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孩子哭久了受不住,还是先去找奶娘过来吧。”罗溪玉急忙道。
“诶!”秀瑾听罢转身就跑。
罗溪玉不由的搂着孩子,心疼的要死,这么小的孩子哪来的劲哭啊,这么老哭都上火了,不由忍痛用手揉捏着鼓涨,然后又试着喂了下。
闻着妈妈的味道,宝宝直往前凑,用力再用力,还是没有奶,这次哭的更惨。
而圣主川景狱进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美人长发铺在锦缎上,整个人通透如玉,而怀里还有个精雕玉琢用冰蓝薄绸包着的小娃,两只晶莹剔透如藕节的手臂正用力的向上伸着,似乎要抱,而女子正开着衣襟快哭了的模样哄着小娃,时不时的用手揉了揉喂着。
这么一副美景应入眼底,本来听着哭声极度不耐烦的他,此时顿时停了下脚步,随即想到什么,脸一沉,关上了门将栓搭上,然后迈步向床处走去。
罗溪玉焦急的抬头,见是他,也来不及羞涩,忙向门口张望:“圣主,别关门,秀瑾去叫奶娘了。”说完眼泪急得都快下来了,“宝宝哭的嗓子都哑了,怎么就不出奶了……”她不由自责的道,怕孩子再多哭,时不时凑给他,让他少哭一下。
圣主走近了,脚步缓慢起来,看着床上精致的一大一小,不由温和了目光,然后缓慢的坐在床榻上,眼晴盯着孩子与女子,时不时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这不是第一次,但是再次见到,只觉得喉咙不由自动的动了动,深邃的目光越来越沉。
“怎么办啊,秀瑾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奶娘回家了吧?”她不断亲着孩子的脸揽在怀里安慰着,可是宝宝哭的厉害,那小嘴薄薄的,嫩的似乎一触即破,哭的这么用力,罗溪玉心头都跟着疼,眼眶都红了。
“怎么能出奶……”圣主盯着问。
“我也不知道,奶娘都能下奶的,可是我这里孩子怎么吸都吸不出来,可是又涨得难受,圣主,你帮我叫下刘婶过来吧,她生了四个总有经验的……”罗溪玉眼泪汪汪的哀求道。
这一大一小两个都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
圣主目光闪了下,伸手自罗溪玉怀里取过婴儿,这次倒是好了点,没有像拎着一怀鱼一样,而是像抓着一只猫一样。
“圣主,小心点,别抻着宝宝……”罗溪玉惊呼。
好在他只是将孩子抓到一边,说来也怪,任是罗溪玉吓得心口一颤颤的,可是这宝宝一到圣主手里,顿时嘹亮的声音立即变成了猫叫,嘴巴动了动,像是害怕一样,手直朝着罗溪玉的方向伸。
“小心点放……”看着圣主将宝宝只移了下位置,罗溪玉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圣主!”这一落下来,她不由的生气看向他,看来以后得教他怎么抱孩子了,哪有那么拎着的,孩子那么软,骨头都没长好,扭到头怎么办。
“它不哭,你可以说,怎么不下奶?力道不够?”圣主带着一丝凝重的坐在她身边。
罗溪玉立即转移注意力,此时涨痛,也顾不上其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不通吧,也可能是力道不够,秀瑾说用热巾捂捂能好些……”
“嗯,力道,我试试……”大概是闻到了诱人香味,眼晴紧盯着此时动人心魄的美景,喉咙都不受控的上下动着俯下身。
罗溪玉:……
☆、第一百零七章
圣主你已经是大人了好吗?还是个孩子吗?像宝宝一样大么?怎么能这么幼稚呢?罗溪玉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只是一时间被他抱得紧,脸上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无奈?还是哭笑不得……
她可能已经习惯了。
圣主毕竟是圣主,姿势娴熟动作到位,舌头压下卷了几下,用力便感觉到一股香甜沁心的香味进入口中鼻中,甘甜的如一道清泉,使得人浑身舒畅。
能不舒畅吗?罗溪玉的身体是玉兰花果改造,冰肌玉骨,一身的玉兰清香别说是圣主,别的男人凑近了闻都要移不开步子了,也难怪宝宝会嫌弃别的奶娘的奶水带腥气不肯喝,在她肚子里揣九个月,已经快跟他爹爹一样挑嘴了。
她身体底子极好,养份又足,奶水非常充足,如今被圣主这般一弄,顿时感觉通顺了,胸口也不是那么难受,这初乳可是最有营养的,她不由的推了推还在她身上的圣主道:“景狱,已经好了,可以喂宝宝了,快些起来,别等一会儿秀瑾带了厨娘来撞见……”“
这个时候圣主能干吗?
当然不能干了,“门栓上,进不来。”
“那也不行,到时人一推门推门,大白天的,像什么话?”
“哦,我已经让十二剑将她们打发了……”
“为什么啊?”
“太吵!”
罗溪玉:“……”
“那也得起来,我还得喂宝宝,它正哭着呢。 ”罗溪玉现在不能动啊,只能勉强侧身,伸手去抱宝宝。
“不需要,叫奶娘来。”
“奶娘被你赶出去了……”
“再请回来!”圣主的脸色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直瞪着罗溪玉。
“我是他妈妈,我喂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罗溪玉也生气了,平时就罢了,现在孩子哭这样他都不知道心疼。
“你敢喂!”圣主眉尾都快打结了。
“怎么不敢?”罗溪玉以前真是惯着他的,什么都由着他的心意,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宝宝,有孩子,孩子那么小,需要照顾,哪能再由着圣主任性。
罗溪玉将孩子抱进怀里,目光直视他:“圣主,你能狠下心,我狠不下心呢,他还那么小,喝口奶有什么错,你不当是亲骨肉,却还是我的儿子……”她从没有这样与圣主大小声过,经常都是在他的眼神下自己不由自主的屈从了。
当然屈从的原因也是因为心太软,他又太可怜的缘故。
习惯之后就很难再改变,可是,现在不同了,再弱的女人也是为母则强的,罗溪玉断不可能看着宝宝饿的直哭,自己能喂却推给奶娘的,没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这一点,像这个冷酷的圣主是绝对不明白的。
她着拢着孩子边说边喂着他,看着孩子一口口吃的那个劲,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要全吃进肚子里似的,紧紧的闭着眼晴,小拳手都在半空握着。
罗溪玉低头欢喜的看了会儿,一抬头,便见圣主脸绷的紧紧的,抿着唇角盯着她,目光倒是没有之前她顶撞他的怒意,反而有一种被忽略丢弃的那种死静与孤寂。
其实,罗溪玉不是真的害怕,他能怎么样呢?杀了自己?还是杀了孩子,在孩子揣在肚子里时,他就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只要被他默认的,就是认可了,认可她,认可她生下他的子嗣,断不可能再出尔反尔,她清楚这一点。
而同样的他也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怕他什么呢?他又能怎么样?之所以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很怕的样子,可能最深的原因是出于对他的爱吧,因为爱所以才会怕他。
而他也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容忍吧,那她还怕他什么?露出这种眼神又有什么?总不能吃人吧?她有些想笑,但看到圣主的眼神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那么直凹凹的看着她,像是被遗弃在阴影里可怜的小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一下子想到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不该拿正常人的态度去对待他,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从来不是一个心里“健全”的人。
一个从来没有过母爱,也没有过父爱的人,如何会懂得做一个父亲,连自己都不曾爱护的人,又如何会敞开心熟练的去爱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亲骨肉,在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没有过这种感情,也会像陌生人一样。
况且,这样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病人,身体那么破损过也许陪伴不了自己多少年,想到这里,罗溪玉的心都似被揪紧般,一记起这个,原则还是执着什么,都通通九宵云外,什么顶撞,埋怨还有生气,都敌不过她不想失去这个人的一个念头。
他身体破败着呢,他受过重创,不过就是想喝口奶,母乳确实是有营养对身体好的,喝一点又何妨,她奶水这么足,足够了,她心软了,想到会失去他,就心软了,为着他的身体,喝一点也有益处,而且为了这点事不值得让他生气,顺着他又不会怎样,何必惹得他不高兴,秉着这种想法。
她不由无奈又怜惜的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袖,换上笑脸,“好啦,别生气了,这么大的人,怎么跟孩子似的,宝宝还小不知道笑话你,等长大了懂事了,看你这个当爹的羞不羞……”
圣主嘴角紧抿着盘膝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只是冷沉沉孤落落的看着她。
“好啦,我承认错误,刚才不应该跟你大小声,而且我也说错了,圣主你也是很疼宝儿的,我也因为宝儿哭才着急说错话,以后再也不了,你看,我奶水也多,宝宝也喝不完,怪浪费的,圣主你大病未愈,吃些也有好处,肥水不落外人田嘛,过来啊,和宝宝一起,你快摸摸他的小脑袋,都长头发了呢……”
罗溪玉再度拉拉他的衣袖,连央带求顺带转移注意力,圣主这人对外人一向软硬不吃,对自己则只吃软不吃硬,越是跟他硬着来,他越是火焰高涨,但几句软和话说着,便是她想要再多的金银珠宝,求再难的事,都能求得成,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有时并不需要言语,只是从一些小事就能看出男人的心中有没有自己,圣主的心思难以琢磨,以前她的自信来于圣主的五感,与他厌恶女人的态度,隐隐明白自己是对他而言特殊的。
而现在,她也正是从这里面来寻得他极小极淡隐藏心底极深的感情,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会拿出自己的全部来给她,金银珠宝都不及她珍贵。
看着罗溪玉再三拉着他,轻柔着话说着,没人能在美人的轻言软哝中还能硬得下心肠,何况还是自己的心爱的人,圣主的态度总算软化了些。
虽然眼神仍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抗拒她的轻拉,然后两人将婴儿夹在中间,圣主微微揽着她的腰,似怕弄痛她的伤口。
罗溪玉此时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一闭就当是养了两个儿子好了,谁让这个男人嘴馋又小心眼,恋她如恋母一般,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于是过了一会儿,她便坦然的轻轻摸着怀里婴儿软软的头发,还要不偏不向的给男人理着鬂间发,而此时一大一小两个,吃着那满口甘甜,没有一个舍得松开口的,就跟比赛打仗似的。
而罗溪玉本身就娇嫩,此时粗鲁了些,也有些刺痛,不由的手搭在圣主肩膀上,手指轻拉着他的耳垂,直道让他慢些。
她奶水充足,婴儿胃口又小,喝得肚子鼓起来,再喝不下去才吐了,动了动嫩得就一层小细皮,还有泡的嘴巴在罗溪玉怀里便睡了。
可是身边的男人却是食不知髓,顺手将孩子拨到一边,他霸占了所有地方,放肆的开吃起来。
“好啦,慢点,厨房还准备了一些点心和肉粽,留着肚子一会吃点……”罗溪玉轻推着他担心道。
圣主埋首搂着她,用手时不时揉着,希望能多一些出来。
而让罗溪玉窘的是,之前怎么都不出来,现在却是又是如喝不完似的,不过到底舒服了些,涨痛也没有了,便也没有再反抗,他爱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夫老妻倒也没有可害臊的,孩子反正也吃饱,他喜欢便吃了吧,喂一个是喂,养两个是也是养,罗溪玉也是希望他能找点肉的。
她手轻轻摸着他身上的瘦的骨头架子,不由怜爱的拢了拢,而圣主却是如狂狮出野,抢得了最后的胜利一般,将其压榨的一干二净,就算再没有那鲜浆琼泉可吃,便要凑上前接着,小气的跟土财主守着金匣子一般。
罗溪玉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日这么一心软,付出的代价竟然是八年……
☆、第一百零八章
葛老给孩子取名为川景玄,名字由长辈取,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小名一直叫他贝儿,宝儿贝贝都是她的一对宝贝,宝儿虽然顶着名是她的弟弟,但她一直是拿他与贝贝一样。
显然贝贝这个名字葛老与圣主都是不屑的,但罗溪玉坚持已见,她一个母亲给孩子起个小名的不行了?于是天天贝贝的倒也叫了下来。
家里有两个孩子,但却没让罗溪玉操一点心,宝儿是程老爷子带着,稍大些,每日去学院都带着去,受到学院那风气与学子的影响,宝儿早早便会拿笔在纸上划拉,三岁的时候就会背足三字经,百家姓,每天还能写一篇七扭八歪的大字。
程老爷子在书堂上说的话,他坐在那里一边玩一边听,过后时不时的便能学着爷爷念出几句,让众人面面相视,惊喜异常,极是聪明才智,喜的程老爷子见眉不见眼,更用心的带着他,将一番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
宝儿也不枉老爷子的用心良苦,五岁的时候学堂的东西就已经难不倒他,说了上句便能接下句,字也写得像模像样,孩子极有毅力,每日花一个时辰来练字背书,风雨无阻。
与之相反的则是贝贝,贝贝是由葛老带着的,葛老喜欢的恨不得每天都来回举着给别人看,看小圣主玉雪可爱的模样,跟他一比,其它孩子就跟木头一样,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灵动,会睁眼了,那眼晴都会说话,把人的心都看得要化了。
稀罕的不得了,他经过三任圣主,两任是从孩子看到大,哪一个都没有这个孩子生得讨人喜欢,人老了更是要疼孩子一点,何况还是捧在手心的小圣主,平日罗溪玉想抱一下都得葛老倒出手了,要不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也亏得她信任葛老,晚上孩子还送回她身边,否则,她都要担心孩子要抑郁了。
两个娃儿,一个动,一个静,一个自小便稳重,一个见人就笑,边笑边抓人一手胡子的灵精灵,白天都不见踪影,晚上一大一小才会在一起叽叽喳喳。
也怪,贝贝最是捣蛋欺负人,但却从来不欺负他这个小舅舅,两个孩子也从来不打闹,在一起就是你说我说你再说我也说,有说不完的话儿一般。
宝儿最是懂事稳重,因他自小接触的便是学院的风气,加之那些书院都是努力上进的孩子,穷人家的或是乞儿都深知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拼了命的学习,受这样的环境影响极深,也懂得书中所说的谦恭有礼,不仅从来不与比自己小的贝贝吵架,更是处处让着他,好吃的让他先吃,好玩的让与他玩,贝贝自然喜欢他。
这个小东西最会看人脸色,在葛老那里无法无天,在罗溪玉面前又乖乖做个讨娘亲喜欢的宝宝,在圣主面前老实的连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时常躲在娘亲身后偷看爹爹,有时看到爹爹进来,还会装睡,怕圣主怕到骨子里,差点到了拔小短腿就跑的地步,在宝儿那里又是个正常的三岁小娃儿,到了下人那里呵斥指使,还翻着白脸说秀瑾是个笨蛋,光罗溪玉听到就不止一次。
每次她狠下心要教训他,他都会装可怜,用水汪汪可怜巴巴的模样仰头看着她,然后用小短手抱她的腿,叫着:“娘娘,娘娘……”这样,她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每次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越想越是想哭啊,这么小就知道毒舌欺负人,被葛老惯的不成样子,长大了铁定是个管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
事实就像印证着她的想法似的,这一日,不容易两个孩子白天都在家,宝儿认真的在练字,贝贝安静的在玩耍,罗溪玉很欣慰,隔一会儿拿着果盘进去,便见到了另一个画面,两个孩子,一个还是在拿笔认真写,一个却是抱着笔筒,拿着笔认真的折,地上必几只笔已经断了三四截。
身后的程老爷子见此景,不由对着宝儿露出满意之色,好似在说,唔,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此专心一意作一件事,此子将来必有大出息。
而葛老更是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不似程老爷子的含蓄,连声赞道:“小圣主实在是聪明绝顶,这才几日便能将笔折断,有如此神力,将来必是习武的奇才,我东狱……有望了……”
罗溪玉的脸色青青白白,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可是,无论罗溪玉如何不甘,姜总归还是老的辣,两个孩子的前途皆被他们一语命中。
孩子不需要罗溪玉操心,而罗溪玉便一心照顾起圣主,儿子弟弟将来长大成人,总要像能展翅的小鸟般,飞向属于他们自己的天空,而真正能陪伴她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罗溪玉并不是天生伺候人的一把好手,只是她想做的,必定用心来做,每日的穿戴,每日的饮食,温补的药膳及休息的时间都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每日都会给圣主把一次脉,争取一点点变化都能察觉出来,只要她想做,她会是个最好的妻子。
除去照顾圣主,她还要想方设法的赚取功德,慕名而来的穷人家孩子,乞丐的孩子,甚至邻近的几个城都前来不少,因为程家的学堂有免费的,实际也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赚取,并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只不是程家提供了进入的条件,她家的药铺越开越大,越开越多,孩子们会经常来帮忙碾药赚些笔墨纸砚用。
除去学院与药铺,罗溪玉还开了院子,专门收留些孤独老人,免费给他们住,食物也是免费供应,最后甚至于修桥铺路,建寺庙,庵院,捐米捐油,十年如一日,名声越来越大,九牧与邻城,甚至连京都都知道程家大善人。
为什么会连京城的人都知道晓?是因为学院这些年送走一代又一代的学子,而最初收留的那些乞儿现在都已长大,他们与宝儿称兄道弟,宝儿不嫌弃他们身份低微,他们喜欢宝儿热情好友,而这一批是在京城留下名望的一代人,因科举留在京师的十有八九,后来十年,上到二品,下到九品,遍布京师,再加上后来的师弟们,这些人是宝儿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最大助力,他们也是宝儿最结实的退路。
而罗溪玉无需教他什么,只需要教他如何做人,如何真诚待友,如何为大善,这些就算是她不必教,宝儿这些年耳濡目染也早已深入骨髓,罗溪玉在他第一次用稚弱的声音对自己说出理想时,微微怔了下。
宝儿坚定道:“姐姐,我将来一定要做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帮助很多人,做很多善事。”他眼晴亮晶晶,甚至有些崇拜的说。
罗溪玉怔然之后,便微笑起来,向他点头。
为什么宝儿会有那么多的白芒,她现在才知道,正是因为,未来的未来,他的正直无私,他的大善功德将是自己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可是最初的最初,他的模仿与善念是来自于自己。
这是何等的自豪感。
光阴冉冉,在宝儿与贝贝的童言童语里,时间从指间流走,转眼又过了十年,这十年,孩子也有了自己的世界与责任,宝儿在京师,贝贝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十二剑,留在祖愧。
圣玉也被她照顾的很好,甚至都不显得半分老态,他没有如葛老所说活不过三年,身体也没有留下任病根,除去发间的几根银发,并无半丝不同。
而反之,葛老却是因年纪过百,像风中摇摆的蜡烛,越加上无力,似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葛老是神医,自然有自己延寿养生的方法,但人力有限,与天争命有时也不过是个笑话,真到了那一刻来临,众人便是有准备也是措手不及。
可是葛老不喜欢这些人哭哭啼啼的惹人厌,将人赶了出去,可是在快不行的时候,却单独叫了罗溪玉进去。
她进屋时,屋里的被子都叠的整齐,葛老是坐在墙角的蒲团上,整个头发像是一夜间白了一般,如苍老了三十年,他听到动静不由的睁开眼晴。
眼中似乎有了一丝神彩,他道:“罗……姑娘。”直至今日他仍然维持着最初的叫法。
“葛老。”罗溪玉眼眶发红,忙走过去扶着他要倒不倒的身体,“怎么不到床上歇息,这里太凉了,对身子不好……”
“人之将死,在哪里都是一样,老朽已习惯打坐了。”葛老冲她摆了摆手,他的话很慢,似说不动似的,但看向她的眼神却少了浑浊,多了丝清明,他道:“罗姑娘,老朽恐怕要不行了……”
“葛老……”
“你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清楚的很,老朽喜欢清静,本想静悄悄的走,但心中还有挂念的事……”
“挂念的事?是贝贝吧?葛老,贝贝已经从东狱赶回来了,你再等等这孩子,他轻功好,赶回来很快的……”
“不……”葛老摇了摇头,“不是贝贝。”他目光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手指不由剧烈的蜷了起来,急促的呼吸半晌,才看着罗溪玉道:“老朽要与你说的事,是一件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本来想一起带进棺材,但是……我怕走了之后,这件秘密再也没人可知,整个东狱都要沦为祸海……”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目光迸出不甘的光芒。
刺得罗溪玉眼晴一痛,心跟着不由的狂跳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葛老,是什么……秘密?”罗溪玉的嗓子有些干涩,说出的话有些干巴巴的。
葛老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是初见时如姣花照水,实际上却三十余岁的女子,嘴巴微颤了颤,半天才道:“罗姑娘,你可知圣主在什么时候离去……”
“离去?”罗溪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此时蹲在地上,手扶着葛老,“圣主仍还在,怎么说离去……”可是在想到什么一瞬间脸上血色尽无,“葛老……”她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葛老,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葛老苍老的脸,褶子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扯出一丝笑,但却无力的垂下,他的目光从罗溪玉脸上移开,看向不知名处,“此事说出来,罗姑娘必定是恐慌,但是此事老朽若不说出来,恐怕姑娘直到死的一天,也不明白,而老朽的时间已不多了,罗姑娘你听好……”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抓住她手腕,强撑的低低急促道:“真正的圣主早已经在东狱江畔与敌厮杀几天几夜时,就已全身经脉断绝死去,老朽亲自把的脉,生机全无……”
“可是隔一日,圣主却突然有了气息,老朽本没放在心上,可是必死之人却能活二十年而不衰,体内经脉一日复一日的强劲有力,老朽在几年前便已开始怀疑,试探数次,终能肯定……”
“不可能!”罗溪玉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有点承受不了葛老的话,“葛老是不是糊涂了?圣主怎么可能已经死了?我与他二十几年,他若不是,如何能相处二十多年,这一定是个误会……”她边说边摇头,人老了,总会有些神精疯魔,据说是脑神精萎缩,会有异有常人的想法与举动,她想。
“罗姑娘,老朽虽然临将就木,但却并不糊涂,罗姑娘若是不信,可细细想圣主的举止,总会发现蛛丝马迹,不过,此胎毒之厉害,便是将圣主从小看到大的老夫都骗了十几年,何况是罗姑娘……”
“罗姑娘你且想想,圣主经脉全毁必死之局时,为何会好起来那般快……”
“不是因为葛老的药?”罗溪玉哆嗦着嘴唇道。
“呵呵……”葛老发出一丝怪异的笑声,“老朽修复经脉的药根本就已经没有了,这才给了老夫这个方子,且试一下,虽然有些效果,可是何以如果见效?三日便能听得清楚,五日便可吐言,十日便已如正常人……”
这个罗溪玉没办法解释,她想说是自己的玉兰花的功效,可这般一想,如果她自己身受重伤,服用玉兰花,恐怕也要十来日才能好,可是玉兰只对自己有奇效,对别人,效果还不足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