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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挟持 ...

“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去吗?”身后的男子声音低沉,很磁性,却也很冷。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的话语中,那隐隐透射的杀气,像是深藏在雪山下涌动的岩浆,渐有喷薄之势。

垂首看着掌中握着的“惊雷”剑,她眼中闪过一缕复杂,再抬起时已然回复平静,“若楚大宫主要不死不休的话,单解衣唯有奉陪。”

“楚濯霄的东西,还从未被人夺去过。”他脚下微动,朝着她一步步的踏来,每一步落下,地面上就陷入一枚深深的脚印。

紫色衣衫无风自动,翻飞的凌乱,“我单解衣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拿不到过。”

骨子里的傲气,独自面对风云的睥睨色,让他们半分解释的想法都没有,有的,只有彼此身上强大的气势,遥遥对峙。

这对峙,不仅仅是对“惊雷”剑的争夺,更因为两人身体起气息的呼应,渴望一战分出高下的期待,这种气息,无形中主宰着两人,在他们身体里蠢蠢欲动。

江湖行走,知己难得,但可以一战的对手,却是更难得。

纵然没有“惊雷”剑,没有此刻对立的局面,他们也是渴望一战的,从彼此见面的第一次,她和他就知道,眼前人一定会给自己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拼。

“如果楚大宫主觉得此刻适合,单解衣没有道理不奉陪。”她扬起手,“惊雷”剑斜斜飞落在身旁丈余远的地上,剑身轻颤。

从开始,楚濯霄的态度就表明了对她的尊重,对对手的尊重,她没有理由不尊敬他对自己的重视。

两人的目光,藏着对对方的欣赏,藏着惺惺相惜,她的衣袂飘扬,他的发丝微动,绝美的画面。

提掌,她指尖劲气隐隐,从无形到有形。

他掌心从如玉到冰寒,空气中的水汽慢慢凝结在他的手心里,竟成了霜花。

空气凝结。

人影起,如闪电划过。

交错……

没有漫天的掌影,没有耀眼的指法,两人平平伸着掌心,似乎想要比的是内功,一招定胜负。

全力的一击,在这一招之后,或许江湖中,将要失去一位后起之秀,“风云录”上的名字,将被改写。

就在双掌交触的一瞬间,楚濯霄笑了,单解衣也笑了。

两掌相碰,没有劲气扑面,没有轰天震响,双手平静的一握,两道劲气竟然无声的相容了。

楚濯霄眼尾挑起,悄然的指着某个方向,单解衣唇角轻勾,两人掌心忽然变了方向,打向树林间的某处。

劲气,犹如狂风,瞬间席卷上树枝,将那密密绿色压弯,向两边倒下,从中间分出无形的路。

当楚濯霄执意坚持与她交手的时候,两人的眼神传递着某种讯息,他要的不是对手,是联手,而她明白了。

树林的深处,藏着莫名的气息,在这种时刻,她才不会相信楚濯霄会傻到与自己两败俱伤。

树叶的尽头,公子白衣,在黑夜中分外的夺目,孱弱无力的靠在轮椅上,身后李端白惨惨的脸在他的肩头伸出,幽冥鬼爪般的手,就架在他的颈项上。

这一招两人全力施展的掌法,固然可以将敌人震的五脏寸断,但是首当其冲的楚濯漓,也定然难逃。

楚濯霄和单解衣同时变容,两人有志一同的错步,分掌,打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卡啦啦……”巨大的树干拦腰断去,一株接一株的倒下,地面上陷下了两个深深的坑,巨大的尘土飞扬,遮挡了视线。

尘埃漫天中,阴森森的笑声传来,在夜枭惊啼飞扑中分外刺耳,“二位果然好武功,收放自如,佩服佩服。”

单解衣看看身边面色雪白,凝目怒火隐隐的楚濯霄,一声轻哼,“楚大宫主守护不利呢。”

“阁下什么人?”楚濯霄的嗓音里,压抑着杀气,手掌在身侧捏紧又松开,再度捏紧。

“恩人啊。”阴森森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若不是我给你讯息,你怎会有机会抢到‘桃花流水’?不好好谢谢我吗?”

“谢你?”楚濯霄漂亮的凤眼轻轻眯了起来,眼中精光闪闪,“谢你抛出‘桃花流水’引我入局,借机挟持漓吗?”

“还应该谢他将你引至武林群雄的面前暴露容颜,施展‘惊雷’剑,只怕现在的你即将成为全武林追杀的对象。”单解衣的声音冷冷的,透着不屑,手过处地上的“惊雷”剑入掌心,她遥遥冲着密林的方向,“如今我已将‘惊雷’拿到手中,你可以放了倾岄吗?”

楚濯霄侧目,在她这句话下微露惊讶。

单解衣目光幽冷,慢慢开口,“你抓走倾岄,无非就是要我替你夺‘惊雷’剑,如今剑已拿到,要我送来吗?”

耳边,楚濯霄同样的冷笑,“单姑娘似乎也守护不利呢。”

两大绝世高手,两个自负天下的人,就这么被人捏住了痛脚,成了他人的砧上鱼肉,无可奈何。

“放下剑,你们二人退后十丈。”架在楚濯漓肩旁的脑袋诡异一笑,白惨惨的脸上肌肉僵硬的挤在一起,更像鬼脸,“你们以为我会蠢到让你们之中任何一人靠近我吗?”

单解衣与楚濯漓对看一眼,单解衣抛出手中的剑,两人飘身后退,远远的站在十丈外。

轮椅碌碌,吱吱呀呀的推了出来,白衣公子靠在椅背上,满脸疲惫倦容,委顿在椅中,那李端的身体,低低俯下,将身形完全的隐藏在楚濯漓的身后,五爪始终不离楚濯漓的颈项。

“‘无命门’的人是你派来的?”远远的,楚濯霄阴沉着脸,“那日行刺漓,就是为了试探他到底会不会武功,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调虎离山之计,对不对?”

李端没有理会楚濯漓,而是伸手将地上的“惊雷”剑拔了起来,捏在手心中细细的端详,当那一排排的人形图案入眼时,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真正的‘惊雷’剑上,是有武功心法的。”

“现在,你可以放了漓吗?”楚濯霄被手而立,“你带着漓必然是无法逃离的,只要你现在放开,我不可能追击你。”

他看了眼身边的单解衣,后者沉声开口,“告诉我倾岄在哪,我现在就走,绝不介入你们之间的事。”

那李端,只是幽幽的笑着,笑着,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

轮椅上的白衣公子,咳了起来,先是小声的咳嗽,到后来已是急促,一声接一声,剧烈的喘息中,口中的血溅出,顺着唇边滑落,来不及捂掌中,那血已沁上了胸口的白衣,有两三滴甚至溅到了那鬼爪的手背上。

“放了漓!”楚濯霄的表情忽然变的狰狞,“我可以不追究你夺‘惊雷’剑的事,但若漓有事,我必不放过你。”

“如何不放过我?”那鬼爪又紧了紧,白衣公子惨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艰难的喘息着,唯有那双温暖的眼,依然透着让人安定的力量,纤弱的手掌在空中微微摆了摆,又无力的垂下。

“楚濯漓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服药,他若是死了,你就没有制约楚濯霄的工具了。”单解衣平静的声音插入,“我劝你,见好就收吧。”

“没有他,我不还有你吗?”他咧开唇,一排森森的牙齿,“你不想要楼公子的命了?”

“看来,你是不打算履行约定了?”她缓缓踏前一步,提起了掌心,“倾岄失踪三日,究竟在不在你手上尚算未知,你又如何命令我?”

鬼爪扬起,一件东西迎面打向单解衣。

挥袖,空中的东西入手,软软的丝绸中裹着一缕黑色的青丝,柔顺如水的青丝,带着淡淡檀香味的青丝。

那衣衫,是她熟悉的颜色,属于分别时楼倾岄身上的衣衫料子,那发丝,显然是刚断下不久,柔亮的色泽还在,仿佛带着某人暖暖的体温。

熟悉的味道侵蚀着心灵,她紧紧握住手中的丝绸,脚下的步伐停住。

“聪明人就是好说话。”李端嘿嘿一笑,“我一直不明白,‘天机子’那老头为什么会让这个病秧子排上‘风云录’,要武功没有武功,甚至连个正常人都不算,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

楚濯霄脸色更紧,拳头在身边死死的握着。

李端哼笑着,“只怕是因为楚濯霄为剑,楚濯漓为鞘吧,你是不世神兵,若没有楚濯漓,只怕你这样的人物早已在江湖中没有了顾及,能够指挥楚濯霄挟持楚濯霄的,唯有楚濯漓了。”

那鬼爪,伸在空中,冰冷的话语传来,“江湖中,‘惊雷’‘雪魄’为鸳鸯双剑,既然楚大宫主身上有‘惊雷’,只怕也藏有‘雪魄’吧,你将‘雪魄’交给我,我立即放了他。”

一句话,楚濯霄和单解衣同时色变。

原来,这人开始的目的,根本就是两把剑。

“若是我给你‘雪魄’,你依然不放漓,那我怎么办?”楚濯霄声音忽然变的轻松,唯有他身边的单解衣,感觉到了一阵阵寒意,一波波隐藏在雪山之下涌动的喷薄炙热。

李端的手,忽然从楚濯漓的颈项间移开,可是楚濯漓的面色却变的更加难看,更加的苍白。

那颈项间,一道细亮的银丝勒着,微微用力就嵌入了他的肌肤中,一道清晰的血痕绽放在他的颈间,“你可以不给,但是我不保证这病秧子还能撑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某狼,又失眠了,果然想稿子想的太入神,是会得神经病的……挠墙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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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楚濯漓,摄魂术 ...

血迹,从白皙的肌肤下透出,滑在衣衫上。楚濯漓不住的咳嗽着,每一次震动,那银丝就嵌入几分。

“放手。”楚濯霄怒吼着,英俊的容颜上已然失了颜色,“他的身体承受不了。”

李端勾着手中的银丝,“怕他死,就将‘雪魄’给我。”

“‘雪魄’不在身上,你就是要,也要给我时间取来。”楚濯霄捏着手指泛着白色,唇已颤抖,“放了漓。”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拿不来‘雪魄’,你就替他收尸吧。”李端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冷冷的抛出一句。

楚濯霄深深的望了单解衣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形的碰了下,他脚下后退,掉转头飞驰,电掣的身影刹那而去。

“原来,你才是杀死家丁和丐帮弟子的真凶。”单解衣盯楚濯漓颈项间的银丝,一字一句清晰的开口,“只怕那留下的画痕,也是你故意为之,只为了嫁祸给楚濯霄吧?”

李端的眼中闪过一抹得色,在楚濯霄离去后,他警惕的身姿有了些许的松懈,却依然隐藏在楚濯漓的身后,却不说话。

“都说毁尸灭迹,杀人放火,我一直不明白,若是用‘雪魄’如此有特征的剑杀人,为何不干脆放一把火将全部证据湮灭,就算是画中有人,也在火下灰飞烟灭,为什么独独拿走面上一张,还留下些许残痕。”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能从容退去的人,却留下这么多证据,原来这些证据根本不是证据,是你嫁祸的一部分。当盟主要武林同道散去,楚濯霄隐忍在暗中,这些都不在你的预料之内,所以你唯有将下半本琴谱抛出,让大家继续争夺,让楚濯霄在曲谱即将被毁时出手,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中,成为你的代罪羔羊。”

那银丝,被楚濯漓的血染了,红色明艳,在肌肤上形成长长的痕迹,触目惊心,单解衣咬着牙,发丝无风自动,“杀人的根本不是‘雪魄’剑,就是你手中的这根——琴弦!”

是的,那丝银亮色,就是琴弦,一根普普通通的琴弦,细长的琴弦。

“琴弦极细,勒入伤口中只需要内劲微划,就和兵刃的锋利一模一样了,当初我便觉得伤口为何内收,切口的深浅几乎平行,与剑划开的力道不同,却完全想不到竟是琴弦。”她沉吟着,透亮的双瞳闪着清明,“你方才装神弄鬼,悬墙而立,只怕也是这琴弦勾在树梢上,用树叶遮挡了琴弦的光亮吧?”

“嘿嘿嘿嘿……”李端的笑声刺耳难听,眼中却一闪而过慌乱,是被揭穿心事的心虚,这表情很快,快的就是一瞬间,但是却被面前的单解衣看了个清清楚楚。

“乌鸦遮挡,不过是你趁机解开了琴弦,落下了身体。”她的声音很慢,却坚定,在风中清晰有力,“追踪敌人,自然是下意识的朝远处看,看到远方无人,第一反应就是寻找树梢阴影,再加上突兀出现的曲谱勾走了大部分人的心思,谁也不会去低头查看脚下,我猜想你,应是在后院的墙下挖了个隧道,当身体落入洞中,以准备好的蒿草遮掩,无论之后会不会被人发现,你都赢得了逃走的时机,再将楚二宫主挟持。”

李端的脸,还是那么白森森的,看不到半点神色的变化,只有那双眼睛,开始不断的闪烁,不敢面对单解衣的脸。

“易容成死人,很不吉利的。”单解衣笑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解我疑惑?”

“你以为我会回答吗?”他的声音从喉间憋出,不仅心虚,更多了些色厉内荏。

她轻轻摆摆手,放松着身体,“我只想知道,林于千装扮成秦老头,是不是你帮忙易容的?”

沉默,冷冷的沉默,无声的沉默。

只有风呼呼刮过树梢,空落落的枝头,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就连林子里挺立的树干,也所剩无几了。

“其实回答不回答,也不重要了。”她轻叹着,目光逼向对方,“毕竟,能将易容术用到极致的,并没有太多人,你装的太像,偏偏轻易的让人猜测到你的身份。”

“不仅你知道,连我都猜到了。”说话的,是椅子上喘息艰难的楚濯漓,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下,声音依旧温润。

琴弦勒的他难受,楚濯漓半仰着头,目光寻找着那人的眼神,“你不敢靠近我兄长与单姑娘,只因你武功不高,胆敢在群雄面前装神弄鬼从容离去,因为你懂得如何隐藏气息,这么好的易容术,若不是以偷窃出名的‘千手门’中人物,谁会精通此道?”

他的气息凌乱,声音也因为气息变的极低极低,身体无力的靠着,只有眼神,依旧清朗。

月光落入他的眼底,那温暖眼神恍惚荡漾了水波,一层层的起着波澜,朦胧了他的声音,在他缓缓道出“千手门”三个字的时候,面前人身体忽然一怔,直勾勾的望着他的眼睛。

那声音更加的温暖,那眼神里,却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穿透着人心,直入心底,“你,只怕也是他人的棋子吧,若是那幕后的人像对待我兄长一样对待你,明日你就将成为全武林追杀的对象,即便你拿去了‘惊雷’‘雪魄’,你就不怕他杀人灭口吗?”

那人的眼神越发的迷茫,身体摇摇晃晃,手中勒紧的琴弦不知何时已松了下来,软软的挂在楚濯漓的肩头。

“你放了我,‘清风暖日阁’保你不死,我楚濯漓以身担保,还可让你‘千手门’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他日入选,‘风云录’。”

远方的单解衣赞叹着,敬佩。

摄魂也好,读心也罢,真正能让对方卸下心防,就必须从对方的弱点下手,楚濯漓揭露对方身份,趁着心神失守的刹那攻击而入,先以保命诱惑,再以江湖地位动情,切中了对方两个心中最忌惮最渴望的思想,怎能不着道。

这,不单要拥有强大的能力,还要有敏锐的心思,而今夜,她见识到了楚濯漓敏锐的背后,那可怕的能力。

那手,慢慢的缩了回去,渐渐的远离楚濯漓的身体。

琴弦,滑下,落地。

单解衣心头一喜,可是这喜还来不及涌上眉梢,她看到楚濯漓唇角,一丝明艳的红色,缓缓滑下。

摄魂术,最耗心神,他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承受?

“你告诉我,楼公子在什么地方,只要找到楼公子,‘清风暖日阁’和‘紫衣侯’又怎么可能保不下你?”他声音温暖的犹如午后微风,沁人心脾。

“楼公子。”那迷茫的眼神忽然一楞,猛的亮了,缩回去的手狠狠抓向楚濯漓,“混账,你用摄魂术迷惑老子。”

轮椅上的楚濯漓忽然喷出一口血,斑斑点点溅满衣衫,委顿在轮椅上,再也无力躲闪。

两声轻啸,一是他身前的单解衣,另外一声带着浓重的怒意,却是他身后闪出的黑影。

楚濯霄!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绕到了两人的身后,一掌袭去,直奔那人的后心。

再也无暇顾及抓楚濯漓,那人身体掠起,飞速的朝林外奔去。

“噌……”一抹寒光耀华,薄透如冰,轻巧如纸的剑从楚濯霄的袖中飞出,在手扶上轮椅的刹那,直取那人背心。

单解衣单掌扬起,指中劲气弹射。

就在她的指风还没来得及触碰上那人身体的时候,空中飞掠的人影突然诡异的扭了扭,猛的落地。

“雪魄”剑随后而至,直插肩头,那犹如纸片般轻薄剑身,竟然毫无声息的从他肩头穿过,将他整个人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闷哼中,男子扭曲着身体,却不顾身上依然插着剑,在地上挣扎着,像是一条被打中了七寸的蛇,拗着各种古怪的姿势,痛苦的声音从口中不断的传出。

“漓!”楚濯霄无暇去看那地上的人,只是手掌飞快的点过楚濯漓的穴道,“你不知道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么,为什么?”

“没什么?”轮椅上的男子唇角血渍未干,却已是笑开了容颜,“我只是让他松了戒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自身血对他下了蛊。”楚濯霄冷凝着脸,“你知不知道,同时驾驭摄魂和蛊毒,会让你筋脉受损。”

轮椅上的人没有再回话,他微启唇,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单解衣的手迅速握上他的手腕,不意外的在他筋脉间摸到了涌动的冰寒之气,那突杀的狂烈寒意,凶猛的随时可以冲断他的筋脉。

想也不想,以自己为引,单掌吸着他身体里的寒气,将那冰冷的气息渡到自己的身体里,而另一只手,则是慢慢涌着暖意,送入他的身体里。

这个动作,让楚濯霄眉头一跳,“你有两股真气?”

很好,没有鲁莽的打断她的动作,没有冲动的把她推到一边,她应该称赞他此刻依然拥有冷静的思维能力。

楚濯漓的唇边,点点滴滴淌着血,情况比那日更加糟糕,只有那双眼,冷静的望着楚濯霄,“只有这个方法,才既能留下活口,又没有过多损伤,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楚濯霄冷然着面容,不为那温润笑容所动,只有眉头的紧蹙,透露了他心底的关切,朝着单解衣低声,“有劳。”

“无妨。”单解衣抽神看了眼地上的人,那人痛苦的扭曲,不住的呻吟,但从伤口上看,没有致命伤,她暗中松了口气。

人活着,她就有机会逼问出楼倾岄的下落。

可是方才,为什么楚濯漓提及楼公子时,竟然会让他从摄魂术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