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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牡嵘绝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脑子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而白长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中一震。

“大夫切了脉,雪烟她已经有了身孕。”孽种啊。与赵国结姻,就是引狼入室。如今已不可能让白雪烟回赵国,在赵国的那些商行也夺不回来了。而她肚子里是轩辕氏的孽种,这可如何是好。

眼皮都跟着一跳,白牡嵘直接站了起来,“白雪烟怀孕了?”

见她如此激动,几个人都不由看向了她,宇文玠更是觉得她反应太大了,不由得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啊,雪烟有了身孕,一个多月了。”白长士摇头叹气,这孽种也不知该留还是不该留。

“我去看看她。”甩开宇文玠的手,白牡嵘快步的离开了亭子。

她如此反常,宇文玠想了想,也随即起身跟上。倒是留下白长士一脸糊涂,这怎么忽然间的都走了?

走出小院,白牡嵘就显得愈发烦躁,宇文玠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也把她前进的步伐拖慢了些,“你这又是怎么了?白雪烟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何必这么激动?”

“废话,我要是能搞大别人的肚子,我还总摸你屁股干嘛?早就去泡妞了。我只是忽然想到,白雪烟她也是个受害者,又没做什么错事,她也被自己的丈夫给骗了。昨天被吓得失心疯,又怀孕了,我觉得这罪魁祸首也找不到别人了,就是我。”虽是烦躁,但她说自己是罪魁祸首时也很潇洒,没有不认账的意思。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自己承受不住疯了,是她自己的问题。”宇文玠认为她纯属多余。

“你这解释很有力哦。不过,我并不能苟同。她是孕妇,肚子里还有个无辜的孩子呢,属于弱势群体。我一向对弱势群体充满了同情,小孩子老人居第一,孕妇居第二。”反正,她内心不是很平静。昨天死了太多的人,她却是已经麻木了,这不应该是她应该有的心理。不管怎么说,她在那个世界也是个执法者,保护的就是弱势群体,虽是权责有限,但沦为了恶人可不行,这是堕落。

“你的同情如同春雨,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却大雨倾盆。不过你确信见到了白雪烟,不会把她吓得失心疯更严重?”已经接近了白夫人的住处,隐隐的能听到失控的哭声。

“我谢谢你啊,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我不过去了,你指派个人过去看看吧。依我看白长士还是一副奸商的样子,不止想从我这儿得到你的助力而取得更大的利益,连这白雪烟他都未必能尽心尽力的照顾。说起她有身孕,痛心之间咬牙切齿。你回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这儿有白姐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归根结底,又回到了最初。果然啊,人不能忘了初心。

看着她那忽然之间好像看透红尘的样子,宇文玠也弯起了嘴角,“只要不出家,你怎么着都成。”

本以为她那看透红尘的眼神儿是要出家的意思,但宇文玠想错了。在得到她一通嘲笑之后,她就又返回了住处。

她没找白长士,反而是将大总管拎进了小楼里,并喊来了夷南兵把白长士送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宇文玠慢悠悠的自己打水,把自己从里到外清洗了个遍,又换上了干净的袍子,重新束好了潮湿的墨发。走到大厅里时,白牡嵘和大总管依旧还在楼上呢。

腹中饥饿,本来送膳食这种事应该都是下人做的,但看看那院子里的夷南兵,他一个都指使不动。自己的护卫严守东码头,那里是出入这里的唯一路线,只有自己的人守着才放心。

自己离开小楼,前往厨房。

待得他端着膳食回来,那大总管也从楼上急匆匆的走了下来。

见了宇文玠,大总管拱手作揖,然后就跑走了。

没理会,他径直的将托盘摆在了桌子上,一样一样的端出来,他做起这些事情比婢女要稳当的多。

他摆好了餐盘,白牡嵘也从楼上下来了,甩着裙子上的飘带,“事成了,这大总管忠心耿耿,比白长士强多了。我最讨厌和白长士那种人说话了,一句话无数个意思,猜的脑浆子都出来了。”

“用膳吧。”宇文玠坐下,看着她眉眼明媚的样子,轻声道。

“忽然之间的,我前夫居然成了贤妻良母了。”亲力亲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就不饿么?”用膳也拦不住她说话。

“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么,我趁着还有时间把该说的说完,待你走后,我就闭嘴不言了。”和这儿的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宇文玠弯起唇角,对她此言很满意。

的确是饿了,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吃饭不及时,都是被宇文玠给拐带的。人和人果然不能走的太近,否则生活习惯都给改变了。

“你要白家的大总管去做什么了?”吃着饭,宇文玠忽然问道。

白牡嵘两腮鼓鼓,“交待了很多,但第一件就是,去夷南把首富给我送过来。白家的生意很多很杂,如果要我去了解白家的各种生意,我是不行的,我不擅长,所以得要首富。但,我可以做别的。”

“处理纷杂的生意,的确需要宋掌柜。”宇文玠垂眸,一边道。

那是自然的,宋子非身体不好,体力不行,但是满脑子都是生意经。

她没言语,宇文玠抬眼看向她,像个仓鼠似得。

“本王先回去,待你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不如去本王那里坐坐。”他问道。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白牡嵘看向他想了想,“有机会,我会去见识见识的。”

她这种话与拒绝无异,宇文玠放下筷子,水汪汪的眼睛几许失望,“你还是没想通?”

“是你没想通。”看着他,白牡嵘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他好像很执着于她是他王妃这件事。但外头这乱世都成了如此模样,谁还会记得他们俩曾成过亲的事儿?

前夫前妻黄金甲 152不忘初心(二更)

白家的大总管做事还是很利落的,而且,他对白长士忠心耿耿。不是那种对他言听计从的忠心,而是以一种老友的姿态。希望能保护好白家的生意,同时也希望白长士能好好活着。

眼下势不由人,唯有听从八小姐的方可给白家带来喘息之机。

当天,他就带着船队离开了,没有护卫,船上都是夷南兵。

随着他们离开,翌日傍晚,宇文玠也要离开了。

他看起来是有些焦急的,最起码,白牡嵘看穿了他平静之下的急躁。

目送他和他的护卫上了船,只有一艘船,随着船离开码头之后,就彻底不见了踪影,被浓雾遮掩的彻彻底底。

他离开了,白牡嵘果然成了个哑巴,也无人与她打嘴仗,多说话都觉得浪费口水。

而她也在夜里偷偷的去看了白雪烟,那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两个婢女守着她,她看起来的确是不太好。那时富态又骄傲的模样,已经尽数消失不见了,甚至眼下瞧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白雪烟或许有出错的地方,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这个世上,任何仇怨以及罪过都不能连累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这是人类可以作恶的底限。

眼下,白雪烟已经被送到了另外的住处,外有夷南兵守着,内有四五个婢女照顾她。而且,她下了命令,严禁白长士以及白夫人和任何他们身边的婢女接近白雪烟的住处。

白长士那说起白雪烟肚子里的孩子咬牙切齿的模样,白牡嵘认为他不安好心。他并不想要白雪烟生下那个孩子,因为那孩子的身体里有一半轩辕氏的血。

赵国把他害的这么惨,以至于让他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都砍死了,轩辕氏的血脉他岂会容忍。

白长士现在几乎已经是被软禁了,这老家伙,在确保他平息自己内心之前,不能让他出来兴风作浪。

在这儿等了两天,在一大早时,船队终于回来了。

宋子非重新回来,也没想到这里会变成这样,一番感慨之后,便开始谈起了白家的生意。

说起生意,他眼睛都亮了,白牡嵘愈发觉得自己把他弄回来是对的,说起生意来,好像吃了十斤大补丸。

“这白家的生意就交给你了,这里的人也交给你了,可别心软善心大发啊,白长士不止鸡贼,而且心狠手辣。”他来了,她也可以走了。

“你打算去做什么?”宋子非不知她打算要做什么。

“白姐打算去行侠仗义。”她笑眯眯,也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宋子非无奈,“大司伯与夷南深处各个寨子的大司伯都联系过,关于通商交易反对的仅有几个寨子,而出人加入夷南军却是一大片都不同意。只有几个寨子开通,已经挑选出一批想入伍的年轻人,送到了夷南河姜将军那儿,大约一千人左右。”

“有加入的就是好事,数量多少可以不计。”这也是向前迈了一大步了,白牡嵘倒是高兴。夷南的夷人习惯了固步自封,而且也满足于此,他们不想和外人来往,她自然也不能强迫。

“但纵观夷南四周的各股势力,夷南还是太过弱势。而且,我们很有可能会成为各个强大势力之间的缓冲地带,那可就永无宁日了。”尤其是上次来这里见到了宋子婳,还有此次赵国在白家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这帮人的野心,是用什么都填不满的。

“正是因为此,我才得赶紧离开这儿。白家的生意就交给你了,咱们不做强盗,所以也不抢。但是,利益必须得得到,拿这些利益去做更有益的事儿。”她可没打算像赵国似得,把白家的生意都给抢走。生意还是白家的,毕竟这是人家祖祖辈辈的心血。

“放心吧,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儿,这里有我。冲锋陷阵去打仗我是肯定不行的,但论做生意,一般人还糊弄不了我。”宋子非轻笑,她这股子不认亲人只认自己规矩的劲头,还真是让他很佩服,毕竟这世上鲜少有人能过得了血脉相连这一关的。

“那是必然的,首富是谁啊,脑子由两部分构成。左脑写着生,右脑写着意,和起来就是生意。”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从来没怀疑过。

这里交给了宋子非,白牡嵘也打算离开了。临走的傍晚前,她又去看了看白雪烟,她清醒时的情况特别的不好,窝在床上发呆,神智不是特别清醒。

交待了宋子非平时无事就来看看她,之后,白牡嵘便走了。

依旧是那大总管负责将她送出去,她可不是宇文玠,只是来了一次,就知道听白鹭的叫声确认路线,她可没那个本事。

在浓雾弥漫的河面上前行,这一次白牡嵘倒是没有整夜的站在船头盯着,反而是安心的在船舱里睡大觉。

待得天亮时她醒了,船也已经到了武湖口的水域附近。

离开了鹭阙坞,这外头还真是换了天一样,已经冬天了。夷南虽说冬天不是很冷,可是也比鹭阙坞里要凉的多。

船队行至通往夷南的水域码头,也停了下来。大总管还要返回鹭阙坞与宋子非共商大事,所以也不做任何停留。

白牡嵘对这个大总管还算信任,最起码在白家所有人都背叛而他随时都可能跟着白长士去死的情况下,还能站稳自己的脚跟,的确是个汉子。

带着人下了船,而这码头附近也有一小队夷南兵在巡逻,上马,白牡嵘直接回了自家。

冬天的夷南几乎每日都天气晴朗,太阳特别大,但气温却明显低一些。早就在秋天之时,就给夷南军购置了新的装备,从头到脚都换了一新。

夷南这里都需要更换厚衣物以抵挡降温,更何况北方那些经历过战乱的百姓。

神府军和玄甲军在北方可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大概是因为天冷,他们也以打仗来取暖。

他们这么打不要紧,受苦的却是北方的黎民百姓。这个季节本来就缺少食物,而这一年来,各地农作物基本就是毁了,更是缺少果腹之物。

没有了食物,他们不得不离开家乡,去往能够让他们生存的地方。去年的冬天,极北之地遭遇白灾,一大批的百姓便向南迁徙,途中死亡无数,如今能活在南方的其实没剩下多少。

今年,向南迁徙奔波的百姓较之往年要更多,而且途经之地都不安生,神府军和玄甲军争夺城池不断打仗。他们打的遍地鲜血死尸不说,往往每次发生战事,百姓都会遭殃。

在神府军与玄甲军两军相持的区域,山势复杂,而且十分荒凉。所有的农耕田地都因为战争而毁了,甚至有不少田地春天时都撒种了,但全部被毁于一旦,百姓苦不堪言。

这个冬天,西南可以说是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在白牡嵘带着大杨和几个好手以及一百多个新兵蛋子潜入这一片区域时,这里居然都落雪了。距离夷南这么近,这一片几座城的地区冬天都鲜少下雪的。

居然飘雪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所以才会降雪警示。

在深山中穿行,他们也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毛都不剩,山中但凡人能吃的植物都被采光了,有的可食用的树皮也被扒了下去。山中无活物,路过曾打斗过的战场,虽是被清理过,但是血气冲天。

新兵蛋子对一切都好奇,见了战场还隐藏不住身上的兴奋,看样子很想亲自的参与一场,大显身手。

和那些新兵蛋子不同,白牡嵘看的是灾民的痕迹,的确是有很多的灾民在这一带经过,他们必然是逃往宇文玠的地盘的,目前为止,只有那里是最和平的。

“行了,都别看了。天色要暗下来了,咱们进山吧。”那些新兵蛋子在战场上也检查的差不多了,白牡嵘也扶着树干站起身,扬声道。

“走了走了。”大杨听令,立即高喊,那些新兵蛋子也很快的聚集了起来。

牵着马,白牡嵘在最前头,往山间的低处走,要找个能避风的地方过夜。

他们出来有三天了,这三天里,碰见了不少神府军和玄甲军的巡逻队,他们都在试探着想要进行出其不意的攻打,但是双方皆严防死守。

寻了一处避风又能有利观测四周动静的地方,新兵蛋子们把马拴起来,然后把它们背上的草料卸下来喂马。

大杨带着那几个好手燃起一个不太大的火堆,加热随身携带的干粮,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吃的。

本还以为能在山中找一些野物的,可谁想到山里一个活物都没有,连续三天,他们只吃干粮了。

新兵蛋子负责放哨的工作,他们也很喜欢做,因为一切都新奇。这一次白牡嵘带他们出来,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坐在一棵树下,后背倚靠着树干,白牡嵘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把干粮又给了大杨。

喝了两口水,她长叹口气,“到处都有难民经过的痕迹,但是这一路也没瞧见他们,可能是又改变了路线。”

“小姐,您就别急了。您有心帮他们,但他们也不知道。若是他们听到信儿,肯定早就投奔过来了。”大杨安慰道。

白牡嵘摇摇头,“他们未必会喜欢咱们夷南,只不过是想从咱们的边界穿过去去宇文玠的地盘。不过他的地盘的确是平静,这冬天了,新年也快来了,看寨子里的人还去城里买灯笼,想来是歌舞升平啊。”

大杨没言语,这一点来说,他也是很佩服宇文玠的。小王爷不愧是小王爷,能力出众。

“休息吧。我睡不着,前半夜我守着。”白牡嵘说了一声,便起身慢步走了出去。

夜里的山间不止凉而且荒,那种什么都没有的荒,这种地方没一点生机,谁待在这儿都会绝望。

这种地方还要争来争去的,简直是神经病。即便到时争夺了地盘,但土地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百姓种田,兵马再多,最后还不是得饿死。

在山坳的外围转悠,山坳里的光线倒是看不见,这个休息的地方很好。

听着风吹过树林之后那稀疏的声音,白牡嵘寻了一棵树跳了上去。

树叶都没剩下多少了,沙沙声听着都很可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隐隐的,有一些声音传进了耳朵,白牡嵘也立时绷紧了神经。

呜咽的声音,第一时间觉得是风吹之后才有的动静,但她猛然响起去年与宇文玠前往西南玄甲军大营时,曾在路上听到过这种声音。

那时觉得听起来就很瘆人,以为是风,但其实真的是哭声。

再看这里的风并不大,如果能吹出这种声音来,不太可能。那么,这一次应该也是哭声。

哭声?这种地方,是谁在哭?

从树上跳下来,白牡嵘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但是走着走着,那哭声又没了。

站在原地等待,可是过去很久,都再也没有听到,除了风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接席地而坐,白牡嵘也呼吸清浅,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那声音何时会再传来。

但,一直到了后半夜,再有声音传来,却不是哭声,而是战马在奔跑时传来的声音。

由远及近,并且在山间回荡,从声音上来判断,起码有百匹马。

站起身,白牡嵘朝着山下掠过去,接近了山下的平地,黑暗之中,她也隐隐的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人马。黑压压的,的确是很多人。

战马跑起来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急促而有劲力,如果人被踩到了,非得被踩得骨折不可。

他们越来越近,差不多在距离这里五六十米的时候,白牡嵘眸子一转,看向了对面的山林。

虽是天地间都是黑乎乎的,可是,马蹄回荡声中,对面山中也树木晃动,下一刻,无数的黑衣人从对面山中飞跃出来,截住了这一队快马。

战马发出嘶鸣的声音,那声音极其的刺耳,白牡嵘迅速的后退,直至退到半山,跃上了一棵树,这才放心观战。

前夫前妻黄金甲 153、饿殍遍地(一更)

两伙人厮杀,只有战马的嘶鸣声格外的刺耳,在山间环绕立体式的回响,简直就如地狱一般。

白牡嵘坐在树上看着,虽是黑夜,但并不阻碍她的视线。

让人更眼花缭乱的是他们的打斗,皆是功夫好手,招式快却准。这么多缠斗一起,就如两股蝗虫掐在一起。

根据装备来判断,骑马的那伙人是玄甲军,他们的盔甲太有辨识度了,不用看脸,看盔甲就知身份。尤其和人交手时,兵器击打盔甲发出的声响极其特别。

而另外一伙身穿黑衣,无处辨认身份,不知是谁的人马。

有很大的可能是神府军,但,宇文玠也有可能,因为白牡嵘不认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守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当时离开鹭阙坞,他可是很焦急的,必然是有大事。

深吸口气,无论是谁,她都会坐在这儿瞧着,所谓坐山观虎斗。

黑衣人来势汹汹,是有备而来,玄甲军不敌,然后有哨子响起,他们快速的聚集起来,准备撤退。

白牡嵘也从树上跳下来,也朝着玄甲军撤离的方向移动,她要跟着看热闹。

黑衣人呈扇形追击,速度亦是很快,许多战马被遗弃,而那交手的两伙人也已经消失在刚刚的打斗之地了。

白牡嵘跟着追击,在山中快速的奔跑,脚下无声,她这看热闹看的简直是拼了老命,八卦界的翘楚。

这山路坑坑洼洼,沟壑特别多,白牡嵘奔走时不断跃上跃下,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

玄甲军被追击的上了山,黑衣人脚下丝毫不做停留的追上去,然后,包围过去,眨眼间再次把玄甲军围在了其中。

白牡嵘就是在山中追他们,他们忽然在山上再次打起来,她险些撞进去。

后退几步,接着围观,根据数量来看,双方人数差不多折损了一半。

也不知这一队玄甲军里头到底有什么重要人物,以至于要这些黑衣人如此拼死追击,弄得她都开始好奇了,楚郁不会藏在那伙玄甲军里头呢吧。

必然得有个重要的人物,才会让这些黑衣人如此执着。纵观玄甲军中比较重要的人物,除了楚郁和楚夫人,还有财政部长宋子婳,玄甲军中还有不少的将军。那都是楚震的老部下,功夫极好。

一部分玄甲军再次找到了突破口,跑了出去,一部分黑衣人继续围困没逃走的那些,另一部分人则追了上去。

看热闹的人一时之间也跟着摇摆不定,到底是该追,还是留在原地。白牡嵘摆了摆头,随后便追了过去。

翻过了山头,追着黑衣人闯出的路,她追的都浑身发热了。这帮人却是誓死不休的样子,看来这伙玄甲军里头果然有大人物。

追到了一个山坳下,再次围观到了他们打斗。而且,这是一处避风之地,还有一些人藏在这儿。、

而因着那些忽然闯入到这里的人,他们受惊,一时之间都忘了惊叫。

白牡嵘一眼看到了那些人,居然是一家子难民。

此时已经接近清晨了,那一家子难民灰头土脸,身上层层绕绕的套着不合身的衣服,为了御寒里一层外一层的。

而且,她粗略一看,那一家子难民居然只有一个老妇人,剩下四个都是孩子。大的十二三,小的五六岁,全部挤在一起,就像被吓到了的雏鸟,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

黑衣人和玄甲军拼死相搏,飚出去的血喷的到处都是,一股血喷到那几个孩子面前,终于把他们吓得叫出了声音来。

白牡嵘迅速的沿着他们的边缘掠过去,抬手卷走飞过来的一把剑,然后迅速的拎起两个小娃娃,“别傻愣着,撤到远处去,免得溅一身血。”

她拎着两个小的,那老妇人拽着另外两个稍大一些的,慌忙的奔到一旁的大树后。

将那两个小娃娃放下,仅仅这一抱,明明手感挺轻的,瘦不拉几,可是肚子却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