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是,当年私藏叶尘薰写给的信。小子很闷骚,写的情书很肉麻。做好心理准备,自己个人的时候,慢慢消化吧。
另件是,那在酒吧,两只手里都握着硬币,所以无论猜哪只手,最后的答案都只有个:“分手。”
所以,并不是以为的诚实善良的人,先后骗两次。陌桑,不会生气吧?
相信不会的,因为已经“赔”个叶尘薰给,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
叶尘薰做人就不太厚道。到深圳出差偶遇他,好心请他去喝酒。那晚在酒吧里,两人杯杯,喝得大醉。将当年的误会向他澄清,告诉他,直爱的都是他。结果他恩将仇报,当着的面,重重赏拳,还,是欠他的。
欠他的,早就还给他。而且,他自己难道没有责任吗?原本与们的爱情无关,如果不是他写错地址,也不会被被搅进来,错爱上,空欢喜场。
小子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是该受些折磨。而,就是他命中劫数。
失而复得
夜,陌桑睡得颇不安稳。午夜三,在剧烈的心跳中醒来,再也睡不着,整个人凄凄惶惶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第六感觉,若是不好的征兆,通常都会实现。
把头埋进枕头里,朦胧间听到手机响。猛地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上面“叶尘薰”三个字让血液沸腾。
终于回电话!
“阿薰…”
“您好,请问是桑桑小姐吗?”一个亲切而好听的声。
啊,桑桑小姐?陌桑愣愣,含糊地回答,“嗯…是。”
“认识位叫叶尘薰的先生吗?”
“认识啊。”丝不安爬上心头,“他怎么?”
“里是深圳XX医院急救中心,叶尘薰先生出车祸,正在抢救…”
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果然,不好的征兆总是逃不掉!
“叶先生头部受重创,昏迷不醒,们是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手机和身份证的。如果您是他的家属或者朋友,请立刻过来趟,们需要家属签字才能手术!”
对方挂电话,周遭片安静。
陌桑怔忡地坐几分钟,然后趿上凉拖,飞奔出门,在马路上拦辆出租车:“快,去深圳,XX医院!”
赶到深圳时,微微地亮。
陌桑冲进XX医院急救中心,看到名穿白衣服的护士,紧紧抓住的手:“叶尘薰…他怎么样?”
“就是桑桑小姐吧?”那位护士长相甜美,非常温柔地,“不要着急,叶先生正在急诊室里,马上就要动手术,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
“是他未婚妻!”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好,请您在里签个字。”
陌桑拿过笔,迅速在递过来的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心脏狂跳不止,根本顾不得看内容。
“好,在里等着。”护士推门进手术室。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陌桑心慌意乱,脑海里片空白。
不知等多久,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刚才那位护士探出头来,满面焦急地对另外位护士:“快去通知血库,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的
“什么血型?”
“RH阴性A型血。”
“稀有血型?”那位护士脸色很不好,“血库的血不够。”
陌桑冲上去:“是RH阴性A型血,输的血好!”
“确定?”两位护士异口同声地问,“真的是RH阴性A型血?”
“当然!”几乎叫出来,“人命关,们还在磨蹭什么?”
“请跟来!”护士领着去做血液检查,果真是RH阴性A型血,而且身体健康,血液合格。
“的体重是102斤,最多能献多少血?”陌桑迫不及待地问。
“国家规定次献血200CC,最多不超过400CC。”
“抽吧,抽400CC!”捋起自己的袖子。
护士看着苍白疲倦的面容,细瘦的胳膊,有些迟疑:“300CC就可以…”
“不,就400CC!”陌桑坚持地,“里面的是朋友,救他理所当然!”
“朋友?”护士好奇地看眼,“们竟然都是RH阴性A型血,稀有血型呢,真巧啊!”
是啊,怎么没想到?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型非常罕见,据在汉族人群中寻找A型RH阴性同型人的机会不到万分之三。难道和叶尘薰真的是上注定的缘份
陌桑坐在输血室里,看着自己的血通过针管汩汩流出来,再想象它们将滴滴注入叶尘薰的体内,眼眶禁不住潮湿。
叶尘薰,来救,绝对不能有事!
突然,个奇怪的念头闯进脑海中,RH阴性A型血?不对呀,上回陪陈伯陈伯母到医院做体检,两位老人个是O型血,个是B型血,RH都是阳性,他们怎么生得出RH阴性A型血的儿子?
莫非…莫非叶尘薰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他姓叶,而陈伯姓陈,他是随母姓,可是,他和老俩口长得都不像。
叶尘薰,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包里的手机响。陌桑用另只手掏出电话,是顾楠:“陌桑,起床吗?请吃早餐…”
色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而叶尘薰却徘徊在生死边缘。
陌桑在电话里告诉顾楠,叶尘薰出事,他吓跳:“现在怎么样?”
“在手术室急救!”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颤抖地“他出很多血,血库又临时告急,正在给他输血…”
他在电话里沉默片刻。
“陌桑,不要着急,马上过来!”的
顾楠问医院的名字,收线之前,又关切地问:“还好吧?”
好不好没有关系,关键是叶尘薰能不能好…
失眠,没有吃早餐,又捐400CC的血,陌桑走出输血室时,头重脚轻,四肢无力,额上冷汗涔涔。
去医院大厅缴手术费和押金,回到急救中心,遇到刚才那位护士:“手术已经结束,病人被送进病房,住院部外科313室5号床…”
对方还喋喋不休地什么,陌桑完全没听进去,只“”地答应声,拖着虚弱疲惫的身子,绕半,终于找到住院部,爬上三楼。
摸到个病房,走进去,5号床上空空的,根本没有人,雪白的床单上滩滩血渍,已经干涸,黯赫色,散发着浓腥的臭味,令人作呕。
叶尘薰呢,他到哪里去?稳住身子,回头问邻床的病人:“请问下,5号床的病人…”
“死!”那人截条腿,裤管里空荡荡,另条腿打着石膏,纱布上血迹斑斑,“也是出车祸,伤到头部,颅内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年纪轻轻就…”
不,不可能!陌桑眼前的景物片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却不断听到些碎裂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
扶住冰冷的床栏杆,费力让自己站稳,挣扎着和眩晕的感觉对抗。
“不相信!”对那人,“不相信他会死!”
“唉,刚刚才被推进太平间。”那人从车祸中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同时,对死者生出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生死由命,节哀顺便吧!”
“不!”陌桑摇头,昏乱地,“他不会死,他向福大命大,死他都不会死!”
那人乖乖地住嘴,无限同情地望着。
在死样的寂静中,陌桑瞬也不瞬地盯着床单上那滩血。
叶尘薰,好狠的心,昨晚不理,不接的电话,就样声不吭地丢下走!是在用种方式惩罚,报复,对吗?
扑上去,狠命地揪住染血的床单,歇斯底里地嘶喊:“叶尘薰,不会放过的!上堂,上堂,下地狱,下地狱。今生今世,不,来生来世,都要和在起!叶尘薰,休想甩掉…”
越越伤心,越想越绝望,瘫软地坐在地上,抱着那只枕头,狠狠地哭出来。
“阿薰,爱。知不知道?真的好爱。生最爱的就是…不要把个人丢下来!如果不在,也不会活下去…”
的哭号混合着抽泣,在沉静的空间里,那么凄楚,那么哀伤,席卷整个病房。
陌桑哭得声嘶力竭,昏地暗,五腑六肺都抽痛起来,惊动进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
“小姐,”名护士走上前,轻轻地推,“在里哭什么?叶先生在隔壁病房,输血,伤口也已经缝合,没有大碍。”
“怎么不早?”陌桑“噌”地下从地上弹跳起来,“快带去见他!”
“早就和啊。”护士不服气地嘟嚷,“是自己走错病房。”
陌桑出门时,瞥眼病房门口的牌子——外科312,真的是弄错房间!
次糗大!可是,没有关系,只要叶尘薰平安无事…
仅仅墙之隔,叶尘薰躺在靠门的病床上,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因为大量失血,脸色黯淡,嘴唇灰白,而那双眸子却炯炯灼亮,摄人心魄。
“叶先生,未婚妻来,就是为输的血。”护士微笑地。
叶尘薰直直地望着陌桑,若有所思。等护士离开,才慢慢走上前,在床沿上坐下,羞惭不安地嗫嚅着:“阿薰…”
“刚才的那番话,全都听见。”他终于开口,盯着颊畔未干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真的有够肉麻的,听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陌桑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床上的被单:“人家以为死,所以…”
“即使死,也会不得安宁的。过不只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也要缠着。”叶尘薰握起冰凉的手,握得那样紧,紧得有些疼。
陌桑没有挣动,抬头望着他。多好,他还活着!多好,他还能和话!伸出另只手,轻巧地抚上他的脸,那宽阔而睿智的额头,那浓黑的眉毛,那高挺的鼻梁,那倔强的、爱和争吵的嘴唇…多好,没有失去他!
“叶尘薰,爱!”温柔地,眼中有恳切的光芒,“愿意娶吗?”
叶尘薰瞪着,脸上露出惊异的、感动的复杂神情。然后,他慢慢坐起身,把揽住陌桑,将柔弱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
股暖暖的热流冲进眼眶里。那么温暖的怀抱,那么熟悉的气息,多久不曾样靠近他?差就要断送的爱情,终于失而复得!
什么不安,什么猜疑,什么嫉妒,什么祝采茴,什么王子和灰姑娘,切都不重要!只要叶尘薰,个世上唯的叶尘薰!
陌桑将脸贴上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哽咽地:“阿薰,答应!们不要再吵架,辈子都不要分开!”
叶尘薰头,他疼惜地揽紧,对呢喃着:“陌桑,们永远不分开!”
人,常因自私、愚昧、偏见、傲慢而忽略掉许多珍贵的东西。得到或者失去,往往只在瞬之间。
病房门口,顾楠呆呆地僵立着,望着相拥的两个人,痛楚地闭上眼睛。
陌桑,还是失去…
真相
两人不知拥抱多久,直到病房门上传来声轻响。
叶尘薰抬起头,看到位白衣护士站在门口,脸上红红的:“对不起,打扰。”
陌桑恋恋不舍地推开他,转过身去。护士已走进来,将只塑料袋递给:“是刚才那位先生留下来的,要转交给们。他他姓顾,是们的朋友。”
陌桑将袋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的饭盒,立时清香四溢。是红枣羊骨粥,补血的养生粥,以前顾楠常买来给喝。
顾楠?都差把他忘!陌桑整个人震,从床边跳起来:“他人在哪里?”
“已经走!”
陌桑正要追出去,想下,扭过头对叶尘薰:“和他两句,马上回来!”
“去吧。”叶尘薰释然笑,他已经想通,“替谢谢他。”
陌桑冲到医院大门口,正好看到辆黑色的轿车驶出去,是顾楠的车牌。
“顾楠!”大声叫着,追几步,但车子并没有减速,反而越开越快。
到底还是负他!陌桑愧疚难当,掏出手机,给他发条短信:“顾楠,对不起!”
以为他不会回复,谁知才刚刚走回住院部,就听到短信的送达铃声。拿出手机,深蓝色的屏幕上出现行字:
“不用跟对不起。爱情东西,得之,幸;不得,命。陌桑,只要幸福!”
酸胀的双眼,再次被泪水迷蒙。顾楠,放心,定会幸福!因为幸福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要自己掌握。
隔,明宇公司深圳总部派人来探视,看到陌桑,打趣地:“叶总,的朋友很漂亮,难怪总是把藏起来!”
叶尘薰微微笑,揽过陌桑,在额上吻吻,:“是的小红帽,外面到处都是大灰狼,当然要保护好!”
那人本来就有些娘娘腔,听他,哇哇大叫:“叶总,好霸道,好大子主义!”看到叶尘薰怀里的陌桑红脸,更加火上浇油:“秦小姐,要好好考虑下。”
陌桑拉住叶尘薰的手,柔声:“就是喜欢他的霸道,喜欢他的大子主义。”
他心里动,握紧陌桑的手,对还以温暖的微笑。
两人正站在医院的草坪上,空是难得见的湛蓝,阳光灿烂,空气清新。
定是上被他们场爱情马拉松所感动,然后用次生死历炼,治愈陌桑心中的顽症。终于放掉所有的犹疑,不再徘徊,不再畏惧,似破茧而出的蝴蝶,重获新生。
老爷,谢谢!
叶尘薰对着空,展露丝豁达的笑意。
“郎情绵绵,妾意依依,看着真让人眼红。好,不打扰们,们继续吧!”“娘娘腔”打着哈哈离开。
陌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回头望向叶尘薰:“看着上笑什么?傻乎乎的。”
“感谢上苍啊。”叶尘薰俯头,轻吻陌桑柔嫩的脸颊,用下巴上的胡须扎,“赐个么漂亮又可爱的老婆给!”
陌桑笑着躲,边:“谁是老婆啊,少臭美!”
“昨,都向求过婚,还想抵赖?”
“是求婚,可是并没有答应啊。”
叶尘薰将的手拉到自己胸口,紧紧地按住:“的心直都在里,还不明白吗?”
陌桑安静地望着他,突然仰起头,吻上他的嘴唇,呢喃地:“谢谢,老公!”
时间,叶尘薰失去反应的能力,受到的震撼难以形容。
“谢谢对的包容、谅解和宠爱。”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地和他对视。
“不,做得并不好!”他麻着头皮,额上开始冒虚汗,“而且,应该是谢谢,那400CC的血,救的小命…”
“阿薰,其实并不是陈伯陈伯母的亲生儿子,对吗?”陌桑忽然问。
叶尘薰重重震,迅速放开的手,垂下头,不知所措。
“是的血型提醒。”陌桑非常慎重也非常温柔地,“阿薰,马上就是的妻子,还有什么不能的?”
他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的眼睛,神色沉重。
“是的。”叶尘薰艰难地发出声音,“是他们的养子。4岁时,被亲生母亲丢弃在福利院门口,给买糖葫芦,要乖乖地站在那里等,却再也没有回来。是外公抱养,所以随外公姓叶…”
陌桑轻轻牵他的手,觉得有些颤抖,于是紧紧握住它,低声问:“后来呢?”
“养父母没有生育,随他们到A城,没有人知道的身世。”叶尘薰怔怔地盯着,眼睛里流露出忧伤的情绪,还有让人心悸的落寞,“陌桑,从那时候开始,就讨厌被人抛弃…”
他种神情陌桑虽然很少见,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想起,在S城火车站,和他重逢时,顾楠拉着走,忍不住回头,也在他脸上看到同样的情绪。
“阿薰!”终于窥进他的内心,感觉颗心被狠狠揪起来,“对不起。现在才知道,直都在伤害,用的任性、别扭、自私和愚昧伤害…”
“不要样!”叶尘薰掩住陌桑的唇,不让下去。他慢慢捧起的脸,目光里宠溺无限,“恰恰相反,是让彻底打开心结。陌桑,不要把想得太完美、太崇高,不是什么王子,只是个平凡的人,也会吃醋、怯懦、犹豫。知道过去做得不够好,但是,是真的爱!”
“也爱!”陌桑扑进他的怀里,泪水淌落脸颊。在对叶尘薰的爱里,又增加种别样的情愫,有疼惜,有怜悯,更多是体恤。
知道位心目中的完美王子,其实并不完美,反而比以前更疼他怜他,更愿意真正地亲近他。
“不要再哭。”他温柔地拭去脸上的泪,“昨糊里糊涂地为哭丧,稀里哗啦流那么多眼泪,还没有哭够?果然,相书上没有错,有泪痣的人生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