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面前一只巨大的蚕蛹,地摇了摇头,将碗凑到唇边,一口饮尽,含在嘴里,随即一把拉下被子,准确地吻上秦冰的唇。
呜,“秦冰猛的睁大了眼睛,便要挣扎。
江若梓紧紧地抱住了他,灵巧的舌尖顶开他的唇瓣,将解酒汤全渡了过去,强迫他咽下。
秦冰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黑眸中闪过一丝委屈。
江若样本想起身,但一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脑中顿时轰然一震。
秦冰的唇本应是凉凉的,可如今草药的香气混合果酒的味道,更像是一朵在月夜下盛开的山茶花,单纯的渡药逐渐变成了火辣辣的热吻。
秦冰,奏冰,“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江若棹缓缓地离开他的唇,一声低叹。
一直以来,她遇到的男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强大,幸好她不是真正出身于女尊国的女人,否则还不郁闷死了。可唯有秦冰,这个全然地信任着她,依赖着她的秦冰,让她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想守护什么的欲望。
她想护着他,宠著他,每天可以看到那双只看着她的眼睛好吧,她承认,在秦冰眼里,草药比她重要。不过好歹在活人中,她是第一位,甚至在秦心这个亲妹妹前面所以,现在不行,不能要了他。
秦冰不是楚灵,纵然楚灵自已不屑,终究抹不去他宁欣王长子的身份。可秦冰不行,现在他可以以客人和医者的身份留在宫中,而一旦”,他入了后宫,那些死守着礼教的老顽固一定能用口水淹了她!
力量,权势,的确是好东西呢!江若梓微微冷笑起来,又不禁自嘲。
人总是最贪得无厌的生物,她一个放在现代最平凡不过的女学生,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女尊国度当了皇帝,荣华富贵在手,又开始探求绝对权势,“难道下一步她还要玩什么一统天下么?
秦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躺在床上大。地喘息着,补充缺失的氧气。
不知道是解酒汤起了效果,还是被吓到了,原本迷醉的眸子却清醒了不少,渐渐的也有了焦距。
你还好吧”江若梓拨开他额头汗湿的发拜道。
秦冰脸上的红色一直延伸到了衣领处,瞪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无措。
乖乖睡觉,我陪你。”江若梓脱了外衣,躺到他身边,拉上被子。
嗯。”秦冰往她怀里蹭了蹭,安静地合上眼睛。
听着颈侧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江若梓却没有丝毫睡意。
最初是只想当个太平昏君,抱抱美人,过过使唤人的瘾就好,可是现实不允计
大皇女也好,三皇女也好,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坐的那把椅子她可不信那两个姐妹事成之后会慈悲地放她一各生路。
皇位,永远都是用鲜血和白骨堆砌起来的,大家都只看到了表面的辉煌灿烂,却不见那背后,孤坟荒草半尺高!
何况”现在的她,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这是否也在苏涵请的算种之中呢?想起不远的宫殿中的那个人,江若梓又不由得叹息。
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苏涵清究竟是希望她成为一代明君,还是干脆希望她好好尽自己的本分当一个傀儡?毕意”皇位也好,权势也好,本都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今晚,他会想什么呢?不过,不用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想来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一边想着,睡意却越来越远,神智也越来越青晰。
既然决定了要靠自已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活下来,那么至少现在,她需要苏涵请。不管是替她掩饰身份,还是学习各种知识技巧。
唉”,天亮前回流云宫吧””
终于有了方向,江若梓暗自松了口气。管他是不是借。”只是…纵然再不想承认,她也否认不了心底的那一丝绞痛。
那个孤独的,清冷的,傲然的身影,她终究还是心疼的。
秦冰的睡相很乖巧,窝在她怀里都不动弹一下。
听着外面的梆子声响起四下,江若梓小心地抽出已经麻木了的手臂,尽量不惊动秦冰下了床。
大约是听到了响动,守夜的红莲快步走了进来:陛下”
江若梯摇了摇头,制止了他后面的话,以免吵醒了秦冰。
红莲会意,放轻了手脚,端来洗漱用具。
江若梓匆匆擦了脸,在他的服饰下穿好衣服,一面吩咐道:联这就回流云宫了,一会儿把早餐送过来,朕和苏贵君一起用。”
是。红莲点点头。
江若梓最满意的就是他从来只听命办事,却从不问为什么,依然如同昨夜来时一样,不惊动任何人回到流云宫。
四更的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远远的,只见流云宫中一点孤灯摇曳,冷冷清清。
江若梓皱了皱眉,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书房中的火盆似乎早就熄灭了,而主人似乎也没有再叫人来点上的意思,案上放着一盏烛台,昏黄的烛光下,苏涵清只披着一件单衣,静静地翻着书。
咳咳!”江若梓忍不住千咳了几声!起他的注意。
回来了?”苏涵清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似乎早就料定了一般。
我说,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江若持道。
你来看看这个。”苏涵清没有回答,随手抽出一张信纸递给她。
什么东西?江若梓奇道。
刚刚送到的密报。”苏涵清道“东齐送来的。”
益阳关兵马调动异常?江若梓沉吟道,“他们真想开战不成?
如今是雪季,东齐若想开战,等天气回暖之后定有异动。”苏涵清道
那个益阳关的守将怎么样?”江若梓问道。
益阳关主将风静玉倒是难得一见的儒将,手下又有十万兵马,再加上关内正是西夏最大的产粮地,战时可以直接周转粮草,若无突发状况,光凭东齐的军队,绝不可能打破有她把守的关隘。”苏涵清肯定地道。
她和江若梅关系如何?会不会“江若梓有些担忧。
不会。”苏涵清摇了摇头道,“风将军是先帝一手提拨起来的人,除了考武举的那段日子,她没有长留在京城过,一直转战边关,前年才升任益阳关主将。”苏涵清很清楚地叙述着风静臣的资科,她的身世很简单,典型的军人传家,祖上出过好几个将军,从来不参与夺嫡之争和结党,不是江若梅可以拉拢的人。”
那就奇怪了啊,东齐要是想开打,至少也是有点胜算的吧。”江若梓道。这一点,密探正在继续刺,“阿嚏!”苏涵清说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江若梓惊醒过来,这才察觉到深夜的书房中,寒冷彻骨,几乎滴水成冰
还有这些,“苏涵清拢了拢衣襟,继续抽出一本奏折。
还有个鬼!江若梓忍不住一把夺过奏折往桌上一扔,随即抓住了他的手,果然,触手处感觉不到一丝体温。
没关系,我习惯了。”苏涵清不在意地抽回手,打开奏折。
习惯,这种事怎么能习惯,你是人,不是工具”,江若梓吼道。
苏涵清一怔,抬头看向地,目光中隐隐含着讥讽。
干什么?”江若梓不禁有些发毛,她是关心他,又没有说错!
原来,“我是人么。”苏涵清淡淡地苦笑道。
啊。”江若梓傻住了,这是什么话?不是人是什么”
先帝,太凤后,我的师父,“哪个不是当我是工具使用的。”苏涵清重新低下头,垂落的鬓发遮住了眼眸“暗影,本来就是一件支撑着西夏立国的最强工具而已,你这个笨蛋,竟然当我是人“”,
江若梓脸色一白,手不自觉地捂上了胸口。好痛”,这个男人心里,究竟隐藏了多少伤,多少痛?而为什么,“他都能把伤痛当成习惯吞咽?
然而,苏涵清的脆弱只是一闪而逝,就在江若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成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表情,指着一本奏折道这是萧丞相连夜送进来的,请陛下万不可答应东齐的求婚。”
宁欣王应该不会和东齐有勾结吧?江若梓皱眉道。
那倒不会。苏涵清摇了摇头,‘她已经位极人臣,就算投靠东齐,东齐女皇也不可能给她比现在更高的地位了,她犯不着做这种事。只是,”楚灵已经是西夏凤后,而东齐凤后去年病逝后,女皇并未册立新的凤后,若是这个时候楚玉嫁过去,一门出了两国凤后,宁欣王府的潜势力就太大了。
真麻烦。”江若梓叹气。
是很麻烦。”苏涵清接。道,“东齐女皇求亲是示好,而我们并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拒绝。”
那就让楚业嫁不了不就行了?”江若梓脱口道。
嫁不了?”苏涵清一愣道,你娶了楚灵,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为什么会嫁不了?”
理由很多啊”,病了、疯了、甚至死了,都嫁不了了。”江若梓想也不想地道。
苏涵清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江若梓转念一想,很快明白他是没转过弯来,笑道苏涵清,我承认你是个非常合格的谋士、军师,可是,“你的手段都太高明了“有时候,耍下无赖手段比什么布局都管用。”
你这是经验之谈么?”苏涵清没好气道。
好啊!你说我是无赖!江若梓一呆,立刻反应过来。
你不是吗?”苏涵清挑眉反问。
当然不是!江若梓正色说了一句,顿了顿,又继续道,本姑娘是比无赖还高一级的流氓!
扑哧!”苏涵清被逗得笑了出来。
江若梓却不禁傻住了,“见了苏涵清各种各样的冷笑,这样毫不掩饰的笑容却是军见,就如同在冰天雪地里苦苦寻觅得绝望时,一转身间,出现在眼前的一株红梅,瞬间暖了人的心扉。
发什么呆!”苏涵清的笑容昙花一现般闪过。
你该休息了。”江若持一把将他拉起来,往寝殿走。
不用,马上就天亮了。”苏涵清道。
我说休息”江若梓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地把他拖进去。
寝殿中依然残留着新婚之夜的温度,火盆烧得旺旺的,龙凤喜烛还没烧完,不断跳动着,连床上都维持着她离去时的模样。
苏涵清挣脱了她的手,默默无语。
想起昨晚的事,江若梓也不禁一阵尴尬。
我,“睡一会儿便是。苏涵清叹了口气,脱了外衣上床。
你等等。”江若梓一拍额头,几步冲了出去。
苏涵清拉上冰冷的被子,一片热烈的红色,“真刺眼。
好一会儿,只见江若梓又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把掀开被子,将一个精致的小手炉塞进他怀里。
我不需要这个。”苏涵清怔了怔道。
你给我抱着!身上冷得像块冰一样。”江若梓没好气道,要是你再病了,我叫秦冰在药里多加一斤黄连粉!”
小孩子眸气。”苏涵清一声哂笑。
江若梓愣了愣,才想起来,就算是世上最苦的药,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又葺得了什么?
不过,苏涵清终究是没有把手炉丢出来,只是沉默地接受了。
哪,涵清。江若梓踌躇了好半晌才开了…
嗯?”苏涵清惊异的表情让她一怔,这才响起自己似乎极少如此正式地唤过他的名宇。
昨晚的事,我“江若梓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事?我忘了。苏涵清淡淡地道。
忘了。江若梓顿时愣住了,随即便是一阵强烈的怒火。自已这一整夜都心神恍惚地纠结着,而他却忘了?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忘了!
怎么了?”苏涵清静静地望着她。
他的目光清冽中带着一丝迷茫,江若梓心中一动,知道他没忘,但也懂得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忘记它,当没发生过。
这场婚姻,本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也许对他来说的确是错误。渍高傲世的苏涵清,怎么可能对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幽魂有心?女皇的身份,只有在他面前,根本一文不值。狠狼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压制在头顶上。
你想怎么样?”苏涵清虽然身子被她压制,却没有挣扎,目光清明如水。
想怎么样?江若梓皱起了眉,是啊,自已想怎么样?他愿意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她只要忘记了,一切就能回到正轨上。那她究竟还想怎么样?她自已也不知道。
放开我。”苏涵清大约是被她盯得难受,别过头轻声道。
为什么不看着我!被他的动作又挑起了火气,江若梓抚上他的脸,用力将他扳回来。
你几岁了?苏涵清突然道。
我,“十七,怎么了?江若梓知道他问的是真正的她的年纪。
小孩子。”苏涵清微笑。
那你有多大了,江若梓这才想起,似乎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关你什么事。”苏涵请想也不想地道。
江若梓闻言差点没笑出来,就听他这句话,他也比自己大不到哪里去!
不过,一笑之后,她的怒气却是散开了,静静地放开他,等他说话。
你不爱我,无需为了责任承诺什么。”苏涵清轻轻地道,当初我答应你,就早已想好了这一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听到这句话,江若梓心里突然莫名地一痛。
不要跟我耍小孩子肆气。”苏涵清浅浅一笑。
江若梓看得一呆,今晚第二次看到他不带一丝讽刺和冷然的笑意,让她仿佛看见了清风明月,无比动人。
涵清,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我会爱上你!”脑子一热,她冲口而出。
我不懂什么是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爱。”苏涵清道。
我教你就是!所以,不要这么孤独了。”既然说出了。”江若梓也豁出去了,伸手一抱,将他揽进怀里。
你认真的?苏涵清看了她半晌,才确定她不是开玩笑。
你看我认不认真!”江若梓一发狠,对准他的唇重重地吻下去。
你“唔”苏涵清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
没人教过你,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吗?”换气的刮那,江若梓甩下一句话,继续吻。
你会后悔,“苏涵清只是一声轻叹,闭上眼睛放软了身子靠在她怀里,任由她胡作非为。
后悔?做了再后悔总比不做而遗慢得好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二十二章 扑朔迷离
看着终于睡过去的苏涵清,江若梓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慢慢地笑了起来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吧。
没多久,天色就渐渐地亮了起来,江若梓打了个哈欠,唤,有像她这么倒霉的么,新婚之夜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眼看就到了早朝的时间娶妃可没有立后的待遇,还能免朝。
走出流云宫,江若梓隐隐地有钟感觉,张口道:墨尘?”
陛下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现身出来的墨尘一脸讶然。女皇明明不会武功,怎么能察觉到他的行踪?
人家说,有过肌肤相亲的人之间会有心灵感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江若梓笑眯眯地道。
陛下别开玩笑了。墨尘脸上红了红。
怎么样了?江若梓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我监视了她们一整夜,果然有发现。”墨尘低声道,“昨夜,东齐使馆闹嘁了。”
什么。闹贼?”江若梓一呆,这可和预估的情形有点儿不一样呢,”是真的闹贼,还是自导自演的好戏。”
看赵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应该不似作假。”墨尘仔细想了想,这才谨慎地回答。
这倒是有起了。”江若梓摸了摸自已的下巴,又道,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具体的,不过应该是非常紧要之物。”墨尘道,“而且之后赵丰便命手下严守消息,对外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事。”
那就是说,丢的是不能见人的东西喽?”江若梓笑道,“对了,看清贼人的样子没有。
没有。”墨尘摇了摇头,歉然道,原本我想跟着他们的,但那两人得手后,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功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江若样顿时睁大了眼睛。
我明明盯着的,可就是找不到任何痕迹”,墨尘苦笑道,“真不明白如果武功高到了那样的程度,怎么会来做贼呢?”
不是武功,是奥术。”身后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
江若悻一回头,只见苏涵清一身青衫,长发披肩站在殿门口,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这么累了,你才睡多久。”江若梓皱了皱眉,浑然没察觉自己的话有多惹人遐想,上前替他拢好衣襟。
不比墨尘瞬间红了脸,苏涵清倒是很坦然地继续道“要想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若是只凭武功,那就是天下无双的高手了,而那样的高手绝不会自贬身份来做贼,或是给人卖命。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用的不是武功,是奥术。”
江若梓想起以前苏涵清对她说起过奥术的事,似乎就是和小说里写的魔法差不多的东西,可是…她又疑惑地道:“这世上会奥术的人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