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恶鬼窝边草 041、忘恩负义
躲了好一会儿,那上头的疾声才消失。白牡嵘恢复呼吸,一边松开捂住宇文玠嘴的手,“你没事儿吧?按理说,驻兵应当很快察觉到这边情况不对的才是。还有你的那些护卫,难不成一个个都是木头?”龙摆尾这山后和前头距离也不算太远,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居心叵测的人先来了,看来情况真是比她想象的严重。
“没有第一时间赶来,自是被拖住了。赶紧离开这儿,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宇文玠开口,声音压得低,同时又咬牙切齿的,似乎每个字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走吧。”白牡嵘也觉得当前形势不利。而且,她觉得在断崖积雪坠下之时所看到的黑影不是眼花。但同时又觉得如果说是针对她或者宇文玠显得有些过于巧合了,兴许针对的是别人。
当时在场的有楚郁,还有八皇子和十公主。即便是他们那两个玩伴,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目标也兴许是他们。
站起身,白牡嵘将宇文玠拽起来,他好像全身都紧绷绷的,那种筋骨都绷直了的样子,说是全身抽筋也不过如此了。
拖拽着他,这点力气白牡嵘还是有的,只不过穿的太厚,雪地又十分难行。
往林子深处走,积雪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倒是也薄,白牡嵘挑拣着雪薄的地方前行,天色彻底黑暗下来时,两个人已进入了林子深处。
这片地形白牡嵘是不熟的,不过宇文玠应当熟悉,拖拽着他走,而他又没有阻拦,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是迷路了,他也能找到正确的路线。
疾奔,踩得雪发出吱嘎的声响,也不知是哪儿好像有冷风在呼号,听得人觉得寒冷异常。
不过白牡嵘却是跑了一身的汗,宇文玠像一根木头似得,即便是走路,似乎两条腿都不会打弯儿了。
忽然,前头跳出来一片黑洞洞来,在这种时候,更黑的地方不是山石便是山洞。
直接扯着宇文玠往那边走,可能真是老天开眼,那儿还真是个山洞。虽然洞口低矮,不过看了一下应当挺深的。
“走。”硬生生的将她拖拽了进去,白牡嵘的汗顺着额头往下流。这厮太沉重了,而且好像越来越沉了,让她都有些无从下手。
撕拉硬拽的把他扯进去,这里头很低矮,也不宽敞,乱石交杂,却能抵挡住外面的一些冷风。
“先在这里藏身吧,我看你半死不活的了。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若说冷热空气过敏,你的反应也未免太严重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人生在世,总是会遇到一些突发情况,就譬如眼下,他总是不能一直都生活在保温箱里吧。
宇文玠的脸的确都浮肿了起来,那些红点点遍布每一处,一直蔓延至脖子一下。在外的两只手也一样,出现了浮肿的迹象,看起来颇为瘆人。
他闭了闭眼睛,随着白牡嵘安置好他,他也缓缓的放松身体靠在了身后的石头上,也不管那石头是否尖锐了。
白牡嵘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然后甩到了他的身上,蹲下身体看着他的脸,太黑了,不过也依稀能瞧得见他小面包儿似得脸。
“以前发生这种情况都是如何应对的?它们自己会消下去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种肿胀的感觉入手还真是瘆的慌。
“死不了。就是难熬至极,生不如死。”宇文玠回答她,声音都很难听的那种。
“真是奇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娇贵的要命。”自己的手温度不算高,白牡嵘捧着他的脸,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真是太可怜了,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他早就没命了,还能活到现在。
“本王还没出世时,母妃喝了一碗见寒草汤汁,本王险些没命。好不容易出世,却是见风便发病,太医院束手无策。母妃也大伤元气,几年后便香消玉殒了。”宇文玠说着,听起来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其中惊险可想而知,若不是命大,他连见一见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白牡嵘皱起眉头,“见寒草是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倒是看过一些拖拖拉拉的宫斗剧,好像要害人家流产都是用红花麝香什么的。
“见寒草便是见寒草,害人性命的东西。”宇文玠咬紧了牙关。
白牡嵘挪开手甩了甩,接触了一些冷空气之后,又重新覆在了宇文玠的脸上,“这么说,你这病当真没得治了?也真是可怜。这里还是很冷,你得保暖,但又不能太热。觉得热了就说,把披风拿开散热。”把裹在里面的披肩也解下来,然后掖在他脖子的地方,阻挡寒风进去。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兜帽,之后继续用手给他缓解脸上的不适。
两个人都不说话,外面的风声也显得更清晰了,肆无忌惮的呼号,让人听着都觉得心里不平静。
“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坐在地上,白牡嵘也是觉得宇文玠这小屁孩儿命并不好,生来富贵,但又打从娘胎里就处于算计之中。小孩子又有什么罪过呢?无不是人们勾心斗角,小孩子成了牺牲品。
“嗯。”宇文玠回以一个单音,听起来他好像的确是舒服了一些,至少牙关咬的没有那么紧了。
“其实刚刚意外忽然发生的时候,我瞥见了山巅的树上有人影闪过。我认为不是我眼花,而是真的有人在捣鬼。明明说是观花嬉冰,却时时刻刻有性命之忧。”拿开覆在他脸上的手,甩了甩,之后又覆在上头,根据手感来说,他脸上的浮肿好似消了一些。
“你不算计别人,难保别人不会算计你。你想离开,是正确的。不过,想离开却也不容易,因为已经到手的东西很少有人会肯割让。”宇文玠亦是让她想清楚,若是脱离白家,她也不会好过的。
“我看你割让的很痛快啊,甚至不惜打算对外宣传你被戴了绿帽子。这世上有你这么心胸宽阔的也是稀少,小王爷也属奇葩一朵。”拍了拍他的脸,白牡嵘轻笑,这小脸蛋儿,好多了。
宇文玠微微向后仰头,却也没躲过她的蹂躏,他盯着她,黑夜也并不阻碍他的视线,“不要对本王动手动脚,如此随意,即便诬陷你在外偷人,也自有人相信。”
白牡嵘冷笑一声,一手再次重重的拍在他脸上,“你小子这会儿舒坦了,就用不着我了?我这是对你动手动脚么,这是在给你解痒。这才叫动手动脚呢。”说着,她两只手隔着披风在他胸上来了一顿十八摸,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动手动脚。忘恩负义的东西,一个谢字儿都放不出来,属貔貅的,没屁眼儿。
邪魔恶鬼窝边草 042、堪比九牛
天色愈发黑暗,寒风也在呼呼的响,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野兽在嚎叫一样。这一处低矮又幽长的山洞成了暂时的安全之地,最起码不会被外面嘶嚎的‘野兽’吃掉。
宇文玠一直靠坐在那里,身上包裹着两层披风,白牡嵘又把自己的披肩以及厚重暖和的围巾给了他。他似乎真的挺怕冷的,裹了那么厚重,也没有觉得热。
不过,他脸上的浮肿却是好了许多,可能是这里没有那么热,温度一直都保持同一个模样,而白牡嵘又不时的给他的脸降降温,所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看他不再闹腾,而且眼睛也闭上了的样子,白牡嵘松开了手。看来,往时这小屁孩儿连觉也睡不好,不过也是,浑身上下痒的难受又不能抓,搁谁谁都睡不着。
厚重的衣服给了他,白牡嵘不免觉得有些冷。她的意志是顽强的,但身体却十分惧冷,无法,她站起身,决定活动活动,免得感冒。
又看了一眼宇文玠,他没什么动静,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总是不能拿下来。到底还是个小屁孩儿,精神力干不过身体,也就任由他去了。
白牡嵘环视了一圈,黑乎乎的,她的目力倒是有所不及。不过,她却觉得自己的目力比之以前强了许多,在这种夜色之中虽不能说十分清楚,但朦朦胧胧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往深处走,石头散着寒冷以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儿,估摸着这地儿有野兽居住过,所以气味儿才会这么难闻。
终于走到了最里头,低矮的连直腰都不能,这山洞就不是个两头通的地儿,出入口只有那一个,若是真有人或是什么野兽跑来,她和宇文玠就得被堵在里头,还真是危险着呢。
转了一大圈,白牡嵘又走了回去,朦朦胧胧中,瞧见宇文玠还靠在那里,还真睡着了。
他全身上下包裹的只露出一张脸来,走到他面前蹲下,白牡嵘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虽说没有很彻底的消肿,但摸着好多了。
席地而坐,听着外头的动静,看样子只能等天明时再行动了。
也难说这外面情况如何了,即便再有人绊着,应当也会发现后头断崖雪崩了。那么多驻兵,找人却那么费劲儿么?
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搞清楚其中内情,但看宇文玠的模样,他并不是很焦急,看来发生这种事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不由得有些犯困,但很冷,却是让她也恢复了些精神。试探着苏昀曾说过的调动内息,这样能使丹田之气更为稳固,从而在身体四周游动,这样身体也不会冷。
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倒是有了些效用,还真是不觉得那么冷了。
看来,真正的武功高手,即便赤身裸体于冰天雪地之中也不会死,最多将外皮冻得个剥离,但总是不会死的。
就在迷迷糊糊间,猛地听到响动,她下一刻就睁开了眼睛,只见宇文玠坐直了身体,距离她不过二十几公分,而且正在不眨眼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半晌,白牡嵘松了口气,“你睡醒了。觉得怎么样了,还痒不痒?”
宇文玠看着她,“你的功夫是跟苏昀学的?不过短短几个月,却是一日千里。”到底是她骨骼清奇,进步叫他也十分惊奇。
“这你都知道?”白牡嵘却是稀奇了,看那苏昀的样子,总是不能自己跑去和宇文玠交代了这些事儿。
“本王的功夫便是苏昀教授,当然了,也不过三年罢了。而且,只有姜家的秘药才有如此功效,让人的经脉以最快的速度被打通。”宇文玠自然了解,因为最初他吃的也是一样的秘药。
“姜家?苏昀不是你的人么。”虽然不知苏昀当初犯了什么错,才会落到看后门的下场。
“你还真是不学无术,嫁到大梁之前,你就没打听一下未来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宇文玠觉得她实在是没将这婚事当回事儿。当然了,他也没当回事儿。只不过如今知道她不甚在意,却忽然觉得心气不平。
“我一定要知道么?这些日子我接收的信息已经超量了,哪有时间打听那么多。”白牡嵘随便搪塞,这皇城权贵多如牛毛,她要是把所有人都打听一遍,脑细胞得统统剿灭。
“姜家便是本王母妃的母族,十年前,舅舅战死沙场后,姜家无后人,遣散了仆人,便也没落了。”宇文玠给她解释,倒也算是难得的耐心了。
白牡嵘眨了眨眼睛,原来如此,他母妃也是出身将门。但,看来人丁真是凋零,这般就没落了。
“将门秘药,秘方难寻,所以我的进步才这么快。你因此而看穿,倒也不足为奇。”白牡嵘摇摇头,还以为是苏昀自己去招了呢。
“但也不能不说是你资质过人,本王也连续吃了三颗药才成事。”她的确很让人惊讶,奈何是个女子。若是个男人,没准儿也能有一番成就。
听他说的话,白牡嵘却觉得这并非好事。联想到苏昀给她吃药那日自己的反应,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后腰处。那里曾挖出一颗痋虫来,自从吃了药开始练功后,后腰处倒是不再让自己不适了。
但莫名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后腰痒痛发作,忍不住想要抓一抓。
就在这时,两个人同时听到一些不同于寒风的声响从山洞外传来。
视线一致的看出去,虽是什么都没看到,却发觉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
白牡嵘当机立断,快速起身,同时把盖在宇文玠身上的披风扯下来甩到自己身上,“来人不知是谁,咱俩还是先躲起来吧。”说着,她扯着他也站起身,然后快速的朝着山洞里退。
虽说往外走是条更好的出路,但鬼知道外面有几路人马,还是先躲着为宜。
宇文玠随着她往山洞里退,他行走之时已不再僵硬,完全能够自己行动。但白牡嵘扯着他不放,手如同黏在他披风上了似得,他也就只得跟着她走了。
因为刚刚摸过一遍地形,白牡嵘拽着他一直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那里低矮且石头杂乱。她扯着宇文玠登上一块畸石,后面就有一块空隙,两个人正好翻过石头落在了下面。
“不许出声,不然我就把你扔了自己跑路。”想也不想的威胁,倒是忘了之前她还觉得宇文玠知道这里的地形,仰仗他走出这里呢。
宇文玠被她塞进了角落里,实不是他软弱可欺,而是她气势堪比九牛。
就在两人稳固了身体,就听得有人进了山洞,下一刻,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这里有一条围巾,看来刚刚有人来过这儿。”
白牡嵘一听,就立即扭头看向宇文玠,之前围在他脖子上的围巾果然不见了。
伸出两指欲插瞎他的眼睛,宇文玠也在瞬间抬起手用两指夹住了她的手腕。
见此,白牡嵘不由皱眉,手上用劲儿,他也随之用劲儿。
第一次以真正的力量相搏,两个人却是超乎寻常的势均力敌。他两根手指修长而有力,尽管还有些微微浮肿,却根本不碍他发力。夹着白牡嵘的手腕,他看起来十分轻松,又觉得她手腕很细,他两指夹住绰绰有余。
邪魔恶鬼窝边草 043、首次联手
两个人僵持不下,那进入山洞里的人却也在朝着这边接近,过于安静,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走路以及呼吸的声音。
各自发力,但同时也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白牡嵘觉得这小屁孩儿完全不知感激为何物,同时也不知何为自责,若不是他丢三落四,那些人怎么可能往这里头搜,定然是稍稍看一下就走了。
这会儿还在跟她搏力,骄傲自大的小屁孩儿。
看他这样儿,白牡嵘自然心气不顺,即便外头还有威胁,但仍旧不想让他得意。
宇文玠则显得很淡然,虽是在发力,但也好似只是在逗她玩儿罢了。倒是一直在集中注意力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已经搜进来了。
听着脚步声,能判断出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应当功夫很高,因为脚步声极浅。
这深处很低矮,他们进来也不是特别容易,白牡嵘还在和宇文玠搏力,两个人盯着对方,耳朵注意着外面,一时间此处情形也紧张异常。
蓦地,宇文玠忽然两指一转,从她手臂下方绕到了上方,直接握住了她整个手腕。白牡嵘还未有所反应,只听得一声破空之音从石头后射出,直接盖过了头顶。
低下头,一柄大刀的刀鞘由他们二人的头上飞过,撞在后面的石头上,迸出无数火星子来。
宇文玠扯着她迅速的由石头后方跃出,跃起落地仅仅几秒,下一刻便与围在外面的四个人交手一处。
这里过于低矮,对于白牡嵘来说都有些艰难,更何况宇文玠。
他本就长得高,此时此刻不得不弯腰低头以免被撞。当然还有那另外四人,这里对于他们来说都显得十分拥挤,各自低头弯腰又围攻宇文玠与白牡嵘二人,风声四起。
白牡嵘手劲儿很足,招式奇特,二人围攻她一人,她也足能应付。扣住其中一人肩膀,她仗着身形纤细较对方在此地更为游刃有余,劈开腿,直接从那人腋下转到了后方,将他的手臂拧到了后背上。膝盖直直的顶在他的腰椎上,直接将他押解跪在地。
另一人重拳挥来,白牡嵘偏身闪躲,那拳头擦着她鼻尖而过。她顺势一脚飞出,另一手扣住那挥到眼前的手臂,那人身体倾斜,她身体旋转而起,把那人也压倒。三个人成了汉堡包,而她是汉堡最上层的面包。
就在她想随便抽出自己身上一件衣服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时,宇文玠一步退到她身边。大概是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两手恍若游鱼,循着白牡嵘胸前的空隙伸过去,分别扣住那两人的后颈,也不知他是如何发力,只听得两声骨头碎裂的脆响,那两个人当即脑袋耷拉下去,没了性命。
他一系列举动让白牡嵘大为惊诧,眼见着那两个人没了性命,她条件反射的咽了口口水,随后翻身而起。
还不等她有更多的想法,就见还有一人与宇文玠缠斗一处,她深吸口气,弯着腰疾步过去帮忙,二对一,那人仍旧不落下风。
不过因为此处太过狭窄,三个人难以施展,周边的石头都因为撞击而碎裂了。
宇文玠的招式狠厉且霸道,自生出一股劲风来,吹得人睁眼睛都困难。
两个人最初还有些配合不得当,但几招过后,他们俩似乎也对对方的出招方式有了基本认知,从而开始配合。
三人成一列,对敌当中,侧边二人翻飞而起,探手而出,各攻上下。
那人眼见自己不利,身体瞬时矮成一坨,循着那狭小的空隙直奔山洞外,眨眼间已是没了影子。
站稳身体,白牡嵘一手向后扶着石头,这还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动手对敌,而且还出了人命。虽然以前就觉得人很脆弱,但今次却更觉得人脆弱无比,宇文玠仅仅用两只手一捏,就解决了他们。
一共四个人,跑了一个,其余三个都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了。
“跑了一个,估摸着还得搬救兵来。咱俩赶紧撤吧,我看你也行动自如了。”白牡嵘看着宇文玠,他就站在自己眼前,虽朦朦胧胧,她却好像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杀气,那种由骨子里迸射出来的。
“走吧。”宇文玠回答,声音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像他也没做过什么似得。
白牡嵘深吸口气,转身往外走,却忽然说道:“杀人偿命,若是以前,我应该直接把你拷了。”而且还是在她眼前杀人,还真是应了那句杀人不眨眼。
“看你便是下不去手,他们不死,我们也活不成。”他自然瞧见她刚刚明明控制住那两个人却打算要捆绑他们的模样,简直匪夷所思。
“理是这个理。不过你回答我,杀人时,你有没有快感?”他太轻描淡写了,人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杀人为什么要有快感?”宇文玠也是不懂她哪儿来这么奇妙的想法,简直不似人该有。
“没有快感便好,有一种人心理变态,杀人时最有快感了。不过,还不清楚他们是受谁的指派来杀你的呢,就此杀了岂不可惜。”留活口还能拷问拷问。
“问也未必会问出答案。”宇文玠觉得她此时天真的可以,问就会说实话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无需问,直接杀了了事。
“看来你真是经验丰富。”白牡嵘也佩服他,也不知他遇到多少次这种情况了。
这回宇文玠没回答她,只是当先一步走出了山洞,外面仍旧漆黑无比,高处的寒风在吹,那种呼号声犹如猛兽在哭泣,无比的瘆人。
“来,把这围巾围上,兜帽戴上。别到时出去了,你又肿成猪头了。”手里拿着捡回来的围巾,白牡嵘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他这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太严重了,谁知道他在冷风肆意的地方会不会又肿的像猪头一样,连身体都动弹不得。
宇文玠把围巾围在了里面,将大部分的脸包裹住,随后戴上兜帽,他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眼睛像有水似得,根本看不出他刚刚还杀了三个人。
若他是个连环杀手,必次次成功,谁也逃不过他的毒手,因为真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
什么都没说,宇文玠武装好了便举步前行,朝着林子左侧走去。白牡嵘跟在后面,瞧着前头宇文玠那样子,那时还拒绝严密包裹自己,说自己是个男人。这会儿倒是不言不语,看来脑子还是好使的。
宇文玠走的不疾不徐,而且走一段路会停下来听一听动静。除了寒风吹袭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声音了。
白牡嵘亦是格外小心,那些人来者不善,各个下死手。而且,她刚刚也算是开启了新世界,在这个世界杀人,还真不是一件大事儿。人如蝼蚁,踩死就踩死了。
她曾经倒是也把人打的半死进医院躺半个月不能动弹,但却真没杀过人。
想想这个世界,粗野残暴的让她大开眼界,同时也明白若是有人想杀她的话,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而且逮着机会就杀,可不会如她这般客气。
------题外话------
今儿除夕,听风在此祝福亲们开开心心,猪年发大财!
邪魔恶鬼窝边草 044、自作多情
黑咕隆咚,宇文玠一直带路前行,诚如白牡嵘所想,他的确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势。
不过,跟在他身后,白牡嵘却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倒也不是有意为之,更是条件反射。虽说之前他因为过敏严重而连动弹都很难,但是若是有威胁,很明显他也是能瞬间集起杀气的,那种情况下他也是不会坐以待毙,并且杀伤力极大。
人强需要九分狠,马壮要加十八鞭,但宇文玠却完全是反着来的。一个年轻的身体里,有一个孤老而狡诈的灵魂。
顺着一个斜坡上去,都是雪,所以也并不好走。且走路时不可避免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让人觉得无比的吵。这若是附近有人,定然会听到这走路的声响,于安全不利。
费了半天的劲儿,终于登上了斜坡,但上了斜坡后,宇文玠就停下了脚步。挪动身体避让到一棵树后,他仔细倾听,果然有动静从前头传来。
白牡嵘也缓慢的挪到他一侧,站在一棵树后,听着那边的动静。许是顺风的缘故,声音也显得很清晰,有人在说话,但却充斥着诸多的责骂与呵斥。
仔细听着,同时还有小孩儿说话的声音,吵吵嚷嚷。
但有小孩儿,白牡嵘估摸着是那几个小孩子被找到了,大家一样是被雪推下去的,但为何分开的那么远?这里的地势她不太清楚,所以一时之间也很难搞明白。
听了一会儿,白牡嵘看向宇文玠,“我听明白了,他们是在找该负责人的人,所以这个罪人就得那个壮奴来担着了。”
宇文玠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而且他好像也没打算过去,尽管那边是驻兵,他完全可以随着驻兵一块离开这里。
“给此次事件定上个意外也不为过,毕竟雪又不受人的控制,他们急着找替罪羊实在太过分了。那壮奴要把几个主子从断崖下面拉上来,累的跟狗一样,还得做替罪羊。走,过去看看。”白牡嵘不能忍,这群乌合之众,为了自己不受责罚,什么丧良心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宇文玠看向她,只露出来的眼睛透着极多的不赞同,“莫管闲事。”真不知她哪儿来的激情,这会儿还想管别人的闲事儿。
“你要做什么?驻兵就在那儿。而且,依你的身份和地位,你到那儿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将情况扭转,那个壮奴也不会被牵连。”白牡嵘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真的冷血么?
“与本王有什么关系。”话落,宇文玠转身走下斜坡,他并不打算过去。
白牡嵘发出一声嗤笑,真是冷血,虽说莫管闲事是对的,但是面对这种不平事,她是看不过去的。
深吸口气,她最后又听了听那边的动静,那群驻兵已经将那壮奴捆起来了。吆喝着捉拿罪魁祸首什么的,好似一个个都是皇帝的忠臣良将。
转身,跟着宇文玠离开,他分明是朝着龙摆尾的尾端走的,难不成是打算从那边绕过去么?
那些小孩子找到了,不知楚郁如何了。他也不是个弱鸡,总不会死在积雪里头。
夜越来越深,走的路好像也越来越长了,古树高壮,积雪厚重,完全的原始感,充满了野性。这若是停下来,非得被冻死在雪里头不可。
踩着雪,路开始变得十分不平,雪很厚,同时又被风吹得出现了一个倾斜的雪沟出来。宇文玠就走在这雪沟的前头,白牡嵘不得不跟在后头。
看他被包裹成那个样子,但显然效果是有的。若是不舒服,他应当早就停下来了。这人之前总犯病,大概也跟他装帅耍酷分不开关系。因为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所以冬天出门就露着脸。这会儿也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儿了。
大概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在前的宇文玠忽然止步,下一刻他淡然开口,“在这里。”
白牡嵘停下脚步,听着动静,只听得有人从左上方的雪坡上疾步行走。也只是两三秒的功夫,一个一个人影从雪坡上跃下来,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飘然而急速。
落在雪地上,不可避免的发出一些声音,但凡是人,就没有能做到踏雪无痕的。
“王爷,您可无碍?”来人正是宇文玠的护卫,他们终于找到他了。
而宇文玠显而易见也是在等护卫前来,他除了自己的人,谁都不信。即便是那些驻兵,他也一样不信。
“情况如何了?”宇文玠更直起肩脊,包裹严实的同时,他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具威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