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泱就看到自己风流倜傥的弟弟,一下子就将蒋小小揽在了怀中,而蒋小小则在下一秒就将自己手中的电脑包摔到了盛宣的头上。

“我去!”盛泱连忙扑下车,这不是把人都打傻了么!蒋小小平常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可比谁都狠啊!

盛宣遭受重击,立刻捂住了头,向后撤去,脑袋发昏,视野也浑浊。很快的,英俊无比的脸皮上立刻有了一滴滴血珠子。

蒋小小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在看到盛宣脸上的血时,自己脑子里也“嗡”的一声闷了。

“小小!”盛泱连忙奔过来,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盛宣:“你…”想了半天没把脏话说出来:“你力气挺大的啊。”

“我…”蒋小小看着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有点手足无措。

自从上次盛宣说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果然采取了行动。妈妈孟远知道了霍爵女朋友的事,但是即便盛宣一再表明自己冲着结婚去的心,蒋勘正和孟远都没有松口。谁让他名声在外的?!

半个月以来,盛宣天天过来接她下班,蒋小小真是躲都躲不及。这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居然将盛宣砸得脑袋开花。

“快来扶一把!赶紧送医院!不要愣着了!”

蒋小小终于回过了神,眼看着盛宣就要晕倒了,她连忙过去扶了一把。盛宣高大的身子一侧压在她的身上,气息竟然已经有点熟悉。

蒋小小不会开车,盛泱就吩咐她抱着盛宣坐在后座,一路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路堵得不行,蒋小小忽然开始心慌。

盛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你倒一点都不怕么。”

蒋小小不知道如何回答,低了低头说道:“对不起。”

车辆就像蚂蚁在爬,盛泱不耐烦地死命地按喇叭,蒋小小稳稳地抱住盛宣,嘴里喃喃:“他不会有事吧?”

终于开到了医院,蒋小小与盛泱合力将盛宣抱出来的时候,他竟然醒了。狭长双眼微微隙开,长睫毛轻轻一扫,他嘴里喊了一句:“小小。”

“嗯?”

“你哭什么?”

蒋小小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大概是因为吓的。她从小到大学习或者钻研学术,生活环境极其单纯,连流氓混混都没见过,现如今却是将人打至出血进医院。

盛宣被推进了急诊,医生早就见怪不怪,麻利地给他缝针包扎,一个小时不到通通搞定。盛宣主动要求要住院,单人病房一开就一个礼拜。

盛泱安顿完,临走的时候感叹:“小小也是个急脾气啊,平时真没看出来。”

“她也只有对着我的时候那样。”盛宣躺在病床上,语气低沉:“你不是想看看怎么回事么?”

“怎么回事啊?”

盛宣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她还不是在我的手掌心里?来,你快去把她叫进来,说我脑震荡,要她赔偿。”

真是幼稚又有病,盛泱走出门,看见脸色沉沉的蒋小小安慰道:“没事的,他糙得很,禁打。不过啊,小小,以后你下手轻点啊。”

“不是啊,不是。”蒋小小连忙摆摆手。

盛泱笑得龇着牙,表情奇怪地盯着她看,一会儿立刻说道:“你快进去看看吧,我先走了。”

蒋小小依旧站在门口,盛泱走远后,她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盛宣中气十足的声音:“蒋小小!进来!”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盛宣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过了一秒钟忽然又可怜兮兮地说:“小小,我要喝水,头好昏爬不起来,你帮我一下好么?”

蒋小小就这么被骗了进去,接完水刚一挨近盛宣就被他一把拉住,他慢条斯理地喝光了杯中的水,然后立刻狠狠地将蒋小小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混蛋!”

盛宣笑了笑:“我就是混蛋,看你往哪跑。”他就着鲜红的樱桃小嘴就往下亲,攻城掠地、意犹未尽,良久将气喘吁吁的蒋小小死命抱在怀里,肯定道:“你刚才哭了,你看看吧,你那叫心疼我,不然你哭什么。”

“谁说我心疼你了?!我应该把你打得找不着北!”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蒋小小十分不自在。

盛宣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指了指西装口袋:“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蒋小小一眼就扫到了那件带血的外套,心里面还是有些内疚,便听话地去掏了出来,一看是一个小盒子。

“打开。”

蒋小小心里似乎有预感,总觉得里面是了不得的东西,立刻摇了摇头,连忙放下盒子拔腿就跑。

盛宣怎么可能还让她走?!立刻下床,大长腿几步就把人逮了回来。他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小盒子,一枚铂金戒指赫然在目,他立刻就抓起蒋小小的手给她带上去了。

“不准摘!”他威胁到:“摘了我就天天来吵你。”

蒋小小被他抱在怀中,内心忽然一股酸涩像潮水一样慢慢涌来,渐渐的几乎没过头顶。她挣扎了几下,不能动,便说:“盛宣,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么?”

盛宣又亲了亲她头顶:“我当然知道,这枚戒指我五年前就买了。主人一直是你。”

蒋小小闻言一怔,五年?

“你十八岁在哈佛毕业,我才刚刚上那所学校。你毕业时一股脑把学士服都给了我。”盛宣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酸酸地开口:“你还狠狠踩了我一脚,连道歉都没有说!蒋小小,你的记忆力到底用在哪里了?”

在周唯一的单身派对上,他又看见了这个一度错过的女孩。盛宣想,真是老天垂青,又将她送回了他的身边。

“可是…”蒋小小忽然哭了,一滴泪一滴泪地流:“我喜欢的是谁,你一直知道。”

“哦。”盛宣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把她脸上的泪一一擦干净:“那有什么关系?我很快就能把他打败。”

“你怎么打败?”

盛宣嗤笑一声:“就凭我爱你。”他又长叹一声:“你有时候挺笨的。”

蒋小小死命地捏了他的手臂,满意地听到他“嘶”了一声,才反问:“我怎么笨了?”

“你怎么不看看我每一位女伴或女友都像你。”

“我才不要看你的女朋友!”

盛宣又笑:“那我以后没有女朋友了,你直接做我老婆好不好?”他终于松开手,把蒋小小转了过来,两人四目相接,他看见蒋小小眼眶微红的小模样,叹了口气:“呐,我允许你心里藏着个曾经喜欢过周唯一的小秘密。”

“不过,那只是秘密,以后,你喜欢的对象会换做我的。”

小剧场之一二

小剧场之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布桑城虽然地处江南,可是到了秋天,孟远还是觉得很干燥。又加之这两天愈发看蒋勘正不顺眼,虚火内旺,嘴里生了两个溃疡。

这下好,连吃饭都嫌弃。蒋勘正好说歹说,哄着骗着,就换来了孟远的两个白眼。

他一个伤心气短,吃罢饭,收拾了碗筷待在厨房里久久都没有出来。

“真是小心眼,不就说了他两句。”孟远打着电话跟宋天真抱怨。

蒋勘正从厨房里端着孟远最喜欢的蜜柚,在一旁把皮仔仔细细地扒干净。远远望去,孟远靠在躺椅上,嘴里絮絮叨叨,表情生动而又可爱。

“远远!快要超过五分钟了啊!注意时间!”

“又催了,又催了!烦死了!”

宋天真在电话那旁劝道:“好啦,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再聊下去,估计明天你们阿正该找我喝茶了。”

孟远听到电话那边“啪嗒”一声就挂了,转头又看见蒋勘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她咬了咬问他:“看着我干嘛?”

“喏,给你。”蒋勘正捧过来一瓣瓣晶莹剔透的果肉。

孟远抓起来就往他脸上扔,蒋勘正一张俊脸被砸个正着,连鼻上的黑框眼镜都掉了下来。

“你没见我长溃疡了!还给我吃这个!是要酸死我么!好!酸死我,可以去找别人了,是不是!”

她越说越起劲,把这几天编排好的话都倒了出来。什么你早上熬的粥太烫,你中午做的汤太闲,晚上又让我喝鸡汤,腻不腻!

蒋勘正一下子就低下头,对准她的唇就吻上去。

世界终于清静,他嘴角悄悄往上挑,又捧住了孟远的双颊,好好地犒劳了自己一番。

孟远红了脸,一言不发。

“天干物燥。”他摸摸她的头:“我去给你做营养汤,好歹喝一点好不好?”

孟远神色不明,好半天才说:“好吧。”

蒋勘正在厨房开心地切着蔬菜,心想:儿子,老爸终于搞定你妈了。又十分肯定周恪初的那句话,怀孕的女人都是大爷。

小剧场之二:小孩到底像谁的问题

周唯一带着蒋小小晃荡一圈回来之后,人蒋小小跟他说:“你知道黎曼假设么?”

又来了,周唯一好歹也上初中了,可是在面对蒋小小这个小学生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

“那是什么东西?”

蒋小小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他一眼:“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很难。”

再也不要带她出来玩了!有木有!太扫兴了!周唯一咳了一声:“小小,我送你回家吧。”

“哦,估计到家里爸爸应该能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到了家里,蒋小小很失望,她老爸还没有回来,只有她妈妈在书房写曲子。

蒋小小在门口,端着张小脸,试着问了下:“妈妈,你知道黎曼假设么?今天我在报纸上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很难?”

“哦,小小。”孟远停了停笔:“你去你爸爸书房里百度吧,妈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蒋小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上网百度了一下,越来越觉得黎曼这个老头牛逼。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啊,是数学界的十大难题之一嘛。

晚上蒋勘正到了家,看到蒋小小一个小台灯开着,还没有睡觉。他敲了敲房门:“小小,在干什么?”

蒋小小听到她爸爸的声音,从椅子上下来,开了门,竟然扑到她爸怀里:“爸爸,问题真的好难!我有好多看不懂!怎么办?!”

蒋勘正看到他女儿书桌上的题目之后,不禁笑出声,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脸:“小小还真像你妈妈。”

“是吗?”小姑娘抹抹泪:“好了,爸爸,我要去查资料。”说完,竟然要从他怀里爬下来。

蒋勘正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小笨蛋,你以后在想这个问题好不好,现在你还太小,太超出能力范围了。”

怎么办?爸爸都这样说了,蒋小小只好关上了台灯,点点头。

chapter72

小剧场之三,当你父母吵架之后。

蒋小小在自己房间里给周唯一拨电话,“喂,唯一哥哥,”

“嗯。”周唯一都已经上初中了,每次看到蒋小小总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接到她的电话周唯一下意识就有些抵触。

可谁知这次人蒋小小十分低声下气,甚至有些求助问,“唯一哥哥,我爸爸妈妈吵架了,我怎么办,”

天才少女蒋小小也有不懂的地方,这才像个正常小孩,好不好,

周唯一看了看客厅里又在冷战的自家父母,少年老成地抚了抚额头:“你先出来,我到仁爱路的麦当劳等你。”

“哦。”蒋小小挂了电话,抓了外套,“蹭”的一下就下楼溜出了家门。

孟远几乎只看见她背影,这女儿是越惯越没有样子,于是便更加生蒋勘正的气。

蒋勘正则拖鞋家里的拖鞋,追着蒋小小出去:“哎,小小!小小!你去哪里?!”

蒋小小朝她爸爸挥挥手:“我去找唯一哥哥玩!”

蒋勘正连追都追不上自家女儿,回过头,孟远恨恨地说:“你以后少惯着小小。”

“啊?”蒋勘正看到孟远转身就走,连忙追上去。

周唯一在麦当劳里等得百无聊赖,心想这蒋小小怎么还不来。于是只好给她打电话。

一接通,便是蒋小小委委屈屈的声音:“唯一哥哥,你能来接我一下么,我迷路了…”

哈哈哈哈!天才少女原来是路痴!周唯一清了清嗓子:“嗯,你等着别动,我来接你。”

蒋小小在公交车站望眼欲穿,终于把周唯一给盼来了。周唯一大概遗传了他爸,刚上初中个头就蹿了起来,蒋小小在她面前就跟个小豆芽一样,一下就被周唯一提溜走了。

周唯一教养向来很好,很是贴心地给蒋小小点了杯热饮。

“在风里吹坏了吧?喝点这个。”他把热可可递到蒋小小面前。

蒋小小笑得可甜了,就跟见到了组织一样,小口小口地喝着,倒也不会忘了自己出来时干嘛的,连忙问:“唯一哥哥,爸爸妈妈吵架,我该怎么办?”

他周唯一是谁?!是周恪初把霍明朗追到手的桥梁!是他老爸的贴心小棉袄!

“嗯,这个问题。”周唯一传授秘笈:“很简单,坚定立场,实施装可怜的策略。”

“啊?”

周唯一很嫌弃地望着蒋小小,奥赛冠军有什么了不起。

“装可怜,不懂?!不会?!”

“哦。”蒋小小低了低头。

周唯一再次很嫌弃,他支着头,讲述人生大道理:“你要知道,你是亲生的小孩,你爸妈再怎么吵架,总是要顾及到你的。你只要装可怜,他们为了你也会和好。”

“这样这的行么…”蒋小小怀疑。

“当然,你要做好桥梁纽带的工作。算了,太高深,你也听不懂。”周唯一依然很嫌弃地摆摆手。

蒋小小喝光了热可可,看着周唯一一幅看透人生的样子。很疑惑地说:“可是,前几天周叔叔还和霍阿姨吵架,还没和好呀。”

周唯一尴尬地咳了咳:“你懂什么。”

“其实,”蒋小小又要了一杯热饮:“嗯,其实他们自己会和好的吧?就像我妈妈生气跟爸爸吵架了,我爸爸一定会去道歉的。”

蒋小小又说:“以此类推,周叔叔和霍阿姨还没有和好,是因为周叔叔没去道歉!霍阿姨不高兴才吵架好几天的!”

周唯一看她像做数学推理题一样,还以此类推呢,顿时便说:“小小,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蒋小小到了家,爸爸妈妈已经又和好如初了,两个人笑眯眯地在厨房里做饭。

蒋勘正出来的时候,蒋小小问他:“爸爸,是不是你道歉了?”

蒋勘正摸摸蒋小小的头:“男生总要先道歉的。”

“哦。”蒋小小再次认为自己的推理比较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