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前院回了后院,这里是她和宋子非的住处,中间隔着一条弯弯绕绕的长廊,他们俩各分左右。

贤夫人住在靠近东侧山的小院,那里无比清净,她就喜欢那儿。其实,她待在哪儿都无所谓,要求不高,只要距离白牡嵘很近就行了。

直接去了宋子非的住处,他果然在。他才回来没几天,身边除了他的那些伙计,还有金刚。

他像个巨人,到哪儿都十分惹眼,他现在负责保护宋子非。

因为宋子婳雇佣的那些杀手,即便她眼下被困在这里,可是仍旧不断的有人寻机刺杀他。最初在大奉城就出现过几次,金刚都在,哪次都是他出手,残暴的将人撕碎,也震慑了所有人。

所以,白牡嵘就索性的把金刚指派到了宋子非的身边,用他高壮的体格来震慑那些刺客不要行动,最好打道回府。

见白牡嵘过来,金刚立即从长廊上跑了过来,呜呜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边说边比划。那大手足有她脑袋那么大,能把人撕碎,也绝对能办到。

白牡嵘笑的眼睛都成了两道弯月,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一边点头,“我回来了,今天没什么大事儿,一切都很正常。你呀,别总站在这儿,这是咱家,不会有人来偷袭的。去吧,去睡一觉,养养身体。这个给你,我娘做的。”说着,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来,打开盖子,里面是棒棒糖。

细竹签的把手,上面是黄色的糖球,特别好看。

金刚接过那棒棒糖,在他手里小的可怜,他憨笑,然后就放进了嘴里。

“甜不甜?”像逗弄小孩子,白牡嵘挑眉问道。

金刚接连点头,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无比的憨厚,然后又比划了两下,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白牡嵘才把铁盒塞进怀里,朝着小厅走了过去。

进了小厅,便瞧见两个账房先生对坐在横榻上扒拉算盘珠子,桌子上几摞账本,堆积成山一样。他们俩可谓全神贯注,一手翻账本,一手拨算盘。算盘珠子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两只手配合,手指像上了发条一样。

这场面也不算稀奇,白牡嵘见过几次,但仍旧觉得十分佩服。这年头账房先生不好找,从小就得培养。每次见着他们,白牡嵘都觉得得赶紧弄一些较为有天赋的孩子来跟他们学习,不能白瞎了这手艺,绝了。

宋子非坐在小厅的主座,正在品茶看书。见白牡嵘来了,他面上露出笑意,倒了一杯茶放到旁边,她也正好走了过来。

视线从那两个账房先生身上收回,白牡嵘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长长的吐出口气,“骑马跑了一天,累死我了。”说着,她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然后手钻进裤管里,开始抓腿。

宋子非看着她的动作,随后就笑了,“明明是个美貌的姑娘,缘何总是做一些不雅观的动作?”她毫无顾忌,在谁面前都这样。之前在夷南,和各个寨子的大司伯会面,语言不通,弄了十几个人做翻译流水线。她坐在那儿熬不住,就睡着了,而且还打呼噜。

“有的人啊外表是个美女,其实是个抠脚大汉,譬如我。”痒还不抓,那不傻么。

说她不过,宋子非也只是笑着摇摇头,继续品茶。

“宋子婳怎么样了?”别人不知,其实她就在这里,被关起来了。

“还好,整日咒骂而已。”她也折腾不起什么水花。

“能一直养着,说明你舍不得杀她。那是你妹妹,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若实在受不了了,就跟我说一声,我替你解决。”白牡嵘认为还是杀了了事,总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

宋子非还是心软,因为他一直都在犹豫。

“对了,鹭阙坞传来消息,白雪烟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她那个状态,能把孩子顺利的生下来,已是奇迹了。

宋子非看向她,“那你打算如何?”

“看她能不能养吧,说是她生了孩子之后精神状态不太好。再说鹭阙坞那鬼地方,一时看起来是好的,长年累月待在那儿非得闷死。我看若是不行,把孩子接到外面来也好,各方面的物资条件要比鹭阙坞充足及时。我又没儿子,弄个别人的儿子养着玩玩也不错。”她边说边笑道。

宋子非觉得不可理喻,“你又不是不能生,想要孩子,赶紧找个人成亲成家,自然就有孩子来供你戏耍了。”多简单的事儿。

白牡嵘却眯着眼睛假笑了两声,“我对你所说的顺序不太感兴趣,我是觉得有什么可以不成亲就有孩子玩儿的招儿,若是没有那就算了。”成亲?单身才是王者,成亲有什么好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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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多肉处,群:二四七四三九五三一

自古真爱得人心 204、礼物(一更)

她这个论调,在宋子非看来就是遮掩,遮掩她的内心。

喝了一口茶,他叹了口气,“也不知现在彧王、、、不,是大梁皇帝如何了?经过了战乱的大梁,想要恢复原状可不容易。战争时期几天就能毁了,想要重建,却是得用几年。”

白牡嵘眼珠子动了动,“那就不知道了,我远在夷南,哪能知道人家大梁皇帝的事情。”自从回来,她也没怎么主动说过关于宇文玠的事儿。他们俩那一晚发生的、、、,是个秘密。

“你若真的惦记,其实也没必要做违心之事。夷南的兄弟们,也自会理解。人活一世,总是得做几件遂心的事情,否则年老之时,后悔莫及。”宋子非希望她能好好想想,没有人说过她若是选了宇文玠就对她失望。她毕竟是个女子,将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是可以理解的。

“我说首富,给我催婚的时候你能不能先想一想自己多大年纪了?眼瞅着四十不惑了,你就没想过赶紧娶个大胖媳妇儿生个大胖儿子?虽说我也不操心你的私下娱乐活动,那都是为了解决身体需求,但那和传宗接代可不一样。”他说她,她就说他,俩人也算互相伤害了。

宋子非哽了哽,“随缘吧。”这世间女子若是跟了他,想必也是受苦,他又何苦害了人家。

“我也一样,随缘。什么时候我到了你这个年纪,眼瞅着生不出孩子的时候,我再着急也不迟。”反正,现在她是不想这事儿。

“你不急,就怕有人急。远在大梁皇城的皇帝遥遥的给宇文笛封了爵位,却又没说让他回去,你认为这是什么道理?”宇文笛现在已不是八皇子了,而是王爷,闲散王爷。

挑了挑眉,“把他放在我跟前,时时刻刻的盯着咱们有什么动静呗。怕咱们不轨,他就好及时发兵了。”其实,宇文玠的眼线可不止宇文笛那一个。这城里,应当已经被发展了许多。

“兴许有这个可能,但我认为,还有其二其三。”他笑看着她,眼睛里深藏一切。

“那就请首富说说,这其二其三是什么?”斜着眼睛看他,她倒是想听听。

“其二,我认为大梁皇帝将八王爷放在此处,是为了防堵悠悠众口。金州四城被我们纳入麾下,朝堂之上,必然有诸多人不服气,怂恿觐见开战发兵夺回这四城。大梁北方仍旧与玄甲军对峙,小战不断,南方再开战,大梁会更加吃紧。而将八王爷安放在这儿就不一样了,于大梁来说,此处可以是八王爷的封地。怂恿开战之人无法开口,而大梁皇帝也能换来一个仁慈的名声。”此为拖延堵口又得人心的三雕之法。

白牡嵘倒是没想的这么复杂,但宋子非说的有道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小九九,的确是符合宇文玠的人设,他就是这样的人。

“其三呢?”她神情也认真了,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宋子非轻笑,“其三更简单了,看着你。”可不似之前那么复杂。

不由撇嘴,“凭那一个小屁孩儿能看得住我?太看得起他了。”宇文笛眼下就在大奉城,不过他整日不在这庄园里待着,有时出城跑马,有时就在城里晃悠。分给了他两个亲兵,去哪儿白牡嵘都不担心。

“不要小看了八王爷,他很聪明。”异乎寻常的聪明。很多东西,他一琢磨就明白了,但是却不开口,愈发谨慎。

眸子一转,白牡嵘哼了两声,“既然如此,看来我得趁早下手了。”

“和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动手杀人的。八王爷在这儿于我们也有益处,随着大梁平稳,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质。”大梁平稳的发展,他们也一样。到时,指不定谁高于谁呢。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听你的吧。不过,宇文玠这小子做事也的确是缜密,就是有一件事我没明白,他怎么没杀范朔还有范朔他爹呢?”他们和宇文腾一样,都被幽禁了。这很奇怪,应该杀了他们才是。

“兴许有用处吧,他所做之事,必然都有道理。”这一层,宋子非也没想明白。

“神神秘秘,我们脑子的确不如他。唉,这玄甲军还在试探着和宇文玠争斗,又在不停的找宋子婳,也够他们忙的了。”宋子婳被关在这里,想要把她救出去,不容易。

说起宋子婳,宋子非脸上的轻松之色也消失了,“虽是我的妹妹,但他们却是一同长大的。深情厚谊,我也理解。只不过,她太过执着,楚郁永远都不会娶她。”

“也未必,没准儿到时就忽然开窍了,人是需要相处的。”白牡嵘摇头,兴许宋子婳这一番失踪,楚郁就后悔了呢。

“这么说,若你我天长日久的相处,咱俩就会成亲么?”宋子非反问,这是不可能的。

他这句话倒是把白牡嵘问的哽住了,眨了眨眼睛,“算我没说。”

宋子非摇了摇头,“此事,我再做计较吧。知道你们将她抓住费了不少的力气,但我想,能按照我所想的来。”

“成成成,随你了,谁让你是首富呢,我的财政部长。”白牡嵘不再追问,宋子非是有情有义的,不似宋子婳那么冷血扭曲。她能和宋子非志同道合,也是因为他的情义。

“真的不打算再思考思考大梁皇帝了?若实在思念,你即便偷偷的去找他,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说什么的。”她放不下,看着也实为憋屈。一个女子,找到良人,多么不易。、

白牡嵘撇了撇嘴,扫了一眼那边还在不停扒拉算盘珠子的账房先生,然后把腰带上一直系着的荷包摘了下来、。

转手递给宋子非,要他自己看看。

看了她一眼,宋子非有诸多不解,接过来,抽开绳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两张纸,折叠成了两条,纸质厚重,他展开,看清了是什么,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休书。那时你央求我伪造一份,费了那般力气,但假的就是假的。”这是真正的休书,虽说还差白牡嵘一个签字画押,但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彻底结束。

一切的证件都齐全了,宋子非看完,又重新折叠放回了荷包里。

“看来,到底是如你所愿了。就是不知今日与昨夕的心境是否还一样,若是改变了,岂不心寒。”在宋子非看来,她未必无情。

收回荷包,白牡嵘又挂回了腰带上,“怎么可能心寒,开心还来不及呢。没见我整日把它挂在腰上么,那就是为了逢人就展示用的,老子单身。”起身,她甩了下头发,洒脱的很。

宋子非但笑不语,她是否开心,只有自己知道。

却是宇文玠这一招出乎意料,怕是想忘了他都难。

夜幕降临,在外野了一天的宇文笛回来了,他现在是大梁的八王爷,但在夷南来说就是个米虫。夷南兵都挺烦他的,但又没办法,想把他偷偷地剁了找个地儿埋起来都不行了。

回来后,他先是去厨房找了些吃的,然后一路走一路吃,去找白牡嵘。

他的脸还是那样,坑坑洼洼,但距离发展到宇宙大爆炸还差些火候。同是宇文家的人,和眼下那个在皇城宫里的,还真是天差地别。

“嫂子,你今天出城跑马怎么没带我?我追出城去,你都没影子了。”边吃肉,他边大声道。自从跟着她来了夷南,他还是叫她嫂子,从不避讳。

现在想想宋子非所言,还真可能就是宇文玠授意的。

“既然那么想跟着我,明儿我带你出城。我打算这几天亲自去田里收粮食,向贫下中农学习,时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盯着他,她幽幽道。

一听要做农活,宇文笛略嫌弃的转了转眼珠子,“我今天去了城里的难民聚集地,有几个小孩儿挺不错的。我明天去发展发展,到时候带回来给你瞧瞧,他们的资质成不成。”

摆明了就是不想跟着,白牡嵘也没再理会他,任他在屋子里走动。如今瞧他,真是像个奸细。

不过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爱怎样转悠就怎样转悠吧,也不拦着他。

很快的,佣人把晚膳端了上来,小心又谨慎的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就在此时,亲兵忽然快步的从外走进来,一直走到白牡嵘身边,俯身附耳,“大小姐,外头有人来了。说是从大梁皇城而来,给大小姐送礼物。”

眸子一转,大梁皇城?除了宇文玠没别人。给她送礼物?她什么都不缺,除非他是把自己给运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她倒是想看看,几个月没联系,这小子作的什么妖儿。

亲兵快步出去,白牡嵘也起了身,宇文笛盯着她,快步上前,“怎么了怎么了?”

抬手勒住他的脖子,白牡嵘如同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一同去见识见识他那心眼多的如莲藕一样的哥哥送来了什么东西。

自古真爱得人心 205、礼物(二更)

庄园内灯火通明,从皇城而来的队伍顺利的进入了这里。一行二十多人,押送着两个两米多高的铁皮车,严严实实,也不知那里面是什么。

白牡嵘和宇文笛出现,后面连宋子非都听到了动静,也过来了。

偌大的院子里,众人齐聚,只想瞧瞧皇城送来了什么。

押送那两个铁皮车的护卫许多都很眼熟,白牡嵘是认识他们的。一人快步上前,在白牡嵘面前一米开外处停下,拱手低头,“属下给夷南王请安。”

微微扬起下巴,白牡嵘一秒之前还想着这护卫会怎样称呼她呢,比宇文笛强,知道她叫夷南王。尽管是个草头天子,但也威武霸气。

“不用客气。那两个铁皮车,里头装着什么?”严丝合缝的,看起来很是贵重的样子。

“是皇上花费了很久寻到的礼物,皇上有交代,希望夷南王抓紧时间。”说着,他转身吩咐后面的人开铁皮车。

那些护卫立即动手,铁皮车最外层包裹的最是严密,外面多处落锁,想要开锁,都得费一番功夫。

如此费尽心思,着实让人更期待了。

宋子非站在白牡嵘身边,看着那些人,一边轻叹,“不知是何贵重物品。”需要这般层层包裹。

“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护卫传达的宇文玠的话,其意可循。

“是什么?”宋子非好奇,看看此次他们是否心有灵犀。

“人。”她说道。就在此刻,那两个铁皮车的四面也哗的呈莲花的花瓣一样绽开落下。

发出哐当哐当的几声,被铁皮包裹之下的‘秘密’也露了出来,里面是铁笼子,铁笼子外围还罩了一层铁网。而关在里面的的确是人,每一个都被紧紧地从脖子缠到双脚,嘴里还塞着东西。那些人奇形怪状,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气,因为捆缚着不舒服,各自七扭八歪。

两个铁皮车,一共装有七个人,皆是如此待遇。

“大术师。”宋子非没想到,送来的居然是大术师。想抓他们可不容易,别看一个个不起眼,杀伤力却特别大。

“夷南王,这就是皇上的礼物。抓住他们并不容易,还望夷南王物尽其用。”护卫是传话的,这都是宇文玠的命令。

“你们皇上百忙之中,居然还有心思找这帮人,难为他了。”弯起嘴角,宇文玠现在有多忙有多愁,其实她想象的出来。百废待兴,还有北方玄甲军一直在闹腾,他可能一个头两个大了。

只是夷南和金州四城这小小的地方都让她觉得发愁,更何况大梁这么大。

朝着那铁皮车走过去,其他人倒是不敢轻易的靠近。而且,他们太臭了,整个院子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走到铁皮车的近前,看着被关在里面的那些大术师,不知宇文玠是从哪儿把他们弄来的。大梁境内,他们没有任何的发展空间,所以大部分的大术师都在赵国。

被捆绑的结结实实,身上只有一层中衣,那扭曲的身体真是千奇百怪。大概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就怕他们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缓步的走,在第二辆车里,白牡嵘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停下脚步,她猛地扭身看过去,铁网之内,那个人窝在最深处。只有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所以特别的显眼。

“原来还有个熟人在这儿呢。来人,把他给我拖出来。”那不是别人,就是在皇城风光一时跟着宇文腾不做好事的国师安道。

一直跟在宇文腾身边为非作歹,宇文玠攻下了皇城,宇文腾被软禁,这家伙就被拿下了。

护卫上前,几个夷南亲兵在后,打开了铁网还有铁笼子,然后就把那安道拖拽了出来。

走过去,白牡嵘上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安道,他就像个大粽子似得,被绳子捆缚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甩起裙摆蹲下,白牡嵘顺手拿过亲兵手里的大刀,用刀鞘在他身上捅了捅,“国师大人,没想到咱们居然在这儿见面了。上次一别,你说我原本是个死人,却又忽然活了。那你现在再看看,在这儿的这么多人,谁会先死啊?”

安道不动弹,更像是死了一样,但他还在呼吸,还很急促。

“原来,这是曾经神秘又有手段的国师大人。”宋子非走过来,一时之间,他倒是没认出来。

“就是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在我看来,你应当是很想学习大术师的那些不外传的技能,可是又不想像他们一样苟活于黑暗之中见不得阳光。就利用一些无辜的性命来做实验,可是一直不得法。如今,和这些大术师关在一起,这路上你就没向他们学习学习?”手中的大刀撑在地上,白牡嵘看着他,一边笑问道。

安道仍旧不吱声,落到这步田地,他知道结果不会好。

“作恶多端,不能留着。”安道做了哪些恶毒的事儿,宋子非都听说过,实在可恨。

“那时故作高深说别人如何如何,又是生又是死的。想不到这会儿,马上要上路的变成了你吧。拉出去,宰了。”起身,她把手里的大刀扔给亲兵,这安道不能让他活着。

只要看见他,白牡嵘就想起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小孩儿,给不相干的人做殉葬品,死的那么凄惨。安道即便是死一百次,用机关枪把他突突成筛子,都难以告慰那些孩子的在天之灵。

白牡嵘下令,亲兵也不由分说,两个人把浑身颤抖的安道拎起来,快步的朝着庄园外走去。

转眼看向铁皮车里的那些大术师,一群臭烘烘的家伙,想要安置他们,还真得费一番功夫不可。

除了她,其他的人都有可能会中招。

“去后院的杨树林子挖洞,横向挖的深一些,给他们做安身之处。”这会儿天黑还好说,明天天亮了,他们见不得光。

亲兵立即领命去办,这边白牡嵘挥挥手叫其他人退开,这帮人还是得她来亲自对付。就是太臭了,近身她都觉得熏得脑仁儿疼。

“嫂子,你把这些戴上吧。”宇文笛不知何时离开,这会儿又跑了回来。递给白牡嵘一条面巾,还有一双织布手套。

接过,白牡嵘点点头,“的确需要这个,否则今晚是没法儿吃饭了。你们都离远点儿,别靠的太近。”遮上口鼻,戴上手套,她一甩裙摆,便抬腿上了马车。

这铁皮车里有三个大术师,粽子一样,倒是便于拎着。一手两个,另一手一个,她转身就从马车里下来了。

她缘何能近身这些大术师,其他人都不明白,简直是个谜。

拎着三个大术师直奔后院的杨树林,杨树并不多,长势也一般,数根没有盘根错节,还是很好挖的。

亲兵已经开始了,他们动作很速度,已经挖出个大坑来了。

把那三个大术师扔下,白牡嵘分别看了他们一眼,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做这种事儿,看来真的很损阴德,所以这些人就算年纪不大,也都无比的苍老。

返身又回了前院,把另外一辆车的三个大术师拎过来,一共六个。这六个加在一起,估摸着能毁了整座城。能抓住他们,不知宇文玠损失了多少人。

看着亲兵在忙碌,白牡嵘则席地而坐,戴着面巾忍受着他们散发出来的臭味儿,她一边叹了口气,“在夷南,有一个你们的同行,说不准你们还认识。他给我诊断,我可能会和你们一样的死法儿。所以,如今你们在这儿,也都是因为我。你们不用担心,没人会要你们的命,只要解决了我身上的灾祸,你们就能重获自由。当然了,如果不老实,就会和安道一个下场。”

像虫子一样趴在地上的六个大术师发出不同的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是在说话,但是嘴里头堵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要想着如何对付我,你们的虫子,对我没有作用。更不要妄想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就你们这伎俩对我不管用,我杀你们也是轻而易举。”白牡嵘警告他们,同时抬手把其中一个大术师拽过来,这模样和夷南的那个没什么差别,他们苍老了之后,居然模样都差不多,也是新奇。

深吸口气,其实苏昀一直没传回来什么消息,她已经不是很在意这身体上的隐患了。来到这个世界十分莫名其妙,看起来就是老天的选择。而她生命的长短,说不定也会是老天在做决定。既然如此,那就等着老天做决定好了。

倒是宇文玠他始终把这事儿记在心头,让人意外,在这世界上,远在千里之外,有个人一直在惦记着她的死活。

想想他们之间的过往,似乎连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成了好笑的事情,回想起来还挺开心的。

长长的舒口气,这往后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和宇文玠即便现在南北分别,但似乎有一条线一直牵连着他们两个人。若是真扯断了这根线,她会后悔的,有多后悔暂不得知,兴许会悔的呕血不止。

自古真爱得人心 206、想念的症状(一更)

亲兵挖好了大坑,横向很深,像防空洞似得。白牡嵘动手把那几个大术师拎进了里头,他们白天只能待在这种地方,好像有地气他们会觉得舒服。

这样子还真的像老鼠,只能生活在地下,离开了地下,他们就活不成了。

“我现在可以给你们解开绳子,但是,外面会设下重重防御,你们逃不脱的。甚至,出了这洞口,就是个死。”站在这里无法站直身体,白牡嵘弯着腰,一边说道。

那几个大术师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应当是同意了。

动手,用匕首割开了捆住他们的绳子,大概是捆绑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仍旧是趴在那儿动弹不得,许是身体麻痹了。

绳索全部解开,白牡嵘也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们六个人聚集在这一处,真是熏死个人。

转身猫着腰走出去,白牡嵘步子很快。随着她出去后,亲兵开始在外面设下陷阱,一重又一重,防止里面的人会逃出来。

设置好了,又安排几个夷南兵在远处看守。白牡嵘交代,如果他们真的跑出来了,也不要正面刚,赶紧去找她,她能对付。

转身离开,她第一时间就回了房间去洗澡,臭死了,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