脸上一片花的老太太一头撞进来,吓了一大跳:“老夫人,您怎么啦?”

“老…老先生怎么样?”王老太太抓着保姆的手,脸上早上花的妆也给抹花,模样狞厉。

“市…市长和夫人送…送老先生去…院门口等救护…车。”保姆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告诉老太太说王老被送走了。

王老太太转身又朝外跑,幸好快中午了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所以没人见她的窘样。

王家老太太跑向大院门口没到二分钟,王玉璇也终于跑回王家,又一次狂拍门,等保姆开门,她一头钻进屋,朝楼上跑。

贺小十六追着王千金跑到王家外看到保姆要关门忙叫住,再冲到门边,将礼盒扔给保姆:“这是王家千金扔我们家的东西,我给王老送回来了,王老回来要告诉他啊,可别背后又散布谣言说我们贺家收贿赂。”

扔下礼盒,熊孩子还感激的躹了个躬说声“谢谢”,然后趾高气昂的转身,欢快的回家。

王玉璇一口气冲上楼,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手忙脚乱的翻箱倒柜,找出几样东西,提了自己的手提包包,半刻不停的下楼,开门就跑。

王家保姆被整懵了,老夫人大小姐一个比一个慌张,搞得好像王老不行了似的,怪吓人的。

王市长载着老父到大院停车等救护车,救护车出车快,然而路上交通不理想,需要点时间才能到达。

王市长一边帮老父抚胸顺气,一边紧张的等,没等到救护车,看到他那偏爱孙女的老娘从大院里跑出来,轻声问父亲:“爸,妈追来了。”

王老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闭上眼睛,表示不想看见某个女人。

王市长表示懂了。

王老太太一路跑到大院门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外面有辆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又一阵急跑,跑近发现是大儿子的车,连哭带嚎的扑到车旁喊“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妈,你先回去吧,爸这会儿情况不怎么好,不能再受刺激。”王市长坐在后座抱着父亲,对着扑到车窗前又拍又打的母亲的作为也感到愤怒,推开门说话,语气带着责备,别人的母亲为儿女前程忍辱负重,他母亲只为她小儿子和孙女各种争,从没为他和孙子考虑过,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妈。

“你闭嘴,我要见你爸。”被儿子阻拦,王老太太气都喘不顺,还是爆发出涛天怒火:“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你爸?我承认偏爱玉璇,可我从没有想害你,你凭什么只要你爸不要妈?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妈的?”

“…”王老本来就气不轻,听到女人还不知错的指责大儿子,胸口一阵起伏,“哇”的吐出一口血。

那一口血也喷在半弯腰朝车外望的儿子身上,吐了一口血,人也软了,车里也弥漫着血味儿。

“爸,您别吓我,爸,您什么了?快催救护车,救护车到哪了,要快…”王市长先是慌得有一秒的无知无助,然后才慌慌张张的看向父亲,紧张的手都快不听使唤。

吐了一口血,王老堵着的心口畅通一分,嘴角带着血迹,半癫狂的乱叫:“滚…滚!让她给我滚开!”

“爸,爸,您静一静,别激动啊别激动…”王市长知道父亲让谁滚,他却不能真的喊让妈滚,只能抓着父亲的手不让乱动。

扑到车边的王老太太呆了呆,从开着的车门向内看,看到老大胸前一片红,又看到老伴嘴边的血,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老大,你爸究竟怎了,你说啊,你爸究竟怎么了…”

女人的哭嚎声刺耳,王老气得肝又一次要炸了,用尽力气大吼一句:“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丧,…滚!”

那一声吼是愤怒的,像火山喷发一样的凶猛,震得车厢都好像颤了颤,而王老吼完,嘴里涌出一股血,脖子一梗,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爸,爸,爸-”王市长惊恐的大叫,伸手摸父亲的鼻下,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再摸胸口,心脏也还在微微跳动,他那差点崩断的神经才松下来,却也禁不住虚汗泠泠。

有半截身子抻进车子看的王老太太,看到老头子嘴里来血,吓破了胆,向后一退,砰的撞到半开的车门上,就那么软软的坐了下去,嘴哆哆嗦嗦的张了合,合了张,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夫人坐在驾驶室,在丈夫第一次惊叫时就在联系救护车,一直没断通话,听到公公怒喝,下意识的掐断电话,发觉情况不妙,再次与救护车联系。

王市长用力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平静自己心中的巨大恐慌,偏头,望向车外跌坐于地的母亲:“妈,你…回去吧,爸再也受不起刺激了,你如果真的希望爸有什么闪失,你再刺激爸也行,反正你心里只有王玉璇,从没有为我和爸考虑。”

“你说什么?”王老太太仰起脸,像被人抽了几把掌,脸色发青,声音也是轻轻的。

“妈,你…还盼着我爸好的话,就回去吧。”王市长心里有气有怨,可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分出去管母亲,更不想让母亲跟去医院,父亲就算醒了,看到母亲说不定又会气急攻心发生什么好歹。

“回去…,你爸嫌弃我,你也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都怪我偏心玉璇,你有出息,你弟能力不及你,过得没你好,我对过得差点的儿子多照顾点有什么错?我偏心没有爸爸帮衬的玉璇又哪错了,你们凭什么嫌弃我怪我…”

王老太太被儿子驱赶,委屈如排山倒海般的涌上心头,又哭又数的哭诉自己为什么会偏心小儿子偏心孙女,老大官途平顺,步步高升,名利双收,小儿子做着小小的职员,过着憋屈的日子,她自然偏向小儿子,帮小儿子养孩子,偏心孙女,希望她找个好夫家,她有什么错?

“妈,你真的以为你没错吗?你忘了,弟弟没能力没本事都是你害的,是你自己从小惯着弟弟,让他不愿不长进,不学无术,到头来才争不过别人,你不承认你自己造成的后果,又娇生惯养玉璇,我和爸不让你惯养你以为我们容不下玉璇,你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成功的让玉璇步上弟弟的后尘,变得目光短浅,除了用钱什么都不会。”

王市长太清楚自己妈是什么性格,他妈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错了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错,但凡不依着她就是不孝顺不尊重她,她一意孤行,害了弟弟不肯承认又继续用惯弟弟的方式惯王玉璇,惯出两个惹祸的祖宗还想将错推给他和爸。

“不是我不是我…”王老太太嘴唇哆嗦得更厉害,几乎要晕过去,怎么能怪她,她没教小儿子和玉璇不学好,没教她们贪污,没教他们杀人放火…

恍惚间,心里涌上恐慌,她颤抖了起来,慌乱的爬起来,像看到怪物似的远离车子,走出几步,撒腿往大院跑,如来时般跌跌撞撞的冲进大门,朝着家里跑。

王市长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母亲,把她最不想面对的事实揭穿了,她不敢面对,自欺欺人的逃避,回去了也好,他也能省点心。

第五百零二章 不好的消息

王玉璇拿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急急忙忙的逃离大院,跑到快到大院门口那儿,看到奶奶往回跑,她下意识的就往花圃树后躲藏,等奶奶过去了才又往外跑。

跑到院门口朝外一看,发现大伯的车还在外面,吓得又朝院内跑,又把自己藏在花圃后。

王市长抱着老父亲,每隔几分钟就探鼻息和摸胸口,生恐老人没了,那颗心始终悬着,等了十几分钟,救护车总算来了,王市夫妻两人将老人交给医护人员,关上私家车门,自己坐救护车跟车走。

医护人员接到王老做紧救,火速送往医院。

王玉璇等外面的救护车来了又走了才敢出大院,打的回自己爸妈身边,她回到家里藏起来,谁的电话也不接。

王老太太寒颤颤的跑回家里倒在沙发里,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又惊又怕,整个人也像丢了魂似的。

保姆不敢问怎么了,只将吃的和喝的准备好,随时供老太太支使。

王家的车停大院门外时离门卫有点远,周末也没有多少人和车辆进入大院,就算有也没有关注王家的车,从而没人围观王家的争持,王家家丑也没有外扬。

但是,王老太太先是花容惨淡的跑往大院门口,后来王千金也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跑出去,还是被人看见了,暗中互相通消息打探一下王家发生什么地震。

贺小十六给王家送礼盒去了,贺家众人很放心,贺祺文几人将虫草从保鲜盒子里清出来,将保鲜箱子送回货车上才回上房。

贺家爷们整理好了虫草,胡管家婉拒贺家留饭,开冷藏货车先回二爷家,等改天再送回周家。

燕行洗手好几遍都感觉难受,等小十五拿来衣服去洗浴,从头到脚洗n遍,手还是有点不舒服,可再洗也洗不去讨厌的感觉,穿上干净衣服回上房见长辈们。

“小龙宝,你对王玉璇说的话是真的?”等俊美无邪的青年洗澡回来,贺子瑞似笑非笑问。

“呃,三舅公,有些事还是别打破沙锅问到底比较好。我保证,起码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半真半假。”燕行难得的脸微微热起来。

“小龙宝学坏了。王家会恨死你的。”贺祺文抚掌大乐,贺小十五打电话到王家,想必王老是听到了小龙宝对王玉璇说的那些话才被气了个四仰八叉,闹到送医的程度。

贺三老爷子没说话,眼神就一个意思:好样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干大事儿的,小龙宝一直忍而不发,看似在逃避,其实在等待能将人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时机不到,能拖就拖,时机到了该收网就收网。

“是他们对我不仁在先,不能怪我不义,我原想继续再拖久点尽量让某几个人也坐不住暗中出手好把他们也拉下水,经这么一闹可能不行了,我明天就将压着没递交法院的文件递上去,早点解决了烦心事,我也能愉快的度假。”

“就算不能把所有人拉下水,反正经此王家是不可能走更远了。”王家千金帮赵宗泽销脏,王家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也有了污点,想走更远,太艰难。

贺家老少爷们已经能想象出王老恨王玉璇恨到了何种地步,而王家老大就算不心疼自己的前程,也心疼自己儿子,毕竟王家孙子王玉辉原定今年调回京,出了王玉璇的事儿,调京之路恐怕也会横生变故。

贺家不会同情王家,王玉璇可没少在背后坑小龙宝,王家何曾不知道?他们知道并没有阻止,放任王玉璇散布谣言,因为小龙宝的工作关系,有些谣言能帮他减少些麻烦,贺家才没有深入追究,仅只是意思意思的化解,没让事态闹大。

王家小贱人的下场不可能好到哪去,贺家兄弟们也舒心了,乐滋滋的等午饭,一家人享受完丰盛的晚餐,又各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燕大少坚决的抵制住被拉去打游戏的诱惑,晃到东厢,轻手轻脚的进厅,铺开席子和一张小移动桌子,搬着自己的电脑工作。

相比贺家人的轻松,王市长夫妻俩心都快揪起来了。

接王老的的救护车是离大院最近的医院,将病人接回院送去检查,当扫描拍片出来,医院给病人转院送去军总院。

王老曾是正部级老干部,退休后待遇也是只比副国级老干部低一丢丢,属国家老干部,一般生病什么的都是住军总院。

王老曾做过冠心动脉支架介入手术,扫描拍片检查结果显示做过心脏介入手术的血管再次变狭窄,堵塞了,还有新的地方段也堵塞了,必须重新做手术。

王市长拿到检查报告,风尘仆仆的又跟着老父转去军总院,一来一去,也去了几个钟,等转移到军总院又是检查又是拍片又是专家会诊,等各方检查完毕,诊断结果得出王老目前身体状况十分不稳定,无论是做心脏搭桥手术或支架介入手术危都有性命之忧,暂时只能住院观察看情况。

那份结果无异于丢下一枚小炸弹,王市长的心拔凉拔凉的,老父亲的身体连手术都承受不了,还能有多少希望?

他想到在贺家的小医生,可他自己也知道,他请不来那人,也没资格去贺家请人看诊。

王市长跟着医生将父亲转进v字隔离病房,给请了特护暂是照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市政住房拿自己夫妻俩陪院用的衣服用品,给自己父亲准备住院用品。

从医院回到市政宿舍拿东西再回医院,一半天就那么过去了,他们回到医院已是傍晚,放置好陪院用的物品,等着给老父亲换了药水,然后再交给特护看护,他们先去晚饭。

王市长夫妻跑来跑去,也没通知母亲有关父亲的病情,反正他妈心里只有孙女,只有她自己所谓的自尊和骄傲,不在意他和他爸,告诉她也只会添乱,不如让她在家呆着。

王老太太呆在家,等了一个下午没有等到老大的电话,也没有等到小儿子的电话,失魂落魄的,到晚上被保姆劝着吃了点东西,又开始无尽的等待。

第五百零三章 报应来了

乐韵很忙,在王家祖孙跑贺家招恨的事儿上稍稍分了心,之后也没功夫管王祖孙什么样了,一心一意的搓药丸子,忙完一批,另一批药也可以出炉,忙得无暇分心,自然也没空出去,等贺家人吃晚饭时才抽空到东厅里搬虫草。

贺家人太多,有几个青年总受八卦,她懒得跟一群帅哥费口水,尽量不跟他们打照面,落个清静。

懒得分多次搬运药材,干脆一次性搬进药房,然后全扔空间,人也回空间拆虫草包装,拆出来的虫草用筛子、桶盆装起来,再剁砍,用紫铜药炉制药能缩短制药工期,将药材切碎,比大块大块或整根整段的更容制炖熔化,更节省时间。

剁碎部分虫草,出空间,再次另起灶炉,独炼虫草。

燕行吃了午饭回东厅,发觉东厢北房的玻璃全打开,窗帘低垂,也不敢跑去窥视,溜到东厅发现就吃个饭的功夫,小萝莉不知几时就把虫草都搬光了,内心是抑郁的,小萝莉为什么不叫他当打杂工啊?

感觉小萝莉有避着不见人的意思,他心里头闷闷不乐,铺开席子抱电脑,耳朵竖得老高,倾听药房里的各种声音,听了半天都没见小萝莉传唤他,到傍晚只好自己去吃饭。

晚上,仍如既往的等小萝莉给自己扎针,然而,等到过了一点半也没等到她露面,猜着小萝莉可能忙得匀不出手给自己扎针,自己默默的倒头睡下。

他睡得很沉很沉,到凌晨二点过后,乐小同学才拎着她的医用工具到东厅给燕某人针炙,看某个帅哥睡得像头猪,嫉妒的瞪了几眼,终究还是没叫醒他,顺手给他睡穴上扎了一针,然后给他吃粒药丸子才正式针炙。

燕帅哥的神经只是轻微受损,并不十分严重,针炙时间不用太长,当晚是一个疗程的最后一次针炙。

不用给燕人针炙,乐韵也准备闭关不出,在收回医用针后抱贺家供制药用的虫草进药房,还写了一张便条压燕某人身边,自己安安心心的闭门炼药。

一觉睡觉,燕行神清气爽,五点醒来,天开了丝丝亮口,爬起来,看到席子上压着张字条,拿手机打灯看,条子是小萝莉写的,告诉他说他的针炙完成,让他麻溜的想去就去哪,不用赖着等挨扎针。

瞅着一手隽秀流畅的楷书,长着天仙般容颜的美男子眼角抽了抽,赶紧看自己手机,打开视频,昨晚睡前给手机开摄像头放一边,还真拍到小萝莉出来给他针炙的过程。

欣赏小萝莉给自己针炙的过程,燕行即欢喜又…愁怅,喜的是小萝莉无论多忙都记得给他针炙,证明对他很上心,愁怅的是看到小萝莉收针之后气虎虎的瞪了好几眼,还双手插腰朝着自己做了伸小脚丫想踹他脸的动作,估计看到自己手机开摄像头在拍摄,她心情不美妙了。

经验表明,怪力小萝莉心情不美妙,他可能会倒霉。

燕行揉太阳穴,讲真,他宁愿小萝莉跺他几脚,小萝莉动武揍人后一般等于气就消了,不跺他脚丫子说明怨气可能会积压下去,攒到一起再跟他算总帐。

小萝莉不出来,他也不能跟她讲道理,关掉视频,起身开门到院子里练拳脚,很快哥哥弟弟们也起床,兄弟们暗搓搓的对练一番才散了去梳洗。

燕少说递交文件给法院,实质上不用亲力亲为,打电话通知律师就行了,因此,贺家祺字辈明字该上班的人上班后,他仍然可以窝在家里逍遥自在。

受贺家委托负责燕大校和飞霞事务的律师团拉到燕少的电话立马行动起来,将燕少早就签字却一直压着的起诉材料递交法院。

赵益雄赵宗泽偷漏、私挪公款案的有过两次开庭审理,因为赵益雄赵宗泽父子各种狡辩,打亲情牌,法院判定赵家有悔改之心,以休庭另审给赵家时间凑足钱补漏。

当法院收到原告人律师递交的材料和某些申请要求,认为全部合情合理,且证据充足,于以受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执行。

为了不给人蹿供,赵益雄和赵宗泽分别关押,就是放风也不可能碰面,而就在当天,父子俩人被提出看管所监舍,押上一辆警车,直接拉到了最权威的鉴定中心。

车上全程有法警和武警们押运保护监视,还有专业的拍摄工作人员同行,进行全程拍摄监督。

在全副武装人员的监视下,赵益雄和赵宗泽上车前都被戴上眼罩,当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被押下车,拿掉眼罩,赵益雄发现儿子宗泽精神颓废,心疼不已,可警官们就在身边,也不敢将情感流露出来。

当他茫顾四周想想看到了哪,看到医院的标志,一阵心惊胆颤:“队长,我们是不是…感染了传染病?”

“不要多问,服从管理。”管理在押嫌疑犯人的中队长严肃的提醒,不作正面回答。

赵益雄不敢再多嘴,内心七上八下,慌慌的。

武警和法警们将赵家父子带进医院,去专门验血的鉴定中心,早有准备的医生和护士们为赵家父子俩的手臂消毒,准备抽血。

看到鉴定中心几个字,赵益雄心中涌上前所未有的惊恐,看向一位法警,赫然发现是一件委托做亲子鉴定的文件,当时大脑“嗡”的一响,腿就软了下去,完了!

这一刻,他知道来医院的原因了,贺家或者…是燕行提出要求给他和宗泽做亲子鉴定!

在法庭上,贺家律师团有一条诉状就是说他和宗泽意图私占飞霞集团,他辩护说赵宗泽是第二任老婆带进家门的孩子,并不是亲生子,让宗泽姓赵也是爱屋及乌,他并没有理由将飞霞集团和赵家给宗泽,不存在意图私吞飞霞集团的事。

如今,只要做亲子鉴定,证明宗泽和他是父子关系,他之前说宗泽不是亲子的说词就是谎话,法院会重审他之前的证词,他和宗泽再无一丝胜算。

如果鉴定结果出来,贺家再以他婚内出轨起诉要求拿回燕飞霞赠送给他的飞霞集团的股权,他将一无所有。

赵益雄惊恐的浑身瑟瑟发抖,想后退:“我我…我不要抽血…我不要抽血。”

两法警本着本职工作,搀住赵益雄,严厉的警告嫌疑犯:“这是法院的正规流程,请配合!”

赵宗泽原本还迷迷懵懵,精神恍惚,听到父亲拒绝抽血,散乱的神志才慢慢的回笼,看看玻璃上的字有一行“亲子鉴定”四个字,眼瞳放大,尽是惊骇:“亲子…鉴定?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律师呢,我们的律师在哪?”

“对,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赵益雄也激动的大叫,为什么律师没告诉他说要做亲子鉴定?他有权拒绝做亲子鉴定。

“做亲子鉴定也是受法律支持的采集证据的正当理由,有法可依,你们无权拒绝,安静点,拒不服从法院裁定对你们没有任何益处。”一个押送的主事长官板着脸,冷硬的驳回一对父子的质疑声。

赵宗泽挣扎着想跑,武警们手中冷硬的枪口对准了他,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再也不敢动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连嘴唇都在哆嗦。

赵益雄原本也想挣扎的,看到武警手里的枪转过来,一下子就老实了,腿也像筛糠似的抖颤。

做了消毒工作,医生从赵益雄手臂上抽取一针筒血,贴上标签,又取走头发和指甲做样本,然后给赵宗泽抽血,取头发和指甲,分别贴上标签和日期,采集地点。

采集到样品,医护人员端工具盘进鉴定中心去做化验。

法警和武警人员押赵家父子离开,到外面再次戴上手烤和眼罩,上车,在监督人员们的全程陪同下,法院的押运车又将赵家父子俩押送回看管所,送回他们各自的房间。

当一队法警押送赵家父子去鉴定中心做亲子鉴定时,另一队人马也到达铁道部的职工大院,时正中午,住大院的人有些下班回来了,退休老领导级的人有些也外出回来,在大院里串门儿的也各归各家。

当法院的车辆进大院惊动了些居民,暗中跑去观望发生了什么事儿,最后发现法院警车直达某栋住宅,他们跟着上楼,发现法警停在了王二王凌志王科长家。

王凌志是个万年科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太小,机关单位没事可早点回家,以前一般刚十一点就回家,最近中午都不回家吃饭,家里只有王二老婆和王千金。

王二老婆姓马,大名马梦婷,也是京市人,家里世代是平头百姓,没出个什么高官,她有高中文化,也是七零后出生的人,以前是机械厂的工人,因为机械厂隶属于铁道部旗下零件厂,马的工作相当于跟单文章员,王二在铁道部,工作与零件有关系,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马梦婷很早就知王二是有妇之夫,仍然没有拒绝王,毕竟王二有个当官的爹啊,哥哥也是捧铁饭碗的,最先是偷偷摸摸,后来被王二老婆娘家人发现,王家人也知道了,给王二和马施压,让两人分手。

王二怕了,逃避了,马梦婷不甘于被千人骂,挺着肚子闹上王二单位,直接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王家费好太劲儿才保住王二的没被单位开除出局,为了名声,王家不得不让王二与原配离婚,并让王二迅速与马梦婷结婚,马也成功的由见不得光的外室升级成正牌王二少奶奶。

光明正大坐上王二老婆的位置,马梦婷也没有再工作,就在家当太太,由王二一个人工作养家,以王二的工资,日子自然过得紧巴巴,好在有王二妈经常补贴他们,后来王玉璇争气,傍上燕行那棵摇钱树,没钱了,摇一摇,又能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当燕行不再当冤大头,又有赵宗泽,虽然赵宗泽那棵摇钱树没有燕行那棵摇钱树钱多,摇一摇,还是能掉银子的,够一家人潇洒,可惜好梦不长,打去年赵宗泽和王玉璇的订婚宴崩了,财路也断了,王二家又被打回到解放前。

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二十几年动动嘴就有钱的日子,乍然要自己精打细算,再也不能肆意妄为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对王二和马梦婷来说根本无法接受巨大的落差,每天抱怨连天,幸好还有王二妈补贴,否则必天天天打架。

王二不想天天被老婆骂没本事没能力,中午能躲在单位吃食堂就不回家,一般情况下,女人去她爷爷奶奶家了,王二不回家吃饭,马梦婷也不会在家吃,自己去下馆子,这两天因为女儿在家,她只能在家侍候吃喝,毕竟能不能从王二老娘手里撬来钱就指望着女儿那张金牌,必须好生侍候着。

马梦婷故意没有做什么海鲜呀、生鲜啊之类的美味饭菜,只做了普通的二荤二素,以示自己家经济不怎么好,让女儿多多在她奶奶面前吹吹耳边风,多多补贴他们点钱。

饭菜摆上桌,母女俩吃饭,刚吃了没几口,听到楼下嚷嚷吵吵的杂声,母女俩也没在意,过了一阵,楼梯传来很多的脚步,然后自家门被敲响。

马梦婷以为是王二回来了,心头有气不愿挪身,让女儿去开门。

王玉璇不情愿的放下碗,咕嚷着“来了”,到客厅门那儿取下安全锁链拉开门,当拉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四个穿警服的人,当时愣了一下,转即脸骤然惨白,“啊”的尖叫着关门。

敲开门的法警,瞬间看清了女青年的样子,女青年穿白色连衣裙,趿着拖鞋,没化妆,脸色有些暗,一副怨妇样。

王千金没化妆与化妆后的样子有天襄之别,法警们仍然一眼认出她是自己要“请”去法院看守所的嫌疑人,立即夺门而进。

王玉璇没有关上门,潜意识比大脑思维更快,转身就跑。

法警们哪会让人躲,一拥而上就将女青年给擒住,一人拿出手锗拷上,一人摸出逮捕证出示:“我们是xx法院工作人员,按规定执行逮捕任务,王玉璇涉嫌为非法挪用公款的嫌疑人转移巨款,以购房产的方式帮人销脏,在嫌疑人落网后并没有主动退还脏款,有包庇嫌疑人和意图私吞脏款的嫌疑,经法院取证调查属实,法院依法将王玉璇逮捕归案,这是逮捕证,请王凌志先生马梦婷女士核查真假。”

听到女儿惊叫,马梦婷不满的问了声“谁呀”,站起来想去看看,当走到餐厅门口,看到几个穿制服的冲进来抓女儿,完全搞不清状况。

“你们…你们…说什么,销脏?”听说女儿窝藏脏款,马梦婷尖声大叫:“我女儿她大伯是首都市长,爷爷以前是正部长,我家又不缺钱,我姑娘哪用得着帮人销脏?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马女士有怀疑的地方可以去法院咨询,也可以请律师向法院提起申诉,这是逮捕令副本,请收好。”法警们公事公办,将逮捕令交到王二太太手里,也不再废话,押着王玉璇回法院。

被制住的最初,王玉璇激烈的挣扎,怎么也挣不脱,从没来有遇上那么大的事,巨大的惊恐涌上心头,吓傻了,有半晌都发不出声音。

被两法警挟制着走出几步,看到门口有些人在张望,吓得“啊啊”乱挣,慌乱的大叫:“不,不要,我没有私吞脏款,我的房子是赵宗泽送给我的恋爱消费品,妈,快叫我爸找燕行救我,叫燕行救我…”

大院里好事者也不少,看不惯王二家母女俩的人也大有人在,跟上来看热闹看到王家千金犯事儿,顿觉通身畅快,王千金和仗着有个当过大官的爷爷,有个当官的伯父,眼睛是长头顶上的,走哪不是气高趾昂的傲气清高的表情,这下清高到牢里去了,以后看那小样儿还得瑟得起来不。

“小璇小璇-”法警要走,马梦婷六神无主,慌里慌张的向外追,她刚跑了几步,那边法警已撤出门,立即有大院里的人涌至门口向屋里看,她又羞又恐,大叫着跑去关门:“走开走开,全都走开…”

法警抓着王家千金出来,看热闹的人主动让开路,明事理的人并为法警掩护帮挡住王家门口,免得女人追来纠缠法警,妨碍法院带走王家姑娘。

有群众们配合,四个法警护着人很轻松的下楼,将王玉璇押进法院的公务车回法院。

法警带走了王千金,早就看王二家不顺眼的人也朝王家方向啐了一口,也懒得多看王二太太的嘴脸,昂着头下楼回,该看的都看到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还留着干吗?留下来又没有饭吃,当然各归各家。

“以前花燕行的钱,说人坏话坏人名声就算了,背后还跟姓赵的搞一起,不知廉耻的女人终于遭报应了。”

“花别人的钱还假清高,恶心。”

“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谁也没同情王二太太,说说笑笑着下楼。

第五百零四章 自私

大院儿居民们讽刺的话钻进耳朵,马梦婷只觉丢脸至极,青铁着一张脸愤怒的跑到门口“砰”的关上门,随着与外面隔绝了联系,她双腿像弹棉花的弦,颤颤的颤抖,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她双手撑在门页上,哆哆嗦嗦的念:“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思路断线,反反复复的重复几句,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过了好会儿,伸出瑟瑟发抖的手找手机,摸了几下没摸到,拖着发软的腿跑向客厅,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

捧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找半天才找到王凌志的电话,紧张的按了两下拨号健才拨出去,直到过了四十几秒才接通,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一句:“找我做什么,我说了我不回家吃饭。”

王凌志在距单位不远的小馆子里吃饭,吃到中途接到家电话,说话口气特别不耐烦,回家说他没本事,不回家又总说当家是旅馆,烦人。

马梦婷心中慌乱,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听到的却是恶声恶气的回答,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张嘴想喊,嗓子堵堵的,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没等到说话声,王凌志更加不耐烦:“没事打什么电话,有病啊?”

说了一句,自己摁断通话,继续吃饭,刚吃没两口,电话又响起来,以为又是马梦婷打来的,生气的骂了句“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正想摁断,看到是大哥的电话,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接电话:“大哥,是我,有啥事儿找我啊?”

王市长于昨天陪父亲在医院住院,早上匆匆赶去市政上班,让老婆请假陪院,他周一上午有两个会议,一个半天根本没空。

昨天一番折腾,他一夜没睡好,赶到市政连口气都没喘,先赶去开会议,然后才是在本单位开会,过午饭点才开完,连饭都顾不得吃先回自己办公室立即给自己弟弟打电话。

打通电话,王市长眉头打成结:“凌志,咱爸昨天冠心脏发作,住院了…”

“住…住院哥,爸现在怎样了?”听说老头子住院,王凌志吓了一大跳,老头子千万不能挂啊,他就靠着他妈的支援,他妈妈的私房钱又主要来自他爸,如果老头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他那点工资都不够一个月生活费花销,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非常不好,身体差得连手术都做不了。”王市长说得很慢,至少他弟还有点良心,知道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爸身体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住院?是不是又跟妈吵嘴了?”王凌志听说老头子连手术都承受不住,顿时慌了神儿。

“爸是被王玉璇气犯病的,王玉璇帮赵宗泽转移公款,拿去买了别墅,爸听说王玉璇在帮赵宗泽销脏,当时就气得心脏病发作,王玉璇应该回家了吧,老二,玉璇是你女儿,你下午请假回家带玉璇立即去自首,将房子退回去吧,好几千万啊,一旦追查起来王玉璇要坐几年牢,你的工作也只怕要受到牵连保不住了,去自首或许还争个宽大处理,你顶多调去其他部门。”王市长知道必须说明厉害关系,要不然他弟跟王玉璇一样认钱不计后果,到时谁子保不住他。

“…什么?哥,怎么办怎么办…”王凌志吓得人都傻了,小璇帮赵宗泽隐瞒了几千万钱?天呐…

他吓坏了,手慌脚乱中不小心摁到电话将通话挂断,问了几个怎么办发现没声音,看手机发现断了,心急之下想打回去,电话又响起来,是玉璇妈的手机号,他慌乱的接听,劈头问出一句:“小璇在家没有?”

第一通电话被挂断,马梦婷愣了愣,又打过去发现在通话中,不停的打不停的打,终于又一次接通,听到问女儿,哭了起来:“小璇…被抓走了,你快回来,他们说小璇帮人销脏,把她抓走了,你快回来救小璇,你快去找燕行救小璇,燕行一定能救小璇…”

“完了!”王凌志大脑嗡的一声响,脸上肌肉急剧的痉挛,愣了愣,不顾馆子里其他人齐勾勾的盯着自己,站起来就向外跑。

王二打电话声音很大,打扰了别人吃饭,很多人瞅着他,用眼神谴责他没素质没道德,当看到他站起来就跑,一致愕然的看着他冲出饭馆。

王凌志慌里慌张的从小馆子里跑到外面,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和车辆,眼前一片晃,又跑几步才记起手里的电话,听到女人的哭声,烦燥不已,立即挂了,再打给大哥。

自己电话被挂断,王市长忍不住手背青筋直跳,他弟也是个拎不清的,大概指望不上,要自己亲自去给检察院那边说一声,以举报自首的形式请人去他弟家带走王玉璇接受审查。

这个时候检察院那边工作人员也是午餐时间,他不希望在工作外的时间给他们增加负担,想等上班时间再打电话,坐着放松一下神经,只坐片刻电话又响,看显示是他弟号码,接通。

“哥…晚了晚了晚了…”打通哥哥的电话,王凌志嘴里念念叨叨的念“晚了”。

“什么晚了?”王市长心头一紧,不会是…

“玉璇被抓走了…她妈叫我找燕行求情…”王凌志想哭,玉璇跟燕行闹成那样,玉璇又帮赵宗泽转移公款,燕行怎么可能还会管玉璇死活。

“…唉!”王市长听到王玉璇被抓走的一句,长长的叹口气,视线斜向着办公桌的窗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燕行和贺家…耐心用尽了。

他再没心力去管王玉璇怎样,也懒得再管他弟会不会找燕行,挂了电话,给在医院的老婆打过去,问了一下情况结束通话自己去食堂,日子不能因王玉璇被带走就停止,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没有听到大哥的安慰,也没有指点,王凌志连问几个怎么办没听到声响,再看,话中断,他猜到是大哥失望之下挂他的电话,懒得跟他说话了。

他心里慌得不知怎么办再好,一跑往家跑,一边想找谁来解眼前的燃眉之急,想了半晌,打电话给自己老妈。

王老太太一个人守在家里等了半天加一夜,仍然没有等到老大两口子跟她说有关老头子病情,让保姆打电话去问,听说老头冠心病发作,虚弱的连手术也做不了,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一辈子强不过老头,无数次想也许等老头子没了,她就能翻身当一家之主了,可她也知道老头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万不能倒,一旦老头没了,失去支柱也失去收入来源,就她那点养老金莫说补贴小儿,就她自己想买点什么都不够,仅只能维持住中上生活水平,如果她跟大儿子住也要看老大两口子脸色,如果跟小儿子生活,她受不了小儿子家低质量的生活水平。

保姆打完电话后,王老太太像个被抽走魂的木偶似的,呆呆的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不敢去医院,怕万一去了老头子看见她一气之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真的要当寡妇了,老大两口子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临到老反而没安生日子过。

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去贺家真的是做了件蠢事,激怒贺家人,给王家招来麻烦。

整个上午,王老太太魂不守舍,愣是守坐一个上午,中午草草吃几口饭,又坐着发呆,除了发呆,等,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当听到手机响时,她还处于一副神游太空的状态,反而保姆更清醒,帮老夫人找到手机给她:“老夫人,是二爷的电话。”

听说是小儿子来电话,王老太太的思维才从不着边际的地方飘回来,接通电话,声音沙哑:“老二,你爸他…”

“妈,大哥告诉我爸住院了,妈,玉璇被人抓走了,你快想办法找人将她救出来,如果玉璇坐牢了,名声就全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您最疼玉璇,爸住院,也只有您能救玉璇了…”王凌志打通电话,立即鼓动自己母亲找人脉捞女儿。

牢,是绝对不能坐的,坐个几个月名声就坏了,玉璇因为跟赵宗泽的婚事吹了,本身名声就受到极坏的负面影响,如果再去坐几个月牢,以后整个京城贵圈没人敢娶她。

大哥是首都市长,只是玉璇的大伯,并不是父女关系,做大伯的不可能全力保玉璇,玉璇坐牢,对大哥有一定影响,但不足以整垮他,他的损失才是最大的,毕竟是他亲女儿,如果玉璇帮赵宗泽销脏成为事实,他肯定会被内退。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捞玉璇,让燕行不追究,他不敢找燕行也不敢找贺家,唯有他爸有人脉,用他爸的人脉关系去跟贺家说情,让燕行放过玉璇,出具谅解书,让玉璇不坐牢。

王凌志自知自己不够份量,说服老妈出面,他老妈那么疼爱玉璇,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孙女的。

王老太太听着小儿一连话的话,一张没化妆满是皱纹又因睡不好精神不佳而憔悴的脸一阵发白:“你说…玉璇被抓了?!”

她的呼吸有点困难,说话也极为辛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是的,玉璇被抓走了,被抓走时叫她妈叫我找燕行救她,我跟燕行不熟啊,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我能想到的依靠就只有妈您了,救玉璇等于救我,玉璇坐牢了我的饭碗也保不住,以后还怎么活啊,妈,您快想想办法叫燕行放过小璇吧,那什么钱啊就当是给小璇的零花钱…他那么有钱,也不差那几个小钱是不是…”

王凌志絮絮叨叨的对手机说话,贺家有财团,燕行也有他妈妈的飞霞集团,少说也有十几亿,玉璇帮赵宗泽转移的公款也在才几千万,对燕行来说九牛一毛,就当送给小璇当零花钱也没什么啊,他不缺嘛。

燕行不收回别墅的话,把房子卖了,他哪还用上班,每天就管在家吃吃喝喝守当老太爷的小日子。

他说得兴起,听到“嘀”的一响,呆了一下,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通话结束,是他妈妈挂断了还是自己断了啊?

看几眼,又拨打老妈电话,铃声在响,可是最后得到的就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拨打几次,王凌志不满的咕咙一声,打的回家,准备叫上老婆回妈妈家去游说老妈找燕行找贺家说情。

王老太太听到小儿子打电话求救,原本悲苦的心情终于有点安慰,小儿子有事就找自己当靠山,也是对她的亲近和依赖啊,母子连心,他心里压力大不找她这个当妈的拿主意也没地方说。

然而,当听到小儿子说让她去找燕行说情,心里莫名的一阵心寒,老二不说请她陪同他去找燕行和贺家,却叫她一个老人去向别人低三下四的求情,他怎么说得出来?

明知道因为玉璇的事,她和贺家之间没什么邻里之情,老二还让她去求燕行放过玉璇,那不是让她自取其辱?老二那么做,可有帮她这个当妈的考虑过半点?

更何况,老二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为了玉璇帮赵宗泽转移的那笔钱,上百万上千万的钱啊,燕行和贺家怎么可能给玉璇当零花钱?

以前总觉小儿子万般好,就在这一刻,王老太太有些心寒了,第一次没有解释挂断小儿子的电话,又盯着空气发呆,如果昨天她不去贺家,也许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一个人坐了良久,她慢慢的站起来,站着想了会又坐下,坐几分钟又站起来,反复几次,终于似乎下定决心,走回卧室找出衣服洗凉,给自己画个淡妆,拿手提袋子离开家。

保姆生怕老夫人出事儿,又不敢明着跟着她,拿了钱悄悄的跟在背后,走出大院,老太太打了出租车,她也想打车跟上,可等好久都没第二辆出租车,老太太的出租车却早跑得没了影儿,她没办法,自己回家里去守着电话机。

第五百零五章 话不投机

王凌志打车回到自己住的大院,出租车先登记号牌才进院,送他到他家楼下,他让司机等一等,自己上楼。

爬到自己住的单元楼,王凌志开门,看到客房里空空的,听到从女儿卧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忙跑去看,看到老婆在翻箱倒柜,弄得东西一团糟,大声喝斥:“你在干什么?”

乍然一声大喊,马梦婷吓得差点跳起来,回身看到是王二,以更尖的嗓门骂过去:“你眼瞎吗?没见我在帮玉璇找衣服,她被带走了,总要给她送些东西。”

“别找了,跟我去我妈那边找我妈,让我妈去找燕行说说情,只要燕行不追究,玉璇当天进去当天就能回来。”王凌志也没想太多,转身就走。

“…我去洗洗脸换身衣服。”听说要去女儿爷爷奶奶那里,马梦婷下意识的想反对说不去,她反应快,转而又同意了。

王二他爸从来没正眼看她,以前同住一起,她低眉顺眼也被找碴,好不容易分开住,她才翻身作主人,为了不凭白招公公气受,一般情况下也不回公婆那边去找没趣,这个时候不去,更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说她狠心连女儿都不关心,就算再不喜欢公公家也必须要去走一下过场。

“洗什么脸?就这样去更好,见了我妈,你能哭多惨就多惨,我妈最疼玉璇,平日里舍不得玉璇受委屈,更不会舍得让玉璇呆那种地方。”

王凌志看了眼马梦婷,觉得挺好,马梦婷穿的是普通家居服,一头长发也弄得很乱,妆也哭花了,样子很狼狈,狼狈凄惨才能显示凄苦,也更能引起他老妈的同情。

马梦婷明白了,随意的弄顺头发,只拿手提包包,不化妆不洗脸,趿着一双拖鞋跟着王凌志下楼,坐进租车。

等着客人的出租车拉到人,出大院,直奔指定的地方,等到退体的达官显贵们住的大院儿,出租车不能进去,在门外停车。

王凌志马梦婷小两口子急急忙忙的进大院,快到王家住的地方,一阵跑,跑得气喘吁吁,敲门,大喊:“妈,妈-”

保姆听到拍门声赶紧开门,看到是二爷和二太太,尤其看到二太太那副满脸花痕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让人进客厅。

“妈,妈,救救玉璇-”马梦婷一边走一边嚎。

“二太太,老夫人出去了。”保姆被二太太的嚎哭声唬得心惊肉跳。

“出…出去了?”马梦婷嚎叫声嘎然而止,尴尬得要命。

“是的,老夫人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二太太,我去给您打水,您先洗洗脸。”保姆也有点尴尬,赶紧找事做。

王凌志本来想叫保姆别打水给马梦婷洗脸,又觉得那样做太明显,也没阻拦,带马梦婷进父母住的地方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