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若闻言,迅疾打开房门朝外观望而去,现在天已近亥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正思忖间,忽觉眼前陡然间亮堂了起来,眨眼之间,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数根火把,火把灼灼燃烧,点亮了半边天空。
“出了何事?”凌萧若站在房门口扬声问询起来。
问话声后,只见一素色身影急速上前,去到凌萧若跟前颔首道:“王妃,有人袭击凌府,属下奉命来保。”
凌萧若在见到逐月时眼眸一瞪,惊诧道:“不是说不用你保护么?你怎么在这里?”
逐月垂首恭敬道:“王爷命属下暗中保护,王爷临行前在凌府外设了阵法,一有人侵袭,阵法便会相应移动,今夜,属下发觉阵法有些微改变,当是有人想要夜袭凌府,是以,带着人马先行过来保护。”
凌萧若柳眉深蹙,回道:“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怕是你多想了吧?”
回话声后,不待逐月说话,却听夜空中传来一阵低沉若鬼魅般的声音:“他没有多想,本尊今夜就会将你带走。”
逐月闻言,惊诧道:“你是如何进府的?”
青铜面具男闻言,狂狷的声音随之而来:“你觉得阵法对本尊有用么?”
凌萧若听闻,柳眉一瞪,仰首朝外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倘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就以真面目来见,别整天躲在后面使坏,你不觉得羞愧么?”
“哈哈哈…”男子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忽而大笑起来,他的笑肆意而又张狂,一听之下,只让凌萧若觉得毛骨悚然。
“本尊便是那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你又待如何呢?”
听了他的话,凌萧若眼皮狂跳,想来此人是软硬不吃,激将法对他恐是无用。
她扬声问道:“你究竟为何抓我?”她自认为没有招惹到谁,也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这个面具男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抓她呢?
自称本尊的人再度大笑出声:“为何?因为本尊看上你了!”
凌萧若听闻,破口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
这个人当真惹恼她了,他怎么那么烦呢?整天来骚扰她又不说缘由,当真可恶至极,对待这种人,她还需要说文雅的话么?
逐月在听见王妃这震天一骂时,转眸看向凌萧若,此刻的她站立于房门处,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她的身影高大无比,本是难听之极的话语从她口中而出,却似黄鹂清唱一般,赏心悦目。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许是凌萧若这一骂激怒了隐藏于暗夜中的男子,一阵静默之后,院墙上方忽而吹来一阵极烈的狂风。
狂风卷起院中的树叶,吹得呼呼作响,树干随着狂风飘摇摆动,似乎再强劲一点便要连根拔起一般。
狂风肆意卷起,徐徐而舞,让凌萧若有些睁不开眼,院中的火把经过狂风一吹,悉数灭了去。
院落之中登时黑压压一片。
因着骤然黑暗,手持火把的侍卫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凌萧若眼眸直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而,当她再次定睛之时,只觉头顶上方袭来一阵凉意,抬头一望,竟是发现一抹黑影俯身朝她冲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她梳洗的青铜面具。那张面具在银色月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光束,让人只觉得有些闻风丧胆。
疾风尽驰卷起她鬓前的发丝,她本能的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错开面具男的袭击,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武,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她这么一闪,倒是让俯冲而下的面具男微微瞪了瞪眼,不过,他的怔愣也只是一霎那,转瞬间,他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抬头一伸,仿若鬼爪一般的手掌朝凌萧若的衣襟处抓了过去。
凌萧若秀臂一抬,气沉丹田,与他对了一招,不过,她的内力还未恢复,这一掌却也不能将面具男抵挡而去。
面具男受了凌萧若这一掌后,身子一转再度朝她抓了过去,眼见着他的手掌快要抓住凌萧若的衣襟时,却觉眼前白影一闪,电光火石间,君离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一袭白衣如云舒卷,清润的玉质面具覆盖在了他的容颜之上。墨发随着疾驰而来的风势扬起旋舞。
他抽出腰中软剑,柔软若丝的软剑忽然之间直了起来,仿似能刺穿所有铁甲一般朝青铜面具男刺了过去,带着破竹之势。
青铜面具男见状,手中忽然变换出了一个铁环,他铁环转动,将那软剑缠绕在了铁环之上,他用力哼道:“护花使者又出现了?今夜,本尊便要了你的命,让你再也无法阻止本尊前进的路!”
君离手掌轻佻,那软剑似长了眼一般顷刻间从铁环中退了出来,他抽回软剑,在身前挽出一道剑花,旋即软剑一直再度刺向青铜面具男子,他哼声道:“想要我的命,不是那么简单!”
二人打斗之际,逐月即刻上前去到凌萧若跟前,急速道:“王妃,属下护送你出院。”
凌萧若点了点头,她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先行撤退,省的扯了他人的后腿,她应下后旋即从旁快步朝院外行去。
青铜面具男见凌萧若绕步离开,他也不急切,只是对君离说道:“你想要死,那么本尊便成全你了!”
说话之间,只听风中传来一阵“咻咻”之声。
凌萧若在听见如此熟悉的声音之后,她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她朝逐月说道:“且慢!”
逐月蹙眉问道:“王妃何事?”
凌萧若赶紧回道:“有异物出现!”
话语落下之后,只觉又一阵狂风扫过,带着一股阴测测的味道,眨眼之际,一个巨大的黑影瞬时掩映住了寂月,再度挡住了院中的光亮。
“好大一条蛇!”
“它还长了翅膀!”
“怪物啊!”
巨大黑影一经出现,院落之中惊呼声此起彼伏,不过,靖王府的侍卫似乎都受过特殊训练,他们虽觉惊诧,但是,却没有人就此离开院落,而是变换队形,将逐月与凌萧若围住了中间。
凌萧若朝那黑影一望,熟悉的身影让她惊得眼眸一瞪,大喝道:“腾蛇!”
一声惊诧后,君离与逐月瞬时抬头朝天上望去,但见院中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飞蛇,那蛇巨大无比,直径比碗口都要粗上许多,更令他们惊奇的是那蛇的背后竟是长了两双翅膀,此刻,他正扑腾着翅膀朝君离吐着鲜红的蛇信子。那样子,似要将他整个吞进腹中一般。
凌萧若见状,惊声朝君离叫道:“君离,你即刻离开此处,不要管我了!”说罢,又朝逐月说道:“你也别管我了,赶紧离开。”
腾蛇的威力她是见过的,武功高强的尹致远尚且不能打赢它,差点还因此失了性命,就算君离武功再高,与那上古神兽比斗,怕是也不能独善其身吧?
君离盯着那腾飞而起的巨蛇,心中略有恐惧,但是,那颗想要保护凌萧若的心却是不想改变,他握紧手中软剑,扬声道:“不就是一条蛇么?我不怕!”
说罢,软剑直起,运力于丹田,朝那腾蛇直冲而去。
青铜面具男子见状,轻蔑的朝腾蛇命令道:“既然他这么想死,那么你就成全他!”
腾蛇得令之后,腰身微微一压,显示出了恭敬,随后,目露凶恶之光朝君离猛扑了过去。
凌萧若见状摇头大喊道:“不,你不要伤害他!”说罢,竟是想要抬步朝君离所在地跃将过去。
然后,当她浦一迈开步伐后,逐月拉住了她的手臂,摇头道:“王妃,莫要!”
青铜面具男闻言,转眸看向凌萧若,唇角扬出一抹邪恶的笑,他说道:“本尊已经给了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想要寻死,怪不得他人!”
凌萧若眼眸一瞪,怒骂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恶魔总好过行尸走肉。”青铜面具男不以为然的低哼了一声后,身子迅疾跃起朝凌萧若俯身而去。
青铜面具男飞身直上,时而踩在侍卫的头顶之上,时而借力于他们的肩膀,几起几落后直接跃到了凌萧若跟前。
逐月见状,心下大骇,旋即挡在凌萧若的跟前,大喝道:“王妃小心!”
然后,逐月的武功虽好,却是不能与青铜面具男相比的,青铜面具男到得跟前时,掌心用力,不过十招便将逐月打飞而去。
逐月握住胸口,朝外闷出一口浓血,身子朝后急速退去。
“统领!”侍卫们见逐月受伤,他们迅速将逐月扶了起来。
凌萧若在见到逐月唇边的血渍时,眼眸一瞪,急切的喊道:“逐月!”
青铜面具男将逐月打飞以后,魔掌一转,直接提起了凌萧若的衣襟。
院中的其他侍卫见王妃快要被人擒住,皆是群起而上,然后,他们的武功在青铜面具男跟前皆是柔弱到不堪一击,青铜面具男挥掌之间,鲜血淋漓,血肉飞溅,只见众人拆骨而飞,残肢断臂四处飞舞,浓浓的血腥味溢满鼻端,让凌萧若几欲呕吐而出。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凌萧若在见到如此血腥暴戾的场面时,抬首朝青铜面具男质问起来,眸中满是狠戾与狰狞。
青铜面具男闻言,低哼一声,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他说:“挡本尊者,死!”
“疯狗!”凌萧若眼眸一眯咬紧牙关,抬手想要与他过招,无奈武功相差太过悬殊,终究没能从他掌中逃脱。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青铜面具男低声哼完后,拧着凌萧若一路飞上屋顶,上的屋顶后,在其上飞檐走壁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这厢,君离在于腾蛇大战几个回合之后,身上已经是血肉淋漓了。再加之,中途被腾蛇喷了火,白色的衣衫已经被烧得有些破败不堪了。
此时,仍旧有一部分衣料在噼啪燃烧着。
他们一路飞驰着打斗,从凌府一直打到了千水湖畔。
到得湖畔时,那些本是在湖边赏月的游人在见到巨大的飞蛇时,吓得四处逃窜,偌大的湖畔顷刻间仅剩君离与飞舞的腾蛇了。
君离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血口,鲜血汩汩,朝外奔泻,寸寸蚕食着他的神智,让他脑中昏沉一片。他单手撑在青青的草地之上,一腿跪在地上,一腿弯曲。
他低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衣衫之上的火光从星星之火朝燎原之势逐步迸发。
腾蛇见面前此人几乎已经没有了战斗力,遂张口血盆大口准备将他吞入囊中。
“咕咕——”
然而,就在此时,忽闻风中传来一阵仙鹤的声音。
腾蛇在听见仙鹤的叫声时,血红妖眸旋即一瞪,蛇身子僵直了一会儿后,随后张开巨大的翅膀飞入了九天云霄之中。
君离依旧低垂着头,他坚持了一会儿后,终是因失血过多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他晕厥过去之后,方才鸣叫的仙鹤落在了他的身边。
那仙鹤性情高雅,形态美丽,身长五尺,它全身披着洁白的羽毛,喉,颊和颈部为暗褐色,长而弯曲的黑色飞羽呈弓状,覆盖在白色尾羽之上,双翅展开竟是长达一丈之宽。它的背部展平之后,可以容纳两人坐于其上。
仙鹤停落之后,它的背上飞身而下了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染过风霜的脸庞依旧美如冠玉,此人不是别人,而是苍山派的掌门南华真人。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玉瓶,打开药瓶后,将白瓷瓶缓缓倾斜,瓶中的液体仿似琼浆玉露一般,带着晶莹的色泽,倾落在了君离白色的衣袍之上,当那些液体触及君离身上的火苗时,腾蛇喷射而出的神火,就此被熄灭了。
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南华真人俯身将君离抱起,朝他说道:“孩子,请原谅他,他并不知道你悦已宫主便是你,否则,他是不会伤你性命的,为师这就带你回苍山医治。”
说罢,他抱着君离转身上了仙鹤,仙鹤仰首鸣叫两声后展开双翅朝天上飞了过去,白色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凌府之外,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嘚嘚响起,只见一人一骑朝府门口飞驰而来。
马儿得到凌府门口时,来人拉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朝外喷了几口粗气后终是垂首立在了原处,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红色麾袍一掀,掠进了凌府之中。
此人身穿一袭银色铠甲,墨发高束,肩披红色麾裘,正是护送上官柔去往胤东的云景轩。
他一路护送而去,不知为何,心上总是忐忑不安,行至临南边界时,他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将护送任务交给了另一个将军后便策马疾驰而回了。
果不其然,在他回程的过程中,收到了逐月的飞鸽传书,他说凌府之中恐有异动。
他在听见这个消息时,心下甚为担忧,甚至有些恐慌,他担忧自己再也见不到凌萧若了。
一路之上,他马不停蹄,挥舞着手中马鞭,恨不得长一双翅膀能够立时飞到凌府之中。
此去胤东,他似乎已经想开了,他或许真的对凌萧若动情了,因为他抗拒过挣扎过,然而,每当抗拒挣扎之后,凌萧若的音容笑貌总会与子青的笑颜合二为一。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无法控制,那么,他便不再控制了。
云景轩入得凌府之后,凌府之中的静谧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穿过回廊时见到了一名小厮,那小厮在见到他时,立刻颔首道:“靖王爷好。”
云景轩凤眸一眯,低声问道:“府中何以这般安静?”
那小厮听后,挠了挠脑袋,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方才好像睡着了一般,奴才听其他人说,好像府中的人都是被催眠了一般,连老爷夫人也不例外。”
“噔——”
云景轩心头有一块石头落了下去,他的心瞬时凉若寒冰,他终是回来晚了么?凌萧若是不是已经被人劫走了?
“你家小姐呢?”云景轩凤眸一瞪,接着问道。
那小厮摇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刚刚醒来呢,小姐许是也睡着了吧。”
云景轩闻言,撩开麾袍径自朝凌萧若的院落飞掠而去。
他一路飞奔,在快要到达凌萧若的院落时,见到凌丘壑与凌夫人相携而来,他见到二人后颔首道:“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凌丘壑在见到云景轩时眸露惊诧之意,他支吾道:“靖王爷,您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护送上官柔去胤东了么?何以出现在凌府之中?
云景轩听闻,英眉微蹙,回道:“此时容小婿随后再报,现在,小婿想进王妃的寝居看看。”
凌丘壑点了点头道:“好的,老臣本也是来探望她的,方才不知为何,府中的人全然睡着了。”
云景轩没有再回话,只是加快脚步朝凌萧若的寝居行去。在快要到达寝居时,秋风乍起,夜风中传来了浓郁的血腥味道。
他凤眸一瞪,旋即一个点地直接飞掠进了院落之中。当他落入院落后入目的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随后而至的凌夫人在看见院中血腥的场景时眼眸一翻,登时晕厥了过去。凌丘壑即刻扶住了晕厥过去的凌夫人,他瞪着院落之中被人大卸八块的尸首,眸中露出不可置信与极度震惊。
凌丘壑颤抖着双唇,颤巍巍的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云景轩的心如经霜冻,他扬声低声喝道:“凌萧若!”
低喝的同时,他越过层层尸首凤眸低垂,一个个的寻找起来。
这些人之中该不会有凌萧若吧?
“凌萧若!你给本王说话!”搜寻一阵后,云景轩厉声扬喝起来。
然而,院落之中除了他略微哀戚的低吼声外,便只剩下回音了。
“王爷…”云景轩几声低喝之后,只听一阵微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云景轩凤眸一瞪,循声而望,当他看见瘫倒在地的逐月时即可掀袍去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他焦急的问道:“王妃呢?”
逐月一脸焦虑与愧疚,他摇头道:“被那个青铜面具男子…带走了…”
云景轩听后,皱眉问道:“即便阵法拦不住他,君离在此,他也带不走她啊?”
逐月举起手,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人带了一条会飞的蛇…”
“会飞的蛇?腾蛇?”云景轩闻言疑惑出声。
逐月点头道:“恩…属下听王妃说…那是腾蛇…”
云景轩闻言双拳垂手,愤恨道:“这人怎么会有腾蛇呢?腾蛇可是上古神兽啊!”
上次致远被腾蛇攻击时,他就在想,怎会忽然之间蹿出一条上古神兽呢,原来,它竟是听命于青铜面具男子的。
这个男子究竟是谁?他怎会有神兽?
云景轩修眉微挑,现在不能管那条蛇了,要尽快找到凌萧若才是,他低声问询道:“他带走王妃有多长时间了?”
逐月闭目思索一阵后,回道:“约莫有两刻钟了。”
两刻钟?
云景轩在听见这时间时,有些一筹莫展,依照那个青铜面具男的轻功,此刻怕是早已出得临邑城了,如此,他又待如何去找?
正为难间,云景轩凤眸一晃,竟是于尸身之中发现了一个白晃晃的东西。
月色之中,那东西有些刺眼,泛着盈亮的光芒,因着颜色鲜艳,是以,凸显在了血肉横飞之中。
云景轩凤眸一瞪,一个起身飞掠到那里,将那盈亮的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块破碎的白瓷瓶,当云景轩看清那个白瓷瓶时,凤眸登时澄亮一片,眸中全是不可置信与难以遏制的惊诧。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盯着那块破碎的瓷片,云景轩摇头低喃而出。
曾经鸿滢的双眸此刻似乎已没了色彩,只因那些他不敢再去推敲的事实。
握于他手中的这块白瓷瓶,虽已破碎,但是,它留下的却是瓶口,只见瓶口处被均匀的分成了是个等分,每一个等分都装着不同药粉。
在这个世间,会将白瓷瓶分成十个等分装药的人,除了子青还会有谁呢?
云景轩握住白瓷瓶,将它拿至逐月的跟前急声问道:“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你知道么?”
逐月看了看那个破碎的白瓷瓶口,努力的回想之前的场景,方才,他被青铜面具男打伤之后就一直匍匐在地,青铜面具男欲要抓走王妃,所有侍卫群起而攻之,他们被青铜面具男打得血肉模糊,他只觉脸部和周遭都布满了血腥了味道,然而,血色之味却没有将他的眼睛蒙蔽,他看见月色朦胧中青铜面具男将王妃提了起来,当他们飞上半空时,他清晰的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王妃的袖口中滑落而出。
待他看见后终是因着内伤而晕厥过去,醒来之后,王妃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记忆碎片串联而起,逐月肯定的回道:“这个白瓷瓶是从王妃袖口中滑落出来的。”
轰——
云景轩只觉五雷轰顶,雷电风暴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湮没。
他双手瞬时钳住逐月的手臂,用力摇晃着他,问道:“你说什么?你给本王再说一遍?”
云景轩急切的模样吓到了逐月,他愣了半响后,回道:“属下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从王妃袖口中滑落而出的。”
逐月回话之后,云景轩一把丢开了他,丢开逐月后的他就这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双眼毫无焦距的凝视着前方。
脑中只有一个信息在不断的徘徊,那就是——
子青便是凌萧若,凌萧若便是子青!
苍天啊!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枉自他认为自己聪明无双,竟是连同一个人都分辨不出来,枉自他认为自己喜欢着子青,却连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视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