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大方地向陌桑打招呼:“你好!我是祝采茴,你叫我阿茴就好了。”
她便是祝采茴!比想象中还要漂亮,大而清澈的眼睛,小巧精致的嘴唇,甜美五官配上标准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玲珑颀长的身材,简单是芭比娃娃真人版。
这个世上并不缺少美女,但纯天然而气质绝佳的却很少,大多有人工修饰的成份。而面前这个女孩,丝毫没有化妆,眉目如画而丽质天然,举止也细致温柔,好一朵“白妆素面碧纱裙”的江岸梨花!
陌桑面色苍白,声音干涩:“我叫秦陌桑,你…你可以叫我桑桑。”
“桑桑是吗?”祝采茴立刻热情地说,“欢迎你到S大来!我和阿薰是这次的学生接待,你随我们到这边乘坐校车,然后,学校里还有专门的志愿者帮你办入学手续…”
“不用了!”顾楠出声打断她的话,“由我陪着她就好。”他握紧陌桑的手:“我们不坐校车,要到S城逛一圈再回学校。”
祝采茴尚未说话,叶尘薰就插了进来:“你和顾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
他疑惑地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后抬头望着陌桑,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陌桑被他问愣了,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们一直都很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顾楠说,略带挑衅地拉住陌桑,“我们走!”
她木然地跟着顾楠转身,才走了两步,叶尘薰迈开脚步追上来。
“秦陌桑,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吗?”他近乎逼迫地,眼眸中有一种烦躁的情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什么信?”陌桑依旧呆呆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你给我写信了?”
“原来你没有收到!”他神情有些黯然,声音沮丧,“难道是我记错了地址?”
“陌桑,走吧!”顾楠再次说,而祝采茴也走上前,拉了拉叶尘薰:“阿薰,我们回去吧,吴老师叫你呢!”
阿薰…她叫叶尘薰的语气和方可莹一模一样,声调也同样婉转温柔。他的身边总是不乏这样美丽娇柔的女子。
陌桑暗自神伤,顾影自怜。
原本以为自己由麻雀变成了凤凰,却没想到,在真正的凤凰面前,她依然是一只小麻雀。
她随着顾楠往车站外面走,却忍不住回头。
叶尘薰站在原地不动,身旁是人山人海,层层汹涌。而他却一身寂寥落寞,仿佛无依无靠,孤零零站在天地之间。
她很有些不舍,几乎想要跑回去,抱住他,大声地说:“叶尘薰,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你!”
可是,他的身旁却已站了另一个女子,浅笑盈然,清新甜美。
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叶尘薰终于转身,重新回到热闹喧哗的人群中。
“我完全不知道,他给我写了信。”陌桑回头,呢喃地对顾楠说,“难怪他刚才问我,真的到S大来了!”
“那又怎么样?他都已经有了女朋友。”顾楠沉声说,“那个阿茴你也看到了,和他确实很般配。”
“她真的是他女朋友吗?”陌桑问,隐隐怀着微渺的希望。
顾楠望着她,复杂的眼神中却分明掠过一丝怜爱。
“祝采茴是他高中的同班同学,他们在一起已经4年了!”他伸手抚摸她的额头,“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
是啊,4年,这是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的4年!
我们交往吧
陌桑是在一家酒吧找到夏萋萋的。
夏萋萋很少喝酒,她对酒精过敏,身上会长很多红色的皮疹,又痛又痒。但是这次,她喝光了两瓶红酒。
和心灵的伤痛比起来,那些红疹根本算不上什么。
“萋萋,到底出什么事了?”陌桑抢过她手中的酒杯。
“桑桑,”萋萋抱着她哭,“他要结婚了!昨天是来给我发喜帖的。”
“他本来就不属于你。”陌桑既心疼,又无奈,“萋萋,想开一点吧!”
“可是,我不甘心!我爱了他这么久,从6岁就开始了。整整19年,我不可能再花这么长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夏萋萋说着,从她手里夺回杯子,“让我醉吧。醉了就没有痛苦了!”
那种万念俱灰、心痛如绞的感觉,陌桑能够体会。
“好,我陪你一起喝!”她打了个响指,叫过侍者,也点了一瓶红酒。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才是朋友!
夏萋萋喝得大醉,开始发酒疯,拍着桌子叫:“他妈的爱情,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陌桑虽然也喝了酒,但不至于醉。
酒吧里光怪陆离的光线让她眩晕,却没错过那些双暧昧的眼睛。许多陌生男人像恶狼一样地盯着萋萋,一个喝醉酒的漂亮女人!
不行,得把她弄走,否则可保证不了萋萋的清白!
陌桑扶着萋萋走出酒吧,冷风一吹,萋萋的酒劲上来了,一屁股坐在酒吧门外,死活也不走。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如何才能把这个烂醉的女人安全送回家?
陌桑想到了叶尘薰,摸电话时,才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一定是刚才落在了办公室。
糟糕,她忘记他的约会了!
陌桑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人从酒吧里走出来,和身边的同伴大声唱着歌:“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谁让他们真爱了一场?…”
紊乱的脚步路过她们身边时,微微一滞,然后停下:“你们怎么在这里?”
陌桑抬头,眼光倏然发亮,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哦,韩琛?太好了!”
韩琛看过去,夏萋萋满面潮红,一身酒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不行,得马上送医院!”韩琛拦腰抱起她,直接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果然是酒精中毒,医生立刻给夏萋萋输液。
“知道她酒精过敏,你还让她喝这么多酒?”韩琛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大声地喝斥陌桑。
“对不起,都怪我…”陌桑低着头,愧疚万分。
韩琛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很抱歉,请原谅我刚才的态度…”
“没关系!”她笑着摆手,“关心则乱嘛,我能够理解!”
韩琛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香烟,放进唇间,又拿出来,
“她喝醉酒,是为了他吧?”他压低了声音。
陌桑不由自主地望向韩琛,看他一贯神采飞扬的,此刻却郁闷消沉。
“哪个他?”她故意装傻。
“她的哥哥,继母的儿子。”
她一惊,原来他都知道。
“我猜对了吧?”韩琛自我解嘲地笑。
陌桑默认:“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韩琛把烟叼在嘴里,点燃了,深深地吸一口,又幽幽地吐出来。
香烟的火星明灭闪烁,映着他并不英俊的脸。
韩琛不英俊,不如叶尘薰有标准的好身材和俊逸非凡的脸。但他曾经是S大校篮球队的主力,打篮球的姿势很帅,尤其是大灌篮的动作,迷倒了一大片女粉丝。
每当他赢了球,球场边围观的人群就会爆发出喝彩和掌声,其中夹杂着女孩子欣喜的叫声:“韩琛、韩琛…”
他冲台下的众人,微微一笑,狭长的眼促成一线。汗水顺着刀锋一样凌厉的脸落下,本不是很出色的五官,此时也变得耀眼迷人。
和叶尘薰一样,他们都是S大咤叱风云的人物。
夏萋萋醒过来了。病房日光灯照射下,脸色雪一般的白,嘴唇灰焦。
看到韩琛,她愣了三秒钟,然后扬起一抹苦笑:“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韩琛摇头,抓起她放在被单外的手:“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韩琛,你是真的爱我吗?”
这次换韩琛发愣,抬起一双灼亮的眸子,死死又缄默地盯着夏萋萋。
“如果你爱我,就给我一个吻。”她仰起下巴,“限你三秒钟之内给我答复,不然过期作废。”
站在床边的陌桑完全僵住。夏萋萋,你在干什么?
韩琛只迟疑了一秒,然后低头,吻住了夏萋萋的双唇,嘴里嘟囔着:“萋萋,你怎么了?”
“我决定和你正式交往!”
——既然得不到自己最爱的人,不如选一个最爱自己的人。
韩琛在医院守候夏萋萋,陌桑打了一辆的士回家。
夜已深,风很冷,吹在身上让人不禁有些瑟缩。
她抱了抱肩膀,未待走进楼道,便见廊下阴影处有道人影缓缓走出,惨白月光照着他黑色风衣的一角。
是叶尘薰!
她抑制不住的内疚,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对不起哦,我…”
后面的话未及出口,便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他迅速拥她入怀,良久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拥着她。
“叶尘薰…”她低声地唤,“你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岑寂的夜晚,他此刻的声音听来格外脆弱:“打了十几个电话,都联络不上你。我很担心,也很害怕。”
“我把手机忘在办公室了。”陌桑吐吐舌头,“我没事,我很好!”
“可是,我一点都不好!”一瞬间,叶尘薰恢复了常态。他推开她,细细打量,手指抚触她的面颊,“你居然会忘记给我打电话!”
“是萋萋她出了一点事…”
“好朋友比男朋友更重要吗?”他捏住她的脸颊,狠狠地往两边扯,“秦陌桑,你真没有良心!”
“痛死了,放手!”陌桑拼命拍打他的手,“喂,叶尘薰,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
“睡都一起睡过了,还说不是男朋友?”他放开手,故意揉乱她的头发。
“讨厌!”陌桑嘟着嘴,抚摸自己的脸颊,有微微的刺痛。他刚才下手真的很重!
“好了,我该回去了。”叶尘薰看了一下腕表,“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好吧。”陌桑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有点疲倦,“明天公司见。”
和他道了晚安,她打着哈欠,走向楼梯口。
“陌桑…”他在身后叫住她,“你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她转身。
叶尘薰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KISS!”
她先是错愕,继而明白过来,胀红了脸:“男人就是麻烦!”
她缓缓移动脚步,走回他面前,踮脚,像小鸡啄米一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不够。”叶尘薰滚烫的嘴唇侵占了她的唇,“作为对你今天爽约的惩罚!”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缠人而小心眼的男人?
陌桑在心里说,还是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迎合了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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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大学,切都是那般新鲜。
不用再啃枯燥的数学书,不用再听老师絮叨而又重复的教训,不用再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习题…丰富而自由的大学生活,对向活跃的陌桑来,真正如鱼得水,玩得特别疯。
作为大新鲜人,口气报四个社团:文学社、诗社、摄影协会还有文社团。顾楠好气又好笑地:“么多课外活动,应付得过来吗?”
“没办法,爱好实在太多。”陌桑扳着手指数给他听,“从小热爱文学,发誓要成为鲁迅那样的大文豪,在有生之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为祖国争光;喜欢写诗,胸中满是燃烧的激情,席慕蓉、北岛、顾城、舒婷都是的偶像;是好摄之徒,对美丽的事物有着生的敏感…”
“那么,为什么要参加文社团?难道对上的星星也感起兴趣来?”
陌桑半不语,低下头,叹口气。
想用文望远镜看看,为什么牛郎织星离得那么远?
用肉眼看过去,他们只是咫尺之间,为何却要在中间隔着条河,“盈盈水间,脉脉不得语”?
叶尘薰,是为他来到座陌生的城市,却并没有想再去延续中学时的喜欢。也许真的像自己的,只想远远地望着他而已。
黄昏后,陌桑常常独自人散步到操场,看生们打篮球。
叶尘薰穿着蓝色的球衣,身手矫健,从队友手中接过球后,迅疾奔跑,敏捷闪身,然后在篮下高高跃起,球划过道优美的弧线,刷网而入。
叶尘薰竖起根大拇指,眯起眼睛冲队友笑:“好极!韩琛,再来球!”
S大的生都知道,位校草先生不但长相出众,成绩优秀,还打得手漂亮的篮球。
偌大个校园,如果不是刻意去搜寻,和另个人碰面的机率并不高。但叶尘薰的生活规律,寝室的生已经摸得清二楚。
数学院的头号才子,却每下午逃课睡到五,然后去操场打篮球。看台边的人群中,定会有祝采茴的身影。
叶尘薰打球逢场必到,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句话,那抹灿若云霞的微笑,吸引大票生倾慕的目光。
祝采茴,校学生会文艺部长,身材玲珑,容貌姣好,被人称为“S大建校以来最美丽温柔的校花”。
很多生都明里暗里地喜欢祝采茴,却没有个敢向表白,因为虽然笑容温婉,却有着漂亮生特有的骄傲。那么多巴巴来献殷勤的生,全都在面前碰得鼻子灰。
“们都知道的,和阿薰…”后面的话,并不下去,让人回味猜想。
“那些生也太自不量力,祝采茴和叶尘薰,可是校园里最引人注目的对!”寝室晚上的卧谈会上,睡在陌桑下铺的黎夕嘟嘴。
生得娇小玲珑,肤白可爱,唯不可爱的地方,就是总以自己是S城人为荣,张嘴闭嘴“们S城人…”让寝室其他5个生很反感。
“那可不定!”“外语系之花”夏萋萋毫不客气地反驳,“叶尘薰什么时候承认过,祝采茴是他朋友?”
“他们都在起,起去食堂打饭,起在学生会做事,起上晚自习,那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夏萋萋知道祝采茴是黎夕心中的“神”,故意和作对:“根本明不什么。叶尘薰还和韩琛混在起呢,是不是他们也是对?”
屋子里的其他人忍不住笑出来。
并不是夏萋萋的话有多好笑,而是黎夕平时那副拽拽的臭屁模样,很让他们看不惯。夏萋萋也算是为他们几个“外地乡巴佬”出口恶气。
黎夕气得脸发青:“夏萋萋,看是嫉妒吧?”
“笑话!”夏萋萋打鼻子里哼声,“嫉妒什么?”
“嫉妒祝采茴,嫉妒的美貌,嫉妒的好运,嫉妒是S城人,更嫉妒和叶尘薰是对!”黎夕扫寝室中的众人眼,“以为不知道,们都在暗恋叶尘薰,只是没有办法接近而已。”
其余4生全都心虚地红脸。唯有夏萋萋理直气壮:“才不喜欢叶尘薰,个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个人!”
“对啊!”陌桑觉得有必要声援下夏萋萋,插嘴,“绝对不会爱上种人,因为他太完美,太可怕!”
“省省吧!”孤军作战的黎夕把矛头对准陌桑,“小地方来的土包子,要什么没什么,即使喜欢叶尘薰,人家也不会看上!”
士可杀,不可辱!陌桑银牙咬,双目瞪,把身下的床板拍得震响:“黎夕,是的!如果追上叶尘薰,怎么办?”
“如果能追上叶尘薰,给洗四年的碗…”
“不行,还要外加每根冰淇淋!”陌桑开始提条件。
“冰淇淋就冰淇淋!”黎夕嗤之以鼻,“秦陌桑,根本是癞蛤蟆想吃鹅肉!”
“叶尘薰块鹅肉,还就吃定!”
“好,言为定,不准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