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又怎么了?”江若梓勉强睁开眼睛,却还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束

夜月不答,只是叹了口气,一手指了指头顶。练武的人耳目一向较常人灵敏,尤其是杀手这种冷静又经验丰富的人,尽管外面风声正紧,他还是听出了房顶上有人在轻轻地行走。

江若梓顿时苦了脸。又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夜月打了几个手势,从半开的窗子里窜出,立即一个侧翻飞上屋顶。

屋上,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小心翼翼地揭开屋瓦,冷不防,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喂,朋友,你做贼也得挑个好地方吧?”

黑衣人猛地回头,却见身后的人正是应该在屋中的夜月,倒是吃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道:“我认为这个地方很好。”

话音未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她忽然脚下一空,跌进了屋子。与此同时,下面屋里有人带着邪肆的笑意道:“既然你认为这个地方很好,就进来吧。”

夜月微微皱了皱眉,便从破洞中跳了下去。

黑衣人全身动弹不得,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只有一男一女的吗?那么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朝颜只凌乱地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两各晶莹如玉的小腿,赤足站在床前,正苦恼地和自己的一头长发作斗争。

江若梓没由来地一阵不爽,飞快地抓起床上的薄毯,瞬间将人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就差没在外面绑上几条绳子了。

‘喂,很难受。”朝颜低头看看自己整个人被包起来的样子,苦笑着垮下脸。

“你给我把衣服穿好了!”江若梓顺手将他连人带毯子扔上床,随即扯下帘帐,气急败坏地吼道。

夜月一头黑线,决定直接忽略掉他们,一把扯下了那黑衣人的蒙面黑布

那是一个相貌平几,毫无特色到就是你见过她十几遍,在大衙上遇到也未必能认出来的女人,的确是很适合做探子这种工作。

“什么人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夜月冷冷地问道,没有一句废话。

黑衣女子一声冷笑,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夜月也不多说,出手如电,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她的左肩骨头。

“呜…”黑衣女子死命一咬嘴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又咽了回去,惨白的脸上也冒出丝丝细汗。

“我的耐心不怎么样。”夜月的神色很平和,但手下可不停止,又捏碎了她的右肩,竟连一点儿考虑地时间都不给。

“呃“,“黑衣女子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浑身肌肉不停地颤抖着,然而朝颜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方法,明明并没有截断血脉,不是点穴,却完全封住了她的所有动作

“哦。”夜月一挑眉,缓缓地又抬起了手。

黑衣女子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和哀求之色,却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夜月冷声道。

‘等一等。”就在这时,朝颜从床帐里钻出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嗯?”夜月微微偏过头,没有放下手。

虽然单薄,但现在的朝颜总算是听话地穿戴整齐了,白发披散在一色纯黑的长袍外,流露出一种禁欲的美。

江若梓望望他那一双赤足,暗自叹了口气。

“我衬了她全身神经,这个…,朝颜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她应该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的。”

屋中顿时一阵沉默,许久,夜月才道:!你不早说?”

“我又不知道你下手这么快。”朝颜无辜地道。

江若梓忍不住擦擦额头的汗滴,同情地望望那个欲哭无泪的例霎鬼。

夜月的出手

看着就觉得疼死人,原来还以为这女人真有那么硬气呢,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啊…

朝颜有些厌烦地拨开散落下来的发丝,伸手一拂。

黑衣女子只觉得喉咙一震,顿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立刻就发出一阵惨叫。

“吵死了。”江若梓赶紧捂耳朵。

“看来这里是不能呆了。”夜月叹了口气。

就算刚才屋顶坍塌的声音还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但这声杀猪似的叫声也绝对把小客栈中所有人都吓起来了。

‘我想睡觉啊“,“江若梓一声哀叹。

“少废话!”夜月瞪了她一眼,在桌上丢了块银子,一手提起那黑衣女子,顺手拍了她的哑穴,从窗口跳了出去。

“又不是我的错。”朝颜撇撇嘴,回头望着江若梓。

“你不会期望我能抱着你出去吧?”明白他眼神中含义的人没好气道。

‘难道让我自己走出去?”朝颜指指自已赤着的脚。

“你自己不喜欢穿鞋关我什么事?”江若梓一头黑线。

“我管你?”朝颜顺势就跳进她怀里。

江若梓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

然而,美人入怀,她却不禁愣住。

这个人,“竞然没有一点儿份量!就算是这么大小的布偶也没有如此轻的吧?简直就像是纸扎的人。

“还不走?”朝颜的双臂环着她的脖子,晶莹可爱的脚丫一翘一翘的,一脸惬意的表情。

好吧,如果是这个重量”,“抱就孢吧!江若梓叹了口气,刚要举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变得一动就会飘起来的轻”,”

一低头,只见朝颜眉眼弯弯的,尽是笑意。

奥术还真“”城。好用!

江若梓低咒了一声,抱着人轻轻松松地“飘”出了窗口,随着夜月来到马厩。

看到她不毫不逊色自己的,轻功,夜月明显愣了一下,再膘了一眼她怀里的朝颜,摇了摇头,提着那黑衣女子翻身上马,冷冷地道:‘走了。”

“噢。”江若梓继续用飘的飘上马背,一手将朝颜揽在身前,一手抓住马缰一抖:‘驾!”

然而,这一下可出了大问题,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可比纸还轻,虽然朝颜的秘法能让风不至于随便把她吹跑,但是,“马儿一跑,惯性立刻把她从马背上抛了起来。

朝颜大声笑出来,解除了奥术,让两人重新落回马背。

‘你要吓死我啊!江若梓出了一声冷汗,低头怒吼道。

“你刚才不是明明玩得挺高兴的?”朝颜白了她一眼。

“白痴!”夜月丢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那黑衣女子则像货物似的被他横放在马上。

原本她就双肩粉碎性骨折,又动弹不得,这下再让马一颠,没几下就晕了过去。

被甩在身后的客找中慢慢开始亮起灯火,变得人声嘈杂起来。

“夜月,我们去哪里?”江若梓道。

“先出城,找个避风的地方过夜。”夜月头也不回地道,“马力还没有休息足够,这附近多山,而且山洞很多,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才怪””我的床啊”,“看来又得露宿了。

江若梓报复似的掐了一下朝颜的腰,又瞪了瞪已经昏迷的倒霎刺客,都是这两个惹的祸!

‘噗味

,朝颜忍不住笑出声,整个人都往她怀里缩去。

‘喂,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别乱动了,小心捭下马去!”江若梓按住他,一头的冷汗。这人知不知道现在是在飞奔的马背上啊?还敢乱来!

“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我怕痒嘛。”朝颜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委屈。

夜月一声冷哼,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股上,又加快了速度。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江若棹几乎想抓狂。

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感觉,就其同时面对苏涵清和萧瑾之,也比面对朝颜轻松多了!

聿好像这样的小县城并没有厚重的城门和护城河,和平时期,就连木制的简易姗栏都没有军士守夜,两匹骏马轻轻一跃,就出了城,飞快地没入了夜色中。

好一会儿,才有一队衣冠不整的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

小小的县城沸腾起来了。

这个时候,江若悻侧是庆幸有夜月在身边,不愧是几乎走遍了整个大陆的人,即使是在夜色中,进入山区依然像是在逛自家后院似的熟悉。真是,,跟那个路痴奏冰是两个极端啊””

夜月很快就找到一个不大的山洞,洞。长着半人多高的茅草,不注意看还真不会发现。

让马儿在附近吃草,两人钻进洞里剩下的两个一个个被提着一个被抱着,幸运的是,洞中还有些没有烧完的木头枯技散落着,似乎是不久之前也有人在这里过夜。

江若梓左右看看,将怀里的朝颜放在一堆干稻草上。

另一边,夜月熟练地堆好枯枝,点起篝火,很快的,洞中就开始暖和起来。

江若梓赶紧凑到火边烤了烤快冻僵的手。

“要过一夜的话,柴火不够。”夜月站起身道,“我出去找点木柴回来,你看好这个人。”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

夜月看也不看朝颜,直接弯腰钻出山洞。

“呃””,被随手丢弃在冰冷地上的黑衣女子一声低吟,慢慢地醒了过耗

“朝颜,能解开她的哑穴不?”江若棹回头同道。

“大概。”朝颜耸了耸肩,慢慢地走过来,伸手拨下她头上的簪子。

“你干嘛?”江若梓拨开散落下来的头发,莫名其妙地道。

“我又不会武功,怎么解穴?”朝颜白了她一眼,倒转发簪,用尖利的一端在黑衣女子后颈处戳了几下,一面嘀咕道,“不过点穴就是截断人体血脉,只要懂医术,要解开还是不难的。”

“可你会不会戳死她了。”江若梓看着倒霉的试验品一片鲜血淋漓,不禁心头发毛。

“我不正是在找正确的血脉点嘛。“朝颜不在意地答了一句,又换了一个地方戳。

‘咳咳””,黑衣女子突然浑身一震,随即咳嗽起来。

‘好了!”朝颜得意洋洋地把簪子还给她。

江若梓很无语地看着那根沾满了人血的发簪,实在没勇气重新插回头上去,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撕了块布包起来放进包袱里了事。

“好吧,你可以继续刚才的问题了。”朝颜笑眯眯地道,“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你想好了再说,我的胖气可比刚才出去的那个家伙更暴躁。”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跟着你们,随时报告你们的行踪,事实上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黑衣女子嘶哑着声音道。

“你没骗我?”朝颜的声音很温柔。

“我又不是要杀人劫财,骗你们做什么?“黑衣女子苦笑道。

“你是偷窥狂!”朝颜一扁嘴巴。

“那么是谁让你监视我们的?在你之前,还有同伴没有?”江若梓继续道。

‘没有了。”黑衣女子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是昨日才接到命令的,”来的很突然,原本我并不擅长跟踪和隐蔽,这种任务不该由我来做,只是前些日子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调走了许多人。”

江若梓闻言,不禁沉思起来,这女人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那么说来,她和前几波来刺杀她的刺客并不是一路的?真奇怪,“还有谁会监视她呢?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四十五章 意外惊喜

‘你的主子是谁”,朝颜突然问了一句。

“对啊,别老是岔开问题,谁派你来的?”江若梓恶狠狼地道。

“这个…!黑衣女子眼神中闪过一橹恐惧,却没有前面几个问题那样回答得爽快了。

“怎么,你家主子很可怕?”江若梓一挑眉,顺手把朝颜拉了过来,”有他可怕没有?”

“喂!”朝颜不满地瞪着她。

“主子对小姐并无恶意。”黑衣女子摇了摇头,就是不肯吐露名字。

“那么,你叫什么?”江若梓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这样都不肯说,看来她背后那个人的身份就是她的底线所在了,不过,“在夜月和朝阳的双重折磨下都死咬着不开口,难道她那主子的手段更可怕?那自己不就是被一个真正的变态惦记上了…”现在她开始怀念秦冰的药了,刑部里的犯人,包括赫连樱这块木头,在他手里还不一样乖乖开口招供?

“三号。”黑衣女子对自己的名字例没有隐瞒的意思,可是””

三号,这算是名字么?江若梓无语。

“既然问不出来,干脆处理掉算了!”朝颜不耐烦地道。

“还是等等吧。“江若梓心中一动,否决了。

的确,目前从这个三号身上确实看不出什么恶意,还是等事情再清楚一些再说吧,免得又结下不必要的梁子。

“怎么,审问完了?”说话间,夜月拖着一整棵树干走进洞来。

“这是‘干柴,?”江若梓满头黑线。

“足够烧一晚上了,免得麻烦的女人又着凉发烧。”夜月淡淡地道。

江若梓气结,但也无言可答,只暗暗发誓这回回去后每天把苏涵清教的心法练一百遍,再让泰冰多配点增加内功的药当糖果吃,就不信练不出名堂来!

还没等她想完,夜月左手一扬,指尖闪耀着银光点点,在牛空中纵横交猎,几息之间,一棵粗大的村于就分裂成无数粗细均匀、纹理平整的小木务,在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堆成一堆。

‘我发观,…你就算失业了至少也可以去劈柴。”江若梓喃喃自语着,伸手拿起几根木各加进有些暗淡了的火中。

夜月懒得理她,自顾在山洞一角坐下来。

“坐近一点,会冷。”江若梓皱眉道。

“我又不是你。”夜月白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你…六江若梓咬牙切齿,却最终是叹了口气,慢慢地挪过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干什么?”夜月顿时一僵,待得察觉到自已反应有些过度,又缓缓放松了自已。

“看看你的伤口”江若梓说着,小心地挠起了他的衣袖。

“都差不多了,奏大夫的药很好。”夜月说着,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她。

“那也要按时换药,免得反复感染。”江若梓一边说,一边拆下绷带。

果然,右臂上那被一剑穿透的伤口已经好好地结了痴,估计脱落后就没事了,只走附近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应该是绷带绑得太紧,不透气而闷出来的。

“说了没事了。”夜月不自在地道。

江若梓不答,从怀里取出药瓶,重新上药包扎,却将绷带绑得松了此。

再翻过他的右掌,掌心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几乎已经愈合,连药都不用上。毕竟那一剑只是为了放血去毒,只轻轻划破了皮肤罢了。

“吃下去。”江若梓换了一瓶药,例出一粒散发出清香的碧绿色药丸塞进他嘴里”以防体内还有潜伏发作的余毒。”

“我很好奇…江夜月吞下药丸,微微挑了挑眉,“你明明是毫无准备地出事的,为什么身上别的东西都没有,就带著这么多种类的药””

‘秦冰塞在我身上的。“江若样耸了耸肩,一摊手,“你应该知道他的个性,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有这闲工夫不如乖乖顺他的意带着就是,反正不重,也不累赘。”

“你太宠他了。“夜月轻声道。

“能这样宠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江若梓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而我,心甘情愿。”

“我对他越来越好奇了耶。”朝颜盘膝坐在干草上,一手托着下巴,满眼的期待。

江若梓顿时垮下了脸。她侧不担心秦冰,泰冰听话得很,倒是苏涵清”“唉,碰上朝颜,会不会拆了皇宫啊?

“那个人怎么处置?”夜月突然道。

“况,六江若梓抓了抓头发,又开始伤脑筋。

杀了?连战场都去过了,她例不是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杀人,只小,H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这个心”,嗯,还是不要杀的比较好。可是,不杀的话,又不能就这么放了,难道要一路带着么?

“处理掉一了百了。”朝颜插。道,“让我来,保证干千净净,让她连一根头发都不刺下!”

敢情比起毁尸灭迹来,这几个是一个赛一个的擅长么?江若梓只能苦笑了。

“你是不是想到别的什么了?”夜月道。

‘没有,只是…,江若梓一皱眉,把心底一个模糊的念头压回去,又看看那个三号,好哥道,“我们在讨论怎么分尸的问题啊,你就没有意见么?”

“杀了我吧。”三号苦笑道。

“你想死?”江若梓愣了愣。这女人不是说对她们没有恶意吗?那干什么想死,…

“我的双手,怎么也无法恢复如初了吧?”三号平淡地道,“组织不需要无用之人。“

江若梓愕然,这人,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而最重要的是,既然她都存了死志了,那为什么还不肯说出幕后之人是谁?还是…”,那并不是被使用了什么恐怖的手段,而是值得她为之效死的人么?

“退后!”白影一闪,夜月已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江若梓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夜月如此紧张地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