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大三那年,SY药科大学的代表来她们学校进行交流的那段时光。

外号是叫左撇子吧!当年那位撇子兄可是迷倒了她们寝室一位熟透了的水蜜桃呢。

蜜桃姐当时打听到撇子兄跟赵冉冉是老乡的情况,拿了两只大苹果来贿赂她,赵冉冉想也想拿过来‘咔’就是一口,一口苹果下去后,蜜桃姐又拿出了一封情书,提出了‘有熟人,好办事’的想法,赵冉冉当时就想把苹果吐出来再安回去。

“我不认识这位撇子兄。”

“你不用认识,你就打着老乡的名号帮我把信送出去就行,以后的事我自己来。”

“能行吗?”

“我办事,你放心。”

于是,赵冉冉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封情书交给了撇子兄。

难道他就是…左撇子?

赵冉冉指着左绪半天没说出话来,“撇子兄?”

左绪四周看看,又想去捂她的嘴。

“你真是撇子兄?眼镜摘了我看着倒有些印象。”

左绪把眼镜戴上,眯起眼睛,“帅不?”

赵冉冉点头,“还行吧。”不过她还是觉得,江潜更帅一些。

“还行吧是什么意思?我这样还叫不帅?”

他倒是脸大如盆。

不过看着是挺顺眼的,白面禽兽加斯文败类,比不上她家略略和潜潜,跟杨震震倒是能拼个平手。

当然,以上结论都是她个人观点,如果拿左绪跟江潜比,十个人里面大概十个人都会说左绪帅。情人眼里出西施,赵冉冉眼里的江潜也不是白开水了,而是比帅小左更帅几分。

左绪看她轻飘飘的目光,不自在的握拳咳了咳,看四处无人注意,照着她的脑门儿就狠弹了一下。

赵冉冉被弹愣了,捂着脑门儿半天说不出话。

他也太不认生了。

“你手怎那么贱呢,烦人不,欠儿死了。”

左绪笑,满眼都是近乎宠溺的狡黠,这看在赵冉冉眼里简直惊悚的无与伦比,跟她家小弟预备捉弄她时一模一样,让她无比反胃。

她退后几步,树都没拦住,眼见着退出马路牙子了,左绪眼明手快拉住她,“整什么呢,刚刚你后面是辆路虎,急眼挠你一爪子。”

“左绪,你让我吐会儿。”

“吐??我恶心到你了??”

赵冉冉赶紧摇头

左绪推了推眼镜,眯眼一笑,又让赵冉冉冒了一头冷汗。

“我不生气。”

赵冉冉摇头,不信。

“我真不生气,不骗你。”

“那你要干嘛?”

“送你回家呀。”左绪一把拉过她,一边走一边嘟嚷,“不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

赵冉冉:“…”

在出租车上,赵冉冉尽量离左绪远了又远,一路无话,直到左绪让司机把车停下,赵冉冉下了车才发现…

“不对呀,还差一段路呢。”

左绪恬不知耻,“我兜里钱不够了。”

“我有啊。”

“那咱们再打一辆?”

刚刚那辆出租车早开没影了,再步行十分钟就差不多到家了,谁脑袋让门挤了花那冤枉钱。

赵冉冉知道又让他熊了,她想起张兰之前跟她提过左绪看上她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还是说明白了好。

“左绪,你是不是在追我呀?”

“你猜呢?”

“我猜不到。”

“那你好好猜。”

赵冉冉吭哧半天,“反正我有男朋友了,这事儿不行。”

左绪装的极其迷惑不解,“什么事儿不行?”

此刻赵冉冉觉得,眼前这人,已经成功的击败了以赵智略为带头的腹黑团体,成为了她最想胖揍一顿的人,左绪腹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一前一后。

走到附近小公园时,赵冉冉拐了进去,想抄个近路回家,反正有人陪,也不怕偏僻。左绪也不反对,吊儿郎当跟在她身后。

公园深处已经没有路灯了,漆黑黑的挺吓人,不远处还有明明暗暗的烟头光亮。赵冉冉慢下脚步,左绪却未停,正好撞到她,胸前贴上她的背后,近到呼吸就在耳边缭绕,平白生出了一丝暧昧。

左绪正在荡漾中,赵冉冉却没在乎这个细节,她反而更靠近一些,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左绪,那边好像有人过来。”

左绪一看,刚刚有烟头光亮的地方已经暗了,确实有几个人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不动声色的把赵冉冉整个人护到身后。

“别怕,不是冲咱们来的。”

不怕是不可能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终于求神拜佛也不管用的时候,赵冉冉手心已经一片冷汗,迷迷糊糊听对面有人叫,“哟,哥们儿出来打野*食的?”

她有轻度近视,今天也没带眼镜,只在月光下看见对面说话那个人一身的花里胡哨,数了数,至少四五个人。

她拉了拉左绪的衣角,偷偷把钱包塞给他,还记得刚才他说兜里没钱了。

左绪握住她的手,表情轻松的跟对面的流氓对话,“这话说的,自己家媳妇儿用得着来外边么,前面就到家了。”

“我们看着可不像啊。”花里胡哨嚷嚷,“这公园晚上归我们管,什么打野*食,搞*破*鞋的总得表示表示吧,嗯,那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场地征用费。哥们儿在这可守半宿了。”

左绪点头貌似还挺赞同,“嗯,这倒是一个挣钱的好门路。”

旁边穿红衣服的人不耐烦了,“少他妈费话,钱拿出来。”说完摸着下巴瞅了瞅赵冉冉,一脸贱笑,“老妹儿再陪我们玩一玩。”

赵冉冉都要哭了。

左绪怕吓到赵冉冉,本来打算跟他们周旋一番,趁机打个电话叫人来呢,可听到这句话,立刻把眼睛眯的像只家猫,额上青筋一爆,脸色急速沉了下来。

“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老小子找死。”

红衣服也没废话,只把大拳头砸了下来,左绪速度极快,一伸手接住那只拳头握住,几乎是同时,狠狠一脚踹在那人的膝盖上,赵冉冉只听‘咔吧’一声,那红衣服就倒在地上抱腿呼痛。

花里胡哨见状一挥手,剩下三个人全上了。

左绪还有闲心把赵冉冉安顿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还附送无比贱笑一枚,“坐着看我勇猛表演。”然后他回过头的同时就是一拳挥出,赵冉冉又听到‘咔吧’一声,这回是有人捂着嘴嚎。

赵冉冉也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盛况。

这还是那个跟她家弟弟一个型号的左绪吗?那拳头的力量看着不比江潜熊,短短几分钟之内,已经有两个人被撂在地上,捂着不同的部位嚎叫了。

还剩下三个人,好像不太敢往前凑,咬牙切齿的表情。

都这种时候了,左绪竟然还有心情回头冲她卡巴眼,让那花里胡哨抓住机会,握住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木棒子,大吼一声朝左绪砸来。

赵冉冉吓的大喊,“左绪小心。”

左绪头也没回,抬起胳膊就是一挡,木棒应声而断,碎木片划伤他的额头,鲜血滴落。

可能是被流血刺激到了,左绪的招术越来越狠戾,抓住花里胡哨的头发使劲往下掼,同时抬起膝盖撞向他的脸。

花里胡哨几乎立刻就软绵绵了,鼻口窜血。

剩下两个一起冲过来,他先是一脚把其中一个踹飞出几米远,然后他用拳头专心对付剩下的那个,一下一下砸在那人的脸上,打够了还揪住头发狠狠掼在树上。那人撞在树上,被反弹回几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左绪似乎打红了眼,体内暴力因子迸发,转过身朝红衣服走过去,俯身拎起,揪住他的衣领淡笑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一拳砸在那人的腹部,再问,“刚刚说的是什么?”

又是一拳,砸完又问,问完再砸。

砸了好多拳,红衣服竟然还有力气反抗,他抱住左绪扭成一团,之后又被狠狠砸了一顿,倒在地上,再没起来。

赵冉冉被这种真实的街头暴力刺激到了,早就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直到左绪过来抱住她的肩膀才恢复知觉。

“帅不?”他还在笑。

赵冉冉终于吓哭了,“左绪,你受没受伤?”

顿了一下,左绪帮她擦擦眼泪,“好像受了点小伤。”说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软绵绵倒进她怀里。

赵冉冉正好抱住他的腰,触手一片温热,心中的恐惧呼啸而来,声音几乎颤抖起来,“你受伤了左绪,千万别动,我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她先打了120,然后扒下他的裤子,拿出包里从医院顺来的一卷绷带,压住伤口紧紧扎住,再帮他把裤子提上,之后又给赵智略打电话,连哭带嚎的讲明了所在地点。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把左绪的头抱在怀里,手掌按住他后面的伤口。

左绪并没有昏迷,却不如昏迷了好,他笑的特别贱,“你摸我屁股。”

赵冉冉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只求神拜佛没有伤到他的脾和肾,不然为奴为仆照顾他一辈子良心都不安。

第二十一章乱套的误会

左绪的伤势如何暂时还不知道,他老子左院长亲自操刀把他推进手术室里。

赵智略赶到医院时,正看到他姐可怜巴巴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眼圈儿上还挂着眼泪儿,浑身是血。

他当时就心疼了,脱下外套给赵冉冉披上,把她搂进怀里。

“姐,你受没受伤?”

赵冉冉这才看到赵智略,‘哇’一声就哭了,一边摇着头一边说,“我没受伤,怎么办啊小弟,左绪是送我回家才被人捅刀的,他临进手术室还说这事儿没完呢,这可怎么办啊?”

赵智略没来得及汗一把,只紧紧抱住她,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安慰,“不怕不怕,不是还有我嘛,等他出来再说。”

“小弟,我想江潜,我真想他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别说我想他,就偷偷告诉他我出这事儿了。”

能怎么办,他姐现在的话就是圣旨,赵智略连忙给江潜拨号。结果,关机。

接到赵冉冉期盼的眼神,赵智略特别不忍心。“明天再打吧,这大半夜的,都关机了。”

赵冉冉摇头喃喃自语,“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关机等我电话的,他肯定是生我气了。”

赵冉冉单薄的身子显的更加脆弱无助,赵智略咬着牙狠不得捶江潜几拳头。

他早就跟赵夫人说过,嫁什么人不好非得让他姐嫁个当兵的,到头来还是走了她的老路。那时候赵夫人怎么说的,啊对,现在社会找个实在人多不容易啊!

如果没发生这件事儿,他也慢慢接受了他从小护到大的姐姐嫁个军人,可现在,赵智略犹豫了,光实在有个毛用啊!

“小弟,你再打一个行吗?”

赵智略现在哪里还舍得埋汰她,只能小声安慰,“明天保证把他给你揪来,好不好?”

“小弟,他要是跟我分手了怎么办啊?我真喜欢上他了,我没想真不理他,我只是…”

赵智略虽然不知道情况,当然也不必知道,他只在乎他姐。

“姐,不会的,他不要你不是还有我保护你呢嘛,你放心,你结婚之前我绝不处对象儿,天天陪着你,再不让人欺负到你了。”

左绪从手术室出来时天已经将亮了,倒是没大事儿,没伤到脾也没伤到肾,伤口也不深,养几天就能下地。

赵冉冉把心放了下来,回儿科住院部换下带血的衣服,刚穿上工作服就被招到了院长办公室。

她倒不是害怕,只是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人家儿子好好的,就送她回一次家,结果,让人撂倒了。

院长倒是挺可亲的,还帮她冲了杯果汁让她压惊。“小赵受没受伤?”

赵冉冉摇头,“多亏了左绪,得好好谢他。”

左院长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那点儿小伤不算什么,他跆拳道打的不错。再说了,保护不了女人算什么男人,他当时要是掉头就跑,回家我就不认他了。”

赵冉冉绝对不敢点头认同。

“小赵啊。”左院长喝了口茶慢悠悠开口,“要不,你先调去外科照顾左绪一阵子?”

赵冉冉点头,“行,应该的。”

左院长满意了,又聊了一会儿就放她走人了,临出门之前却抛下一颗雷,“左绪伤好了之后,你就调到皮肤科吧。”

赵冉冉懵了,也明白了,原来,他想给他儿子…当月老!!

到底是年青,身体恢复力强,没出几天,左绪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赵冉冉每天被他使唤的直打转,内疚的心情变成了一肚子怨气。

可最让人愤怒还不是这个,而是他那能把人气疯的二皮脸,对着长辈是乖乖,对着她是腹黑。

事发第二天,赵老爷跟赵夫人来看望他,左绪装的跟个红卫兵似的正经,让人气的狠不得撕下他那张脸皮踩在脚下,一直踩。

可父母一走,左大爷立刻这也疼那也疼,又要喝水又要放水,把赵冉冉气的狠狠掐他。

所以现在的左绪,腰上的伤以惊天的速度恢复,胳膊上被掐出来的紫豆子却以动地的速度增加。

“老掐人什么毛病?谁给你养出来的?”

“你管。”赵冉冉没好气的把一口粥喂进他嘴里,抱怨,“你伤的是腰,又不是手,干嘛老让我喂你?”

“你这是当护士的态度吗?有毕业证没?”

“我就会扎针,要不要来两针?”

赵冉冉的心情十分不爽,江潜的电话一直关机,她气自己玩儿大发了,更气江潜水性扬花,最气的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失恋了,心里难受的想哭。

“怎么了?”左绪用肩膀推推她,“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差?”

赵冉冉瞪他一眼,“你爸让我转你们科去。”

“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你愿意在儿科天天吓唬小孩儿玩呀?”

赵冉冉想了想,点头,开始磨叽他,“左绪,你跟你爸说说呗,就说你不愿意要我。”

左绪眯起眼,“这简单。”

赵冉冉眼睛亮了,喂粥喂的很勤快。

左绪享受了一会儿,“那你怎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