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不排斥,白老先生沉吟着,“只要是血亲,不就不会排斥了?”

人体血液是分型,不是至亲就会血型一样,而且按照输血的角度,越是直系亲属输血越危险,容易出现免疫反应,可能会因此丧命。

杨茉刚要仔细向白老先生解释,醇郡王太妃让人扶着快步走了过来,身边是焦急的周二夫人。

醇郡王太妃只是有些紧张,周二夫人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两个人一言不发径直进了主屋。

醇郡王太妃走进侧室里,径直看向醇郡王,半晌才张开口,“上清院来人了,说要将孩子带进宫中诊治。”

周二夫人屏气静声地站在一边,眼看着醇郡王的脸色变得铁青。一股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从眼睛里冒出来,“皇上明明答应让我请郎中诊治,为何这时候让上清院来带人,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他向炼丹炉里扔的那些东西。”

醇郡王太妃害怕地看向周围,喝斥醇郡王,“老二你疯了不成?这话让人听去,便是大不敬之罪。”

去他的大不敬,醇郡王浑然不顾了,“这些年大周朝成了什么模样。登基时就可笑的听了道士的话,连年号也不曾改,要以此巩固他的江山…这才不过七八年时间。大周朝眼看就要毁在他手上,先皇是对的,就该让宣王即位,都是大周朝的子弟,都是大周朝的江山。就应该推举贤能…”醇郡王越说眼睛越红,仿佛有收不住的态势。

醇郡王太妃走上前抿起嘴,伸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掴在醇郡王脸上,将醇郡王的话打断。

“我看你是疯魔了,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只要还是当今皇上坐在宝座上。这些话你就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醇郡王太妃说着冷笑一声。“想你也不能想,我们醇郡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要断送在你这几句话上。”

醇郡王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明,忙低下头,“是儿子错了。”说着眼角湿润,“可…那是我的骨血…我怎么能眼看着…”

“想办法…”醇郡王太妃道。“再去想法子,你是男人,不能这样背地里慌张,现在上清院找上门,恐怕还要连累杨大小姐…”

醇郡王点头,忙弯腰走出去让人去请宗人府宗人令献王爷。

醇郡王太妃和周二太太走到杨茉面前,周二太太先将道士来要人的话说了,“这就要抱走了,进了宫也不知还会不会给诊治。”

皇帝既然要用道士作法,怎么可能还会让人诊治,没想到皇帝竟然荒唐到这个地步。

醇郡王太妃叹口气,“郡王爷已经去想法子,只是怕会连累小姐,小姐一会儿只管去侧室里,外面有我们。”

如果她有的选的话,她一定会先避其锋芒,只可惜…

“谁说少爷的病能治好?”

醇郡王太妃还没开口求杨大小姐,陌生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走进院子的是两个穿着道服的人。

道士进内宅了,下人们一阵慌张,上清院的道士嚣张到这样的地步,连宗室的内宅也敢闯进来。

旁边的御医却不在意,很热络地上前替道士指点杨茉。

道士那超凡脱俗的目光就落在杨茉身上,“皇上请杨大小姐去宫中说清楚,为何醇郡王的少爷患的是病症,是什么病症,怎么才诊出来的。”

这样的话恐怕是出自太医院御医之口吧!

道士说完看向醇郡王太妃,上前行了礼,“太妃,将小少爷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尽力救小少爷性命。”

杨茉早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她已经没得选了。

宫中来人也去请了冯阁老。

“皇上说让阁老一起参详呢!”

冯阁老老态龙钟地站起身,“这可怎么好,药理、医术上我是一窍不通啊,去了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来。”

内侍笑道:“您只要一听就知道谁对谁错。”

冯阁老很是谦虚地摆手,“不行呦,不行呦…这些事该找太医院的人去,我就算过去了也是看个热闹罢了。”

“那您就当是看热闹。”

冯阁老这才道:“那好吧,算是陪着皇上看热闹,只要皇上高兴,做臣子的心里也舒坦。”

“可不是。”内侍笑得脸快抽筋。

皇上的心思,冯阁老最是清楚,这天底下谁都能吃亏,唯有上清院伤不得脸面,无论是遇到上清院,那都是要一败涂地的。

杨大小姐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唉,着实可怜。

送走了内侍,院子角落里的乔文景才走出来,恭敬地将手里的文书送到冯阁老桌边。

冯阁老挥挥手,“走吧,我也要进宫去了。”

乔文景道:“阁老出马,今天定然是一出好戏。”

一个小姑娘,唱戏能有多久,很快就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冯阁老叹气,“说到唱戏,还是让戏班子唱三天三夜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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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是我國古代封建歷史上,皇帝、親王、郡王、“五侯”的遺孀,以及喪夫的誥命夫人,是可以享受“晉爵”的待遇的。皇帝的妃嬪受封為各級太妃,王爺的遺孀們均封為王太妃,統稱“太妃”,誥命夫人受封為“太夫人”,如果丈夫為受封為“某國公”,遺孀的封號是“某國公夫人”。“太妃”“太夫人”的名號是可以追封的。

所以,周老夫人是醇郡王的母亲,应该称呼醇郡王太妃,简称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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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皇帝?

醇郡王府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杨大小姐身上。

这样被道士请进宫结果可想而知,再说,刚才杨大小姐也没能说明少爷到底得了什么病,这到了圣前要怎么解释?

醇郡王太妃心里不禁焦急,早知道病没有治,就要牵连旁人,她也不会让人请郎中过来。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就算她进宫去求情,也是面见冯皇后,冯皇后维护母家哪肯为她们说话,不过就是表面上应付打太极罢了。

周二夫人也很担忧地看着杨茉。

醇郡王一家都在为她担忧,可是眼前的境况却是谁也没有法子,不知怎么这样的情形,倒让杨茉安静下来。堂堂天子能召见她一个草民也是难得,君命难违,岂知这命运也握在她自己手中。

宫中又有内侍来到内院。

杨茉向那众人行了礼,声音平稳,“我去做些准备,立即就过来。”

醇郡王太妃吩咐下人,“快去端些水伺候杨大小姐梳洗。”面圣的事不能马虎,被人握住一个把柄,就是大罪。

杨茉转身走进内室,冷静地吩咐梅香,“将我说的东西都带上。”

梅香应声下去,醇郡王太妃看向屋子里的杨大小姐,杨大小姐如花瓣一样干净的脸颊上,流露着淡淡的安宁,有一种面不改色的镇定和勇敢。

醇郡王太妃吩咐身边的妈妈,“将太后娘娘赐给我的那件银红色鲛纱金线氅衣和步步莲的华盛拿来。”

妈妈取来东西,醇郡王太妃上前低声道:“这两件东西虽是旧物,却没怎么上过身,听说宫中大殿存放冰块镇暑,杨大小姐过去难免会觉得有些凉,穿上氅衣也好舒服些。”

醇郡王太妃想说的是宫中险恶吧。所以才将太后赐物拿来给她穿上,这样也是让人知晓,她此行是为了醇郡王府,杨茉接受了醇郡王太妃的好意,旁边的下人忙上前伺候杨茉穿戴,穿好衣服杨茉转过头来。

杨大小姐身上碧色暗花褙子,茜草色的宫裙本来显得整个人十分清丽,如今穿上金线氅衣戴了华盛如同玉石被磨出了光,整个人一下子鲜亮起来。

醇郡王太妃走上前拉住杨茉的手,“我将宫中的规矩跟你说说。免得你到时紧张。”

收拾好了,杨茉上了醇郡王府的马车。

梅香几个十分害怕,尤其是旁边伺候的小丫鬟已经红了眼睛。

周围人这样。杨茉也跟着稍稍紧张,不过一瞬间她就被林林总总的盘算占去了心神,再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停下,跟车的婆子撩开帘,杨茉看到了巍峨的皇宫。北京的故宫她也没少逛过,只是作为旅游景区和政治集中地有根本上的不同,前者不过是遗留的古迹如同失去了灵魂,后者的戒备森严,让人真正感觉到瑟瑟凉意。

从宫门走进去之后,就有女官上来帮忙。要将杨茉手里的药箱接过去,杨茉摇摇头仍旧自己背着,这里面都是重要的东西。不能假手于人。

醇郡王家的小少爷让旁边的乳娘抱着,另有嬷嬷在一旁照应,小小的孩子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害怕,忽然发出刺耳的哭声,乳娘慌忙又惦又哄才让他安静下来。

一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到脚步声响。

到了乾清宫。就看到几十个宫人站在殿外候着,旁边站在几个道士打扮的人。手中拿着浮尘、法器等物,微抬下颌傲然站在那里,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领杨茉进来的内侍忙上前打招呼。

道士只是掀了掀眼皮忽然道,“进去吧,还要皇上等你们不成?”

内侍听了不敢再多问,转过头吩咐,“带杨大小姐进养心殿吧!”

踏入养心殿就要面见皇帝了,杨茉扯扯衣裙,抿唇跟着内侍走进去,走到殿中就听身边的内室道:“冯阁老,您已经到了。”

接着是冯阁老老迈的声音,“皇上召见不敢怠慢,老人家行动不便,总要先走一步。”

冯阁老说着抬起头看向被带进来的杨大小姐。

十几岁的女孩子,脸上还有没长熟的稚嫩,大约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眼看并没有十分的慌张,不知者无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皇上手中的生杀权柄,那都是尝到厉害的人才会害怕。

冯阁老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让杨茉上前拜见了,然后抬起手算是让杨茉免礼。

杨茉站在一旁等着,正对着的御座上始终空空如也,她又飞快地看一眼冯阁老,冯阁老坐在椅子里仿佛十分有耐心,显然已经经过太多次这样的等待。

稍立片刻,就又听到脚步声响传来,是御医和一些官员们走进养心殿,大家分立在两旁等着皇上驾临。

殿内虽然不能大声喧哗,但是大家却递着眼色,杨大小姐一个女子,怎么能和太医院辩症,可惜了一身的医术,就要交代在这里。

乔文景忍不住上前低声道:“阁老,皇上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又闭关打坐…不来了?”那这出好戏要怎么唱下去。

冯阁老摇摇头,皇上的性子他知晓,这次涉及上清院,皇上一定会大动干戈,来的晚大约是沐浴更衣,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文景道:“宣王一早进宫,听说还没有出宫呢,该不是宣王劝住皇上…”虽然皇上顾忌宣王,可是他也见过一家人吵的去打官司,后来又和好的,总归是都姓周,有些话也不好说。

乔文景刚想到这里,只听内侍的喊声响起,“皇上驾到。”

养心殿里所有人站好低下头跪下行礼。

杨茉也恭谨地跪下来,不知道皇上是真要听她对醇郡王少爷病症的见解,还是只是用上清院道士的话来论她的罪。

杨茉仔细思量着,这些日子她一直想要用合理的方法解释西医和科学,她不想要接续遮遮掩掩地用西医看诊,她希望能将西医理论正式地摆在古人面前,让现代科学惠及古代人。甚至于推动古代医术发展。

推出一个新东西何其难,但是杨茉觉得十分值得。

她已经想好了一套理论来应对,只是没想到会直接用在宫中皇帝面前,杨茉试着深呼吸,让自己更冷静。

地上的琉璃金丝砖光可鉴人,众人伏在那里,听到清澈的脚步声响,一步步由远而近。

杨茉跪在前面,微抬起头可以看到黑缎边绣花草云纹朝靴慢慢走出来,绣团上腾云驾雾的金龙舒展着利爪。袍角的片金亮的耀眼,大片的八宝平水纹如同锦绣山河,匍匐在一个男人的脚面上。

皇帝信步走过来。身姿笔挺,虽不见面容却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威仪,走到龙椅上,停顿了片刻即坐下来。

“平身。”

清亮的声音传来,如同山涧中的滴水。轻挑起的古琴弦。

杨茉心中不禁诧异,皇上的声音怎么和柳成陵的听起来那么像。

杨茉微抬起头,看到前面的冯阁老和乔文景也直起了身子都向上看去。

黄缎笼着的书桌旁站着两个内侍,另有四对宫人端着托盘列在后面,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戴着细竹丝绸络状纹髹黑漆,内衬红素绢的双龙抢珠翼善冠。冠上缀着各种宝石,如薄翼般的金纱折角附在冠后。

乌黑的鬓角,英挺的眉毛。微微眯起的凤眼中有些凉意,系紧的领口显得他神情更加威严。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杨茉心慌乱地跳个不停。

是柳成陵。

本来就浑身散着贵气,如今穿脸上没有半点的笑容,高傲地端坐庙堂之上。让人不敢直视。

为什么会是柳成陵。

柳成陵明明是宣王,怎么会是当今圣上。

乔文景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涌上额头。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是他看错了?皇位上坐着的明明是宣王,宣王造反了不成?竟敢龙袍加身,乔文景看向前面的冯阁老,冯阁老也不曾起身。

“冯阁老,还等什么?朕的话,阁老没有听见不成?”柳成陵淡淡的声音传来。

向来善言辞的冯阁老一下子僵硬起来。

养心殿的角落里顿时传来一阵笑声,“太好玩了,太好玩了,连冯阁老都吓住了,”那声音说到这里又一变,低沉起来,“你们听到没有?皇上让你们平身,你们为何不动?要欺君罔上不成?”

听到这个声音,冯阁老才舒了口气,又趴在地上,“臣等不敢。”

一个道装打扮的人也从侧门里出来,几步走到御桌前,内侍们忙放下蒲团上那人上去打坐。

杨茉看到周围人的神情,也猜测出来,这个看似道士的人才是皇帝,皇帝面容俊秀和柳成陵一样的脸庞,眉眼有些相似,披散着长发,脸上有几分脱离世事的高雅。

皇帝是道士,宣王坐在御座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摆坛作法的吉日,朕不能既是天师又是皇帝,皇帝就让宣王来做,”皇帝说着顿了顿,然后挥挥袍袖,“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自然有皇上定夺。”

这…怎么行…江山社稷岂同儿戏,皇帝也是随便更换的?再说冯阁老真正了解的是皇帝的心思,并不是如今御座上让人揣摩不透的宣王。乔文景一下子慌了神,“皇上,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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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称呼问题要修改,感谢凰栖同学找来的资料。

太妃是我國古代封建歷史上,皇帝、親王、郡王、“五侯”的遺孀,以及喪夫的誥命夫人,是可以享受“晉爵”的待遇的。皇帝的妃嬪受封為各級太妃,王爺的遺孀們均封為王太妃,統稱“太妃”,誥命夫人受封為“太夫人”,如果丈夫為受封為“某國公”,遺孀的封號是“某國公夫人”。“太妃”“太夫人”的名號是可以追封的。

所以,周老夫人是醇郡王的母亲,应该称呼醇郡王太妃,简称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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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殿上失禁

冯阁老想要按住乔文景却没能来得及。以皇上的性子,让宣王做皇帝不过是一时觉得好玩,如果你拧着他来,他反而觉得你不识好歹,他们就是陪着皇帝胡闹才有的今日地位。

“乔侍郎你是要违抗圣命。”御座上的柳成陵淡淡的声音传来。

乔文景明知那是假王,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敢再出声,若是有一日那御座上真的变成了这个人,那么他该怎么办?乔文景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扮成道士的皇帝假模假样地闭上眼睛,如同灵魂出窍般,什么也听不见。

柳成陵转头看向皇帝,“请天师占卜,此时可为吉时?”

皇帝点点头,将手里的拂尘一甩,一脸莫测高深,“邪不压正,乃是吉时,皇上但审无妨。”

两个人仿佛是在玩笑,可是低下跪着的人却不敢有一丁点的怠慢,皇帝是玩笑,宣王呢?宣王手中握着权柄,稍稍一转风向,就不知道祸事会吹到谁头上。

柳成陵看向旁边的内侍,内侍忙上前道:“将罪臣带上来。”

皇帝这才兴致勃勃地睁开眼睛向台下看。

杨茉听着脚步声传来,然后是童院使哆嗦的声音,“罪…臣…童应甫…”抬起头看到御座上的宣王,童院使只觉得脑袋豁然一下炸开,浑身酥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本天师不受参拜,”皇帝指向柳成陵,“拜那里。”

童院使更加惊骇,一头就扎在地上仿佛怎么也不肯起来,拜宣王为皇帝是死罪,不拜皇帝也是死罪,他这样想着大腿内里都在颤抖。怎么会是这样,宣王为何穿着龙袍坐在御座上,到底是什么情形?冯阁老好不容易安排他面圣求情,他想要借着杨氏这件事搏出一线生机,却没想刚进大殿就…

童院使心里突然冒几个字:天要亡我。

都察院都御使上前质问道:“童应甫你可认罪?”

童应甫如同秋天枝头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臣冤枉啊,臣进京是因杨氏用巫术治病患,臣…以为…是十万火急…之要事…恐巫人动摇国体,伤皇上之道法…”

听到童院使说有伤道法。杨茉感觉到一道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紧接着大殿里响起晃动金铃的声音,浓浓的檀香味也徐徐吹进来。

“用血治痘疮已是耸人听闻。罪臣还听说…杨氏还要给醇郡王少爷换血…这是亘古未有之事,只有巫医才会这般治症。”

“童应甫在大狱知晓的比天师和朕都多。”柳成陵脸上不喜不怒,却天威浩荡,让人觉得冷到骨头里,头上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不由自主地低头。

童应甫没想到会有这一问,也牙齿乱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好旁边有冯阁老在,冯阁老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几声。

皇帝立即想起要给冯阁老赐座,忙挥袖招呼旁边的内侍去。内侍搬来椅子请冯阁老坐下,冯阁老向皇帝一揖,“多谢天师赐座。”

冯阁老坐下。顺理成章地提起,“皇上,醇郡王爷还在听结果呢。”童院使的案子现在说起来不占优势,还是先让杨大小姐说说她怪异的医术。

最了解皇帝的还是冯阁老。

皇帝点头,“朕…本天师也觉得…先让杨氏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杨茉身上。

童应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乔文景点了点头。这才仗着胆子,“杨氏说醇郡王的少爷是患了病症。太医院之前诊断是奇症所以皇上才请了上清院。”

“既然是病症,杨大小姐要说清楚是少爷是哪里得了病。”

童院使是看准了她用中医的方法解释不清,她说要换血,为什么换血?怎么说血中有毒?

杨茉整理好褙子的衣襟,将身边的药箱放下来,微微抬起头,“少爷的病在血中。”

“何以说病在血中?又是如何得病?”

诊断新生儿溶血症,黄疸出现之前,现代也是要经过血液检验的,现在没有检验仪器,她只是通过既往病史和胎盘以及胎儿的症状来判断,说白了,她判断的方法是西医治疗此病多年的经验,在现代能拿出来论症,在古代,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里所有人都会说她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