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燕行差点被挤扁,他追到小萝莉,看着安然无恙的小女孩子,满心抑郁,人小就是好啊,往人堆里一钻就没了影,像他这种高大上的个儿,每次要挤半天。
小萝莉平平安安,他也就没空抱怨,站小萝莉身后,用电筒照射摊位,增加光亮度,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电筒是军人专用品,聚光效果杠杠的好,有了它,整个摊差不多全被照得亮堂堂,东西一目了然。
摊主是位中年男士,望望站着的青年,望望蹲着的小姑娘,脸上露出大写的懵,小女孩长得那叫个甜美,长袖衬衣却搭着短裤子,那白白的腿儿就露在空气里,她也不嫌凉。
T市的气候与首都差不多,昼夜温差极大,趟鬼市的男女都是长袖春秋装,年纪大的还穿了外套。
中年男士看到自己望过去时小姑娘对自己笑,那巧笑嫣然的俏丽模样又甜又可爱,他下意识的微笑。
乐韵先卖萌博好感,东瞅瞅西瞅瞅,捧起一个烛台,左瞅右瞅,笑得眉眼弯弯,甜甜的问“帅哥大叔,这个多少?”
被称帅哥大叔的中年男士其实谢了顶,还比较胖,然,有道是“温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一句好听的话让人心情愉快,谢顶中年男士听到那句奉承话,就算明知是客套话,脸上也漾出笑容。
“这个是旧物,铜制的,以前专放腊烛的烛台,你喜欢的话,三百块拿走。”
“帅哥大叔,一百,中不中?”
“最低二百。”
“二百的话,加这个做添头,行不行?”乐韵顺手摸过一只古朴漂亮的陶瓷杯子。
“不行哟,那个杯子最低也要五百块。”
“这个?”换成一只玉手镯。
“哎哟,姑娘喂,那个要五千。”
“这个?”改而换成一只小香炉。
“三千。”
“这个?”
“九百…”
小姑娘不停的挑当添头的东西,左挑右拣,尽挑些贵的,摊主也是醉了。
挨了摊主无数个幽怨眼神的燕行:“…”他能说他跟熊孩子不是一路人么?小萝莉杀价特牛,他望尘莫及,看他想让他劝的话,他表示他也莫可奈何。
挑来挑去,换了十几样,乐韵赌气似的从石头堆里摸一块灰溜丢的石头:“帅哥大叔,人家就是想让你给个添头,你报价儿跟芝麻开花似的节节高,我不选你的宝贝疙瘩了,我拿这个当添头总行了吧?”
男士瞧着小姑娘随手摸了一块石头,再细看一下,是块摆了不知多少次摊也没被人淘走的石头,约有拳头大,跟河边捡来的石头没啥两样,又想着小姑娘那哀怨的话,不由得汗颜,大大方方的挥手儿:“行行,就送你当添头吧。”
乐韵绽开笑脸,把石头塞背包,摸出两张粉红毛爷爷给老板,等他接了钱,她才问要张报纸,把铜制烛台包起来塞背包,笑咪咪的道了谢,美滋滋的抱着背包挪步离开摊位。
小萝莉乐呵呵的样子跟捡了几百万似的,让燕行倍觉无语,二百块买个普普通通的烛台,有什么好乐的?那种烛台,在全国普及电前,稍稍富裕点的农村人家常有,后来乡村也通电,烛台和油煤灯退出历史舞台,许多人把烛台那类东西当破烂卖了。
她本人开心,他是不好泼冷水的,也不敢泼,泼冷水浇灭了她的好心情,没准儿她立马就爆走,到时又对他不理不睬。
让他比较放心的是小萝莉只淘她经济能承受得住的便宜小物件,不会好高骛远的挑贵东西赌运气,他也就不用担心她的钱大把大把的流失。
乐小同学没空管燕帅哥在想什么,挤出人群,叮叮咚咚的朝对街跑,之前所观察的灵气最浓的地方已光顾,现在该去另一个地方,那儿灵气虽然不及刚去过的摊位浓,好歹比其他地方的光环美丽一些。
小萝莉一溜儿的开跑,燕少无条件的当保镖,又步趋步跟的紧跟着小小的熊孩子东钻西挤的挤过人群,挤到路对面的一边。
时过四点,也是鬼市最鼎兴的黄金时段,随着人不断的增多,人满为患,来往人群擦肩接踵,灯影暗暗灭灭,人影绰绰约约,甚是喧闹。
在人群里奋勇前进的乐韵,也越来越激动,手臂的灼热感越来越大,说明离胎记喜欢的东西越来越近,就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看到有灵气的东西。
钻出人流,到达摊位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连逛了七八个地摊,终于达她预选的目标点,挤到地头,乐小同学一瞅,啥,熟人?
摊主是位细小精瘦的男子,约三十左右,眼睛贼亮贼亮的,那位,乐小同学还记得,他就是她去潘家园市场一百块买了包括铜针和砚台在内的好几样东西的那位好说话的地摊贩主。
乐韵蹲下去,扬起大大一朵大大的笑花:“早好哟,英俊帅气的大叔,我们又见见面了。”
猴精抱了一本杂志,没事就看看,当眼角瞥及有顾客光临,合上杂志,正想观望观望客人看的是什么,一眼就瞅到蹲下来的小女孩子,贼溜溜的眼睛顿时就晃亮晃亮的。
这不就是那个特会杀价的小祖宗吗?
“我的小姑奶奶,你也来了这边玩耍?”看到玉雪可爱,水灵粉嫩的女孩子那张脸,他想不记得都难,尤其是小女孩子还主动打招呼了,更加不可能当不认识。
“嗯嗯,我中秋放假,听闻这边有个好玩的市场,来转转。”乐韵看到熟人跟看到财神爷似的,笑得甜美灿烂。
“得,你自己瞅吧,瞅中什么挑出来,我们再谈价。”面团子似的女孩子是杀价大王,精猴也不准备漫天喊价,反正无论喊多贵,只要可爱小女孩喜欢,她会把价杀到让人吐血的价位。
燕行追到小萝莉身边,原本没想起来摊主是谁,听了一会儿也终于想起来了,感情这位就是上次卖了一块价值上万的砚台给小萝莉的那位,那位上回被小萝莉狠宰了一次,今天遇上小萝莉,估计又要出点血。
“好呢。我瞅瞅有哪些是我喜欢的。”这一下无异于喜从天降,乐韵再无担忧,愉快的扫描摊位的杂货,寻找自己喜欢的。
灵动的眼睛转动一圈,又挑出一块砚台,一只陶瓷瓶,一盏煤油灯,一只铜制小熏香炉,一支烟斗,从杂乱的小物件盒里扒出两块画了花纹的石头。
把东西堆在一起,拿着石头,眼巴巴的望向地摊布后的箱子:“年青英俊又亲切和谒的帅大叔,我能不能再瞅瞅你的存货?我想找找有没跟这种一样的可爱石头。”
猴精看着小女孩挑东西,内心涌上的是淡淡的忧伤,小家伙尽挑一般档次的东西入手,真不知她在想啥。
他对于小女孩的笑脸没抵抗力,哪舍得拒绝她的要求,一口同意:“你自己过来看,没摆出来的在两只箱子里。”
“哎!”乐韵欢喜的跳起来,沿着摊位之间的空隙跑向摊位后面存放箱子的地方。
“…”燕行默,小萝莉丢下东西跑了,他只能帮她守着她挑出来的小玩意儿,安静的当个护宝保镖。
每个摊位老板的箱笼都在摊位后面,能摆出来的一般摆出来,或者每样都摆出一些,让顾客任意挑选。
乐同学溜到摊主存放箱笼的地方,干脆拿过一张报纸垫地,一屁股坐下去,捧着一只装小玩意儿的箱子挑拣。
她挑得极认真,从一大堆零散物品里找喜欢的东西,选出一串珠手链,一块一块的玩赏石头和玉质小物件。
小女生在箱子里扒拉的当儿,有几位买家到摊位前赏玩,淘走了几样物件儿,猴精一下子赚了七千之多。
乐韵慢慢的在箱子里摸索,摸到一块石头时,右手臂胎记位置赤灼赤灼的,那种似曾相识的强烈的渴求欲望又一次滋生于脑海。
就是它了!
她确定令手臂发热的东西就是手里的东西,摸出来捧在手里把欣赏,小石子约有鹌鹑蛋那么大,椭圆形,大部分墨黑墨黑的,其中有一小块地方是黄褐色,一头略尖,一头略粗,主人捡回来大概是当鸟蛋艺术品售卖。
启开眼睛X扫描视线观察,它除了本身的光晕,还有一层金灿灿的光,金光之外是一层柔和的白色光。
白光代表灵气,那金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没摸索出金光意义的乐韵,满腹疑问,鸟蛋大的小石头的灵气还没有她之前在摊位上淘的那块石头浓,为什么胎记反而对它有反应?
她怎么也搞不明白其中原因,强抑手臂传来的想占有石头不放的贪婪,把石头放在自己挑出来的几块之间,又去箱子里扒拉,再次挑出几块可爱小石头,放在一起比较一番,还回去两块,留下五块石头和一串珠子,再翻另一只箱子,拉出一只笔筒,欢天喜地的抱了三样东西溜顺摊位前,把挑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摊开。
“笔筒二百,砚台二百,陶瓷小瓶二十,灯八十,小香炉二百,烟斗五十,小石头十块钱一块,七块共七十,统共八百二十块,小姑奶奶,求别砍价,这是我的最低价。”猴精一一报价,为了不亏本,他没有狮子大开口,干脆报他能接受的最低价。
噫?
燕行颇为惊奇,小商贩刚才对另几位买家那真是狮子开口,喊价喊得极高,让利也仅只让那么几十块,这会么怎么出价这么…接地气?
他觉得一定又是小萝莉的笑脸起作用了,小萝莉仗着长得可爱甜美,对谁都是笑脸相向,男女通杀,所以小商贩也抵不住小萝莉的笑容攻击,舍不得对她用宰客那招。
“好吧,英俊大叔让我自己挑了可爱石头,我不砍价,虽然我觉得这个香炉和笔筒最多一百块就顶天了。”乐韵漾出可爱的笑脸,典型的贪心鬼样。
猴精差点没哭,小祖宗小姑奶奶,你那么狠的砍价,不是要让人蚀本么?他默默的从自己腰包里摸几下,掏出一只红色塑料袋子,装做浑不在意的朝小女孩子抛过去:“你瞅瞅这个,我觉得你可能有兴趣。”
红色飞来,燕行正想去抓,小萝莉眼疾手快,出手如电,两手一合擒拿至手,快速打开,里面的东西用纸包裹着,拆开,是一块皮革,抖开皮革,露出一排亮闪闪的针。
“噫,银针?”乐韵看到别在皮革上的针,有几分讶然。
“我昨天从一位老人手里淘来的,还没给它找到合适的买家,你要的话一起拿走,也不喊价,和之前的凑成整数十块钱。”
“我数数,一二三四…共二十一根,又是残缺的。”古中医行针一副至少三十六根,一副针只余二十一根,丢了十五根。
“完整的,少说也要四五百块。”猴精特别的想吐血,这只小可爱女生真够挑的,无论什么都能给你挑出缺点破绽,让人想跳脚,偏又不忍心骂她。
“成交。”乐韵涎着脸,把皮革卷起来,装进袋子放背包,数出一千块交给老板,问他要袋子装自己淘来的成果,得到几只食品袋,拿一只在手,在背包里掏啊掏啊,掏出一只密封的小袋子,取出二片参片装干净食品袋里抛给老板。
“英俊大叔,这是还礼,你密封好随身携带,哪天精神实在不好,泡茶喝。”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好,她也不能让他吃亏。
帮小萝莉装成果的燕行讶然,小萝莉那么小气的家伙,竟然会这么大方的送药材片给一个陌生人,等会天亮太阳要打西出来了吧?
还礼?猴精一愣,下意识的接住袋子,正纠结着收不收,听到好听的声音:“别浪费了,那点儿东西比你刚刚的收获还要贵。”
啊?
猴精愕然,还礼价值千元以上,那是什么好东西?他心里惊疑,手脚却不慢,赶紧的把东西收回腰包里。
燕行提示了一句也闭口不语,帮小萝莉把淘来的杂货装她背包里;乐小同学朝老板挥挥小爪子,顶着甜甜蜜蜜的笑容蹦跳着跑往下一个摊。
第七十二章 我没有家
燕行陪着小萝莉逛了几个摊,发觉小萝莉皆是漫不经心的瞄瞄就略过,若说她看烦了,她又是一副心满意足万事如意似的悠闲笑脸,若说她在找东西,又不走心,他不由老纳闷了,小萝莉之前那么急不可待,生恐别人把好东西抢光了似的,现在咋不慌不忙的?
再逛了三两个地方,他耐不住满腹疑问,到人少的地方悄声细语:“小萝莉,是不是走累了?”
燕某人这么体贴?
“我没累啊,是不是你累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乐韵讶然的侧身看总保持不离她左右的帅哥,她已经买到了最有灵气的东西,对其他的物品兴趣自然没那么浓烈。
“我没累。我看你没怎么研究古玩物件,以为你累了。”被一只小小的萝莉反怀疑是不是累了,燕行也是深深的服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会那么不经事儿,倘若这点路就能累着,他还怎么在军中混。
“我买到了我最感兴趣的东东,对其他的宝贝兴致少了些。”乐韵满足的弯弯眼睛:“现在你走前找你喜欢的,我跟着你欣赏奇珍异宝。”
“你继续走前面,我在后面慢慢找,不急。”他走前面,万一小萝莉被挤丢了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他怕别人挤到小萝莉的右手,他在后方方便护着她。
“你走前面…”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人让来让去,让去让来,推推让让一顿,燕少拗不过小萝莉的执着,他只好在前面带路。
他是不放心的,经常半侧身,挤开路,让小萝莉跟来,也经常留神她有没被挤散,每到一个地方先看看小萝莉有没在身边,然后再找东西。
乐小同学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跟在燕帅哥后面,他在哪停,她也停留,他走,她也跟着走。
燕少只对他偏爱的东西感兴趣,在石头与金属类东西多的地摊会逗留久些,对于瓷器类的一般随意浏览几眼就过。
他很挑剔,因此自入市一个多钟,一样东西都没入手,要说他不想买,他在某些摊位前又留连忘返,迟迟不挪脚,你说他想买,他有时把某件物品翻来覆去的能研究好几分钟,结果就是没出手。
燕帅哥把玩物件时,那认真钻研的架式也是十足十的内行人,像行业老手老专家,还真唬得住人,镇得住场。
乐韵:“…”
她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想问燕帅哥,你究竟在找啥?
据她所知,燕帅哥上次在潘家园入手的一块石头目测可能是产自火山附近,带着炎热的气息,也就是说那块石头是火属性的,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在他买石头时她启开眼睛看到了石头散发火焰的赤色光环。
燕帅哥的异能是火,她推测他收集火属性石头的目是为温养他的异火,至于怎么使用,她猜不着。
可这次,嗯,怎么说呢,他在找东西,然而有几个摊位有赤色光环的石头,可他一块都没入手,她不知道他是没看中,还是没感觉。
若说没看中,有一块石头跟他上次入手的那块石头品质差不多,两者赤色光环强弱度相似,个头大小略有差别。
完全搞不懂燕帅哥在想啥的乐小同学,把疑问存在肚子里,非常安静的当个小跟班,偶尔也入手自己看中的东西。
鬼市有近千个摊位,有大半有是在京城和T市专营古玩生意的,还有些是周边县市的商贩和一些自由的零时摆摊者,因此,成百上千的摊位摆满了整条路,空前热闹。
鬼市要到天明后才会散市,时间充足,燕少领着小萝莉一路逛啊逛,沿街逛到了尽头,路的另一端又是一条横切的大道,鬼市在路两边的转角还有摊位,然后就没了。
逛完了一边街,从对面的街返回。
燕行慢悠悠的东寻西找,与其说是在找东西,其实不如说他另有所谋,他谋的就是——小萝莉,谋的不是她的人,而是一起逛街的机会。
东西,可以找,也可以不找,但单独和小萝莉的机会少之又少,上次一起逛潘家园,小萝莉自顾自的跑,他和柳某人是陪客,还是不被她欢迎的多余的陪客,这一次,他和她是友好的同游。
夜晚的灯光明明暗暗,小萝莉的脸无论何时总是阳光满面,那恣意张扬与热情快乐的脸,让人觉得已经有凉寒感的秋夜也是那般的温暖,满街的喧哗也那般的生动,就那连些来来往往的面孔也是那么可爱。
醉翁之意不在酒,燕行之最初的本意就不在寻找东西,他只是以寻找东西为由将小萝莉拐来T市,能多些机会相处,慢慢的增进了解,筑建友情基础。
他意不在淘宝,自然心不在蔫,又不能让小萝莉察觉的意图,还得装模作样,装做认真的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装,他在行啊,无论扮演买家还是卖家,或是游客,他保证能扮得入木三分,用柳某人的话说如果让他演戏,分分钟进入角色,拿奥斯卡小金人奖也是手到擒来。
溜跶着溜跶着,燕少也越发喜欢这种带着小萝莉东钻西挤的夜游,有时在小萝莉对某些东西有兴趣时他想先挪去下一个摊位看看,她可能以为他不等她了,会扯扯他的袖子,让他等等,然后,她决定想买就跟人漫天杀价,每次在小商贩幽怨的眼神里笑咪咪的把杀回来的战果塞背包里,冲着他露出可爱的笑脸,就那么笑意盈盈的跟着他马不停蹄的出发。
讲真,他很享受看小萝莉跟小商贩杀价的过程,她和贩主砍价就跟斗嘴大会似的,她能找出物件全身上下的瘕疵,让人觉得它毫无用处,留着简直就是在影响你生意,你若问竟然一分不值,你还买它干啥?她会振振有词的告诉你说它不值钱,但是我看它顺眼,还能做些什么的废物利用。
至于用途,三句不离本行,当然是拿来装药或制药用。
所以,千金难买我乐意,因为她看着顺眼,从而不吝口水,跟人大打嘴皮子仗,大砍特砍的大砍价,能把一件三百的东西抹去一个零,变成三十。
小萝莉杀价手段堪称魔刀,燕行每次不说话,他就隔岸观火的作壁上观,每每看到商贩那副张口结舌,满脸肉疼的模样,再对比小萝莉得意洋洋,眉开眼笑的得瑟样,感觉真是比看大戏还要畅快淋漓。
小萝莉战斗力强,耐性也超好,你不卖,她要是真喜欢,卖萌耍赖蹲着不走,就那么磨着你,磨得人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忍痛割爱的割肉,让她抱走,得到的就是甜蜜蜜的笑脸感激和一句软萌娇憨的“你是好人呐”。
鉴于她那超好的耐心和一张比太阳花还灿烂的脸,基本一帆风顺,当然也有铩羽而归的时,只有一次,遇上了一位脾气不好的泼辣妇女,杀价时变脸,小萝莉自己放弃,那委委屈屈含悲带怯的样子也让当时在场的人大为不忍,几乎都没买那位小商贩的东西。
全程围观的燕行,深切的领悟到了萝莉表情的杀伤力,打定主意坚决的尽量避免惹小萝莉发火,让她受了委屈,没准她会来个当街号啼大哭,哭个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山河同悲,万一引发共鸣,让满街群英激愤,同仇忾敌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到时倒霉的就是自己。
街市灯昏昏,人来人往,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再从一边的街倒回,从那一头到这一头,每一个地方俱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喧喧如白昼之闹市。
燕少带着小萝莉逛啊逛,逛完街一边的商摊,再穿过街,又从街对面的商摊再次逛另一半街,誓要把一条路的每一处走遍。
鬼市最繁忙热闹的是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买家因为商家东西刚摆出来没多少,没经多少淘选,从而容易淘到好机,因此最初一段时间交易成功率最高;
在五点半前,有一段时间的交易量也会持续上升,因为到了五点半,天将亮,鬼市很快散市,商家想尽量多兜售些商品出去,买家又怕错失机会,双方容易达成买卖。
三点去到四点,四点过去再到五点,时间刻不容缓的过去,慢慢接近五点半,新历9月的T市,早上亮得也好,刚过五点二十,东方露出点鱼肚白。
天,即将破晓。
破晓时分,气温也降低,寒意拂人。
当天色破晓,商贩们也开始收拾物品,尤其是有些商贩要去赶首都的市场,大多在五点十分左右就收摊,收拾好家当,有时不到五点半就去赶地铁或者自己开车赶往首都。
到了五点半,晨光也驱尽黑暗,洒照大地,秋中的清晨,寒意习习,晨风凉凉。
商贩们忙着收摊,趟市的人潮水向路两端流动,人群忙忙碌碌,为市而来,因时而散,人来如蜂聚,人去如流水。
鬼市散市,燕行持续的好心情也微微冷却,市散了,也意味着这一趟T市之行即将划上句号。
纵使有些不舍,他也没法再瞎逛,陪小萝莉行走在人潮之末,混在稀稀散散的人群里走向停车的地方,他怕人碰到小萝莉的右手,走在她的右手方。
街道两边就是商铺,有些是做吃食的,早早开门营业,趟市的或商贩们顺便买吃的,挤得水泄不通。
燕少护着娇小的小不点儿,越过一些人,也到一家包子店前排队,有个高大帅哥排队,乐小同学不用排啊,她远远的站到安全的地方,抱着包包等吃的
排队的人特多,燕少排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成功,他买了满满的两大袋包子,和小萝莉随着人流走出鬼市街,找到停泊的私家车,上车吃早点。
眼巴巴等着品尝小吃的乐小同学,拿到好吃的,捧着袋子,先挑一个小笼包一样大的小包子咬了一口,包子柔软,咬开来馅香扑鼻,又鲜又香。
良心人哪!
咬了一口包子,乐韵满足的眯眼,老板是个良心人,包子皮用的是好面粉,包子馅用的是新鲜猪肉,配以佐料,料足,份足,咬一口,油水汪汪,香而不腻。
包子很好吃,啊呜阿呜几口一连干掉了五个,先让自己过了把瘾,才有空赞美:“好吃,好吃,好吃,好好吃。”
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吃,那眯起眼儿的满足样子,跟吃饱了的小绵羊躺着晒太阳,又懒又可爱。
燕行因担心不合小萝莉的胃口,悄悄的观察她的反应,看她一口气狂吃五个小包子,以为她饿惨了,生出几分内疚感,当听到她那脆生生的夸赞声,心底刹那花开。
心花绽放,有喜色从心窝子里冒出来,炯炯有神的威严龙目藏着欢悦,整张脸孔柔和下来,温和的解释:“这家‘狗不理包子’在这个区很有名,也是比较传统的老字号之一,最正宗的还得数另一条街的一家狗不理创造人的真传弟子后辈开的。”
“哇,不是正宗的都这么好吃,正宗的肯定会好吃的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果然不愧是T市三绝之一的老字号,不弄虚作假,用心经营,经典传统。
“反正来T市了,我带你去几个有历史意义的地方转转,看看这边的风景,中午去吃正宗的狗不理。”男人假装不在意,好似随口说说,说得轻淡如水。
“好…不好。”乐韵兴奋的嚷了一声,一下子咬住话又摇头:“下次再说,该回去了。”
听到小萝莉兴奋的说“好”,燕行的心飘飘的,猛的被她乍然的转折给惊了一下,蓦地转头望向小萝莉,骤然发觉自己失态,装作偏头摘眼镜,把架鼻梁上的平镜摘下来拂拭灰尘。
“怎么不好?很多人特意跑来T市旅行,来了不顺便游一游岂不可惜。”
“今天中秋团圆节啦,帅哥,你也该回家了,放假不归,家里人会担心的。”乐韵扭头瞅燕帅哥,那家伙难不成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咩?
燕行擦拭眼镜片的手僵住,微微的垂下头,浓密的眼睫毛下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藏着苦涩与苍桑感:“我…没有家。”
啊?!
扭头而望的乐韵,脑子差点当机,没有家是什么意思?
沉吟三秒,好笑的咧嘴:“燕帅哥,你怎么可能没家呢,就算你还没结婚,没有属于你自己的独立小家,你有父母长辈啊,爸爸妈妈的家就是儿女们最温暖的家嘛。”
慢慢的,燕行撇过脸,望向一侧的窗外:“我妈,在我四岁那年就没了,从那后我就再也没有家。”
他的嗓音很磁性,很淳厚,很性感,优美的如同大提琴音的D调,总是那么的悦耳动人,像春风拂柳,能带走人的负面情绪,然而此刻,那好听的嗓音渗满苍凉,那语气低缓,似锤,砸得人心悸。
!
仿若晴天一个劈雷,把乐韵劈懵了,燕帅哥也是没妈的孩子?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她知道有没妈和没妈的区别,只是…
“你还有爸爸啊,爸爸也是最亲的亲人。”妈妈没了,还有爸爸,爸爸和妈妈是每个人最亲的亲人。
“妈妈不在了,爸爸转身另娶娇妻,生了一双儿女,那个家早已经没了我的位置。”燕行望着窗外,好久没提及那些人和那些事,每每提及总会影响自己心情。
“那,总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或者舅舅…”乐韵说着说着又小声了下去,爸爸都靠不住,其他亲人就算有,总不能越过父亲那个角色。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生她的女人抛弃了她和爸爸,可有爱她的爸爸和爷爷奶奶,他们从来没想过抛弃她,含辛茹苦历尽千辛终于把她养活养大。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她没有妈妈的不幸在最悲惨的不幸面前显得很微不足道,她的至亲从小给她打了无数比喻,让她明白她不是最不幸的,因此从没有悲观消极。
“爷爷奶奶有更好的孙子,多我一个不多,少一个无所谓,我妈是独女,外婆在我妈过世不到三年也撒手西归,外公…也有了另一个老伴,外婆娘家还有亲戚长辈,他们对我很好,可他们各有各的家庭…”
那么多的亲人,没有一个家是他真正的家,在爸爸那一边,他是多余的,外婆娘家再好,他也只是客人。
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家,当妈妈不在了,那家倒了一半,如果没有个好父亲,等于永远没了家。
他,早就没了家。
没家还有亲人的孩子也是另一种流浪儿,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流落街头,有亲人无家的孩子和失去父母的人是情感世界失怙失恃的流浪儿。
燕行看着窗外,看行人匆匆,他们大概正赶向家那个温暖的地方,或许有一些还在为生计奔走,最终也将回到家的港湾。
“…”乐韵的心疼了一下,他的妈妈不在了,爸爸另组新家,外公也另娶新人,燕帅哥最亲的二辈亲人都有了家,独儿就他像多余的人,他一定很伤心!
她看向燕帅哥,他大概怕她看见他伤怀时的表情,转过了头,只能见侧面,面部轮廊线条如刀凿斧雕,他的五官分布是最完美的、比例分明。
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白面无碴,皮肤光滑,焕发很有弹性的光泽,眼睫毛像把小刷子,天然的长而翘,比女孩子戴的假眼睫毛还浓密整齐,随着呼吸微微的颤动。
从侧面看,俊颜若现未现,那种半面之美,神秘而惑人。
然而,他的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一手无意识的摩娑镜片,另一只手明显很僵硬,手指紧紧的按压着腿,以压抑某些情绪。
乐韵第一次见到这么苍桑无助又隐忍情绪的燕帅哥,顿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她会打架,并不擅长安慰人。
沉默一下,她鼓起勇气,伸手扯扯他的袖子:“那个,对不起!”
燕行撇过脸,是不想让人看见心底深处的那丝脆弱,感觉袖子被人碰了碰,转回头,身边的小萝莉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一点衣袖角,像犯错的孩子,低着头,怯怯的,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那颗苦涩的心慢慢的柔软,强硬的敛去无家可归的悲哀,又是温雅如玉的翩翩公子,浑不在意的笑笑:“你又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我…不知道你的伤心事,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他有那么复杂的家庭关系,所以才会问那么多别人的家事,难怪他身上总藏着戾气和凶狠的危险气息,让人潜意识里不敢靠近,大概就是小时的家庭关系造成的,因为不相信别人,想要保护自己,所以拒绝人接近。
“没事,那些都是无关重要的事,赶紧吃早点,再不吃一会就凉了。”
“嗯。”
小萝莉捧着早点小口小口的吃,斯文秀气,那乖巧的模样也越发的可爱,燕行唇角勾了勾,开窗让空气自然流通,捧起自己的一份开吃,比起其他冒牌狗不理,T市的要纯正很多,他仍然觉得味道一般般,比起小萝莉做的吃食差好多好多。
乐韵吃了十个小笼包,吃得饱饱的感觉很美好,偷偷的看燕帅哥,看他快速又优雅的吃相那么从容不迫,好像走出了伤心的阴影,她也放心了。
吃完早点,燕行把垃圾袋子拿下车丢掉,关上窗,试探的问:“小萝莉,想去T市风景胜地逛逛吗?”
“燕帅哥,我们回京城吧,”乐韵眨动水灵灵的眼睛,漾出明灿灿的笑容:“我们赶回京城,还能去旧货市场逛逛,下午回学校,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吃月饼。”
“好!”燕行俊美的容颜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发动车子,麻利的打方向盘,把车子开上道路,厚着脸皮商量:“小萝莉,晚餐我想吃丝瓜,可不可以?”
“可以有。”
“想吃芹菜。”
“可以有。”
“想吃油闷大虾。”
“可以有。”
“想吃鸡脖子。”
“可以有。”
“想吃青椒排骨…还想吃猪蹄。”
“得寸进尺,拍回。”
“小萝莉,不要嘛,我想吃猪蹄,做猪蹄好不好?”
“贪得无厌,再讲条件,扣两个菜。”
“小萝莉…”
第七十三章 巧遇
晁老太太原以为晚上临睡前喝了那么多茶,可能会睡不着,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得格外香,待醒来,她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特别的懵,老头子呢?
她记得昨晚老头子有回房睡,可为什么一早醒来人就不见了?难道是她睡过头了吗?
老太太赶紧的翻床头柜抽屉,找到手机瞅一瞅,哎妈呀,不晚啊,刚刚六点半钟,往常差不多在这个点儿起床。
自己作息没乱,是不是老头子喝茶喝得太多,整夜没睡着?转而又觉得不太可能,老头子频频起夜或辗转反侧,她不可能一点感应也没有。
心里想不通,老太太把自己打理整齐,叮叮咚咚的跑去书房,没找着人,赶紧下楼去看看究竟咋回事儿。
当老人家蹬蹬下楼,客厅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找去厨房,看到儿媳妇围着围裙,坐在餐厅那儿和面,葛阿姨在厨房里忙着,能闻到粥香。
“妈,早,昨晚睡得可好?”晁妈妈看到婆母探头探脑像搞侦察似的,不禁笑得花枝轻颤,她这位婆婆和公公都是出身良好的高干子女,却没有高干子女的高傲,公公以严谨严肃而闻名于人,婆婆却是雷厉风行的主儿,因为是教师,也特别亲切谦和,对她这个儿媳妇儿也极好极好,跟她亲妈没什么两样。
“昨晚睡得好极了。”老太太被抓包了,干脆开门见山就问:“有没看见你爸,小辉和博哥儿有没起啊?”
葛阿姨从厨房探出头,向老夫人问好,又去忙她的活,晁妈妈笑着看向老太太:“妈想找盛辉和小博有事吗?他们五点半就起来了,爸也是,爷仨兴高采烈的出去早煅炼啦。”
“我说咋找不着人,小博今天精神好不好?”晁老太太恍然大悟,难怪找不着影儿,原来早早跑去晨练去了。
“小博好着呢,我瞅着跟换了个人似的,他早上活蹦乱跳的下楼来,面色红润,眼睛明亮有神,眨眼睛就像放电似的,走路虎虎生风,那样子简直美呆了。”
“唔,好就好啊,婉婉啊,你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昨晚喝茶喝得太多没睡着?”晁老太太眼角绽开笑纹,她最怕宝贝乖孙的健康模样是昙花一现,听说状态良好,说明真的越来越好了。
“我昨晚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一觉天明,盛辉也是,早上醒来还说这是这几年睡得最香的一觉,他精神倍儿好,所以早早的去跑步。”
“看来小团子送的东西大有门头。”老太太再次确信问题出在茶上面,她们一家人这些年来即要为晁家前程紧张,又紧张着博哥儿的身体,常常吃不香睡不稳,昨晚乍然睡得那么香,一来是心情好,二来应该就是茶有门道,有安神的作用。
“妈,小团子是谁?”
“小团子就是小乐乐嘛,小囡囡长得跟糯米粉团子似的。”
晁妈妈:“…”虽然她差不多猜到是小团子就是乐乐,但是,身为长辈,就因为小家伙长得白嫩可爱就随心所欲的送昵称真好吗?
晁老太太找到答案,心情越发的好了,自己踱去客厅,从冰箱里拿出自己昨晚冰藏着的泡了一次的花茶,再泡第二遍,博哥儿昨晚说花茶太珍贵,多泡几次免得浪费,她和儿媳妇、小葛把泡过的茶叶装起来入冰箱保存。
冲水泡上茶,老太太坐等,她本来想等茶喝,等了十几分钟,老头子儿子孙子仨顶着张扬着恣意笑容的脸,大步流星的进屋,每个人都是运动服,那精力旺盛的劲儿十足。
看到老头子和儿子喜气洋洋的脸,晁老太太不用脑子想,用脚趾想也能猜出来必定是经过晨练测试,确定了博哥儿的健康已远超他们想像,她呀,顿时眉眼欢笑,慈爱的唤:“博哥儿,乖孙,快到奶奶身边来。”
“妈,博哥儿真好了。”晁盛辉亳不掩饰心头的惊喜,向母亲报告好消息。
晁老爷子也是笑不拢嘴,眉眼间尽是喜气洋洋,博哥儿是他那代晁家唯一男丁,也是晁家未来的中流砥柱,那一代就靠他独挑大梁,然后再等后一代孩子长大接他的任,这些年,晁家为将来要为家族挑担大梁的博哥儿操碎了心,担尽了怕,也费尽了力。
数年前,博哥儿得逢贵人,朝着健康人生的道路迈进了一步,几年后的今天,博哥儿一只脚踏上了健康道路,跻身健康人群的日子指日可待,怎不令他们这些长辈欣喜欲狂。
太后召唤,晁宇博笑嘻嘻的小跑,如一缕淡雅的春风吹拂到老人家身边,亲亲蜜蜜的挨着奶奶坐下去:“太后奶奶,您老今儿气色真好,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又美丽又有气质。”
“少贫了,我老成这样还能美丽到哪去。”晁老太太被夸得飘飘然,笑着摸孙子的脸,越摸越激动:“乖孙,你今早跑了几圈?”
“也没多少,大概三四千米。”
“乖孙,真跑了那么远?”
“当然了,才三四千米而已,要知道你孙子我现在踢整场足球也没问题的。”
“小乐乐小团子是我们家博哥儿的贵人啊,晁盛辉,我告诉你,你们兄弟几个可得给我护好博哥儿的妹妹,如是让人欺负了你们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跟你们没完。”
老太太语气一转,满是严厉,晁盛辉扶额:“妈,这话你这几年说了至少不下于五回,我记着呢,谁欺负老晁家最小的小公主,我们哥仨必定会挺身护崽的。”
老爷子不说话,眼神就一个意思,你敢不听你妈的,打死你。
“奶奶,有你这尊大佛开了金口,以后谁欺负小乐乐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收拾谁,到时爸和大伯二伯记得适当的表表态,其实,我琢磨着我也派不上多少用场,小乐乐太耀眼,已经被柳家和燕家两位大少爷给盯上了,正卯足了劲儿想抢人去从军,有事他们也不会作壁上观。”
晁宇博扬起笑容,清雅绝伦的姿容的晃得一众长辈眼晕,晁爸爸真的直接捂眼,人说好竹出好笋,他是根好竹子,他老婆也是棵好竹,长出来的笋儿当然也不会太差,然而实际上,这根笋子远远的比他们更强,集晁家与李家的长相优点于一身,花容月貌,风华璀璨,真是江山代代出新人,雏凤清于老凤声。
“噫,燕家那尊笑面佛对我们晁家的小姑娘有兴趣?”晁老爷子不愧是搞科学的,善于抓住重点,一抓就抓出关健点。
“是呢,燕少和柳少这个学期入青大进修,我怀疑他们的目的之一有可能就是乐乐,还有医学部的几位医学天才也可能是他们想招揽的目标,目前来看,那两人的重点目标就是乐乐。”
晁爸爸略一沉吟,便觉柳少和燕少两人入青大的目的不简单,只怕不仅只为人才,可能还有其他目的,毕竟燕少那小子神秘着呢,至今为止,连他也不知道燕少在军中的真实职位。
“燕家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太多,尤其是燕小子的爹那头没一个好相与的,博哥儿盯着些,可不能让那小子祸害我们老晁家的小姑娘。”
“奶奶我省得,我妹妹我当然会护着,其实,有燕家和柳少在也不错,他们在某些程度上代表着军部,有他们表态,一般人不太敢抢夺乐乐,少很多麻烦。”
“行,那些什么事你心里有数就好,乖孙,我问你啊,这花茶,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大清早的,老太太可不想在那种严肃的事上纠缠,转换话题。
“有的,”清雅绝伦的少年,笑容耀眼:“说是花茶,其实是乐乐费尽心力才配齐的药,因为恰逢喜庆节日,献副养身药怕你们听了心里有疙瘩才说是养生茶,主要功能是清肺部灰尘,排肾毒,养胃润心,益中补气,健身强体,女士的茶还有美颜功能。”
“我说呢,难怪我昨晚喝了茶沾枕就睡着了。”
“哎呀,这么好的东西,莫说是中秋送,就是大新年送我我也不觉忌晦,博哥儿给乐乐说说,以后想送什么不用忌晦节呀假啊,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厚脸皮,你儿子有福气才捡得一个妹妹,你连闺女的面都没见着就惦记你姑娘的好东西,羞也不羞。”
“不羞不羞…”
晁老爷子也不管老妻和儿子,自己去泡茶,晁爸爸第一次在家人面前露出不要脸的一面,旁敲侧西的讨好儿子,想让儿子帮他问小乐乐多要点药茶,他昨天只抢了儿子一口茶,后来跑去书房找老父假意商量事,抢了老父的茶喝了几口,就那么几口茶,难得的竟一夜好睡,堪称奇迹。
还有最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他和夫人昨晚还打了一架,他不知哪来的力量,竟然比年青初婚那两年还龙精虎猛,勇猛得让夫人连连求饶,他呀原本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猛如虎,早上起来看老父和儿子也是精神百倍,隐约猜出是茶的功效,再经儿子详细解释茶的用处,百分百确定茶还有让男人雄风大振的神奇力量。
为了幸福的夫妻生活,晁爸爸觉得脸可以不要,重要的是多多讨好儿子才是正理,儿子开心了,说不得在乐乐面前帮他美言几句,乐乐会多送点好茶给他。
晁妈妈和葛阿姨在厨房听到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俱是喜气丛生,做了早餐,叫人开饭,一家子喜洋洋的吃了个团圆早饭,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去晁二伯家。
晁家三兄弟早就约好了轮流过节,比如今年全部在老大家过中秋吃团圆饭,明年去老二家,后年老三家,今年在老大家过中秋,在老二家吃年夜饭,在老三家吃端午饭,以此类推。
今年中秋轮到去二儿子家,老爷子老太太等也不用儿子们催,为了不致于堵在路上,早早出发。
当晁家人幸福的吃早饭时,远在H南之南市的宾馆的柳少也懒洋洋的起床,他昨晚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从京城乘高铁赶至H南省之首府,又从首府乘车至南市,半夜三更才到,订宾馆入住。
南市,即是孙士林和韩教官的家乡,也是青大乐副会长家族的本家,乐氏在南市的根基源远流长,也是乐姓人口最聚集的一个地方之一。
乐氏在全国姓氏中排二百以外,在南市却是比较有名,南市最大的药材公司-乐康药业就是乐家所有。
柳少是被饿醒的,他半夜三更到达,倒下去就睡了,因为晚上吃得少,又一路奔波,早上愣是给饿得前心贴后背,原本想多睡一会儿的打算也落空,不得不爬床去找食。
洗涮完毕,给自己稍稍改了妆,改得面容跟本尊有六七分像,柳向阳对着镜子欣赏一番颇感满意,谁知肚子却不优雅的咕咕乱叫,大唱空城计。
“小美女,等哥回去,你一定要请哥搓几顿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柳少苦着脸咕嘀,为了吃的,他可是千里迢迢的跑来南市,他容易么?
提及吃的,嗯,他又想到小美女做的香喷喷的饭,好吃的让人想吞盘子的菜,肚子更饿了,赶紧儿拧了东西出发。
柳大少人高,脸俊,风度翩然,嘴角还衔着一缕优雅的绅士微笑,就那副模样,走到哪都是闪光体,因而当他踩着从容的步子,尊贵无比的走进豪华的酒楼餐饮部,那清贵的身影,帅气阳光的面孔立即引来多个吃早餐的美女的灼热目光。
一席白衬衣,上衣一颗衣扣未扣,散发着点点禁欲气的翩翩柳大少,朝过来领他入座的服务员小妹飞了个媚眼,惹得服务小妹羞红了脸。
大少爷金尊玉贵的身躯刚落座,一位烫小波浪发,穿包臀短裙,画烈焰红唇妆的美女,踩着高跟鞋走到帅哥桌旁,羞涩的笑:“帅哥,我可以跟你拼个桌吗?”
香水风扑来,柳向阳未动声色的微微侧转头,要求拼桌的美女身长约一米六七,踩细高跟鞋,拔苗助长后约有一米七五左右,红色系列的包臀短裙套装,配黑色镂空格丝袜,画了装,戴了美瞳,红唇妩媚,即有红唇诱惑又是黑丝诱惑,妖娆惑人。
这位…
柳向阳瞬间认出来者,如若资料没错,他也没看走眼,这位美女就是乐康药业总经理、也是乐康药业第二大股东孙继业的掌上明珠——孙美容,孙继业,也就是青大国防生孙士林的叔父,嫡亲的叔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资料上说乐康的几位富二代子女最爱在某家酒店用餐,他特意入住某酒楼,原没想这么快就遇上某位,没想到偏只是来吃个早餐也能碰上乐康第二大股东的小太女,还真是巧啊。
柳少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美丽的小姐,旁边还有空桌,当然,如果美女喜欢热闹些,想与人共进早餐,我也不介意对面坐位明艳美人的。”
“我不太喜欢一个人用餐,独自用餐没意思。”孙美容以为帅哥要拒绝,颇有些下不了台,事有转折,欣喜的就坡下驴,到帅哥对面坐下。
美女入座,柳少并没有去攀谈,继续跟服务员说话:“美女,我第一次来南市,对本地特色美食不熟,如果你有推荐,请推荐一份更好,如果那样会耽误你的时间,就请来一份贵楼最富特色的早餐套餐。”
“不耽误不耽误,先生初来乍到,光临本楼是我们的荣幸,能为您推荐一二样特色菜更是我的荣幸,我们酒楼早餐…”服务员小妹被帅哥的笑脸晃得脸红心跳,涛涛不绝的介绍酒楼最拿手的早餐餐点,甚至连拿手好菜也一一举荐出来。
柳少始终保持着绅士的微笑,哪怕服务员偏离主题跑正餐菜式上去了,他也没有打断她,认真的倾听,等她喋喋不休的介绍完毕才开尊口,点了她举荐的最有有特色的早餐,也是贵得吓人的餐。
服务员又等美女点了餐,抱着订单去通知厨房大师和配餐大师。
在服务员口若悬河大说特说时,孙美容好次想打断她,看到帅哥笑容满面,并无不耐之色,她耐着性子听服务员吹,等碍事的家伙一走,她才觉舒畅,矜持的问帅哥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间接的询问电话号码微信联系方式。
柳少只说是京城人氏,来南市游玩,顺便考察一下环境,想与人搞投资合作,至于微信和电话号码,他间接的忽略那种话题,绝对不给。
等餐点上来,他便安心的享用美食,对于美女的频频示意同游的话题,一律婉言拒绝。
孙美容心里跟猫抓似的,她难得看中个男人,想约竟然约不到,岂不让人怀疑她的魅力?
柳少绅士的用完餐,结款时顺便对服务员小妹说他就住在酒楼,可不可以提前点餐,等他外出回来随时能饱餐一顿。
服务员小妹自然一口同意,记下客人住的房号,记下他点的菜式,提前跟厨房师父打招呼,先做预订。
帅哥点好菜,风度翩翩的去办事儿,孙美容知悉帅哥住酒楼,一时心花怒放,他住在酒楼,何愁不能找着他?
等帅哥走了,孙美容也叫住服务员,同样预订几个菜,还特意留下电话号码,嘱咐说等那位帅哥回来时通知她。
柳大少离开酒楼,心情飞扬,有鱼儿自己送上门来,足以能省好多手脚,想着很快就能搞定事情返京,他抑不住喜悦,晃悠悠的去查出售某个号码的店。
------题外话------
萌哒哒的童鞋们,某相思的电脑无端连不上宽带,显示678,怎么也查不出问题,然后就折腾了一晚上,然而,等到11点半,它才自己又正常了,因此19号断更鸟
(某人刚成功连接上网爬上来,表示,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七十四章 你也赌石
中秋节,民族传统节日,华夏国幅员辽阔,各地风俗各有不同,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无论风俗有多少变化,无不喻意热爱生活的愿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佳节来临,全国各地人们都在欢欢喜喜的过团圆节,学校也放假,而像青大、京大等一流大学,老生们放假,新生们上午照常军训,只有下午放半天假。
因此,当全国人们欢天喜地的享受假日,青大的新生们早晨如期开到训练场,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接受钢铁是怎样铸成的的考验。
传统佳节,善解人意的桂花在这个时节十里飘香,为这个佳节送上最诚挚的礼物;京都满城横幅彩旗飘飘,摆成各种各样花型的花卉姹紫蔫红,争奇斗艳,和着桂花清香袅袅悠悠,花香满城,处处繁荣。
京城名胜之地已成人的海洋,大道长街上的车密如繁星,重要的是国假不限号,几近令交通瘫痪。
晁老太太一家六人两辆车,早上七点半出发,结果堵了,原本正常车速只需半个钟的车程用了两个钟还没到,等好不容易一步三挪的挪出车龙队伍,赶至目的已是九点四十分。
晁家兄弟仨,老大晁盛国,老二晁盛安,老三晁盛辉,盛字是晁家辈份,晁老爷子晁兴华,寄喻了期盼华夏振兴,昌荣富强之意,他给儿子取名也沿袭他的字意,意在形成“兴国安邦”之美愿。
按理,排名排下来晁爸爸本该名盛邦才对,然而,他并没有用邦字,因为他的上头其实还有个哥哥,按排序就是晁盛邦,可惜孩子出生就夭折了,人虽然没了,晁老爷子夫妻两人不忍心剥夺那个没福气孩子的名字,所以让夭折的孩子带走了晁盛邦的名字,希望他这辈子有名有姓,不至于成孤魂野鬼,来生投胎投个好人家。
以老传统,出生就夭折、还没上族谱的孩子不占排行,家族排行只以上了族谱的子孙来排,上了族谱就算英年早逝,也仍保留排行,因此晁爸爸上头的哥哥早夭没占排行,他仍然是老三。
晁家三子各有事业,老大与老三皆从政,老三晁盛辉是国部级干部,老大晁盛国也不差,现为首都市市委书记,兼首都市副市长,妥妥的是手握实权级的大人物。
晁家老二晁盛安打少对从政完全不敢兴趣,按他的喜好跑去下海经商,甭说还真干了一番大事业,他高瞻远瞩,投资石油业和餐饮服务,如今手握油田股权,有多个加油站的股权,名下还有星级酒店十几家,他最近几年又瞄向新兴能源,真真是个牛叉闪闪的土壕。
晁老二在京城为兄弟们置有多处房产,他本人最爱的一套房业是处四合院别墅,并不是保存下来的有历史的古老四合院,是仿古四合院别墅。
晁家的车子到了别墅区,沿青石铺成的道路到达晁老二家门外,那儿,一个美女站在四合院大门屋檐下,眼巴巴的翘首企盼,看到车子驶来,撒欢似的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叫:“爷爷奶奶,三叔三婶葛阿姨,博哥儿,你们总算来了,可想死我了!”
年青的美女年约十八九岁,穿红色休闲衫,牛仔热裤,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凤眼桃腮,一张芙蓉粉面光洁白净,满满的是青春少女气息。
她是晁盛安的独女,晁宇福,今年二十二岁,在民大读研,明年六月毕业。
晁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女孩子与男孩子一样按辈份排行,取名亦是按族谱排字取,晁老大生的也是女儿,名晁宇明,老二家的女儿晁宇福,乍一听,都以为是男孩子。
晁二姑娘本性爽朗,不拘小节,用俗话说就是没肝没肺,心无城府,有道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她胸怀坦荡,因而每天正能量满满,率性而随意。
看到孙女像小狗儿似的跑来撒欢,晁老太太和老爷子乐得眉开眼笑,那些被堵车所积压的丝丝烦闷顿然被一扫而光。
在院外泊好车,大家依次下车。
晁宇福蹬蹬跑到爷爷奶奶身边,一把挤到中间,左手挽爷爷,右手挽奶奶,左拥右抱搂住长辈,凑左“啵”的一个,凑右“啵”的一个,给了爷爷奶奶一个香喷喷的吻。
她偷吻成功,乐得两眼眯得找着眼睛在哪,得意的露出整齐如贝的银牙:“太上皇爷爷太后奶奶金安,你们家宝贝想坏你们了啊,啊啊,不对不对,现在不该叫太上皇太后了,你们又升级了哇,都是有重孙的老人家,该叫太上太皇,太皇太后,噢哟,这名字长得把我都绕晕了。”
被孙女香了一嘴巴的老爷子,装作嗔怪的瞪孙女,却没有推开人,享受着孙女的亲近,老太太乐得老脸笑开成盛放的太阳花:“就你最皮,整天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还整出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没得让人笑话儿。”
“谁敢笑话,看我不打死他。”晁二姑娘嚷嚷着跳起来,又飞奔着冲向漂亮的中年美妇,一把搂住人,飞快的凑过去吧哒一口:“哇,美人就是美人啊,亲起来总是这么香!”
旋即一边响起没好声气的嗔怪:“福姐儿,那是我老婆,你抱着我老婆乱占便宜算哪门子道理,你想偷香,自己找个男朋友,不要祸害我女人。”
老爷子和老太太不好爆笑出声,忍着,和葛阿姨赶紧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