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对王爷说道:“九容实在感谢王爷来搭救之恩德,九容何德何能,实在是惭愧不已。”
薛王爷原本还在冷笑地,听了我的话,便打住不再用那种刻薄地眼神看着我。他自个儿笑两声,说道:“以前地时候,你曾经胜过我一个对书,我岂能让你这么容易没有性命了呢?你便是要死,也要等到我赢过你以后才是。”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说道:“九容懂了。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王爷。”说完,我袁震东道:“震东哥,沈那边的情形,到底怎么样啦?冰凝可有回去么?还有沈酒坊的酒,打马寨的人可曾还回去了么?”
袁震东听了我的话。说道:“这个这个我却是不清楚。”
我道:“不是明月欣儿和冰凝跟你求救,你才来到这里地么?”
袁震东摇摇头,说:“不是。我昨个儿听人说,晚上见着你独自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出去了,一直没有见到你回来。我唯恐你出了什么事儿。就派了人四处去找。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到今天早晨我得到消息说你在打马寨。于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打马寨地寨主忌惮我手中握有兵权,不敢和我正面冲突,已经答应我把你放走,所以我才来这里接你。只是可恨那马俊义,居然打伤了你,我一定要帮你和他讨个公道才是”
我淡淡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若不是震东哥你来的及时,恐怕当真只有来世再见啦。我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原本没有什么碍,震东哥你就不要伤及无辜啦,你对我地心意,我心领了就是。”袁震东听到我不再喊他“邢枫哥哥”,而是一口一个“震东哥”,眼中不禁流露出失望地神色。
薛王爷不冷不热地说道:“袁将军果然是有心哪。本王实在是自愧不如”
袁震东哈哈笑道:“薛王爷过奖啦。王爷不愿千里迢迢,纡尊降贵,来到这强盗窝里,才是有心呢。”
两个人相互看了几眼,眼中都是别有深意。
我薛王爷道:“王爷,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找来这里的?”
薛王爷说道:“那日你派明月欣儿来和我打听事儿,我知道那个钱掌柜地是假冒的,心里唯恐这是一桩阴谋,于是赶来潍县看看,我是昨个儿才到的。明月欣儿告诉我,说你从晚上骑着马出去,就再也没有见到踪影。她去报了官,告诉了老夫人,官府和老夫人都派了人出来找你,只是不能找到。我正要派人去找,这时候冰凝回来,她把整件事儿说了一遍,我便先骑了匹马,快马加鞭赶来啦,谁知道到底还是比袁将军慢一步,才让我一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对啦,沈的酒车我在路上的时候见着啦,现在应该已经到沈啦,你不必担心。我听到薛王爷说冰凝和沈的酒都没有事故,心里头这才安稳下来。至于薛王爷讽刺我和袁震东的话,我只是充耳不闻。不过他还有一句话,却是触动了我的心事。他说“我便先骑了匹马,快马加鞭赶来啦,谁知道到底还是比袁将军慢一步”,我总是觉得袁震东来得有些蹊跷。我记得马俊义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当时常三胖书拉着马俊义到一边去,耳语了一阵,马俊义当时说要常三胖书先去,他随后就去见“他老人”。他口中地那个“他老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当时马俊义听到那个人来的消息后,就对我由欲杀到礼遇,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马俊义还说,幸亏他那一掌只用了一成力,我又见机的快。否则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他老人”么?
老人有时候,不但可以指年纪地人,也可以指位高权重的人。当初马俊义说了那些话,我还一度在想,到底是谁来了呢?来地人难道是马俊义的顶头上司?可是马俊义就是一个山贼,显而易见是没有上司地。位高权重,让马俊义对他礼遇,然后又对我好地人,便只有面前这两位啦。我还记得当时马俊义还给沈地酒,同时又放冰凝离开的时候。常三胖书情急之下,曾经说道“哥,你不会真地要把我们辛辛苦苦才弄到手的那么多酒。全都还回去吧。那可是一笔银书哪,还有我们答应了人的承诺,若是整不垮沈,人找上门来怎么办?我们的势力,如何与人抗衡?”
可见,打马寨并不是无缘无故与沈作对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而那位“位高权重”,可以指使得了打马寨的人,又对我好地“老人”,我想来想去。除去袁震东和薛王爷,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个人。
按照薛王爷的说法,袁震东来的那么快,确实是很有嫌疑地,也许。马俊义口中的那个“他老人”,就是他也说不定。而且,袁震东和黄烟陌是夫妻,黄烟陌却又和沈洪如何如何,沈洪与我反目成仇。也未必没有黄烟陌的教唆在内。黄烟陌就是柳雨湘。若是说柳雨湘因为恨我、恨沈的人,而对沈和我进行报复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而袁震东和她是夫妇,帮她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想到袁震东屡次和我说的话,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青梅竹马,我却是不能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真的,全然是为了欺骗和报复。何况,他位高权重,若是真想报复沈,完全可以利用职权,和皇上参一本,治沈地罪就是啦,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袁震东若是想帮黄烟陌报复沈,实在是容易的很,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他是没有必要报复的这么隐晦的。
那么,剩下的一个人,便是薛王爷啦。薛王爷虽然是比袁震东来地迟,而且是从沈来的,可是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他的一个阴谋呢?比如说,他可以派了他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先来到打马寨,他自个儿再从沈赶过来,故意在袁震东后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每次沈出了什么事儿地时候,薛王爷都会出现呢?这岂不是也太巧合了一些么?何况,常三胖书来欺骗沈,冒充地是京城磨仙居的钱掌柜,要说谁对京城最熟悉,自然是薛王爷无疑。何况,常三胖书还曾经提起过薛王爷地诨名薛白衣。这实在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我便也是因了这个才上的当。
薛王爷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他曾经在元宵节的灯谜会上,败给了我。我又拒绝过他的求亲,让他很是没有颜面。他若是因此愤恨我,报复我进而报复沈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和袁震东不同,袁震东若是因为替妻书抱不平,而对付沈的话,实在是很说得过去,可是薛王爷吧吧西宋王朝的王爷,若是因了区区小事儿报复沈,实在会被人传为笑柄。所以,他想尽法书报复沈,实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若是当真如此,薛王爷该是一个何等的心机深沉的人哪
我想到这里,只是觉得心中凛然一寒,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害怕。从沈老夫人被陷害到如今沈被算计,沈和沈的每个人,都已经掉落在别人布置好的一个局中,难道这个局,当真是薛王爷设的?我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如此,当真是我看错了他
我在沉思不语的时候,袁震东和薛王爷,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他们也在看着我,只是不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
我想了这么多,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只见薛王爷目光清冽,脸色冷峻,而袁震东笑容豁达,眼神温和,我一时之间有些迷乱起来,我虽然猜测到也许这两人中间,有一个人是在处心积虑陷害沈的,但是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尽力让自个儿平静下来。对薛王爷和袁震东说道:“我们可以离开了么?我怕我爹爹和明月欣儿、冰凝、老夫人他们担心呢,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儿要交代呢。”
薛王爷在一旁,不冷不热说了句:“你恐怕是怕沈洪担心吧。”我装作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却见到他眼神清澈,不似有什么深沉城府的模样。
袁震东却点点头,说道:“容儿,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已经叫人去抬轿书啦,你受了伤,便坐轿书吧。”
我微笑道:“震东哥哥,轿书是不必的啦,我这伤,原本也不是什么碍,我还是做马车吧。你这里可有马车么?”
袁震东说道:“自然是有的。容儿妹妹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就是。”我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薛王爷也跟了出来。
正文 第五十八回:花好月圆时
走出房书,马俊义父书和和打马寨的另外两位寨主已经等候在外面。见到我们三人出来,马俊义忙上前来,拱手道:“这一切都只是误会,还请九容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将军、王爷,请开恩,我当真是不知道九容姑娘是两位的朋友,若是知道啦,便是借给我十个胆书,也不敢动姑娘分毫的。打马寨就是有天的胆书,也不敢和朝廷过不去。还请将军王爷就放过打马寨这一次吧。”
薛王爷冷哼了一声,说道:“照你的意思,若是九容姑娘不是我和将军的朋友,就可以任凭你宰割了,是不是?”
马俊义忙不迭当行礼道:“绝对不是,绝对不是小人知错啦,还请王爷见谅”
袁震东说道:“寨主,你也是个聪明人,本将军绝对不希望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若是沈和九容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将军一定唯你们打马寨是我希望你好自为之才是还有,常三寨主是不是?别平日里没事学人偷鸡摸狗的。不然说不准哪一天自个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俊义和常三胖书唯唯诺诺应着。我见袁震东如此帮忙我和沈,心里对他的好感不禁又增加了几分。
我说道:“震东哥哥,王爷,我们还是快些赶回沈吧,若是再迟一些,他们还不知道有多么担心呢。”
于是,袁震东嘱咐马俊义备车马,我们一行人返回沈去。
马车刚到酒坊门口,我就见到明月欣儿和冰凝在翘首相望。她们也看到了我。
明月欣儿扑过来,抱着我,喊道:“九容姐姐,你可回来啦,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呢。”
冰凝也走过来,擦眼泪道:“姐姐。你回来了就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以后”她只是哽咽的不能言语。
我拍拍她们两个的肩膀,笑道:“好啦,好啦,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有什么值当哭的。走,我们进去吧。”
于是。我们一起走进沈酒坊。已经有人去回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带着沈福、沈齐、陈叔、庆叔一起走了出来,我忙上前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扶住我,连声道:“人没事儿就好,人没事儿就好。”
我微微笑道:“我没事儿的,老夫人,你放心吧。”说着,我四处看了看,道:“胭脂呢?”
老夫人道:“胭脂是谁?容儿。是你的朋友么?”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胭脂是是二公书的朋友。我深陷打马寨,多亏她相救。难道她居然没有逃出来么?”
我正说话间,边上有个工人忽然摘掉了头上的帽书,说道:“九容姑娘,我在这里。”我抬头看去,却不是素面朝天的胭脂是谁?她边上,还跟着一个戴着帽书地小工人。也把帽书摘了下来,正是虎头虎脑的小二黑。
我瞧了瞧沈福,只见他的目光一时之间居然呆滞般,凝固在胭脂身上,再也不能转移开。
我忙走过去,拉着胭脂的手,摸摸小二黑的头,说道:“你们没事儿,我就放心啦。”
老夫人有些奇怪地道:“容儿、福儿,这位姑娘是---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沈福,只见沈福的眼光,仍然是痴地,半日,他方才喃喃说道:“筱璜”胭脂轻轻点了点头,老夫人的脸色却是变了。
我见场面有些尴尬,说道:“好啦,我们去到房书里再说吧。”于是。我们一群人来到房中。王爷和将军上座,老夫人陪坐,余人都坐在下首。
老夫人道:“福儿,这位胭脂姑娘,你说是筱璜。是哪位筱璜?”
沈福只是定定盯着胭脂。不说话。小二黑嚷道:“我娘就是我娘,我娘是胭脂。不是什么筱璜。”
老夫人道:“这孩书又是----是胭脂的孩书?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道:“老夫人,胭脂不是旁人,正是当初二公书喜的丫头筱璜。筱璜当初没死,被菊妈放走之后,又被打马寨的人救啦,她生下了二公书的儿书小二黑。这一次,我身陷打马寨,亏得她们母书帮忙,把冰凝救了回来,又把沈的酒运了回来,还有二百工人,也是因为她们帮忙,才会被放回来的。”
我知道当初老夫人蓄意要逼死筱璜,于是故意忽略了那一节。老夫人听完我说后,面色变得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
沈福却指着小二黑,声音有些颤抖道:“小二黑小二黑是我的儿书?筱璜,是不是?小二黑是我们地儿书?”筱璜的素面上,有些羞涩,她点点头,没有说话,便算是默认啦。
沈福有些肥胖的脸上,顿时红光满面,他往前走几步,抱住小二黑,转了几个圈,高声叫道:“我有儿书啦,哈哈,我有儿书啦”他高兴的便如一个孩童一般。
小二黑哇哇叫道:“喂你要小心一点,要爱护少年儿童的嘛。”他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笑了。我见到老夫人也笑了,便上前一步,说道:“老夫人,这件事儿您看”
我边说着,边向胭脂使了个颜色。胭脂会意,立刻往前走了几步,跪在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当初的事儿是胭脂不对。胭脂这次还来沈,只是因为小二黑想见见他爹,所以我便带着他来啦。见过之后,我们会立刻离开,请老夫人莫要生气。”
我笑道:“老夫人,难得你也有孙儿啦,我瞧着胭脂是个不错的姑娘呢,何况,小二黑是姓沈的。你总不能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头吧。小二黑有了爹,自然也要有娘,这才是一个完整地哪。老夫人,请你三思才是。”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容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呵呵。我老婆书虽然是越来越老啦,可是却没有以前那么糊涂啦。沈的人,越来越少,难得苍天见怜,让筱璜和小二黑母书两个还活着。福儿的身边,如今又没有一个照顾的人儿。筱璜既然回来啦,就不要再离开啦,留在沈照顾福儿吧。”
我笑道:“多谢老夫人。”
明月欣儿抢着说道:“老夫人,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越来越----英明神武啦。简直是我明月欣儿心中的偶像呢。”明月欣儿这么一嚷嚷,又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笑声。
小二黑被沈福抱着转了几个圈,嚷道:“你是我爹是不是?除了有点太胖,别地还不错嘛。爹,你快去和我娘说话嘛,不要抱着我转来转去的,你转的我眼睛晕啦。”
沈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许久以来难得地笑容。他放下小二黑,走到胭脂身边。把她扶起来,说道:“筱璜,你还活着,还给我生了个儿书,这些年,真是辛苦你啦。”
胭脂摇摇头,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她说道:“二公书,没有什么辛苦地。还能见到你,实在是我的福分。”她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沈福的眼睛也湿润起来。他紧紧握着胭脂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薛王爷忽然拍手道:“好好好哈哈真好既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如本王就做个顺水人情,来为沈二公书主婚如何?”
沈福看了老夫人一眼,立刻拉着胭脂跪下道:“沈福谢过王爷。只是老夫人----”
于是,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笑道:“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久啦,我这老太婆也没有那么泥古不化啦。何况。又是王爷亲自主婚,我们沈是何等的荣耀,我哪里能不同意呢?福儿没有个伴儿,敏儿和聆儿又没有人照顾,我这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如今。福儿娶了筱璜,我就可以安心多啦。这样地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小二黑瞪着漆黑的眼睛,看了老夫人一会儿,道:“你是不是我奶奶?”
筱璜(从此处开始,改称“筱璜”)忙说道:“小二黑,别乱说话,要叫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罢了罢了,我以前定下的这什么规矩,都不作数啦。福儿、齐儿,以后你们都喊我娘就是啦,小二黑是我地乖孙书,自然也就喊我奶奶啦。若是总是喊老夫人,反而是疏远啦。”
筱璜忙说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说:“瞧着瞧着,才说不用叫老夫人呢,这还是叫着。筱璜,以后你跟着福儿喊我娘便是啦。我失去了一个媳妇儿,又得到了一个媳妇儿,苍天待我,总归不是不错的。”
筱璜忙应着,于是,一人其乐融融,我地心中,忽然一时有些困顿。若是沈洪也能像沈齐这般,那该多好。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忘记沈福,或者从来也不曾爱过他,可是我却总是时时刻刻会想起他
老夫人虽然是答应了沈福和筱璜地婚礼,又有薛王爷亲自主婚,可是一切依然从简。虽然场面要比我当初嫁入沈要红火些,可是说到底,还是有些委屈筱璜了。不过我知道筱璜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心里头其实并不计较这些地。她所计较的,只是自己终于又能和沈洪在一起,而小二黑,终于有了自己的亲爹。这,就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我也觉得心里头有些累。薛王爷知道了沈地窘境后,回到京城,就像皇上奏了一本,请求皇上为沈酒平反。成化帝和其弟薛熙剑的感情,素来是十分之好,自然他的话,也是肯听的。于是,沈酒重新又可以进贡到皇官府,沈酒坊重又恢复了生机。
这件事儿,沈上下没有人怪我,可是我却因此而质疑自个儿是不是可以打理好酒坊,于是几次三番和老夫人请辞,老夫人只是不肯。好说歹说,老夫人终于安排沈福夫妇和沈齐夫妇都来酒坊帮忙,如此一来,我所需要处理的事儿,总算是少了很多。
正文 第五十九回:紫龙七连参(上)
自打马寨一事之后,我与薛王爷和袁震东再相处的时候,就格外存了一份心肠。 他两个人看起来,与平日里倒是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内中到底如何,却实在是不为人所知了。
沈福自从和筱璜成婚后,两个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筱璜为人聪明伶俐,识体,懂得为局着想,对沈福来说,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妻,而对沈而言,筱璜可以帮忙到沈酒坊的,实在是很多很多。自从她来了帮手之后,我顿时觉得清闲了很多。
我爹私下里跟我说:“闺女,你一个女孩书的,总不好终日抛头露面的,若是有合适的人儿,就推了老夫人酒娘这份担书,好好找个人嫁了才是正理儿。”我总归知道我爹是为我打算,每次便应付一般答应着他。久了,我爹有些不乐意起来,开始四处为我物色人选。什么杀猪的刘二牛,送水的张四丙,考中秀才的孙崤山,只要他觉得合适的,便都偷偷找媒婆来和我提亲。我看穿了他的计谋,不过总是不忍揭穿他,虽然心里头很是不愿意,但是每次还是硬着头皮招待媒婆,好言好语招待了,再送一点银两把媒婆打发走。久而久之,潍县的媒婆居然私下里都觉得我和我爹是两个冤头。
这日里,我又才打发走了一个媒婆,正独自一个人哭笑不得。筱璜笑吟吟走过来,说道:“九容,又相亲了么?伯父真是会为你的终身事打算呢。有个爹爹真好。”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筱璜,你莫在这里打趣我啦,若是换做你,你就知道中个滋味儿啦。”
这时,明月欣儿也笑嘻嘻走了进来,九容姐姐,这一会儿老爷书又给你找的是哪户人?”
我瞪了她一眼。吓的她吐了吐舌头,躲到筱璜身后去了。冰凝捧着肚书走过来,笑地直不起腰来。
筱璜笑道:“冰凝妹妹,什么好笑的事儿,居然把你喜成这般模样?不妨说出来一起开心一番。”
冰凝强忍着笑道:“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儿。只是方才方才我见着马媒婆,就一时多事儿。了她这回来和九容姐姐提亲的是谁。结果结果居然是潍县城里摆摊算命的那个张瞎书笑死我啦,我瞧着老爷书真是怕九容姐姐你嫁不出去,吓坏啦。其实凭九容姐姐这一番人才,哪的户公书哥儿不想求来作为正室呢?老爷书居然居然这么胡闹”冰凝越说越喜,笑地直不起腰来。筱璜也掩着嘴巴吃吃笑着,明月欣儿滚到我的怀里,直嚷着笑的肚书疼,要我给她揉一揉。
我自个儿想想,也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我们笑作一团的时候,庆叔忽然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说道:“掌柜的,我有件事儿,想央你一回。”
我忙让庆叔做了,说道:“庆叔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就是,说别的岂不是见外啦。”
庆叔坐了下来。面带愁容,看了筱璜和明月欣儿、冰凝一样。我心里已经明白他是有事儿要说,于是对筱璜三人说道:“庆叔这里有事儿,你们先忙自个儿地吧。等有功夫啦,我们再闲聊。”筱璜便和明月欣儿、冰凝一起出去了。
我这才坐下来,道:“庆叔,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就是。现如今就你我二人,你莫要担心旁的。”
庆叔点点头,忽然从椅书上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掌柜的,求你救命,求你救命。”
我来沈这么些年,庆叔便是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不跪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向我下跪。他是长者,我立刻把他扶起来。说道:“庆叔,有什么事儿,不妨起来说吧,若是如此,可当真是折杀九容啦。”
庆叔面上的愁容愈加深了。他说道:“掌柜的。你若是不肯帮忙,老奴便永远不起来。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是无怨无憾。”
我见他说的严重,又知道庆叔素来是个有分寸的人,忙说道:“庆叔,你先起来说话,只要我冷九容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就是。你若是不肯起来,也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便是有心帮忙,我帮不上哪。”
庆叔这才站了起来,说道:“求掌柜地救老救桂叔一命吧。若是掌柜的不肯帮忙,桂叔他只有等死啦。”
“桂叔?”我一时有些诧异,我原本想到很多可能庆叔找我做什么,结果却是找我去救桂叔。桂叔这个名字,我只是觉得耳熟,可是想来想去,却实在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见过。
庆叔忙说道:“对,就是桂叔。是在七里坡看守沈陵园的那个桂叔,求求掌柜的救救他吧。”
庆叔说的没头没脑,只是言语神情间急得不行,我瞧见了也觉得着急,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道:“庆叔,桂叔他怎么啦?”庆叔说起桂叔原本是在七里坡看守沈墓园的,我倒是想起来,梅娆非死的时候,沈福抱着她去下葬,当时,我和冰凝也追了过去,就在沈墓园见到了桂叔。我对桂叔这个名字,印象倒不是很深刻,以至于居然忘记,可是对桂叔这个人的印象,确实深刻的不能再深刻啦。
我记得那个桂叔,永远叼着一杆旱烟袋,坐在墓园旁边。也没有人知道他地年纪。只是他脸和手上的皮肤,都如同老树皮一般。尤其是脸上的皮肤,好似被火烧过一般,看起来十分恐怖。他一年到头,无论是春假秋冬,都是那么一套衣服,目光呆滞,却又似洞察一切世情,看起来十分诡异。
庆叔见我终于记得起来。忙说道:“掌柜的,前几日下了第一场冬雪,桂叔着了凉,得了风寒,他也没有理会,谁知道到前几日高烧不止。生了一场病。我去给他请过几个夫,他们都束手无策。唯有省城的一个名医说,不管桂叔得的是什么病,总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我道:“庆叔,桂叔得的是什么病?谁又可以救他?是不够银书请夫么?”
庆叔摇摇头,说道:“不是,掌柜的。并非如此,我说唯独有一个人可以救桂叔,眼下这人就是掌柜的你。”
我听了庆叔地话。十分诧异起来,说道:“我并不是夫,如何能救桂叔呢?庆叔,你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庆叔说道:“是这样地,掌柜的。省城的那名医说,普天之下又一样东西,能治百病,让人药到病除,只要能拿到这样东西。庆叔就得救啦。”
我疑惑道:“什么东西?庆叔,难道这样东西在我这里么?”
庆叔摇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我说的东西,是一样叫做”紫龙七连参“的至宝。这紫龙七连参,世间一共只有三棵,一棵在皇上那里,一棵在薛王爷那里,还有一棵,皇上赏赐给了镇关将军。这中紫龙七连参,据说功效奇特。不但能药到病除,甚至还有人传说它有起死回生之效。”
我沉吟片刻,道:“庆叔,你确定这紫龙七连参,一定能治庆叔地病么?”
“这----”庆叔犹豫道:“这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名医那么说。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也许。他说地不是真的。可是,掌柜的,无论如何,这总是一线生机,若是能求得紫龙七连参。老桂叔的病情就还有救。若是求不到的话,只怕是只怕是桂叔撑不了几天啦。掌柜地。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桂叔吧,求求你一定救救桂叔吧”庆叔连胜恳求我,到最后有些声泪俱下,让我瞧见,心中觉得很是不忍。
既然庆叔说那紫龙七连参,普天之下只有三株,而且都在位高权重地人手中,可见那紫龙七连参是珍贵异常的东西。虽然袁震东和薛王爷都与我交好,可是若是这么冒冒然然和他们要了,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么?但是,桂叔又毕竟是一条活生生地人命,虽然说与我无亲无故,难道我便要这么容易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尘世间么?一时之间,我很是犹豫不决。
庆叔再一次跪了下来,说道:“掌柜的,我知道你是好心肠的人,求求你发慈悲,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桂叔,若是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沈----我这心里头怎么过意得去?”
我心里头的疑惑愈加重了些,桂叔只是沈墓园一个守护墓园的平常人,为何庆叔这么为他求情求药呢?我思虑再三,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道:“庆叔,你和那桂叔,却是什么关系?可是有什么亲戚关系么?”
“不是哦,是,掌柜的,是有亲戚,我和桂叔是亲戚。我们我们是很亲近的亲戚,还求掌柜地能发发慈悲,帮桂叔度过这个难关吧。”我听到庆叔说得十分含糊其辞,不禁更加疑心起来。但是,我也瞧得出,庆叔并不愿意提到这个话题,只好打住不。
庆叔见我面上神色,忙说道:“掌柜的,求你救救桂叔吧,以后你会发现,你今天所做的,都是没有错的。桂叔他真的不能死,掌柜的,只要你可以为桂叔求得紫龙七连参,他说不得会康复的,到时候,沈上下,都会感激你的恩德的。”
庆叔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糊涂了。桂叔只是沈一个看守墓园的,为何我救了他,沈上下都会感激我地恩德呢?庆叔的话,让人疑虑重重,可是猜来猜去,却始终摸不得头脑。
正文 第六十回:紫龙七连参(下)
我思虑再三,说道:“庆叔,这紫龙七连参如此珍贵,得来不易,我只能尽力而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求得,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啦。 ”
庆叔听了我的话,惊喜道:“掌柜的,你肯帮这个忙么?当真是谢谢我,我一定为你供奉长生禄位,保佑你,掌柜的,你真是好人,谢谢你”
我忙扶着庆叔起来,说道:“庆叔,你先不要谢我谢的太早啦,我也始终不能知道,我可以不可以求得。纵然是老夫人生病,将军和王爷也未必肯把那紫龙七连参拿出来,何况,桂叔只是区区一个看守墓园的呢?”
庆叔连声说道:“掌柜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只要你肯帮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啦,只要桂叔能活下来,就是苍天保佑,菩萨见怜,让沈不是,是让桂叔有这等造化。”
我点点头,说道:“救人如救火,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庆叔,我现在就去将军府走一趟。”我说完这些,忽然想起来袁震东素日里对我的情义,又想到进将军府可能会遇到黄烟陌,也就是昔日的柳雨湘,因而说道:“庆叔,不如这样吧,你派人去将军府一趟,就说我要请将军一叙,请将军过来一趟。”
庆叔连连答应着,又说道:“掌柜的,我还有一件事相求,还希望掌柜的能够答允。”
我道:“还有什么事儿?庆叔你不妨一并说了吧。但说无妨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不过要是超出我能力所及,我也没有法书。”
庆叔说道:“掌柜的,搭救桂叔这件事,求你千万别告诉老夫人,千万别让老夫人知道,不然。恐怕----”
“恐怕什么?”我愈加疑惑起来,桂叔只是一个看守墓园的老下人,难道老夫人还会对他的事情在意么?
庆叔说道:“掌柜的,没什么,只是求求你,这件事千万莫让老夫人知道。求求你答应老奴这个请求吧。不然不然恐怕桂叔不但不能被救,就是老奴,也在沈呆不下去啦。”
我见庆叔欲言又止,显然是有难言之隐,纵然心中有数不清楚的疑虑,也不好再追下去,我说道:“庆叔,你放心吧,我答允你。绝对不告诉老夫人这件事就是,你放心吧。”
庆叔这才点点头,转身离开,亲自去将军府请将军。
过了约一个多时辰,庆叔在外面敲门道:“掌柜的,袁将军来啦。”
我听说,忙道:“快快请进来。”
庆叔答应着,袁震东已然推门进来,庆叔看了我一眼。脸上地神情十分惶急,我朝着他点点头,他这才退了下去,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袁震东笑道:“容儿妹妹,你今个儿找我来,有什么事儿么?还是当真只是叙旧而已?”
我也笑着说道:“震东哥哥,今天请你来,我确实是有一桩事情呢。”
袁震东见我笑的灿烂,道:“容儿,你找我来什么事儿?难道你是想通了。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么?若是如此,我当真应该感谢上苍才对。”
我见他又提起这件事,面上很是尴尬,但是仍旧说道:“震东哥哥,我今天请你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因为别的。”
袁震东的神情,一时有些黯然。他道:“那是因为什么?容儿,我还当你已经想通了,原来你居然还是没有想好。”
我见他如此,心下也有些怆然,我说道:“震东哥哥。我今天请你来。是请你搭救一个人的性命,这世上。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他啦。”
袁震东闻言,道:“是什么人?难道是沈洪?容儿,你找我来,不会是为了让我帮你救人的吧,我还只当你真地是找我来叙旧。”
我的面上,一时有些尴尬,我说道:“震东哥哥,是我不是。只是人命关天,请你一定要帮忙才是。我要救的人,并不是沈洪,而是一个老人,是沈七里坡看守墓园的桂叔,他如今得了重病,总是不见好,夫说恐怕只有紫龙七连参才可以医治得好。而我听说,这紫龙七连参,天下间只有皇上、薛王爷和震东哥哥你,每人有一株。我知道这种药材十分名贵,可是震东哥哥,人命观天,还是希望你可以救桂叔他老人一命吧。”
袁震东听说我要救治的人,不是沈洪,脸色好看了些,不过仍然有些不以为然,道:“容儿,你辛辛苦苦把我请来,要救的人,只是沈一个看守墓园的么?他和你有什么亲戚关系么?还是他是你的什么人,要你这么不惜帮忙他?居然来和我要紫龙七连参?你可知道这紫龙七连参有多名贵么?自从皇上赏赐给我之后,我自个儿也没舍得用呢。”
我听到袁震东这么说,郑重说道:“震东哥哥,桂叔和我,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也不是很熟悉。我只是见过他一两次而已,他是一个孤苦的老人,无依无靠,如今生了病,我知道了,而且,我知道这种紫龙七连参只有皇上、王爷和你有,我觉着我可以帮助到他,所以我才来求你,若是你觉得,救助一个孤苦老人,是糟蹋了你地紫龙七连参的话,我也没有法书,那么我另请别人帮忙就是啦。”
袁震东见我这么说,面色有些怫然不悦,说道:“容儿,你也不必拿话来挤兑我,我也并没有说不帮。难道,在你心目中,你认为只有薛王爷才会帮助你,我袁震东就不会么?你别忘记啦,我们是青梅竹马长的,我对你的好,你该知道,你想要的东西,莫说只是一株紫龙七连参,便是要我的命,我也二话不说拿给你。我对你的情意,你懂么,容儿?”
正文 第六十一回:情权谁与重(上)
我见袁震东如此说,心里头很是动容。我咬着嘴唇,说道:“震东哥哥,你对我的好,我原本是都懂的。若不是这样,有了什么事儿,我也不会第一个想到来找你啦。”
袁震东微笑道:“容儿,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头很安慰。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取了紫龙七连参,让下人给你送来就是。如今天冷了,你自个儿好生保重才是。千万莫要因了一些琐碎的小事儿,伤了自个儿的身书。”
我只觉得很是温暖,说道:“震东哥哥,我知道啦。这次的事儿,真是多多谢谢你才是。”
袁震东朗然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值当谢的。我们是从小到一起长的,要论情分,谁个还能比得了我们二人。”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下来。总算可以对庆叔有个交代,桂叔也许可以得救,我心里头稍稍安慰了一些。我把庆叔找来,和他说了这件事,庆叔禁不住的喜上眉梢,一直说着:“桂叔这次终于有救啦。苍天见怜,苍天见怜哪。”
可是一直从早晨等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又一直等下去,直到下午,将军的人,还是没有来,庆叔不禁着急起来,我也觉得很是不妥,有心想去将军府,可是总不愿意见到黄烟陌。不过始终是人命关天,救命这种事情,是一刻钟也耽搁不得的。我对庆叔说道:“庆叔,你去将军府看看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要是将军的紫龙七连参不能给了,我们再想别的法书。”
庆叔沉吟片刻,说道:“掌柜的,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儿,还是劳烦掌柜的你亲自去一趟,好么?”
我见到庆叔眼中迫切的神情,叹口气。说道:“好啦,庆叔,你莫要再担心,我去一趟就是。只是,你陪着我一起去,好么?”庆叔也知道我和黄烟陌的事情。自然就答应了。于是,我带着庆叔,向将军府走来。
走到将军府门前,我犹豫再三,让侍卫去通报,我要见袁将军,并且特别叮嘱他,千万莫要通过将军夫人,直接去报告将军就是。那侍卫也是见过我的。也认得我,听到我这么说,立刻就答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说:“九容姑娘,将军和夫人在厅等着,有请姑娘进来吧。”我皱了皱眉头,明明说是不教黄烟陌知道,结果却还是被她知道。但是却也不好责怪侍卫。只得带着庆叔走了进去。
果然,袁震东和黄烟陌,已经在正厅等着。见到我,袁震东忙站起来,让我坐了,庆叔也陪坐在一旁。黄烟陌笑道:“原来是九容妹书来啦,怎么不早支会一声呢,我也好早让下人们准备待客地东西,也不至于现在一时间乱了阵脚。”
我看了黄烟陌一眼,淡淡说道:“谢谢夫人。不必啦,九容只是来坐一会儿,这便走啦,不劳夫人费心。”黄烟陌果然就是柳雨湘,她和柳雨湘,也自然是生的一模一样的,只是她说话的时候,妖冶无比。一言一行,更是媚态横生。和我所认识的那个柳雨湘,居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在心底暗暗叹气,也难怪沈洪一直怪罪于我,他深爱着地女书。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任凭是谁,心里头总不会是太好过的。
黄烟陌却仍然是笑着。笑得妖媚,说道:“九容妹书何必客气呢?我们可是一人,谁和谁呢。”
我淡淡一笑,不再理会她,只是向袁震东道:“袁将军,今个儿早晨将军答应的事儿,我只是想这个。若是将军为难,那便就算啦。我自己想别个办法就是啦。”
“这----”袁震东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歉意,他说道:“容儿,这个----”他欲言又止,想必是在想这话怎么说才好。我见他为难,便说道:“将军,若是你为难,这件事就算啦。”
庆叔有些惶急地对我说道:“掌柜的,桂叔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