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当下情况紧急,宇文玠早就一脚把月同给踹飞了,扫了一眼碍眼的人,他挪移了一下方位,虽不再靠近棺材,但也能瞧得见里面白牡嵘的情况。
月同观察了一下她后背上的那些东西,他不是特别满意,所以,又把棺盖给盖上了。
白牡嵘知道棺盖打开,本以为能结束这种折磨。哪想到,随后棺盖又盖上了,她在心里骂了无数的脏话,把她会的不会的都发掘出来骂了个遍。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从这棺材里钻出去,然后把月同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祸害一遍。太他妈疼了,她已经从最初的忍耐煎熬,发展到现在的癫狂。
脑子在演示各种强暴月同祖宗的画面,但疼痛无时无刻,心中又觉得分外不过瘾。她还得把宇文玠的祖宗都挖出来凌辱一遍才解恨,然后把他挂在墙上,扒光了用沾盐水的皮鞭子抽打,打的他嗷嗷求饶也不作罢。
她已暴躁的失去理智,同时又希望自己能就此疼晕,再不济如同前段时间那整日昏昏欲睡也成啊,也不用忍受这种疼痛。
但奈何这疼痛让人无比清醒,清醒的她眼珠子都要飚出来了。
外面,宇文玠也同样在忍受煎熬,他的状态犹如等待进了产房的妻子差不多,焦躁不安,极力压抑。
月同仍旧在忙碌不堪,他已经开始捣鼓那具被白布缠裹起来的尸体了。
那尸体外表已呈现蜡状,使得看不清面孔五官,却也极其瘆人。
他拿着一把又薄又刃的匕首,于那尸体的心口位置,一点一点的刮。那层蜡很厚重,也很硬,他刮的不是很顺利。
蓦一下,匕首的方位不对,刮蹭蜡的同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用指甲抓桌面时发出的动静,让人不由得冒出满身的鸡皮疙瘩来。
宇文玠无心关注他,他只想知道现在白牡嵘的情况如何。他无法靠近她,只能站在这儿看着,他一时间真是恨不得代替她躺在里头。或是与她情况一致,然后陪着她在里面一同受罪。
太阳缓缓的升到了半空,已经晌午了,月同才再次打开了棺盖。
白牡嵘还是那个姿态,她已经从发疯的状态发展到绝望了。可是,这些都是在心里,她根本无法表现出来,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月同仔细的看了看白牡嵘的后背,那些红色的胶状物已经不见了,而她的后背以及后腰,皮肉尽数鼓胀,皮下有东西在蠕动,近距离查看时异常清楚。
若是正常人见到这场面,非得被恶心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不可。但月同见了,却是分外满意,这说明第一步成功了。
“太好了,再忍忍,咱们进行第二步。”他说道,语气不是一般的欢脱。
白牡嵘在无声的骂他,把他塞进他老娘肚子里又给拽出来,但也根本无济于事,他也听不见。
月同离开棺材,又回到那具蜡人旁边,而宇文玠终于能够靠近看看她。
视线从她的后腰和后背上掠过,他眉眼凝重,心痛之色溢于言表。即便不说,他也想象得出她有多疼。
有句话叫做痛在她身,疼在他心。当下,他就是这个心情,很想把她抱出来不受这个苦,可是又无法行动。
片刻后,月同终于又返回来了,他一手托着一个白色的瓷盘,另一手则捏着一个夹子。那白色的瓷盘上一堆深红色的小虫子,一个个丑态毕露,扭曲挣扎,极其恶心。
而这些小虫子,就是从那具蜡尸的心口里挖出来的。以人做饵,封闭全身上下所有的孔洞,用以孵化这些痋虫。
那人极为刚强,孵出来的痋虫也特别的强劲有力,怨气腾腾。
他走到棺材旁,开始用夹子夹住那些深红色的小虫子撒到白牡嵘的后背上。
后背的皮肉已经鼓胀而起,那些深红色的小虫子落到上面,就极为轻巧的钻了进去。它们和皮肉的颜色差不多,钻进去后已分不清彼此。
这场面恶心又瘆人,宇文玠单手扣住了棺材一角,他极力的忍耐住把这棺材都碎了的欲望,看着那些虫子钻进白牡嵘的皮肉里,他额角都沁出了汗来。
而白牡嵘则是痛不欲生,没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疼,剥皮抽筋,不过如此。
这是世上最疼痛的刑罚,凌迟处死也比不过,若是能痛快一死,她坚决不会受这种折磨。
她已经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应该选择去死才对,这种救赎,比之死亡还要严酷。
太阳当空,热的人抓心挠肝,前些日子下雨,天气凉爽了几日。可是阴雨天气过去了,这就又热了起来,实在难熬。
宇文笛觉得皇城最讨厌的也莫过于这炎热的天气了,他在王府花园的亭子里吹风,手里拿着《治·论》在看。他不只是看,还要背下来,这是宇文玠留给他的任务。
他不知宇文玠这忽然之间要他做这些是什么意思,这种书一般人也看不了,以前都是太子府的藏品,只有太子才能看。
不过,宇文玠冷淡的态度就如冬天一样严苛,他也根本拒绝不了,只得走哪儿都拿着这本书,半天的时间,他已经背下来三分之一了。
因为燥热,他心思也无法全部集中于这上头,不时的抬眼看看四周的风景,又瞧瞧汉白玉的栏杆,摸索摸索自己身上的玉佩,无聊之极。
今日白牡嵘在治疗,他知道,地点在后山,他也知道。从这儿往后山那一瞧,护卫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呢,但严守每一处,不许任何人接近,当然也包括他。
就在这百无聊赖之时,他蓦地瞧见花园对面的路上有护卫经过,他们是从西苑的方向出来的,而且每两三个人抬着一个什么,排成了一长队。
皱起眉头,宇文笛跳起来,快步的走出亭子,朝他们走了过去。
花园宽大,他小跑着追过去,都已走过去好几伙人了。
“你们抬得什么?”视线掠过,他们手里抬着的东西用白布包裹着,但是很明显能看出来,那就是人啊,别的东西也没这形状。
而眼下他看到的,就足有七八个,也就是说,这是七八具尸体。再加上之前已经走过去的,到底有多少,数不胜数。
“王爷,此乃罪大恶极之徒,按律法处死,眼下要送到乱葬岗去,还望您不要拦路。”护卫上前,阻绝他靠近,一边说道。
宇文笛又不是傻子,就算是罪大恶极之徒也不会在这王府里处死。再说,现在白牡嵘就住在这儿,宇文玠再想不开,也不至于弄一堆犯人和她同住吧。
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一一走过,他脑子里转了半天,随后就明白了,这些,怕不是罪犯,而是为白牡嵘而死的。
想想她之前的情况,还有被封锁的西苑,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大太阳照着,他忽然冒出一股寒意来,真的没想到,宇文玠会做到这种地步。为了白牡嵘,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你们最好把西苑都收拾干净了,不然到时被我嫂子知道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淡淡的警告,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护卫欲言又止,但也不可否认,他说得对。
太阳逐渐落山,天地之间的闷热也渐渐地褪去了些。山洞里,光线也暗下来几分。
白牡嵘趴在棺材里头,已经在崩溃癫狂之中无数个轮回了。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脱离了躯体,因为那些活物在蛀自己,自己后背的皮肉必然已经呈中空状态。它们若是还在里头安家产子的话,那自己就彻底成了痋虫的养料了。
单是设想一下各种可能,她就已经觉得活着无望不如死去。但疼痛却在提醒她还没结束,她还得忍受煎熬。
静静地等待着,月同也十分焦急,已经把第三步需要用的东西调配好了,就等时间呢。
宇文玠坐在棺材旁的木床上,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棺材,恍如雕塑。
黑夜无边,夜莺也不时的发出凄惨的叫声来。终于,月同推开了棺盖,看到了白牡嵘后腰后背上的皮肉鼓胀如蜂窝一般时,脸上露出了笑来,“成了。”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2、折磨(二更)
听到月同兴奋的说成了,白牡嵘只想从这棺材里爬出去把他给拆了吃了。成什么成,她求死不能,他还如此兴奋,把他弄死都不解恨。
可是自己什么都表达不出,只能趴在这儿如同死鱼一样。
月同的兴奋不比寻常,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他半个身体都陷入了棺材之中,手指间夹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白牡嵘后背鼓胀起来的皮肤边缘,开始下刀。
匕首的尖刺进入了皮肤,其实白牡嵘已经感觉不到疼,反而,莫名的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匕首沿着鼓胀的边缘割开,匕首锋利,很容易就割开了。
鼓胀的皮肤与身体分开,大概是因为之前被痋虫蛀的,本来就已经分离了。月同因此将她后背的皮肤扯下来的时候,十分的轻松容易。
皮肤与身体分开,除却红呼呼的,还有一些白色的细长的东西跟着皮肤一块被撕扯下来。它们就像蚯蚓一样细细长长,离开了白牡嵘的身体,它们在挣扎扭曲。但是又被皮肤黏住,根本挣脱不开。
一点点的撕扯,月同那表情好像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些扭曲的细长白虫子抱在怀里亲一口。
终于,后背的皮肤撕扯到了后腰,后腰那处要更难往下扯一些,而且,皮肤下面皮肉里的细长虫子要更多一些,可以说密密麻麻。
它们被从皮肉里撕扯出来,又不甘心的样子,挣扎着想要回去,可是一头和皮肤已经紧紧相连。
后腰处的皮肤被一点点的扯下来,像树根一样盘根错节,内部也一样。大部分的细长痋虫都聚集在这里,这都是之前埋藏在她身体里的痋虫。
它们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眼下活泛,又被皮肤之外进来的痋虫牵制。
终于,最后一块腰部的皮肤被拽下来,月同直接把那一整块皮卷起来,装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密封竹筒里,又直接揣进怀里,宝贝一样。
而白牡嵘此时的后背则惨不忍睹,如同受了那种被活生生剥皮的刑罚。
但对于白牡嵘来说,眼下虽是还疼,可是比之前好多了。她产生了一种爽快的感觉,变态的爽。
什么都看不见,但自己的后背是什么模样她猜得出,恶心到爆炸。
剥下白牡嵘后背的皮肤,月同开始进行下一步。将事先调配好的白色粘液倒在了她的背上。
这一次,倒是没有多疼,就是感觉有点热。那种热,倒也不是说受不了,但让她很不舒服。
可已经比之前的疼痛好太多了,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下来。
“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是等你慢慢恢复了。不过,你不能离开这里。但也别害怕,朕会一直陪着你。如果你感觉饿了,可以吃一些东西。”宇文玠的声音传来,就在自己的脑袋边儿上。
白牡嵘回答不了,但是很想把手伸出去,然后送给他一根中指。
吃东西?她舌头都不能动,吃个鬼啊。
宇文玠很想摸摸她,她的后背惨不忍睹,就算是个刚强的男人,也受不了。
月同兀自在一边忙活,把装有白牡嵘后背皮肤的那个竹筒放到了一个半人高的瘦瘦瓷瓶里。之后扣紧了盖子,真是当成了宝贝一样。
没有那么疼了,白牡嵘已是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睡觉。一觉睡过去,可能就都结束了。
不过,她仍旧精神抖擞,一时半会儿的根本睡不着。而且,她现在特别想把遮在眼睛上的黑布拿掉,不知她的视线当中是否还会出现那些虚影。
后背上火热的感觉也逐渐浓重,疼倒是也疼,只是可以不足为虑。就是这股子火热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好像谁在她后背上点燃了酒精,眼下正在燃烧一样。
之前在疼痛时,如果能燃起这样的一把火,她必然会十分爽快。一把火烧了干净,也免得瞧见自己恶心的模样。
“想不想喝水?”宇文玠的声音又传来,极轻,极温柔。
白牡嵘在黑布下的眼珠子缓慢的转动,她是想翻白眼儿的,只不过眼皮不太听使唤。喝水?她能咽下去才怪。这水到了嘴里就得自己流出来,她就会像个老年痴呆一样。
“她不能吃喝,还得熬几天,最起码她的舌头能活动了,才能咽下去食物。”月同的声音传来,他知道宇文玠的身份,也不敢说话太难听,心里却在骂他蠢。
“几天熬下来,她就算不疼死,也会被活活饿死。”没有哪个人不吃不喝还能活下去的,就算武功高强也一样。
“那也比丢了性命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能活下来的人,都得丢失掉一些什么,都成了残废。她还算幸运,只是丢掉了后背的皮,不少人缺胳膊少腿,口歪眼斜。”那可不是一般的凄惨,后半生都没好日子过。
他们俩说的话,白牡嵘都能清楚的听到。她丢掉了后背的皮?待得好了,自己这后背也指不定是什么模样。
不过月同说的也对,总比缺胳膊少腿要强得多,她现在是不是还得庆幸当初那母虫没有种在她身体别处。若是种在了腿或者手臂上,就得把那肢体砍掉了?
那个当初在这个身体上种下母虫的大术师已经死了,如若还活着,她必然要他好看。
但归根究底,这罪魁祸首是赵国,轩辕氏无比鸡贼,娶了白长士的嫡女还不算,还要把嫁进大梁的白慕容给杀了。
也正是因为此,那个白慕容才会丧命,赵国轩辕氏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再忍耐忍耐,已经成功了,不会再更糟糕了。但,成功的路一向艰难,相信你也很清楚。再忍一忍,到时从这里离开,往后余生,你都不会再受苦了。”他轻声的说着,更像是在给她洗脑。不过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好听,即便知道是被他洗脑,也心甘情愿。
白牡嵘很想笑,她真是喜欢他这温柔的样子。
只是,她现在连笑都不行,脸上的肌肉神经根本不听她的。
熬过了一段时间,月同再观察她的后背,大概是没有问题,他再次把棺盖给推上了。
这铁阴木的棺材阴凉之气不断散发,即便已经离开了树根,没有养分,但它们好像还活着。
幽暗的光线中,这具棺材泛着铁一样的冷色,单单是看着就知它有多阴凉。
宇文玠也再次回到了木床上坐着,不眨眼的盯着那棺材,里面的人不吃不喝,他也一样。
即便现在真的送来了山珍海味,他也没有胃口。
月同忙的不亦乐乎,那具蜡尸已经被他重新用白布包裹上了,这些瘆人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至宝。
而外面,黑暗褪去,太阳再次升起来了。
太阳出来,地气回暖,尽管这山洞里没有阳光,且摆满了阴气浓重的东西,但趴在棺材里的白牡嵘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气。
她好像身处于火狱之中,在不断的承受着烈火的焚烧,可是她又死不了。
都说十八层地狱里有火狱,白牡嵘觉得,也就和她当下差不多了吧。
但仔细想想,她也没做过什么太过伤天害理之事,还要承受火狱折磨,实在说不过去。
眼下和之前的疼痛相比,其实也没相差多少,她动也不能动,整个身体都被‘焚烧’,却毫无反抗之力。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久,对于时间她已经没有概念了。只是猜测着这头上的盖子什么时候再打开,她也不求别的,只要宇文玠跟她说说话就行了。这样最起码知道自己还活着,还在活着受折磨,而不是身处地狱之中。
这一次,白牡嵘在棺材里被关了许久,直至太阳落山,月同才把棺盖打开。
像是给她通风似得,棺盖只开了一半,他俯身查看她的背,宇文玠也站起身走近查看。
白牡嵘后背上那层白色的液体好像被吸收了,而她现在背上已经是淡红色的。就像是刚刚揭下了那层皮肤,后背还没来得及流血一样。
月同却是很满意,满意于自己的手艺和头脑,白牡嵘就像是他最好的作品,他查看之时还带着一股欣赏的架势。
若不是时机和情况都不允,他必然会把白牡嵘搬出去展览展览,让大家都瞧瞧,他的本领到底有多大。
“如何。”宇文玠自是放心不下,尽管他认为这可能是好现象,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好,极好。一般的痋攻击人,人会死于毒发。她不一样,她是被种下了母虫,目的是繁殖。看看,她身体还是很好的,换了个虚弱的人,愈合的都不会这么快。”他点评,下巴也无意识的扬高,他自认为自己才能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大术师,那些臭烘烘整日佝偻的见不得光的家伙都是臭虫,根本不配叫做大术师。
宇文玠微微皱眉,俯身,微微靠近棺材,“听到了么?你恢复的很好。再忍耐一些时日,你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了。”经历万难,一切都是值得的,尽管他的心也一直在跟着她疼痛不止。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3、折磨(三更)
宇文玠的安慰只管用一时,在火狱之中受罪,不是谁说两句话就能减轻这种痛苦的。
白牡嵘依旧不断的在心中骂人,甚至发掘出了千古奇骂来,若是能让她说话,她非得把这些脏话都用在宇文玠的身上不可。
她现在觉得骂月同,甚至把他皮剥了都不解恨。唯独收拾宇文玠,才能让她心情好起来,也不知这是什么心理,而且她也没那精力去研究了。
头上的盖子一关就是很久很久,之后打开,给她通通风。月同又说一些险些喜极而泣的话,宇文玠再安慰她两句,都成了固定模式。
白牡嵘后来都已经不再听他们说什么了,因为越听越气。
过去了很久,她都不知已经几天的时候,棺盖再次打开。
眼下,外面太阳刚刚落山,这是他们进入这山洞第四天的夜晚了。
她的后背仍旧是红色的,失去了一层皮,正常情况下应该就是这样的。
月同半个身体悬在棺材上面观察,铁阴木的阴凉之气把他的脸都冷成了青白色的。
似乎觉得差不多了,他又起身,转身去取来另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是黄色的粘稠液体。
他这次直接沾在了手上,捏了捏,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觉得时机正好,然后开始往白牡嵘的后背上涂。
这东西落在了后背上,白牡嵘倒是觉得身上一凉,舒坦多了。
她也无形之中调整了呼吸,心里积攒的那些脏话,也渐渐褪去了猛烈的势头。
在她后背上涂满了那黄色的液体,它们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儿来,倒不是有多难闻,但总之很浓郁,浓郁的人脑仁儿都跟着疼。
白牡嵘的嗅觉没有那么灵敏,却也闻得到,她现在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闻着这气味儿肠胃开始沸腾,想吐。
涂抹好了,就此晾晒,月同转身又拿来了一卷黑布。那黑布是正经的云绸,滑不留手,跟抓了一把云彩在手里一样,好像只要松开一点劲儿,就会从手里滑出去。
那云绸湿哒哒,并不是干燥的,走到棺材边儿上,他展开云绸,摆正成和白牡嵘后背一样的大小,然后盖在了她的背上。
正好把脊背还有后腰都盖上了,而那被遮盖的人却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她连呼吸都费劲儿了。
“她一直这个姿势趴了很久,即便是正常人也气血瘀滞,把她的头转一下,换个方向,能舒服一些。”宇文玠的声音响起,他还是很贴心的,想的比较多。
“您别上手,我来。”月同阻止宇文玠靠近,现在已经几近末尾了,他可别添乱。
闻言,宇文玠只得停在了那儿,把双手又负在了身后。
月同动手,把白牡嵘的脸换了个方向,她一个姿势太久了,这脑袋换了方向,她的脖子立时像要断了一样。
“再过十二个时辰,这块布要是能完好无损的从她背上揭下来,那你就能把她抱回去了。”月同说道,青白的脸像鬼一样,但止不住他洋洋得意。
“若是不能完好揭下来呢?”宇文玠的双眼没任何温度,和那铁阴木的棺材泛出的阴凉之气差不多。
“若是不能,就得从第三步再来一次,她再受些罪呗。”月同说的极是轻松,眼下在这里,他已经忘了如果自己失败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白牡嵘听得一清二楚,连连暗暗咒骂,都是极脏的脏话。
宇文玠不由几分担忧,看着白牡嵘那模样,他面色虽凝重,语气却还是轻松的,“你都听到了,八十一拜,只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再坚持坚持。十二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白牡嵘心里冷哼,若是失败,就得从第三步开始,她还得遭受火狱试炼,当她是机器人呢。
身体的摧残,致使精神也跟着崩溃,她已没什么理智可言。
这回棺盖倒是没那么快盖上,好像是要那浓郁的气味儿散发出去,总之这整个山洞都是这气味儿,熏得人不由想流眼泪。
宇文玠就站在棺材边缘看着白牡嵘,他也不动弹,这几天来也跟着没吃没喝,真真的像一尊雕塑似得。
晾的差不多了,月同过来把棺盖给推上了,好像故意做给宇文玠看,推得别提多有劲儿了。棺盖发出砰地一声,他之后就洋洋得意的转悠到一边,继续忙碌自己的。
在自己了解的领域,能这般充满热情的钻研是十分难得的,尽管在外人看来,他这样更像疯子。
宇文玠再次回到了木床边缘坐着,静静地熬过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