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吃了早饭,李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变幻无常的云雾山色,平王从背后圈了她,下巴抵在李青头顶上,半响,才低声问道:“你还想着要进去看看吗?”
“那个能进者可进,是林家祖宗留下的话,还是木莲留下的话?”
李青没回答平王的话,垂着眼帘,过了好半天,才转过身,仰着头看着平王问道,平王愣了愣,拧眉仔细想了想,“这个到没听说过,若照我的想法,应该是木莲大师留下的话,那块黑石,既然也是木莲大师留下的东西,那一处地方必是木莲大师亲手安置的地方,林家祖先想来不至于敢替木莲大师处置他的地方。”
“嗯。”
李青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平王轻轻叹息了声,“想出来进去的机关没有?”
李青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有一点点想法,不过,也不知道对不对,只能试试看看去。爷若不累,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好不好?”
平王低头专注的看着李青,慢慢点头答应了。
平王举着火把,李青手指仔细的慢慢的在罗马斗兽场的图标上摸索着,在破残的那根柱子边缘,莫到了一处极小的孔洞,李青微微有些紧张的屏着气息,回头看着平王说道:“把银针给我一支。”
平王从包袱里取出针盒,打开盒子,递到李青面前,李青从针盒里捡了根银针出来,摸索着探进洞里,果然,孔洞又直又深,在银针将没时,手指感受到一丝轻微的颤动,李青微微舒了口气,嘴角露出丝笑意来,稍稍用力把银针顶没进去。
平王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动静,李青往下又摸到了金字塔处,仔细的寻找着,一连查了十一根银针进去。
平王眼神凝重起来,浑身戒备着,轻轻护着李青,低声说道:“里面好像有响动,你往后退一退,我来吧。”
李青额角渗着汗,想了想,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半步,接过平王的火把和包袱,平王把针盒放到地上,从针盒里取出了根银针掂在手里,李青指着那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低声道:“在这里找找。”
平王微微弯下腰,凝神仔细的一点点摸索着,不大一会儿,就在山脚的一处凹陷出找到了孔洞,平王用手指掂着银针,回头看着李青吩咐道:“你站到山洞外面去,影卫在外面,你放心,我能出去,你我都无碍。
”
李青迟疑着看着平王,低声交代道:“你……千万小心些。”
平王看着李青,笑着点了点头,“你放心,爷身手好着呢。”
李青慢慢退到洞口,侧身站到山洞外侧,让出通道路来,平王看着李青出山洞,两个手指掂这银针,稳稳的插了进去,银针将没时,仿佛被一股不停涌动着的力量阻住了,平王手下微微用力,将银针推进去,急忙起身,纵身跃到山洞口,把李青掩在身后,小心的看着山洞里的动静。
周围的影卫晃动着,拱卫着平王和李青。
山洞里,巨大的黑石平滑的、悄无声息的向两边隐去,后面是一片温和的光亮。
平王和李青惊讶的相互看了看,平王转头看着李仁,沉声吩咐到:“守好洞口,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李仁躬了躬身子,背对山洞,带人警戒起来。平王护着李青,小心翼翼的从新踏入山洞,往那处温和的光亮走去。
光亮处有一道狭小的石梯,平王伸手拂了股气息过来,诧异的回头看着李青说道:“这气息极新鲜,到是奇怪。”
李青往前探了探头,嗅了嗅,笑着点了点头,平王在前,牵着李青的手,小心的沿着石梯往下走去。
石梯上方只容一人,一直有股微风不时吹过,光亮来自石梯尽头,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刻钟,到了一处一丈见方的石室里,石室上方,温和的光线透进来,李青仰着头看着极高处的明亮缝隙,平王也跟着仰头看着,疑惑的说道:“这山上我上去过,哪有一处这样的缝隙?这是从哪里透进来的光亮?”
李青低头看着石室,想了想,低声说道:“应该是处隐着的缝隙,爷看,这石室里面一点水泡过的痕迹也没有,能透进光,又没有雨水进来,肯定是隐得极巧妙的缝隙才是。”
平王点了点头,两人环顾着四周,石室三面是石壁,一面是两扇对开门,门虚掩着,仿佛正等着客人的拜访。
平王上前推开石门,石门无声的向两边滑开来,后面是一条干净异常、极短的走廊,李青跟在平王的后面,穿过走廊,再推开一扇虚掩的门,两人一时呆住了。
面前是一处宽阔的穹顶园厅,全部用细白光亮的玉石砌成,穹顶正中,一束明亮的光线直射到正中间的圆台上。
圆台正中放着件样子极其古怪,仿佛莲花台一样的物件,莲花台周边嵌满红蓝宝石,在明亮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光芒。
圆台之外,整个园厅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
平王紧紧抓着李青是的手,小心翼翼的往踩着细白的玉石,往圆台走去,两人靠近圆台,停了停,才慢慢沿着圆台转着看着,转过半圈,两人同时愣住了,圆台后方,背靠着莲花台,盘膝端坐着一具枯干的人体。
李青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起来,两只手紧紧握着平王的手,直直的看着那具干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躯体。
平王愕然盯着枯干的躯体看着,搂着李青,低声安慰着她,“别怕,没事,是……大师?”
平王声音低了下去,李青浑身颤抖着,盯着枯干的躯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躯体,不过是骨架上包着层干枯的皮罢了,到更像是用黑漆涂过的骨骼标本。这是木莲?不会是他,他不是回去了吗?这是谁?
李青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往尸骨前靠了过去,平王忙掩着李青跟了过来,李青蹲在躯体旁边,轻轻拎起骨腿见放着的黑色匣子,匣子是紫檀木制成,那在手里沉甸甸的,平王忙伸手按住匣子,低声说道:“我来打开吧。”
李青推开平王的手,摇着头,固执的说道:“我来!”
李青跌坐在尸骨对面,胆怯这慢慢的掀开了匣子,匣子里放着枚绿到发黑的翡翠雕成的半开折枝莲花,李青掂起莲梗,慢慢的转动着莲梗,看着那美丽得妖异非常的墨绿莲花,身子软软的塌了下去。
“是木莲,这是木莲随身带着的信物,木莲笔记里仔细描述过。”
李青伤感的低声说道,平王从墨绿莲花上移开目光,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具干枯的尸骨。
李青垂着头,呆呆坐在洁白的玉石地面上,手指慢慢抚着墨绿莲花,心里忽喜忽悲,只觉得一时间百感俱全,却又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第三百十章 归否(下)平王站在李青身后,担忧的看着李青,停了一会儿,弯下腰对着李青,温和的说着话,转移着李青的注意力。
“这个莲花一样的台子,大师竟然没坐化在那上面。”
李青怔了怔,也恍过神来,把墨绿莲花收在匣子里,走近几步,仔细的看着那莲花一样的台子,木莲和她来自同一个世间,可又不是同一个世间,他那个世间的不少东西,她竟是闻所未闻。
李青贴近着莲花台,仔细的一点点看过去。
莲花台正中是一块完整的水晶,通透却看不到底,周围错落有致的嵌满了红蓝宝石,李青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冰凉的宝石,这台子到底做什么用?这台子周围,放了如此多的宝石,必不是为了刻意奢华,水晶、红蓝宝石,李青脑子里突然闪过灵光,是的,是谁说过,水晶和宝石中可以蕴藏巨大的能量!李青闭了闭眼睛,若真是这样,必有个开启之处,木莲回去了?那边留下的,只是个遗蜕?
李青睁开眼睛,弯着腰,沿着莲台一寸寸查看过去,慢慢又转到了莲台前面,平王神情茫然而焦虑的盯着李青,紧紧的跟着她半步不离。
莲台前方,通透的水晶处,一处精雕细刻的凹陷隐在红蓝宝石下方,李青急忙蹲下身子,仔细看着那处凹陷,心猛烈的跳动起来,直跳进了嗓子里。
李青下意识的咽了口水,握住拳头抵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平息着激动,半晌,回过身,眼神迷乱,而狂热的看着平王,急切的说道:“把那个匣子给我!”
平王半跪在地上,用力抓着李青的胳膊,焦躁的盯着她,“青青,你没事吧?咱们回去吧,这里太过诡异。”
李青一声不吭,猛的起身,扯下平王背上的背着的包袱,手忙脚乱的抖开包袱,拣起黑匣子,手指抖动着,却怎么也打不开,平王紧紧抿着嘴,从李青手里拿过匣子,打开来递到了李青面前。
李青垂着眼帘,飞快的抓起匣子里的黑色石头,扑到莲台上,颤抖着把黑石对准了凹陷,双手用力推了进去。
莲台仿佛亮了起来,李青直起身子,死死的盯着莲台中心的水晶,平王紧贴着李青,用力的抓着她的双肩。
莲台静默着散发出滚滚、温润的光泽来,聚集在中间的水晶台上,仿佛一团萤萤闪光的雾气。
李青重重的咽着口水,眼神渴望着想扑过去,脚下却象生了根一般移动不得。
“青青!”
李青猛的仰头看着平王,又转头看着光雾,再转头看着平王,只觉得心在一瞬间破碎成了无数片。
平王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光雾,突然伸手往光雾里挥了过去,仿佛要挥散那片不祥的东西,李青恐惧的尖叫着,扑过去拉着平王的水。
光雾轻盈的流动着,随着平王用力的挥动飘散开去,那一缕缕光雾避着平王珠手掌,却跳跃着往李青指尖上扑了进去,缠到李青的手掌、手臂,渗进去此地,飘散开去一些。
片刻功夫,光雾就消失了,莲台依旧闪着幽幽的光泽,却不再灵动,仿佛随着光雾的消散失去了生命。
李青呆呆傻傻的看着推动了生气的莲台,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转过身,用力捶着踢着平王,平王搂紧李青,抱着她往外纵身飞路而出。
李青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平王盘膝坐在她旁边正看着文书,见她睁开眼睛,忙放下手里的文书,俯过身来,微笑着说道:“你醒了,好些了没有?”
李青眨了两下眼睛,眼神有些发怔的盯着平王看了一会儿,突然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枕头时。
平王眼睛里闪过丝焦躁,躺在李青身边,抱着她,脸贴在李青耳边,有些焦急和伤感的低声说道:“青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有我呢,万事都有我呢。”
李青脸埋在枕头里,半晌才翻过身,双手圈着平王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平王用衣袖温柔的给她拭着眼泪,低声哄着她,李青哭了一会儿,哽咽着嘟嚷着:“我如今,只有你了。”
平王心跳了跳,甜蜜着柔软了下来,抱紧了李青,低声安慰着她:“我心里也只有你,这世间,只要你我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求的。”
李青垂下头,伏在平王怀里,沉默半晌,低声说道:“咱们在这山上,多住一天再回去,好吗?”
“嗯,好,你喜欢这里,咱们多住几天就是。”
李青起来,沐浴洗漱,换了件淡绿底缂丝薄袄,一条白绫绣花长裙,吃了晚饭,披了件灰鼠里的斗篷,跟着平王缓步往后山散着步。
两人并肩站在山崖处,静默的看着远处即将没入天地尽头的圆圆的温暖的落日,李青靠在平王胸前,手臂圈着平王,平王搂着她,下巴轻轻蹭着李青的头项,直看着落日完全没入了地平线,暮色从四面八方淹了过来。
李青轻轻叹息着,平王慢慢抚着她的后背,温和的说道:“山里夜晚凉得很,咱们回去吧,明天我叫你起来看朝阳,那才是真正壮观呢,我以前在山上时,几乎天天早上坐在这里看着朝阳练功。”
李青笑盈盈的仰头看着平王,点了点头,两人慢慢走回天人居,李青疲倦之下,早早就睡了。
夜半时分,李青被一阵隐隐的轰鸣震动声惊醒,平王已经坐了起来揽过她坐起,低声安慰道:“别怕,动静不算大,离这里也算有些距离。”
李青靠着平王,裹了裹被子,片刻功夫,门外传来戊水低低的禀报声:“禀爷,已经查明了。”
“说!”
平王声音冷冽的吩咐道。
“回爷,爷和夫人昨天去的那处山洞,坍塌了。”
“知道了。”
听了平王的话,戊水放重了脚步退了出去。
平王满脸惊讶的低头看着李青,李青靠在平王胸前,怔怔的出了神。
“青青,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木莲,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青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是木莲的东西,我都能认出来,那个莲花台一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个凹陷的形状和黑匣子里的石头一样,可是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在……墓地里,我就想不通了,木莲,我只能认出他的东西,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做什么用的。”
平王低头看着她,李青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接着说道:“那个莲花台里,那些雾气,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就是觉得那雾气让人又喜欢又害怕,嗯,很喜欢,也很害怕。”
平王轻轻抱了抱她,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些雾气,缠在你手上,渗进去了,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我担心得很。”
“没胡什么不好处,人倒是觉得温暖舒服了很多,爷不要多担忧,福祸自由天定。”
“嗯”平王揽着李青躺下,温柔的拥着她,抬起头在好脸颊亲了亲,低声说道:“睡吧。”
两人在山上又盘恒了一天,才启程返回了平阳府。
郑嬷嬷侍候着李青进了正屋,犹豫了片刻,退了下去,等李青沐浴洗漱干净,又睡了一觉,看着精神好些了,才禀报着进了东边书房里。
李青正歪在南窗下炕上的大靠枕上看着折子,旁边几上堆得高高的文书和十几个小小的黑匣子,郑嬷嬷曲膝请了安,侧着身子坐到炕沿上,仔细打量着李青,笑着说道:“夫人这一阵子,身子骨是好的多了,这小十天折腾下来,看着气色竟还算不错。”
李青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折子,温和的看着郑嬷嬷说道:“我的病去了根,身子自然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嬷嬷且放宽心。”
郑嬷嬷眼睛里闪过丝转黯然,笑着点着头,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一回来,可就有烦心事等着呢。”
李青微微怔了怔,疑惑的看着郑嬷嬷,郑嬷嬷轻轻拍了拍炕沿,接着解释道:“夫人走后第四天,王檀山下的空慈庵就送了信过来,说大小姐病了,病得很重,我就打发人去玉山上请了月如师父,连夜过去诊了脉,月如回来说,大小姐病得古怪,她诊不出原由来,她不敢随便开方子出来,这几天,我一天两人声趟的派人过去,往空慈庵探望着大小姐的病情,从前天起,说是就只能进些汤水了。”
李青坐址了身子,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她走后第四天,她和平王第三天启程往雪峰山去,第四天,林红敏就病了!
第三百十一章 风波李青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清淡不屑的说道:
“她不过想回来罢了,你今天晚上就安排人去接她回来吧。”
郑嬷嬷怔了怔,看着李青,迟疑着建议道:
“要不要,先跟爷禀报一声?”
“不用,这事,跟爷说不说,病成这样,都没有不接回来的理,嬷嬷安排几个妥当的婆子过去侍候着。”
“夫人放心。”
郑嬷嬷干脆的答应着,站起来,拂了拂衣襟,“这府里,如今条条件件都是有规矩的!”
李青抿嘴笑着,看着郑嬷嬷气度悠然的出了书房。
第二天傍晚时分,几个婆子接了林红敏回到王府,径直送进了春兰院,周医正和月影一起进去诊了脉,斟酌着开了方子出来。
李青等平王从外书房回来,披了斗篷,和平王一起去了春兰院。
林红敏面色青黄,瘦得两颊凹陷了下去,正靠在嬷嬷怀里,大丫头念莲半跪在床前,小心的喂她吃着红果汤。
看着平王和李青进来,林红敏挣扎着仿佛要起来,平王忙抬手止住了她,“你病成这样,就躺着,不要动。”
林红敏流着泪水,满眼孺慕的看着平王,哭得说不出话来,平王面容松驰柔和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温和的安慰着她:
“你且安心养着,你母亲已经看过你的脉案了,并无大碍。”
林红敏眼睛里闪过丝恐惧,也不看李青,只紧紧的盯着平王,哭得越发厉害起来,李青微笑着看着她,温和的说道:
“小姑娘家哭得太多,容易伤着脾胃,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空慈庵那里毕竟过于清苦了些,你从小娇养惯了的,住得久了,身子只怕也要受不住,就不必再回去了,在府里安心养着,等着出阁就是了。”
林红敏哭声低了些,满眼哀求的看着平王,平王点了点头,温和的安慰着她“你且放宽心将养着,有什么事,只管跟你母亲说了就是。”
林红敏身子渐渐放松了起来,哽咽着点了点头。
李青又细问了几句林红敏的饮食起居,就和平王一起出了春兰院,往春熙院走去。
平王背着手,和李青并肩走着,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上次大嫂送过来的那几户人家,你就挑一家出来,给他们定了亲事吧。”
李青脚步顿了顿,仰头看着平王,迟疑着说道:
“是不是早了些?红敏。。。。。”
“不早了,还是赶紧定下来的好,明年……只怕咱们就得忙起来了,也没时候再操心这样的事,这战事一起,拖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是常事,趁如今还有些空闲,这事还是赶紧办妥的好。”
李青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几户人家,都是诗书传家的名门大族,只是几个少年,我倒是一个也没看到过,爷觉得哪一家更好些?”
“平阳府的那几家,直接剔出去吧,红敏往后,还是不要留在平阳府的好,金川府那家,父兄都是姬妾众多的,也算了,还有三家,你选一家吧。”
平王仔细想了想,低声说道,李青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平王,“台方城那家,一是远了些,二来,台方城也过于偏僻了些,就算了,还余两家,一家在双山城孙家,一家在元和城柳家,两家门风都严谨,族内子弟风评也好,要不,爷想法子看一看两家少年,挑个好的定给红敏,爷看妥不妥当?”
平王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揽了李青,温和的说道:
“你想得极周到,就依你说的好了,明天我让福生传个话,请了这两位少年郞到平阳府来做客,你过过眼吧。
”
李青笑了起来。
“让红敏也看看,毕竟是她嫁人,是她往后要守着过一辈子的人,这事,爷就只当不知道好了,别说什么礼法不礼法的话。”
平王停住脚步,低头看着李青,“难为你,红敏不懂事,难为你一直担待着她。”
“红敏宏坚都是爷的骨血,他们好了,爷才能安心,心里也才欢喜,才不会难过,我不过是为了爷罢了。”
李青仰头看着平王,笑语盈盈的说道,平王弯了身子,用额头抵了抵李青的额头,笑了起来,拥着李青,缓步回了春熙院。
林红敏静养了大半个月,渐渐康健起来,开始和林红袖等人一样,规规矩矩的早晚起来过来春熙院请安,安静温婉着仿佛真的长大懂事了,平王欣喜着安下心来。
李青陪着林红敏相看了孙家和柳家子弟,依着林红敏的意思,定下了柳家长房嫡次子柳轻扬。
又是秋夕节,一大早,郑嬷嬷、秋月就陪着李青,启程前往无着庵拜祭琉璃去了,直到申末时分,李青才回到平阳府,送回秋月,回到王府,在二门里下了车,坐了两轮小车,缓缓往春熙院进去了。
到了院门口,郑嬷嬷退出去忙了,绿蒿虚扶着李青,进了正院,刚进院子,平王就急急的从正屋迎了出来,李青怔了怔,微笑着正要曲膝行礼,却看到吴瑞儿跟在后面出了正屋,眼睛红红的,流着眼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平王。
李青慢慢直起身子,腰背僵硬着挺得笔直,眯着眼睛盯着平王,平王渐渐慌乱起来,急忙摆着手解释道:
“青青,你听我说,是这样……”
李青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径直穿过他和吴瑞儿,疾步往正屋进去了。
平王额角渗着冷汗,指着吴瑞儿,恶狠狠的吩咐道:
“给爷看好她一根头发也不能少了爷的清白……”
平王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撩起长衫,急忙奔进了正屋,绿蒿眼神阴冷着盯着吴瑞儿,抬手叫了几个婆子过来,把吴瑞儿捆了,拖到了西边后倒座间。
李青头目森森的奔进东厢,从炕前的百宝格上抓下针盒,打开来,一把抓了几十根银针握在手里,手指轻轻颤抖着,只觉得嗓子眼发甜,眼前金星闪烁着黑成一片。
李青扶着百宝格,稳了稳心神,平王跟着奔了进来,焦急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