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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近中午,太阳*辣的,村人们直到近十二点才也陆续收工,而周家等人,几乎把乐家水田的稻子全割倒。

回到家,周秋凤要喂猪崽和看看孵的小鸡有没壳,乐韵回房间跑回空间,疯狂的收松茸,把十几个盆的菌子全摘完又出去,去周家吃饭。

周奶奶乐呵呵的,周家兄妹被打击得不轻,所以都不吭声。

中午只休息一个多钟,不到二点,村民顶日头下田,周家也不例外,用三轮车拉电动打谷机,柴油机,和工具,赶紧赶慢的下田。

电动打谷机发动后就便转过不停,只要不停的喂稻穗,周家四人和乐韵周秋凤共六人,两个一轮,刚好这一轮把稻子脱粒,下去,另一轮补上下来,机器从来不空着,省油,效率又高。

当打谷机仓里谷子积攒到一定时间,匀出来人装谷子,一些人继续脱粒;反反复复,装谷子的袋子越来越多。

割禾很快,打谷子不一定跟得上,主要是还要匀出人装谷子,每一段时间还要加油,移动机子,打完一块田,还要扎稻草,并把稻草全部搬到田埂或空地上存放,给田里放水。

因此半天下来,周家上午割倒的禾并没有全部脱粒完,还留有一块。

以前周家种乐家的田,只给四分之一的粮,当本年收割时,周哥念着妹子的功劳,五五分,把妹妹半年的辛苦划给乐家。

稻谷在田里过称分粮,每块田先称总重,再称出一半,把装谷子的袋子分作两堆,一家一堆。

周秋凤不客气的收了,攒到一定数量先送回家,搬一些放楼上晒,因上午没有收谷,乐家屋前地坪仍给程家先晒谷。

周家到天快黑时才收工,乐韵和周秋凤回到家,乐爸把家务活做好,也帮姑娘收回晒出去的药,把楼上晒的谷子堆拢,盖上遮雨布,还煮好饭菜,等着母女两人。

母女俩洗凉后赶紧吃饭,因为明天还有干活,睡得早,其实,周秋凤没觉得有多累,拗不过乐清的坚持,早早休息。

乐韵天天吃空间产品,力气多多,一天下来也没腰酸背疼,晚上又跑空间努力操劳。

第二天,同样割禾。

程家也把最后一点活干完,到周家帮忙,程有德的堂弟程有良也在列,他老婆给娘家收谷去了,只有程有良到周家做活。

人手一多,周哥便只管运肥料进田,梨田,也因人手够多,周家余下的田半不到半天全割完,上午还有时间脱粒,下午,全部成功打完谷。

晚上在周家吃饭,乐爸也过去了;

光明再次降临,也到了31号。

周家开始插秧,到半上午,周秋凤孵的一窝小鸡仔出壳,周奶奶守了半天,帮捡走壳,因天气太热,不能焐,十点多钟就把一窝鸡仔放在乐家后园玩耍。

乐韵中午回家,看到毛茸茸的小鸡仔,欢欢喜喜的逗着玩,喂鸡时偷偷的偷龙转凤,把喂小鸡的水倒掉,换上空间里的井水,并用井水给小鸡仔泡米。

双抢,人人天明而出,日落而归,人多力量大,周家只用两天半,除了秧田,其他的搞定。

而程家兄弟也领教到了什么叫“全才”,什么叫牛人,乐家姑娘割禾快,扎稻草快,打谷脱粒来往的速度快,插秧,特么的,那简直让人想揍她,那速度比母鸡啄米还快,秧苗间距离好似测量过似的,长宽差不多。

程家兄弟只有一个表情:一个大写的服!

原本许多人听闻乐家姑娘手速牛,有些不信,特意绕路去观察,结果,怀着质疑去,灰溜溜的回。

亲眼目睹了的人只有一个想法:明年请来俺家帮忙!

程家兄弟吃完中午就回家,或去帮相好的人,或忙自己的事,周家夫妻和周秋凤乐韵下午去收拾秧田。

撒农用肥料,梨田,再撒复合肥,耙一遍,就可以插秧。

当周哥和周秋凤在撒复合肥时,乐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大概也猜到是谁,摸出手机一瞅,接通电话,说了几句跟大家说有个快递包裹到了街上,她回家去取。

周哥等长辈让乐韵随意,周春梅轻轻的咕喉了一句“分明想偷懒”,却没敢说大声。

乐韵听到周春梅的嘀咕,并不在意,踩着自行车,飞奔回家,拿一只背包,从空间取出一扎钱,飞往乡街。

当天不是街日,街上无人摆摊,太阳又大,就连在露天场边摆水果和卖些冰冻肉类的几个摊主也去街边店铺前避太阳。

从县城到九稻乡的巴士班车还没来,露天停车场与街空空荡荡。

乐韵踩着自行车,到达地方,一瞅,好吧,到处没人,她把车停好,坐在车上,撑开伞等。

约七八分钟后,一辆摩托车县城进九稻乡的方向驶来,车主一路东张西望,当看到打伞的人,直奔目标。

乐韵看到驶来的摩托车,绽开一朵大大的笑花,她要的东西终于来了。

摩托车停车时,乐韵也收伞丢在车篮子里,向送东西来的说声辛苦,男人五十来岁,歉意的笑笑:“乐同学是是吧?不好意思,来晚了,这边我第一次来,路不熟,结果绕去上庄乡走了一遭。”

“没关系的。”乐韵表示理解。

车主停妥车,解绑在后座的塑胶筐,把绳子解开,搬筐下地,开盖子,里面放着绿色树枝,再下面是放在装着泥土袋子里的两袋子药材。

“你点一点,看看数目对不对。”男人把袋子提出来,让小同学自己点数。

乐韵蹲下身看药草叶子,一包是当归,一包是人参,还是比较小的苗,人参一年长一叶,看叶子就知全是一年生,当归也很小,大概也是当年生和两年生。

“不用点了,我相信你。”她没有点数,确认没有掺假,提起袋子放自行车前篮子,两包全放进去,顺手再把车主丢一边的树枝盖在表面挡太阳。

车主合好篮子,把它放一边,又去开后面的后箱,提出一大包干药材给小同学。

乐韵把干药材装背包里,拿出钱付款,付了整整三千,车主数数,抹把汗,眼里露出笑:“小同学,以后还需要药材打我们电话,我们仍给你送货上门。”

他和朋友在神农山区租山种人参和当归,还有铁皮石斛,一般只卖干制成品,前天收到小同学电话,要买新鲜人参和当归,他们当初真不愿接生意,一来是是小生意,二来,要求太高,要刚挖出土的苗。

他们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接下生意,因为买药材的人是E省理科状元,别忘了,小状元读的是青大学医学部,学医的人跟医材有直接联系,小状元若学有所成去哪家医院或开诊所,自然离不开药材,若在她那露个面,说不定以后就能通过她推售产品给医院,或者卖药材给她。

做生意人脉很重要,所以他们答应送货上门,货到付款,如果送到地方并没有人接,那也没关系,反正药材还在自己手上,只是损失点油而已。

“好,如果还需要,我会优先考虑你们药园。”乐韵乐得与人为善,虽然她吃亏了,一颗刚出土的人参二百块,当归五十块一棵,要价非常狠,谁叫她现在正急着需要人参和当归幼苗。

最重要的是她年龄太小,不能骑摩托车,乘车去药园买费时间,请人去代买,即要欠人情还要给人解释原因,太麻烦,药园愿送货上门,贵就贵点吧。

就算是礼貌答复,车主也表示欢喜,不着痕迹的给自己种的药材打了一下广告,绑好塑胶筐,跟小同学说再见。

买到了人参和当归苗,乐韵喜滋滋的,骑自行车回村,赶到家,将幼苗大半丢空间,留下几棵乃装在袋子里,先放客厅,锁门,又去田里上工。

第九十一章 制药丸

双抢就是一段时间,大约从7月下旬伊始到8月初的几天,一般就半个月左右,当周家和乐家在8月2日双抢结束,其时梅村的双抢也基本结束。

一个双抢下来,全村人十有*知道周秋凤与乐清搭伙过日子,有说好的,有说坏的,两当事无论别人说什么,不好听的左耳进右耳出,善良的关怀予以憨笑。

早稻收了回来,周秋凤忙晒谷,管家务和家禽,翻红薯藤;乐同学比较闲,新妈妈不让她去做活,让她管她的药材和晒着的菌子。

享受到新妈妈的关怀,乐同学在家当乖宝宝,翻晒谷子,喂小鸡,因打小鸡出壳,她偷偷的换空间水喂和用空间井水泡喂小鸡的米,新出生的小鸡共十九只,只只健康,并没有因为天热而夭折。

同时,乐同学还把空间里的红薯藤偷偷的拿出来喂小猪吃,也把空间种的豆角、茄子、小白菜换走家里种的,因为南瓜和辣椒之类的空间里没有种,没得换。

偷龙转凤的结果就是乐爸和周秋凤每天胃口大开,吃得特别香,精神也特别好,尤其是周秋凤,同样搞双抢,莫说妇女们就连男人们都瘦了好几斤,个个黑不溜秋,她天天精神抖擞,还白了一点点,村民们不知原因,只以为是她嫁了人,新婚恩爱,所以精神也好。

乐韵知道原因,每天闷声不响的继续给家里换吃的,当然,她没敢拿空间井水给新妈妈和爸爸喝,目前,井水不能给她老爸喝,井水有加速伤口愈合的功能,她老爸腿伤是畸形愈合,喝井水伤口愈合的更好,会给以后再动手术增加困难度。

日子过着过着,就到月中,8月7日立秋,秋后几天,玉米也即将收获。

空间里的人参和当归在每天三四次井水的灌溉之下,生长速度加快,一天一夜就是一个枯荣期,十来天等于生长了十来年。

考虑到距要去读大学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乐同学再次钻深山挖药,乐爸和周秋凤虽然各种担心,还是放任她想做啥就啥,唯一让他们比较安心的是这次姑娘没去神农山,只去乡四周的山岭找药。

为安人心,乐同学接受新妈妈早上送到山脚,傍晚下山的话打电话叫家里人去接。

第一回,她进山早出晚回,村里有人见到乐家姑娘背着一只背篓,装得满满的,隐约看见些菌子。

第二天,又是晚出晚归,又有村人见她背着篓子,好像又有菌子;第三回又是,村民以为菌子当季了,也三三两两的纷纷往山上跑。

乐爸和周秋凤听说村里人跑去捡菌子,默默的不吭声,他们绝对不会告诉人他们家姑娘其实是挖药材去了,虽然每天回来都有蘑菇,那份量也是很少。

第四次进山,乐同学在山里呆了三天,等打电话通知去接时,周秋凤是在上庄乡的后山山脚接到人,孩子弄到一背篓子的药草和火鸡尾巴菌子。

周秋凤当时的表情就是:“…”别家满山跑都没找着一团菌子,她们家姑娘每次钻山从没哪次空手而当,这要让人知道了,得,下次进山,乐乐屁股后面一定有一长串的人马。

进山归来是17号,乐韵休息一晚,第二天着手制药,乐爸和周秋凤完全帮不上忙,一个上班一个下地,就她一个人在家,没人偷窥,她将锅洗干净放火塘上,把空间里处理好的药材倒进锅里熬。

她每次进山,挖一些常用药,然后进空间找出制药要用的药材,剁碎、剥筋,做好前期处理,每次回家时也从空间拿出些常见药材,回家阴晾、晒干。

做足前期准备,动手制药也不会手忙脚乱。

把药材丢火上熬炖着,乐韵去后院找药舂,药舂,其实该叫药臼,石头琢凿而成,中间凹下去地方可以放东西,用来舂米等,药臼是专门舂药的工具。

乐家的石臼是乐太爷爷从别人手里买来的,用青白色石头制成,中间凹部分呈长椭圆形,配一个磨轮,磨软也是石制,中间有个圆孔,装上木棍,放石臼里,可以用脚踩也可用手工推滚。

自乐爷爷过世,石臼放去屋后猪栏屋屋檐下。

乐韵找到药臼,用眼睛X光扫描,它除去本身每个结构结合部分散发着各色各样的光,还有一层很淡很弱的白光。

白光就是灵气,可是…

默默的,乐韵叹气,知道药臼是件有灵气的东东,她也不能丢空间啊,这么大件东西莫明其妙不见,哪怕她老爸再粗心也会发现的,到时问起来她没办法圆谎。

石臼可不小,有两尺多长,边缘厚达十来公分,约有八十多斤,平日移动也要两人抬。

乐同学轻轻松松的抱起石臼,搬到屋前水池边,帮它洗澡,从内到外,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得干干净净,放太阳底下晒着。

再进厨房添柴火,开电磁炉,放锅,炒糯米米,烧两大盘,米炒得微黄。

炒好米,石臼也晒干,搬到厅堂,乐韵将米倒进臼凹里,放进磨轮,搬张椅子坐着,把脚擦干净,踩着磨轮棍子,用力的辗米。

磨轮滚动,辗碎米粒,细微的碎响密集,炒香的米被打碎,再被辗磨成粉,先粗成细。

乐同学不停的踩着磨轮来回滚动,过一阵再去厨房烧火,回头又磨粉,将两大盘米研磨成细粉末,启出臼,密封好,将一些晒干的药倒进槽,再次磨药粉。

周秋凤下地翻红薯藤,拔杂草,周家把田还给乐家,地自然也不种,因为刚年中,地里的作物还没成熟,反正到秋后收回来也要分,周哥把地划几块给妹子管理,自己管几块,等秋收后再把地给乐家,明年就全部由乐家管理。

周秋凤是乐家媳妇,当家主妇,田地由她管,家里的谷子已晒完,她早上去看田水,再下地做活,因记着家里还有姑娘在制药,她收工较早,到十一点就回家。

人还没进家,先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她怕自己身上带有灰尘回家会弄脏孩子的药,把抱回来的红薯藤丢在后院门那儿,再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拍几遍才回家,刚到门口就见小乐乐在舂药,她看着就忍不住欢喜:“乐乐,你的药制成了没?”

“凤婶,你回来啦。”乐韵扭头,看到新妈妈,眼睛弯弯:“还没呢,今天才开始,还早着呢,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完工。”

“噫,要那么多天?”周秋凤诧异得很,轻手轻脚的进屋。

“三两天算是少的啦,如果不把药材剁碎磨粉,估计要七八天才能炖融化。”

“噢!”周秋凤只有感叹的份,这医师真需要天分,要叫她和乐清整那些东西,肯定没那份细心和耐心,估计会丢三落四,连药名也记不全。

洗脸进厨房,电饭锅跳闸了,再看火塘那儿火在燃烧,那口蒸东西用的大锅蹲在锅架子上,盖子顶头压着块石头,盖子被压得很紧,有水蒸气也冒不出来,从锅里传出水翻滚的声响。

大约是因6月末到7月初,老天把眼泪流光了,自进入7月下旬,全国大部分地区少雨,房县自下旬到8月都没下大雨,只有三两天飘了点细雨,还是一边出太阳一边飘雨的那种阵雨。

因为没下雨,放稻田埂上或空地晒的稻草也干得快,大多村民已把稻草搬回家,玉米苗也枯老的快,到8月中旬开始就收获,现在人人晒玉米棒,晒干放机器里脱粒,不用人工掰。

也因天晴,中午太阳大,周秋凤也不急于出工,孩子的工作又没自己的份,她用电磁炉烧水,自己去捉只鸭子宰杀,烫毛剖洗,留一半晚上吃,一半上锅煮。

等正晌午过了,地里有活的村民才出工。

一天很快就过去,乐爸下班回家也见到贴心小棉袄在舂药,他和老婆两人管家务事,什么都不需孩子操心,晚上因要熬药,自然要人管火,乐爸和周秋凤抢着守夜,结果两人以二对一还完败,被孩子赶去睡觉。

乐同学是绝对不让老爸和新妈妈守夜的,她要给药锅添药,有些药放在空间,制药用的水也是空间井水,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

乐爸和周秋凤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的声响,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

确认家里人睡熟,乐韵跳进空间,又去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干完活,出去烧一把火,又回空间打坐,隔一段时间再出去烧火,或添加药材,加水,再回空间,如此周而复始。

天微亮时刻,乐韵从打坐中醒来,先看药田,乐得当即一踹三尺高,以前种松茸的地方长出了小小的松茸!

松茸很小,只冒出小小的脑袋,数量很多,占地极宽,比以前种植时宽了好几米远,证明老松茸开朵绽放时孢子飞散出很远。

当初,自打收完第一拨松茸,那地方就空着,十几天来一直没啥反应,乐韵也没着急,隔三五天浇一次水。

松茸在自然界条件下,孢子渗入地要五六年发展才能长成实体,空间泥土拥有神奇的力量,只经过二十天就长出新松茸,等于缩短几十倍的时间。

“开外挂的人生简直太幸福了!”

站在药田埂外,乐韵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傻笑,松茸能在药田里自由繁衍后代,以后就能子子孙孙无穷尽,这辈子都不缺松茸,吃不完还可以卖…

松茸代表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

乐同学乐得见眉不见眼,笑得嘴巴咧开,嘴角快扯到耳朵根去,正乐呵着,想到天已亮,新妈妈马上要起床,再也顾不得管药田,赶紧闪出空间。

人刚回厨房,听到一声轻微的门响,乐韵知道是凤婶起来了,不禁冷汗,好在反应快,要是沉迷一下就玩大发了。

其实,周秋凤在天刚破晓时就醒来,听着家里没动静,她怕起太早万一乐乐刚好在眯觉,打挠到孩子就躺了会儿,等天大亮才起来。

她先轻手轻脚的开大门,拿毛巾牙刷去水池边洗涮,当蹑手蹑脚的回屋,看到孩子到客厅拿药材,她收起小心翼翼,一边问昨晚有没眯觉,一边去厨房做吃的。

紧接着乐爸也起床洗脸刷牙,他跑进厨房,自告奋勇的帮姑娘烧火,厨房里从早到晚烧着火,温度略高,他怕孩子热着,让她去透透气。

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吃好早饭,乐爸开着小三轮车,轻轻松松的去上班,刚走到村中,被村长给拦住。

村长也是周姓人,跟周奶奶同辈,明年就该满六十,人挺精神,看起跟乐爸差不多年纪,周村长叫住乐爸,虎着脸问:“乐清,我问你啊,你究竟啥时候摆状元酒啊,马上就快到月底,你姑娘也快要去京城,你还没反应,急死人了。”

“呃,这个,这个啊,周满叔,我我…不准备摆席。”乐爸很窘迫,他这些天被好多人问几时摆席请客,他都快不好意思了。

“啥,不摆席?”周村长差点把巴掌呼乐父脑袋上去:“你个混人,俺村从古至今没出个状元,好不容易你姑娘高中,你竟然不摆席庆祝?再省钱也不是这个省法啊,乐乐给我们这些泥腿子长了那么大的脸,你摆上几席,咱们村里去给捧个场,一家出个百来块,也够乐乐一年嚼头。”

“周满叔,你别骂我,是我…我姑娘不让摆席啊,你知道乐乐的脾气,我和小凤拗不过乐乐,由着姑娘的性子,她说不摆席就不摆席了。”

周村长的手挥过来,乐爸缩缩脖子,他可不会当村长闹着玩,当年他腿坏了,天天颓废,村长叔呼过他一巴掌,把他一顿好骂,现在村长虎着脸,他看着还有点犯怵。

“是乐乐决定的?”

“是乐乐的意思。”

“乐乐这些天在做么子?”

“乐乐在家鼓敲着做什么补药丸,昨天开始动手熬药,可能还要两天才能收工。”

“噫,乐乐在配药?哈哈哈,乐清,你姑娘比你出息,咱村指不定将来还能出位神医,算了,你滚吧,看着你这熊样我就想呼你几下,我过几天再去看看俺村的小状元。”

“哎!”乐爸如赦大令,开着车逃之夭夭。

乐爸到作坊才松口气,谁知,他那口气松得太早,到傍晚下班,武老板又叫住他,劈头就问:“乐老弟,你究竟几时才摆席啊,我左等右等,头发都等白了。”

“武老板,我家小棉袄不让摆酒席,所以不请客了,有劳你记挂。”

“啊,不摆席?小乐乐几号上学?”

“青大28号开始接待新生,乐乐没抢到28号后的票,只抢到27号的,预计26那天就从家里出发。”

“坐什么车?几点发车几点到?尽量别坐半夜到京的车,半夜三更没人接,姑娘家不安全。”

“抢到张高铁二等座票,上午八点多发车,下午二点半左右到站。”

“那就好,月底我刚好要回省城看我老母亲,顺带把你姑娘捎过去,我记得27、28号是周末,你也去送你姑娘搭车。”

“…好,我回去告诉小棉袄,坐你的顺风车讨个吉利,希望一路顺风顺水。”乐爸心窝子发热,重重的点头,他知道武老板是特意想送他姑娘去省城,帮他省笔车费,因为怕伤他自尊,才体贴的说是回家看老母亲顺路载他们一程。

武老板笑呵呵的拍拍乐父的肩,让他赶紧回家。

乐爸感铭于五内,回到家,看到老婆宰只鸡在烫毛,又是一阵窝心,他有个贴心的小棉袄,遇到好老板,人到中年还有个好老婆,纵使受了十几年的苦难,人生也是圆满的。

周秋凤心疼孩子制药熬夜太辛苦,宰鸡鸭给孩子补身体,乐爸停好车去帮忙,夫妻俩将鸡处理干净,回家做菜。

到吃饭的时候,乐爸把早上遇到村长和武老板说捎孩子去省城的事告诉一对母女,乐韵爽快的同意:“好呀,坐武老板的顺风车,车座位多,爸爸和凤婶一起去,我们去省城逛逛夜市。”

“好,我也去,让我妈帮我们喂两天猪。”周秋凤满心欣喜。

乐爸欢天喜地的频频点头,他们就这么个姑娘,不送去首都,能送孩子到省城,以后想起来也少些遗撼。

当夜,仍然是乐同学自己熬夜看火,两天多了,乐爸和周秋凤还没看到锅里的药是啥样子,每次回家看到锅上压着石头,只能闻到一点点渗出来的药味儿,香气很好闻。

第三天傍晚,夫妻俩发现孩子种在后园里的人参和当归只余下一棵,其余的不见了,还以为是被谁给悄悄的偷走,晚上才知是乐乐拔去丢进锅制药用。

当晚,又是一个通宵。

乐爸和周秋凤早上早早爬起床,看到锅还在火上熬,不禁冷汗,这药好耐熬啊!两人没敢多问,怕影响到孩子的心情。

当天是二十一号,乐同学的大姨妈在上午准备时该,她万般无奈,只能忍着不舒服,守着熬夜,熬到上午八点,开盖,一只能装一桶水的大锅里盛着一层药汁,像果冻状,颜色比黑色淡,呈墨绿状。

乐同学二话没说,从空间取出一大盘过虑好的青色药汁倒进去,再添加几碗空间井水,加盖压上石头再熬。

熬了一个钟,再开盖子,锅里一层浓汁,摆出四只大汤碗和一只小瓷钵,拿勺子勺药汁装碗里,盖上碗盖,又往锅里倒进几样药汁,再次熬。

熬半个钟,锅里的药稠得像揉好的面团,稠而不凝固。

启锅下炉,乐韵拿出只陶瓷盆,倒进一些磨细的米粉末,把锅里的药汁倒瓷盆里,再往锅里倒进几碗放在空间的药汁,又把之前先勺出来的药汁倒进去两碗,加盖又熬,一边守着,一边往陶瓷盆里添米粉,不停的搅,搅到像面团子似的成团,再捏成一个个约有鸽子蛋大的丸子,放筛子里凉晾,揉捏完,装满两筛子,放客厅架子上冷凉。

再回头,火上熬的药汁也差不多了,药汤熬成稠状又下火,倒出来,再把锅放火上加药汁,把勺出来的最后两碗药汁倒进去,让它继续熬,她又拌米粉揉面团子,捏丸子。

第二批丸子比较小,用一只箥箕就装完了;捏好第二批药丸,再捏第三批,仍然只有一箥箕。

四只大汤碗里的药汁全用光,唯有小瓷钵里的药还在,只在熬第三锅药时重又勺出一勺装进去,凉却后收进空间保存。

捏好丸子,清洗锅碗盆,把水倒在一只盆里放屋里,再端锅碗到外面清洗,清洗完工具,乐同学趴在客厅桌上,守着药丸子冷凉。

当天是周末,乐爸也下地除杂草,周秋凤怕姑娘饿着,十一点先收工回家做饭,老远就闻到很清香的香味,飞快的洗脸洗手再跑向家,到门口看到屋里摆着几张长板凳,架着棍子,上面放着筛子和箥箕,装着圆溜溜的丸子,有灰色的,还有乌麻麻的。

小乐乐趴在桌面上,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看到自己,露出大大的笑脸,她快步跑起来:“乐乐,你成功啦。”

“嗯,搞定了。”乐韵懒懒的趴在桌面,笑得露出一口好牙,等新妈妈跑近,她站起来,拽着人去看成果。

“乐乐,这是做什么用的?”

“凤婶,主要是帮你做的,你有妇科方面的炎症,我帮你配副药,等月经干净后开始吃,先吃筛子里的,再吃这个箥箕里的药,晚上睡觉前用温水送服。另外一些药是我要带去学校的。”

“给我的?”周秋凤心口一紧,鼻子有些发酸。

“是的,我帮你把过脉,也观察过好几天你的面色、眼睛和舌苔,你妇科炎症有些重,胃也有点小问题,吃完这副药,我寒假回来再看效果。”

打自眼睛有X光扫描功能,乐韵就观察过凤婶,凤婶卵巢虚弱,卵子小而弱,子宫有炎症,那样的状况,很难有孩子,当然她没说实话,要不然凤婶会难过。

“…”周秋凤眼里有热热的水珠子在滚动,小乐乐熬了三天三夜就为帮她配药,这份心意比黄金还珍贵,她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孩子和乐清,让父女俩无后顾之忧。

第九十二章 恭喜你要当外婆了

乐爸回家只看到装着药丸子的筛子和箥箕,没找着姑娘,悄悄的问老婆,周秋凤小声的说话:“乐大哥,说话小声些,乐乐吃了点东西先去睡觉去了,说如果晚上没醒不要叫她,她要补觉。”

“我省得。”乐爸忙点头应是,小棉袄熬了三天三夜的通宵,这会儿肯定很睏,必须要补觉。

两夫妻是不想吵孩子的,可当傍晚,两人刚收工回家,村长带着两个人,提着酒啊、鸡鸭猪肉,牛奶,开着摩托到家来做客。

乐爸和周秋凤迎着人三位客人,一头雾水:“周满叔,你们这是干啥?”

“还不是你们两夫妻耳根子软,竟听乐乐的话不摆席,我们只好自己来了。”周村长瞪乐清一眼,哼哼哧哧的还有些小意见,转而又向两夫妻介绍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九稻乡的李乡长,一个是九稻乡的刘乡书记。

李乡长和刘书记握着一对夫妻的手,笑咪咪的:“先恭喜两位喜结良缘,祝愿白头到老,幸福一生。乐老乡教女有方,为我们乡培养出一个状元,我们来讨杯酒喝,希望没打挠到你们。”

“哪里哪里,您过奖。”乐爸谦虚的憨笑,和乡长、乡书记握了手,请客人进屋坐。

周村长招呼乡长们进屋,李乡长和刘书记也没摆架子,自己提东西,把酒之类的礼物提进乐家,人坐下,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包:“老乡啊,这是给状元的,九稻乡太穷,财政也不宽裕,拿不出上万上万的,乡里拨六千给状元当奖金,虽然寒酸了些,也算是乡里对孩子的一点鼓励。”

“怎么好让乡里破费?”乐爸不好意思,周村长挺实在,把红包代包了,连同自己带来的一个红包一起递给周秋凤:“这个是我们村里的,我们村也没什么经济来源,给状元三千当奖金,以后也是如此,村里谁家出个省状元,村里再穷再苦,勒紧裤腰带也会从公里挤出三千来做奖金。你是当家女人,你帮姑娘收着,乐清又憨又不开窍,我懒得跟他啰嗦。”

周村长当众笑骂乐清,逗得李乡长和刘书记哈哈大笑,让乐爸闹了个大红脸,他傻呵呵的笑着去烧热水。

周秋凤收下红包,递上瓜子,泡上一壶茶,请村长帮陪客,她淘米煮饭,再去捉两只鸡杀鸡待客,当然不是杀村长带来的,而是捉自家正宗的土鸡。

宰好鸡,让乐清烫毛拔毛,她拿客人带来的猪脚和肘子清洗干净,下锅炖,再切肉,摘青菜做配菜。

周村长和李乡长、书记等听说乐小同学前几天在研究药,熬了几个通宵,下午才睡,他们也不去吵人,自己喝菜吃瓜子,喝了几口茶,越喝越好喝,以前本来不爱风雅的人立即变成茶客。

周秋凤炖着肉,又去剖鸡,让乐清处理内脏,她拧鸡进厨房剁块,下锅煮,土鸡不炒,煮汤营养。

乐家夫妻两忙忙碌碌,乐同学也在空间忙得不开交,她只睡一小觉,半下午就醒了,醒来就去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先收松茸,再去摘木通和冷饭团子,三叶木通和五叶木通、黑老虎占据着药田一个角,藤爬满篱笆,不给它们浇井水,每周也能收一批成熟的果,如果给它浇水,三天就要收摘果子。

因为果子不断成熟,采摘下来的成果堆成小山。

摘完木通和冷饭团子,挖百合,百合好久没挖,蒜团个个长得比碗还大,一个足有三四斤,大约等同于五六年生。

还有山药、伏苓等等都到采收阶段,把一些急需收的采摘回来,栽种一些红藤苗,还种上玉米,南瓜,以前没有南瓜种子,她下午睡觉前在厨房一角找到春天种南瓜余下一小撮种子,丢地里育苗。

好不容易搞定一些活,到傍晚又收西瓜、小白菜、茄子…忙得正欢,感应到外面有客人,停下活计,倾听一阵知道是谁,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出空间躺床上装睡。

周秋凤和乐爸煮好饭菜,去看姑娘,轻手轻脚拧开门,开灯,发现姑娘还在呼呼大睡,夫妻俩轻轻叫了两声。

乐韵装着被唤醒,迷迷糊糊的爬坐起来,跟着出去吃饭。

李乡和刘书也知道小同学熬通宵大概睏惨了,估计不会醒,当主人把人叫醒,让他们也挺意外,也对乐家夫妻的好感再升上一个台阶,他们不去叫孩子,他们不强求,能把人叫醒,是尊重他们。

上菜,大伙儿吃饭,李乡长等人边吃边对乐同学问长问短。

晚饭吃到九点才结束,主宾尽欢,最后客人带着微微醉告辞,周秋凤不放心,叫哥哥开乐清的三轮车送乡长和刘书记回乡镇府。

周哥欣然而往,去送乡长和书记回乡镇,周村长在本村,就路带到他家。

乐爸和周秋凤送客人到村道上,回头就让姑娘去补觉,他们本来是不想叫孩子起床,可客人们来了,不把孩子叫起来说不过去。

日子离月底一天比一天近,开学季也越来越近。

8月23,九稻乡街日,乐爸上班去后,周秋凤忙清家务活,背一只背包,提着单肩手提包,拖姑娘去赶街。

中午热,圩日大概在半上午就散街,赶街的人早早出发,太阳刚冒头,街上已是人头攒头,人流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吴嫂子带着女儿在在内衣店里,刚挑了一件衣服想问价,被女儿拉住往一边避,她不禁奇怪:“小婧,咋了?”

刚说完,就听得有人说话:“秋凤,好久没见你上街卖东西,今天终于冒出来了啊。”

“家里事多,最近有几个街没赶。”周秋凤拽着乐韵到店前,当店主先问她,她笑着答了,一面看向店里:“小何,这是我姑娘,你帮瞅瞅哪个型号合适,我可说了啊,我姑娘才十四岁,还在发育,你得帮挑好点的,不能影响孩子成长。”

“啊,秋凤,你不是…你哪来的姑娘?”何老板三十几岁,有胸,化着淡妆,周秋凤就在她店前摆摊,所以她和周秋凤很熟。

“我又结婚了,我男人的姑娘现在也是我姑娘啊,小何,别废话,先帮我姑娘挑衣服,迟了全被别人买走,没合适的我换别家你别说我不厚道。”

“行,我先帮你姑娘挑几件,等会再说。”何老板笑呵呵的去找合适的内衣型号。

张婧看到周秋凤进来,把脸转向一边,她不想见周秋凤,更不想见乐韵,原本听人说周秋凤给乐韵当后娘,她是不信的,后来听爸妈说那是真的,她气得差点摔东西,周秋凤谁家不嫁,为什么要给乐韵当后妈?

周奶奶明明跟张家有亲,周秋凤明知她家跟乐家不和,还要嫁乐清,不是故意跟他们过不去么?

以前乐韵没有后妈,她还能踩乐韵,说乐韵爸是残废没人要,现在周秋凤跟乐清结婚,她连最后可以踩乐韵的理由都没了,张婧连带的把周秋凤也记恨上。

乐韵跟着新妈妈,打量店铺,是个二十多平的门面,竖摆着衣架子,主打女性衣服,式样跟县里差不多。

她眼尖,也发现张婧,不由微微闪了闪眼,张婧的面色不太对啊。

带着怀疑,移动位置到能看到张婧的地方,用眼睛特殊功能观看,当张婧的躯干图像呈现,乐同学脸上瞬间绽放笑容。

就在她打量的当儿,周秋凤也看见张婧母女,爽朗的打招呼:“吴嫂子,你也逛街啊,帮张婧买衣服么?张婧哪天开学啊?”

吴嫂子看到周秋凤,本来想避一避的,结果那两人也进店,她也没法避,笑着应:“我早说你们像一家人,还真说对了,恭喜你。”

“谢谢。”周秋凤大大方方的接受,乐韵看看吴婶,看看张婧,笑容越扩越大:“吴婶好,恭喜吴婶,贺喜吴婶,这才多久不见,没想到吴婶竟然要当外婆了,可喜可贺!也祝愿吴嫂早日抱上白白胖胖的外孙子。”

“你说什么?”吴嫂子听到前面一句,以为乐韵是想嘲笑她女儿考得很差,羞得脸色发红,当听到后面说恭喜她要当外婆的话,顿时气得鼻孔冒烟。

她那一吼,让店里的另两位女性顾客也站住,观看好像马上要起战火的双方。

张婧脸色忽的一白,一把按住肚子,身子微微发抖。

吴嫂子一吼,周秋凤立即站到自家姑娘身边当保护神,乐乐是她姑娘,谁在要是想打孩子,还得先过她的一关。

“吴婶,我说恭喜你要当外婆了啊,我的意思就是张婧怀孕了,推测大概将近二个月,噫,吴婶,张婧怀宝宝,你升级当外婆是大喜事啊,你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该不会张婧还没告诉你她怀孕的事儿?你不知道你有外孙了啊?”

乐韵张扬着笑脸,笑如春风,没想到啊,张婧竟然未婚先孕,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虽然这消息对张家而言绝对是天大的丑闻,可对她来说,那是普天同庆的事,当年张婧母女是怎么骂她的?骂她是野种,如今,张婧怀的是不是野种?

笑从心生,乐韵抑不住幸灾乐祸,不要说她过分,当初她还在二三岁时就被张婧母女骂野种,那种痛恨深植于骨,让她忘记,不可能,让她以德报怨,呵呵,滚犊子!

她是俗人,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谁也别想拿道德理论来绑架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乐韵亦是,小时候的仇没有当时报,现在有机会若不报一箭之仇,怎能消心头之恨。

“…”周秋凤傻了眼儿,张婧怀孩子了,真的假的?

张婧嘴唇哆嗦的厉害,全身发僵,连动都不敢动。

“你胡说八道,我家小婧还是黄花大闺女,你竟说她怀孕,你败坏我姑娘的名誉,我要告你。”吴嫂子气得脸色青了白,白了青,恨得不去撕了乐韵的嘴。

“我胡说八道?要不,我先报警,最好再叫上县里的记者们,或者请人全程拍录像,我们去乡医院做次检查,费用我来出,如果没有,我给你赔礼道歉。你敢去吗?”

“去,当然要去!”吴嫂子胸口发胀,咬牙切齿的吼。

她拖着女儿就走,张婧慌张的一把抓住妈妈的手,哭着喊:“妈,不要,不要去,不能去!”

店里的几人顿然明白,那个女孩子的反应说明她是真的怀了孩子。

“你说什么?!为什么不要去?必须要去检查,不能让人败坏你的名誉。”吴嫂子声音发抖。

“不要,不要…妈,不要去。”张婧呜的哭出声来。

“吴嫂子,这不是很明显么,说明张婧真的有孩了啊,你拉她去检查,到时拍了录像,你让她脸往哪搁。”

周秋凤摇摇头,叹息一声:“吴嫂子,你也别太凶,张婧十八岁,成年人交男朋友也正常,再说,孩子怀了小宝宝,脆弱得很,你…”

“不要你管!”吴嫂子气得脸色发青,凶狠的打断周秋凤的话,转而厉声问:“小婧,你说,为什么不能去医院检查?”

“妈,我…我可能真的怀孕了…呜,我有两个月没…来月经…”张婧被巨大的惊吓给吓得六神无主,脑子里混混的,也分不清现在在哪,被妈妈一凶,浑身发抖,呜咽着哭诉。

吴嫂子一阵天晕地旋,差点摔倒,下意识的抓住衣架子才站稳脚,一张脸在抽搐,胸口一鼓一鼓的急剧的起伏,好像快喘不过来。

“张婧,恭喜你,先是高考金榜题名,现在又一举得子,双喜临门啊。啊,我忘了问,孩子爸爸是谁呀?你不是一直没有男朋友么?…噫,你不会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吧?你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孩子生下来被人骂野种怎么办啊,孩子是无辜的…唉,吴婶,你跑慢点,张婧还怀着宝宝啊,万一摔了会流产的,哎哟,我真笨,张婧还要读大学,这孩子估计要打掉,可怜的孩子,投错了胎啊,唉!”

吴嫂子气得胸口发炸,当发现在别人店里,被人看了热闹,也丢尽了脸,一把拖起张婧,匆匆逃离。

看到吴嫂子的动作,乐韵让到一边,等人跑出店,她还追着喊了两句,然后好似大彻大悟,一拍脑门,嘟嚷着往回走。

吴嫂子拖着人连推带撞的跑向大街,有些人正奇怪,因为乐同学那一嗓子,让街上的人立马就打听发生了何事。

周秋凤看到乐乐又挪回店里,拉着人问:“乐乐,你怎么知道张婧怀孕了?”

“看出来的啊,女人有没怀孕是能看出来的。”乐韵眨眨天真无辜眼睛,不好意思的摸鼻子:“凤婶,我刚才一不小心好像捅了篓子,吴婶估计会恨死我,你说,她会不会半夜拿刀去砍我们家大门?”

“她现在后院起火,哪有空管砍我们家大门。”周秋凤忍不住笑,乐乐是故意的,以前被张婧欺负得很惨,现在轮到乐乐报仇。

何老板看了一阵戏,去挑衣服,取来好几套,让周秋凤给孩子试。

十三四的女孩子刚发育,一般只穿小背心,不穿有定型功能的内衣,周秋凤原本也不想给姑娘那么早买纹胸,可乐乐马上要去首都,不准备纹胸,到时万一被人笑话,太尴尬。

乐韵跟着去一角,拉上布帘子,将内衣扣身上试大小,周秋凤不厌其烦的检查,调试,还拉来店主,一共挑四件,再去挑衣服,衬衫、T恤,牛仔裤,休闲裤各两套,还有小裤子,正好配成四套。

本来还想买冬装,可惜还没上市,只能作罢。

结帐,周秋凤把东西装背包里,拉着孩子继续去逛。

吴嫂子拖了女儿,挤进大街人群里也没停留,急急挤出大街,踏上梅村的道路,遇上人,她也不说话,阴着脸匆匆回家。

她的脸色难堪,张婧眼泪汪汪的,村人遇到母女俩本来想打招呼的也歇了那份心,不去管闲事。

回到家,吴嫂子开了门,将提着的包一把扔掉,一下子软坐在木沙发上,一张脸先是青铁,再之急剧的扭曲。

张婧跟着跑了一路,哭得晕晕乎乎的,站着一抽一抽的抽泣。

“你还有脸哭?”吴嫂子气得肺都快炸了,看到姑娘那副样子,暴跳如雷:“自己跟人乱搞就算了,还搞出个孩子,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打掉,听到没有?明天马上给我去打胎!”

张婧抽噎一声,再也不敢哭。

想到自己在周秋凤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吴嫂子胸口又一阵阵的痛,盯着孩子,越看越火大,越看越气,一身火气无处可发,扬手啪的甩了张婧一把掌,气冲冲的冲向房间,砰的关上门,独自生闷气。

“呜-”,张婧被一掌打得打了个踉跄,等妈妈负气走了才敢放声大哭,哭着跑上楼,也把自己关在房间起来。

张婧扑在床上呜呜咽咽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猛然爬起来,找自己的手机,找半天没找着,想起回家时连包包一起放在楼下,忙跑下楼。

她刚拿到包包,张爸给稻田撒好除草剂回家,正好看到姑娘两眼红肿的样子,不由大惊:“小婧,你眼睛怎回事,是不是跟谁吵架了啊?”

“没有。”张婧怕爸爸打破沙锅问到底,转身匆匆忙忙的上楼。

孩子一向由她妈管,张爸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便没再揪着不放,收拣农用工具,洗澡换衣。

张婧回到房间,找出手机,找到杨斌彬的电话,拨打出去,打一次没人接,打一次没人接,打了十几次,气得手在发抖,咬牙发信息,编了几个字发出去。

电话打了,信息发了,可是,仍没有回信,她气得半死也无济于事,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乐韵身上,一遍一遍的骂乐韵,如果不是乐韵,她怎么会找杨斌彬?如果不是乐韵戳破她怀孕的事,她妈妈怎么可能知道?

都是乐韵的错,都是该死的乐韵失去了第一次,让她变成这样子!

张婧用力的咬牙,她怕忍不住大叫,她现在拼不过乐韵,更怕闹起来乐韵会向全村人宣扬她怀孕的事,到时全村都知道了,对她指指点点,她没脸见人。

张妈关在房里气了半天,中午阴着脸做饭,张爸收工回来,坐下吃饭时没见孩子,朝楼上喊了两声,吴嫂子虎着脸:“不用管她,吃你的饭。”

怎么回事?张爸迷糊了,以前他只要稍稍说一句孩子的不是,老婆就会凶他一顿,现在老婆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

张婧听到爸爸喊话,顶着红肿的眼睛,老老实实的下楼吃饭;整顿饭下来,吴嫂子阴着死气沉沉的脸,张婧红着眼低头扒饭,张爸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满头纳闷,莫说不是娘俩闹矛盾了?

他左想右想,觉得大概就是娘俩儿为什么在置气,所以,果断的不再多嘴,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绝对不能掺合老婆和女儿之间的战争,否则到最后他就会成为里外不是人的那个。

想清楚原因,张爸立马就不纠结了,就当没发觉老婆和孩子的不对劲,吃自己的饭。

于是,在那种一个不问,一个生气,一个不敢吭气的古怪气息里,一天一夜就那么过去,当24日的天一亮,吴嫂子连早饭都没吃,阴沉着脸带张婧上县城。

她是不敢带孩子到乡医院去做人流手术,乡医院有认识的人,万一被人知道传出去,她哪有脸见村人。

张婧母女出发时,乐韵也出发了,马上要去首都,乐同学决定再去一趟神农山,乐爸和周秋凤知道她去干什么,也没阻拦,得悉想让周秋凤送她过去,回来时再通知去接她,夫妻俩喜得跟小孩子似的,被孩子依赖的感觉简直不能再幸福。

因此,周秋凤天没亮就起来张罗吃的,天刚亮吃饭,简单的收拾一下开着三轮车,载上姑娘,兴冲冲的送去神农山。

三轮车不能跑小路,绕了个大圈,以至快中午才送至神农山的板仓,到一座山岭下,乐同学背着背包钻进深山,周秋凤先回家。

第九十三章 你长得俊

8月月底,即将开学,全国各城到处弥漫着开学季的忙碌气息,集聚全国顶京名校的京都,也即将要迎来来自全国的无数学生,连空气都热烈了几分。

首都军医总院的一间特护里却格外的安静,特护病房两张床,床头柜上排列着水杯,牙杯、水果,空调里开着制冷,从关紧的玻璃窗上可见些许凝结成滴的水滴。

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那是个极俊的青年,一张脸如鬼斧神工所琢,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瘕疵,面白如玉,鼻若悬胆,微抿的双唇殷红如染露的桃花。

那样的唇,比女子还的唇还诱人,他穿着蓝衬衫,椅着床头,手里抱着本书,枕头边也码着几本书,他看得认真,低头的模样安静而温和,浓密细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而颤动,像蝴蝶立在枝尖随风而颤。

他看书的速很慢,好一阵才翻页,手指修长,指节如竹节分明,那样的手,放在钢琴健上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沙,细微声响里,一页纸被翻过。

然后,病房又唯余宁静。

过了小会,门砰的被推开,一个英俊帅气,眼下有颗泪痣的秀气青年,手提着背包,龙腾虎跃的大踏步而进,砰的关上门,欢快的吼:“小行行,收拾东西出院。”

“嗯?”埋头看书一直没反应的燕行,听说可以出院才慢腾腾的抬头,那动作真的优雅至极,简略的一声嗯,嗓音淳厚,声线性感迷人。

那一抬头,他那张俊美无疵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微笑,炯炯有神的龙目盈着晶光,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淡淡一笑间风流无暇。

我X的,妖孽!

看到燕大少又露出那副倾倒众生的表情,柳向阳暗中骂街,XX他个太阳的,小行行能不能别笑得那么温和?讲真,他宁愿看他私下里那种冷脸,也不想看他面对大众的公事化的笑脸。

犹记得那天从走出神农山,这货脸白如纸,跟半脚踏进棺材似的,之后一路急赶赶至省城乘机回京,在机场被军医接进总院,他还以为燕少至少要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醒,谁知三天后就醒来了。

如今才躺一个多月,虽然脸色微微有点病态,看外相,跟正常人没两样,而这家伙醒来就用那张笑脸对人,让人恨不得揍他个满脸花。

“小行行,你解放了,赶紧整理行装出院,领导等着你去领任务。”暗中咕嘀一句,他再次催促。

“有任务?”听说有任务,燕行那双龙目里的微笑终于有了喜色,利落的收拾书本。

他被关在医院里一个多月,都快闷出霉来了好吗?更过分的是每周都要被抽走一筒血去化验,他甚至怀疑他成为实验品。

唯一的好处是被隔离休养,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挠,但天天坐在病房里实在太无聊,能出院那是天大的好事。

听说可以出院还可以上工,燕行那沉郁的心情立马阳光灿烂。

“嗯,领导说给你安排了任务,出院手续我已帮你办好,提上你的私人物品就可以滚蛋啦,领了任务你就可以爬回家见你家老爷子,讲真,这些日子我都快被你外公给念叨成神经质。”

柳向阳一边帮竹马发小拣物品,一边抱怨,燕大少自7月送回京后对外宣称需要隔离治疗,除了军部的几位人员其他人谁也没让见,燕大少是清静了,可怜了他,被燕老爷子三天两头的抓着问话,他都快被折腾成神经病。

“小阳阳,你怎么有空?”燕行将书本装进背包里,终于想起某柳也是军人,这时刻不在部队,咋跑来接他出院?

“上头今天给我的任务就是接你出院,拧你去见领导。”柳向阳不爽的哼哼,他才不愿接这种没水准的任务呢,在部队多好,宁愿流汗滚泥,总比对着小行行一张笑脸要好受。

再说,在部队训练跟兄弟们一起多痛快,一身臭泥也没事儿,为跑医院,他还得弄得人模狗样。

看看自己的衬衫西装,柳少俊脸有几分郁气,扮得这么整齐,又不是去参加宴会,也没美女可欣赏,简直浪费资源。

燕行微微的蹙眉,那两条窄如柳叶剑似的浓眉眉尖斜指有鬓发,直觉告诉他有点古怪,原因,还太清楚。

他没再问细节,也没问医院有没要求他以后每个月抽血化验,甚至连医院怎么判断他的伤都没置一词,麻利的下床趿上鞋子穿好,飞快的装自己的生活用品。

两人很快整好物品,连水果也全部装进背包,背包塞得满满的,还提了两只纸质袋子,那些也是全部的家当。

整理好床头柜,叠好被子,把病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哥们俩拧着东西,顺手带走垃圾,到外面扔进大垃圾桶,潇潇洒洒的乘电梯下楼。

出了电梯间,两大少去停车场,找到挂着军部车牌的猎豹上车,黑色猎豹优雅的排众而出发,从从容容的驶出医院,混进车水马龙的大街。

两个小时后,原本漂亮干净的猎豹顶着一层细灰开到了重兵把手的某军区的大门前,车子在接受扫描检查,当司机的柳少一脸生无可恋。

原本半个钟的路程费了四倍时间,首都的堵车现像真的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默默悲苦的怨念着,当经过电子眼扫描确认那门打开,柳少一脚油门,冲向军区,进军区跟昔年关云长千里寻兄过五门斩六将似的,经过N多道检查门后终于穿过检查区,进入军区内部。

这时候,哥俩谁也没功夫感叹什么不容易呀,什么终于到了啊,那蒙着一层细灰的猎豹直奔军区重心区,又检过N道检查才得以驶进办公区。

柳少和燕少对办公机关区很熟悉,直接到了目的,车子停在一栋两层楼的办公楼前,两人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