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随这几天是兴奋的。

此刻他不由的想起了那天晚上,皇上病重,传了王丞相,元阁老,陆太傅,还有他进宫,下旨传位于太子殿下,并让他们以后四个好好辅佐太子殿下登基,谁都清楚,皇上这是在安排后事了,而他们四个,今后就是新皇的辅国大臣,他尹随,回到大周,凭着兵行险招,终于又走上了大周的权力上层,这不能不让他兴奋。

他又想起了在南楚呼风唤雨的日子。

而就在刚才,宫里的人秘密的传出了消息,皇上已经驾崩了,只等殿下回京,就继任大统。

不过,想着殿下登基,尹随又有些焦虑,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太子居然娶了沈家的女儿为太子妃,这一当了皇帝,那沈家的女儿就是皇后啊,这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如果这个沈元好一直对他恨,跟他做对的话,他反而不觉得什么,可这沈元好太能藏也太能隐忍了,她一直不动声色的藏在暗处,寻找着对自己一击的机会,这样的对手才最可怕。

何况她一身谋略,殿下又对她言听计从,不行,这样下去,太被动了,尹随想着。

这时,书房的门轻轻的敲响。将尹随从思绪中唤醒:“进来。”

进来的是徐九,他是尹随最忠心,也是最得力的属下,尹随手下四大金刚的老大,徐九。

“大人,阮二来报,南雅那边说,庸公子被太皇太后接近宫里陪皇上了。”徐九道。

太皇太后为什么这时候把庸公子接近宫里,尹随想着,突然一个疯狂的主意在他的脑海里形成,如果这个时候,周潢在回京的途中身死,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形。

德中帝已死,皇位已经传给了周潢,周潢再死,此时,他膝下只有庸公子一个,庸儿是当然的皇位继承人,皇太后把庸儿接进宫,显然就是要预防万一。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如果殿下回来继位,那沈元好就是皇后,她所生的儿子则是嫡子皇孙,皇道正统,庸儿的娘亲是南雅,一个歌姬,到那时,庸儿这个庶子又如何争得过嫡子皇孙。

想到这里,尹随重重的一击桌子,该下手时就要下手。

“徐九,你给我带几个人,到运河上去拦截太子殿下。”尹随说着,做了一个刀砍的手势。

徐九望着尹随,十分的意外,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突然要对殿下下杀手,一直以来,自家大人可都是不遗余力的辅佐殿下的啊。

“你别管,只管按我吩咐的做,记住,一定要弄成意外事故。”尹随道。

“是,这好办,我带着人,穿着水考在水下,到时将船凿穿了,然后将人弄到水里淹死就成。”徐九道。

“去吧,小心,不要露了行踪。”尹随挥了挥手,心里一片火热。

第八十八章 下落不明

运河里,周潢坐在船舱里,又看了一遍手里的信,那连死一片慎重。

这次洞庭郡之行无疑是十分成功的,可他没有想到,偏偏这时候,京里却出事了,本来他是要跟洞庭郡王一起回京的,如今,突然的接到涂伯送来的信,看完信,他几乎是不做片刻停留,就整装带着涂伯,无风,还有一队八个影卫匆匆上路。

“涂伯,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京师?”周潢揉了揉眉心,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此刻精神有些疲惫。

“现在处于运河的九曲水面,过了九曲水面,就进入了易县的运河,就快到京了,顺风顺水的话,三日行程,殿下,你休息一会儿把。”涂伯道。

“好。”周潢点头,他确实有些累,再说,此时不休息,等回到京里,怕是没有休息的时间。

于是,周潢便靠在船舱的软榻上闭目休息,涂伯出去,放下舱帘。冲着正站在船头的无风道:“风儿,多注意些。”

“义父放心,风儿一直注意的。”无风冲着涂伯道。

涂伯点点头,又叮嘱了跟随的影卫,九曲运河,最是凶险。

不一会儿,天黑了,船仍然在运河上行驶,影卫们也轮班休息。

“义父,你先去睡吧,这里有孩儿呢。”无风跟涂伯说道。

“好,我去睡一下,你盯紧了,到了下半夜我来换你。”涂伯点点头,也进了船舱。

夜里,运河上的风很大,气温也有些凉,当然,这么点凉无风是不会在意的,只是此刻仍在九曲河段,这一段运河地形复杂,时常有水贼出没,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就在这时,船明显打了个颤。

“怎么回事?”无风问船家。

“不太清楚,我让人查查看。”那船家道。

“小心点。”无风叮嘱着他。

“小的知道。”那船家点头,一边挥手让两个手下去查,一边继续行船。

可没过一会儿无风就感到不衬,船的吃水线明显越来越往上了,而且,船晃的厉害。这时,船家的两个手下在后面叫了起来:“不好了,船底破了个洞,水涌进船里了。”

无风一听,便冲了进去,果见船尾舱里,破了一个大洞水不断了涌了进来。

这时周潢和涂伯也醒了,两人本来都没有觉沉,这会儿一听船进水了,便连忙起来。

“船家,快快靠岸。”周潢大声的道。

可这时,船家也慌了,这九曲河段两边全是山峰,如何靠岸?更何况也来不及了,那洞越来越大,同时,船已经失去平衡了。

“不好,船底有人,是水贼。”一个影卫道。

周潢一听这影卫的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船以极快的速度下沉,周潢等人大半个身子都没在了水里。

无风,涂伯和影卫等人护着周潢往岸边游,可这就在这时,他们感到水下有一股拉力,将他们往水里拽。

任无风和影卫功夫了得,可在水里,却一点也使不出来,没几下,几人就叫水贼给分开了,周潢整个人沉到了水里,他拼命的同水里那个穿水考的人搏斗,只是那人显然是水性极佳,只来回了几招,周潢就力不从心了,随后他感到双腿一阵巨痛,一股血腥之气迅速的在周围的河水里蔓延开来。周潢的意识模糊了,整个人就往水里沉,在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了那水贼一张疤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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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京师,太子府梅园。

自昨夜下半夜起,突然下起了暴雨,狂风骤雨的,再加上电闪雷鸣,元好一晚上也没有睡着,窗外的闪电爆起的白光,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小鱼也叫这闪电给吓到了,跑到元好的屋里来,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元好的床边,要姑姑讲故事给他听。

反正也睡不着,元好就披衣起来,煮了一壶茶水,边喝茶水,边同小鱼讲着故事,讲的就是南楚游记中的一些奇闻异事。

小鱼听了好奇不已,瞪大眼睛问:“人,能飞?”

元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平日都是用轻身功夫的时候,不也像是在飞吗?”

小鱼听了,侧脸,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外间,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拍门声,元好猛的站了起来,这阵敲门声不知怎么的给了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门敲的这么急,难道…元好不敢想下去。

她飞快的开了房门,正好同急急过来的小梅撞上。

“四小姐,无风回来了,在外间等你,说有重要的事要报。”小梅道。

元好一听无风回来了,先是一喜,,无风回来了,那不就是殿下回来了吗?可马上的她就觉出不对了,如果是殿下回来了,那这个时候找她的不会是无风而是殿下,难道,周潢出事了?想到这里,元好一阵心惊,急步朝厅上去。

厅上的无风,元好在咋见之下,简直认不出来,全身的衣服跟叫花子似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憔悴。

无风一见到元好,便卟嗵的一声跪了下来:“无风无能。”

“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元好怒切的问。

“殿下失踪了?”无风道。

“怎么会这样?”元好惊叫。

“船在九曲河段出了事,遇上了水贼,船翻了,我们在水下根本打不过水贼,后来我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挂在伸到河面的树上,离出事的地方,已经有好几里路了,无风在下游寻了两天,又找人打捞了,可除了在下游找到两个影卫的尸体外,不见殿下和义父的踪迹。”无风哽咽的道。

元好只觉得胸中一阵气血上涌,一阵巨咳之下喷出一口血,眼前直冒着金星。

“四小姐。”一边的小梅紧紧的扶住她。

元好用劲的摇摇头,稳住心神,这个时候,不能乱哪,又问:“那除了你,就没有活口了吗?”

“还有一个影卫,他被下游的船只救了起来。”无风道。

“他人呢?”元好问。

“我暂时将他控制了起来。”无风道。

“好,殿下的事情暂时不要传出去,这样,我让小梅准备水,你先梳洗一下,然后,马上跟我进宫。”元好知道,周潢的事情,必须马上让太皇太后知道,周潢出事了,大周的天塌了!

看着无风跟小梅下去,元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冷冰冷冰的,脑子里也是空空的,眼睛涩涩的,想哭,却觉得哭不出来,只觉那心空落落的。

等无风梳洗好,元好便带着无风赴夜进宫,为了方便,太皇太后给了她进出宫的令牌的。

“潢儿出事了?”太皇太后听了无风的禀报,猛的站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全身都在发抖。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一边的容华皇后神色崩溃的喊。

“慌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这老婆子顶着呢。”太皇太后厉声的道。随后转脸问元好:“孔媳妇啊,你师出名门,又曾是潢儿的谋士,你说说,眼下形式该怎么办?”

元好看着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形势,皇上驾崩已经不能瞒了,我想,京里相当一部分人已经知道皇上驾崩的事情。”说到这里元好停顿了一下,后宫之间有多少耳目,德中帝驾崩之事,瞒个三五天或许可以,但想要一直瞒下去,显然不可能的。

“所以,唯今之计,先立新皇,然后举朝廷之力寻找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元好重重的道。

“不错,这是最恰当的做法,可是,立谁为新皇?”太皇太后又问。

“这个,孙媳妇不敢妄议,请太皇太后定夺。”元好道。

“恕你无罪,说说看。”太皇太后道。

“如今皇子,庆王声望和功勋最高,但他仍是带罪之身,圈在太庙,而十皇子,十一皇子等亦是碌碌之辈,在朝中非但没有声望,反而因平日行事乖张,惹人非议,立他们为新皇都难以服众,更重要的是,皇上上次传召四位辅国大臣,就已经传旨,立太子殿下为皇了,也就是说,太子殿下除了没有履行登基仪式外,他已经是皇上了,而如今,他出了事故,唯一的继承者只有庸儿,孙媳妇想,这也是当初,皇奶奶让孙媳妇将庸儿送进宫里的原因吧。”

“好,不错,你看的很明白,只有立庸儿才能名正言顺。”太皇太后重重的点头。随后对一边的宫女闭月道:“去,让莫公公请四大辅臣进宫,还有永乐王爷和广平公主进宫。”

待闭月下去,太皇太后看了看外面天已发白,便又对元好道:“你去陪陪庸儿吧,这孩子勤力的很,这些日子在宫里,总是早早的起来练拳,然后读书,时常说起你,我看他,对你比对他自个儿的娘还亲。”

“是。”元好应声便跟着一边的太监下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周潢成了太子后,元好想过庸儿的未来,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庸儿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登基为皇,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庸儿真的要当皇帝了?”二婆听元好说庸儿的事,一脸的不可思议。

两人坐在廊上,看着小庸儿一板一眼的跟着马公公练拳,这段时间,庸儿越来越沉稳了。

“是啊。”元好叹着气道,只是庸儿太小的,今后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那殿下呢?”二婆又问。

“九曲河段,是运河中最凶险河段,无风找了几天也没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啊。”元好抬着头,望着天道,她不想让眼中的泪水落下来,一直以来,她都弄不清跟周潢的感情,此刻她明白了,有些东西,习惯了它存在,反而会忽略,可一旦失去的时候,才知它在心中的份量,她对周潢没有轰轰烈烈的感情,但无疑周潢是她的依靠,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是为了庸儿才嫁周潢的,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不完全是的,周潢已经成了一个她习惯的存在,失去了他,心就空了。

“好儿,老天爷对你太不公平了。”二婆哭着。紧紧的将元好拥在怀里。

“老天爷对我是公平的,只是,似乎对殿下太不公平了。”元好在二婆的怀里喃喃的道,那泪水迅速的湿了二婆的衣襟。

第八十九章 三后时代

德中三十一年六月二十八,德中帝驾崩,太子殿下在由洞庭回来的途中,于运河九曲河段出事,下落不明,由七岁的皇太孙周庸登基为皇。并定来年的新皇年号为正和。

原太子妃沈氏晋升为太后,原夫人南雅晋升为太妃,两宫垂帘,并由圣祖太皇太后监国,大周开始了三后时代。

“咳咳…”元好一下朝,刚回到清和宫,就不由的一阵猛烈的咳了起来,自上回吐了口血后,元好这咳就再也没止住过,时常咳的人呼吸不过来。

清和宫原是荣王的母妃辰妃的住处,自荣王出事后,辰妃被打入冷宫,几个月后就郁郁而死,而这清和宫便一直空了下来,元好等人搬进宫后,这清和宫就成了元好的住处。

“来,快,药熬好了,把药喝了。”苏嬷带着两个宫女端着药过来。

元好踹了口气,接过药,把药喝下,不由的紧皱着眉头,那药苦的跟黄莲似的。

“姑姑,吃清塘。”一边的小鱼棒着一块糖凑到元好跟前,元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接过糖,却反而把糖塞进了小家伙的嘴里。

“呵呵。”小鱼鼓着腮帮,笑的一脸开心。然后爬到桌上,却伸着手,揉着元好的眉心道:“高兴。”

“嗯,姑姑高兴着呢。”元好抓着他的手道。

“说谎。”小鱼垂着眉眼,很直接的拆穿了元好的谎言。

一边的小梅扑哧的一笑:“四小姐,你骗不过小鱼的。”

“叫什么四小姐,叫太后。”一边的苏嬷纠正道。

“是,我知道了,苏嬷。”小梅悄悄的跟元好翻了翻白眼,说实话,让她叫沈四小姐为太后,她还真有些叫不出口,总觉得十分的怪异,二十一岁的太后,这也太年轻了点,别说她,元好听着也不太自在,不过,在宫里,自由宫里的规矩。

元好也只是笑笑。

随后元好又对小梅道:“对了,你传个消息出去,跟少郡王他们说,找殿下的事情,让他们停下,不要管了,就全部交给黑龙他们找吧。”

“为什么?”小梅奇怪的问。

关于周潢的下落,自周潢落水,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可一直查不到,朝廷已经放弃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周潢怕早已尸沉河中,要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周潢得救的话,也早该回朝了,可元好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周潢没有死,所以,她一直请黑龙和少郡王的人帮忙找着。

洞庭水军,连着运河一系,而黑龙本来就是船帮的人,对于水上的一些事情情况清楚,请他们找是再合适不过。

只是,如今朝局刚刚稳定下来,尹随和南雅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对她下手了,而他们首先针对的就是洞庭郡王这刚刚归降朝廷的人。

“朝廷有人盯着他们,我怕他们为了找人,调动人员的时候被人构陷,你别问了,能这般跟少郡王说,他们会明白的。”元好道。

“哦。”小梅应声。

“对了,无风那边有没有周潢的消息。”元好又问。

“没有,无风侍卫这些天也没出去找,听说马公公请了圣祖太皇太后的懿旨,将他调到皇上身边,保护皇上了,因此,无风侍卫这些天一直都跟着皇上,没有出宫。”小梅道。

元好想了想道:“这样也好,他留在庸儿身边让人放心。”

“好了,小梅,让太后休息了,这身子骨,得好好养养。”一边的苏嬷见元好一坐下来一会儿安排这个,一会儿又问这问那,脸又苍白的跟个鬼似的,便有些心疼的道,如今周潢故去,苏嬷把她的一腔忠心全放在了元好身上。

“知道了,苏嬷。”小梅托着长音道,然后伸了伸舌头,告辞下去了。

“苏嬷,别忙了,我这马上要去圣祖太皇太后那里。”元好见苏嬷在一边忙乎着,便起身道。

“不是一大早就请过安了吗?”苏嬷皱着眉头。

“不是请安,是有事呢,我看哪,就算我不去,一会儿圣祖太皇太后就要来请了。”元好道,这时候,她倒是真羡慕容华太皇太后,自德中帝出殡后,容华太皇太后交出了宫中一切事物,搬去了佛殿里为德中帝祈福,真正落得一身的清静。

元好明白容华太皇太后为什么这么做,容华太皇太后的父亲王相国归为辅国首臣,王家声势达到了巅峰,如果容华太皇太后仍掌后宫权柄的话,那王家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所以,容华皇后才借为德中帝祈福之事,退出事外。

容华是个十分聪明也懂进退的人。

正说着,莫公公来了。

“见过,太后,圣祖太皇太后让奴才来请太后过去。”莫公公行礼道。

“好了,哀家知道了,这就过去。”元好道,果然,尹随和南雅是不打算放过洞庭郡王一家了,尹随在朝上逼,南雅又到圣祖太皇太后那里去逼。元好冷笑着。洞庭郡王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事,毕竟,对洞庭郡所属的安排,德中皇帝是下了明旨的。

元好估计着,尹随更可能是想借这一事件试试新朝局的水深。

“还有一事,清和宫还没掌事太监,请问太后有什么安排?”这时,莫公公又道。

元好看了看他,随后倒是有些为难的敲了敲额头:“这宫里的太监哀家还真不熟悉…”说到这里,元好顿了一下,突熟转过脸问一边的苏嬷:“苏嬷,听说你有一个义子在宫里?”

“是啊,叫卫虎头,说起来,他原来还是南楚宫里的太监呢,只是…”苏嬷道,悄悄的递了一个眼色给元好。

一般来说,各宫的管事太监都是由太监总管推荐的,而今天,莫公公提出这事,显然的也知道元好他们对宫里的太监不熟,正好,他就可以安插自己的人,从而掌握各宫情况。

元好当然知道莫公公的心事,但这管事太监一职,非同小可,如果是一般情况,她倒是不介意由莫公公安排,但是,元好对尹随有着极强戒备心理,尹随这人非同小可,只要有一点点缝,他都能钻的人,而且,一直以来,元好知道,尹随能随时的掌握宫里的消息,这说明,尹随在宫里有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不低,所以,元好自然要防着点。

这种情况下,卫虎头就成了最佳人选。

“那好,就这个卫虎头了,莫公公看有没有问题啊。”元好淡笑着道。

“问题到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的品序太低,只是一个杂役太监。”莫公公道。

“品序太低可以升嘛,就当是我的恩典了。”元好道。毕竟是自己宫里用的太监,作为太后,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莫公公应了声退下。

元好这才带着宫女去了安宁宫,安宁宫就是圣祖太皇太后的居所。果然,她一到那里,就看到南雅也在。

“见过皇奶奶。”元好行礼道。

“免礼,听说,你身子骨不好,这些日子劳累了,要注意休息。”圣祖太皇太后道。

“谢皇奶奶的关心,孙媳妇这是自小的毛病,年年都这样,早习惯了。”元好淡笑着道。

圣祖太皇太后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坐位道:“来,坐。”

“是。”元好坐下,这时圣祖太皇太后才道:“今天朝上,百官告洞庭郡王是害死潢儿的凶手,要严惩洞庭郡王,你怎么看?”

果然,南雅将朝上的事告到圣祖太皇太后这里了。

“嗯,据孙媳妇所知,殿下之事,系水匪所为。

“元好刚说到这里,话就被南雅打断了:“正是水匪啊,洞庭郡王不正是洞庭湖上最大的水匪吗?说不准,他们早有勾结呢。”

元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南雅太妃这是想当然呢,还是莫须有啊?”

“什么想当然,莫须有的,我不知道,就怕有的人,因为自家的姻亲关系,连殿下的身死的大仇都不顾了。”南雅在一边咄咄逼人的道。

元好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看着圣祖太皇太后。

果然,圣祖太皇太后重重的一拍桌子:“够了,南雅,你如今也是个太妃了,要懂一点规矩,朝中之事,不是能随意妄测的,一切都要讲证据,你莫要胡言乱语的,反而丢了皇上的脸。

“是,南雅失礼了。”南雅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道。

“继续说。”圣祖太皇太后又冲着元好道。

“是。”元好点头道:“而所谓的百官告洞庭郡王其实只不过是尹大人牵头,王相国,元阁老,陆太师都没有断言,所以,这个百官所告不符合事实,而父皇在世时,曾对洞庭郡王做出安排,洞庭郡王迁入京师,保留洞庭水军,任少都王为洞庭水师都督,这是公布了天下的,而洞庭郡所属,在殿下出事后,仍交出权利,随常远将军回京,这充分体现了他们的坦荡和诚信,那么朝廷的诚信呢?这个时候,如果朝廷置先皇旨意于不顾,并处置洞庭郡王,朝廷将失信于天下。”

“什么诚信不诚信,我看他们是不知道殿下出事,这才随常将军回京的。”南雅又忍不住道。

元好看着她笑了,道:“不错,他们都不知道殿下出事,那怎么说殿下是他们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