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热。
要说谢铭诚这个男人,自控力绝对是顶级的,要不然也不能三十几岁了还是个处。但自控力这玩意儿从来不包括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再能忍,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老爷们儿。
所以…
放下那只解钮扣的手后,他几乎没经大脑支配就将它放到了小久的腰上,握着,越来越紧,几秒钟的激动后,他像是按捺不住了,突然搂着她的腰往上一提。
提个小鸡仔似的,将她轻软的身体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的动作有些急,有些孟浪,邢小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紧揪着他的手臂,惊乱之下,下意识唤了他的名字。
“谢铭诚——”
谢铭诚搂着她,将她的脸向着屏幕,小声闷闷地说,“别听…”
好别扭的男人…
“呵呵…”咬了咬下唇,邢小久突然想逗逗他,一时间,玩心大起,轻轻俯到他耳边,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不听,要不然,咱们偷偷看看?”
“有啥可看的?”谢大队长圈在她腰间的手倏地一紧,也俯下头在她耳根儿,声音有些急促:“要不然,咱们现在就走?”
“干嘛要走?第一次看电影…多扫兴!”
不自然地伸手捋了捋头发,邢小久眼睛里溢满了尴尬,其实吧,她也不是多放得开的女人,刚才不过是一时恶趣味儿。赶紧将眼睛直直往向大荧幕的方向,佯做镇定。
然而,隔壁那男女咬合的声音总是不时的飘过来。
荡啊,荡啊!多烦人!
“小久,走吧…这样儿,我怕我扛不住。”谢铭诚突然俯下头来,热量十足的滚烫呼吸声呵在她的耳畔。
被他的气息一渲染,邢小久面红耳赤,故意小声问:“扛不住会怎样?”
“会这样。”
含糊不清的话刚一出口,男人滚烫的唇便贴上她的耳朵。
很轻,触了一下。
慢慢的,慢慢的唇移动到了她的脸颊,一点一点,缓缓的,最后,似是不可抑止了,他猛地捧起她娇软的脸蛋来,就着那温热的唇儿吻了下去…
她手里,爆米花洒了一地。
四片唇儿间,爆米花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齿间交换着,温暖着,情动着…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刺激得他俩的吻也越来越热情。
他的脸,滚汤。她的脸,泛着红潮。
这是电影院的包间也…
多好的地方啊!
昏暗的灯光诡异的暧昧着,荧幕之上演泽着青春的舞步,荧幕之下演泽着情感的旋律。
而这个吻,又和前段日子在医院的轻吻大不相同。
那时候,因为谢铭诚受伤,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感染,两个初尝爱恋滋味儿的男女总是有些别扭有些刻意的压抑着。
然而此时,每一个轻触,每一个抚摸,都如同过了电流一般,酥了彼此的心脏和神经。
他们当然不知道,电影院的情侣卡座上演限制级,原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只不过对于这两个平日里总是循规蹈矩的男女来说,这种违背世俗偷情一般的刺激实在是很强烈。
脑子,很快便三迷五道了。
那吻。更是七荤八素的没点儿章法了,气喘吁吁,仍然意犹未尽…
在男人来势汹汹的热情亲吻里,小久姑娘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背过气去了,缺氧的大脑快要陷入了晕眩的状态了似的,双手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的脖颈,无力的啜气。
“谢铭诚——”
“嗯。”男人的声音更低沉。
她的手慢慢地往下移,嘴里轻声问…
“你是不是也想?”
闻声心里猛窒,谢铭诚赶紧按住她柔若无骨的温软小手,不敢将她触碰紧绷得快爆炸的小铭诚同志,然而,情绪却将声音掌控得低哑而暗沉。
“你说呢?想,很想,想得都不行了…”
“我知道。”邢小久知道他一定很煎熬,因为那咯着她身体的热度太过明显,她想,帮帮他。
于是,温软的小手挣脱了他的大手,再次想要附上去。
神经在颤抖,谢铭诚夹杂着强烈欲望的声音,几乎有些无法控制地从嗓子眼冒出来。
“小久…”
“谢铭诚…”她仰着头轻唤他,声音比最乖巧的猫儿还要柔软。
柔软的,击中了他的肺。
他觉得,不会呼吸了。
心里五脏六腑都积着火儿,他怀抱着花骨朵一般的女人,还是他深爱着的女人,何其难过?如果这样的诱因他还能抵挡得住——
只能说,谢大队长不是人,是神…经病。
俯下头,他再次狠狠吻上女人的唇,在那细软的唇齿间逗留或滑过,动作柔软得仿佛在膜拜自己心里的女神,而自个儿身体的热量却在逐渐升高。
情不自禁,愈发忘情…
灵巧的舌尖儿浅尝着,交缠着,试探着彼此最甜美,最柔每一寸口腔,黑暗里急切的双手膜拜般摸索着彼此的身体的秘密。
电影院,如此的撩情。
心里痒,身上也痒。
比荧幕上还要真挚的情感在上演着,这是一场,两个人的吻戏,两个人的爱恋。
像要将彼此烧成灰烬一般互相吮吻着,更如同要在这一场吻中,拼尽彼此一生的缠眷般用情。
…
两人黏黏糊糊地亲吻了老半天,他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双手温柔地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拂动着,声音有些沙哑,而这低沉的嗓声里压抑着的渴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隐忍着。
脸颊滚烫得如同沸水,小久姑娘一双剪水似的眼眸水汪汪的泛着异样的色彩,颤抖着感受他又爱怜又温柔的轻抚,不由自主的从唇齿里溢出一丝低低的轻唤来。
“谢铭诚…”
“小久,我们回去吧?现在…”
他想要她,想得快要崩溃了。
可是不管他有多想,他也不能让自己和小久的第一次发生在这样的地方。
她应了,“嗯。”
“小久…”又是一记轻吻,他知道她的同意意味着什么。
“谢铭诚,那我们去哪儿?”
她压得低低的声音传来,软软的,娇娇的,如同一根儿轻飘飘的羽毛在他心尖儿上挠动,然而,她的问题却绷了他的神经。
是啊,去哪儿?
两个大龄青年,想要初试云雨却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到底去哪儿呢,他俩现在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微微一怔后,他身子略一前倾,紧紧环住了她的腰,俯下头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很深的歉疚。
“对不起,小久,以后我一定给你最好的…”
这一刻,谢铭诚有些挫败。
天知道他多希望能给小久一个难忘又愉快的第一次体验,可是他竟然没法儿给她一个温馨又安全的空间来完成他们的第一次。如果找个宾馆那样的地方,他觉得太亵渎她了,这与他潜意识的概念差得太远。
“傻了啊,不许再对我说对不起。”邢小久失笑不已,往他身上靠了靠,环着他的腰,望着他的眼睛说得极为小声。
她的主动靠近,让他喉咙极度缺水,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明显发烫的脸蛋儿,他哑着嗓子问得很认真,“小久,你…你想在哪儿?”
心里一阵波浪涌过。
小久心慌得不行,垂下眼睑后,贴着他的耳朵,用小得近乎蚊子般嗡嗡的声音说。
“…你宿舍吧。”
同样,她也不喜欢去宾馆开房,那感觉好像露水姻缘似的,心灵没个着落。
但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不能带他去她自己家。
思来想去,他宿舍是最好的。
“丫头,委屈你了…”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谢铭诚压抑的声音低沉又感动,胸腔里那颗火热的心脏极速的跳动着,将他的情绪挑动到了极点。
这样的女人,要让他怎样去对待,怎样去疼爱才好?
似乎不管怎么样,都不够!
说完,一咬牙,他搂着她的腰,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可是,当他再望一眼自己小腹的一顶小雨伞,这样子,可怎么走?
他黑脸有些窘迫,而小久脸上也是一阵臊红。轻笑着将脸埋在他胸前,她软着嗓子轻问。
“怎么办?”
狠狠将她的身体贴着自己,女人柔软得不盈一握的腰儿更加深了他的欲望,这样的挤压如何下得去?深深吸着气,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让我抱一会儿,等我一下。”
“嗯,好。”
邢小久脸蛋儿红扑扑的,没敢抬头,任由他轻轻地环着,身上的每个细胞似乎都有些抖。
俩人就这么紧紧地搂抱着彼此,身体轻轻贴在一块儿儿,一句话也没有讲,一个动作也没有做。
也不知道谢铭诚究竟是怎么样做的心理建议,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长的时间,小久姑娘终于感觉到那明显的抵触感没有了。
吁…
谢铭城望着她突然仰起的眼睛,闷声说。
“好了,走吧…”
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眸里染着的浓浓情意,邢小久轻轻点头。
就在他们离开情侣卡座的时候,隔壁那对儿似乎终于战罢休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在耳朵里,
更添了,一层暧昧。
————
天气预报这玩意儿,说它准的时候,就不准。你要说它不准吧,有时候它也是蛮准的。
刚才天儿还好好的,然而等他俩从那黑漆漆的电影院里钻出来的时候,天空里,已经在开始飘雨了。
咳!
飘雨是一种比较浪漫的说法,准确的说法是。
暴雨,如注。
站在电影院的门口,两个人对视一眼,神情有些无辜又无奈。仔细回想起来,他俩每一次在一块儿,好像都是这样的天气。
到底是命运的巧合,还是老天的考验没有结束呢?!
热闹得人潮汹涌的世纪广场上,这时候人都悉数散尽了,整个世界的喧嚣似乎都停顿了下来,除了三三两两跑着避雨的几个人,耳朵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小夜曲,奔放又热情。
“小久,你在这儿等我拿车…”
将紧拥在怀里的女人轻轻搂了搂,谢铭诚说完就顶着大雨跑去取车了。
广场上,穿着裙子的小久姑娘心是暖的。
不管是晴是雨,不管什么样的天气,以后都会有这样一个男人来呵护她了。命运让她失去了几年,却用未来长长的一辈子来补偿她。
她觉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的。
很快,车灯亮了起来,谢铭诚的车驶过来了。
她正准备跑过去,哪知道男人推开车门就奔跑了过来,手里还裹着一件迷彩作训服,大概是他放在车上备用的。将衣服一把罩在她的头顶上,然而将她拦腰一抱,他又往汽车的方向奔了过去。
衣服上,有他身上的味道。
很好闻。
小久心里很满足。
他们离车的距离并不算远,可是即便他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暴雨,小久身上还是难免被雨淋到,透过迷彩服的缝隙,她微笑着望着这个到处是雨的世界。
第一次觉得,暴雨也是如此的浪漫。
脑海里,心眼里,全都是雨水和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夜色之中,这些画面,一点一点地在她心底里流窜着定格着,让原本就有着浪漫情怀,艺术细胞浓郁的小久姑娘,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心。
倾盆的大雨之中,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她觉得眼前,有千朵万朵的玫瑰花在眼前绽放…
正如他今天送自己那一束。
火红,靡丽,正如他俩的爱情,盛开在彼此最美,最懂得珍惜的年龄。
不早,不晚,其实刚刚好。
如果早一点,太过年轻的他们不一定能守得住爱情和婚姻这条长长的索桥。
如果晚一点,年纪更大的他们不一定能有勇气踩踏过彼此之间深深的鸿沟。
对的,现在,时间刚刚好。
将她塞到副驾座上,谢铭诚重气都没有喘一口,抹了一把被雨水渗透的刚性脸庞,看着傻傻发笑的女人,皱了皱眉头。
“小久,你太瘦了,抱着都没啥重量…以后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养的胖胖的…”
望着他认真的唇线,听着他吐出这句犹如誓言一般慎重的话。
小久姑娘的双眸,在夜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中。
隐隐的,泛起了泪光。
“谢铭诚,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愣了愣,谢铭诚双眼一热,然后咧嘴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别开了脸去,飞快地发动了引擎。
暴雨里,挡风玻璃上的雨刮来回的摆动着。
心急如焚,他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前方的道路。
因为,从此以后,他的车上,不再是他一个人了,他得注意安全。一种特别充实的感觉,触动了他心间最柔软那一处角落。
他的形容词不多,觉得最妥贴的一个字无非就是——
好!
…
汽车缓缓驶过天鹰大队正门的警戒线,停在栅栏之外。
天鹰大队的守卫,一向很是森严。
雨雾里,穿着军用雨衣的战士拽着枪走了过来,既便他认得这是大队长的车,但在这样的夜里,例行检查还是少不了的。
当然,这些规矩,谢铭诚都是知道的。
营房的四周,除了明哨,其实还有暗哨。
半摇下的车窗,战士看到谢大队长的脸,所以也没有再要求出示证件,而是端正的敬了个军礼。
“队长好,嫂子好!”
神色间,颇有些暧昧。
小久脸蛋上有些发臊,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部队的营房来睡觉,到底有那么一丝丝别扭。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上次她醉酒了没什么感觉。
而现在,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夜,她的心,怦怦直跳着。
进了大门儿,是一段不太长的柏油路面儿,雨夜里,路灯下的花花草草似乎都饱含浓浓的情意一般在望着她微笑。
因为下雨,谢铭诚没有将车停到车库,而是直接开到了他的宿舍楼下。
这幢军官宿舍楼,并不是很大,楼层也并不高,只是一幢普通的三层小住宅楼。
谢铭诚就住在第三楼。
这么多年,他一直住在这儿,对他来说,其实这地儿更像是他的家。
这次的待遇有所提高,听到汽车声的通讯员小叶很快便找来了雨伞,替队长和嫂子撑伞。小久任由他将自己抱出了副驾室往宿舍楼里走,觉得自己快成老佛爷待遇了。
然而,心里还没琢磨明白,人已经到了宿舍。
小叶收了伞,很快便乐呵着走了,剩下两个人有些别扭。
一进屋,剩下的都是尴尬。要说做那种事儿吧,也得讲究个气氛啥的,如果两个人来不来就傻傻的说,咱做吧?好吧,来吧?做不做?做呗,这样想着就特么的有点儿搞笑了。
大眼瞪小瞪若干秒后,谢大队长挠着头皮反应过来了。
“你先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湿透了,我给你找件衣服…”
找来找去,谢铭诚除了军装几乎很少有其它的便服,而他的裤子邢小久是完全不能穿的,大得能直接从腰杆子提到胸前去。最后实在没法儿,她只能傻傻的拿了一件他比较宽大的军衬衣飞奔进了卫生间。
什么都没有准备,一应的洗漱用品全都只能用他的。
这事儿,对一向讲究的小久姑娘来说…其实真心没啥,她心里还偷偷的有些欢喜。
一边洗澡,一边儿暗暗的衬着,明儿就得把自己的家当搬过来,把他这一亩三分地儿给彻底占领了,做个‘随军家属’,日子似乎也蛮不错。
笑,一脸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