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清正装前往把头,几日未到码头,没想到万凤娇已经派人来时修缮码头了,码头上工匠忙碌,到处都是泥沙木桩。
一艘扁舟停在了码头边,楚楚搀扶下了一位白须白衣的老者,乍一看,想隐居山间的的审议。我愣了愣,不禁轻声问清清:“你们这里养蚕的不仅仅是女人吗?”
“当然,有时男人比女人养的更好。”
“那女人叫蚕娘,男人难道叫蚕爹?”
“呵呵呵。”清清笑起来,“夫人,你可以称呼那老者叫蚕爷。”
说话间,楚楚已经扶着老者走到我的面前,我立刻上前:“菊里村农官菊秋苒有礼了。"
”不敢不敢。”老者也对我一礼。
我让开路:“蚕爷请。”我给清清一个眼色,清清就引领着蚕爷走向村内。
待楚楚走上来,我就和他走在一起:“那位蚕爷怎么称呼?”
楚楚略显尴尬:“夫人,我也不知道那位蚕爷高姓大名。”
“啊?”
“我奉夫人之命上梧桐县衙领蚕种,当时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派人讲申请与钱财送入府衙,我就去寻访养蚕高人。没想到在一个茶馆打听时,便遇上了这位老者。老者听说是菊里村养蚕,就自荐。”
原来如此。
“在老者自荐后,我问了老者一些养蚕的经验,老者无不对答如流,确实知之甚多,于是,我才将这老者带回。”
听完楚楚的话,看向前方行走的老者,老者步伐轻盈,近似那天脉宫之人,带着几分仙气,他到底确实是才,还是纸上淡兵?
入村之后,我本想让老者和楚楚都回府休息,却未想老者说是要在菊里村走走,我就让楚楚先回府衙休息,顺便通知菲菲,让她整理一间客房出来,给老者安歇。
老者走在乡间小路上,几番驻足凝视,似是帮地重游,脸上带着柔和安详的表情。
我陪同在旁,心中迷惑更深,难道他真是菊里村的人?
不知不觉,老者走到了菊里山山脚之下,他摇望山顶,忽然道:“大人,能否陪老夫上山一游?”
“好。”我不假思索地答,他便捋须而笑,提袍上行。
清清跟在我的身旁,也露出迷惑的神情。
“大人不担心老夫根本不是养蚕圣手,而是那骗吃骗喝之徒?”走在山路上,老者笑问我。我也老实地答:“本官对养蚕一无所知,所以也看不出老人家您究竟是真凤,还是虚凤。但本官相信元楚的判断,所以不会对老人家以、有半分怀疑。”
“恩。”老者点点头,似是挺欣赏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人在这菊里村,屈才了。”
“呵,只要能为百姓做事,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我笑答,:请问老人家高姓大名?”我进一步追问。
老者看了我一会,却是仰天哈哈大笑,没有答。
我看向清清,清清耸耸肩,也是一脸迷茫。
边走边聊,眨眼间,竟是又到了天脉宫。原本今日老者不来,我是打算上天脉宫拜访柳寒烟的,没想到现在,依旧站在了天脉宫的门口。
兴许是经常爬山,现在到天脉宫,已经不再觉得腿酸脚痛。本以为那老者不再前进,他却直接走向那天脉宫的宫门。
我没有叫住他,而门口站立的童子自是认识我,他们见老者是随我而来,竟是放他进去了。我和清清立刻跟上。
让我们吃惊的是,那老者走在天脉宫中,如同进了自家后院一般熟悉。他慢慢走过每一座殿阁,静静地看着那些绣者,神态透着欣慰。
清清想阻止他乱走,我立刻扬手阻止,清清疑惑地看向我,我摇了摇头。清清不再上前,继续安静地跟在我的身旁。
老者直接走向了柳寒烟刺绣的方亭,我忽然有些许期许,不知那柳寒烟看见这位老者,会有何反应?
首先看见是我们到来的,是小摇光。小摇光立刻从方亭中而出,微露不满:“大人,这次你进来怎么都不打声招呼,这是对天脉宫的不敬。”
“真是抱歉。”我只有道歉,确实私闯天脉宫是我们有错在先。
小摇光看到了清清,开心起来:“是元清还是元楚大哥?”
清清给他了一个白眼:“小光,对夫人要尊重。”
元清大哥!算了,看在元清大哥的面子上,不怪大人了。”小摇光看到了一旁的老者,“大人这次又把谁带上来了?”
正想解释,老者却是直接走到亭前,单手背到身后,朗声道:“烟儿,可还认识老夫?”
这次惊讶的不仅仅是我和清清了,还有小摇光,小摇光脸一沉,想上前,看那样子是要去斥责老者,立刻被清清拖住,捂住了嘴。小摇光气得手舞足蹈,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亭中的人,竟是从绣架后立时站起,飘摇的啥掌中,若隐若现一副精巧的脸庞。
“烟儿,我们也有十年没见了。”老者捋须而笑,神态怡然。
突然,柳寒烟急急绕过绣架,竟是未穿鞋履就奔向老者,当那纱帐被先起之时,一张精致如天神精心绘制的脸庞,乍现在我的眼前。
他的每一处线条都是如此细腻,纤眉,水眸,绣鼻,红唇,都如最好的漫画家的杰作。秀美的脸庞如同金庸笔下的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龙儿,出尘脱俗,清纯俊美,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龙儿的冷,纤眉水眸之间,是一缕淡淡的情殇,楚楚可人。
鸟发如丝,在他焦急的步履种,和他束发的轻薄纱巾一起在身后飞扬,空气中,竟是带出了一抹淡淡的,如同雨后白云的清新的味道。
白衣飘飘,仙带飞扬,有如玉君从天而降,飞雾流烟。
他提袍单膝跪倒在老者身下,垂首之间,那缕缕发丝便如纱帘挂落。
小摇光彻底怔住了,清清也陷入惊讶,捂住小摇光的手不知不觉落下,就露出小摇光张口结舌的神情。
这老者到底何方神圣啊!楚楚还真是请了尊大神回来!
老者缓缓扶起柳寒烟:“烟儿啊,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柳寒烟扬起了笑脸,那双烟波流转的水眸种,溢出了欢喜的泪水。只是轻轻一眨,那细细长长的睫毛便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扇落。
“看,都比老夫高了。”老者笑着拭去他的泪水,他匆匆用衣袖拭泪,抬眸看向小摇光,做了个手势,小摇光立刻回神“是!”便匆匆跑开。
柳寒烟搀扶着老者走向方亭,老者却是回过头:“大人,你也来喝杯茶吧。”
“呃好。”
我与老者对视间,柳寒烟向我和清清颔首一笑,那明明清纯的眼睛,却带出了一丝略带羞涩的妩媚,竟让我想到了一笑百媚生。
但是,他与冉羽熙的媚世决然不同的,他媚地纯然,而冉羽熙媚地妖娆。不知怎的,竟是有些想念那个妖孽了,不知他病看地如何?想让清清楚楚去打探他的消息,又怕雪铭会生气。
对了,我还没通知文修,刘曦自己落脚的地点,给文修和刘曦写信,雪铭应该不会生气吧。
“夫人,脱鞋!”清清轻轻提醒,我倏然回神,眼前,柳寒烟已与那老者对坐在竹席的蒲团之上,而就在柳寒烟与老者之间,是一张雕刻精美的茶桌,茶桌周围雕刻的是行云流水,仙君云中弹奏。
而茶桌的中央是一处打磨光亮的平台,比周围稍低,形如瑶池。
我随着清清跪于老者身边的蒲团上,与柳寒烟相对。老者笑看我:“大人,你可得好好尝尝烟儿煮的抹茶,那可是人间一绝。”
老者的夸赞,让柳寒烟微抬袍袖,掩唇而笑,他羞涩如女子,可是,我却未觉得不妥,宛如面前这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美男子,就该如此含羞带怯,动作柔美。
“寒烟宫主,元清见过宫主。”元清坐着对对免得柳寒烟一礼,柳寒烟点头而笑,元清就继续说道,“夫人其实是主子的好友,夫人之所以从未提起,是不想借助主子的力量。”
柳寒烟听罢,便对我颔首一礼,宛如再说:我知道了。
我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隐瞒,请宫主见谅。”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清风清清抚过方亭,将寂静带入。这份静来自于对面的玉人柳寒烟,今日见得庐山真面目,确实让人惊叹。这女儿国第一美男之称,不虚。
若将他与雪铭比,其实应是不相上下,毕竟二人的气质完全不同,无可比性。可是,在我心里,自然是雪铭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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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泡茶
泡茶泡茶,泡着泡着就有感情了。
柳寒烟无法言语,而他方才对小摇光做的手势显然是哑语,我自是不会,所以我无法与柳寒烟交谈,便问身旁的老者:“蚕爷,难怪您听菊里村要养蚕,便自荐而来,原来您是这这天脉宫的人。”
老者含笑点头,柳寒烟目露疑惑,我便随口答柳寒烟:“柳宫主,我在南麓无意间发现一片桑林,若不养蚕,实在可惜,但菊里村无人精通养蚕之道,故而想请一位高手,却未想机缘巧合下,请来了这位老者。”
柳寒烟听完点了点头,但微露疑惑地看着我,这次,我便猜不出他的心思了。只有主动相问:“柳宫主还想问什么?”
他微露尴尬,转眸对着老者打了个手语,老者笑了:“烟儿是问你如何知道他想问你养蚕之事?”
“哦,这个……很难解释。方才柳宫主目露疑惑,我便随心而答了。但刚才就未猜出。这……真的很难解释了。”我一时无法解释之前的行为。
“老夫知道。”老者面带几分神秘,“这便是察言观色。看来大人有颗玲珑心,只怕在做大人之前,也是经历不少风雨坎坷。”
老者的话让我微微一怔,漫长的回忆如那流云流过心头,竟如镜湖一般平静。
“少有人在看到烟儿容貌之后,能像大人这般镇定自若。老夫若是猜得不错,大人定是已经阅人无数,其中不乏各色美人。”
再一怔,姜还是老的辣啊!这都看得出!
老者看着我捋须而笑,边上走来一人,是小摇光,他手托茶具,跪坐在柳寒烟的身旁,将茶具和一个绿色的玉石所制的研钵,一一小心地摆放在我们面前的精美的雕刻茶桌之上。
“老人家莫不是蚕宗公孙瓒普?”清清略带犹豫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老者含笑点头,他立刻惊呼,“您老居然是蚕宗!夫人,您走得什么运!居然能请到蚕宗公孙老爷子!”
什么运,狗屎运。但是,我没敢说出来,毕竟对面是优雅的美男,身旁是深藏不露的一代宗师,说屎尿屁实在有些不雅。
“夫人,您可要知道,公孙老爷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请他相助养蚕者,数不甚数,如今,却被夫人误打误撞请到了!”清清显得很激动,那是对高人的崇拜。
“怎么我请到的?分明是元楚请到的,该给他记上一功。”我可不敢居功。
小摇光在摆放完器具后,再次离开,他此刻变得尤为乖巧,不说半句闲话。
“大人可知山下那片桑林是何人栽种?”公孙蚕爷的神情总是带着一分讳莫如深。
我看着他,心中一动:“莫不是老爷子您?”
他微笑点头:“正是老夫。”
“那为何当年不养蚕?”
蚕爷摇了摇头:“当时那农官心术不正,且老夫也尚且年轻,不懂蚕道,而且玩心正甚,无法静心养蚕。但又不想自己种的桑林被外人使用,就在桑林之外种上树林将其遮盖。”
嘿!这老爷子还真小气。
“外出游历多年之后,助人养蚕,便再也找不回当年自己养蚕的那份情绪了……”老蚕爷目露一丝对当年的惋惜。年轻的时候,都有一份激情,这份无畏的激情让年轻人奋勇直前。可是经过岁月的沉淀,人老了,心疲了,那份激情,便也随水东流了。
我们都静静地听着公孙老爷子的感慨,宛如看到一个浪子渐渐回归平淡的,那段漫长的日子。
小摇光再次而入,这次是拿来了一盆清水,和一块干净的手巾。柳寒烟便微微起身,小摇光将清水托到他的身旁,他身形微转,挽起了自己干净的袍袖,露出了一双赛过女子的,精致的双手。
那是一双干净的手,没有半件饰物。手指匀称修长,指甲修剪成好看的半月,长不过指腹,漂亮的指甲带着天然的亮泽和淡淡的粉红。
清水荡漾,宛如替这双手清洗,也是水的荣幸。
见众人不再说话,我也静静地看着柳寒烟。他从清水中提起双手,带起了一串晶莹的水帘。用手巾将双手擦拭干净之后,他转回身,从茶盘中取出些许翠绿色的,似是已经切割过的碎茶,然后用指腹细细碾磨之后,洒入那个玉石的研钵。
优雅的动作,让人即使看着,也觉得是一种美的享受。
当柳寒烟手中的茶叶细数洒入研钵后,他再次从茶盘中取出些许,重复着方才的动作。这茶未泡,淡淡的茶香却已经在这方亭里弥漫。
我不懂茶道,在宫里也未曾学过。但是,我知道这需要极大地耐心。当初不学,也是因为自己耐心不够。
每一次取茶其实都只有几片茶叶的量,所以,要制作四人份,就需要连续取上几次。或许有人说,那把茶叶全部倒入研钵不就行了?但是,这抹茶讲究的,就是这抹。最后能成为喷香浓郁的抹茶,是要花去主人的认真而静。
整个方亭都陷入寂静,为这严肃的茶道而静,也为主人的认真而静。
清风透着淡淡的茶香,薄纱飘摇间,柳寒烟身后的发巾也随之轻轻飘扬。
在茶盘中的茶叶都抹入研钵后,柳寒烟拿起小小的倒杵,开始细细研磨研钵中的茶叶。
方亭之中,便只剩柳寒烟研磨碎茶的声音,茶叶,倒杵与研钵摩擦而成的特殊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律,便可知柳寒烟的速度从未改变。
慢慢的,柳寒烟加快了速度,最后,研磨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就连茶香,都倏然消失在空气中,宛如被那研钵全部吸回。
当清水化开研钵中的茶粉之时,我们的面前,便端上了经过过滤的抹茶。那翠绿带着嫩黄的颜色,让人不忍品茶。放到鼻尖轻闻,竟是茶香醇厚,源源不断却又含蓄收敛地进入你的鼻息。
柳寒烟放下了自己的袍袖,轻拾衣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孙蚕爷含笑品茶。我和清清对视一眼,都品地极其小心,也不知为何如此小心,仿佛那茶杯被唇一碰即碎般。
唇只是略沾茶汤,浓郁的茶味便瞬间划入津液,沁人心脾,瞬间心静了,静得无法说出半句赞美的语言。灵魂犹如被瞬间抽离,进入一片虚无的,只剩下茶香的神秘境遇。
“真好喝!”清清惊叹叹着,“夫人,你怎么又发呆了。”
我缓缓回神,端着茶看着前方,无意间,迎上了柳寒烟微微有担心的眼神。
“大人,莫不是烟儿的茶不好喝?”身体的蚕爷替柳寒烟相问,我摇了摇头:“方才这茶一入口,我好似看到了一个……禅字。”
当我的话说完,亭中又静了。柳寒烟垂眸静思。牢蚕爷收起了微笑,神情有些严肃,再次拿起茶盏,闭眸细细品尝。清清目露迷茫,似是感于我的话中。
清风之中,我再次拿起茶盏,静心品尝,行走大师,明心,你们也该来喝喝这茶呐……
菊里村的初期发展已经结束,雪铭即将上场。
第二十一章弹指一挥一个月
后宫需要各色美男,有各种作用。雪铭管家,小冉戏情,大家猜猜小柳用作什么?只能说,越是看似无法业的人,后面业的潜力和空间也会越大.
自那次品茶后,我便成了天脉宫的常客,时掌跟着公孙蚕爷,带着清清楚楚,上山喝茶。很多时候,柳寒烟都在一边静静为我们泡茶,听我们谈天,他很开心,这我们都能感觉到,因为,他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在茶香茶情之间,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看似在弹指一挥间,其实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蚕室在桑林边上搭建起来,因为老爷子说那里的气候条件很适合养蚕,若在山下,过几日便进入酷暑,蚕便会变得慵懒,发育缓慢。而菊里村一直无人养蚕,所以家家户户也没有专门的蚕室。
老爷子也主动要求住在小下,因为老爷子说自己年事已高,每日上下菊里小也很是疲累。而且,蚕种一到,可能要日夜守扩,到时住在山上,确实不便。
然后,便是去邻村邻镇招工,因为菊里村村民有限,既要种茶又要养蚕,人手便不够了。就连二狗,现在也变得吃香起来。
在码头修缮完毕,蚕室建起之时,蚕种也到了。全村的人都来帮忙搬蚕,大家都很兴奋,说是好日子要来了。那天,正巧万家主毋和她的大官人坐船返回菊里村,他们看见码头忙碌的场景一下子懵了,而当看到蚕种时,更是拉直了眼睛。当天就来跟我谈代理权的事宜。
我自然守信,没有出卖万凤娇,只说是一个陆姓商人将代理权买去了,万家主母懊恼地,回家就把万凤娇狠狠骂了一顿,听说差点就动了家法。
但是,没想到大家开开心心取的蚕种,被—蚕爷一看,他就皱起了眉,说这些分明就是病蚕,说我是不是得罪了上面的官员。
我立时恍然大悟,那个捂裥县的县长,可不记恨我?可是,我要领蚕,只能跟她领。而且即是病蚕,却又收我一等蚕的价格。这死三八!回家就扎她小人。
这件事,让我又气又郁闷,可是这蚕种到也到了,退回去她也不会认账,因为蚁蚕确实极易生病,她到时会说定是运输过程中,蚁蚕得病了。哎,在女儿国真是宁得罪女人,不能得罪女人中的小人.
不过,公孙蚕爷却笑着拍拍我的肩,说不用担,,三天后,他就让这万条蚁蚕,变成一等极品蚕。有蚕爷这句话,我整颗心也落回了原位。果然,三天后,一条条蚁蚕们变得精神抖擞,食欲旺盛。
村里外来务工人员一多,小伍的馒头铺都变得比以往更加红火,虽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但菊里村不是,什么酒馆旅店都没有,全村只有小伍一家勉强算是饭馆的小铺子。
渐渐的,有些村民不再帮万家种茶,而是回家开起了小饭馆,茶馆,也有外来做小买卖的货商,来这里搭起了零时的小杂货铺。
一条不怎么成形的商业街,在菊里村出现,商业街的泥泞小路也由村民自发地铺成了石子路。菲菲这个唯一的捕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整日在商业街维持着秩序。村民都回家做小买卖,这种茶养蚕的工人便越加不够,于是,就有更多的工人,从邻村而来。
万凤娇承诺的两艘官渡也送到了我的手上,我就雇了当地两个老渔夫,为官渡服务。为了引更多的打工者,这两艘官渡对他们完全免费。等以后嘛,嘿嘿。
这段期间,我终于审了一件菊里村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就是有人火烧蚕室。那晚是由菲菲负责看管蚕室,却没想到这丫头头打起了瞌睡,幸好当时二狗经过,及时发现有人烧蚕室,敲响铜锣,大家一起前来救火,才避免了巨大的损失。于是,二狗混混的形象彻底摆脱,成了菊里村的好小伙子。
蚕室属于公物,而蚕更属于朝廷的重要物资,火烧蚕室的罪行根据是有意无意,可大可小。
烧蚕室的是一个外村人,还没上板子,就把幕后主使给出卖了。便是万家主母。这让我有些头痛。这件事还是因为万凤娇隐瞒自己的身份,致使万家主母将她当做商业对手而引起的。
万凤娇也很为难,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娘亲。可是不严判,对村民又没个交代。于是,我先将万家主毋收押,然后有意将这件案子让人传到在京城做官的万凤英的耳朵里。
没过几天,她来了,我就故意在她到的那天审理此案。她一来,就当着全村人的面,眼里谴责自己母亲的行为,最后,她愿意代母受罪,把官饰都摘了。村民为之感动,神情由原先的气性转为谅解。这时,我就做了个顺水人惜,轻判了万家主母。
村子小,传话快。听说万凤英回家后对此事极其气愤,说她本来有升迁的机会,结果此事传到了她恩师的耳朵里,她的升迁便要推后。她还性怒地呵斥:如果你们要做什么小动作,也别让人知道!
然后,她就叫万齐轩跟着她上京,去嫁给她恩师的女儿做侍郎,万齐轩怎么肯?!而且还是个侍郎。
这下,可好看了。/落秋中文首发,更多女频更新就在落秋中文/相信万家人除了万齐轩的亲爹和万凤娇,都不知道万介轩其实不简单。万齐轩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喊大姐为了仕途连弟弟都卖。菊里村多小啊,这事一下子就传开了。
然后,我又很“无夺”地去调解,万凤英看见我脸都黑了。
我就说大人你看,现在你弟弟整天玩自杀,我这个小农官很难做的。万一他真的死,了,你说我若将他作为自杀,村民们肯定有非议,到时这事又要传开了,传到你恩师的耳朵里,你升迁就又要延期。
要不你就把你弟弟一棍敲昏,绑去京城,反正要死也别死在我这里,影响我的政绩。万凤英黑着脸走了。再也不提万介轩做侍郎的事。万齐轩得以自由,要多谢女儿国不可逼婚的律法。
可是,万家并未就卦安宁。估计万家主母和大官人没处撒气,就撒在万齐轩身上,要将他赶出万家,就当没生过他。要将万齐轩逐出家门,二官人当然不愿,于是,大官人和二官人吵地极凶,最后,万家主景一纸休书,二盲人就这样带着万凤娇和万齐轩与万家彻底脱离。
不久之后,在菊里山下,建起了一所新的宅院,里面住着陆氏三人,便是原万家二官人,和陆凤娇姐弟。
直到这天,万家主母才恍然大悟。那个所谓的跟她总是抢生意的神秘陆家,便是万凤娇姐弟。
整件事中,我除了感叹万凤娇做事的不择手段,更感慨于若是一个主母处理不好自己夫郎之间的予盾,就会家宅不宁。
端着茶杯,坐在柳寒烟的茶桌前,将万家的事细细说完后,柳寒烟的脸上露出几分感慨的神情。和我同样经历了整件事的公孙蚕爷发出了一声感叹:“所说,夫郎即使只娶两个,主母处理不当,也会家宅不宁…“”
“是啊。”回想万家那整天吵架的日子,我都替她们头疼,“还是在寒烟这里喝喝茶,吹吹风舒服。”一个月下来,随着关系的拉近,我不再称呼柳寒烟为宫主,而是寒烟。
柳寒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欢迎我来喝茶,因为我和公孙蚕爷的对话,总是让他新奇。公孙蚕爷游历各国,而我至少也呆过三个国家所以我和公孙蚕爷之间的话题总是无法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