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我残忍，就不当残忍地对待姬昶，因为你在做与我一样的事。”
洪忆雪扭头看着旁边的玉帝，她爱了一千多年的五官下面却是完全陌生的另一个灵魂，可这灵魂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远了，都远了。
竹无心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
竹无心轻舒一口气，“姬旭，离开吧，与忆儿好好度日，我会一直住在这里，哪儿都不去，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她说过，她会回来看我。”
洪忆雪道：“万一她不回来？”
“不，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回来。这座冰雪宫，对于我们冬仙境的故人，都留下了太多的回忆，她不愿意带回中央仙国，那是要把美好的记忆与曾经的历史都留在这里。
她是一个看起来洒脱，有时候也会喜欢追忆的人…”
竹无心起身走向高台，“五万年，五百世的轮回，有至少四百世的轮回里，我都与她相遇，每一次，最先动心的是她，而我却因为冬仙境竹仙人时的入魂记忆，总会做相同的梦，梦到自己在一个仙宫前，静默地凝视着一个美丽的倩影，可是生生世世，我都瞧不见她的脸，我在轮回追寻着她，却总是在她香消玉殒之后，才看清楚那背影的主人，原来一直都我的身边。
这是一个魔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咒，一面爱她，一面却又要错过她。这五百世的轮回相思之苦，是我甘愿的，因为我只要她好好儿的…”
他爱了那么久，久到沧海几度变桑田。
洪忆雪粲然苦笑，原来他爱得这样的苦，却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突地像醒悟了什么，忆起上一世的自己，为他而死，可那身躯是洪飞雪的，真正牺牲的不是她，而是洪飞雪，因为洪飞雪愿意放弃肉身助他修复受创的肉体。“竹哥哥，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有一些人，终究不是你的，我会与玉帝好好生活，以后再不会来这里了。陛下，我们走吧！”
竹无心后来从其他到此来历炼的仙人那里知道，洪忆雪真的与玉帝和好了，玉帝再没有去珠蕊宫任何一个仙妃宫里，便一直守着她，夫妻情深。
他曾想：能放下执念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吧？
可他试过，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他就随了自己的本心。
此刻，空桑雪捧起了茶盏，浅尝了两口，“还是当年的滋味，可惜物是人非。”
“除了我的容貌，我…还是我，初心未改。”他温润如初，语调轻缓得让人迷醉，想来这世上最美的仙乐也没他的声音好听，“敖骨闭关了？”
他的眼眸微微一跳，快速地移开了视线，故作什么也不知。
“敖骨失踪三百年了，我用了二百多年的时间，寻遍了上元仙界的每一个角落，可依旧寻不到他的踪迹。大松、钟大叔昏迷不醒，灵魂轮入六道，哥哥，他们这是在渡大劫，有一天终究会回来。
梅素贞带着小香雪寒的生灵住在了古遗大陆，成为神木国的子民；冰蝶老母胡冰姬一族，成了空桑国的子民。”
空桑雪没发现竹无心眼里的那丝别扭与怯意，如若发现，她许早些知道，这是某人布下的局。
竹无心静默地聆听着，过了良
久，他方才缓缓地道：“用仙脑寻过么？”
“说是六界之内无此人。”
竹无心想道破，可他不能。
他突兀地问道：“雪，仙凡可以通婚么？”
“不能。”但空桑雪却沉了一下，“除非仙愿自贬为凡，那么就可以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
有一天，她会这么做么？
即便身份悬殊，也会与一人终究在一起。
“若是你，爱上了凡人…”
空桑雪立马想到了敖骨，“你是说他又遇大劫，转世为凡了？不可能，就算历劫，也没这么快。”
竹无心淡淡地道：“这只是我的假设，如果你爱上凡人，会愿意为他化为凡人。”
空桑雪面露沉重的颜色，“有两种可能，便是我灵魂化凡与他做一世夫妻，了却宿愿。还有一个可能，便是点渡他为仙。”
“若你不能灵魂化凡，而他也不能飞升成仙…”
“他的一生很短，我想…我会很快忘掉。”空桑雪正容道，觉得这问题不该他问的，“无心，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我觉得这不可能，你当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敖骨。有他在，我怎么可能喜欢旁人？”
竹无心蓄了盏茶水，“旧友重逢，这么多年，难得你我还能坐下来煮茶话桑麻，我们对上几局如何？”
“很多年没奕棋，都快要忘了。”
其实，他的幸福，就是可以与她奕棋；她跳舞，他弹琴；他种花，她浇水…
时光静好，天荒地老，他怀念与她相处的日子，哪怕在她深情凝视敖骨的时候，他总在她的身后，痴情地望着她的背影，对他也是莫大的幸福，而今日的重逢，他欣喜若狂。
“雪。”他轻柔的唤她，这样的称呼，只在他们独自相处时，他才会唤出口，唤得她以下微软，唤得她像若干万年前那样无法拒绝。她曾道“无心，你还是唤我冬仙尊吧。”他却温润如初，笑颜如花：“无心以为，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后来，在不知不觉，这样的称呼成了他单独与她相处时的习惯。
竹无心不想她再对自己生出半分的愧意，“雪，与姬昶易换肉体，是我们两人自愿的，其实说起来，是我赚了，那一副躯体生得虽好些，到底因为血魔吸食多年，伤了根骨，若想飞升中元仙界很难，根骨有限。可是姬昶的这副身体，我瞧很好。再则，后来姬昶又寻了一滴伏羲魂血送我。”
“他送你魂血，你让他得到忆儿的真心。可我瞧姬昶，很难对忆儿专情。”
“他到底是下界皇子，悟念道境有缚，权势欲念这关难以挣出。最初不显，后来我闭关，他就几度插手青帝事务，照着规矩，如果青帝与紫微帝同时未闭关，当由青帝负责，若不是人主重在修炼，对权势之念淡薄，加上他处理的一些事还算合理，否则青帝早就告到我面前。
可就算是如此，也被西王母连参了几本，弹劾他的手伸得太长。我与他易换肉体之后，他抓住了机会，便收拾了西王母几番，先是说西王母无情无义，织女与牛郎重列仙班，却在人家夫妻中间阻隔一条天河。
再又说西王母强行干预女仙们的私情，总之有道理、没道理的寻了几个不是，罚西王母闭关修炼方才罢手。”
空桑雪淡笑道：“他这般沉陷权欲，时日一长，难保他人不生疑。”
“早晚都会生疑的，便是现在，为了更加适应这副肉体，我必须每过一段时间就炼化一次，想来他也是如此，频繁地用元神炼制肉体，这后果…”
第286章 故地重游
竹无心悠悠地道：“灵魂与**融为一体，把**变成元神一样的五官模样，才是真正让灵魂接受**之时，而这频繁炼化，就是将体内那最大的异处给排出体外，虽是炼化，其实是一种淬炼。纺”
“现在的他，已有四分像他原有模样，而我也是五分像了原有模样，我想，用不了五百年，他会变成姬昶原来模样，而我依旧是竹无心模样。”
相处的时间，是美好的。
三年后，空桑雪对竹无心道：“你现在的身体很好，拥有古神魂血三滴。”
另多出来的半滴是竹无心修炼出来的，从那下界傲气凡人处得来的魂血像有一种魔力，能根据拥有者的悟念再生出新的魂血。
空桑雪又道：“无心，我要离开此地。”
“去哪儿？”
“凡尘俗世。”
“我陪你。”
“我可以一个人走。”
“雪，就让我在你孤独作伴。瓯”
其实，她是个害怕孤独的人。
没有敖骨相陪，她这样在每一层仙界寻觅敖骨的身影。
明明知道，在下界的可能不大，可她就是不甘心，想去他们曾去过的地方，哪怕是追忆也好。
这一座冰雪宫，留下了他们太多美的记忆。
*
宫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胡天绸求见玉帝陛下！”
竹无心朗声道：“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是谢任的上任紫微帝。”
“玉帝陛下，你瞒得过所有人，却没骗过我和我的姐姐。”
胡天绸信心满满地站在外头。
空桑雪的身影隐藏。
胡天绸大踏步此后宫门而至，看了眼桌案上的热茶，微微一笑，“那姬昶狼子野心，虽然他学会了驾驭天道血麒麟，虽然拥有与陛下一样的容貌，假的就是假的。”
竹无心道：“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便是姬昶，姬昶便是我。”
“陛下，无能姬昶是如何谋到玉帝之位，臣与西王母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你还是打消此念，我不会插手俗务，你回去告诉西王母，安心修炼方有飞升之日，另外，冰蝶一族已回到她们的故乡古遗大陆，如果你们彩蝶一族想继续留在下元仙界，就继续纠缠俗务。”
“陛下…”
竹无心目光坚定，“我只想在此安静修炼，争取早日飞升上界。胡天绸，你在下界轮回百世，还看不清眼下情势？你们姐弟与玉帝作对，输的一方必然是你们。你与西王母的修为停滞金仙期多少年了，怎还不思悔改。玉帝是中央仙国的帝王，现在又有了自己的仙后、儿子，瑶池仙宫、花果仙会原就该交给仙后掌管，以前没有仙后，交给西王母，现在有了，自然要收回来。”
胡天绸垂眸，“陛下一早就知下臣所来事由？”
“如果这一点我都看不透，这数万年的修炼岂不是白修。我与玉帝早有言在先，我不会再插手仙国事务，你走吧。”
“陛下…”胡天绸轻唤一声，“若下臣劝西王母请辞西王母之位，做一宫之主如何？”
“你说的是百花宫么？”竹无心看着远方，“仙后接掌瑶池仙宫、仙果园，你以为玉帝会把百花宫交给西王母，玉帝的仙妃白芍可是出自百花宫。”
这就是说，也不可能了。
仙妃白芍早晚都会掌管百花宫的。
梅凌寒在去年春也飞升上界，冬仙国有敖容，她上去后倒不用担心没去处。
对于星阵仙域的仙人来说，飞升上界最好的去处就是冬仙国，因为在那里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尤其是东南仙国与中央仙国更是交好。
胡天绸垂首，“请陛下给我姐弟指条明路。”
空桑雪忆起早前，胡彩华对她帮扶颇多，帮她淬身炼骨，虽然说为人狠辣些，但并非无情无义之辈。
她现出身影，胡天绸只看到一抹素白的倩影，立时跪下：“下界贱仙拜见空桑娘娘。”
她凌空一点，空中出现了冰蝶老母胡冰姬的身影，她依旧住在碧烟宫，领着冰蝶族少女，亲自教授几个衣着古仆的妇人、男神侍种。
“此乃神稻，要引神泉之水浇灌，一月发芽、六月生长、又一月成熟收割，品质上乘，这是我们今年耕种的神稻。”
那古仆妇人发现自己的弟弟正盯着胡若冰瞧。
胡若冰一张俏丽涨得通红。
胡冰姬一抬手，“若儿，下去给客人们预备午饭。”
“是。”
胡若冰领着丽冰、巧冰二人退去。
那妇人携着弟弟跪了下来，“请老母恩准，将若冰姑娘赐我弟弟为妻。百年前，他第一眼瞧到若冰姑娘就心动不已。”
碧烟老母道：“不是老妇人不应，着实是若冰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实在不舍得她外嫁，你也瞧见了，我们冰蝶族人丁单薄，是准备招婿。”
“招婿？”
那妇人瞪大眼睛，这又是怎么说的。
碧烟老母继续道：“我空桑国皆是女子为尊。”
妇人拉着弟弟，“老母就不能通融一二，我家有姐弟五人，只得这一个弟弟。”
“既是如此，老妇人万不能应。若冰万万不会外嫁的，冰蝶族的女子都担负着繁衍后嗣，兴旺我冰蝶族的使命。”
妇人面露失望。
男子面有动容。
姐弟二人离去。
碧烟老母又行走在自家的神稻田畔，看着一大片长势极好的神稻、神蔬等，又看了眼悟道茶园、道果树，心下更是大乐。
午宴摆好，桌上摆着闪着耀眼光芒的神果，诱人垂涎，却有一个驾着偌大冰玉蝶的老妇从天而至，人未到，笑声语语：“碧烟老妹子，我又来你这里蹭饭了。”
“是左护法到了？”
来的妇人身后跟着一对半大的孩子，长得冰雕玉琢一般。
碧烟老母道：“来人，摘一枚道果来。”她笑容灿烂，“今次的道果长势极好，除了给神木皇、空桑天尊上供之外，还能再得四成，道果眼瞧着就熟了，却不见他们派神使来取。”
这妇人道：“不用他们来取，我是来通晓你的，神木皇有旨，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届时，他会携仙妃、国师等人前来赴神果宴会，你们提前预备。”
“是。”
另一边，梅素贞正与梅素素在冰玉宫里说贴心话。
“素素，你听姐姐的，既然神木皇有意纳你入宫，你就去吧。”
“姐姐…”
梅素贞轻叹一声，“别当我不知道，你也喜欢他吧，虽说是仙嫔，他日一旦育下一男半女，便能晋位仙妃。旁的不说，就冲神木皇是神农皇之子的血脉，你也该去，这也算是我们梅族的荣耀。”
空桑雪微微凝眉：哥哥怎么想到要纳梅素素入宫，梅素素是梅族里生得最素雅美丽的女子，气质又好。
“我同意入宫，不是姐姐说的这些道理，只是因我喜欢神木皇，他是我们植物族的皇，我想…没人不喜欢他吧。”
梅素贞恼道：“你既喜欢，还害我说了半天的好话。”
“姐姐又没问我喜不喜欢神木皇。”
“你就惯会气我！”
曾经，他们也曾说要回到远古的故乡去，他们踏上故乡的土地，不知何时起，他们却迷失在下元仙界。
胡天绸面露羡色，“碧烟老母、梅素贞…都回到故乡神圣的土地。”
空桑雪道：“只要你们用心修炼，也能重返古遗大陆，那里民风淳朴，无忧无虑，是真正的乐土。”她顿了一下，“相识一场，原属缘份，我赐你们二十枚晋阶仙丹，选出蝶族十人服下，争取早日飞升上界。
中元仙界有百余仙国，冬仙国玉帝是自己人。
上元仙界古遗大陆便是你们寻觅的故乡，那里也是本尊的故乡。”
“谢空桑娘娘赏赐仙丹！”
“此仙丹有灵性，非有缘者不能得，你带回去自会明白。想回故乡，非毅力坚强者不可。去吧！”
他们为了权势，为了一方荣华，迷失在下元仙界。
谁能想到，胡冰姬所领的冰蝶一族早已经先一步回到了故乡。
瞧得胡天绸羡慕不已。
而他们要回去的路，却是这般的艰辛。
胡天绸走了，带着憧憬与希望。
竹无心道：“此人被贬下凡间轮回百世之后，性情大变，以前贪恋女色的毛病没了，行事有了章法，人也得体了许多。”
入世历凡自有其道理，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仙人都有入世之举。
空桑雪道：“我们去苍平大陆。”
“走！”
两从结伴而行，空桑雪隐于天地间，而竹无心则是一道流光。
曾经的十万昆虚山再现人间，是一万五千年前现于世间，第一个发现昆虚山的便是现在的紫微帝李拯，他步步修炼，一朝飞升。
竹无心与空桑雪变化成兄妹模样的散修行走在人间。
竹无心道：“你可知道，现在这方大陆的名字？”
空桑雪脑中光亮一闪，听到遥远地方有人在说“乔明，昆虚海都变昆虚山了，我们从河伯也变成了山神，怎么上面还不来人宣我们飞升上界，这些修士越来越过分，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地仙放在眼里。苍平大陆的地仙是不是被上界给忘了。”
下元仙界的仙人等级重新进行了定级：地仙、人仙、大仙、金仙，每一等修为都有初、中、后***，每一级又有四小阶：小成、大成、大圆满、巅峰。
修士可以直接修至人仙初期。
而地仙多是积有阴德之人所封，又或是余留在大地上的阴魂修炼而成。
空桑
雪道：“苍原大陆时期，我曾答应过乔明待昆虚海变成昆虚山，便是他们飞升上界之时。”
杨弯弯打断他们几人的谈话，“好像有上界仙人到了，快准备迎接。”
那早前提高嗓门的人立时静默了下来。
空桑雪的影子出现在山神庙里，山神庙有乔明、杨弯弯的泥像，这是凡人修建的，香火是否不大好，桌上供奉的馒头也发了霉。
“下界贱仙拜见上仙！”
竹无心道：“你等完成使命，理当飞升上界，今赐仙丹，你们有三日时间处理私事，三日后飞升。”衣袖一挥，三枚仙丹飞至三人面前。
另一人，则是当地的土地，瞧着面生。
空桑雪问乔明：“现在的乾坤宗如何？”
乔明未答，空桑雪已晓答案。
竹无心则是不紧不慢地道：“乾坤宗如同苍原鼎盛时期一般，是第一大宗门，融剑修、灵修于一体，但没有魔修。”
“乔明办得不错，山峰之上的修炼洞府都已经填起来了。”
二人说着话，消失空中。
乔明三人服下仙丹，相视而笑，等了这么多万年，等的就是这一日。
空桑雪步步行走，站在擂台前，只见一个眉眼酷似洪孝露的内门弟子奔了过来，追着长得酷似上官青的男子：“大师兄，你等等！师尊同意我下山了。”
“你不闭关修炼？”
“不了，我要和大师兄一道。”
上官青无奈轻叹。
另一边，一个男子从宝器峰方向行来，前面是一个娇滴滴的华衣少女，后面追着一袭大红色衣袍的美男：“秀雯公主，你已经试过了，我们回京城吧，你不回去，皇上和太子都饶不得我。”
李秀雯纤手一指，“梅傲雪，你给本公主闭嘴，本公主要修仙，本公主要做仙女。”
“公主，乾坤宗的测试已经过了，要不十年后才来一试。”
苍原大陆时期，李秀雯深恋梅傲雪，梅傲雪醉心修炼，一心扑在修炼上，最后李秀雯受丈夫冷落郁郁寡欢而亡，梅傲雪也未能飞升成仙。
这一世，瞧样子却是梅傲雪痴恋着李秀雯，追着李秀雯的身后鞍前马后。
“梅傲雪，十年后本公主再来，本公主都老了，还来修什么仙，你不是主意最多么，你现在就给我想法子，我要修仙，便是做个记名弟子也使得，我要修仙！”
洪孝露不悦地瞪了一眼，“大师兄，卫国三公主又来了，真是有趣得紧，那叫梅傲雪的有木灵根，偏这公主没有灵根，器殿长老师叔要收梅傲雪为徒，他居然说‘你收公主为徒，我便留下。’师叔轻叹摇头‘此子心无大道，没有坚定的信念修不了仙，可惜了灵根。’这公主想修仙，却没有灵根，见到哪位师伯、师叔都要缠半天，非要拜师不可。”
上官青神色淡淡地道：“五师妹，我们下山吧，听说陈国发生了瘟疫，下山记得我买些草药。”
“我已经向爹讨了好多凡尘阿睹物备上。”
空桑雪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声道：“那一世，洪孝露痴恋上官青，上官青殒亡，她也殉情而去，这一世愿他们有个善终。”
竹无心接过话道：“他们同为一人的弟子，一定会幸福的，只不知这百草峰的峰主是何人？”
那坐在百草峰上位的正是洪孝霖，而这世却唤作洪安霖，那一世是洪孝露的哥哥，这一世变成洪孝露的父亲，一脸严肃，有五百八十岁，瞧上去像是三十八岁。
沧桑变化，那些未能飞升的人，又拥有了这一世的机会，那些相爱却不失去缘分的人，又开启了新的人生。
空桑雪笑盈盈地站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洪安霖正容道：“老祖让我们百草峰解除瘟疫，听说古镇上闹了妖魔，你们两师兄弟去帮衬你们静守师伯一把，他是天阵峰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