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露佳则拿着高跟鞋:“这跟是多高的?”
季笙苦着脸说:“十厘米。”
“你能穿吗?”贝露佳惊讶的说。
“……走起来还行。”事实上还挺稳的,季笙怀疑是她学柔道学的,不然头一次穿高跟,还是这么高的跟,走起来不但稳当,姿态也好。
裙子和鞋加起来有三千出头了,当她们俩听说这是为了让她去当主持,学校特意给她买的,都震惊了。
“我算知道我们的学费都花在哪儿了。”贝露佳试穿那鞋,扶着床走得歪歪扭扭的。
季笙捂脸说:“以后要拿去退的。”
两人这才放心了,都说这才是正常的。
可季笙不敢跟她们说,当时方晴说这就给她了!
季笙震惊说:“我不能要!我平常根本不穿这种裙子!也不穿高跟鞋的。还是老师你拿走吧。”
两人在街边推让半天,方晴没办法才说:“那这样吧,等开完会你把它们给退了吧。”
季笙连忙说:“那到时我再把钱给你吧?”
方晴哭笑不得,“你自己留着就行了!”看她又要推让才改口说,“行,行,行,你给我拿来吧。”
季笙回来一路时想,要不就当自己把这条裙子和这双鞋给买了吧,反正她打工的钱还在卡里。不过到时等不能退再取卡里的钱。
72、第72章
鞋子和裙子加起来不算贵,但居然是学校的老师给季笙买的,就为了让她去当主持,这个因果关系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不对头。
姚东海把裙子挂起来,跟她们俩个说了她的担忧,总结起来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季笙早就有隐隐的疑虑了,姚东海越说她心里越没底,她说:“要不我给关老师打个电话?把这衣服给退回去吧。”
贝露佳简单粗暴的说,“说你生病不去了,开会是哪几天?请假回家休息。”
姚东海却比她俩都镇定,“不用这样,这会请假太明显了,季笙不是还想留校吗?方老师是校办公室的,你说她年轻,估计能进学校也是有关系的,轻易别得罪她。”
相比季笙和贝露佳在老师和学校面前还有点为人子弟的盲从,姚东海就像个大人似的说:“你明天就把钱给方老师送去,这衣服就当你是自己买下来的。我猜方老师估计也是怕你临时跑了,她再抓不着人,办不好差事,给上面留下坏印象,所以才拿衣服来堵你的嘴。你拿了三千多的衣服和鞋,再说不想去就说不出口了。”
小手段,不足为虑。姚东海再给季笙说:“这次的会我听说过,还真不是咱们学校一家的事,貌似是上面有个什么文件,学术界要牵个头,咱们g大和其他几年大学要争个排位,谁在这件事上排第一,当个领头的。所以学校才这么重视。”
有名就有利,名利皆得,怨不得g大这么积极慎重。
姚东海对季笙说,“我说句不客气的,咱们学校的女生中你是长得最好的一个。”季笙平时灰头土脸,穿衣打扮都不上心,也不爱交际,朋友也少,姚东海看得出来,季笙还没有“我很漂亮”这种自觉,所以对一些针对她这张脸的事都不太敏感。
贝露佳马上明白过来了!
“他们想让季笙去陪那些专家老师?!”
季笙的眉眼顿时凌厉起来了,姚东海按住贝露佳,对季笙说:“我猜有这个意思,不然干嘛要你去不可?”
季笙张口就想说那她就不去了。
姚东海说:“要我说,你还是去。到那里见机行事。”总不能一遇上事就只会躲吧?她道,“再说你也学过柔道,吃不了亏。”
她这么一说,季笙这心就定了。她确实不用怕,学校就算真打着这个主意,也不敢明言要学生去陪,这里头就有个转圜的余地。何况要是她都怕了,普通的女生又该怎么办?她刚决定要正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坦然接受,就不能一遇见沟沟坎坎的就退缩。总要先试试看行不行,真扛不过再退。
三人商量完,季笙又忍不住给宋阳发短信,前前后后说了有二十多分钟,宋阳一直安静听着,听完就说明天来找她。
“你别怕,我现在也没事,到时你们在哪里开会?大不了我也去包个房间,住你隔壁。”他说。
季笙跟朋友商量完了,心里有了底,笑着说:“那好,要是晚上我遇见贼了就去找你!”
“你喊一声,我就到。”宋阳认真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季笙在晨跑后就去附近的自动取款机取了钱,赶在八点上班前,在楼门口堵着方晴把钱给她了。
方晴接过钱吓了一跳,“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季笙文静的笑着说:“昨天晚上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我一说这事,他们就说我做得不对,学校开会要我去主持是相信我,怎么能让学校掏钱给我买衣服?他们教训我,让我赶紧把钱给您送来。”
方晴没想到现在还有孩子事事请示爸妈的,她也没办法,“那你跟我上去吧,我给你开个收条。”
跟着方晴上楼进了办公室,方晴打开门,把包放下后就先开抽屉,当着季笙的面把钱点了。小票在她这里,对照一下钱数一致,她就把钱和小票收在一起,给季笙开了个条,签上她的名字。
“这下放心了吧?”方晴把收条郑重其事放在季笙面前,笑呵呵的去给她接了杯水,说:“你啊,就是太小心了。其实你们这些做主持的都有补助,学校要你们当主持是给学校壮门面的,你这种家在本地,能找父母拿钱的还好说,要是个家在外地的,他没衣服要怎么办?把生活费买了衣服后就吃不上饭了啊。只要到我这里打个报告开个条子,我就给钱,所以你真不用放在心上。”
季笙只是腼腆的笑着不说话,姚东海在她今天过来前千叮嘱万嘱咐,让她乖巧一点。毕竟把钱送过去有点像打脸,所以表现的乖一点,就像是收了东西心里不安,不敢占学校便宜,这样才行。不能表现的像是“你们有阴谋,我不上当!”,这就二了。
方晴跟她说了两句,看已经八点了,就让她赶紧去上课。季笙道了别,出门时碰上一个高大的男生,他一进来看到方晴就赶紧叫:“方老师,王虎那边的老师不给假!”
方晴眉头一皱,锁上抽屉说:“哪个科的老师?走,我跟你去问问。”看到季笙就顺便介绍了下,“季笙,这是乔野澜,跟你一样是这次的主持,到时你们要好好配合。”
乔野澜扭头看季笙,眼里一亮。
季笙见过很多男生现在看她时眼睛都会发亮,也不介意,说了声你好。
乔野澜伸出手跟季笙握了握说,“那我们回头对对词吧?你下午来广播室吗?”
方晴赶紧说,“对了,野澜,你回头把词给季笙发一份。”再转头对季笙说,“下午你去广播室跟他们一起练练,开会前还要开彩排,到时再确定你们的顺序。”
选出来的主持有七八个,到时上台只有四人。季笙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排练就先确定了的人,剩下的三人要从剩下的人中选出来,到时就看他们的台风如何了。
季笙早在听到这件事时就在学校贴吧看到贴子了,里面也有说她是第一个确定的人,贴子下面就攻击选她是因为只看她的脸,一张整容脸还有什么好傲的。
季笙看到贴子后也是心里憋了一股火,有心想让这些人看看她是不是只有一张脸,可又觉得何必去与人争风?现在阴错阳差,她还是干了这个主持,就不想让人看轻,誓要当这里头最好的一个,让所有人都没话说!
她就笑着说:“我一定准时,下午几点开始?”
乔野澜说,“吃过午饭,下午一点就开始。因为要排练到六点,所以下午的课要请假,你最好找你们班主任跟任课老师打声招呼,不然老师不肯放人。”有的老师不批假,就算你缺课,这样到期末算平时分时就吃亏了。他们当然是不想失分的。
方晴说:“要是不行就打个电话给我,把老师的名字给我,我去替你说。”
乔野澜小小吃了一惊,扫了季笙一眼,心道说是内定的就她一个,只怕是真的。不过看到季笙长这么漂亮,他又觉得挺正常的。
下午一点,季笙准时到了广播室。这里向阳,几面大窗户透过来的阳光把整个教室照得亮堂党的,正面的黑板上抄着一些时间,讲台上没有讲桌,却放了一个话筒架,正有一个人在调试话筒。
他看到季笙进来,刚想问有什么事就看到了季笙的脸,马上说:“你就是季笙吧?乔野澜说你今天会来,你有词本吗?”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张订起来的复印纸,说:“我叫王虎,你好。”
“你好。我跟乔野澜说拿他的复印下。”季笙说。
“那我带你去印吧。”他很热心,锁上门就领季笙去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复印。走的路上不停的说话,季笙很快把现在的情况给摸清了。
“……九月二十七号就要开会了,听说到时还要咱们去接机。老师让我们直接开话筒练,现在先在这里练,等周末让我们就去大礼堂练,直接听效果,到时彩排时也是去大礼堂。”
季笙问:“开会是在咱们学校开吗?”
“不是,在饭店开,租饭店的礼堂。”王虎说,“对了,你还要准备一件礼服,彩排时就要有。”他开玩笑说,“你们女生还能穿裙子,我们就要穿西装打领带,到时一定热死了!”
季笙也笑着说,“到时肯定会有空调的。”
王虎没想到季笙这么好说话,听说她很高冷的,还有男朋友,本以为会来个不好处的女生,现在真是太意外了。
他想了想,特意提醒季笙说:“我们这边最早来的人中有两个比较喜欢挑刺,到时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躲着点就行了。”
这两个一个是男生,叫都其良,一个是女生,叫苏渔。
季笙很快见到了爱挑刺的都其良和苏渔。
都其良一来就对王虎说,“窗帘拉上!拉上后开灯。还有这地怎么不扫?这谁扔的垃圾?”
王虎被他指使,虽然生气可也顺从的往窗户那边走,可是他看了季笙一眼,却发现季笙的眉毛皱得很紧,马上对都其良说:“这是新来的季笙。”
都其良对季笙没有像一般男生那样宽容和热情,相反,他看起来很讨厌季笙。王虎介绍时,他连眼皮都不抬,很不屑也很轻蔑的低头嗯了一声。
季笙突然明白过来,拉窗帘这种无所谓的小事只是都其良在竖立他的威信,而扫地却是对着她说的。如果王虎去拉窗帘,那季笙不能干站着,她是新来的,肯定要去拿扫帚扫地。而都其良已经拿出词本在认真的看词了。
季笙开口了,“今天太阳这么好,开灯也太浪费电了吧?”
王虎都走到窗户前了,听到这句手就放下来了,惊讶(震惊)的轮流看季笙和都其良。
不出季笙所料,都其良半句都不吭,还在认真的看词本。
——这家伙果然只是在折腾人!
过了会儿,季笙悄悄问王虎,是不是老师让都其良当他们的头了?
“没有!”王虎义愤填膺的说,“就是每回老师来,他都跑第一个,老师后来就习惯找他说话。”最后隐隐约约的,他就好像有了话语权。
季笙看都其良动作很大的在看词本,不想理他。不过地上是有些脏,就主动去拿扫帚扫地,王虎赶紧说:“我来!我来!你刚来不要动!”
都其良轻蔑的扫过来一眼,正对着季笙的目光,两人对视一会儿,都其良先败下阵来,回头继续背词了。
季笙在班里或寝室都没遇上过这样的人,只是她听宋阳说过他刚进实验室时,司邦毅就老是用小事来调|教他,好像看不得他闲着,总要给他找点事干,而且还老是诸如洗试管这种事。宋阳说这是司邦毅故意的。
她才一下子就看出都其良的心理,觉得这人不好相处。对这种人,一开始就不能落下风,顶上两三回,他就不来惹你了。虽然一进来就竖敌不好,可也比被人当包子捏了强。
都其良针对她也很好理解。都传季笙被内定,到时就算都其良是四人之一,上台时肯定也有个主宾。谁为主?都其良想从一开始就占上风,就是认为季笙是他的对手。还是很有威胁力的对手。
73、第73章
“那个苏渔怎么样?”宋阳给她拿着烤鱿鱼,一边问。
夜市上熙熙攘攘,人特别多,宋阳怕人挤着她,一直让她走在里头。
“苏学姐有点铁面无私,估计因为这个他们才说她爱挑刺,不过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季笙说。
下午去过一次排练后,季笙算是把这里头的情况大致摸清了。
下午一点以后,人渐渐都来齐了,并自动自发的练习起来。他们更像是被放牛吃草了,期间只有一个老师过来提醒他们临走记得锁门关话筒音箱的电源,也没有来个老师指导一二。
排练就是人挨个上台念台词,下面再来个人帮着掐表,因为要把时间控制的越短越好。谁练得有信心了就上去背一段词,要求就是吐字清楚,声情并茂。
季笙是头回来,就没有上台,她现在连词还没练熟呢。与其贸然上台出丑,还是等练熟了再说其它人中,都其良和苏渔是上去最多的,而且已经可以脱本了,只有一两次被提词。剩下的人中也都没怎么上去,大半时间话筒都是空的。
“有信心吗?”宋阳故意这么问,他看得出来季笙不服输了。
季笙拿着竹签找垃圾箱,气势汹汹的扔进去说:“有。”
从这天起,季笙早上的晨跑改成了背台词,连早读和课间也不放过,晚上回到寝室里更是什么都不干,抱着台词本使劲看。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啊?”贝露佳拿起台词本,看了两三行就吐血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这样一个明媚的天气起……小学作文常用句。”
“——响应党的号召,科学建国……”贝露佳磕磕绊绊的念,这里头长长的名词很多,还都是不怎么熟的,头一回念的人连断句都搞不清,“遵照中央第十六届党代表大会……吸取先进经验,奋勇争先,百舸争流……百花齐放才是春……”
前头就有一千字左右的开幕词,贝露佳念到一半就投降了,看下面的:“赵能臣,男,1951年生,籍贯福建……着有……曾任……现任……”她念完匆匆往后扫了一眼,震惊脸看季笙,“参会者多少人?不会都要介绍吧?”
季笙说,“参会者两三百,不过我们好像只需要介绍不到一百人,重点介绍的人只有三十几个,剩下的都是念个名字拉倒。”
“梁天,男……他是党的好儿子,人民的好战士……”姚东海夺过来也念了一个,啧啧道:“这都谁写的?看到一半我还以为是悼词。”
季笙也不知道,不过她猜:“估计是自己写的。不然风格不会这么多变。”这些介绍词中,有的很简单,三五十字搞定,有的就写得很多。有抒情的,比如梁天,他写了一千多字。有把自己写过什么论文,参与过什么书的编纂,进行过什么研究一一列举的,比如赵能臣。各式各样,五花八门。这要是一个人写的,他要多精分啊。而且她还特意上百度上搜了下,有些与会者没有百科,有百科的上面的介绍也不一样。
姚东海翻了翻,“这有将近两三万字啊,你都要背起来啊。”这可真是悲剧,这东西背起来没半点营养,考试还不考,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脑子。
不过等季笙开始练习时,姚东海和贝露佳才发现前面还是小儿科。
季笙深情的念完一位教授的生平时,贝露佳抱着胳膊真情实感的说了句:“我冷。”
季笙念的人没感觉,白了贝露佳一眼,继续深情念下面这句:“赵红军,男,他出生在陕西的一个小山村里……”
姚东海默默的说:“真的很像悼词。”
“滚蛋!”季笙虎着脸骂自家捣乱的闺蜜,清了清喉咙,换频道一样继续深情念:“……五岁时,他的父亲在去卖猪的山路上滑了下去,从此失去了生命……”
这是个卖惨的。
第二天,季笙下午特意提前到了广播室。她来了两天了都没上去试过一次,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上去了。而且她也看过知道钥匙就由隔壁办公室的老师收着。她去拿了钥匙,开门进去,打开机器,看着词本试着念了一小段。
果然在话筒前说和自己空口念的感觉完全不同,从后面两个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完全掩盖了自己的声音,她根本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音箱里的声音还有些许失真。
到第二遍时,她就能习惯自己在音箱里的声音了,而后发现不看词本更有助于集中精神,看词本反而会分神。
她一个人练了有二十多分钟才来了第一个人,是苏渔。
“你来的真早。”苏渔在楼梯上就听到广播室的声音了。这幢楼没有学生上课,连办公室也只有一楼有,上面几层都是空屋子,所以学校才让他们在这里练习,也不怕吵着人。推门进去后发现是季笙,苏渔很自然的就开始坐下帮她掐表。
季笙在她进来时没停,背完这一段后赶紧走下来让苏渔上去练。
“我怕丢脸。吃完饭就先过来了。”季笙带了几排润喉糖,分给苏渔一排,练这个真的很费嗓子,她上台这二十分钟喉咙就冒烟了。
苏渔把秒表给她,很认真的说:“他们笑你就不用管他们,等老师来看时看是谁丢脸。”
她开始练习,季笙就帮她掐表。
等苏渔下来时,教室里的人已经多起来了。王虎很惊讶苏渔和季笙这么快就好起来了,他本来以为女生间肯定会有一场掐,季笙身负血雨腥风的重担,都脑补出画面来了,结果发现真跟季笙撕起来的竟然是一个男生。
都其良来了以后就不耐烦的站在下头,苏渔一停下来,他就走上去了。苏渔客气的冲他点点头,“你练吧。”
季笙不耐烦帮他掐表,看是他上台就把表放桌上了,拿着自己的本子继续看。
都其良准备念之前刚想提醒季笙记得掐,就发现表在桌上,季笙站在一边,顿时那目光就跟刀子似的,恶狠狠的瞪着季笙。
这两天下来,季笙跟都其良已经站稳了天敌的位置,不过因为季笙就是不买他的账,所以都其良还真不敢使唤她。剩下的他再瞪也少了不一块肉,所以季笙老神在在的就当没看到。
都其良转头看王虎,“你帮我掐一下。”
这个掐表其实是互相的,你帮我掐,那等你上去时,我帮你掐。虽然都其良和苏渔练习次数最多,但两人不互相掐表。都其良多是叫王虎,乔野澜偶尔也帮他掐一两回,但都其良不敢常常叫他。苏渔一般跟另外两个女生结伴,现在有了季笙,刚好四个人。
这群人里就像有食物链。
但这回王虎摇摇词本说,“我再背一会儿,今天我也想上去试试,你再找个人吧。”
“你?哼。”都其良轻蔑的笑了一声,他一早就认定王虎肯定是被淘汰的了。但王虎也不买他的账了,他就找了另一个人,“陈湘,你帮我掐一下。”
陈湘是个女生,处在食物链底层。季笙来了以后发现都其良有什么事不是叫王虎就是叫她,像拉窗帘,开空调,扫地,倒垃圾等等。还有每天他们用完教室,也要擦擦洗洗,他就喜欢叫陈湘去用盆打水。
陈湘在这些人当中,也是默认她将会被刷下去的一员。
陈湘帮都其良掐表,这一掐就是半个多小时,其间他来来回回的试,有练错的地方就跟陈湘说:“这一段不算,重掐!”
等他下来后,苏渔跟季笙两人都练好了,苏渔就让季笙先上。
季笙去接陈湘手上的表,陈湘说,“我帮你掐吧。”季笙说,“你练不练?你练我就先帮你掐。”
陈湘就上去练了两段才下来,开始帮季笙掐。
季笙完了是苏渔,都其良一直在下头不耐烦的等,可是王虎却趁他没上台前先一步上了台,等在了苏渔后面,等苏渔完了,他抢先握住了话筒,“我试试啊。”
都其良鼻子都气歪了,脸色铁青。
乔野澜拍手说:“好!来一段!”
头一回上台都容易被音箱的声音给吓住,王虎刚开口的前两句就越读声音越小,刚才一口气冲上台来的自信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跑了个干干净净,季笙看到他的脸都红了,又强撑着读了两句,可越不自信越读不下去,后面简直跟结巴一样,词错的极多。
王虎就想下去了,他远离话筒,状似认真的看了看词本,但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只是强驽之末,只是想做个样子把面子找回来些。
季笙突然说:“脱本试试,别看本,看本容易分心。”
一下子整个教室的人都看向她了。王虎还一时迷迷瞪瞪的以为不是在跟他说,向下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本季笙是在跟他说话,人都愣了。
季笙说:“背的时候看天花板,声音尽量大。”
王虎不知是被女生说的又有了勇气不好就这么下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再次站回到话筒前,目光很明显的向上飘,词本被用力捏在手上,垂在一侧,大声的把词给背了出来。他一开口,季笙就知道老师为什么选他了,因为王虎的中气足,声音响亮,掷地有声,是非常漂亮干净的男中音。
“哇,真不错!”季笙被王虎的声音惊艳了。
乔野澜就看到刚才都其良的脚都踩上讲台了,王虎出丑时他轻蔑的就差喝倒采了,结果王虎第二次出声,他才气愤的下来了,还走到教室后面,背对大家背词。
活该。
王虎一气呵成的背完,乔野澜用力鼓掌:“好!”
季笙和苏渔他们笑着互相看看,都给王虎鼓起掌来。
74、第74章
“季笙吗?你明天带着衣服过去,明天咱们开始排练,我给你们分分组。”方晴打电话来说。
季笙挂了电话就把衣服挂起来了,还去借了个迷你烫斗把衣服给弄平展。
转眼已经过去一周了,时间越来越紧后,大家也越来越放得开了,最后都开始抢话筒了。季笙并不是最后一个进组的人,在她之后还有两个人因为要参加考试,比她来的还要晚两天。但大家练习起来都很花力气,像都其良的那种小手段因为没人买账很快就不够看了,搞得最后他连个一起练习的人都没有。
因为虽然最后还要淘汰一些人,但目前大家在一起练习,谁好谁坏一目了然。能最后被选进这八人之中,肯定都是有自信的。不到最后关头,没人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被刷下去。所以除了都其良以外,其他人之中的气氛一直很好,练习时两两结伴,一个表演,另一个看表,大家都尽量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