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吓死我了。”颜清澜打开房门,莹白的小手不停抚胸口。

她穿着薄薄的香罗色春衫,想是刚从床榻中起身的,鬓发有些乱,铅华尽洗钗环俱无,却清绝秀美惹得人心醉。

谢弦心口灼痛,无可否认,肌肤莹白润滑的无双,比以往更多了打动人心的风情。

压下纷乱的思绪,谢弦笑问道:“方才我以为你避无可避要和逊王爷见面了。”

“他是特意上门要来见我的?”颜清澜皱眉。

“嗯,不知何因。这两日你在宫里,没有谁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吧?”

“没有,许是往日我的脸那么难看,没人敢认真看我。”颜清澜道。

其实也因为无双不得帝心,众妃嫔和宫人对她不屑一顾。

“怎么想到用那种声音骗逊王爷走?”

“相府里能跟我……”颜清澜有些脸红,声音小了下去,低低道:“逊王爷定是以为房里男人是皇上,他能不走吗?”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怀疑,清澜,要不,我去奏请皇上,你辞了官出宫罢。”谢弦见颜清澜那么怕越承燑,不想她担惊受怕。

“罢了,过些日子再说,估计往后只要不打照面,逊王爷不会再怀疑我是无双了。”颜清澜摇头,道:“皇上很讨厌我和弟弟,逊王爷下午听了这么一出,估计会觉得我不是无双。”

颜清澜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想出宫,潜意识里,她也怕谢弦去皇帝面前替自己辞官,会失帝心圣宠,惹来杀身之祸。

颜清澜分析得有道理,谢弦也没再坚持,只派人去打听越承燑情况,得到回报,越承燑已离开京城前往南平郡。

20春燕归巢

无双的身体换了一个魂魄,对自己冷漠无情,可为何对越遂安却余着姐弟之情,谢弦觉得不解。

谢弦正想使人去请越遂安,进一步确定无双到底是换了灵魂,还是只对自已漠然不假辞色,越遂安来了。

怀王府由越承燑监建,越遂安怕他,连看都不敢去看,晚间听得越承燑去了南平,又听得颜清澜出宫在相府,便急忙来了。

“姐姐,你陪我去看看,听说只差一些院子的铺陈摆设了。”

那是属于越遂安个的第一个宅子,难怪他如此兴奋,颜清澜含笑点头。

越遂安常来常往的,在相府比在宫中还自在,谢弦道用过晚膳再去,他也没反对。

三人用过晚膳,颜清澜回了一趟房间,出来时,穿的却是女婢的装束。

谢弦暗赞她想得周到,招了谨言过来,让她换上与颜清澜一样的装束。

怀王府精致有余豪气霸气不足,大门上怀王府三字由白玉拼成,秀逸潇洒,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夜色里映着诗情画意,虽然寂寥无人,却不显清冷。

越遂安和谢弦居中,颜清澜和谨言站在两侧,各打着一盏灯笼。

“姐姐,好看吗?你喜欢吗?”越遂安小声问道,不时伸了手想替颜清澜拿灯笼棍子。

“挺好看的。”颜清澜微笑,见越遂安很兴奋,心情也很好。

一圈逛下来,越遂安和谢弦在厅里坐着,谨言陪了颜清澜上茅房换棉纱布。

换下来的,在相府都是扔了,可怀王府还未开府,留了这样的东西没人收拾,颜清澜不知如何是好,谨言笑道:“一般府第的外头后巷子子里,有一个大池子,便是扔脏东西的,上面用大铁盖盖着,定时有人清理。”

谨言让颜清澜净手后回厅里等着,颜清澜洗过手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陪你去吧。”

两人开了后角门,走一个拐角,果然有带提勾的铁盖。

两人扔了脏棉纱往回走,颜清澜眼角忽看到巷子那头一个暗黑模糊的身影,霎那间整个人痴了。

“颜姑娘,颜姑娘你去哪里?”谨言看颜清澜朝暗影处狂奔,吓得要去拉她,哪赶得上,只眨眼工夫,颜清澜的身影便没进沉沉夜色里。

谨言惊惶的呼叫颜清澜听到了,可她顾不上,暗巷子深处那个人影看不清面目,然而,回异于这个时代的长裤,短短的袖子和短短的衫襟,那么像现代的衬衫。

颜清澜整个人迷乱,如坠入渴盼的仙境中,脑子里飘飘忽忽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那个人影就是简崇明。

巷子里很暗,比刚才乍看过来更昏黑,那人在颜清澜奔过来时停下前行的脚步。

清爽洁净的气息很熟悉,像越承骥的气味,颜清澜摔摔头,把越承骥赶出脑海。

“你是谁?”崇明两个字在喉间滚动,却说不出来。

那人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言,暗影里只见一双眸子十分眼熟,似曾相识。

颜清澜痴痴的看着,努力瞪大双眼想看清,却更模糊了。

那人静立了片刻后,抓起颜清澜的手抚摸,然后,两人同时剧震。

方才洗手后忘记戴回手套了,颜清澜一惊,动了动嘴唇。那人忽地松了她的手,张开双臂死抱住她,大头埋在她脖颈间乱嗅,口里喃喃道:“颜颜,我想死你了,想不到在这里找到你……”

“唔唔……”颜清澜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同时清醒过来,眼前人哪是简崇明,沉暗嘶哑的声音,还有强悍的掠夺气息,分明是越承骥。

“皇上你放开我。”颜清澜绯红着脸小声叫:“皇上,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放开我,小心给人看到。”

“不放,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怎么也不放。”越承骥一副小儿女情态,把颜清澜压到墙上,捧起她的脸,大头埋到她脖子上死命嗅着。

“就是这个味道,颜颜,我为何一直找不到这个味道的香水,你用的哪个牌子的?”

古代的香水也有牌子吗?颜清澜想问,越承骥忽然咬住她脖子,颜清澜只觉被咬的地方一阵麻-酥,身体发疟疾般一阵寒一阵热起来。

“皇上,别,相爷一下就过来了。”颜清澜小声道

“有人要过来吗?”越承骥问道,声音虚无缥缈在颜清澜耳畔回荡。

颜清澜嗯了一声,越承骥突地把她拦腰抱起。

他的力道大得吓人,颜清澜只觉身子几个起落,四周越来越暗,视觉落进如烟似幻中……

不知身在何处,淡淡的清新林木气息萦绕。

“皇上,这是哪里,快放开我,我要回去。”自己突然不见,谢弦和遂安会焦急的。

“不放。”越承骥不给颜清澜挣开的机会,滚热的双唇堵住她的嘴唇,动作像猎豹一样迅速。

这一次,他不像在皇宫中的那次那么笨拙,舌尖灵巧地抵进她唇间,勾过颜清澜滑嫩的舌头吮-吸交缠。

“不要,放开我。”颜清澜手足无措抗拒,“皇上,我心里喜欢着另一个人,你放开我。”

“你喜欢谁?不就是喜欢我吗?我不可能感觉错的。”越承骥嘶声叫着,喊道:“颜颜,喊崇明,来,喊崇明给我听听。”

崇明!他让自己喊他崇明,吻与吻的空隙间说的话含混不清,颜清澜隐隐捕捉到崇明两字,整个人呆滞。

“哦……真舒服……”越承骥叹着气,有热热的水珠滴到颜清澜脸颊上,颜清澜呆呆地,眼里也流起泪,仰头迎接越承骥的热吻,脑袋烧糊了找不到半分清醒,本来该问一问的,可她顾不上。

“颜颜……我终于吻到你了,颜颜,你摸摸,原来它真的不是无能,跟你在一起它真的能硬……”

手心里的物件比小鹿跑跳还欢快,没有声音,可颜清澜耳里却有咚咚咚炸雷一样的声音闷响着。

“颜颜,握紧它,让它一直硬着……”越承骥喃喃说着,像饿极的幼兽一般,在颜清澜唇上狠劲吸-吮,咂得颜清澜嘴唇麻颤时,他的嘴唇滑过颜清澜下颌,吮过脖颈来到锁骨上,埋首轻咬含舔颜清澜白腻滑嫩的肌肤。

颜清澜发出细小的呜咽一般的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握紧。

手心里的物件跳了几跳,更热更烫,越承骥嘶吸了一口气,咬住颜清澜耳垂,带着骄傲和满足,哑声道:“颜颜,我不是无能,我不用再遥望着你不敢靠近,咱们明日就结婚,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牙齿在她耳垂上轻咬着,舌尖在耳涡里来回不断轻舔。

颜清澜痒得无处抓挠,痒意麻意渗到了骨子里,直痒到心底深处。

“崇明……”颜清澜低叫,难受的用腿蹭越承骥,握着硬件的小手紧了又紧。

“嗯颜颜……”越承骥满意的回应,大手往下面撩去。

“……啊……”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地方给灼热的大手按上,颜清澜颤栗着迸出一声短促尖厉的呼叫。

这一刻的感觉无法形容!明明越承骥摸上后没有再动,只是按着,与皮肉相隔还有厚厚的棉纱,颜清澜却被炸晕了,五彩斑琅的焰火在眼前烧腾起,难以言喻的、极致的快乐使人在那瞬间踩上了云层中,身体绵软酥化成水。

心咚咚跳动得很快,像要冲破肋骨皮肉蹦出来。

刚换过棉布,本来是干爽的,可这一刻湿意涌动,颜清澜并拢了腿,羞涩而陶醉。

“颜颜,你来事儿了?”越承骥低声问,吐息喷进颜清澜耳洞里,暧昧緾绵的气息更浓,他的手抽了出来,缓缓地探进颜清澜胸襟里,粗鲁地动了起来……

没有技巧,更谈不上温柔,只是蛮横地揉-搓,却让人彻底地情动……

21扑朔迷离

“崇明……”颜清澜扭着身体,发髻在扭动中散落开来,黑浓的发丝贴着嫩白的脸颊,长而浓密的睫毛柔顺地垂着,晶莹清亮的泪珠在上面清灵地滚动,脆弱娇怜,其间流转的媚意,男人看了定会如服了催-情药,意志再坚定,也免不了沉溺糊涂。

颜清澜此时若是清醒着,定会羞死。

根本没什么越承骥,只她自己不停扭动着,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衣人。

“崇明……崇明……”娇软的低吟如诉如泣,扭动的腰肢纤细柔韧,顺滑的衣料掩映下,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黑衣人看着吸了致幻香迷魂失魄的颜清澜,眼神缓缓变得迷离晦黯。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声声清澜清澜的呼叫,黑衣人用力甩甩头,右手的湿毛巾按到颜清澜脸上,略停得一停,跃上旁边的屋脊,一阵轻盈掠飞,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澜清澜……”耳际传来声声焦急的呼叫,颜清澜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哪有越承骥?

滚热的身体瞬间冷却,镜花水月的重逢令得期盼的心更加焦渴。

“清澜,你没事吧?”谢弦举起灯笼,焦灼地跳下马车,上上下下打量颜清澜。

“有事。”颜清澜恶声恶气,怨谢弦把她从美梦里震醒。

谢弦身体一震,眼眶霎地红了。

他也是关心自己,颜清澜叹了口气,半嗔半怨道:“有什么事你就不要我了?”

话说完,见谢弦墨眸璀璨晶亮,猛省起说错了,又愧又悔,粉面涨得通红,急急岔开,问道:“谨言进去找你到这时,多久了?”

“小半个时辰,清澜,你怎么突然往黑漆漆的地方跑?”

那么久?颜清澜想起记忆里迷迷朦朦的一切,大骇。

感受了一下,除了下头湿得厉害,似乎没事,衣裙微有些许乱,却不像解开过。

想起迷神里越承骥吻咬过自己嘴唇和脖颈锁骨,颜清澜急扯谢弦袖子:“你看看我头脸脖子有没有什么痕迹?”

不见痕迹,不过,朱唇绯红鲜艳,好不诱人。

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谢弦深吸气让自己清醒些,低声问道:“方才的时辰里,你没有知觉?”

“有知觉,但是,应该是幻觉。”颜清澜有些沮丧,坐上马车后还神思不属。

“幻觉?什么样的幻觉?”

谢弦问得太详尽,颜清澜知道,他不是好奇,而是,自己出现什么幻觉,与无缘无故失踪那半个时辰有关。

“我的意识那个时候跟……我最爱的人在一起。”

“跟殿下在一起?”谢弦问道。

“不是。”颜清澜摇头,一语既出,心口一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方才迷朦的那一刻,她为何会将越承骥和简崇明混到一起,甚至自己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看起来能揭开谜一样迷雾的理由。

短短几天,我被越承骥打动了,然后,为了给自己接受他的理由,就在心中希望他是简崇明吗?

甚至把越承骥奇异的认人而举的毛病套到简崇明身上。

颜清澜羞惭不已,她觉得自己水性杨花,竟然那么容易就变心了,被越承骥上下其手,还幻想越承骥就是简崇明。

颜清澜一路自责,马车停下来时,她方发现已到相府汀芷苑院门前了。

不见越遂安,颜清澜问道:“弟弟呢?”

“谨言跟我说你突然狂奔时,我让他先回宫了。”谢弦淡淡道。

“他没着急着找我就先回宫?”颜清澜觉得有些不合理。

“那个时候,五六位官员在和他说着话,簇拥着他回宫,他没法开口问你,我也没给他知道你不见了。”谢弦揉了揉眉心,低声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颜清澜和谨言刚走,来了几位官员,他们说相约去饮酒,路过怀王府,见门外停着相府马车,府里有灯火,便进来看看。

“这些人和引走我的人是一伙的,要绊住你方便行事?”颜清澜低问,又觉得不对:“我和谨言是没有预备开后角门出去的,那人怎么能算到我们会出去?”

“那人应该是想使人绊住我们,然后进府掳你的,恰好你们走了出去,就直接用药了。”

自己方才清醒过来是在一处暗巷子,那人若是有意加害,谢弦不可能这么快寻到自己。

“使计之人绑走我,又使我魂离神失,是为了什么?”颜清澜低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谢弦。

“你所在的地方虽是暗巷子,但是也在大道一侧,我驾着马车很容易找到,我猜,那人没有恶意。”

谢弦也认为没有恶意。

绑走自己只是要让自己做一场春梦?颜清澜正想问谢弦觉得那人怀着什么目的,谢弦已接着说道:“我猜,除了逊王爷,又有别的人怀疑你的身份,今晚这人,便是想证实你是不是无双。”

略顿了顿,谢弦接着又道:“你说你意识里与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这是那人使幻药造成的。”

“这与证实我是不是无双有什么关系?”颜清澜不解。

“若你是无双,你那时心头涌现的,应该是有关怀王的一切。”谢弦声音满是苦涩,“无双心中,最重要最爱的,是她的弟弟。”

……

谢弦与颜清澜说话的时候,挟走颜清澜那个黑衣人轻跃进一座大气富贵的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