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国 皇宫
早朝过后,在夏绯绵回到未央宫正殿,方坐稳在上首,紧接着桌案边的茶杯就被她狠狠的扫落在地。
刺耳的碎裂声惊了满殿的男仆,所有人顿时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一侧,闻声而至的悦嬷嬷,甫一入内就看到夏绯绵冷凝的脸色挂满了不悦,不由得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声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夏绯绵冷意沉凉的眸子斜睨着悦嬷嬷,随后唇角讥讽的翘起,问道:“侍夫是怎么进去囚宫的,你可查明原因了?”
骤然被询问,悦嬷嬷的表情上闪现出一抹惊慌,随后低头颔首,“陛下,还没!此事却有蹊跷,下官正在加紧调查!”
“调查?你告诉朕,你要怎么调查?今日早朝,刑部的尚司说,囚宫内所有相关的女官,全部在昨晚上离奇身故,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昨晚,朕就让你去调查!你告诉朕,为什么她们都死了,而你又干什么去了?嗯?你说!”
夏绯绵的语气幽冷,而且连她的眼眸中都闪现出火光,显然此时对悦嬷嬷是相当的不满意。
诚然,悦嬷嬷在夏绯绵的质问里,不由得回想起昨晚上的荒唐行径,这才发觉她不过是纵 欲一次,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立时,悦嬷嬷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低垂到大理石地面上,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饶命,此事是下官的失误,但是还请陛下给再给下官一次机会,这件事下官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悦嬷嬷在告罪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她好像还是不够了解女皇!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为女皇身边的首席女官,身份自然要比别人高贵不少。
可是面对方才女皇的质问,她才明白,有些人的权威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甚至不管是何等的亲信,但凡是犯了错,她连一丁点的旧情都不会顾及!
夏绯绵垂眸睇着悦嬷嬷卑微的姿态,涂着丹红的唇角微微一侧,眼眸内也闪现出精光,旋即随手带动衣袖挥舞了一瞬,漠然的说道:“朕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还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么朕的贴身女官之位,你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夏绯绵的语气和表情中,不难看出她对悦嬷嬷的威胁之意,而就是她这样先抑后扬的举动,也的确是给悦嬷嬷敲了警钟。
在悦嬷嬷仿若自己是戴罪之身般,小心谨慎的离开未央宫正殿后,夏绯绵烦躁的看了一眼殿内跪着的其他人,随即冷声说道:“都退下吧!”
“是!”
所有人退下后,夏绯绵单手支着额头摩挲了片刻,半饷再次抬眸看着空旷的未央宫,忽然间一股子孤寂感油然而生。
很多年前的往事,也再次浮现心头。
“帝君驾临!”
在安谧的未央宫内,静静回忆着往事的夏绯绵,猝然听到门殿外的宫人喊了一声。
顿时双眸一眯,唇角也挂满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大殿的正门,眼看着身着金乌软银锦缎的男子信步走来,不由得戏谑道:“难得帝君不礼佛事,竟有空来朕的未央宫!说起来,也算是稀客了!”
夏绯绵对待帝君的态度着实有几分诡异,而门外缓缓走进的男子,却是目光柔柔轻缓的看想她,眼眸中带着说不出的异色,微微颔首,声音如濯濯涤荡的清泉般撩拨人心:“陛下严重了!”
*
离开筱雪的天字一号房之后,苏苓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随后踌躇了一瞬,便不再犹豫,直接走向了凰老三所在的房间。
但是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酒坛砸在地面上的响动,正惊讶的猜测凰老三和凰胤玄是不是喝大了的时候,就听:“好!说得好!不愧是老三!我这么多年漂泊在外,还真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
旋即,凰老三的声音低沉悠扬的传来,“想回去没人阻拦你,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
“老三!有些事情知道就行,别总是说的那么清楚!有一句话你没听过嘛,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就齐楚皇宫里那种氛围,这辈子就算求我,我都不会回去!更何况,你们的母后,有多不待见我,你还能不知道?”
凰胤玄这话说的,似乎充满了讽刺,但是仔细的辨别之后,仿佛又能从里面听出许多身不由己的无奈。
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但是凰胤玄的出现,可以说就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就算苏苓想要置之不理,也是不可能!
站在门外,听着两兄弟之间不停的交杯换盏,苏苓一时间又不想进去打扰他们,许久未见的兄弟,即便不是亲生,但是也一脉相融,她觉得她进去应该会有点多余!
“你怎么不进去?”
本来就觉得自己多余,但是还总有人不开眼的在此情此景下打扰了苏苓的想法。
侧目一看,就恰好被凰胤璃脸上的银色面具晃花了眼,旋即苏苓没好气的说道:“管着吗?”
凰胤璃:“…”
他总觉得,最近苏苓弟妹对他的态度有点古怪,甚至还经常没好气和他呛声。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他现在带着面具,弟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在心里给自己找个台阶,同时顺便安慰了自己一瞬之后,凰胤璃便调整好情绪,边往厢房走去,边说道:“都是自己人,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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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二四二:我们不会害太女殿下的
在心里给自己找个台阶,同时顺便安慰了自己一瞬之后,凰胤璃便调整好情绪,边往厢房走去,边说道:“都是自己人,进来吧!”
凰胤璃这样的态度,直接让苏苓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这是自己带着面具,结果还总是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毛病!
厢房内,由于凰胤玄的脸颊上布满了络腮胡,唯独他那双时而沉着阴测测的目光尤为显眼。
而凰老三见到苏苓和凰胤璃同时入内,俊彦轮廓微微和煦了几分,随即端着酒杯便一饮而尽。
凰胤玄在来到居安酒楼之前,并未见到过凰胤璃。但此时见他一身红色扎眼的云缎锦袍缓步入内,视线也不禁定在他的身上。
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这位是…”凰胤玄噙满打量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睇着凰胤璃,显然他身上的某种特性,引起了凰胤玄的关注。
见此,凰老三仅仅随意瞥了一眼,而后语气淡薄的说道:“熟人!”
凰胤玄闻声挑眉:“不介绍一下?”
在两人这般的对话中,凰胤璃已然从容自若的坐在了凰老三的身边,面具下的双眸看了看桌子周围七零八落的酒坛,也不多话,随手拿起一只空酒杯,旋即就打开一坛酒,自己给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凰胤璃这样的做派,愈发让凰胤玄感觉到有些微妙,这人他感觉自己一定是认识的!
面对凰胤玄的打量,凰胤璃依旧故我,而苏苓在三兄弟的面前,则感觉到一种玄妙的气氛。
不知道凰胤玄这次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她当初在郊外不小心打扰了他?可是很明显他和凰老三的关系,要更加熟稔几分。
莫非他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苏苓的小心思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而始终泰然自若的凰老三,对于凰胤玄的反问,但笑不语。
端着酒杯轻轻的浅酌,目光则早已经胶着在苏苓一片迷惘的脸蛋上。
“筱雪怎么样了?”厢房内的空气中充斥着酒香味,凰老三见苏苓站在原地打量着他们三人,旋即便问了一句。
闻声,苏苓回神,莲步轻移的走到他的另一边坐下,颇有些怅然的说道:“还好吧!我只是比较担心夏绯绵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对付筱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能把她从皇宫里救出来一次,自然也能救第二次!”凰胤璃的语气似乎带着明显的漫不经心。
而一听此言,苏苓立马不乐意了,隔着凰老三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道:“哟!你啥意思啊,你这是巴不得筱雪再次被囚禁还是咋地?什么叫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能不能盼她好?”
话落,伴随着苏苓剜了凰胤璃一眼的举动,坐在他们对面的凰胤玄倏地淡笑,眸子内似乎也闪过精光,“筱雪?她可是方才房间中那个女子?难不成她就是南夏国的太女?”
“你认识她吗?”苏苓凝着小眉头反问着凰胤玄。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过于草木皆兵,怎么总感觉凰胤玄刚才看着筱雪的眼神不太对劲呢?
他到底要干嘛?!
凰胤玄闻言依旧浅笑,只不过他唇边的胡子挡住了他大半的神色,毛茸茸的一片,看的苏苓心里直痒痒,特别想上去给他一根一根拔下来!
“还需要认识吗?如今南夏国,谁不知道太女为了一个男人背弃了女皇,听说现在皇宫内正在考虑削太女的事情。你们猜顶替她的人,会是哪一个皇女?”
凰胤玄这语气,怎么听都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赶脚!
这下,苏苓不乐意了!
小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直接将凰老三身前的就被给端起来,随后仰头就豪放的干了一杯。再次把酒杯丢掷在桌上的时候,又擦了擦唇角,望着凰胤玄道:
“二王爷是吧?话说你这么爱看热闹,你家里人知道吗?就算你和筱雪不认识,但是也不至于说风凉话吧!但你还别说,就南夏国这毛的太女之位,就算送给我我都不要。你认为换做是筱雪,她难道还会对权利地位如此看重?
别闹了!就凭这次女皇对她做的事,如果是我的话,直接和她断绝母女关系也在所不惜!”
苏苓的表情和作态中,都体现出对女皇的不屑,甚至于利欲熏心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但是彼时,苏苓所表现出的一切,看在凰胤玄的眼里,却似乎是变了味道般,只见他目光微沉,唇角也带动着腮边的胡子微微紧抿,视线也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苓,好似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人似的。
这等场面,在外人看来可能算是相当正常,但是被凰老三发觉的话,那事情就大发了!
他媳妇,哪能被别人这么看?!
所以,在他如此一想之后,立马将自己的半个身子就挡在了苏苓的身前,甚至为了彰显所有权,还当着凰胤玄和凰胤璃的面,直接搂住了苏苓的肩膀。
俊彦上冷漠一片,但是指尖上的温度,却泄露了他对苏苓的在意!
这些举动做完后,凰老三一抬眸,结果就看到凰胤玄的目光依旧停驻在苏苓的脸上,这下他俊彦冷厉一片,随手拿过一坛酒,直接就扔到了凰胤玄的对面。
电光火石间,凰胤玄只感觉自己脑海中正盘旋着一个虚弱的身影,有些恍惚的眼前似乎飘过某种东西,出于警觉的心里,他想都不想直接出拳,结果一坛子好酒,直接被他当空打碎。
碎裂的瓷片和坛中酒哗啦一声全部洒在了桌上。
要不说凰老三*呢,他将一坛酒直接丢向凰胤玄,而后仿佛能够猜测到他的举动一般,在凰胤玄出手的瞬间,他就直接拉着苏苓闪到三米外。
是以,当凰胤璃双眸茫然的拧眉看着凰胤玄,在低头看了看自己湿了一片的胸襟,又抬手擦了擦脸颊,这才发觉整个面具上都在不停的往下滴着酒水。
他招谁惹谁了?
除了凰胤璃,自然凰家老二也没好到哪去!
他哪知道自己出拳打碎的是一坛子好酒,虽然酒香四溢,但是眼下他半个手掌都还套着没有碎裂完整的酒坛,更别说右臂上的衣袖早已全部湿透,这天灾*是不是来的有点奇葩?
苏苓抿着嘴,看着凰胤玄和凰胤璃的窘态,忽然间还有些沉闷的心情似乎有了一刹那的明媚。
她发现,只要身边有凰老三这货,她的心情就能出奇的好!
这…不科学吧!
*
片刻之后,厢房内短暂的静谧,被门外急切的敲门声打破,苏苓和凰老三对视一瞬,随后还不待开口,就听见碧娆在外面喊道:“小姐,小姐你在不在啊?”
碧娆?!
苏苓拉开凰老三抱着她的手臂,走到门扉刚打开房门,碧娆这丫头直接就栽了过来,定睛一看到苏苓,立马拉着她说道:“小姐,有急事!”
“咋了?”
碧娆说着就拉着苏苓往外走,语气也充满了不知所措,“小姐,你快来!花凝和花裳抽风了!”
苏苓:“…”
抽风的到底是谁?
也顾不得房间内的凰老三等人,苏苓一路就被碧娆给拉到了酒楼二层另一侧的厢房处。
而碧娆如此急切的模样,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苏苓隐约感觉到,事情应该挺棘手,不然这丫头不至于发疯成这样。
“小姐,你快看!”
当厢房的门扉被碧娆推开后,苏苓转眸一看,入目的就是花凝和花裳正跪在厢房地中间,不停的磕着头,至于包小三,则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们,显然是被吓到了。
听见开门声,包小三和花凝花裳同时侧目,一见到苏苓出现,花凝二人的眼眸中顿时燃起希望般的火苗,膝盖一转,便开始对着苏苓磕头,嘴里还异口同声的说着:“求王妃让我们见见太女…求王妃…”
苏苓拧眉,侧目看了一眼表情尴尬的碧娆,随后拉着她就走了进去,关上房门的瞬间,花凝突然低声开口,“王妃,我们一定不会害太女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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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二四三:王妃,对不住了
苏苓拧眉,侧目看了一眼表情尴尬的碧娆,随后拉着她就走了进去,关上房门的瞬间,花凝突然低声开口,“王妃,我们不会害太女殿下的!”
花凝望着苏苓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和无奈,虽然跪在地上,但是两个人依旧是腰板挺直,而且那种姿态大有苏苓若是不答应,她们就长跪不起的执着。
彼时,碧娆站在苏苓的身边,看着花凝二人这等举措,不由得焦急拉扯了苏苓的衣袖,面色上还浮现出不忍。
沉默了良久,虽然苏苓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双眸始终睇着二人。
这种沉闷的氛围中,花凝和花裳似乎更加急迫,不由得再次开始磕头。
眼看着两人的额头上渐渐浮现血丝,苏苓心生不忍,毕竟她们终究是筱雪得力的属下,她到底还是没有资格去处置她们。
而且,事到如今,这两个人的出现虽然诡异,可至少到现在来看,还算是安稳。
如此想着,苏苓幽然叹息一声,说道:“你们两个想见筱雪?”
花凝点头,“王妃,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出现的初衷,但是请你相信,我们对太女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闻言,苏苓浅笑,“是吗?那不如你们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筱雪被救出来后,你们两个就出现的如此及时!
敢问,之前她被囚禁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苏苓的问题,相当的尖锐且明朗,如果要选择相信,最次她也要知道具体的过程。
不可否认,她心里对花凝和花裳的怀疑,其实是‘与日俱增’的!
花凝和花裳闻言面面相觑一瞬,随即仍旧由花凝开口,道:“王妃请相信我们!当日太女被囚禁之后,我们两个也被悦嬷嬷给关了起来。
后来,是一个关系较好的女官,告诉我们太女被救,也是她将我们放出来的!
所以,我们离开皇宫后,便开始在京城各处打探太女的消息,王妃,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苏苓听着花凝的回答,面色沉静的走到了一侧的落座,素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着,那姿态就宛若花凝二人此时的心情,忐忑不安,起伏不迭。
“哦?如此说来,那位女官出现的还真是及时!”
这话,哪怕花凝二人再傻,也是听得出其中的讥讽的。
待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瞬之后,花凝面色一沉,随后瞬着苏苓的方向,抿着红唇似是在思索什么。
见此,苏苓也不着急,她知道花凝肯定是有话要说,眼下就看她究竟愿不愿意全盘托出了!
至于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苏苓打从心底一个字都不信。
虽说世事无绝对,但是巧合这种事,是不可能如此之多。
在花凝的思忖中,包小三很快就走到了碧娆的身边,两人站在一块,不多时就开始窃窃私语。
这时候,苏苓显然没时间去理会他们,而且她早就发现,包大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她最想知道的是,花凝和花裳两个人的出现,到底包藏什么祸心!
很快,苏苓心里的腹诽还没落定,花凝神色一凛,腰板更加挺直了一分,似乎打定主意般,看着苏苓镇定的开腔:“王妃,可否单独谈谈!”
苏苓闻声淡淡摇头,“不必了,这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值得相信,你大可直言!”
虽然得到苏苓这样的承诺,但是花凝却不这么想,反而面色更加凝重了一分,语气也变得低沉,“王妃,我们真的不会害太女殿下!但是有件事,我想你是有必要了解的!
我们能够离开皇宫,的确不是那么简单,但是这其中牵扯太多,如果王妃能够随属下去一个地方,相信王妃就会明白一切!”
花凝这样的态度,换做是任何人,都难免不会产生怀疑。
而苏苓细细的打量着花凝,虽然只感觉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却觉得她所说的地方,一定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仔细凝神的想了想,苏苓觉得,和花凝走一趟,也许还是有必要的。
如若想要知道花凝和花裳真正的用意,单凭她们的诉说,的确没什么说服力。
而且,苏苓也信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
左思右想之后,在花凝有些紧张的凝视下,苏苓淡然的点头,“可以!带路!”
这一刻,如果说花凝和花裳没有目的的话,她是一个自都不相信了!
转眼间,在包小三和碧娆相当担忧的神色中,苏苓独自一人随着花凝离开了居安酒楼。
而花裳则继续留下,由包小三和碧娆一同看管。
走出居安酒楼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苏苓有些睁不开眼,甚至于她的右眼皮都因此而跳动了一下。
花凝,希望你不要让我和筱雪失望!
今日此举,她大有不去的理由,但是为了筱雪的后路,她又不得不做。
南夏国的京城街头,小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正因为是女尊国,所以街头几乎清一色的女子,强势的,自傲的,身材魁梧的,不一而足。
行走之际,花凝紧紧跟在苏苓的神色,抬眸看了看天色之后,忽然说道:“王妃,其实我们是被王萍给放出来的!”
“哦?原来是她!”
苏苓没有任何惊诧的反应,反而让花凝心里有些没底。
眼眸微微转动了两下之后,又说了一句:“王妃,你可知道,这次若是殿下真的和女皇决裂的话,那么她的一生就都毁了!”
苏苓步伐微缓,侧目睨着花凝,反驳道:“说筱雪一生都毁了,这话有点过头了!难道你们跟着筱雪这么久,还看不懂她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王妃,你所看到的都是片面的!如今殿下被你们救出来,那你可曾想过,这对女皇来说,是何等的耻辱!
而且,不管怎么样,这事都是南夏国的国事,王妃身为齐楚中人,搀和到别国的超事中,这于情于理不合!”
花凝略显说教的态度,让苏苓的脸颊上猝然浮现一抹讥讽,而就在行走之际,她也不知为何,心头升起的躁动和不安,也正在渐渐扩大!
待苏苓强行压抑住内心中不停起伏的情绪后,脚步顿在原地,站在阳光炽烈的街头,斜睨着花凝沉重的脸颊,眸子一眯,笑道:“花凝,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站在女皇的立场,还是站在筱雪的立场?
我怎么记得,你们是筱雪的贴身女官,难道身为她的人,你们卖命的对象还能随时更改不成?”
花凝不傻,自然听得出苏苓语气中的暗嘲,但是很快在她前行的步伐中,眼眸骤然一紧,旋即回眸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苏苓,道:“王妃,这件事不如稍后再议,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
苏苓打从一开始就在心里对花凝有了芥蒂,所以在看到花凝指着一处不算起眼的宅子后,微微一笑,“这里,该不会就是王萍的所在吧!”
虽然苏苓是狐疑的语气,但是花凝在听此之后,仍旧免不了露出惊讶的神色。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苏苓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眸内一闪而过的担忧和挣扎。
可也仅仅是稍纵即逝的光景,下一刻花凝的神色似乎更加沉着镇定,就好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绷感,让她面对苏苓的时候,整个人都呈现一股子纠结和抉择的感觉。
“王妃,难不成你怕了?”
直到这一刹那,花凝的态度才有所改变,就连看着苏苓的表情都不再是恭敬有加。
反而蕴含一种隐晦的憎恨。
这从何而起,苏苓不明白,但也不想了解!
事出必有因,花凝能够明目张胆的带她来到这里,就说明也许她们背后的人,压根就没想让她再次走出这座宅子。
但是,她是否能够离开,自然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怕?不好意思,字典里没这个字!”苏苓轻蔑的瞥了一眼花凝,在她凝望自己的时候,苏苓便自若的掠过花凝,直接走到宅子的大门前,但还没等她伸手敲门,大门却骤然大开,紧接着一股子刺鼻的熟悉香味,倏然就侵袭了苏苓的鼻端。
“王妃,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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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二四四:齐楚太子之位,本应该是我的
当宅子大门外,被一阵浓烈的香味侵袭的苏苓,双眸挣扎了几下,随后眼睑低垂,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其身后的花凝,在看到苏苓身子瘫软的时候,便迅速上前接住了她。而缓缓敞开的门扉内,瞬间入目的竟是表情阴暗的夏绯绵,她的身侧,也同时伴随着悦嬷嬷和王萍!
“陛下,尘王妃已经带来了!不知…”
花凝的语气有些彷徨无措,且望着夏绯绵的时候,似乎还小心翼翼的。
闻声,夏绯绵眼眸清浅的瞥着花凝,随即冷笑,“你放心,雪儿说到底都是朕的太女,就算她做了错事,朕也会给她机会改正的!
这次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看你如何让雪儿回宫了!若是能够将她安全的带回来,朕一定不会削了她的地位!”
“谨遵陛下旨意!”
花凝颔首点头,旋即就将昏迷的苏苓交给了王萍!
王萍转手快速的将苏苓毫不费力的打横抱起,伸手利落,动作流畅!
许是因为她对苏苓早就怀恨在心,当她接过苏苓的时候,还暗中狠狠的拧了拧她的胳膊。
待花凝转身迅速离开了宅子附近之后,悦嬷嬷侧目看着夏绯绵的脸色,不禁问道:
“陛下,难道你真的打算原谅太女?”
夏绯绵轻蔑的嗤笑了一声,缓缓转眸看着悦嬷嬷,道:“朕何时说过打算原谅她?犯了错,朕会给她机会改正,但是却不代表朕会原谅她!
你去传朕旨意,太女夏筱雪傲慢失德,公然视礼教如无物,择日削去她太女的名号,贬为皇女!
南夏国太女之位,由二皇女夏筱芙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