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围上来的护卫只让着路,谁也不敢再有异动,只能任凭两人光明正大的离开。
大老爷被杀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北冥府邸,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而唯独老太爷的院子里面安安静静,竟然没有任何回应。
李管家守在院子里,面色不怎么好看,院子外面沾满了老弱妇孺,连带着昏迷刚刚醒来的大姨娘也都被抬了过来,所有人在门口哭哭啼啼,闹着要老太爷给个说法。而最前面,抬得则是大老爷的尸体,被毁的尸体。
“这到底造的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老婆子不服,我老婆子不服!”大姨娘骂天骂地的诅咒着,哀求着,哭闹着,几度昏厥,几度吐血,大夫就在一旁跟着诊治。
相比这里的嘈杂,北苑里也安静的很,也有人在门前等候着,可是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因为门口站着的那两名护卫让人不敢小看,尤其在之前有人试图硬闯北苑而被直接杀掉的事实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柳辰风和北冥墨对坐着,两人面前放着一个棋盘,这是北冥墨提议的,只是柳辰风两眼一抹黑的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看着北冥墨不耐烦的将黑白棋子一个一个摆放在棋盘上,暗自思索着。
许久过后,北冥墨终于抬起头来,温柔的看向柳辰风,“这是东越现在的情势,大体都在上面了!”北冥墨收了手,让柳辰风随意查看。
第二十九章 清理门户
虽然不懂棋路,可是柳辰风却清楚的知道,小小的棋子可以百年城千军万马,棋盘可以变成这一方广阔的天地。不懂,不会,可是却并不代表不明白。
柳辰风看着棋盘上面黑白交错在一起的棋子,眉头皱的很紧,她很讨厌看这些东西,当初学习下棋的时候,也是因为嫌弃太过麻烦,她才放弃。只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不想学习。
柳辰风看了半晌,而后摇头,抬头看向北冥墨,“你说吧!瞧着头疼!”柳辰风端起一旁的茶杯品了起来,“或者你简单的画到纸上,棋盘?不喜欢!”柳辰风拒绝这种模式。
北冥墨没有想到柳辰风会拒绝的这么彻底,而且丝毫没有掩盖住自己对其厌恶之色,他捏着一枚棋子考虑半晌,而后幽幽开口,“东越局势剑拔弩张,金焙宠信荷妃,后宫乌烟瘴气,皇后被废…金琪和金彦争夺皇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有你的推波助澜,很正常。”柳辰风点头,表示自己早已经预料到,“金彦倒是沉得住气!”柳辰风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金彦必定已经知道卡片的存在,而且他一定会探寻秘密,皇家辛密,就是没有,她埋下的人也一定会给他们造出来!
北冥墨看着柳辰风深邃的眸子,慢慢勾起唇角,“在北齐没有安定之前,东越必定不能安稳!”北冥墨继续说着。
听完北冥墨的话,柳辰风沉默片刻,而后转过头来,淡然一笑,“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让我给你个承诺而已!”柳辰风抓起棋盘上的一把棋子,在掌心里揉搓着,“我不会停手,在他们敢招惹我的时候,就要有覆灭的准备,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你放心,自然不会妨碍你!细说起来,若是没有我的动手,你的事情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北冥墨讨厌柳辰风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他很讨厌柳辰风和他见外!北冥墨一把抓住柳辰风的手,紧紧包裹住,拇指摸索着柳辰风那细嫩的皮肤,那一双凤眸紧逼着柳辰风,让其无所遁形,“风儿,你很无聊!”
柳辰风无奈的抬起头来,“有好戏看,我怎么会无聊?”柳辰风硬是抽回自己的手,会想到自己所见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二人,微微挑眉,“那两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老太爷的子嗣,这里面或者有什么秘密不成?”
“你到是毒辣!”北冥墨没有否认,站起身来,“北齐皇帝害怕四大世家死灰复燃,自然会想许多法子来阻止,来搅和!”
“怪不得两个老女人这么强硬,原来是有依仗的!”柳辰风喃喃自语,偷龙转凤的低级伎俩,他们这是想彻底的取缔北冥氏族,这样的话也能理解,为什么老太爷在这群人里偏偏只保北冥墨一人!
北冥君,北冥冬的嫡长女,她之前看过的手札上记载着,她是前皇后,如此说来,北冥氏族就是皇后母族,应该说荣耀一时才对,可是据她所知并没有,北冥君是离奇死亡的,一国皇后的死因,竟然草草掩盖。而北冥冬的嫡次女北冥乔,也就是北冥墨的生母,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要毁就要毁的彻底,只是可惜了!”北冥墨阴冷的开口,他在讥讽北冥皇族,也在嘲讽他们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行径,“让她们安逸了这么久,足够了!”
所以我要当个见证,见证北冥氏族的覆灭?柳辰风微微蹙眉,正要说着什么,外面的吵闹声又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一起去瞧瞧,这些人,一个都不放过才好,不然,怎么能对得起皇族的那些蠢货?”北冥墨牵着柳辰风的手走了出去。
北苑门口,李管家正安静的候着,而在他身后则站着好些披麻戴孝的人,瞧着就是大老爷那边的人。有女人,有小孩,还有年纪大些的婆子…她们只坐在门前嚎啕大哭着。
“公子,老太爷要见您!”李管家见到北冥墨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实现在柳辰风身上掠过,而后低眉顺首的候着。
北冥墨一出现,那些哭声竟然更大声了,只是可惜,北冥墨压根就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关闭大门,任何人都不许踏出一步,谁敢踏出一步,格杀勿论!”北冥墨对着身旁的护卫开口。
侍卫领命立刻离开,而原本哭啼的人们听到北冥墨的话,哭声戛然而止,他们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北冥墨这些年不闻不问的性子早已经深入人心,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忘记,忘记这个活阎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柳辰风随着北冥墨离开,来到老太爷的院子前,一堆人在前面跪着,要求老太爷做主给个说法。二老爷也是带头的人,两位姨娘也在,北冥氏族的子孙恐怕都来到了这里,大大小小,老少妇孺。
“北冥墨,你还我儿子的命,还我儿子的命!你个小贱人,你要将我北冥府搞的乱七八糟你才开心是不是,你个来历不明的贱货!”大姨娘躺在小轿上,看到北冥墨和柳辰风两人,气的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骂骂咧咧,口无遮拦。
“将人都带去前厅!一个都不许放过,别吵了老太爷的清净!”北冥墨看着紧闭的大门,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当这北冥府是你家的吗?”大姨娘早已经气急,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竟然被这个畜生就这么硬生生踩断了脖子!
“难道这是你的?”柳辰风讥讽着开口,“一个卑贱的奴才,虽说是姨娘,恐怕连族谱也没有上过吧?说不得,这子嗣血脉,也很有问题呢?”柳辰风自然知道北冥墨既然要动手,必定已经做足了准备,她也不怕这些人狗急跳墙。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些侍卫,就直接将地上的人给架起来带走。面对这些陌生的护卫,陌生的面孔,所有人都已经慌了神。
“北冥墨,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这里是北冥氏族,老太爷还活着,还轮不到你这个杂种管事!”就在这时候,得知父亲死亡的三少爷气呼呼的冲了上来,朝着北冥墨就要理论理论。
只见北冥墨伸手一挥,走来两名护卫直接将撒泼的三少爷拖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门口就立马清净了,看着空无一人的空地,柳辰风抬头望了望天空,很是无语,这厮分明就是来玩的!
党来到大堂,里面已经挤满了人,门口有护卫把守着,没有人能轻易出来。而且院子里也站着一众仆人,很有一众抄家的气氛。
“你要做什么,我要见祖父,我要见老太爷…”三少爷在屋子里面蹦跶着,吵闹着,却也不敢真的怎样。
北冥墨走了进去,直接坐在主位上面,看着屋子里的这一群人。
“放开我,放开我!”就在这时候,那原本在静养的二小姐也被人带了过来,只见这位二小姐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样子,一脸的蜡黄,眼睛下面满是黑影,只一天的功夫,竟然就能将人变换至此。“墨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墨哥哥,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呢?”这位二小姐看到北冥墨,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委屈的开口求救着。
柳辰风险些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吐出来,狠狠的剜了一眼北冥墨。
“北冥墨,你到底要干什么?”二姨娘抬起头看着北冥墨,而她的手里则攥着一串佛珠,人眼底满是犀利的神色,“你要赶尽杀绝不成?”
过了会儿,一人走了进来,“公子,有两人企图翻墙而出,已经被斩杀,其他人都被圈禁!”侍卫上前汇报着情况。
“北冥氏族不过是在清理门户,无需如此!”北冥墨扫了一眼二姨娘,“是要我亲自说,还是你自己开口?”北冥墨那如剑的眸子锁定了二姨娘。
就在这时候,大姨娘也被人粗鲁的拖了进来,就扔在二姨娘的身旁。
“北冥墨,你大胆妄为,你不得好死!”大姨娘还在骂着。
“北冥墨,你这畜生,好歹都是你的长辈,你这畜生,竟然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二老爷站起来,指着北冥墨的鼻子咒骂着。
北冥墨不为所动,他只微微抬头,“让你们占了十几年的北冥姓氏,应该是老太爷仁慈,你们说一说,身为老太爷的妾,却耐不住寂寞,说一说当初的奸夫是谁?北冥氏族将着几个野种好生的养活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北冥墨话音一出,原本哭闹的人们都立即住了嘴。
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原来是二姨娘手里的佛珠竟然断了,凌乱的佛珠撒的满地都是。
“你们不过是被遗弃的弃子,还想去求救?”北冥墨一抬手,有侍卫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两个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大姨娘和二姨娘派出去通风报信的小厮。
见到那如西瓜一般滚落过来的脑袋,大姨娘嚎叫一声,一下子跌坐到后面,身子颤巍巍的,而二姨娘看着面前那一张熟悉的面孔,也同样愣在了原地。
第三十章 杀
大堂中的人都胆战心惊的瞧着北冥墨,或许是因为北冥墨从没有在他们跟前说过这么的话,也鲜少有这样的耐心将事情叙述的这么的清楚。而听明白了北冥墨话中的意思,每个人都泄露出难以置信以及震撼的神情。
开什么玩笑,北冥氏族尊贵的大老爷和二老爷,纵然是庶子,可是他们的地位也是首屈一指,竟然说什么?不是北冥氏族的血脉?怎么可能?平日里大姨娘和二姨娘都如此的气势,除却身份外,根本就已经是正室的待遇,府邸上下谁不是当主子供着?这才说竟然是找野汉子?
门外的仆人们也是将北冥墨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茫然和无措,但是更多的却是骇然和惊惧,若真是这样,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他们平日里拍马屁都拍到马屁上了!放着活脱脱的正经主子不巴结,竟然对着一些冒名顶替的杂碎谄媚!
原本还异常愤怒的二老爷听到北冥墨的话,好半天脑袋瓜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晕倒在地的大姨娘,瞧着佛珠散落一地的自己的生母,二老爷的心突然缩进,好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捏住,又好像有一把钝刀在一点一点的凌迟着他的心脏!
强占?奸夫?野种?
这些分明是用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的词汇,怎么竟然忽然转嫁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二老爷脸铁黑,“北冥墨,你想杀人灭口也不用找个这么憋足的借口!”虽然这么说,可是二老爷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曾经的种种画面,虽然他和哥哥是庶子,可是好歹也是老太爷的亲生骨肉,但是在他的记忆中,老太爷只关心他的那两个嫡女,他只看到她们,目光从未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停留片刻。
然而北冥墨说了之前的话之后,再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眼前的两个老婆子开口。大姨娘晕死过去,紧接着就有侍卫提着一桶冰水,毫不客气的浇在了大姨娘的身上,一个激灵,大姨娘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浑身湿淋淋的好像一只落汤的老母鸡。
北冥墨牵着柳辰风的手一起坐在位子上面,看着这一屋子跪着的男女老少,连带着那最角落中的三岁孩童,北冥墨都没有放过。
“他们还是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懂…”其中一名妇人哭泣起来,怀中心疼的抱着一个吓得不明所以的小孩子。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二老爷看向二姨娘,看着眼前这两位老妇人,好像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破碎。
“我要见老太爷,我要见老太爷!”大姨娘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要求着,她看向北冥墨,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恨意,“我要见老太爷,你没有资格,你不能这么做!”大姨娘魔杖似的吼叫着,仍旧是义愤填膺的看向北冥墨。
二姨娘则呆愣愣的回过头来,看向北冥墨,望着那张被头发遮掩住的面颊,只感觉有一股股足以冻死她的寒气扑面而来。二姨娘努努嘴,刚想说什么,只是唇瓣微微开启,刚想吐出一个字,视线立即就注意到了北冥墨放在腿上的左手拇指上的那一枚黑色的扳指,黑色扳指晶莹剔透,透着一股黑珍珠般的光芒。
“别喊了!”二姨娘干涩的开口,阻止大姨娘,提醒着对方不要再浪费口水,二姨娘艰难的看向北冥墨,“老太爷,什么时候给你的?”扬起讥讽的弧度,似乎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然而北冥墨仍旧没有开口,可这个时候,大姨娘也发现了北冥墨拇指上的扳指,那东西只有北冥的当家才能有资格拥有,这一枚小小的扳指,就是富贵与权势的象征,纵然外人眼中的北冥氏族已经没落,可是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可能,怎么可能?”大姨娘喃喃自语,眼珠子丝丝的盯着北冥墨的手指头,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一根手指咬断才罢休。
过了好半晌,大姨娘和二姨娘仍然没有要坦白的迹象,北冥墨直接长臂一挥,只见从外面涌进来一队侍卫,托着那些媳妇子就朝着外面走去。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那是正在承受酷刑的表现。
大姨娘和二姨娘对视一眼,虽然狼狈,可是这两张嘴仍旧紧闭,不言不语。
很快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的声音,没过多久,就看到那些侍卫重新回来,而手中则多了一个东西,他们遵照命令,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大姨娘和二姨娘。
两人只感觉眼前一晃,而后几具已经被放干了血的尸体扔了进来,每具尸体的脸上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之色,她们瞪大的眼珠子彰显着她们的死不瞑目。大姨娘和二姨娘的位置,刚好与尸体眼睛对视着,好像这些人都在控诉着两人的冷血和见死不救。
“啊!”大姨娘彻底的惊悚在原地,可是她却不敢再晕过去,她知道只要她倒地,还会有冰水灌下来。而二姨娘则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因为她怀里的正是她的儿媳妇!
“娘子!娘子!”二老爷看到刚刚还活生生在身前的女人,这时候竟然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嘴里说不出的苦涩,心里压抑不住的愤怒,眼里则是冒火的仇恨。“你,你这个畜生!”二老爷摊在地上,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北冥墨只冷冷的看着大姨娘和二姨娘,看到两人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再次抬手。而这次,进来的侍卫们则将屋子里所有的孩子都粗鲁的抱了起来。
“不要,娘,我要娘,娘,娘…”
“祖母,祖母,呜呜呜…祖母,不要,不要去…”
“哇哇哇…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孩子们哭啼着,哭声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尤其拍击着血缘亲人的心。
大姨娘看向北冥墨,“他们还是孩子,他们还是孩子,求你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大姨娘对着北冥墨扣头,她知道,她终于知道北冥墨的心狠手辣。
二姨娘浑身抖的像是筛糠,那惨无血色的面庞彰显着她的恐怖。耳旁听着自己孙儿的哭闹,心顿时纠痛在一起。二姨娘僵直挺立的脊背瞬间散软下来,“他们只是孩子,你放过他们,想知道什么,我说!”二姨娘吃力的吐着字。
北冥墨示意一下,侍卫们则将手里的孩子扔下来。那些害怕至极的孩子们都回到自己奶娘的怀里,拼命的找寻着安全。
看着二姨娘的样子,大姨娘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血腥味要冲上来。
“当年,我们被派来…”二姨娘低声开口,叙述着当年的事情,只说她们二人如何被送来,并没有提及背后主使者的一个字,但是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足够。
对于这些事情,北冥墨其实早已经清楚的知晓,只不过借个由头惩治这群人而已,这些早就该被大卸八块的杂碎!
“老太爷根本就对我们不理不睬,可是上面的命令又不得不从,那天,正好是夫人的寿辰,老太爷多喝了酒…我们以为老爷真的中了药…”二姨娘苦涩的开口,眼睛干涩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下来,可是却怎么也流不出,“他确实中了药,只是可惜…我们低估了他的耐力,那一夜的颠鸾倒凤,呵呵——”二姨娘凄惨的笑出了声,笑的癫狂,笑的痴傻,“等到第二天醒来,没有想到,身旁的人,竟然是个眼瞎的乞丐!那满身的脏污,令人恶心…”二姨娘几乎要用尽全力才吐出最后的几个字。
乞丐?二老爷听到二姨娘的话,脑袋轰鸣炸响,他竟然真的不是老太爷的骨肉,竟然是个卑贱的乞丐的!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二老爷拧着自己的肉,他真的很希望这是一场梦,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事与愿违,这些残破的真像让人不堪入目,二老爷早已经忘记周遭的一切,这么多年的认知突然被彻底颠倒,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自量力!”听完之后,北冥墨森然的吐出这几个字,“一个不留!”北冥墨直接下达命令,“将脑袋割下来,送给北齐皇帝!”
“你不能,我都说了,我都说了!”二姨娘骇然的听着北冥墨的话,什么叫做一个不留?孩子的哭喊声,仆人的哭泣,耳旁除了哭,什么都没有了。
“给了你们几十年的荣华富贵,拿命来抵,太便宜了!”北冥墨站起身来,从这些人面前走过。
跟在北冥墨身后,默然的扫过这些呆愣住的人们,心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不值得她浪费同情!由始至终,老太爷都没有踏出那一座院子,北冥氏族真正的血流成河,那一颗颗的头颅被安置在大箱子里面,被侍卫们抬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凭空消失
北冥氏族的主子们各个消香玉损,尸骨无存,那血淋淋的脑袋瓜子像是西瓜一样,整整齐齐排列在半人多高的大箱子里面,分门别类。带头的就是大姨娘和二姨娘,而后就是她们的儿子,再就是她们的媳妇、孙子…
院子里面的奴仆们早就傻住、呆住,前一刻这里还是世家大族,光鲜亮丽,可是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天堂变炼狱。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变成了“矮冬瓜”,遇到这种家变,他们真的是不知所措。都胆战心惊的锁在原地,生怕那丢性命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踏出屋门,看着满院子的婢女仆人,北冥墨眯了眯眼睛,有些事北冥氏族的家仆,但是有些则是近几年才进来伺候的,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对这些人的嘴脸仍旧记得清清楚楚。“罪不至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北冥墨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
柳辰风跟在北冥墨的身后,觉得北冥墨的步子似乎轻快了不少。随着北冥墨去了北冥冬的院落,那紧闭的院门在两人到来之际就直接悄然打开。
柳辰风看着多出来的这一队人马,虽然比不上灵绝山庄的那些绝顶高手,这些人也必定是经过残酷训练而筛选出来的精英。视线在北冥墨拇指上的那一枚黑色的扳指上掠过,猜想着这些人和这枚扳指恐怕脱不了干系。
“事情办完了?”来到书房,北冥冬正聚精会神的以横扫千军的架势描写着什么,手里那大号的狼毫毛笔在他的手里游刃有余,只是看着,就觉得眼前这位鹤发老者必定是什么书法大家!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由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柳辰风往前走了两三步,低头一瞧,视线紧接着就捕捉到了北冥冬身前的那一张宣纸,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则是纸上的内容…柳辰风顿时感觉有十几只乌鸦在额前呼啸飞过…
只见那张不算小的宣纸上,正有一排的小鸡,柳辰风眉头紧蹙,姑且称之为小鸡,因为嘴巴是用两条长短不一的线段组成,而脚丫子却明显是鸭子的,那一排排队列在一起的简单线条小动物,柳辰风想到了幼儿园里三岁的娃娃手笔胡乱画出的那些东西。
瞧着北冥冬画的津津有味,柳辰风唇角肌肉抽搐着,还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头竟然还有如此的嗜好!抬头之际,正看到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一摞罗列在一起的纸,足足有一掌那么厚实,而最前面那一张则是画的一张笑脸,还有一头不知道是牛还是猪的东西。
柳辰风扭头看向北冥墨,北冥墨反应非常平静,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或者说是直接无视才对。柳辰风抿着唇,看着惨不忍睹的画面,瞧着被北冥冬虐待的各种小动物,柳辰风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
纸上有两个随意写的字,字体狂放,明显的一手好字,只是,这作画的能力,还真的是有待提高!
北冥冬终于收了笔,只见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瞧了一遍自己的“杰作”,只见人随手一扔,纸就乖乖的贴到了那一摞上,动作娴熟的很。
北冥冬抬头正看到对面站着的柳辰风,眉毛一挑,胡子微微一动,什么也没有说,反而看向北冥墨,“如何做,你自己决定即刻,不过,这里面总归有一些世仆…”
“自然留了一条狗命!”北冥墨冷漠的说道。
北冥冬瞪着北冥墨,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没有出门,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仆人,直接挑断了他们的筋脉,毒哑了他们的嗓子,命是留下了,可是以后同样也废了!
柳辰风懒得听他们爷孙二人拌嘴,在笔架上面选了一支毛笔,蘸了墨,瞧着纸思索了半晌,而后下笔。柳辰风随意的动着,整个人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
而和北冥冬谈话的北冥墨渐渐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柳辰风的身上,最后索性不去搭理北冥冬,而是缓缓的朝着柳辰风走去。北冥冬正在生气,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柳辰风在自己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气的胡子一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刚想开口教训,可是当看到纸张上面坐落下来的一只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北冥冬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分明只是简单的几笔,也是与北冥冬一样的简笔画,可是从柳辰风手里出来的这些东西却好像栩栩如生,丝毫不比那些繁杂的差!同样的小鸡,柳辰风只是在上面修改了几处,简直天差地别。
抬头看着沉默的两人,柳辰风随意将毛笔放到架子上,不咸不淡的对着北冥冬说道,“随意涂鸦而已!”讲话的时候那是一个让人吐血死人不偿命的口气。
“你,你,你——”北冥冬指着柳辰风,结结巴巴了好半天,那眼珠子瞪的比牛眼还要大上一倍多,眼看着人就要喘不上气来口吐白沫子,只是瞬间的功夫,只看到北冥冬那一尊古董级的身体突然间从地上一蹦三尺高,一阵爽朗的大笑脱口而出,笑的那是一个淋漓尽致,差一点那眼泪都要笑出来。
柳辰风不解的看向北冥墨,示意北冥墨,这个老头子是不是疯了?北冥墨则报以不晓得的表情。
“好,好,好——哈哈哈——”北冥冬二话不说就冲到柳辰风的跟前,“真是个好女娃子唉,好,太好了!老夫终于不用独守空房,终于不用了!”
北冥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而身后的北冥墨早已经黑了脸。北冥冬转过身来,狠狠的瞪向北冥墨,“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早一点儿将人带回来,这么好的娃娃子,竟然让你独占,太不知道尊老,你太不知道孝敬长辈了!”北冥冬只管自己说着,压根就不去理会北冥墨变幻莫测的神色。
柳辰风看着在自己跟前像只猴子一帮蹦来蹦去的老家伙,听着从那嘴里钻出来的不着调的话,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回应。
北冥墨直接将柳辰风拉倒自己跟前,盯着北冥冬,“给你一天时间收拾,明天,早晨,不要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北冥墨拉着柳辰风离开。
“唉,唉,你这个臭小子,你把女娃子给老夫换回来,你个不孝子…”已经走了远远的,可是北冥冬那嚎叫声还没有消失。
柳辰风跟着走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北冥墨之前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奴儿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只见她身后,正跟着面色正常的司徒云。
“少主!”司徒云走上前,对着北冥墨行了礼,“天一黑,就能动手!”
“怎么了?”柳辰风看向奴儿,觉得奴儿情绪有些波动,看了一眼唇角上扬余光似有似无往这方瞥的司徒云,柳辰风有些了然。
“被疯狗咬了!”奴儿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柳辰风敏锐的察觉到奴儿的面颊有些红,而且那唇瓣的颜色,似乎也有些不正常,很像是被强吻过的…瞧着司徒云眉梢挂着的喜色,柳辰风无声笑了笑。
院子里,那些侍卫开始各司其职收拾东西,不断的有整理好的箱子被送到后院。看着这些行动有序的人,柳辰风看向北冥墨,晚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入夜,已经是冬季,凛冽的寒风冰冷刺骨,摊贩们早早收拾回家,老婆孩子暖炕头的逍遥着。只是在豫州渐渐的沉寂下来之后,一个地方在发生着巨大变化。
一条地道直通往豫州城外,没人察觉,一笔巨大的财产正在悄悄的转移着,只用了半个时辰,北冥府邸就彻底变成了一座空空的宅院!早晨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景象,这一天还没有过去,就瞬间变得凄惨凋零。
今夜漆黑一片,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都躲了起来。在黑暗中,不断的有砖瓦变成粉末,偌大的一座宅院,只用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只剩下墙壁,屋顶全部消失不见。
只见到一桶一桶的类似燃料的东西泼洒在院子的每个角落,站在远处,柳辰风闻到了火油的味道。柳辰风这才清楚的明白北冥墨之前所说的真正意思。
只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闪过,噼里啪啦的响着,火光瞬间冲天,还没有来得及看,柳辰风只觉得这空气的味道有些特别,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被北冥墨夹着进入了地道。
柳辰风在北冥墨的相护下走出地道,看到眼前这一辆辆的马车,扭头看着从地道里出来的人,随着最后一人的钻出,只听到一声闷响,感觉地面有些颤抖,地道的出口竟然就这么坍塌下去。
站在豫州城外,仍旧可以看到那冲天的火光,隐约可以听到渐渐响起的喧闹声。
“走了!”北冥墨拽着柳辰风上了马车。
刚一坐到榻上,柳辰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类似浓硫酸的味道,柳辰风看向北冥墨,愣了半晌,夷为平地,这并不是空话,一夜之间,一座古老的院落就这么消失了!
第三十二章 宣战
半个多月后,几个神秘的大箱子突然出现在了晏阳皇宫之中,好像鬼魅一样凭空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了皇帝溪瞻的寝宫之中,正在溪瞻和他心爱的后妃颠鸾倒凤尽兴昏睡过去之后,只听到碰的巨响,两人突然惊醒过来,漆黑一片的寝宫之中一股股的阴风刮如,那呼啸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来人,来人!”溪瞻脸色一沉,而那女子遭就小鸟依人的钻入了溪瞻的怀中。
听到命令的太监连忙推门而进,赶紧点上蜡烛,漆黑的屋子终于明亮起来,只是当看到屋子里面凭空出现的那几口大箱子,所有人都变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