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了一眼楚郁,他还是那样子,她真是搞不明白他们俩到底来这儿干嘛了。宇文玠说是秘密,她此时也不能追问。但还是好奇,大老远的跑到这儿,宇文玠是说了些什么,才会让楚郁绝了活下去的念头。

杀人诛心,宇文玠善用此道。

看着宇文玠那猪头似得样子,白牡嵘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抱紧了他,“一会儿就回城了。我看这地儿咱们也别待了,赶紧回皇城吧。眼下皇城必然已经回春了,很暖和,比这里可要好得多。”

“好。”宇文玠费力的回了一个字,任白牡嵘抱着他。

队伍进城回了城府,白牡嵘从马车上下来,便吩咐立即准备一下然后启程。

等这地儿回暖,估摸着还得一两个月,待不下去了,不然她的小可爱得死过去。

楚郁虽是呕血昏迷,不过老军医喂了他几颗药之后,他的呼吸倒也平稳了下来。这老军医这段时间一直在给楚郁配药,这药还真是对症。

护卫得令,便也迅速的准备收拾,队伍很快便准备好了。

马车做了十分好的保暖,铺设被褥,暖炉散热,宇文玠倚靠着,喝了些热水之后,他的身体也暖了起来。

即将出发,白牡嵘也从外面进了马车,大杨等夷南亲兵跟着她一并回去,但会在林城的时候去和宋子非会和。

“走吧,赶紧回皇城。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大梁可就没人接手了。”在他身旁坐下,白牡嵘抓住他的手,还好,这小手热乎起来了。

“也就只有你整天说朕或不长久三长两短,若是他人说了这话、、、”

“那就得被割了舌头,兴许连九族都不保。”白牡嵘接话,跟她摆皇上的谱儿呢。

宇文玠露出笑意,抓住她的手臂,施力将她拽入自己怀中。抬起另外一只手臂把她圈住,“如此担心朕的江山无人继承,是不是你得加把力气了。”

自古真爱得人心 293、喜事来(三更)

一路南下,离开了珠连峰的地域,温度骤然回升,十分明显。

马车里的暖炉都撤了下去,有时也会开了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足足的春意。

这才是春天,宇文玠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温暖,脸上的浮肿也消退了。

白牡嵘看他好转,也不由的松了口气。倒是楚郁在后面的马车里情况不是太好,虽说是苏醒了,但是却没有起身的力气。

而且,他也不说话,好像颇为抑郁的模样。

白牡嵘也不好过去问问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终归是和宇文玠脱不开关系。

这个小子,别瞧着在她面前就是个斑比小可爱,但在别处,他可是一头凶猛又隐忍残酷的猛兽。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路过林城时,大杨和夷南的亲兵便去会和宋子非了,而在路上时,宋子非的信件也及时送来了。他说,要带着宋子婳与夷南军大军返回夷南去。

他具体要怎样做,白牡嵘倒是能猜出几分来。不过,她也不好多问,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是这世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距离皇城愈发的近,远山都变了颜色,这般瞧着才是春天,让人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来吧,看看这春天。这才是你适应的天气喜欢的颜色,要我说啊,还是我夷南最好,一年四季都这个颜色。”宇文玠靠在她身上,她一手环在他脖子前,一副大气男儿的模样。

“嗯,这种颜色让人心中暖,却是一向最为洁净的白色,到了冬天,反而寒冷异常。”看见了白色,这心里头都跟着冷了下来。

“小可爱,你这几天也没洗澡,怎么这么香?”话落,在他的头发上闻了闻,还是香的。

任她像小狗似得在他脸上闻来闻去,不由轻笑,“没沐浴熏香,你却觉得香,莫不是鼻子出了问题。待回了皇城,叫太医好好的给你瞧瞧鼻子。”

“行啊,再看看我脑子是不是也坏掉了,总是觉得我的小可爱长得越来越好看。往时只是双眼水汪汪,惹人怜惜。这会儿却又觉得,过了这几年,你都没变老啊。细皮嫩肉,把你吃了怕是都不解恨。”白牡嵘在他脸上捏着,恍似嫉妒他皮肤太好一样。

宇文玠无法,也只得闭上眼睛任她蹂躏,她的爪子在他脸上来来回回,之后又爬到了他的身上翻来翻去。

一路返回了皇城,这皇城的天气真是不错,前几天还落了春雨,眼下这皇城更是温暖如春。

“到了你的地盘了,这宫中怕是积攒了不少的事情等着你处理呢。小可怜,你就先回宫吧,我在王府等着你。”把略薄一些的披风披在他身上,白牡嵘一边说道。

闻言,宇文玠看向她,“让朕自己回宫?”

“我可不去你那皇宫,就是个华丽的笼子。而且,楚郁你不能带走,他现在身体不适,甚至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眼下到了皇城,白牡嵘可不放心把楚郁放到别处。朝堂之上,无数张嘴,指不定都给宇文玠出什么主意呢。

宇文玠看着她,缓缓抬手轻抚她的脸,“朕可以将楚郁送到王府里去,那里本就无人敢接近,是个清净的养身之地。只不过,他身体不适,朕也一样。现在呼吸之时,仍旧觉得这喉咙有什么东西在堵着,身体亦是无力。这会儿下马车,估摸着这双腿都会站不稳。你随朕回宫吧,如果朕真的倒在了宫中,你就不担心么?那个时候,你想进宫都不容易了。”

看他那样子,白牡嵘无故的心中一软,“好好好,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了。我去,我去还不成么?只不过,我待够了就出宫,你可别再拦着我了。”

点了点头,让她松口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长时间,但凡要提皇宫,她是一定摇头的。

没有下车,倒是后头的马车悠悠的朝着王府而去。那老军医一直都跟着楚郁那辆车,他也较为清楚楚郁的身体情况,有他照料,白牡嵘倒是也能放心些。

只不过还是有些后悔应该让大杨留下,跟着楚郁去王府照看,能更稳妥些。

一路朝着皇宫而去,白牡嵘也将车窗关上了,那皇宫的宫门宫墙她都不喜欢看,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了。

“春日时节,宫中的花园杏花绽放,比之王府后山的要好看许多。”抓着她的手,宇文玠说道。

“嗯,还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白牡嵘挑了挑眉,宫中新鲜的玩意儿必然很多。

“有许多,你若想看,朕都捧到你面前来。”宇文玠微微颌首,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队伍进了皇宫,都能听到车轮轧轧的回声,带着一股子的沉闷,根本没有自由气息。

终于,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白牡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调节心境吧。

宇文玠先起了身,之后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一同走出马车。

他手抓得紧,白牡嵘也不由得嗤笑,“你不抓着我,已经到了宫中,我又不能跑了?”

宇文玠没应声,拉着她走出马车,皇宫独有的恢弘之气立即扑面而来。

踏着马凳下来,白牡嵘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四面八方跪了满地的侍卫和宫人,她转眼看向宇文玠,“皇上,你觉得我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何出此言?”垂眸看她,看她眉峰微蹙不太舒坦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倒也没什么不妥。

“我这段时间就觉得肚子里好像积存了很多已过轮回的五谷杂粮,但是它们又偏偏不爱出去。我这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好像有许多病症也会有这种先兆,但这个时代,肠子里头的病,怕是没那么容易治。

宇文玠转身站的离她更近了些,一手滑到了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很不舒服么?”

“倒也不是很不舒服,不痛不痒。算了,先走吧,这么多人在这日头底下跪着晒着,我还真怕折寿。”摇了摇头,抓紧宇文玠的手往前走。

这皇宫无边,恢弘巍峨,无处不华丽,却又处处都透着一股没有自由的气息,让人觉得心里发闷。

宇文玠带着她直接去了他平日里休息的宫殿,距离他的书房很近,宫人很多,小太监占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都是宫女。

这宫女穿着华丽,可不是寻常人家的侍女可比的。头发挽的亦是赏心悦目,无不戴着一样的银簪,很是好看。

扫了一大圈,白牡嵘哼了一声,“这伺候你的宫女不止多,长得还挺漂亮的。要说这宫中的人真是会做事,即便是长夜漫漫的在这儿熬着,看着这些漂亮的宫女儿心情也好啊。”

宇文玠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她带进了卧室,引她到了龙床上坐着,他则转身又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白牡嵘又抬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就是想去上茅房。可是,估摸着坐多久,也释放不出什么来。

倒是这居室真不错,很大,装点的很简单,窗子开着,转眼看过去,便能瞧得见外面廊台上放置的花草,当真是清新。

这才是春日呢,有红有绿,多好看。

也就在这时,瞧见窗外的宫女们一个跟着一个,低头垂肩的离开了这宫殿。

转眼看向门口,宇文玠回来了,有两个宫女跟着他,虽说穿衣打扮和别的宫女一样儿,但是长得黑黢黢的。

这又是什么操作?

“多余的宫女都撤走了,其余的服侍打点都有太监。这两个是专门留下来伺候你的,怎么样?你不喜欢朕的身边有女人,那么往后,但凡是母的,朕都不沾边,可好?”宇文玠问。

白牡嵘抿唇,“皇上真贴心。”行,真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弯起薄唇,“朕叫了太医,马上便过来给你请脉,仔细看看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点头,叫太医给自己好好瞧瞧也行。

宇文玠圣旨下,太医来的也快,而且不是一个,一溜烟来了四五个。太医身边还跟着小学徒,浩浩荡荡,便来了十几号人。

给宇文玠见了礼,太医便开始一一上前为白牡嵘请脉。

隔着薄薄的丝帕,太医跪在地上,小心谨慎的请脉。

白牡嵘和宇文玠同时盯着请脉太医的脸色,有时无需语言,从他们的表情变化上就看得出端倪来。

果然,太医转瞬间便变了脸色,稀疏的眉毛也扬了起来。白牡嵘和宇文玠的心也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微微紧张起来,她这肠子不会真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片刻后,太医起身,第二个太医便立即上前请脉。

“如何?”宇文玠问,声音也冷了几个度。

“恭喜皇上,大喜啊。”太医边说边拱手作揖,恭贺道。

自古真爱得人心 294、有孕(一更)

太医此言一处,宇文玠便明白了。面上的冷色消去,笑意逐渐在眼睛里凝聚起来。随后,他缓缓转身看向坐在龙床上还有些发蒙的人,他一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缓缓地捏动。

“慕容,谢谢你。”他开口,声音甚至带着几分颤抖在里头。

他说完这话,白牡嵘才明白什么意思。

眼见着第二个请脉的太医也确认了喜脉,给宇文玠作揖恭贺,她也不由笑了起来,“好吧,我明白了,不是病了。”是有身孕了。

扭头看向宇文玠,他也在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不由得笑起来。

亏得他之前还一直念叨着说她肚子没动静,又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尽力。这下子他该满足了,他尽了力了,她的肚子里,终于有了个活物,而不是一堆过了轮回的五谷杂粮了。

宇文玠低头,在她发顶亲了琴,“是啊,你有身孕了。”

太医相继的给白牡嵘请了脉,也确认了她的喜脉之实,虽时间不长,还不到一个月。也幸亏是白牡嵘感觉自己身子有异,若不然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发觉。

虽说她前些日子受了伤流了不少的血,但是于胎儿并无大碍,胎像很稳。

白牡嵘自己也不由得笑,“我这孩子就是命大,我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一点事儿都没有。由此可见,真正福大命大的,怎么折腾都没事儿。”

宇文玠无言,“就算是这孩子福大命大,你也不能任意折腾啊。从即日起,你就在这宫中养胎,不许再上蹿下跳的了。”

“你可找到机会了。”白牡嵘撇嘴,他想起主意来,眼珠子都不用转的,呼吸之间就冒了一个出来。

“朕是认真的。安太医,夫人安胎之事便交由你负责了。若有半点差池,朕决不轻饶。”宇文玠下令,太医也立即领命。

十几号人陆续的退下,宇文玠也旋身在她旁边坐下,神色略严肃的盯着她的脸,一手也覆盖到了她的肚子上,“慕容,这一次你必须得听朕的,不能任性。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孩子,就在这宫中好好养胎。”

看着他,白牡嵘想了想,“你说,咱俩是不是未婚生子?”

“又说这个?”宇文玠眸色些许闪躲,倒也不是他不焦急这名正言顺之事,只不过,她不喜这皇宫,必然也无法把她困在这里,就算是有了孩子,想必也是留不住。她不在这儿,那就是不能在一起,就算强行和她在这宫中举行大婚之礼,也根本是无用。所以,就得另想法子,想一个她能接受的法子。

“好吧,不说了。反正近来是无事,那我就养胎呗。”向后一躺,她直接就躺在了这宽大的龙床上。

宇文玠倾身靠近她,在她嘴角和鼻子上亲了亲,“听话。从今日开始,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捧到你面前来。只要你安稳的待在这皇城里养胎,朕也想日日陪着你和咱们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啊,想想真是凶险,断珠城一役,你险些丢了性命。若是真有差池,咱们的孩子怕是也保不住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他后颈都跟着窜起一阵冷风来。

自古真爱得人心 295、有孕(二更)

肚子里多了个生命这种事儿在白牡嵘看来,好像和肚子里积存了一堆废料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虽说得知自己是怀孕了,但还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很想去茅房里坐一会儿。

倒也不是指望着能排出一些什么来,那就像个可以慰藉她精神以及心灵的场所,去那儿坐坐总是能舒心些。

洗干净了身体,她裹着云绸的睡袍趴在龙床上,那两个宫女在给她按摩身体。手法精湛,揉按之下,她紧绷的肌肉都放松开了。

眼下这宫殿里只剩下这两个宫女儿了,外面都是小太监在候着,宇文玠当真是说话算话,把视线之内所有雌性生物都调离了。

虽说她只是随口说一说,但他能如此认真,她也是高兴的,有前途有发展。

很快,御膳房便送来了饭菜,还有一盅补品,炖的清淡,看着便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御膳房就是御膳房,两相比较起来,前些日子在北边吃的那就是猪食。

宫女儿服侍她用饭,她倚靠着,逐渐觉得自己的待遇和豢养起来的猪没什么差别。

而宇文玠回来后便去忙了,宫中积攒了那么多的事儿,不知他得处理到什么时候去。

还说自己不舒服,央求着她进宫来,但现在看来都是托词,他就是想把她弄到宫里来。

只不过,这宫里真是无聊,除了躺在这儿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填饱了肚子,宫女又拿起那一盅补汤来,一口一口的喂给白牡嵘喝。

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无聊来,宫女小心开口,“夫人,若是您不想小睡休息一下的话,奴婢去拿些东西来给夫人解闷儿?”

“好啊。”点点头,这宫里也不知有些什么东西可以解闷儿。

两个宫女动作倒是快,吩咐外头的小太监去拿解闷儿的东西,不过片刻,就给捧进来了。

还真是一些小女儿家玩儿的解闷儿的东西,五彩轻柔的羽毛做毽子,一堆五颜六色质量上乘的纸张可以玩儿剪纸,还有十几把被包裹起来的团扇。

宫女跪坐在龙床下,将那些东西一一的捧起来呈给白牡嵘看,想看看她对哪个感兴趣。

盘膝而坐,白牡嵘觉得这些玩意儿哄小孩儿玩还差不多。不过,她都告别儿童时代多少年了,还给她玩这东西。

抓了抓那些被染上颜色的羽毛,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

拿起包裹起来的团扇,她拆开,一股香味儿就扑鼻而来。

每一把扇子的香味儿都不一样,但都挺清淡的,团扇上涂描了一些图案,倒也说不上多好看,主要是拿在手里扇风的时候,风都是香的。

古人可真是无趣,尤其是深闺里的女人们,整天就研究这些玩意儿。

宫女跪坐在龙床下开始剪纸,别看俩人长得黑黢黢,心灵手巧。彩纸折叠,拿着精巧的剪子在上面扭转几下,之后,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就剪出来了。

白牡嵘很佩服,这种手艺她怕是学不会了。

大概是看白牡嵘对她们剪出来的小动物很感兴趣,俩人也各自的发挥本领,又剪出不少其他的玩意儿来。有盛开的花,有字,好像就没有她们不会剪的东西。

“除了这些玩意儿,这宫里的女人还经常玩些什么打发时间?”看着那些剪纸,白牡嵘一边问道。

“回夫人,之前的那些娘娘们,春日里赏花摘花,或是酿酒,或是团香。对了,先帝有一位宠妃擅长用各种花草养肤敷面,肤如凝脂,诸多人羡慕,却是不知她的秘方。夏日里呢,泛舟游湖,采莲存露,用荷露煮出来的茶或羹味道极美。”

“秋日里,有趣的玩意儿就更多了,先帝的妃子们都喜欢在自己宫里的小厨房里做糕点,可以说是花样百出,等着讨先帝的欢心。”

两个宫女一番回忆述说,让白牡嵘也大开了眼界,没点独特技能,在这种地方都没法混啊。

和这些各自拥有独特技能的女人们一比,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力气大了。

听着那俩宫女说以前猪猪侠在世的时候宫中那些乌烟瘴气争宠的事儿,尽管挺无聊的,但现在好像也没有更有趣的事情做,白牡嵘也就听着。

这一天的时间倒是很快就熬过去了,天色暗下来,宫灯燃起,不管是宫殿里还是宫殿外,皆是一片通明。

只不过,就是很静,除了那两个宫女偶尔说话的声音外,就没任何的声音了。外面候着的那些小太监更像木偶一样,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他们是假人儿呢。

大概也是因为这皇宫阴气重,太阳落山之后,这宫殿的地砖下就透出了一股子的冷意来。宫女把窗子都关上了,白牡嵘靠在龙床上,暗暗的一秒一秒的数,真是无聊之极。

终于,赶在晚膳之前,那个自出去后就没回来的人回来了。

抬手,挥了挥,“给皇上请安。”她的话是和跪地请安的宫女一块说的,三道声音掺在一起,那二人是恭敬畏惧,她是十足的调侃。

“平身吧。”宇文玠弯起唇角,一刻没得闲,他的脸色倒是有些苍白。

在床边旋身坐下,他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白牡嵘平坦的小腹,“觉得如何?”

“我说皇上,咱俩才一个下午不见而已,我能有什么感觉?”若是这一个下午她的肚子就大起来了,那他可真就得害怕了,没准儿她怀了个猴儿。

“太医说,到时你这腹中的胎儿会活动,每日的活动都有规律。动的多了不好,动的少了也不好。朕不知,他活动起来会是什么样儿。”他单纯的好奇和期待。

白牡嵘微微皱眉,“我以前见过肚子上像扣了一个锅似得孕妇,应当那个时候才会动吧。”她又没生过,怎么会知道。

宇文玠摸着她的肚子,“等你的肚子变得那么大,也不知得等多久。”他隐隐的有些着急。

“我也想知道。”问她等于白问,还不如去仔细的问问太医。

宫女将晚膳传了进来,还是无比的精致丰富。

倚靠着软枕,白牡嵘叹气,“按照这种吃法儿,估摸着也不用等孩子变大,我的脂肪就能把肚皮撑大了。对了,刚刚她们俩给我讲以前宫中妃子的事儿,说她们有的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就吃一顿饭。”

“嫔妃争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宇文玠颇为不屑,若不是因为这些,他的母妃也不会在孕育他的时候被下毒,而他也不会出生之后身体就变成这个样子。

“那倒是,有些人着实励志。听她们俩说,有些女子为了跳起舞来轻盈如飞,一天十二时辰会花十个时辰练舞,只喝水不吃饭。有的为了肤如凝脂,连眼泪和汗水都不敢流,生怕伤了皮肤。真是牛,隔行如隔山,我佩服的很。”白牡嵘看着他,心想如果他若是后宫有一堆女人,非得争破头不可。他可不是猪猪侠,长得这么好,睡了他就是占便宜啊。

“所以呢,换成了你,你觉得你会什么?”宇文玠看她那惊叹的样子,笑问道。

闻言,白牡嵘还真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她们做那些我怕是做不了。不过,我能把皇上举起来,没事儿给他表演个倒挂金钩什么的,还是行的。”

“你若真闲来无事就把皇上举起来,会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刺客的。”虽说是不端庄,但也并无所谓。

把她从床上抱下来,用晚膳,宫女站在白牡嵘那边给她布菜,宇文玠恪守自己曾说过的话,与任何雌性都保持在可行的最远距离。

“楚郁怎么样了?”她忽然问道。

“明早王府会来人禀报,你先不用着急。”说起楚郁,宇文玠的语气有些冷淡,他并不是很想谈论关于楚郁的话题。

“想必你的文武群臣都知道他被带回皇城了,不知,都提了些什么意见?”肯定没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