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狡辩,可视线里那冷阎王太骇人了,暗夜里,那凌厉的五官轮廓和紧抿的薄唇,难以形容的霸道嚣张,尤其那双喷火龙似的眼睛——
太要命了!她恨得牙根儿痒痒。
“首长同志,军警各司其职,您没权力带我走。”
巧言令色,还挺滑溜!
眉梢利刃般上挑,邢烈火严肃地说:“阻碍军事行动罪,特殊处置!”
噎住了,连翘半晌儿说不出来话。
真是乌云蔽月,星辰无光!
她一等一的好交警咋就莫名其妙背上了‘阻碍军事行动’这么大的罪名?
王法在哪儿?
“还愣着干嘛?”
邢烈火不耐的爆喝,激起连翘一身儿鸡皮疙瘩。
纠察兵也被吓了一跳,这位爷脾气太骇人了,无奈望向连翘,“同志,请跟我走!”
“走哪啊?上车!”
不悦的冷哼,邢烈火沉了脸。
纠察兵搞不清楚状况了,太子爷的意思是让这交警妹儿上他的车?
凌乱了!
有疑惑但不敢问,他狗腿地打开后座车门儿。
“请——”
“讲不讲理了?阻碍军事行动不用法庭审判就定罪?”连翘气得秀挺的眉头紧拧。
纠察兵瞟了太子爷一眼,拽住她的胳膊就要往里推。
靠,泥菩萨也有火儿。
连翘怒了
丫的,一群兵痞,明显绑架!
她能束手就擒么,当然不能!
迅速肘击,一个漂亮的扫膛腿儿,砰——那纠察兵哎哟一声栽倒在地。
她潇洒地拍了拍手,这小动作,爽利,绝对拉风。
邢烈火幽黑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解剖着她。
这女人…
刁钻,难懂。
心头一突,连翘妖娆地抬头,对上他那冷冽的眸子,气势顿时弱了不少,然后面瘫似的假笑:
“首长,不好意思,误会,纯误会,咱军警不是一家嘛,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
夜幕之下,这女人眸如点漆,闪着熠熠光彩,整个人灵气十足,如花的笑颜上两个漂亮的小梨窝儿,将她衬得如同一朵盛开的暗夜罂粟。
绝对是妖精里的奇葩。
沉默,继续沉默。
半晌——
“挺能打?”邢烈火挑眉,一本正经地问。
啧!
连翘笑得清纯明媚:“报告首长,是这兵哥的战斗力太差了,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现在的国防力量。”
面色一变,邢烈火猛地推开车门下来,灼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浑身散发着地狱阎罗般的‘馊馊’凉气儿。
连翘呼吸一窒。
哪敢再抻掇?瞄着这高大的身影就有点儿发憷了,实话说,她165的个头儿,在女同胞里算标准,可是丫的…
好哀怨!
这冷阎王,个头有没有190啊?可怜的她只够得上他的肩膀,跟座泰山似的压了过来——
但凡练过武的人都知道,身高优势在武力对决中占着举足重轻的作用。
心下骇然,她慢慢后退。
锐眸横扫着她,邢烈火沉声道:“过来。”
“做梦!”连翘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索性今儿就跟他拼了,爸爸说过‘宁死不做俘虏,做人要有骨气’。
脚步挪动,她双手握拳,摆出一副准备搏击的架式,眼神儿戒备着,心里寻思着另外的出路。
实在不行,就溜吧!大不了不干交警了。
哪曾想,这想法儿刚冒头,犹如一阵疾风掠过,脖颈就像被孙悟空的紧箍咒给套上了似的,掐得生痛生痛。
慌乱之间,脚下不稳的她硬生生地跌进了阎王爷的怀里。
“小警花,别挣扎了,跟着咱邢爷,吃香的喝辣的——”车上看戏的卫燎吹着口哨,妖孽地笑了,老大不仅没有推开这小警花,反而顺势揽住了人家的小腰儿。
有戏啊,天降妖精,收拾这童子鸡来了!
“不是挺能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邢烈火冷冷钳住她的脖颈,眉间眸底满是怒火,但没查觉自己竟然抱住一个女人没放手。
一瞬间,连翘只觉喉头腥甜。
野蛮男人,原始森林里爬出来的流氓怪物,手劲儿忒狠了,掐得人都快窒息了,她心下问候着他的全家,嘴上却不得不求饶:“首,首长,罪,罪不致死!”
“你,很香。”揽紧她娇软的小腰儿,邢爷倏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接着,一把将她推进了车里,自个儿坐到她身边,动作干净利索,随即沉声命令:
“卫燎,开车!”
003米 成年了没?
咔嚓!
车门锁死了。
首长坐驾,果然不同凡响,宽敞舒适,格调奢侈华贵。
但,满腹哀怨的连翘没工夫欣赏,认命地正襟危坐,染雾的双瞳盈盈波动。眼看越野车风驰电掣地离开,荧光背心逐渐远去,她揉着被野兽男人抓扯得隐隐作痛的胳膊一阵腹诽——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这就是狗屁的混沌权势,天底下所有的衙内,二世祖,八旗子弟全都不是好东西。
再一想…
心,跟小鹿在蹦哒一样。
这男人究竟要干嘛?
惶惑啊,她该咋办?
求他,首长您老饶了我吧?不行。
卧车尝胆,静待时机一举歼灭他?有难度。
闹心,堵心,烦心!
冷睨着她变幻不停的小脸儿,邢烈火沉声问:“你的名字?”
神经绷紧,连翘硬是扯出了一抹连氏国标笑容来:“报告首长,连翘。”
“连翘?”他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报告首长,连翘,中药名,清热,解毒,去火,早春开花,先叶后花,花香淡艳,满枝金黄,艳丽可爱。”
像复读机式的一句一顿报告着,她只为膈应他,绝非故意臭屁。
邢烈火冷眉一挑,继续沉默。
夜幕里,暗香缭绕,莫名安宁。
连翘,花香淡艳?
他眸色一黯,倏地探过身子逼近,大手钳住她尖细的下巴,抬起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沉声问:
“你身上,啥香味儿?”
健硕的身体大山似的压了过来,纯雄性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儿直扑面儿上,唔…在他庞大魁梧的身躯压抑下,她的娇小指数呈直线飙升。
如此巨大的身体反差,她跑得掉么?
嗷,悲!
她想退开…可是,后背抵上了车门儿,退无可退。
心跳声,呼吸声紊乱成一团。
下巴被他捏得生痛,她想推开,可体格武力均不济人家一半。
无奈,她假笑着:“我啊?香妃转世,据说我出生之时,那是星光萦绕,产房仙气飘飘,算命先生说了,我要生在古代,那就是凤格命运!”
好吧,全是她吹牛逼的。
睨视她片刻,邢烈火松开手坐回了原位,低沉地哼了一声。
“重新投胎吧。”
连翘很震惊,首长的意思是让她穿越?或者重生?
——当然,她不会问。
车内继续沉寂。
一个红灯,又一个红灯,汽车往郊外黑幕飞驰,离城越来越远,越来越偏僻,气压越来越低,在这野兽男人面前,她平日里的骨气全没了。
怔忡间。
突然一道汽车大灯的强光射来,连翘瞳孔微缩,接着——
轰!
她眼睁睁看着两辆重型大货车向这辆越野车两面夹击着撞了过来,心里‘咯噔’一响,脑子瞬间空白,好像看到死神在招手。
完犊子了。
啊!
短促地惊呼一声后,她索性闭上了眼,和首长一起阵亡,好歹算个烈士?
猛然间,感觉身体一晃,一甩,刹那就被拉入了一个硬邦邦的结实胸膛,跟堵墙似的,撞得她鼻尖儿生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耳边传来——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
娘啊,真要命!
“BarrettM95狙击步,偷袭者大约在1000米开外,敌暗我明,卫燎,速度撤离。”
头顶落下的冷硬声音,拉回了连翘的神智,她抬起小脸儿,才发现自己像个鸵鸟似的窝在野兽男人的怀里,而他镇定如常,稳坐如山的气势到是挺有首长的范儿。
可是…又是撞车,又是枪击的,这丫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儿,得罪了多少人啊?
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可刚一动弹,扶在腰上的大手一紧,头顶就是一声冷冽地爆喝:“不想死就别动!”
不动就不动,只是,她偷瞟了一眼儿——
乖乖,被两辆重载货车撞击,货车都撞成了凹形,司机也倒了,但这辆越野车竟完好无损,狙击步射击也只留下少许弹痕,这玩意儿啥材质制成的?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她很没骨气的往他怀里钻了钻,脑袋要紧!
气氛很紧张。
妖孽男卫燎也敛去了笑容,一脸严肃:“老大,NUA穷途末路了咋的?疯狗一样咬上了咱们!”
“有内鬼。”
接着,邢烈火镇定地拿过无线通话器连线红刺特战队总部,严肃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追捕和打扫现场的命令,似乎完全忽略了怀里有个女人,都快被他勒得窒息了。
作为国家排名NO。1的绝密特种兵“红刺”大队的指挥官,邢烈火大校近几年来曾经数百次与恐怖分子和境内外分裂武装对决,对这种单兵暗杀和武装侵袭早就习以为常。
NUA组织是以境外M国为首的一个多国分裂份子组成的合纵联盟,打着贩买军火和毒品的幌子干着恐怖暗杀和盗取国家机密情报的勾当,其暗地背景之复杂,其分裂用心之险恶。
神出鬼没,手眼通天。
而对于NUA组织来说,红刺特战队同样是他们的眼中钉和肉中刺,而特战队首脑邢烈火带着特殊的政治身份,更是他们要击杀的第一号人物。
过了好一会儿。
危险解除,终于,四周沉寂了。
这时候,连翘白色的交警大沿帽儿颠簸掉了,盘绕在脑后的发髻也散了开来,微微细卷的长发如柔滑的丝缎般铺陈在邢烈火的腿上,小小的脸蛋在暗夜里氤氲着一层看不真切的绯红。
鬈发轻荡,活色生香。
她很美,每一处都美得精致。
美得惊心动魄。
燥热的夏夜,车内冷气很足,两人的姿势很暧昧…
在特定的气氛,特殊的渲染下,潜藏在暗里的小怪兽容易蠢蠢欲动。
邢烈火深邃的黑眸睨着怀里娇小轻盈的小丫头,飞快地窜起一簇小火苗儿。
陌生的期待,又烫又难受又异样,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当然懂。
只不过,第一次有女人这么轻易就撩拨了他,还是非主动的情况下。
这感觉很悸动,很新鲜,很难琢磨。
鬼使神差一般,他带有薄茧的大拇指忽地就压上她丰润的小嘴儿,轻轻摩挲揉弄着——
触感,柔腻温软。
感觉…不错!
连翘愣住了,作为一只观摩学习过AV的资深处女,顶着她那滚烫硬绷的触感自然也懂。
尴尬的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她轻咳了一声:
“首长,麻烦你,做一个有素质的流氓。”
黑眸一沉,瞥着她脸上浸染那一层羞涩的绯红,他心中微微一动,一种自制力无法克制的热量蔓延全身,钳制她的大手一紧,心下烦躁:
“几岁了,成年了没?”
有亲问,这个确实是强占雨天开直升机进地震灾区的邢帅,太子爷邢烈火…木马,希望大家喜欢~周一了,工作愉快,学习顺乎…妞儿们,一切一切均如意!
004米 咬你!
“几岁了,成年没?”
这话跳跃性太强,弄得连翘莫名其妙,嘴唇无声的“啊”了一下,狐疑地望着他。
这厮,真没礼貌!
可…被他那冷得掉渣的眼神儿一注视,她瞬间就蔫了。
“…”
“说话!”邢烈火烦躁地冷声吼她,在金字塔顶端呆久了人,看谁都带了一种俯视的姿态。
连翘哀叹不已,这炎炎夏日,她却如临冰窖,哪啥,冰与火的极致交融啊?
沉默。
1秒,2秒…
她脸上梨窝儿浅现,优雅的连氏微笑很美:
“首长,不说会咋样?”
就不说,你咬我?
哪知道,一声冷哼后,冷阎王猛地俯下身就在她翘挺的鼻尖儿上咬了一口…没有太用力,也不是很痛,可这种小动作像极了情人之间调情似的暧昧。
连翘又羞又急,难不成会读心术?
心如擂鼓,狂跳不已。
白瓷般的小脸闪着粉色的蜜泽,微微薄怒,“你干嘛?”
“咬你。”邢烈火极为倨傲地睨向她,回答得很严肃,答案绝不偏题。
噗!
驾驶室的卫燎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邢老大枉自盖世英雄,可对待女人,压根儿就是一窍不通的雏儿啊。
‘你,很香’,‘咬你?’——太搞了!
一个忒爷们儿的大男人做这么无厘头孩子气的举动,却做得如此一板一眼,让他真想仰天大笑。
好在,实诚!
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连翘那俏脸儿都红到了耳根,抬起头与他冷冽的黑眸对视数秒,若隐若现的光线里,他庞大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而娇小的她,直接被覆盖在了阴影里。
满腔怒火,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