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严小可神奇慧就像飞翔在天空的凤凰的羽毛,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掉落,会落在哪里。

高考前的这天,拼命冲刺的岳静依和闻武紧张的弦都快要绷断了。岳书记本就不是很赞同妻子的精英紧迫式教育,看女儿学的煎熬清苦,干脆决定给孩子放松一下,破天荒的约了几家常来往的公司高层,都是一家三口带着孩子,去射击馆打枪,放松放松。想来想去,他又约了公司的总工程师老闻,最近要买一套进口设备,老闻对此不太感冒,两人意见需要统一一下,而且闻家的儿子和小静是同学,两个孩子交流交流高考技战术,也是好事。

闻武被老爸叫走时正在球场上打篮球放松,对同一群老人家和不认识的小孩儿出游极不感冒,何况还有个和他似乎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岳静依,真不如自得其乐的打会儿球。可是一听说是去打枪,闻武的心火“哄”的燃了起来,跑的比他老爹还快。上了车才大呼失算:没戴眼镜!

这遗憾只是一掠而过,难道他还指望第一次摸枪就百发百中?过过枪瘾就知足了。

一路蓝天白云、垂柳依依,闻武雀跃着心情跃跃欲试。

孩子们集中坐在一辆大商务车里。岳静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离大家远些,其他孩子都知道她爸爸是最大的官儿,管着所有人的爹妈,于是对她有些敬而远之。几个初中生孩子向往重点高中,渴慕已久,围着闻武叽叽喳喳的问,一派景仰崇拜的表情。

岳静依视野开阔,看着郊外清新的风景,身后不断传来闻武好听的说话声,她唇角欣欣然的笑意久久不散。

到了射击馆,换了衣服领了装备,闻武望而生畏了:靶子在几百米之外,遥不可及,从射击位置看过去,十个圆圈缩成一个小点儿,没有硬币大。他拼命的眨眼睛,眨啊眨,越眨越模糊看不清,不禁想起了现在还躺在篮球场边上的眼镜。

岳静依对枪毫无兴趣,看一眼就算认识了,摸都没摸,坐在休息椅上拿了饮料打发时间。

家长们都是常来这里放松的人,各有醉翁之意,三三两两的自由组合。岳静依于是落了单,没人打扰,她乐得自在,带了彩色墨镜,从远处放肆的看着闻武。

闻武被他的教练指挥得正在发晕:打枪嘛,哪有那么多的动作要领,还有姿势?警匪片里的神枪手都是摆好姿势再射击的?早就被乱匪被打成筛子了。他觉得,打枪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武侠一样,是人和枪浑然一体的境界,臻临化境,闭着眼睛也能百步穿杨。

所以,在教练的指挥下连发几枪都找不到子弹打在哪儿的情况下,一方面是有些灰心泄气,一方面是决定放松自在的打一枪,闻武耿耿于怀的惦记一下操场上的眼镜,带了耳罩,举枪眯眼瞄准了目标。

不料这一下却来了感觉,耳罩屏蔽的世界仿佛空无一物,闻武觉得天地之大,这一刻只有他,枪,还有远处的目标。

闻武合拢双眼,缓缓再睁开时,遥不可及的靶心离他竟是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什么“三点一线”之类的动作要领瞬间都飞离了他的脑海,空无一物的脑海清净空旷,他几乎是本能的射出这一枪。

枪的后坐力让他有种熟悉留恋的快感,耳畔是“嗡嗡”的回音,闻武回味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摘掉耳罩。

“十环!”报分员的声音传来,闻武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太夸张了吧,几枪没打到,一中就是十环。

“十环!十环!不错啊!”教练兴奋的拍着闻武的肩。

闻武决定谦虚:“运气好、运气好,我想要这颗子弹的弹壳留个纪念,行不?”

教练手一挥:“可以,没问题。”

再下来的时间,闻武就不能专心了,其他几个孩子都缠着他介绍经验,闻武却不过情面,又不想让他们扫兴,只得当了雷锋。可是他能说出什么经验来,那个十环怎么打出来的他都不知道,于是一句高深的话供大家各自细品领会:枪人合一。

岳静依被闻武全神贯注的最后一枪镇住了,那一刻的闻武无法用语言形容:无比自信、无比从容,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像高山之巅的雄鹰、像九天之上的骄阳,仿佛在天地间独自昂首踱步。

岳静依感觉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被眼前这个挺拔英俊的轩昂少年彻底收服。

回程的路上,岳静依没有去坐副驾驶,她第一个上车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她知道,闻武会和来时一样,主动坐在颠簸的后排。果然,拉开车门的闻武看见她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旁边。

孩子们依旧欢腾,虽然都是“零环”的伟大成绩,还是热血沸腾的唱起了“打靶归来”。歌声的间歇,岳静依深呼吸了好几下,忍着脸红心跳,貌似轻松无意的和闻武挑起话题,却不敢看他:“听说你打了个十环?”

闻武打枪的兴奋劲头还没散尽,开心的打着趣儿说:“那是因为没戴眼镜,戴了眼镜我弹无虚发!”

车里的孩子都已经是闻武的追随者了,立刻响应,七嘴八舌的拥戴他:“就是,闻武哥哥是神枪手。”

“闻武哥比教练都神!”

闻武有略有遗憾:“可惜,弹壳没找到,不然能留个纪念。”

岳静依用自己最美丽的眨眼方式表示着惊奇:“怎么会找不到?”

“就是没找到,咱们走的时候射击馆里的人还在找呢。”

岳静依温柔的笑笑:“没关系,下次再来打个十环,这是个好兆头,后天的考试你一定会考好的。”

没想到冷傲的岳静依会说出这么体贴的话来,闻武不由得深看她一眼。

岳静依被他这一眼看得芳心乱跳,就要窒息了。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延伸话题:“对了,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话题于是就这样转到了永远说不完的高考上,闻武到家下车时都没结束。两人的友谊进展到了一个新的平台,告别时已经极其热络了。

闻武回家前拐去职工篮球场找眼镜儿,幸好还在,直起身时就看见严小可远远的走来,手中拎着一个新头盔。这两天厂里生产车间招技工,听说严爸爸给她报了名,先当学徒,今天是报道领服装的日子。

闻武的好心情像是被寒流冷冻了,愣在原地看着她走来。严小可也看到他了,于是脊梁挺得更加笔直。还是闻武先忍不住,迎上去问:“你高考还参加吗?”

严小可鼻子里哼出一声:“优等生,管的太多了吧?”

“补习一年吧,明年再考,我可以帮你复习。”闻武这话说的自己都心酸,就觉得难受。

严小可也被他的诚恳振了一下,可一想到她刚才看见闻武下车时和岳静依笑意融融的两张漂亮的脸,语气就更冲了:“别管我!”然后大步离开,留闻武一个人站在夕阳里。

闻武的这一天都在广寒宫的琉璃井的水面上清晰呈现,嫦娥看得丝毫不漏,她手里把玩的是闻武最后那一枪子弹的弹壳。

灵玉不服气的又来找她了,重复她每天都要说的那句话:“姐姐,你休息会儿吧,我已经两年没看人间什么样儿了。让我瞧瞧,啊?”

嫦娥怔怔的看着灵玉,这回没有赶她走,忽然语出惊人:“灵玉,我送你下凡,帮我去办一件事,愿意吗?”

灵玉呆呆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双手扯扯耳朵,然后一蹦八丈高:“我愿意!我愿意!”

中状元

“记住,直视他右侧髋关节的时候,心中默念这道口诀,他那里如果有一个红色的箭头印记出现,那他就有成仙的潜质,是可以度化上天的人。”

“髋关节?”灵玉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部位。

“对,就是这里。”嫦娥点头:“口诀记住了吧?”

灵玉低头看着自己右侧腰下方手正点着的地方,觉得很有难度:“那不就是屁股?你要我看着闻武的光屁股念口诀?”

“有问题吗?”嫦娥用反问句驳回灵玉的质疑。

灵玉越想越觉得那样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很是不妥,连连摇头:“换成十几年前,他光着身子洗澡我都常看,姐姐,那时侯查他的资质多容易,现在…还是你去吧,哎呀,你去更不妥,让吴刚去吧。”

“吴刚肯定办砸。你不是喜欢闻武吗?如果他能位列仙品,你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喜欢?我喜欢他?”灵玉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儿,一副冤枉样儿:“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人间的新鲜热闹、喜欢和他吵架玩儿、又觉得当年把他打碎了挺对不起他的而已。”

灵玉说完这一大套,用力点头表示正确,可细一回味,忍不住摇摇头又点点头:喜欢?总是有一些的吧…

嫦娥正为自己的失言后悔:灵玉正是遇情懵懂的时候,她这一句“喜欢”很可能会点醒她,惹出事儿来。

灵玉这一串不以为然的全盘否认让嫦娥略微踏实了些,她已经为自己冲动的馊主意后悔不迭了,就势说到:“你说的也有道理,都已经成人了,这样是有伤风化…..”

灵玉慌忙打断她:“不会不会,我都快成万岁了,他不过十几岁,我看他就像外婆看重孙子,哪儿那么多风化,就这么说定了,你把严小可抓上来变成兔子替我打掩护,我去了啊!”

话音未落,灵玉噌的就跳进了井口,不给嫦娥后悔的机会。

嫦娥犹豫一下才去抓她,本就想放她下去,不过做个阻拦的姿势,两手里自然是空空的。她的心里更是空落落的:还是这样做了,她还是骗了灵玉去确认他,这事儿是瞒不住太阴星君的,怎么办…

不管不顾跳井的灵玉心里也没底儿------这次真的就是私逃下届了,可来这里她到底要干什么?

闻武和岳静依的事儿星君不让她再管,正好她也不想管,听都不想听。

难道真如嫦娥所说,闻武因为小时泥胎被她摔碎,有幸被星君重生、于是命里沾了太阴主星的恩泽余韵;加上泥胎里又浸染了她的血,于是得了仙缘可以度化升天?

可是,让活蹦乱跳的闻武像她现在一样每天读经史子集?怎么可能?

真是混乱!

干脆,什么都不管,反正星主访仙会友去了,又有嫦娥帮她打掩护,在这里呆一天是一天。

高考前最后一天的清晨,灵玉毫不客气的又一次附上了严小可。这对于她本是再容易熟悉不过的了,可绝对意外的是,被嫦娥带走魂魄的严小可的身体居然对她有了抗拒。甚至,她好像听到了严小可的声音就在她脑海的抗议着、尖叫着。

这着实让灵玉吃了一惊,凡人能对抗天界之力?

不可能,闻所未闻。一定是她觉得对不起严小可,心里内疚产生的幻觉臆想。

没关系没关系,严小可,这回我一定好好表现,只为你做好事,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搞乱你的人生,你就放心的在广寒宫里睡吧,回来时一切正常、按部就班。灵玉这样想着,也就安心了。

灵玉一大早急匆匆的就去找闻武。

两年没见了,她在篮球场上穿梭寻觅,和闻武几次擦肩而过,都没有认出他来。最后,还是靠了直觉和特殊而清晰的存在感,她才猝然停步,一转身,果然是他:又陌生、又熟悉,沐浴在金色朝阳下,眼角眉梢都闪烁着细碎的金色流光。他刚断下对手的一个球,大步腾空上篮,势不可挡。

闻武长高了、也结实了,身形轮廓更加硬朗。灵玉这才释然,不禁笑自己,还用当年的影子去找,怎么可能对得上号。

她的目光渐渐锁定在他右侧的髋关节上,可惜,那里被肥大的T恤遮挡得严严实实,哪里能看到肉?

非要直视才行?灵玉决定试试,心中默念嫦娥教她的口诀。

只见平地风起,闻武的大T恤被从下向上直直吹起,露出结实的腰腹。

闻武正是一身大汗,虽然这风的方向来的少见,他还是极其欢迎的,大呼爽快。衣襟被吹到脸上,他正好按在脸上额头一通狠擦,省去了找毛巾的罗嗦。可放下衣服一睁眼,闻武差点儿摔倒:不远处站着这个球场上唯一的女孩子----严小可!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

闻武羞得就差要抱着自己蹲在地上了,慌乱中拽展衣服,觉得刚才最凉快的□的腰腹、还有脸都流火般滚烫,温度直直的蹿升超过燃点。只有一点值得庆幸:穿的是长裤,不是短裤。

他被严小可看得都不会走路不会站了,那边儿灵玉遗憾的叹气:唉,什么都没看到。果然,是要看着肉念口诀的。不禁迁怒于闻武,气恼的瞪他:大夏天的,捂那么严实干什么!

单就严小可来说,这目光依旧凌厉尖锐,却没有平日的敌意和刻薄,更多的是小儿女的淘气娇憨,还有重逢后的喜悦,一颦一笑皆是灵气。

闻武看着她,就呆掉了,立刻化尴尬为警惕:这不是昨天和他相遇的严小可,更像那年飘雪的温暖冬夜里,承诺保护他一生平安的严小可。

灵玉笑嘻嘻的走向闻武,笑容渐渐变成不满:这小子莫非吃了化肥,已经比她高出一头了。

原想着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可近在眼前,她竟不知该用哪一句开口了。分开太久,生疏了。

闻武心头突突跳,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严小可,很不好惹,来者不善。于是缄口,等着她先开口,见招拆招。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开口。灵玉不满意了,下巴一昂:“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你是来找我的吧?”闻武还是有些幻觉的不真实感,或者说受宠若惊。

“不找你找谁啊?就是找着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闻武更戒备了:“你想干什么?”

灵玉对这样谨慎的久违见面有些遗憾:“没想干什么,真没意思,不说了,走了。”

闻武忙拦住她:“唉唉,别走啊,你是不是想通了?就是昨天说的补习的事儿,你要是能复读,我的资料、笔记都送你。”

灵玉瞅着他不说话:近两年闻武和严小可的情况她不了解,于是选择沉默倾听。

闻武以为自己猜对了,严小可果然经过一夜思索决定补习,高兴的说:“你那么聪明,去车间可惜了。叔叔阿姨嘴上不说,他们也是希望你能上大学的。”

灵玉明白了:严小可看来是升学无望被安排去接班做工人,她那慈祥的爹妈肯定失落得要命。这样吧,严小可,这些年来我对不起你,没少让你受苦,今儿本玉兔就在你人生关键时候给你做件好事儿,弥补一下。

主意一定,灵玉诡秘的一笑,瞥眼闻武:“还没考试呢,你怎么就知道严小可考不上大学?对了,什么时候考?”

闻武一口气差点儿被噎住,恶声恶气的说:“明天!”

灵玉潇洒的打个脆亮的响指,转身回家:“明天就明天,瞧我的!”

不就是高考?难倒谁也不可能难倒神仙家的兔子。现在的问题是:她直接去把考试答案盗出来抄在卷子上,还是考试时抄了闻武的答案交上去,还是等成绩出来时把严小可的分数改一下?

高考的答案藏在哪儿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肯定也有好几个门神把守着,她私自下届还是低调些好;至于改分数,好像还要钻进电脑里,电脑这个东西她不灵光。最后灵玉选择了抄闻武的答案:这样省事儿。

于是考试时,灵玉放严小可的凡胎当样子,自己飞到闻武的考场抄了个过瘾。她还是很聪明的,不能照搬全抄,各门课分数都一样、总分也一样就太不科学了。于是闻武划圈的几道题她选了不一样的答案。

这样忙忙呼呼两三天,高考结束。

等放榜的这几天,灵玉不比高考时轻松,她日日夜夜、明里暗里的想办法要看闻武的…

可惜可恨的是那小子穿衣服太严实,在家也不光膀子,睡觉都穿着睡衣,把灵玉恨得真想伸手去扒。她还真的下手去揪过他的衣服,可恶的是,他睡觉极轻,一碰就醒…

闻武这些天是怕了严小可了,虽然是门对门的邻居,可见面的几率也太过频繁了,只要有可能遇到的地方,无论学校、小区、还是同学的散伙饭,绝对能看到她。

而且从远处走近,到面对面,到走散各走各的,严小可那双思索、寻找的眼睛就是在他的…似有若无的飘来、飘去、又飘来…

甚至他一个人时,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绕着他转。

放榜的日子就这样很快到来了,毫无悬念,重点高中的理科第一名当然蝉联了全市的理科状元。

状元是:严小可,

榜眼:闻武,

探花:岳静依

这是一个可以让整所中学的学生、老师、家长都心跳停止榜单。

心脏病最先发作的是严小可的爸爸。

报志愿

神童就是神童:理科状元严小可再次用神奇的方式捍卫着自己的天才地位。

蔫蔫的当了十几年差生,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变成最华丽的黑马,在所有的优等生看来,这纯粹是不入流的伎俩:平时拿末游成绩放烟雾弹,怕同学们把她当竞争对手看,怕有人请教她问题,背地里偷着学…

可是,你还不得不佩服她,小说漫画的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其他人没日没夜的学,如果不是天才,她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从倒数第一变成高考状元。

众人这才想起当年她那句张狂的话:“当第一名多容易,可跟你们这些小泥人儿争来争去显得我没本事。”

只是可惜了遥遥领先十几年的好学生闻武:他只比严小可低一分!

一分输给严小可,闻武实吐血了,可也说不出的高兴,有种身为亚军庆幸冠军没被其他国家抢走的感觉。他对这件事更多的是另一种想法:严小可同学这次的惊艳之举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最值得琢磨的是严小可这人:似乎很玄。她这是什么脑子?还有她那古怪的个性。

说她是天才?初中时他天天辅导她学习,回想起来那时她资质确实普通,不像是装傻,考重点甚至带了几分运气;

可说她资质平平,那更是不可能的:幼儿园、小学时她就是“超常儿童”,那几次场面他亲身经历,记忆深刻。还有就是根本解释不通的“高考状元”:状元是抄不来的,没有人比她分高,更不可能是撞大运撞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属于不稳定型“天才”。就像撑杆跳运动员,在地上跑几百米,冷不丁撑了杆子跃起惊人的高度,然后掉下来继续在地上溜达。好在她这一跳咸鱼翻身,时间机会恰到好处,跃过的是高考这个龙门。

寒门出贵子,严爸严妈这回可风光了,谁不羡慕?严爸爸激动的心脏难受,好在不算大病,确诊为房颤,做了一堆检查开了一包药回家静养,领着妻儿恭恭敬敬的去上祖坟,报喜兼感恩。

回来后严妈妈美滋滋的就忙乎开了,使劲儿扔掉了小可刚领回的那身工作服和安全帽,逛街去买女儿上大学的行头。严爸爸则拿了报纸去请教闻总工程师小可选专业的事儿。

严小可现在是家里最可爱的人,爸妈把她宠成个宝,灵玉被呵护关爱得觉得自己就是个公主了,差点儿生出就待在人间做严小可的念头。

唯一需要她苦恼的就是得研究电脑,可她对于这个------非常的不灵光。摆弄几下她就没兴趣了:“我学不会,不玩儿了。”

这可急坏了严爸严妈,他们更是弄不了,可现在都是网上报志愿录取,没办法,只得去请教闻武。不一会儿,闻武来了,架着眼镜儿、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脑前,问严小可:“清华还是北大?”

严小可笑眯眯的托着下巴挨他坐在电脑旁:“你给我找出来看看,我瞧瞧哪个学校感兴趣。”

感情她还没想好,闻武有点儿生气了:“那你慢慢选,选好了我再来,我还得选学校和专业呢,没时间陪你磨蹭。”

严小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见外的看着他:“一起看不就行了?哎呀,还有这个专业啊,就这个了,不用选了!”

严小可一眼瞥到屏幕上熟悉的两个字,兴奋了跳了起来,闻武见她指尖点着屏幕上的三个字:中药学。

灵玉看见“中药”两个字像是看见了亲人:“就这个就这个,快点儿,给我报名!”

闻武皱眉头:“状元,你可想好了,这所学校比清华北大名气差一截呢,专业又偏又冷,老古董似的,将来毕业…”

“中药怎么老古董啦?我不管,我就喜欢这个,快给我报名!”

“你不后悔?”

“高兴还来不及呢,快点儿,给我报名!”

闻武被催的来的气,敲击键盘的手指不觉间加了力道:“报名!报名!我等着看你将来后悔!”

“我上这个专业是命中注定的,是这个学校的福气,”严小可洋洋自得,又问闻武:“榜眼儿,你选哪个学校,是不是像你爸你妈那样当工程师?”

“什么‘你爸你妈’?叫‘叔叔阿姨’,没礼貌!”闻武玻璃镜片后的眼睛一瞪,竟有几分威严肃煞,灵玉心里居然怯怯的矮了几分。

闻武绷着脸坐正,问她:“不用和家长商量了?严叔好像想让你学管理类的,将来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