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她低着声音开口,“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去。”

语音里,夹杂着几抹微不可绝的脆弱。

西泽尔下意识既要直接拒绝,家里那桌饭菜,她就吃喝了几口汤,刚才在这里,一点东西都没喝。

他可以纵容她在家里跟安沫过不去,但是她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

他其实很忙,回家吃饭不过是想跟她一起,抽时间带她出来也只因为她不能什么都不吃。

可是,看着她直直的,甚至是呆滞的目光,冲到喉咙的声音变全都收了回去。

“慕慕,”他捧着她的脸,强行扳过来对着他,耐着性子,还是温温的嗓音,“你的身体不好,不能不吃东西,乖,就吃一点好不好?”

她忍着,维持自己的声调,“我不想吃,我要回去,”她一边说,一边摇头,黑色直发下秀美的脸庞愈发的苍白。

如果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隐忍的哭腔。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倔强又任性,但是西泽尔看着莫名的觉得心脏都被揪紧了。

她明明就已经答应出来吃饭了,刚才点菜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出她不先吃的意思,就连看到饭菜拿起叉子的时都是正常的,为什么才吃一口,她就突然变了脸?

西泽尔脸色微沉,毫不顾忌的将拿起她刚才用过的叉子,低头吃了一口面。

没问题,很正常,而且味道也很好,是顶级大厨的手笔,她一直都很喜欢的。

“慕慕——”他叫她的名字,还想说些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了你还想怎么样?!”原本坐着的女人却突然爆发出来,她伸手,想要将他拉开,因为她坐在她的身边,挡住了她的出口。

但是男人的力道岂是她如今的力气可以推开的。

这一声,因为情绪的失控而显得格外的尖锐,在基本上安静的餐厅显得很是刺耳,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马上有不少人向这边注目。

神慕闭了闭眼,手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长发,另一只手则抓着自己的衣服,用她尽量冷静的语调开口,“我要出去,让开。”

西泽尔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的脸,没有半分想要让开的意思,墨绿的眸直视她的眼睛,“刚才在家里,你让安沫重做是因为你以为那桌菜真的不能吃,来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的东西也很难吃,所以你才都是只吃一口就吃不下去,所以才会发脾气的是不是”

有问题的不是饭菜,是她的味觉。

西泽尔的心不断的往下掉,她的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心痛难忍。

然而神慕基本已经听不进他的话,双手不断的推着他,似乎只想离开这里。

*****

第五百六十五章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西泽尔伸手抱着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但是仍旧是强势得无法推拒的姿势,他低头,唇应在她的眼睛上,“好了好了,你不想吃就不吃了,我不逼你吃,我马上带你回去。”

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一声一声都是耐心的安慰,感受着他的心脏,听着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扑到他的怀里,彻彻底的哭出来。

也许一直都在忍受,她强自的平静下,本来就是藏着波涛汹涌的浪波,而这不过是掀起这一切的源头而已。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源源而出,几乎要将她整个呼吸系统全都淹没,但她仍旧只是站着,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挣扎他此时抱着她的手。

西泽尔最后吻了吻她的脸蛋,看着她此时低头闭眼一言不发的模样,心头的痛楚更加的深厚,直接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这一举动在整个餐厅又再一次得到了注目礼,西泽尔毫不在意,神慕如果放在往常还会因为太高调而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她所有的感官都仿佛跟外界隔绝了。

别说别人的眼光感觉不到,就算是别人说话,她可能也听不到。

“哇,那女孩刚才发那么大的脾气他都哄着她,谁说长得帅的男人本质都是渣?”

“得了吧,你要是长成他怀里的女孩那样,你发再大的脾气也会有男人来哄着你的。”

神慕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头一次像只鸵鸟一般什么都不想面对,可是她温顺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更像只慵懒的猫咪。

西泽尔看着,心脏只剩下了柔软跟疼痛。

她的手指很用力,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抓,但还是仿佛抓着她什么最终于的东西,怎么也不肯松手,关节还泛着白色。

就连他抱着的身体,也都是僵硬得没有任何的放松。

西泽尔以最快的度将她带回了家,一帮佣人都莫名其妙,这饭吃得未免太短了,还是说,看着教父跟夫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的样子,难道他们在外面又吵架了?所以午餐又没吃?

可是夫人那不是病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西泽尔直接将她抱到了卧室,神慕不知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不想说话,任他抱着,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眉目间的冷淡更加厚重,甚至疏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现在想休息,麻烦你出去。”神慕坐在床上,阳光从窗外进来照在她的身上,长发垂下遮掩住她大半边的脸庞,声音平静而冷冽。

一路回来,她又回到了之前冷漠的神慕。

西泽尔开始没有动,但神慕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开口,他不走,她也当成是空气。

她的病救治不了是因为他,她现在味觉出了问题也是因为他,所以他现在,是厌恶极了他…

西泽尔转身走出了卧室,甚至还轻手带上了门。

他笔直的去了书房,关上门,外面的世界也被他一并关在了门外。

书房很安静,是死一般的安静,窗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所以整间房都显得无比的阴沉,森冷。

脑海轻易的就闪过她在餐厅里推着她要走的时候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样代表着茫然无措的动作,她有多少年没有做过了?

抬脚,猛然的将沙发前的茶几踹翻,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他的眼前闪过,除了那一闪而过来不及掩饰的脆弱,她在他的面前基本都是冷漠得坚硬的模样。

她没有哭,甚至也没有骂他,除了极力的忍耐自己的情绪,她什么都没做。

可是那几秒钟的眼神,动作,甚至是所有细枝末节的表情,都如一把尖刀一样,一次一次的割着他的身体。

全身都是深而绵长的痛苦。

他离她是那么远,远到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的情绪她的痛楚泄露给他,甚至那样隐忍,一点都不愿被他窥测。

她痛的时候,难受的时候,只会让他走开。

她不愿意见到他,或者不想让他分担她的任何痛苦。

她觉得他不配。

这些念头在他的头脑翻滚,他的情绪便是愈发的暴躁,起身,几大步走到书桌前,将上面的所有的件资料全都扫到了地上。

手肘撑着书桌,冰冷而硬的质地。

他扶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的脉搏。

*********以上1600字

拖延症晚期,相信我,我会补上,相信我,为了在完结,我下个月会多更!!!啊啊啊

第六百五十六章你们是不是什么事瞒着我?

割裂的痛楚,脑子里清醒的声音终于开始苏醒。

她不能有事,他已经答应过她,不会让她有事,疯狂跳动的神经之间冷却下来。

墨绿的眸也慢慢的恢复清明,她还没有死,即便是真的死了,他也要将她救出来,何况她现在还活着!

难道,他要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眼前?!

呵~~怎么可能。

从身上摸出手机,手指迅的动着,调出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韩医生。”西泽尔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刺眼的太阳,眯长了一双眸,“我有事找你。”

韩离对接到他的电话并不意外,西泽尔会找他,无非是因为慕慕的事情,跟慕慕有关,他立刻变得严肃,“慕慕怎么了?她的病发了?”

西泽尔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她的味觉出了问题,”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我查了无数资料问出医学界的各大权威没有谁能告诉我她究竟是得的什么病。”

“韩医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没有怀疑过,是因为韩离跟叶门的关系,他知道他不会伤害慕慕,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他们需要瞒着他什么。

西泽尔抬着眼皮,“我当初让苏颜给她做过体检,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她病了,为什么不说?”

************************以上4000字

我承认我脑子短路了,上一章1600就这么发出去了,最近被踩点更新弄得烦死了,干脆再发400字补齐2000,反正都是2000字木有占乃们的便宜,大封推因为更新被撤太惨,所以干脆再写400

上章1600加这章400两章都是收三分所以还是六分

造成大家的不便我很抱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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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不要挑衅我

宫深拓,黑暗界神话一般的人物,冷酷霸道强势,他这一生,权倾整个黑色帝国,无数女人趋之若鹜,偏偏夏堇这个女人,成了他所有的不圆满,她是长在他心尖的刺,哪怕痛到极致,也碰不得半分。*看着那个跟她七分相似的小女孩,夏堇一片茫然,长得这么像,说不是她的女儿谁都不会信,宫深拓捏着她的下巴,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要么我杀了这个孩子,折了你的腿锁你在我身边,要么,你嫁给我,从此安心的做我的妻子,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PS:这素一篇披着虐文皮相的强宠文,老大特么深情,夏小姐是一只笑眯眯的小狐猫,看似温顺乖巧,爪子比谁都锋利,也算是双强,亲们,跳坑吧,看他们演绎一场黑道传奇虐恋大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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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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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我知道我比它们更另你不能接受

走到餐桌的椅子旁,他才放她下来,但即便是松手了,左手的手臂仍旧环着她的肩膀,她大半个身体还是困在他的怀里。舒睍莼璩

西泽尔低头凝着她冷漠的脸色,嗓音低沉而有耐心,“吃一点就够了,慕慕,”他顿了一下,“你不能再继续瘦下去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才无比黯然的想到,就算强迫她勉强吃点东西下去,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体重还是会一直往下掉。

神慕看都没有看桌上一眼,站起身来就要走。

还没能真的站起来,腰间一沉,她被身后男人的手搂着跌了下来,她落下去的那一刻,西泽尔猛然想到椅子会撞疼她,于是在同一时间让自己坐了上去。

神慕跌坐在他的身上,腰被牢牢的掌控着。

“吃饭。”沉沉的嗓音,辨不清喜怒。

换作平时,她根本不可能会为了这样的问题而去争吵些什么,别说她一贯懂事不会做出分不清轻重的事情,何况,她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身体里就是有股火焰在燃烧,无端的,愈来愈不可控制。

她回头,冷而静的目光盯着抱着她的男人,露出讽刺的笑容,“你还嫌自己折磨我不够吗?这些东西我现在看着就恶心,你要我怎么吃下去?”

如果不是真的难以忍受,她就不会才入口就直接吐出来,西泽尔和清楚这一点,但是除了这么做,真的没其他的办法了。

他搂进她的腰,以一种更加亲密的姿势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身形纤瘦得娇小,被他抱着,像是抱个小孩子一样轻易,他用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离她最近的土豆。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慕慕,多难吃,你都要吃一点点,”原本低沉悦耳的嗓音此时透出几分沙哑,“就算你不在乎我,还有你爹地妈咪,还有墨白,让他们知道你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他们也会什么都吃不下。”

比如他现在,她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他就有多久也没吃东西了。

她吃不下,他怎么会吃得下。

神慕的呼吸忽然变重,也许是听到他的话,她的视线瞥了一眼被筷子夹着的土豆。

下一秒,她就毫不犹豫的抬手翻掉了他的手,西泽尔人没有想到她被这么做,手里的筷子连着那块颜色漂亮的土豆就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西泽尔的眸色深了深,旁边有一直候着的佣人,见此,连忙将纸递了过来,伺候西泽尔将手擦干净,然后手脚利落的将稍微有些弄乱的桌子收拾一下,并放上一双新的筷子。

走前,小心的瞄了一眼西泽尔的脸色,飞快的小声的道,“夫人,这些都是先生亲自下厨做的,他到现在也都什么都没吃,您就多少吃一点吧。”

说完,也不敢停留,马上就走开到几米远的地方。

“慕慕,”他语气平淡的开口,“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吃,我只好告诉你爹地妈咪现在的状况…”

“够了,”神慕冷冷的打断他,她的眉目清冷,转移到桌上的视线充满了厌恶。

不知道是真的她口中的味道还没有淡去,但是因为心里作用,她始终觉得舌尖还是有股淡淡的,另她难受到无法忍受的味道在里面。

“给我水。”她盯了差不多一分钟,最后才强忍着咬牙道。

她已经喝了很多水了,从餐厅出来之前就在洗手间里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恨不得将整个舌头都洗干净。

“慕慕,”西泽尔的眸色仍旧很深很暗,“那是你的心理作用,你口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就算没有,也许她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神慕没有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给我水。”

佣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了,连忙去倒水。

墨绿的眸里倒映着她苍白的带着点无措的表情,眼底还有深深的厌恶,他心里一阵刺痛,抬手掐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她的腰往后推。

然后就俯下身,深深的吻了下去。

佣人刚好端着水到了桌边,“夫人您的…”水字没说完,就全都咽了下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旁若无人的接吻的男女主人。

其实说接吻并不大合适,合适一点的说法是,男主人在强吻女主人,不过夫妻嘛,没什么强不强的,情趣罢了。

那佣人不敢打扰,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以及其轻微小心的动作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万分尴尬的迈着最轻的步伐走开了。

本来就没人敢出声的餐厅,此时就显得更加鸦雀无声了。

神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吻着她的男人,她显然再次高估了这男人的纯良,她以为他真的会乖乖的,不再打扰她。

回来跟他一起吃饭,甚至带她出去吃饭,动不动就抱她,随意出入她的卧室,她以为这些就是极限了。

此时狼一样强势又霸道的吻着她的男人,清楚的告诉她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他即便是愧疚后悔,想做的事情一样都会做。

连唇间的摩擦都没有,他直接长驱直入,暧昧的勾着她的舌,吮吸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领土,极尽缠绵。

足足三分钟,他才松开快要窒息的她,但也没离得太远,只是贴着她的唇,淡笑着问道,“你吃什么都恶心的话,那么我吻你,你也觉得恶心吗?”

这句话等于在间接的问她,他的味道是不是同样恶心。

神慕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毫不留情。

因为缺氧,她此时呼吸有点急促,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他。

西泽尔勾唇,淡淡的笑了,“看来我没有吃的让你恶心。”

虽然挨了一个巴掌,那也只能说明她生气,至少没有吐出来。

他摸着她的长发,“以后都这样,如果你吃不下饭,那我就吻你,如果你一天都什么都不肯吃,那我们就做。”

这一番话,他说的风轻云淡,用了最直接露骨的词。

“我知道,”他吻了吻她的脸蛋,还是淡笑,“虽然它们让你恶心,但我的亲近你更不能忍受。”

神慕咬了咬唇,胸腔处都是酸酸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她自己现在这凄惨的现状,还是为了…他说的这些话,以及说话的语气。

她的现状很凄惨,可是那些风轻云淡的话,听上去更加…绝望。

西泽尔一直看着她,此时又重新拿起筷子,但这次夹的不是土豆,而是离得远一点的鱼块。

这个菜是最难做的,为了保留原味还有营养,他花了很多时间熬汤。

“乖,吃一点,”他在她的耳边诱哄道,“慕慕,什么都别想,好么?”

神慕看着他的手,有瞬间的失神,低头就凑了过去,西泽尔的唇畔扬起笑容,眼神满足而满足——

然而下一秒,她长发下的眼睛忽然就变冷,还有丝丝缕缕的狂躁,再次暴躁的抬手,不仅碰翻了他手里的筷子,她面色冷漠的,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抓着整块桌布,全都掀了起来。

哐哐啷啷,几秒钟的时间,全都是瓷器跟玻璃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连着桌布,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被掀到了地上。

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桌子。

她的手还抓住桌布的另一角,没有松开,且用力极紧,关节泛着用力过猛的白色。

她没有看他,只微微抬高了下巴,“我吃不下,所以不吃,你再做一桌,我也照样全都毁掉。”

其实她隐隐知道,她的味觉出问题的时间不会很长,就像之前她的视力也出过问题,她一度以为自己会瞎掉,但最后又慢慢的没事了,也曾经肌肉萎缩,但后来也没出什么问题。

味觉的错乱,应该跟之前一样,不会一直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任性得近乎暴躁,仿佛只有这样做她心里的难受才能舒缓一点。

西泽尔有瞬间的失神,她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像极了在任性耍脾气的小女孩,可他知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