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却道:“众仙家若有求情之人,便受五雷之刑。”
重景却是跪于地上,道:“如此枉判仙君罪刑,怕是此举难已服众!”
这九重天上的神仙着实有些冷漠,但不想这天帝也这般迂腐!我委实有些生气,将广袖一甩,怒道:“迂腐!贵为天帝,却不过问青红皂白,实乃迂腐!我本无过错,事非曲直自有定论!”我长袖一挥,一面剔透的玉镜便伴随着五彩光芒而出,悬于空中。
盘玉神镜在空中稳稳而落,海云沧沧,日月星辉迅速闪现而过。
殿内不知是谁低喝一声:“盘玉神镜!她是…”
“萱梦上仙!”
余光掠过,云花已是脸色煞白。
镜中浮现出一素衣仙女缓步入南天门,众仙神往来于不歇,三两成群,女仙们无一不是金簪步摇装饰,广袖仙裙着身,倒是那素衣仙女的穿着显得格外寒碜。
从盘玉神镜之中穿透而出的声音环绕大殿,久久不散。
“听说今日天帝设宴,专为萱梦上仙而设。”
“萱梦上仙?莫不是那云阙仙山的萱梦上仙?”
画面瞬时闪过,又幻于广云殿后那方莲池旁,池中彩霞四照,时而仙鸟掠过水面,惊起一片花瓣纷飞,阵阵涟漪,煞是好看。
素衣女仙立于莲池旁,怔怔发呆。路过一位有孕女仙,撑着肚子问道。
“敢问仙子,广云殿应住何去”
素衣仙子微笑转身,回道:“往…”素衣仙子回身后,笑容立时僵在脸上,再不做声。
“宣林姐姐。”
素衣仙子脸一沉:“原是冥后,这一声姐姐我可担不起。”
盘玉神镜之中的画面再次转变,昏暗结界之内。
“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天宫…你…别…别乱来…”
“你也知这是天宫,你那好夫君或许已经来寻你了,我犯不着为了杀你而冒仙家之大忌讳,我帮你接生。”
“你会…么…”
“我家的小仙猪都是我给接的生,你说呢?”
…
“宣林,你将我救下,我误以为你是男儿身,终情于你,然当我得知你是女儿身时,你可知我心里是多么难受?我发誓,让你为此付出代价,我得不到幸福,你也别想!我便拆散了你和百夜,而我自己也陷入了这场爱恨纠葛,我对百夜没有一丝感情,却为了气你,而嫁给了他。”
“为了不给百夜生下子嗣,万年来,我依靠着药物控制,却不想…还是…还是…怀了他的孩子,我终下了决心替他生下一个孩儿,却不想…是这般…这难道是报应么?”云花对我凄冷一笑,道:“宣林!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是你!是你!是你毁了我一辈子,毁了我一生幸福!”
…
“云花!你是疯了么!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你怎能如此?”
画面定格,盘玉神镜又落回我袖中。我回过头看云花,她却是瘫痪在地,怀中仍旧抱着他那沉睡的孩子,然那孩子却是如同死尸一般,一动不动,幸而百夜对他下了昏睡咒,否则那孩子将是多么痛苦,失目之痛我亦是尝试过,小孩又怎能受这般折磨?百夜不可置信的看着瘫痪在地的云花,张口却说不出话。
第十二章
甚是宽大的广云殿内瞬时寂静无声。
云花的表情却似扭曲一般,疯狂笑道:“宣林!我云花算是败于你!就算我落的个灰飞烟灭又如何?你终是得不到挚爱!终是被痛苦折磨了一万年!不论如何!我是值了!”
“啪~”
“住口!”百夜却是狠狠的甩给了云花一巴掌。
却是不知为何,瞧着云花的模样,心里却是有些难受,想万年之前,云花总是傻傻的对我笑,然后甜甜唤我一声,宣林姐姐。
百夜睁大眼睛看着云花,继而似笑似哭的看了看自己打云花的那只手,面色甚是苍白,又朝后踉跄的退了几步,继而又干笑了两声,却是古怪之极;随后百夜便将两眸一冰,面上古怪的神色散去,镇定立于大殿之内,无所表情的看着云花:“你还不知道错么?”
云花捂着自己的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错了!错在我当年不应该独自去那落日峰!我是错了!错在不应该生下这般残废的孩子!”
百夜即刻低头对天帝道:“天帝恕罪!冥后不知宣林仙君便是云阙仙山的萱梦上仙,触犯上仙尊荣,犯下大罪,望天帝枉开一面,饶其死罪。”
天帝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淡淡道:“此事须得上仙做主。”这天帝的委实有些让我琢磨不透,先前还扬言说要取我双眼,现下却是换了一幅表情。
百夜虽当众喝斥云花,言语之中却无不是夹杂着他对云花的担忧。
我看了看云花怀里沉睡的孩子,继而苦涩一笑,却是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道:“全凭天帝做主,萱梦还有要事,先行辞去。”说罢,我便步出广云殿。
至于云花最后被如何处置,我亦不想多做过问,单不说云花诬陷于我,单说云花损人挖了自己儿子残废的双眼,那便也是一条大罪,我委实不想看见云花受罪的模样。
步出南天门,却是未瞧见仙鹤。这小仙鹤,跑哪去了?莫不是去云游四海了罢?莫不是要让我堂堂上仙步行回云阙仙山吧。
我朝南天门下看去,滚滚翻腾的白云,下面何止是万丈啊!着实有一种脚软的感觉,失了天龙珠,却是失了腾云驾雾之能,堂堂神仙连腾云驾雾都不会,这也忒笑人了罢?
“丫头莫不是脚软了罢?”我回身,却见成元那死老头抚着白胡子,眯着眼睛瞧着我。
我三两步走去,一把纠住他的胡子,咬牙道:“你个死老头!竟见死不救!”
成元那老头竟眯眼一笑,道:“丫头,如此说来,却是冤枉老夫了,堂堂上仙,怎用老夫救?你若不想得知凌宇的消息,那便将老夫胡子扯光罢。”
我微微一愣,手立时僵在半空,心里却不知为何,涌起一阵酸痛,半晌才道:“你…再说…一遍…”
成元老头淡淡笑道:“前日老夫见落日峰出现异象,推算到定是凌宇上仙的魂魄起了变化。”
我心里一颤,生怕这现下一切是幻听,连那四海神水的魂镜都照不出师傅魂魄,难不成成元老头知道?我一把抓住成元老头的衣襟,道:“老头!告诉我!师傅魂魄究在何处!师傅是不是还有救?你告诉我!”
成元轻咳了两声,看了看我的手。我便放开成元老头的衣襟,且替他将衣襟抚平,道:“现在肯告诉我了?”
成元老头叹息一声,道:“是也,凌宇上仙定是在三界之内。现下唯一能找到凌宇上仙的散魂之法,便须找到凌宇上仙的天宇剑,再用于宇剑之灵气聚起散魂,置入天龙珠幻化的身躯之中,凌宇上仙便能再返天庭。”
天宇剑早在一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失踪,不知去向。我怅然问道:“在何处?”
成元老头却是摇头,道:“知道在何处又如何,根本不可能取回。”
我皱眉道:“不论如何,我要取回天宇剑,替师傅聚齐魂魄。”
成元老头叹道:“那种地方,神仙可是去不得,人妖混杂,神仙若是去了,定是有去无回。”
听成元老头的口气,我已然猜到了三分,除了落日峰下的无日地界,何地能让仙神担忧。我怅然道:“成元老头,你带我去无日地界,如何?”
成元老头摇头道:“不可!不可!无日地界之事,你又不是不知!”
这死老头,就知道道他贪生怕死!却是告诉我师傅之事,却又不肯好仙做到底,委实让他的形象在我心中直降到底。
我摇头笑道:“老头,你既告知我师傅之事,却是料到我会不顾一切去救师傅,何须这般假惺惺阻拦?”
成元老头呵呵一笑,道:“我知你执着,因此才告知于你,却不想你为此丢了性命,你且回云阙仙山,告知你母亲,向她索要一镇妖镜,你再去那无日地界也不迟,老头我只能言尽于此,接下来应该如何决择,在于你。老头我先去了,你且慢慢思考,慢慢思考。”说罢,成元老头便抚着白花花的胡子乘云而去。
此事定不能告知母亲,若是告知母亲,她定将我锁于云阙仙山,再不让我出门一步。我且自已去取那面镇妖镜,这仙界之神器,也甚是奇怪,尤其是云阙仙上山上的神器,大多都是镜子,什么盘玉神镜、镇妖镜、照妖镜、昆仑镜等等五花八门镜。
“小梦。”正思量之时,身后却是飘来一阵悦耳声音,我回头,却是重景。这重景小儿也忒没大没小,我比他整整大了十几万岁,却是敢直呼我名。
我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幅上仙模样,道:“少海君怎的不知规矩,怎能直呼本上仙名讳?”
重景眼中神色却是复杂,瞧了我半晌才道:“小梦,我已向天帝提亲,遣人去云阙仙山下了聘礼。”
啊!若不是我用手扶住下巴,怕是我这下巴就直直坠到地上了。我没听错吧?他…这…重景小儿竟向天帝提亲,去云阙仙山…下了…聘礼?
重景走近我,将我的手牵住,我着实被他这一举动给震惊一番,我直愣愣的看着重景,重景道:“小梦,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
天哪?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重景可比我小了整整十九万岁啊,他竟向我提亲,莫不是发烧了罢?“你若娶不到娘子,我云阙仙山上的小仙女数之不尽,你若满意,便随你挑去。用不着乱下聘礼。”
重景将脸一肃,道:“除了你萱梦,我重景谁也不娶!”
我两手一摊,道:“随你吧,你若真想娶我,先腾云送我回云阙仙山。”这重景定是一时心血来潮,指不定哪天脑袋发热,又将聘礼收了回去,我且不当一回事。
重景对我笑说:“这便送你回去。”重景话语刚落,却见两名天将带着云花走出南天门,百夜亦是抱着孩子跟于天将之后,百夜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脸上有了几许苍桑、几许父慈,可怜那孩子,却是天生残疾。
云花在我身边停下,凄凉一笑:“宣林,这回你可高兴了?我将入三世轮回之苦,这回你可高兴了?”
我看着云花,却是不知说什么好。眼看着云花衣带飞扬,坠下南天门,云花的身子不一会被一片白云掩盖。
百夜走到我身边,对我道:“宣林,原来你便是萱梦。一万年前之事,是我做错在先,实与云花没有半点关系,今日谢你放云花一条生路,冥界欠你一个情,你随时可以来讨。”
我却是没有回百夜,转头对重景说道:“我们走吧。”我实在觉得没有谁对不起谁,只觉自己太傻、太痴。
到了云阙仙山,却是见云阙仙山沸沸扬扬,进了云阙宫,仙女们一个个也红光满面。
一背对着我的仙女对另一仙女道:“萱梦上仙终于可以嫁出去了,云阙女君终不用成天苦着张脸了!”
另一仙女见着是我,便轻咳两声,示意说话的仙女停止言论。然我则是不明白了,我萱梦怎么就嫁不出去了?回想过去的几万年,哟喂,上门提亲的,这还是真是头一回。
进了云阙宫,然重景却也跟着我走了进去。重景对着母亲行了一礼,母亲见着重景,先是一愣,便又换上一幅笑脸,道:“少海君与萱梦这门亲事,便就这么定了,少海君准备何时娶萱梦过门?”
我一脸黑线,正要说什么,却是被重景抢先一步,道:“回女君,重景打算在下月初一迎娶小梦过门。”
母亲两眼放光:“甚好!甚好!”
我抚额,疯了!疯了!这年头的人都疯了!母亲就这般急着将我嫁出去?我一气之下拂袖离开了云阙宫。
当我出了云阙宫,却是感觉身后有人,我回头,重景却跟在我身旁,我将脸一黑,道:“你怎还不离开?”
重景甚是严肃的说道:“你将是我未来娘子,你去哪,我便去哪。”
我只觉亦常无奈,抚额长叹一声,半晌才对重景挤出一个笑容,道:“重景,你回去罢,天也不早了,毕竟我还未曾过门,接触这般近,终是不好。”
终在我一番滔滔不绝之后,重景慎慎的离开了云阙仙山,走时还不忘对我深情回眸。重景走后,我便急切的去了仙洞,盗了镇妖镜。连哄带骗的让一只不懂事世的小仙鹤送我去落日峰,也便是无日地界的入口。
无日地界,神仙一旦入内,便是仙法尽失,与凡人无异。但无日地界之内,亦有凡人,凡人都能生存在无日地界,我堂堂上仙又何不能。
无日地界的入口在浊日旁,我立于落日峰上,再看被修补过的浊日,竟不觉轻笑一声,只觉万年前的我太幼稚、冲动,如若我没有劈砍浊日,师傅是否不会魂飞魄散?
浊日随着时间推移缓缓移开,落日峰上便被劲风撕开一道裂口,裂口如同巨兽的牙齿,暴露在空中,眼看浊日将要移近,我便再顾不得考虑,进入了无日地界。
我整个身子飘浮在一道虚幻彩芒中,只觉一道灼热的光芒袭击至我胸口,在我胸口印上了什么东西,将仙气死死压住,这股强烈而又使我窒息的灼热,却是将我的脑袋搅的阵阵疼痛,我似瞧见熊熊烈火,似瞧见一条小鱼的身体被火撕裂,烧的啪啪做响,似瞧见火海中一个华衣女子被绑在火架上,受烈火焚烧,皮肤被烈火一点点灼毁,发出诡异的暴裂声。
我抚着痛裂的头,身子仍旧虚无的飘浮,却是有人将我的腰身揽住,着实让我有一种实感,那人搂着我在虚幻的空间内转了几圈,鼻尖贴着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娘哎,这万把年来,我的心还是头一回跳的这般快,不会崩出来罢?
第十三章
我的脑海中时不时闪过一些火海中的画面,却是瞧不清楚那女子的样貌。我抬起头看着那搂着我的人,额头从他嘴唇旁擦过,湿湿润润的。
当我们稳稳落在地上时,我却是一百个疑惑,还未等待我问出口,他却先对我一笑:“小梦。”
我一把推开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娘哎,这二十万年来,还是头一回碰上男子的嘴唇,我撇了他一眼:“你不是回去了么?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重景向我走近一步,对我笑说:“我说过,你是我未来娘子,娘子去哪,相公定当要相陪。”
这孩子,委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这可是你这般养尊处优的神仙能来的?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古以来,只要是神仙,都知这无日地界是万不能来的地方,无论是仙法多么强大的仙,都不敢踏进这无日地界一步,而这重景,不过一万来岁,却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竟来这无日地界。
重景两手一摊,笑说:“小梦,你能来,为何我就不能来?没个人保护你怎么能行呢?小梦,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到你。”
我委实有些无奈了,现下让他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曾听师傅说过,这无日地界的入口在浊日旁,出口却是百般变化。
无日地界不比外界明亮,天空阴暗暗的,时不时飘来一阵阴风。我与重景行了一会,却是见着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无日镇,旁边还刻了几行小字。
重景却是将那几行小字念出声来:“落日峰下,无日镇。人鬼妖魔,皆住内。上街莫问无日事,入夜且莫再出门。”
我回头问重景,什么意思?重景道:“这几行字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意思是这落日峰下的无日地界中,人鬼妖魔甚是杂乱。进了这无日镇,万不可过问这无日镇内的事情,入夜之后,千万不要出门。”
我心中虽然也是这般理解,但却是不明白,为何入夜之后不能出门?
我和重景行了一会,便进了无日镇。无日镇内的大街上,阴气甚是浓重,天色也灰蒙蒙的,大街上的人虽多,却是寂静的连大街旁树叶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时不时的刮过一道阴风,煞是诡异。我随便打量了一番行人,仔细一瞧,却见他们的面色都亦常苍白,这种苍白的肤色,我却是在冥界见过一回。
前一刻街道上的人还颇多,我与重景刚向前走了几步,街道上的行人却一一进了屋子,把门死死的关上,瞧这天色,怕是要黑了。
重景瞧了瞧四周,皱眉问我:“这无日地界颇大,找天宇剑着实有些不易,我们先找一处客栈住下,打探一下无日地界的情况。”
天宇剑?我从未对重景说过天宇剑之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将脸一冷,道:“你如何知道我来无日地界,是为寻天宇剑?”
重景却笑说:“那日在南天门外,巧听见了你与成元上仙对话。”
我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却是见前方有一处孤立的客栈,客栈外挂了一排明恍恍的灯笼,客栈的牌匾上清晰的写着四个飘逸的大字,鬼幽客栈。天还未黑,主人家却是已挂上灯笼,想这主人家定是细心。
进了客栈,抬头便见着一块小牌匾,上面方方正正写着。
“本店不收财,若想本店住,且献血一滴。”
这客栈委实有些奇怪,不收钱财,只收一滴血液。我环了环四周,客栈里寥寥坐了几人,一桌是光头和尚,一桌是背剑道士,还有一桌却是普通人。
只见一位身着漩涡纹纱绣裙的女子朝我与重景缓步而来,那女子肌肤若冰雪,发丝如黑墨,眼眸如灿星,委实是一个美女。女子端着一个瓷碗,走到我与重景面前,道:“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鬼幽娘,你们唤我幽娘便可。二位是来住宿的么?我这客栈投宿,不收钱财,只收一滴血液。”
我点头,道:“这一路走来,却只见你一家客栈,如若我们不献血,岂不是要被老板娘拒之门外,露宿街头?”说罢,我且准备咬破手指将血滴入其中,却被重景拦下,对幽娘道:“我替她付帐。”
幽娘掩嘴笑了一声,打趣似的说道:“我这客栈只有两类人可代帐,一为神仙,二为夫妻。难不成你们是神仙?”
重景将我往他怀里一揽,笑说:“我们倒也是想混个小仙当当,却是没有神仙命,她是我妻子,因我们到处游山玩水,到了此地之后,却是找不到出路,因此来老板娘客栈投宿。”
这小子,太忒没大没小了!我比他大了整整十九万岁,他却是再三对我轻薄。母亲虽答应了我与他的婚事,而我却未曾点头。我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便瞪了他一眼,顺便踩了他一脚,对幽娘道:“且莫听他胡说,我可是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重景不好意思的对幽娘笑说:“老板娘却是不知,我与小梦刚成婚不久,最近立了些矛盾,这不,又耍脾气了。“
幽娘掩嘴笑了笑,说:“看出来了,那你这做夫君的,便替这位小娘子付了帐罢。你们夫妻两可要记住,入夜之后,且莫出门,半夜若是听见有人唤你们的名字,且莫理会,蒙头睡自己的觉便可。”
重景自做主张,却是得了麻烦,这不,幽娘只给了我们一间房。重景将门关上,我却是想发点牢骚,还未开口,重景便一脸严肃的说:“小梦,这无日地界鬼怪横行,难已分清楚来人是妖,是鬼,是人,这幽娘虽无异样,却是不收钱财,只取客人血液,举止甚是奇怪,还是小心为上。”
呃…好吧,我承认我自己是小人之心,我承认这重景委实是为了我好;若是那幽娘真是什么妖怪,用那血液做什么事情,受害的莫不是重景么,这重景,虽只有一万岁,心眼却是比我细,还挺怜香惜玉的。
我打了个哈欠,委实有些困,便躺在了床上,重景却是也跟着我爬上了床。我顺手将重景往外一推,再加上脚踹之,重景却是动也不动,如若我的法术未被封印,早一脚把他踹到九重天上了。
我禁不住怒吼道:“小子,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
重景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笑说:“你都快成我娘子,还讲什么授受不亲?”
我委实有些无奈,干脆咬了咬嘴唇,将身子朝里摞了摞,紧巴着冷冰冰的墙,却不想重景也跟着我往里摞了摞,由于眼皮实在沉重,我便再不与他计较,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