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历史教科材料告诉女人一个道理,男人是能患难,却不能共享福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男人多过过难的时候,等熬到享福的时候了,时间怎么地也要往后拖一下,这样他就算还花心不死,基本有心无力还得靠药才行,这时候就算妻子熬成了下堂妻或者黄脸婆,心里的落差也要小很多。

如果悲剧不能避免,那就拖延悲剧到来的脚步。同样是悲剧,悲伤的境界却是大不相同的。

心里小黑人又再度翩翩起舞的林珂同学愉快地在心里做了决定,确立了日后的行动方针政策。

此后,康熙回到杭州检阅杭州驻军,简称阅兵。

在之此前,康师傅又一次施仁德之政,又是免锐又是免罪,大赦天下啊…这个时候吧,林珂同学就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因为老康的太仁导致了某四的太狠,果然是因果循环啊。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有人太松,后面必定就会有人收紧,大体上还是会保持一种平衡,否则失衡了就不好玩了哦。

阅兵也不是简单的阅兵,康师傅领了随驾的几个数字们也进行了骑射,美其名曰看他们有没有把功夫落下,说白了就是突击检查。

老师们最爱这样干了,所有学生都特讨厌这样的突击检查。

就像后来大家说的,说三次狼来了,就没人相信了。可说一万次“老师来了”大家还是无一幸免中招,结论——老师才是这世上最凶狠的动物!

没有之一!

陪皇帝骑射那是有学问的,木兰秋狝的时候,陪驾的王公大臣在皇帝射的时候是不射的,这是为了保证皇帝的命中率,你丫敢抢皇帝风头?

同样,在阅兵这样的场合,皇帝的风头同样是不能抢的。

除了皇帝的风头不能抢,二哥哥的风头同样不能抢,太子爷可是除老康之外大清朝第二大BOSS了。

所以数字们除了太子爷的箭术超群之外,其他人都要稍逊一筹。

什么叫技术?

这特么就叫技术!

杠杠的!

做为一个旁观者,林珂觉得这帮人他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肚子里的墨水程度不一而是,但全是有货的主儿。

就老康身边随便拎出个小太监,搁后世都是混职场的精英分子。

江南这地方啥多?

水多!

水多的地方水灾就多。

因此,今年老天爷也没因为康师傅南巡就少下雨,凤阳府寿州等十二州县卫全遭灾了。

康师傅大手一挥,免这些地方未完钱粮及漕粮,堪称皇恩浩荡啊。

至于到底落实到老百姓身上能有多少,这个就只有天知道和大清朝江南下面负责执行的官儿知道了,反正林珂是不知道。

免完了灾区,康师傅还不满意,隔了两日,人家又减了浙江盐课加征的白银三万一千三百两啊。

皇帝就是大手笔,人家从来就不当钱是钱,反正天下都是人家的。

康师傅完全秒杀后世王XX等,人家可以牛叉的说朕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有没有权势银钱,因为他们都没有朕有权势银钱。

牛掰!

不解释。

这是干嘛干嘛了?

光扬州这地儿,就这趟南巡,就这两个月间,可来回都三趟了啊。

林珂表示审美疲劳中。

不过,她跟着康师傅这么跑来跑去的,真的跑得满愉快的。河堤上的小风整日吹着,吹着林珂的肤色都向健康的小麦色靠近了。

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要让某八形容的话,大概“神采飞扬”四字足以道尽。

四月二十七,康师傅渡黄河,驾小舟阅新埽。

林珂有幸也站在了同一只小舟上,别有一番感受。

翻船什么的,她倒是不怕的,反正她长在江南,游泳总是学会了的,还是田爸专门找船娘教她的。

至于一帮旱鸭子数字们怕不怕,林珂是不好妄自揣测的。但这不妨碍她心里畅想一番那些家伙心里怕得要死,面上却死撑的德行。

哈哈,好有趣。

跟着康师傅一路南巡,林珂也算是长了不少的水利知识,觉得后世对于康熙千古一帝的称呼总还是有些依据的。

有时候就是站在一边听老康跟那些大臣们讨论水利工程啥啥的,林珂表示很长见识。

五月,康熙帝经李海务、戴家湾、张家庄、河西务、通州,于本月十七日返回京城。

林珂表示:可算是活着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回来?

林珂觉得这太好理解了,不就是为了不耽误每年的巡塞事宜么,又到了满蒙亲贵碰头会的时候了啊喂。

回家休息不了多长时候,就又得打包行李往塞上赶,林珂感觉跟赶场似的。

当一个勤政的好皇帝果然是没那么容易的!

这回,林珂就能带着四喜和小丸子了。

四喜甭提多高兴了,不过她对自家主子自江南回来后的皮肤是很有那么点意见的。

林珂同学本人倒完全不在意。

扮了几个月的侍卫,突然又要做为贝勒的嫡福晋,林珂真心是有些不适应的。

有时候,言行举止还一时有些收不回来呢,惹得四喜不住提醒。

“四喜,又没有外人,你就不要提醒我了。”

四喜说:“不行啊主子,你得赶紧调整回来,否则到时候在外人面前也收不住,会闹笑话的。”

“你是说他们会笑我?”

“就算当面不笑,背后也会了。”

“当面不笑就好了,背后的事谁管它啊。”

四喜:“…”

林珂一本正经地道:“四喜,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四喜: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也不是你就能因此不约束自身的理由吧。”

“贝勒爷吉祥。”四喜磨溜请安。

林珂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某八,微微抿唇,也蹲身请了个安,“贝勒爷今天回来得倒早。”

胤禩笑了下,“刚好能听到你说那句话。”

“我那话也不算错啊。”

“是不错,但这不是你偷懒的理由。”

“贝勒爷何必那么计较呢,偶尔偷下懒,不要紧的了。”

胤禩忍不住摇了摇头,“兰儿,你如今是贝勒福晋,总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的。”

听他这么一说,林珂顿时有些泄气,“早知道还不如一直做你的侍卫呢。”倒还落个自在呢。

某八:“…”合着就为了能偷懒,你连贝勒嫡福晋都能不当啊,你这出息可真大!

缓缓神,胤禩道:“爷看你是这趟南巡出去跑野了。”

林珂笑而不语,她本来就是个野丫头啊,她不是跑野了,她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大惊小怪!

“不说这个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四喜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么说,你又偷懒了?”

“贝勒爷怎么这么说呢,四喜还不是听我吩咐办事啊,怎么能说我偷懒呢?”动嘴那也是动了啊。

四喜在一边伸手偷偷掩唇笑。

“这一趟南巡回来,你这嘴皮子可是越来越利索了。”

“嗯,那是以前贝勒爷没注意。”

胤禩不由一笑,这趟南巡,说起来他感触良多。最大的欣慰便是——自家媳妇似乎终于找到了她自己的位置,开始不再那么中规中矩,反而有些像那个自己初识时的郭络罗氏了。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至少,田家女儿的状态才是她真正的性情,她如今这样说明她正在一点点找回曾经的自己,而他——乐见其成。

第44章

一行人到了塞上不久,京中便传来消息。

妃章佳氏薨,未久,康熙赐其谥号曰敏妃。

若说章佳氏是谁,林珂不清楚,但是这个谥号林珂就有那么点印象了。

这是十三阿哥胤祥的亲妈啊!

终于康师傅又克死了一个老婆…

不能更悲剧!

谁的妈死了谁难过。

所以十三同学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因为是在驾前随侍,他还不能表现太颓废难过。

总之一个字——惨!

好在,康师傅是个好父亲,他让十三儿子回京奔丧去了。

等到胤祥送走了亲妈再次回到塞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珂总觉得那个十三阿哥似乎是突然成熟了。

人的成长有时候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皇族中的人情冷暖那是相当明显的,虽然十三阿哥如今算是成年,可是有妈没妈这是完全不同的。

同情十三阿哥吗?

林珂笑了,这年头谁又比谁更可怜?

她如果没有自己的价值,当初玛尔珲也不会选择认她回来,这就是现实。

抬头看了看头上湛蓝的天空,林珂缓缓收了缰,双腿轻夹马腹,让它慢慢向前走。

相遇在不期然间来到。

林珂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胤祥,胤祥当然也没料到自己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也会被人撞到,他脸上悲戚的表情尚且来不及完全收起来。

“十三爷。”林珂从马上一跃而下,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八嫂。”

林珂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道:“原来十三爷也喜欢这个地方的安静啊。”

胤祥点了点头,“这里确实很安静。”

林珂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想来这个虚岁十四的少年正在试图以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这虽然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却是一个短期最能快速有效缓解他悲伤的良方。

不过,此方的副作用也很明显——伴随着头痛,喉咙痛,头晕目眩并行为偶尔的失常等等。

“是呀,这里很适合静静地赏景,顺便也可以不受人打扰的发呆。”

胤祥看了她一眼,略讶异地问:“八嫂来这里发呆?”

要不要这么敏感啊,少年?你在丧母之痛中头脑还这么清明,这让像她这样的普通人还怎么活啊。

不得不说,林珂同学实在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她从来便不属于普通人这个行列里的,硬充也就是个假冒伪劣的货。

林珂走到那边不小的湖泊前,伸展了双臂,迎着微微的轻风,微微眯眼,道:“能安静的发呆也是一种幸福啊。”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有时候你明明想安静地发会儿呆,可是就是有辣么多的人要来打扰你的安静。

人艰不拆啊。

“幸福吗?”胤祥忍不住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林珂仿佛没听到他的呢喃一般,从草地上捡了两块石子,朝着湖面投过去。

“帅!”如愿地在水面上击出一圈圈的涟漪,林珂同学为自己赞了一声。

胤祥看着她这自娱自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八嫂在很小的时候就父母俱亡,这么多年来她能活着这样洒脱,也是不易。

扔完了手里的小石头,林珂拍了拍手,扭头对胤祥道:“十三爷,有空吗?”

“啊?”十三同学有些蒙。

“我很久没亲自下厨了,你要有空的话,不如过去陪你八哥喝杯酒。”

“好啊。”

“那我先回去准备了,记得一会儿过去吃饭。”

“好。”

林珂同学骑了马回营地,然后一头钻进厨房帐篷折腾去了。

冷拼热炒她准备得很是齐全。

说是让某八陪十三同学喝酒,最后却是胤禩看着她跟自家十三弟弟喝酒。

胤禩倒也能理解媳妇的用意,丧母这种事,说到底还是她跟十三弟同病相怜。

林珂的酒量虽然经历了一些锻炼,但是其实还是很渣,所以她很快就先把自己给灌倒了。

胤祥见她这样忍不住摇头,八嫂的好意他感受到了,但是她这酒量也确实是太差了,有五杯吗?

“八哥,几杯?”十三忍不住问了一下旁观的某人。

胤禩表情很深沉,“四杯。”

胤祥默了。

“她酒量很差的。”

胤祥默默点头。

胤禩又继续说道:“所以她基本不跟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