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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乐韵讨厌各种车祸啊事故啊等等的现场。

燕行可不知自己的腰肉从小萝莉的魔爪间逃过一劫,开着摩托车直奔被一些男女围观的地方,还鸣了几声喇叭。

两辆警车停在一栋有围墙的院子前,还有救护车,警员们圈出警戒区,有人把守,外面围着十数村民。

听到摩托车鸣叫,一位穿特警服的人员立即疏导群众,请大家让出一条路,等摩托车开过来,放下警戒线,让车子驶进戒区。

庄小满远远的就知燕队摩托车后还带了一个人,当车子驶进来,他看到燕队载来的人,两眼瞪得溜圆,那啥,燕队带着个女生?!

庄小满之所以叫庄小满,他出生那天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满,他父母懒得挖空心思取名,给孩子取名“小满”,好记又有意义。

小庄同志长得特别清秀,脸极像人说的“娃娃脸”,总不显老,二十几岁的青年还跟十八九岁的小鲜肉一样的鲜美清新,穿上特警服,少年英气。

英气的庄小满同志看着霸气摩托车载来的人,一脸懵呆,呃,据他所知,他们燕队骑摩托车从不搭女生的,今天难不成太阳打西出来了啊?

燕行把车嘟的开至高墙院门旁停稳,下车摘下头盔,之后摸出副宽大的墨镜戴上,遮住了大半脸才转头。

回首,见小萝莉还在小心的取安全盔,他没讽刺她,帮她摘去笨重的头盔,随手放摩托车坐垫上。

弄走头盔,乐韵的脖子总算得以透气,闷在头盔里,头顶有太阳,让脸和脖子好似裹着不透气的胶纸,闷热难受。

“你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出来陪你去找东西。”小萝莉又甩头又摸脖子摸头,还鼓了鼓腮帮子,很可爱,让燕行差点忍不住手学晁哥儿去摸她脑顶。

乐韵吸吸鼻子,望望高墙,一脸古怪的望阉人:“我能不能进这个围墙去看看?”

小萝莉找的东西不会就在这里吧?

心中划过惊讶,燕行微微颔首:“跟我进去,不要乱跑就行。”

站着等队长的庄小满,瞧得队长车后下来个粉嫩的女孩子,整个人都晕乎了,看到队长带着人就走,根本没鸟他,他才醒悟过来,两脚生风似的追上队长大人的脚步。

乐韵看到蹿过来的人,侧目,眼睛亮了亮,哇,好帅好秀美的警察叔叔!

被粉嫩的小女孩盯着,庄小满脸一阵发烫,他刚才只看见小女孩的侧面,知道她很嫩,很白,现在近距离一瞧,不得了,简直像刚从水里捞出的白玉似的,手臂和脸蛋的皮肤滑不留脂。

他微微低着头,快步往前,到紧闭的大门前,先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也是警员。

燕行笔直笔直的大长腿一迈,迈过石阶门槛,平静的踏进被高墙围起来的院子,庄小满等队长和小女生进院,自己跟进,再反手将门关闭。

院子的主人是土壕,住的是个大院儿,高堵圈围,前面院种满花草,还有几棵树,甚至还有石桌和一个石磨子,房子保持着民国期的古韵味。

青砖房外站着医生、警员,还有穿防毒服的特别人员,一位老太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抹泪,一位医务人员扶着老人家,温柔的劝慰。

院子里有一丝异味,腥臭异味。

冏!走在阉人背后的乐韵,探头瞄了一眼,看到医护人员和全副武装的防毒工作人员,立马当缩头乌龟。

燕行打量四周一眼,淡定的走向砖瓦屋和等着的人,走了几步,低头望向右手侧,小萝莉扯着他的袖子,对他露出甜甜的笑。

“你想找东西自己找,这里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嗯,”乐韵点点头,眨眨眼:“那个,我可以跟你进去看看吗?”

“!?”庄小满差点平地摔跟斗,小女孩想看案发现场?

“你不怕?”燕行讶然,之前小萝莉吓得缩脖子,现在怎么又不怕了?

“不怕。”

“那你跟着我,看了不许哭鼻子,事后也不能怪我。”燕行想了想才同意,面对小萝莉那双清透的眼睛,他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嗯。”乐韵突然觉得阉人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至少有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

庄小满:“…”感觉队长今天好奇怪!不对,他思路不对,这个时候不是该探求小女孩的来历吗?

燕少穿白色长袖衬衫,挺拔高直,威武不凡,戴着墨镜更显神秘莫测,还有运筹帷幄的霸气。

工作人员看到庄小满就知上头说的人到了,皆微微的松了口气。

老太太穿青色老年装,头发挽成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新来的几位,原本干涸的眼泪又滚滚而下。

没人问小女孩是谁,也没人说非办案人员规避,医护人员给来的一男一女递上口罩。

燕行戴上口罩,他的脸几乎全遮住了,就露出一点额头。

庄小满也摸出口罩带上,以防万一。

戴了防护口罩,乐韵把背后的背包背在面前,掏出自己在古懂市场淘来的铜针套,捏了一根针在手。

庄小满对警员们说了几句,警员和医护人员扶着老太太,大家退到院子中,退离房子十几米远。

二层楼的砖房正门开着,厅堂一目了然,左侧与右侧的门紧闭,戴防毒面具的人守在左侧门口,当燕少要进去看现场,他们用钥匙开门锁,没推门,全神戒备的盯着门口,以防里面的东西出来。

没有闲杂人员在旁,燕行摘下墨镜塞口袋里,伸出细长如竹枝般秀美的手推动门,那门推开一条缝,一股腥臭味蹿出来,令人作呕。

乐韵的耳朵唰的竖尖,她在院子里时就听到了咬嚼声,那种声音极轻极轻,一般人肯定听不到,她耳力好,能听到几十米开外的人说悄悄的话,那细微的嚼咀声自然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燕行把门推开成一个扇形角,旋身而进,庄小满也呼的蹿进去,他等小女孩闪身而进,快速关紧门。

屋子朝院子的一门有窗采光,因玻璃窗紧闭,光线并不太亮,对室内的物品还是一目了然,房间装修的极高端,顶上还挂着一盏漂亮的水晶灯。

墙上挂了数幅画,床和衣柜、床子也是欧式的,临窗摆了一套可喝茶可欣赏窗外影子的红木桌椅,桌面还摆着一盆吊兰,一面墙上装空调,也装有暖气。

宽大的欧式大床铺着精美的玉片席,没错,就是用玉石打磨成片的玉制凉席,睡着个中年人,一个死了的中年人!

他是个胖子,肥头大耳,一张脸已瘪下去,呈青灰色,眼睛怒睁,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滑到了一边,还能看吊链子上的玉佛,身上穿的睡衣被扒开,露出肚皮和胸,他的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有一团绿色的东西在蠕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那团绿色的东西,而是他的五脏六腑不见了,锁骨以下的肉也不见了,只有一层皮耷拉在两边,露出有些附粘着血,有些没有肉的骨架。

床上没有血,只有肠子、胃里装的人没有消化完的残物,血腥味与一股很臭的味道弥漫满屋。

“嘶-”乐韵看到死人肚子里的一团绿色,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些是虫!

眼睛的特异功能扫描所得的资料显示虫子细如发,长到三四寸到一尺不等,有足,细细密密的足像百足虫一样多,头顶只有一只眼睛,还有眉毛。

是的,不要以为她信口开河,那些绿色的虫子有眉毛,像人的眉毛眼睛长在眼睛上方一样,它也是长在虫子眼睛上方,弯弯的,向下合笼就能遮盖眼睛,眉毛也是绿色的,虫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因为虫子太小,所以看不见它红色的睛珠子。

虫子遍体绿色,它们有独特的消化系统,还有牙齿,上下各四个牙,尖尖的,很锐利,有些虫子在啃食中年男人后背上的肉,之前乐同学听到的嚼咀声就是它们在撕咬肉弄出来的。

乐韵汗毛根根倒竖,她没有听说过那种东西,应该是未知生物!她的眼睛盯着绿虫包裹着的中心,那里面有样东西,她想要那样东西!那是潜意识里滋生出的愿意。

燕行飞快的打遍房间,看到中年男人被破开的肚子和蠕动的绿色,龙目微缩:“刚开始就是这样子的?”

“不,”庄小满扫视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声音压得很低:“最初只有鸡蛋大的一团,后来发展成碗大的一团,我来的时候他仅剩心脏,胸肉还在的。那些东西细如发丝,但极厉害,装进医用器皿,不出一分钟就咬穿瓶子钻了出来。”

因不知道小女孩是什么人,小庄同学也没有说得太详细,燕行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转而看见小萝莉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逝者肚子里的绿色虫子,轻轻的问:“能看出原因吗?”

“不能说。”乐韵捏了捏手中的铜针,轻轻的摇摇头。

“你也看了现场,先跟小满去外面,我处理善后事宜。”燕行示意庄小满把小萝莉带走,

庄小满轻轻的拉小萝莉的袖子,他不敢牵小女孩的手,怕被队长误会成占便宜,万一队长误会他发火,一把火丢过来,他就惨了。

“再给我一分钟,我要等一样东西出来。”乐韵没有动,她等的东西还没拿到,才不要离开。

“…”庄小满差点想叫姑奶奶,小祖宗啊,姑奶奶啊,还等什么等啊?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什么东西?”燕大少没强硬的逼迫人走。

“绿色虫子里包裹着一样东西,很快就要化形出来,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两青年:“…”感觉被人当他们读书少,所以孤陋寡闻。

庄小满想催小女孩离开,队长好像同意了,他也不好意思拧小女孩子走啦。

等了约几十秒,蠕动的一团绿色团剧烈的翻滚起来,虫子你挤我钻,不停的向底层钻,拱动几下,细细的虫子们向四面摊开,一点白光“咻”的飞蹿而起。

那抹白光是条虫子,像蚕一样的虫子,约有小手指头粗,莹白如玉,闪闪发光,背上还长着一对透明的翅膀。

有翅膀的白虫子飞出来,朝着有光的窗飞去。

在白光从绿色团里飞出来时,庄小满下意识的摸出枪,嚓的顶弹上腔,枪口秘视线追着白光的方向跑。

也在虫子飞至空中时,蓄势待发的乐韵扬手,捏在指间的铜针疾射而出。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那只白虫子刚飞到距窗约十厘米的地方,那根细小的铜针,带着一点铜光划过充斥着腥味的空气,就那么不偏不移,一针透虫体,并带着虫子“叮”的撞在玻璃上。

那一撞,玻璃竟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嘣嚓”一响,自撞到的地方向四面八方破出无数细小裂缝。

那根铜针带着虫子撞上玻璃,因受阻力,中断往前飞去的冲势,从空中向下掉,嗑哒一声落在红木桌面,虫子还扭动,只是飞不起来了。

“暗…器?”庄小满目瞪口呆,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小女孩是哪个世界穿来的,竟然会暗器。

燕行反应那是没得说,嗖的跑动,如风似的自被震惊到的小庄同志身边掠过,跑到桌旁,捡起铜针,一看之下也不禁暗中吃了一惊,小萝莉甩出的铜针正刺中虫子脑壳,所以它想飞也飞不起来了。

飞针绝技,一针穿脑,堪称惊艳。

此一刻,真古武与武术世家的高低便见分晓,武术世家子弟功夫再好,也做不到飞针取命的程度,真古武弟子们却能将武技练得例无虚发,百发百中。

原来小萝莉竟是如此惊才艳艳的人啊!

燕行心生佩服,能把暗器使得这么精准,他至今只见过二人,小萝莉是第三个,他拿着铜针,走回睁着双眼气鼓鼓瞪着自己的小女生,把她暗器打下来的猎物还给她,还好笑的扬扬眉:“我又不会贪你的东西,那么紧张做什么。”

“谁知道呢。”乐韵生怕他跟自己讨价还价,飞快的拿过铜针才嘴硬的还一句,看阉人往前倾了倾身,以为他要来抢东西,她灵敏的一跳躲到那位秀气的警察叔叔背后。

找到了挡箭牌,摸背包,别人以为她在背包里摸什么,实际她从空间里转移出一只瓶子放背包里,再拿出来。

乐同学拿出来的是只从古懂市场淘来的瓷瓶,把铜针和虫子一起丢进去,用瓶塞盖紧,借假装把瓶子藏背包的时候丢回空间,放背包不安全,还是扔空间最妥贴。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东,她心满意足,扬起笑脸,冲阉人灿灿一笑:“我回避啦。”

“其实,不用回避也可以,只要记得保密就行。”燕行忽然想暴露点秘密给小萝莉知晓,那样的话,他知晓她会古武,她也知道他的秘密,双方坦诚相见,小萝莉说不定会对自己有所改观。

“真的?”乐韵像好奇宝宝一样,美人杏眼圆瞪,她也很想知道阉人怎么处理那些虫子。

庄小满嘴巴张得合不拔了,好在他戴着口罩,别人看不见他的糗相,如果被燕少看见,必定一巴掌扇过去,再骂声“出息”。

微微的,燕行笑了,口罩遮掩住的唇角上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炯炯有神的龙目晶亮,他没有说话,直接以行动回答,右手伸出,那宽若蒲扇似的手掌心“哧”的冒出一缕火焰。

火,异火。

“火异能者?!”乐韵张着嘴,眼睛都看直了:“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第五十六章 一个拥抱

什么…意思?

被小女孩霸气飙针手法给吓了一跳,后来亲眼目睹队长大人与小女孩的互动环节,被搞得脑子快当机的庄小满,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小女孩究竟想说什么呀,在她眼里队长竟然是什么样的人?

好神奇啊,原来燕人竟然是异能者,乐韵盯着阉人手里的火焰,看得目不转睛,这个发现实在太出乎意料,异能人士啊,她以前从没想到燕人竟然那么牛!

“我是什么样的人?”小萝莉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让燕行微微侧目,看向她,想知道她眼里他是什么样子的。

“你是牛叉闪闪的人啊,跟小说里的人一样牛。”乐韵两眼冒红星,有异能真好,跑去野外冷了,饿了想吃熟食,哧的一下用火异能就能点燃柴火,不怕下雨,不用担心忘带火种,嗷,身有异火,不怕肚子挨饿。

小萝莉眼睛亮晶晶,像碎光下的宝石,能感染人的情绪,燕行微微张紧的心弦松了松,聚精会神的催动火焰。

那团异火闪现时约有鸡蛋大一团,见空气呼呼增长,火苗爆高,当增至足球大的一大团,红艳艳,闪灼灼,好似把空气里的水分都蒸干了,周围温度瞬间攀升,让人感觉如夏天四十度高温时期来临,人在屋内像在蒸桑拿似的。

乐韵越看越觉得神奇,好厉害啊,竟然能让火焰增长哪!嗷,她嫉妒了,各种嫉妒啊,有异火的人太幸运了。

嫉妒着嫉妒着,她又释然,她还有空间呢,她空间还能种东西,遇到危险还能躲避;燕某人虽然也开了外挂,比较起来,她的外挂还是比他的更牛。

原来如此!

也在此刻,她明白某人身体所藏的秘密了,阉人身上的毒其实是可以致命的,可他竟然没事,同时,她眼睛X光扫描发现他的心脏位置没有被毒侵蚀,如果没猜错,他的异火就藏在心脏里,因为她扫描他时看见他心脏主脉里藏着米粒大的一点红色。

以前,她没研究出来那点红色的来源,因为眼睛功能扫描到的红点冒红光,跟健康血液所散发的光晕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的异火已与他的骨血相融。

异火藏在心脏,也保护着心脏,把试图侵蚀心脏的毒素焚化,而从令阉人得以平安无事。

而异火因为不能在人的体内全面燃烧,或者说阉人还不懂控制异火在体内任意游走,所以它也仅只能将毒素压制住,护住心脏部位不被侵蚀,不能完全清除他中的毒。

找到阉人心脏藏着的秘密,乐韵恍然大悟,只能说阉人很幸运,也幸亏他有异火保命,要不然他早就挂了,哪还能撑到遇见到她。

燕队长一言不合就召火焰,庄小满:“…”队长这样做真好吗?

控制火焰达到一定程度,燕行轻淡描写的弹指,手心的火焰“呼”的闪动一下,落在死去多时的中年男肚子上,就像火遇到了烧热的油,哧啦呼哧燃烧起来,那火焰再次暴涨,化为脸盆大的一团,覆盖住了绿色虫子和它们啃食过的地方。

火焰呼闪,哧啦之声不绝,一股焦味和一股说不清是什么味的奇怪臭味一点一点的充斥空气,整个房间臭不可闻。

乐韵捂住鼻子,轻手轻脚的躲到阉人背后,就站他右手侧,观察他的手,他弹出火焰后,手垂放下去,跟随意站立一样,那手就贴腿而放,手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看了几遍,乐同学又启用眼睛特异功能看阉人的躯体,发现他心脏处还有一点红光,那点红色缩小了一倍,也就是说他召唤火焰时并没有全部用尽异能,留守大本营的是不是火心?或者是火的灵魂?

感觉,她以后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越想,乐韵越乐,反正阉人在青大,有事没事可以捉来观察,可以挖掘他身上隐藏的小秘密,人生又多了一项乐趣。

庄小满再次懵呆了,小女孩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一遍一遍的打量燕队,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好像扫描仪似的,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角度进行大扫描,她那圆润白净的脸蛋上尽是惊奇。

他觉得小女孩的表情比小孩子在大街看到大象还要丰富多彩,她的眼睛闪着光,如星光璀灿,如太阳耀眼。

深深的,他为队长大人感到忧心,队长被那样盯着,会不会汗毛倒竖,头皮发炸?

燕行静静的站着,任小萝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悠,感觉…其实很不错,被小萝莉惊奇的目光打量,他觉得挺有趣,被关注说明小萝莉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不是嫌弃与敷衍。

燕少丢在死者身上的火焰也是红色的火焰,中心微白,最外一圈是赤色,很深的赤色,火苗无风自动,有如动漫里所出现的火焰,形状优雅高贵。

它在死者身上燃烧,消耗大量的能量,释放出的热量也十分惊人,室温节节攀升,人好似置身如高温炉旁,感觉到了热浪扑面,灼感令皮肤干燥发烫。

火焰保持匀速焚烧,衣物焦味,肉烧焦的味道和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臭味也越来越浓郁,还有毕毕剥剥的声响。

那火焰也始终保持在限定位置,上至中年死者的锁骨处,下至大腿上半部位,没有烧死者的头,也没有烧他的腿,如果没有意外,能给死者保留小部分躯体,火化后能留下点骨灰。

烧了几分钟,火焰低了一些。

燕行招手,那团燃烧的火焰像听话的孩子,嗖的离开死者,在空中舞动出一团漂亮的火影,落在了主人的手掌上,一闪一闪的跳跃。

火焰离开,中年男人中间一部失躯体消失,玉凉席也黑乎乎的,他的睡衣还在燃烧。

庄小满好似早有准备,从宽大的兜子里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水瓶盖,装上一个喷嘴,快步跑到死者躺的床旁,对着火焰喷洒。

细密的水珠喷洒下去,死者衣服上的小火苗被浇灭,庄小满检查一遍,又回到队长身侧不远。

乐韵启开眼睛扫描,发现中年人被虫子啃过的皮和骨头没了,那些绿色虫子也全部在异火中烟消云散。

“虫子全烧死了,好厉害。”异火好厉害,把那种厉害的绿虫都烧光光了。

“真没了?”燕行本来还想亲自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残留虫子,听小萝莉说虫子全烧光了,侧目咨询。

“没了。”虫子被烧得连渣都没剩,连它们产在人皮上的虫卵也被焚烧一空,没留下可繁殖的种子。

也代表着,那种可能具有研究价值的、可能是新生物的绿虫子绝代了,不敢说其他地方,反正在眼前这个地方是灭绝了。

“那就没我的事了。”燕行精神力出动,手中异火一晃闪,就如它忽然出现一样忽然消失,就如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找不到一点痕迹。

乐韵盯着阉人,想知道他火焰回归的路线,它是从血管里流回心脏,还是从骨肉里回返,可是,当它从他手掌心消失,并没有出现在他手臂的任何组织里,他心脏间的小红点转而就大了点,又长成米粒大小。

阉人是怎么运用火焰的?

没有捕捉到火焰回归他心脏的痕迹,乐同学飞快的抓过阉人的大手:“给我看看你的手。”

燕行刚想垂下手臂,手被抢走,被一双细腻温润的小手捧住,小萝莉的小爪子比初生小猫儿的小爪子还软,她一手抓着他的手指,另只手的手指好奇的在他的手掌心里戳来戳去。

燕行站着没动,任它臭味冲天,也眼不改色,就那么静静的欣赏小萝莉的表情。

她兴致盎然的研究他的手,他心灵平和的欣赏她的表情,她想研究他,他想看的仅只是她的反应,一个静如巨树,一个活跃灵巧,形成一幅动静相宜的画。

庄小满觉得自己眼瞎了,小女孩捧着队长的手左看右看,好像在观看玩具似的,他们队长竟然没有甩开,还很配合的让小女孩玩赏,他确信今天的太阳绝对不是打东出的,哪怕谁告诉他说太阳打北出的他也相信。

小女孩兴致勃勃的在研究队长的手,他不好催,也不能催,无声的望天望地,这地方又臭又脏还有个残缺不全的尸体,小女孩难道就没发现吗,她怎么还有心情研究队长的手?

眼睁睁的等了足足半分钟,小女孩还没有意识到环境问题,庄小满想哭的心都有了,那谁,你喜欢研究队长的话,请换个地方好吗?

“奇怪。”乐韵研究良久也没有研究出火焰来往的媒介,只好把阉人的大手还回去,找不到任何痕迹,大概就只能用她从空间取拿物品的例子来解释,可能用的也是精神力。

“不研究了?”低沉磁性的美妙嗓音,如一曲钢琴奏响,悦耳动人,几疑令人遗忘记了身处臭味熏天的密闭空间里。

“嗯,暂时不研究了,以后有疑问再继续。”乐韵是个诚实的孩子,摸摸后脑勺,把背包单挂在右肩上,面对逝者的方向默默的躹躬。

逝者已逝,人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才是最受煎熬的。中年男人死得很惨,可他再也感受不到痛,他活着的亲人见到他的遗容与惨相,那种痛苦,那种阴暗心情,或许将要伴随后半生,直至生命尽头才会忘记。

乐同学没有再逗留,背着自己的背包奔门而去,如何安置逝者,如何善后,是公家人员的工作,有些东西是不能向公众公布的,多知不如少知。

“我也收工了。”燕行瞥一眼小庄同志,淡定的摸出墨镜戴上,遮住俊美的脸,笔直笔直的大长腿一迈,三步作两步赶上小萝莉,他手长,先一步拉门柄。

他离开时也朝死者躹了个躬,庄小满也向死者道别,逝者已矣,唯有希望灵魂安息!

屋外,老太太坐地不起,众人等啊等,一颗心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当终于看到那扇紧闭的门被拉开,院子里出警人员那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老太太哽咽着,巍巍颤颤的站起来,在医务人员的搀扶下走向住宅。

正堵在门口的两防毒人员听到门响向两边退开,看到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率先跑出,小女孩穿短仔裤,那又白又长的腿还是干干净净的,露出的额头和手臂也是白白净净的,没有流汗的迹像。

燕行没有跟工作人员说话,跟着小萝莉出房间,走下两阶台队,走向院子。庄小满跟在队长身后,也没有掩门:“可以了,工作人员先进去。”

医务人员和警员们也猜到原因,处理过的场面大概不宜让死者母亲目睹,先让他们去处理一下,然后再让老太太看他儿子最后一眼。

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点破,留下一个人照料老太太,几个先奔左侧房间,两人跑进宅主正堂,抬起担架转去左侧房间。

工作人员看到现场也禁不住变色,二话不说,立刻麻利的转移死者,将死者残躯转移到担架里,盖上白布。

这样子,当然不能再用救护车拉死者去医院,通知殡仪馆用专用车运去冰镇,然后再依家属意愿决定要不要再解剖尸检。

庄小满和两防毒工作员自然也不用动手,他们在旁监督工作。

乐韵离开宅子,默默的走到老太太面前,伸手抱住老太太,给了老人家一个拥抱。

“哇!”哽咽不成声的老太太,被拥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那些隐抑的悲痛,一下子冲出心口,顿时就放声大哭。

乐同学一米五几,老太太也佝偻着背,比乐小同学还矮一点,老人家将脸伏在小女孩左颈窝里,泪如泉涌。

乐韵的心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痛,当初爷爷撇下老妻和残儿幼孙走了,不几年奶奶也撇下儿子和唯一的孙女走了,两位老人先后而逝,她和爸爸无力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装入冰凉的棺木,掩入深土,从此阴阳两隔,音容笑貌只能在梦中,只有在记忆里重现。

黑发送白发,子欲养亲不在,倘令人心痛如撕,又何况是白发送黑发?人间最苦之一就是白发送黑发,己身尚健,儿孙反而先人而去,那种悲哀,试问能说与何人听?

拥抱着老人,乐韵只有劝慰,这个时候,无论多么温柔的语言也抹不去逝者家属的痛,给老人一个抱拥,让老人尽情的宣泄情绪就是最好的慰问。

留下的医务员安静的站在一边,他是防止老人家悲痛过度从而留在老人身边,一旦老人出现意外晕倒等情况,他也能进行急救。

燕行没想到小萝莉竟然会那么做,她给与老人的不仅是个拥抱,还有人间最真诚的情意,暂时的依靠,或许不能长久存在,但至少这一刻,老人家有个孩子可以靠着痛哭。

语言,是说给人听的,可真诚与真爱,不一定只有语言可表达,无私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是老是少,我不嫌弃你老,不嫌你脏,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拥抱你,与你心贴心,收容你的悲伤,倾听你的失声痛哭,那大概才是真的人性美德。

此刻,燕行也站成一棵树,一颗静静陪伴在相拥而抱的老人和小女孩身边的大树,做她们最安静的守护者。

小女生与老人相拥而站,她轻拍老人的后背,像抚摸小孩子的头一样轻轻的抚摸老人家的肩,无声的传递她的关怀;老人悲不欲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尽数涂在小姑娘的衣服上,两手紧紧的抓着小姑娘的衣服,像抓住一根救命草。

呜咽的哭声,让空气充斥着丝丝悲伤。

庄小满站在宅主家左侧房门口,监督工作人员处理现场,偶尔留意队长和小女孩子,之前从小女孩和队长的话里行间分析出小女孩应该要找某样东西,他颇感奇怪,难不成这个院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物件?

在屋内现场的工作人员,移置逝者遗体于担架上,防毒工作员收整床上用品,把那些直接接触过逝者残躯的物品打包,密封,之后会送去化验消毒,毕竟先前出现的那种生物很恐怖,谁也不知道那些物品上是否携带病毒,有必要采取防范错施。

老太太先是号啕大哭,哭声如寒蝉悲切,她已哭哑了嗓子,维持不了几分钟,那悽切的哭声先高后低,渐渐的又变成抽噎,断断续续的抽泣比嚎哭更令人心酸。

老人家哭了良久,哭得泪眼迷糊,抓着小姑娘衣服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颤颤的双手摸娑着抓住小姑娘的手,捧在手心里用力的握了握,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泪痕,布满了她满是皱褶子的脸。

老太太眼花闪闪,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松开小姑娘手,踉踉跄跄的与小姑娘擦身而过,佝偻着背,颤巍巍的走向宅子。

医务人员对戴墨镜的男青年和小女孩微微点点头,快走两步,搀扶住老太太。

第五十八章 一个人的

老太太脚步蹒跚,乐韵目送她被搀扶着过了几米远,黯然收回视线,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死亡,谁也躲不过,逃不了,只有早晚不同而已。

抑去戚然,摘下背包,找出塞背包里的卷纸,扯一段纸拭试休闲衫上的滞留物,老太太悲不自胜,伏她肩上哭时把眼泪和鼻涕也擦涂在她的衣服上。

燕行的目光隔着墨镜观察小萝莉一举一动,即使被弄脏了衣服,怪力小萝莉没有嫌恶,平静的用纸巾擦拭衣服,再把纸团揉成团,用干净纸包裹起来,并没有随意丢弃,而是拿在手里,淡定的转身,走向房子左手方向的一侧。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再次体验到了前辈人经验的宝贵,他没有调查小萝莉之前,心怀睚眦必报之心,恨不能找机会消心头大恨,调查了,才感悟因果关系;

现在,再次亲眼目睹小萝莉对老人的态度,对她的为人也有了更深了解,小萝莉对于流氓类的家伙不会手下留情,而对于老弱格外宽容,她有着最淳朴的良善品德。

小萝莉是那种让人越看越耐看的人,就如老酒,越久越弥香,愈了解她的事多一些,愈想多挖掘她的秘密。

小萝莉走向一侧,燕少知道她找的东西有可能就在附近,或者这院子里有吸引她的地方,拔步跟上,步趋步跟,甘当小跟班。

队长和小女孩一前一后的走向屋主种的花木,庄小满惊讶的嘴微张成O,他们家队长什么时候竟沦落到当别人的保镖了?更让人无语的是保镖工作好似还是队长大人自愿揽过去的。

院子里种有臭菊、鸡冠花、凤仙花、牵牛花、一丈红等,值花期的花朵各相争艳,点缀着院子的角角落落。

院子有挂满果子的石榴和枣子,还有棵桃树,三四棵月桂,东侧挨墙的地方砌出花圑,种了丝瓜、冬瓜和南瓜,瓜苗爬满了架子。

高宅大院充满了生机,却也躲不掉人生无常,偏偏会发生惨剧。

别人闻不到太多的气味,乐韵能清晰的区分出每样花,每棵树,包括每种杂草的气味,沿着植物独特的体味,慢慢的走向一丈红和鸡冠花混和的花丛。

鸡冠花是白色的,这个时节,鸡冠花正当花季,每棵花的头顶着如公鸡冠子一样的花朵;一丈红已过花季,细长的花杆如笋林立,高约二米。

乐同学踱步到花丛一角蹲下身,扒开鸡冠花杆和几根一丈红,两种草本植物太茂盛,密密麻麻的挤满在一起,遮住了太阳,杂草很少。

小萝莉伸臂拨开花枝,以手背压挡花枝杆,燕行终于看清她的手掌,清理过的手,那被刮去表皮的地方呈粉色,更加醒目。

他蹲在她旁边,伸出强健有力的双臂帮她挡开花枝:“是哪种?”

花丛底下的几种小植物,它们也许认得他,他不认识它们姓啥名谁,在他眼里那几样都是杂草。

有人免费杂工帮自己格挡开花枝,乐韵的手就空了出来,伸出小爪子,碰碰一棵小植物的叶子:“就是它。”

燕行打量那棵被小萝莉指出来的植物,一棵一寸半高的——杂草,原谅他,他真的认不出来它是什么药材,那棵草就是棵蕨类植物而已,只长出三片叶,小小的,特别的平凡。

“它…是药材?”这种蕨类草遍布热带森林,谁想要收购,保证有人用卡车送货。

“嗯。”不是药材的话,她犯得着惦记?

如果她不是路过附近闻到味道找来,只怕它早晚有一天被铲锄,不能怪它长得像杂草,实在是它长得不是地方,若是主人把字当杂草清理了,谁也不知它的存在。

乐韵摸摸下巴:“不太好挖啊。”

“怎么不好挖,扯出来不就行了?”小萝莉没有采取行动,燕行酷酷的出主意,不就棵杂草吗,想要叶子掐叶子,想要根挖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

“我要连根完整的挖出来,还不能伤到它。”

“你手掌有伤,不要乱碰东西,闪边去,我帮你挖。”小萝莉磨磨蹭蹭,一点也不爽快,燕大少豪气的大包大揽,把活包揽下来。

感觉有个杂工也不错?乐韵暗搓搓的笑弯了眼,挪到一边去当观众。

小萝莉让出位置,燕行当仁不让的占据最佳方位,松开双臂,匀出手从腰间解下钥匙串,拿一把钥匙在手,另条胳膊拨开花枝,找到那棵蕨草,用钥匙当锄头撬泥土。

男人要么偷懒不劳动,一旦愿意高抬贵手,效率扛扛的,燕大少三下五除二的撬开泥土,在蕨草几公分外挖出一个半圆,然后在另一边撬几下,连蕨草和小团泥土一起挖倒。

颇有成就感的燕行,擦尽钥匙上的泥土,重新系挂在腰侧,把泥土和蕨草捧在掌心,站起来,特意转个方向,就着阳光观察发现还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把植物给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小萝莉。

早扯了一段纸巾等着的乐韵,忙忙接过植物,用纸把泥土和根裹起来,包好,从背包里翻出只塑料袋子装好,拧在手里,欢快的走人。

没良心!燕行不满的暗哼哼,陪小萝莉走向大门,这里有专业人员处理,不用他管细节问题。

守在门口的警员把小女孩和墨镜先生在院子里做的一切收之于眼底,他什么也没说,开门,送两位出去,又关上门。

庄小满也看到了队长和小姑娘在院子里挖了棵草,为此,他的内心早已崩溃,他们高大上的队长竟然陪一个小女孩子当盗草贼,真是醉了。

工作人员很快收拾好物品,再请老太太去看死者最后一眼,医务人员搀扶老太太进房间,老人家泪如雨下,最后摸了摸孩子冰凉的脸,自己颤抖着给儿子蒙上白布。

医务人员将老太太搀扶去正堂,警员们将需要送走的东西抬出院子装车,等殡仪车来了,将逝者运装车运走,最后才解除警戒,请左邻右舍和老太太同族人进去陪陪老太太说说话。

解除警戒,出警小队收队。

而先走一步的乐同学和燕少,两人出了大院坐托车先行;燕大少载着小萝莉跑了一段路,离案发现场很远才停车:“小萝莉,你要找的药材在哪个方向?该走哪边?”

“已经找到了啊。”乐韵心花怒放的晃了晃提的东西:“呶,这个就是我要找的东东。”

“…你不是说是稀有药材?你挖来的是蕨草,别当我不认识蕨草啊。”燕行有上当的感觉,小萝莉明明说闻到了一种稀有药材的气味好么,可她刚才挖到的是棵跟狗尾巴草一样普通的蕨草。

别告诉他说它就是稀有药材,如果那种不管南北,不管肥沃与贫瘠的山山岭岭都能找着的蕨草也是稀有植物,那么论起来,全华夏的植物没有哪样不是珍贵药材。

燕大少心情阴郁,小萝莉拿棵蕨草当宝哄他,是欺负他不懂行?还是她怕他抢的好东西,不想让他陪着去找?

“谁说蕨草就不是稀有药材?不识货的家伙,白长了一双漂亮的龙眼。”被人怀疑自己的眼光,乐韵不高兴了,不懂装懂,只能当饭桶。

“它难道不是蕨?”是草还是药材,跟他的龙目有什么关系?

“是蕨类目属植物没错,可也要看看是什么蕨,不认识不要乱评论,你不说话,别人不会当你是哑巴。”

“…”燕行认输,再发动车子,因为路上有人,不能开太快,七绕八拐的绕出华家屯,回到颐和路。

他在许可停车的地方停下来,征求小萝莉的意见:“快中午了,我们在校外吃饭还是回学校吃食堂。”

“我要赶着回家处理药材。”乐韵一手提袋子,一手抓着某人的衣服。

燕行第一次打破沙锅问到底:“小萝莉,你那棵蕨究竟有什么来头?”

“来头是有的,只是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我需要研究研究,如果没弄错,那位逝者的死跟小蕨草有一定的关系。”

“嗯?”燕行扭头,心中的疑问无限放大:“你认识那种虫子?”

“食骨虫的一种。”

“食骨虫,不是传说吃骨头的?”那些绿虫子吃的是五脏六腑,没吃骨头。

食骨虫,是一种科学家从深海死去鲸鱼骨头里发现的怪虫,没有嘴巴,没有眼睛,也没有胃,目前不知道它们用什么独特方式吃鲸鱼骨头。

“谁规定食骨虫不吃肉和内脏的?”乐同学绝对不会告诉某人她说的食骨虫并不是他所知的那种食骨虫。

她说的食骨虫,很久远很久远的生物,属于现在的地球上未有文字记载的生物,空间前主人留下的资料里有些形形怪怪的生物,其中就有绿色的食骨虫。

“…你怎么知道?”燕行被呛得顿了顿才逼出一句。

“没事多多看书,你也会知道许多奇怪的东西。”

“我…”燕行被噎得哑口无言,小萝莉的意思是说他不看书,眼界窄,所以孤陋寡闻?

他觉得跟学医人的相处,简直能分分钟把人逼上绝路,尤其是跟怪力小萝莉说话,有时秒秒钟就能把人逼得想揍她。

原本以为他好歹帮了忙,带她进华家屯,带她进居民家,让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多少会给点面子,谁知小萝莉本性难移,泼人冷水不留情,能把人生生呛死,他不想成为被小萝莉气得气绝身亡的倒霉蛋,不再纠结那个问题,开车,跑路。

小萝莉坐车不主动跟人讲话,他也找不着话题,一路马不停蹄,畅通无阻的回到青大,燕少送佛送到西,把人送到状元楼。

小萝莉手有伤,他还是有体谅之心,没好意思死皮赖脸的蹭饭,接过小女生的头盔放后座箱,准备当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好雷峰,小女生走了两步,似笑非笑的回眸:“噫,你今天竟然不蹭饭了啊?”

燕行微微一怔,憋出一句:“其实,是很想蹭饭的。”不是不想蹭饭,而是小萝莉手不能老碰水,没脸蹭。

说出那句,他耳尖刷的发烫,烧得通红通红的,也幸好这个时候还没下课,学生们都没回来,也没人看见他的窘相,不怕丢人。

“不介意吃面的话可以上楼。”乐同学丢下一句,迈着八字步儿,神气活现的奔向楼梯。

可以蹭饭?小萝莉今天这么通情达理是为哪般?

耳尖还在发烫的燕行,越发的惊疑,盯着小萝莉挺直的背影沉吟半秒,快速收好头盔,锁好车,踩着猫步,飞也似的追上小萝莉。

乐韵没有回头,咚咚蹬蹬的爬上四楼,回到宿舍,先扔下阉人,自己回卧室放背包,趁着放包包的当儿,把挖回来的蕨丢回空间,又赶紧跑阳台上把晒着的松茸和云菌收起来,她原本没料到中午有人来宿舍吃饭,所以晒了以前从没晒过的新鲜菌子,现在阉人来了,如果被他看见,没法解释。

因为菌子有香味,在小客厅里也能闻得到一点点,她收起晒得略蔫的松茸和云芝菌,拿了一点晒得很干的出来,那样的话,哪怕阉人看见也有能解释说是家里帮寄来的,有时要拿出来晒太阳。

收拾好阳台上的东西,乐小同学放了心,愉快的找出干净衣服先洗澡。

燕少也理解,小萝莉衣服上被老太太抹了鼻涕和眼泪,就算擦干净了,别人看不出来,但身为当事人心理上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何况学医的人一般特别爱干净。

乐同学是不知燕人在想什么,他要是要知晓他的心思,只会翻白肯说:你想多了!她不是因衣服脏了心理不舒服才急着洗澡,而是嫌身上沾了臭味,绿虫子被焚烧时散发出的臭味很难闻,她呆了那么久,身上沾了味道。

不仅是她自己,同在火焚现场的阉人和漂亮的警察叔叔身上也粘有臭味,到空气流通的地方,臭味被冲淡了些,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消除。

臭味极淡,嗅觉不发达的人闻不到,可乐小同学鼻子太灵敏,闻着那臭味儿就不喜欢。

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清洗一遍,顺便把衣服清洗干净拿出去阳台上晾晒,回头,打开冰箱找东西,陈学长那天买的东西太多,就算努力的做了顿大餐,也还余有些青菜没吃完。

燕少很想帮忙,然小萝莉用不着他,他英雄无用武之地,自己也去洗了手和脸,安安分分的坐在小桌旁,欣赏小萝莉在小厨房做菜,心里则祈祷晁哥儿不要来,希望让他美美的独享一顿美食。

当他激动的坐等午餐时,学校也到放学点,被知识熏陶半天的老生们一边千遍一律的再次为去哪个食堂而苦恼,一边兴冲冲的各奔西东。

柳大少从课堂那个牢笼飞出,兴冲冲的跑到停车场想骑车去找燕某人吃饭,发现燕某人的车停在车棚旁,当时嘴角就耷拉下去了,小行行有事去了!

小行行换走他的车,说明是去校外办公,青大内交通不堵,京都的交通压力大,经常堵车,开轿车被堵路上很正常,需要赶时间的话,骑摩托车或自行车更快,当然,那是指近距离,如果距离很远,建议乘地铁。

小行行不在学校,他又是一个人哪,想想,柳向阳觉得好孤单,一个人什么的最无聊了,内心有些孤寂,懒懒的开车去找食。

晁宇博下课后没有回宿舍,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教职工食堂用餐,他即要攻读自己专业学科,又有同时修其他学科,还有学生会和党支部的工作,每天很繁忙,以前中午和傍晚下课后用完餐,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学生会办公室,要到熄灯前才回宿舍休息。

自乐乐来了,他偶尔中午或傍晚去陪她吃饭,一般遵循老作息方式。

昨晚新生拉练,回来当然要补眠,他也不想影响小乐乐休息,所以不约吃饭,自己去餐厅。

他在教工食堂吃饭的日子多,因为大多数校领导和教只工们教工几乎也在教工餐厅用餐,有时也可以在食堂跟领导们谈工作。

晁会长和同学到餐厅外停好车,又碰见了乐副会长和数位学生会成员,众生一起结伴而行。

乐诗筠很自然的走在晁会长右手侧,主动的跟他谈工作上的事儿。

一群人边走边谈,正要进餐厅,后面呼呼蹿蹿来几人,其中一人呼啸着奔到少年会长身边,大力一揽,勾住少年的肩,他也硬生生的挤进少年和乐副会长之间。

乐诗筠秀眉微蹙,心里极度恼火,姓李的每次都这样,究竟是几个意思?

“小晁,你果然又来这边了,叫我追上了哇。”李宇博大刺刺的抢走了人,也没半点愧疚,豪爽的揽住风度翩翩的少年,把人推往男生那边去一点点。

“有事?别动手动脚,你不嫌热,我嫌热。”晁宇博轻淡描写的拍开李少的爪子。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了,我问你啊,我们可爱的小萝莉小学妹补眠的话一般补到几点,她几点有空?”

哼,又是那个祸水的事!乐诗筠心情非常不好,她今天好不容易有跟晁会长同座吃饭的机会,结果姓李的为了那个小女生的事又跑来搅局,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小乐乐今天中午没发信息给我,估计还在睡觉。”

“小乐乐还没醒啊?”李宇博幽闷的摸鼻子,他还想中午去找小萝莉呢。

“应该没醒,下午乐乐要选课,没空,有事找记得在四点半左右先预约。”

“好吧。”李大少只好依少年之言,转而眉飞色舞:“小晁,我也提前跟你预约了啊,我傍晚找小乐乐,你不许提前把人拐走。”

“我不会拐乐乐,但是,乐乐选课后会不会被万俟教授拧去谈天谈地谈理想,我就不保证了。”

“我去,万俟教授真是个定时炸弹,小晁,好哥们,你提前帮咱预约一下行不行?你知道的,万俟教授和武术协会的那位教头很熟,我怕那位教头跑万俟教授那里走后门,借万俟教授的名义把乐乐截胡。”

“嗯,好吧,看在你的诚意份上,我在三点前提前帮你知会乐乐一声,就帮这次,以后我走后门,此路不通。”

“哈,这才是好哥们,走,大家上楼,这顿我作东。”

李少欢欣不已,小萝莉最心疼小晁,有晁哥儿帮预约,小萝莉怎么说也会给几分薄面的。

“好啊,李部长,我们就不客气了。”有人作东,还愣着干什么?

冲!

一群男生以捋袖干架似的豪迈,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二楼。

同行之人皆喜大普奔,乐诗筠只好入乡随俗,装做开心的样子跟大家一起上楼。

燕行坐着等啊等,听到楼外喧哗声,偶尔听到外面楼梯蹬蹬响,他忍不住不停的猜是不是晁哥儿和他的同学们又来,他不想看见那些家伙,每次都跟那些鲜嫩的小帅哥们同桌,小萝莉的注意力总被抢光,实在让人憋屈得很。

俊美无双的贵气青年,心情随门外的脚步声而沉浮,直到小女孩端出一盘青菜,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妥妥的安稳了,赶紧的进厨房帮忙。

前天没煮完的肉食,乐同学也把它消灭了,所以只烧了一个生菜和一个萝卜,两个菜的原料也是一半买来的,一半空间产品的混合品。

她说话算话,说中午吃面,真的煮面,给燕某人装了一大碗,用装汤的那种大碗装的,她自己只留小半碗。

燕人拿了筷子,端走菜和面,乐同学拿碗装两碗粥,粥是早上留下来的份子,为了省时间省电,早上煮粥给中午做了预算,足吃两餐,因此中午不用煮,现成的稍稍加热就能吃。

燕行看到面,眼睛灼如火炬,小萝莉煮的素面只放了些蘑菇和青菜,芳香扑鼻,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他觉得像那样的碗,他能吃两大碗。

于是,把面端上桌,俊美青年龙目精光闪闪,眼巴巴的等主人,当看到小萝莉又端出两只碗,闻到另一股清香,心都快飘起了。

乐韵坐下后,看到阉人那冒绿光的眼神,淡然的问:“燕人,面够不够?”

“呃,可能…够了。”燕行窘迫的撇开眼,却管不住自己,眼神向粥碗上飘。

他想喝粥!

米粥是大米和配料,看起来一般般,但香味很不一般,闻着那味,他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渴求尝一口。

他知道那是药膳粥,更重要的是他感应到了粥的妙用,他的异能非常需要它,它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今天损耗掉的精神力。

“哦,那就是说够了,我原本想说如果你吃完面没饱,再喝碗粥,想来大概不用了。”乐韵泰然自若的抄筷子,准备用餐。

“其实,我吃了面条,再…再喝两碗粥也不会撑。”美艳青年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白净的俊脸浮现可疑的红晕。

?!

乐韵差点想把筷子当暗器丢出去把那只家伙戳墙上钉起来,太贪心了有没有?想分他一碗,他竟然想独吞,贪得无厌啊!

怒目瞪视,发现丰神玉朗、比明星小鲜肉还俊美的帅哥,如玉般的俊脸飞出绯红,那眼睛躲躲闪闪的模样,竟然是那么的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