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长老一向异族的领袖人物,他已表态,兽人和海妖两族祭司纷纷用“争夺人王皇位”来解释他们的行为,这是非常站得住脚的理由。
剩下羽族代表,他们看到安波卡那是恨不能吃她肉啃她骨喝她血,理由?杀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还要什么理由吗?!他们的仇怨结得太深,根本不需要寻找所谓的因由。羽族人过于激愤,纷纷站起来叽里呱啦大骂不休,连神子塞隆的面子都忘了给。
“既然是个人跟你们有难解的恩怨,为什么要用毒龙瘟?为什么要用十方闪电血杀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滥杀无辜,你们又比我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好得了多少?你们还有什么道德立场?!”
安波卡怒斥无良羽族,配合一记重重地击案声,所有叫嚣的羽族人收声,全场安静下来。
神子塞隆不紧不慢地说道:“阿格玛族长,请约束你的族人,不要忘记今天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羽族守护长老虫逝,原本圣火凤凰是继任的最佳选择,但它也挂了。因此,羽族目前处于没有长老的状态,坐下来讨论问题的是他们的族长。
阿格玛族长脸色青白,不知是给气的,还是看到仇人给恨的。他拿出实证指控人族的帝国宰相默塞特为杀害圣火凤凰的幕后真凶,为本族长老复仇,屠杀再多的人族都是无可非议的。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波卡,显然,安波卡适才的指控让羽族人大为光火,因为羽族一向自认为德行高尚、操守崇高的完美种族。
羽族呈献的证供有二,一是不明人士给泰坦神箭持有人利毕库的信函,经查证,默塞特曾亲手写过同样内容的信;二是兽人王子利毕库的证词,他被信件内容激怒,又被人误导才会射杀圣火凤凰,他指认安波卡、梅洛朗等知情者为同谋。
这是帝国方面没有考虑到的情况,因为谁也没想到羽族高手实力这样强,能翻出这件事的证据;而且,也没有人想到那个传闻下落不明的兽人利毕库落在羽族人手里。羽族人应该就是从利毕库这里找到圣火凤凰被害真相的线索。
安波卡当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还很为自己想到那个绝妙点子沾沾自喜;前后世记忆结合后,她已然知晓自己所出的那封信在逼死天马、玛美,害死伊菲、圣火凤凰两件事上所发挥的重大作用。
诚然,她可以说自己无辜,但做了就是做了,狡辩就是否认。
“信是我授意默塞特写的,”她正要说明她的本意,与幕后真凶挂不上勾,羽族人纷纷拍打桌面,捶胸顿足以示愤慨,咄咄逼人要人族一个交待,反过来索要赔偿,根本不要听其他废话。
“诸位,请容鄙人一言。”默塞特用了扩大音量法器压下羽族造成的混乱局面,得到神子允许后,他起身,恭敬地欠身致意后说起自己的作为,“信的确是我方所出,目的是分化异族联盟军团,保护阿丽娅殿下不受诸位的迫害。
本相在此也不追溯当时诸位罔顾道义联合起来逼迫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远离索伦大陆有家不得归的原因,本相也不想手那些被追杀的残酷事实来认证送出那封信时我方是如何地逼于无奈,当时形势是如何地紧迫,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本想想要指明的是,那封信是送给泰坦弓的持有者,希望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放缓追杀的脚步。
至于后面,泰坦弓受命射杀触犯神律的神选之女,天马向圣火凤凰求救反被奚落,天马因尊严备受侮辱而堕魔,羽族悉心培养的接班人贪功冒进以至被泰坦弓当场屠杀。这些事件都不是我方所写的一封信能够控制的。
假使我方有这样的本领,能够操控泰坦弓恃强凌弱,能够主导圣火凤凰冷眼乐见天马堕魔,能够控制羽族后人伊菲公主骄横地仇杀光明神之女,相信现在我们大家也不会坐在这儿讨论诸位为何联合谋害人族无辜平民了。”
不愧是默塞特,高手中的高手,小人中的小人。
经过这番话洗脑,安波卡忽然觉得自己何等可怜,羽族人又是何等蛮横。
兽人利毕库要杀圣火凤凰,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没叫兽人去杀,都是伊菲惹的祸。伊菲公主的死,追其根源是她天性不好,或者说没家教,嘴贱逼得天马堕魔,要没这档子事,伊菲也不会被泰坦弓杀死不得轮回不是?
难道她要为别人的罪过负疚吗?在正常人的逻辑里,是绝对不需要的。
羽族人哑口无言,他们似乎至今没有发现默塞特的真面目,还以为他说的句句在理,有根有据,的确是伊菲讨人嫌的那张嘴招来的祸。但他们是绝不会承认的。要不是安波卡害了高贵美丽善良的小格丽芙,他们怎么会去找那个性格不讨喜的伊菲?
还他们可怜的小格丽芙!
阿格玛族长和他的族人找到新的理由,因为安波卡害了凤凰契定人,所以,他们要找人族报仇。
所有的愤怒冲向安波卡,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赖?
安波卡好气又好笑,她忍不住讥讽道:“真是,被魔女戏耍这么久还没有发现真相。”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五族代表纷纷惊而拍案起立,瞪圆了眼珠,把事故推到魔族头上,这不是在影射他们与魔族勾结么,她这是信口雌黄,栽赃、陷害、诬赖。
“喂,我诬陷你们什么?布下十方闪电血杀阵难道不是诸位吗?那个所谓的封龙印不就是你们付出巨大代价引来的吗?也不会用你们的脑子想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就算我滥杀无辜,那也得天天杀人,还要杀足十年才够得上封龙印的大罪吧?”
默塞特补充说道:“阿格玛族长,你方痛失优秀的凤凰契定人,伤心欲绝无可厚非,但也不能胡乱栽赃啊。天马轻易堕魔已然暴露,封龙印一事从头到尾都是魔女艾娜希斯的阴谋。”他叹口气,饱含委屈地忧伤表达得恰如其分,“想当日阿丽娅殿下无故被困,不忍在悲伤的羽族人上雪上加霜,故而劝阻我方主战将领不让战事爆发,也并未向你方索要赔偿,但诸位。。。”
这话说不出来,才是恰到好处,让人浮想连翩。
想这些异族在封龙印事后,唯恐龙族继承人要找他们复仇血耻,原就惧怕巨龙复生,现在囚龙不成,这又惊又惧又怕又恨的,仇怨加深,蒙蔽了双眼,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处处为难巨龙继承人,不杀她不后快。
这正中魔女下怀,落入魔族的陷阱。不管艾娜希斯死没死,都已达到目的。
六族合我毒杀人族,这仇恨种子一旦播下,绝对是让恶魔拍手称赞欢欣鼓舞的事:俗世大陆越乱恶魔越高兴。
众人终于幡然醒悟,这就是人族能够请动诸神出面调停的根本原因所在。
神子塞隆手指轻按桌面,开腔道:“进入正题吧。”
安波卡清清嗓子,指着雷沃巴顿所拟的几大摞赔偿清单,让助手狄琦逐个送去。塞内加在旁念稿,大家比对反复讨论细节。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五族的还债能力,非哈迪斯商会莫属。
奸商所提的要求条条切中要害,绝对榨干他们身上每滴血,还让赔偿方笑着说好,不需要改为替换条款。
三天来回拉据谈判,各方签订赔偿条约,保证不再插手帝国内部事务。这是在神子塞隆强行干涉下达到的效率,然后,在第五天清晨神子毫无预兆地返回天庭,扔下对他抱以殷殷期盼介入族地归还谈判的众多异族人。
各族对大部分赔偿条款妥协的因素在于“先卖神子个人情等谈归还族地时好博个支持”,哪知神子塞隆忙完自己的差事就溜,一点也没给妖精族撑腰的意思。妖精长老和精灵女王等人吃了这暗亏如何恼火就不去说了。
在债权关系这个意义上,龙神殿一夕之间凌驾于各族,在神殿史上书写下重重一笔, 这是值得整个帝国整个神殿庆祝的大事件。人们也需要这样的狂欢扫除心中的恶龙阴霾,卡文特进入长达十天的庆功舞会。
安波卡在舞会上露个脸,就逃离皇宫。
七天密集准备三天高压教会她何谓上流精英工作效率,她需要彻底地放松。她买了礼物,兴冲冲地赶往铁匠一条街。母亲的笤帚?让妈妈打几下没什么的。
大老远的,她就在街头听到母亲夸张惊人的叫声:“我都快给这群人烦死了。”说是厌烦,语气里又透着浓浓的得意,“小公爵,还是你有办法。来,这边,我们去庄园,这儿太寒酸了。”边走边和准女婿唠唠叨叨,“宝贝女儿要怎么做事,我这老妈的才不会插手。小公爵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哎,那死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到我这们这做父母的,还是公爵大人你有心。。。”
铁匠夫妇和年轻的黑袍边说边给人留信,让他们女儿到城外庄园。
安波卡用力地垮脸,塞内加微笑说不用愁,能为殿下分忧解劳才是合格的女官。他交待狄琦,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办好这件事。半个小时,狄琦回复,伽里芬多有急事已离开波顿城。
“多谢。”
“殿下无须向下属道谢,这是属下分内的事。”狄琦一板一眼地回道。
安波卡暗忖一点都不可爱,塞内加有趣多了。她边念边冲进庄园,狄琦要跟进去,塞内加拦住她,与铁匠夫妇团聚时,殿下不喜欢有外人在场。后面狄琦辩解什么,安波卡没听到,她已经在蹭母亲温暖的怀抱了。
妇人起了个小公爵刚走的头,铁匠敲敲烟斗,话题给差开问皇宫变故的事,妇人不满地咕咕哝哝再挑女儿都嫁不出去了,倒不再说,扭了把女儿的胳膊肉,叫着死丫头厉害啊之类的。安波卡感动父母的体谅,午餐时把母亲做的菜全部吃光,捧着圆鼓鼓的肚子哎哟哟冲女人撒娇。
一家人快快活活的过了一天,隔日回到帝都,安波卡又被拖到神殿开会。
220.黑袍兴盛
她的座位在正中间,皇帝与光明殿殿主之间。
安波卡根本坐不下去,塞内加按住她的双肩用力下压,并在她耳边威胁:殿下,我不介意揍您的骑士。安波卡幽怨地瞟了他一眼,忍下皮肤上的寒意,她就微微靠点龙座椅的边,打定主意一句话不说。
众贵族向她行礼,左边神殿权贵,右边阿让宫高官。安波卡惊得直接跳起来,塞内加不动声色地再次按下她。身为龙神祭司的贴身神官,塞内加自是站在她的就近位,随时解决殿下的一应需求,同时,消灭一切有损龙神殿荣耀的苗头。
默塞特就六族两公国阴谋毒害事件展开事实回叙,全篇大赞龙神祭司从容不迫力挽狂澜创立不世之功,他身后有一帮臣子随声附和拍马,这是何等的大智慧,大勇气,高高在上的龙神祭司殿下不嫌脏不嫌累亲自熬药喂食,甚至为了救治受苦受难的平民而累得晕倒,这是何等的慈悲心怀。。。
这不是歌功颂德,这是张冠李戴,牵强附会,阿谀奉承。安波卡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出声道:“主要是梅斯霍特家族的功劳。”
要是没有黑袍朋友与她的老师,教授,卡文特受染瘟疫的事不可能这么迅速平稳地解决,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献媚者们的声浪停下来,默塞特咳嗽两声,两句就把话题转到修复整新龙神殿上,安波卡再次打断他:“这个问题,长老殿已有决意,等龙神殿筹到足够的经费重修,不需要再讨论。请默塞特大人和众位大臣商议奖赏真正的有功人员。”
皇帝与荷明斯交流后,如安波卡所愿,封赏会的重点归到梅斯霍特家族。针对这个家族的具有的力量,权贵们认为帝国监视院负责人这个位置最适合未来的黑袍公爵继承人。
监察院、政事厅、警卫联并称帝国三大中枢,伽里芬多年纪轻轻又能入主该重权部门,除个人才能与功绩外,他身后的家族所蕴含的努力也不容忽视。
皇室这边封赏结束,由光明神殿这边嘉奖龙牙领地祭司负责人,在帝国大厦将倾的危机头头,辅助龙神祭司,打破敌人的阴谋诡计。但是,这个安置位很难选,首先他们黑袍中坚,其次众神神殿下冥王殿已经满员,再则,基本上也没人敢收黑袍的领袖,最后,还是老问题,抬升龙牙领地祭司堂,就是把承认“圣殿”合法化公开化这个难题放到台面上。
黑袍们为此次已努力了整整数代人,尽管以这一次的功劳可以改变在民众中的形象,可以提一提。但这是原则问题,荷明斯这个上任不到一天的光明殿主只要敢开口,他的脑袋第二天就挂在皇宫大门前。
历来黑袍们立下天大的功劳,都会在这上面碰壁,然后,在一连串的白袍会议讨论审核中,失去先机,不仅功劳被瓜分被抹杀,有时还要当替罪羊才能换到半丁星点的封赏。总而言之,黑袍已不是第一次做白工。
安波卡心里自然为教授他们叫屈,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殿下,您的属官还没有选。”塞内加适时地提醒道。
“可、可以吗?”安波卡不确定,塞内加忙进言,“殿下,咱们向长老殿多次申请都被打回来,就因为您的祭司袍是黑色的,和众神神殿格格不入。眼下正好抓住机会,一改神殿的陈规陋习,扫除偏见。”
安波卡狐疑,长老殿不同意她设立属官,似乎不是因为黑白问题吧。
塞内加严辞保证:“殿下,绝对就是这个缘故,您想想看,卡斯曼陛下不受长老殿欢迎,就是因为所契定的神龙为黑色。”
“塞内加,你就不要乱编理由了。”安波卡更小声的嘀咕,“我是担心龙神殿的属官配不上德亚纳祭司。”
旁边两位听得分明,皇帝很厚道地轻咳,荷明斯嗬嗬大笑,塞内加脸都气青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我宁可您妄自尊大!”
安波卡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个不得体的动作被塞内加不动声色地拉拦下,荷明斯那边和在皇室的神殿贵族讨论,把这人挂到龙神殿名下。既然有人收,还是目前炙手可热,以后的主流力量,神殿贵族们也没什么反对意见,给德亚纳定准一个属官位置后,大家开始畅所欲言,踊跃发言,有人的就推荐人,有地的就贡献地,目标余下十个龙神殿属官空位。
原是扔给狗都嫌的位置,如今好几家为它打破头。
安波卡左看右看,这吵得没完没了的,还个个都要她拿主意。她本就不懂这些事,更加不耐烦,张嘴便提条件,“加入本殿的属官,实力不得逊于。。。”
谁都知道她后面要加近身第一属官的名字,就在此时,宫廷总管面有急色,似有重要事要报告皇帝。因为讨论的也不是什么机密事,皇帝就让总管上前来回话。
安波卡隐约听到猫的叫声哪里坐得住,急巴巴地问塞内加,问两边,这会开好了吧。塞内加提点道:“殿下,诸位大臣在商议您的属官人选。”
“这个,再议,不急在这会儿功夫,是吧?”
人人在等的那半句话,半途给刹车了。人人转看八面闻风不动的帝国宰相,高,实在是高,连言听计从的第一属官都败下阵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默塞特见大家都看着他,微笑问道,对索伦大陆上三个异族公国作乱,破坏帝国安宁和平,该怎么处置,还得问问光明殿冕下的意思。
荷明斯把问题抛给长老殿,这是深度解读诸神旨意的表现方式之事。
长老们的态度很明确,支持帝国军团,全力镇压,为即将到来的神魔之战做准备。
荷明斯道:“那就以清除魔族余孽的名义,抽调神殿军团,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众长老点头道可,龙神祭司在帝国军团出征前祈福出错引来魔族的事瞒不了舆论,真相又不能公之于众,那就推到作乱的三公国头上,反正,他们勾结诸神逆徒弟海神祭司也是事实。
“梅洛朗(战神殿战斗)祭司,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长老殿首席如此请托,不要跟着那什么帝国宰相瞎胡闹,就那几个小毛贼,还用得着皇帝亲征,真是太贬低自己的身份。
梅洛朗起身领命,这也是他一直坐在此处的原因,接受神殿差遣。
这时,皇帝点名道:“梅斯霍特主祭,你协同梅洛朗祭司,戴罪立功吧。
长老们不明其故,以梅洛朗之能,率神殿军团帝国军团吃下三公国,那可是小菜一碟的事。还要梅斯霍特家族插手?让两个年轻人在战场上互抢功劳不成?
皇帝笑道,速战速决,谁晓得魔君会不会今天晚上就宣战。
众深以为然,打赢了还要给帝国军团,神殿军团休憩的机会,当然是越快打完越好。
帝国军方安排好出兵事宜,狄琦来请:“联合讨伐军团于明日九时开拨,光明殿穆西安祭司,帝政厅默塞特宰相请您准时出席。”
安波卡摆手,道:“我很累,狄琦,你代表我去吧。”
狄琦在日程表略作修改,再报道:梅斯霍特小公爵想约时间和她吃饭。安波卡点头,道:“那就今天吧。”
“殿下,您如果有心上人,请为他多多考虑。”狄琦不快地提醒道。
安波卡看过去,狄琦微倾身,给出必要的尊重。安波卡微笑点头,道:“麻烦你准备好会见公爵殿下的衣物。”
狄琦神色一僵,气息险险不稳,扭身给她办事去了。
傍晚,伽里芬多来接安波卡共进晚餐。他行了吻手礼,低声道:“安波卡,你很美。是特别为我打扮?”
安波卡没有抽回手,微笑道:“是的。”
她身穿改良版的旧哥特式黑白淑女裙,重叠的雪白蕾丝边如花瓣般散乱美丽,她特意染黑头发,辅以浓妆,让自己看起来像吸血鬼般苍白精致。
年轻的黑袍,果然是钟意少女这般洛丽塔似地打扮。
音乐烛光晚餐进行得相当愉快,伽里芬多即将奔赴战场,他想在之前和安波卡来一次亲密接触的甜蜜回忆。
安波卡轻笑,既没阻止也没拒绝。
伽里芬多忍不住不亲吻身边的女孩,哪怕她今晚要喂他喝下毒药。
马车在精灵小庄园停下,伽里芬多特别为心上人所购置的精美别墅,当然,他更愿意把它称为两人共筑的爱巢。
还没走进卧室,伽里芬多就把安波卡胸部以上部位都吻遍,他无法克制,却又必须克制,总不能在走廊里就那么地。
“抱歉,我不能抗拒你,安波卡,你今晚看起来真地是美极了。”伽里芬多赞叹完,又压住姑娘狠狠地亲吻,卧室门终于推开。两人如连体婴似地倒向厚软的床,安波卡叫停,她需要去浴室。
伽里芬多撑起身子,黑暗里,他的眼就像两团点火的灯,那么的炽热。他低声道:“安波卡,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伽里芬多,为什么不让我们忘掉那些过去,重新开始?”安波卡笑容温和,声音轻柔,她道:“我们可以相爱一次,自然能够再次相爱。伽里芬多,不要拒绝我。”
伽里芬多重重地吻她的唇,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他停下来,道:“好吧,你赢了,安波卡,我们赌一次。如果,我们再次相遇,我不爱你,我选择迎娶她人,那么,我发誓,我会把你永远地忘记。假如——”
安波卡吻上他的唇,堵住他另一道誓言,如果他们再相遇还能够深深地相爱,还需要发什么誓。伽里芬多微笑,抓回主动权,安波卡再次退开,伸手捂住他的唇,轻轻地一笑:“等我。”
221.誓言忘却
她起身去浴室,伽里芬多收起笑容,打开房门,确定他的安排全都到位,露出志在必得的坚定目光,情场如战场,如果不耍手段,怎么能抱得美人归?
他走向另一间浴室,安波卡换穿浴袍走出浴室,她倒了两杯酒,往里头倒了药水,做好这些,她走向窗台,手举酒杯,仰望月光,发呆。
不多会,伽里芬多来到她身后,用极其亲密的姿势搂住她,在她的脖颈处嗅吻。
安波卡递上那杯加料的酒,伽里芬多摇头无奈地笑,一口饮尽。安波卡转头继续看黑色的天空,她身后的男人将酒全数吐出,一道黑影如烟如雾,瞬间带走浸酒的毛巾,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痕迹。
“琴德米娅女妖的魔语?安波卡,你的魔药课该得满分,”伽里芬多搂着她,贴着姑娘的脸,深情地问道,“药效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
“那我们一起等。”
安波卡回吻了身后的年轻黑袍,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默认无声地过去,白金般耀眼的清晨跟随光明的脚步到来。安波卡回眸一笑:“再见。”
背光的少女,如金色精灵般朦胧又灿烂,美得惊人。
伽里芬多再度臣服于少女微笑的样子,却因为要“适应”魔药的药效,所不能追上去索取一个甜美的早安吻。
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么。
安波卡回到龙神殿,她一夜未归,谁都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狄琦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说话的时候,语速又快又急,像是一点都不想跟这位任性妄为的龙神祭司在一起。安波卡不以为意,勾着餐巾心情不错地切煎蛋。狄琦她问今日行程安排。
“看书冥想。”安波卡摇头晃脑地说道。
狄琦有不同的意见,她道:“殿下,您今天该到阿让宫。”见她没反应,继续说道,“您已有五天时间未曾看望陛下的猫。”
“哦,这事以后都不用提了。”安波卡喝了口牛奶吩咐道。
这下,不单狄琦惊讶,塞内加也适当地表示了对这件事的关注。他挥退餐厅里其他侍奉的人,弯低腰小心地问道:“殿下?”
安波卡摇头,道:“卡卡已经有新主人了,我不该去骚扰的。嗯,我要早点习惯卡卡不在的日子。”
塞内加没说话接受了这个理由,狄琦却很强硬地说道:“殿下,猫是您和陛下亲密联系的关键,您绝不可如此轻忽怠慢。”
安波卡扬头瞧过去,狄琦劝谏道:“若是疏远阿让宫,属下可以肯定,神殿长老们会强迫您做一些和您的意愿想违背的事,比如,”她顿了顿,举例道,“您的婚事。”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安波卡转首重新吃早餐。
“那么,今日行程是九时到阿让宫,晚上九时我接您回城堡,冥想两个小时后休息。殿下,这样安排可好?”狄琦重新调整行程记录。
安波卡放下银叉,她微抬头,重复道:“今天,看书,冥想。”
狄琦神情一变,道:“殿下,陛下是您的坚定后盾,您不能放弃阿让宫的支持。尽管眼下看起来您的名望光耀众神神殿,所有民众支持的也是您,但您必须明白,这种优势是暂时的。神殿,皇室中人不会允许这种优势长存,因为帝国只有有一个王:神殿也只能拥有一个光明殿冕下。在他们联合起来毁掉您之前,您必须拥有一个强有力的同盟,那个人,只能是卡斯曼皇帝陛下。”
光明神殿绝不会支持黑袍的龙神殿妥协,黑袍圣殿与光明神殿的矛盾从他们诞生之日就已存在,没有调和的可能。
安波卡的眉头拧成一座小山,她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奶酪,捏着长匙柄,两眼瞪得圆溜溜的,重重一叉蛋糕,这是她的决心。她道:“谢谢,狄琦,你的考虑非常周全。”
“但是,您仍要一意孤行?”狄琦冷静的表面有些许破裂,她语速加快,似在掩饰她的恼怒,“殿下,您也许有不得不如此行事的理由。但请慎重,我们可以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提出,而不是现在。战事近在眼前,此刻正是陛下寻求龙神殿支持的关头,您做下这个决定,会在双方关系间造成难已弥补的裂痕。不管以后您如何地后悔,补救,都难以修复,您明白这个决定的严重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