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该问点有用的?”端木明真想撞墙了,一直觉得妹妹很聪明啊,怎么这会就不开窍了。
“什么?”穆慧真没想到什么更有用。
“张颜氏,现在叫花颜氏!”端木景沉沉的吐出了一句话。
穆慧脑子一下子懵了!
第一O四章 打不湿拧不干
“花颜氏”三个字一下子就打到了穆慧的心上,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是用颜氏的身份跟花浮苏交换的婚书。她真的忘记了,她以为自己现在只用再用十五娘的身份,重新成一次亲就完了的事,因为颜氏的横空出世,一下子就化为了泡影。
“你用的是真的身份?”不得不说,穆慧也是久经考验了,短暂的失神之后。第一想法就是,反正自己用的也是假身份,花浮苏进入通县必然也不用自己的真实的身份的,只要他也是假的,那么一切就没有必要担心了。
“不然卢屠户怎么会把东西都卖给我?”花浮苏也后悔了,早知道直接用个假身份了,当时觉得官大一级压死人,于是懒得多嘴,直接就让县官逼走卢屠户,然后让他顶上。不然,为啥有人污告穆慧时,县官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上了堂,能一直抱着孩子,连跪都没下过,县官还能装着看不见。
“伯父,怎么办?”穆慧马上看向了老奸巨滑的伯父,她不是土著,她不懂这会的规矩。
其实若按二十一世纪的规矩来说,想离婚得麻烦死。就算年轻不懂事,去民政局领了证,没举行仪式的。然后后悔了,想把证退了,都不成,那也叫离婚。别看没有财产分割,孩子的归属,这中间的门道也不比那简单。
比如,离婚时,有要证,保不齐现在孩子一呕气就把证撕了,没证,想离,没门;好,有证,你户口改了没?你户口上若还标着未婚,麻烦您先去派出所改成已婚,再带着户口门原件,结婚证原件。本人亲自到场,亲口跟办证的阿姨说,我们真的要离,绝对的过不下去了。一定要离。人家还得骂你们两句,顺便才把离婚证给你。哦,记得带上九块钱!
反正就是让你知道,这门好进,想出,难死你,让你们长点记性,别把婚姻当儿戏。当然,这也有好处,闹腾几下。有那怕麻烦的,保不齐又回去过了。这没孩子,没财产的想离婚都这么难了,更何况结婚多年,各种纠缠的了。
但古代这成吗?古代离婚照说比较简单吧?她记得她拍的古装戏里。男的给个休书就成,根本不用担心女方同不同意吧!她此时真心的希望,端木景能给她这个答案。
“照说,其实也不很麻烦,写个休书就成。”端木景慢慢悠悠的捧着茶杯说着,没法子,当了一辈子的公务员。特别是容易掉脑袋的内务府小公务员,人家早习惯了一句话要在心里过三次,然后慢慢悠悠的说出来,说时,还能再想想,看看能不能说。这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
穆慧黑线了,等了半天,虽说等到了她要的话,但是她知道,老头一定有好几个转折在后头等她。若是这么简单。他们四个能黑着脸到现在?可是听他这么慢腾腾的说话,爽快惯的穆慧,真心的接受无能。可她还真不敢催,这位现在是老大,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态度,只能耐着性子等后头的。
“十五娘,休妻不是随便就能休的。你学过《女戒》,而律法上也说了,男子休妻有七出之条。犯了七出,才可以休弃。还有七不出,比如孝敬过公婆,给老人守过孝,养育过…”端木聪也看出妹妹急了,忙出来解释,不过,这会,穆慧真不想听这个。
“大哥,那个女人抛夫弃子,谁知道之前她躲哪去了,凭这个就可以死一百回了。”穆慧几乎想尖叫了,这不是礼法森严吗?快把那女人拉去沉塘啊?为啥非要出现在大宝他们的面前!穆慧真心的愤怒了。
“那是她是张颜氏时!若那会张秀才休了她…也没你什么事了!”端木景想骂侄女,但想想又转了回来。若不是颜氏的身份还在张秀才的户籍之上,侄女怎么可能凭那个逃出京城?又怎么可能躲过第一批的追杀,等到花浮苏的救援?
现在就成了死结!
花浮苏娶了寡妇张颜氏,于是他的户籍上很清楚的就写了,现在那个颜氏,就是花浮苏明正言顺的夫人。说她不是,她能找一堆人证明她就是张颜氏,弄不好,还得牵出穆慧顶替身份的事,顶替身份也是大罪,只要曝光,谁也保不住十五娘,更何况,这中间还牵到了皇家秘辛,谁有胆子揭?
休了她,什么理由,过几天,还得说,花浮苏贪图十五娘年轻、貌美、嫁妆多,休弃无过之妻。传出去,十五娘还没嫁,名声就先臭了。
给人当了继妻不算,还是逼原配下堂的继妻,她以后也不用混了。顺便,端木家的女儿也不用嫁了。当然,端木家现在没女儿,但十五娘将来会有孩子的,她的儿子进学,女儿出嫁,都成了老大难。
“没办法了吗?”穆慧抿着嘴,虽说,她对花浮苏还真没到非君不嫁的地步,但是,这会,她还真没想过,放弃。
“倒也不是没法子,只是有点麻烦。”端木景轻轻的拿着盖碗在那儿敲着。
“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弄死那个女人,不过,你又得等三年,还是填房,听着不好听。”端木明快言快语。
他们是内务府世家,都是从小看着生死过来的,不然也都修炼不到今天这样,就是让他们从小看,知道什么样的人活不长,然后知道怕了,也就不敢乱来的。当然这样的弊端就是,这些人,包括以前的十五娘,对别人的命从来就不看中,只看中自己和自己家人的。所以现在他纠结的不是弄死颜氏,而是怕弄死颜氏之后,妹夫还得守制三年,妹妹还是给人做填房,有点不爽。
“不行!”穆慧断然拒绝。
大家一齐瞪着她,其实大家虽说也都觉得十五娘是个好女人,但是,他们真不觉得一个在宫里待了五年,抱着小皇子安然出宫,还在外逃了一年的人,会是个善良的人。
好吧,这句话不对,应该说,十五娘当然是善良的,不然怎么会把小皇子带出宫,并且把跟自己没关系的大宝二宝,好好抚养?
但他们从小是受一样的教育起来的,他们也是跟着大人们听着宫中的故事长大的,甚至,他们也是去看过,宫中处置人的地方,甚至看过他们行刑,从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理所当然,这一切都是一块经历过来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更何况,现在死一个水性杨花,抛夫弃子,早该死一百回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她可怜的?
“将来大宝、二宝怎么看我?为了自己成亲,杀了他们的亲娘!你让我怎么面对他们的眼睛?他们不为母报仇,是为不孝,可是为母报仇,不但不孝,还为不义!”
穆慧真不圣母,那个女人跟她刚说的,怎么不去死。但她怎么死,她一点也不介意,可是不能死在自己,或者跟她有关的任何人手中。不为别的,大宝、二宝是她儿子,她决不能给儿子们,心里留下哪怕一丁点的阴影与隔阂。
“那只能退亲了。”端木景放下了杯子,看向了花浮苏,“我们家门地是不高,但也不能让女儿给人做妾的。明儿,你把大宝,二宝送回来吧!”
“爹,人家才是亲娘。”端木聪觉得老爷子也糊涂了,这会还让人送儿子回来,人家的亲娘回来了,那孩子凭什么送到端木家。
“凭什么?那种娘,凭什么让我儿子跟他们?”穆慧也不干了,退亲,听着有点难受,但是比起儿子被抢,那点难受就不算什么了,穆慧几乎是炸毛了。
“就是,凭什么?我娶的一直是十五娘!”花浮苏也不干,跟他拜堂的是十五娘,就算没洞房,不过谁知道他们没洞房?他媳妇一直就是十五娘,这会跟他说,十五娘不是他媳妇了,法理上,他的媳妇儿是那个恶心的女人,他宁可现在过去掐死她,哪怕是让大宝他们恨他一辈子。
“官司其实不是不能打,就是麻烦。你们拜堂成亲,好多证人,大家也能证明,你才是跟花将军的妻室。那个女人只是大宝娘。不过,操作起来很难。”端木明搓着下巴,眯着小眼低声说道。
端木明其实比端木聪要滑头一些,他不像端木聪老诚持重,在家里一直是被鄙视、被批判的对象。对端木家来说,滑头就是爱走捷径,就是找死,就是会连累家人。这些年,他其实也是被压制得挺惨的,但本性上的东西,还真不是能压得下来的,这会,就暴露了。
“把心思收回去。”果然,说完了,端木景就把杯子放桌上了,虽说没重重的放,但那声也够把端木明吓回去了。
端木明马上坐好,刚刚的奸滑样子,一下子就没了,又成了跟端木聪一样,老诚的好儿子了。
但穆慧是谁啊,比起狡滑,十个端木明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她可是在现代当过ceo的主,什么阴谋,阳谋没见过。只用端木明提个头,她就马上明白了意思所在。
第一O五章 左
古代也是有婚姻法的,这会虽说是架空的时代,但穆慧在找给儿子们看的书时,也有翻过一些这时的书.
这里的历史在元之后就奇异的转了一个弯,也有一支义军赶走了蒙古人,然后与其它义军相争,成就了霸业。
所以在元以前的历史,这里都是对的。元之后就是明,而明律虽说很多细微的改变,但根本上,还是由以前的律法,慢慢演化而来的的。不能算是什么自主创新。比如刚刚他们就说了七出,与不出的条款,就跟明律差不多。
端木明的意思就很明白,他们在通县生活了一年多,大家都认识他们夫妻的,只要穆慧回去,整个通县的老百姓都能证明,花屠户娶的娘子是谁。现在他们不讨论谁是真的大宝娘,她们只用证明,她是花屠户惟一正式的老婆。
“伯父,能给我办一张颜氏的身份吗?张秀才老家那儿姓颜的,总不会只有一家吧?”穆慧看着伯父。
端木景笑了,看看儿子们,“不是不让你们狡猾,而是不能自作聪明。”
端木聪,端木明一块起身,对着父亲一揖,表明自己受教了。
花浮苏有点不太明白,看着穆慧。
穆慧笑了,轻轻的拍拍他的脸,但很快抓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不会是让我儿子跟那个女人在一块吧?”
虽说穆慧此时承认那个女人是大宝娘,但是,让她的儿子跟那种女人在一块,将来再被抛弃一次怎么办?所以,抢她也要把孩子抢回来的。
“当然不会,二宝都不认得她,大宝直接说,他娘早死了,我赶紧让小强把大宝二宝送回家去了。这才过来找你的。”花浮苏虽说没有听到大宝说那个就是他娘,但是从那句话,再看那眼神,花浮苏也知道。那个就是真正的大宝娘。
送走孩子,可是边上还有一群围观群众呢!那个女人就不停的哭,就她就是想看看孩子,那是她亲生的骨肉。
其实花浮苏都看得出来大宝的不同,其它人更看得出了,于是乎,大家都认同了,这才是真的大宝娘,大家看花浮苏的眼神都不同了。
花浮苏本就不是那种爱解释的,更何况人家还没问。于是他一气之下也要走,结果那个女人不干了,拉着花浮苏就不放,一定要儿子。说儿子是她的命。
那是女子,花浮苏还不能打。那会他真心的觉得还是自己媳妇好,有哭的功夫,早打死一圈人了。那才该是他媳妇该有的样子。
也懒得理,直接撕了袖子,就走了。现在那个女人在哪,他也不知道,但他完全相信。这事一定没完,于是赶紧过来找他们了。
“你没找伯父?伯父,您怎么知道的?”穆慧听花浮苏说了半天,啰嗦了一点,但事总算是说清楚了,但有个问题。他说了,他是直接来找自己的,他跟伯父又不熟,有事他是习惯直接找自己商议的,怎么会去找伯父?可看样子。伯父应该比花浮苏知道得更多啊。
“要处理婚书,花颜氏赫然在案。”端木景冷笑起来了,看了长子一眼,“去找你刘伯父,弄个江南颜氏的身份回来,最好和那个女人是族亲。”
端木聪出去了,端木明看了父亲一眼,也知道,这事父亲不爱说,忙笑着,“想着这事,有心人盯着呢,不然那个女人怎么就出来的。等着看吧!”
虽然就两句话,但该 说的,也就多说了。事上的事没那么狗血,只要让端木景看到花颜氏三个字,很多事就不言而喻了。此时又没电脑,数据全国联网。他们成亲在通县注册,此时在京城交换婚书,谁管他们啊。更何况,在通县的是花屠户,而这儿的花参将。
偏偏就让端木景看到花参将有妻,名下三子。就算这一切,端木景是知道的,但端木景是谁?明知道那是侄女,外孙们,但是人家特意把户籍登记得好好的,摆明就是来找事的。还是看不见的敌人,这让端木景怎么办?
不然,他也不会跟花浮苏说退亲的话了,他宁可养侄女一辈子,也不能让这看不见的敌人来毁了他们。当然,这个不能说在明面上。
“伯父,会是理亲王吗?”
“若是如何?”端木景抬头看着侄女,虽说之前就觉得侄女很聪明了,但毕竟他是伯父,此时就算亲爹,跟成年的女儿其实都不可能亲近的。
他跟侄女其实接触得并不多,对她的印象也就是,很乖,脑子比儿子够用。能在宫中混五年,就混到六品女官,家里虽说帮了忙,但主要还是靠她自己。然后躲过追捕,成功带走小皇子,这本身就是巨大的成就。这也不仅是一般脑子够用可解释的。
而刚刚小儿子一句提醒,她马上就想出了解决办法。应该说,小儿子不算是提醒,他明白小儿子的意思,小儿子想的是让通县的老百姓证明,侄女才是真正的花屠户拜堂成亲的媳妇,县官又不是傻的,明明知道花浮苏是参将,朝中有人,怎么会支持一个小寡|妇。
况且此时的婚姻法里,并不是只有婚书为惟一的标准,婚书只是一个方面。这时讲究的三书六礼。就算三书是错的,但六礼却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特别是因为有案例,有那不法的,趁新郎在外头敬酒,睡了新娘。新郎打起官司来,后来也就规定了,之前行礼之外,要揭了盖头,喝了合卺酒,这才算正式成亲。合卺酒边上还得有喜娘看着,有众人做见证了,这场婚姻才算是真实有效。
那个小寡|妇虽说没有直接说争妻位,但是争到了大宝娘的位置,这个妻位也就是她的了。但小儿子直接越过大宝娘这个位置,他只争妻位。孩子的事,到时再解决,那个女人肯定也不是真的为了孩子回来的,只要她拿到不妻位,她才不会要孩子呢。
方向是对的,但他喝止儿子的原由也是此,那小寡|妇没人支持,敢找花浮苏?更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找到花花浮苏的,还挑那么一个几乎有全镇人在场的时候,用心不得不说险恶了。用儿子这法子,正如他说的,一个操作不当,就能把一家子人毁了。
但是侄女不同,这才是真的聪明,既然是花颜氏,她就弄一个颜氏的身份就好了。还是张秀才同籍的,到时就说,她碰上了,本就是族姐不贞不慈,她无奈收养外甥。为免了口舌,于是默认为寡。至于说婚书,是花浮苏拿错了,两张户籍放一块,花浮苏没文化,拿错了。
现在侄女也想到幕后之人了,直接就问会不会是理亲王,毕竟,他们现如今得罪的就是理亲王了。还是往死了得罪的,人家现在就算不是亲王了,铺国公,也跟他们这五品的参将没法放在一个级数上比拼的。更何况,人家才被贬,人家手上的人手还没被清除干净的。
知道仇人没用,得知道后续怎么办。
“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庆典,小宝要不要在人前露个脸?”穆慧突然说了一句跟此时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话。
“嗯,过些日子就是秋收大典与秋狝了,虽说皇上不喜欢秋狝,但秋收大典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小皇子说不得也该出来见见世面,参与祭天的。”端木景笑了,果然,侄女是可以栽培起来了。
穆慧这天却也没有在端木家,她带着小宝偷偷的回了花家。这会子,最需要她的人是大宝和二宝。
果然二宝百般聊赖的在炕上玩玩具,他们现在也是鸟枪换炮,人家也是小公子,玩的玩具都高大上起来,反正花浮苏不在乎,而小强没玩过,于是两二货一块大买特买,然后一块玩。并向上二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中。不过平时有小强陪他玩,跟他抢着玩,玩具也就显得比较好玩,现在小强没什么兴趣,而大哥从回来就一直发着怔,根本不理人,他觉得好无聊啊。
终于,他坐起,“大哥,我好象听到小宝的声音了。”
“怎么可能。”大宝还是歪着看书,虽说他的书一直拿在手上,坐头到尾,就没翻过。不然二宝怎么会说他在发怔。
“一定是娘知道那个疯女人乱认儿子,赶过来接我们了。”二宝气闷了一天了,“回家我让娘给我做松鼠鳜鱼!”
那时刚开席,那个女人就飞奔进来抱着他哭,他挚爱的松鼠鳜鱼刚上桌啊。至于说那个女人说啥,他一点也没听清,好容易那个女人被拉开了,他准备去夹菜的,结果,他就被小强叔抱起,然后…他就看到他的松鼠鳜鱼渐渐的远去了!
想到这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天,他都是吃份例餐,不吃完,连点心都不给吃。福婶听说,这是娘的命令,执行得那叫一个彻底,不然能看到松鼠鳜鱼那么激动。
家里不是不给吃,而是吃例菜之后,把厨子会做菜写成水牌,然后搭配好荤素,一月一换,每天不重样,想吃到自己爱吃的那口,就得等着。二宝深深的觉得,他怀念和娘,和大哥在杂院里的生活。
至于说那个疯女人,二宝真连长相都没看到,他现在满脑子那红艳艳的松鼠鳜鱼。
第一O六章 脑子不错
门推开了,当然人未进,声先远了,小宝正热情的叫着哥哥呢。没法子,跟着端木太太出去混了几天之后,这娃彻底成了小八卦,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性子越发的让人看不下去了,穆慧常觉得,得亏端木太太不是那有钱人,不然,小宝就得跟着贾宝玉一样,立马毁于妇人之手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现在重要的是,她要和她的大儿子谈谈。
“嫂子,你回来了。”小强几乎是一个健步跳到她面前的,看看这急切的。
“你带着小宝和二宝玩。”穆慧忙把小宝扔给了小强,一扫屋里,看二宝桌上堆的玩具也知道,这二货没啥事,于是看向了手上还卷着书,但有点局促的大宝。
“娘,你回来了!”二宝跳着跟穆慧打着招呼。
“哥!”小宝不乐意了,怎么没人搭理自己,他们今天都没去找他玩呢,让他伸着脖子望了门口半天,太不像话了。
“知道知道,我不是先跟娘打招呼吗?娘,你要福婶明天做松鼠鳜鱼吧,我今天的没吃着。”
“不许点菜,不许挑食。”穆慧更放心了,这吃货决毕想不到什么亲妈后妈的问题,于是直接走向了大宝,“书念到哪了?我才问你花叔,你这些日子很是懒散了。”
大宝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原本以为一些人,消失了就不会再回来,但真的再见,原来,自己竟然从来就没忘记。
此时看到穆慧,他也纠结,他怕见她,怕看到她对自己兄弟有变化,也怕她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于是他们就得跟着那个女人走了。毕竟那个才是亲娘,他们没有理由赖在这儿。但是…
此时娘没有因为亲娘出现了,于是纵容二宝,也没有放松自己。这是表明。她不会放开自己和二宝吗?可是亲娘呢?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无奈之中。
“娘,你来接我们的吗?今天好可怕,吃席呢,结果冲进来一个疯女人,知道吗,那时正好上松鼠鳜鱼…”
“撞了?”小宝马上联想,最近他跟一群中老年妇女们友好交流中,表达能力蹭蹭的见长。那群老太太可不是穆慧,人家可有耐心慢慢教他说话。
“去,那我会更气的。她抱我,害我不能夹菜。等小强叔来了,就抱我走了,小强叔,你怎么能不把松鼠鳜鱼给我打包呢!”二宝马上质问上了小强。
小宝在炕上滚着大笑起来。他就喜欢看二哥这倒霉样。
“她抱你,说什么了?”
“谁知道,我没听见,好像什么儿子,找儿子抱我干啥。”二宝还在愤愤不平。
穆慧轻轻摇摇头,她其实赶过来看儿子,可是她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想想看向小强,“帮我叫车,我们回去了。”
说完,自己让大宝二宝收拾东西,带上玩具,行动已经解释了。她是要带着他们一块走的。小强也不多说什么,出去让人备车。
花浮苏则抱起大宝二宝,送他们出去。
“花花!”小宝又对着花浮苏卖萌,闲着不闲着,主要是。他觉得娘不怎么想搭理他。
“明天去看你,买糖吃好不好?”花浮苏对这几个孩子没有偏爱,都是一样的,忙说道。
“不许吃糖,牙还没长齐呢。”穆慧喝了一声,让他快放下大宝,二宝,顺便看看他们的牙,“你们没乱吃糖吧?”
“没有!”大宝二宝一齐摇头。
“乖宝宝!”穆慧点头,在两人额上一人亲了一下。
“我也不吃,我不吃!”小宝忙表达,自己顺便瞪了花浮苏一眼,瞬间表达,自己没吃上,还惹了一身骚的痛苦。
“你也乖,给你都不许吃。”穆慧也亲了乖乖小儿子,自己上车,回身,想想,“你让人去修他爹的墓,好歹也是勋贵了,墓就不能太难看。把边上的地也买了,请庄先生好好再看看风水。”
“哦。”花浮苏不喜欢问为什么,穆慧说了,他就执行。
穆慧笑了,轻轻捏了花浮苏的手一下,才轻轻的放下了帘子,小强亲自送他们回去,就算是京城,也不是真的就安全了。花浮苏想想,也牵了匹马,慢慢的跟在后面。
回到端木家,其实都累了,二宝和小宝玩了一天,早累得不行,洗了澡,两兄弟跟着穆慧缠了一会儿,就闭着眼睡着了。大宝还是歪在边上发着呆。穆慧给他穿上外衣,两人出了屋,就坐在外头的石台阶上,一块看着窄小的四方天地。
“娘生气?”大宝毕竟是孩子,存了一天的话,却无人可说,他想人问,也怕人问,此时夜里深沉,好似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母子一般,倒也忍不住了。
“不,就是有点怕,怕她带走你们。”穆慧笑了,轻轻侧头看着儿子,“之前我跟你说过,若是你们亲娘回来了,你们若乐意跟她去,我就让你们去。现在看来,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的她出现了,我还是害怕了。”
“我…”
“别说话,什么话也别说,这事我和你花叔来处理。”穆慧笑了,轻轻的搂着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她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最终,她意识到,这件事,大宝不能参与,那是他的亲娘。让他做决定,太残忍不说,主要是对他的将来不利。
此时,还有一句话,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在这会的普世价值观里,父母就算打死了孩子,也是无罪的。但孩子不能说父母一句,不然就是不孝。
大宝若认了生母,却不跟她,到时长大了,就是人品问题,说他嫌弃贫困的生母,贪慕富贵。更别说要他做证,说生母不贞不贤了。到时一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他和二宝这辈子就算完了。罪过,她来担吧。好在大宝现在也还小,到时有人提,她只用说孩子太小,哪就记得事来搪塞。
大宝不懂穆慧在说什么,但却也不觉的安下心来,娘要他们,她不会让他们跟那个女人走,那么他就什么也不说就好了。
吉祥三宝就这样,又回了端木家住着了,一切好像就跟以前一样。
穆慧在等,花浮苏之前拂袖而去,那个女人不可能追到京城。真的追到了京城,那就更能肯定,她背后是有人在操作的。只要他们不搭理,等着对方出招,才能更好的应对。
而花浮苏很忙,他第二天就去修张秀才的坟了,有勋位跟一个破落的秀才能一样吗?连县官都来了,虽说他是知道花浮苏的身份的,但显然,此时,他不想公开。他不想公开,县官自然也不惹这麻烦了,于是就当他还是那个屠户般交往。
看着御封的旨意,还有那风光无限的新坟,县官倒有些讶异了,这不是好求的,显然,这位大人背后的人物也不小了,连老婆前夫都能求来勋位,而上面说了,这勋位可三代免降而袭。
别看这勋位小,但挡不住三代而袭的荣耀,至少能让家族传承百年,这就不可不为大大的恩典了。那三个孩子,现在就是官家之后,老大已经袭了位,是正经的官身。
但想想,此时花屠户放着那个闹事的女人不管,却只专注于修坟,这是啥意思?
“花兄,如此郑重其事,是何原由?”县官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了,修坟还郑重其事,还有什么该郑重其事,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何在这点上郑重其事。这点,不是该先处理那个女人吗?
“孩子娘说的,孩子爹就这么点念向,一辈子不容易,现在天恩浩荡,自然让孩子爹第一个知道了。”这话是庄先生教他说的,不然,就‘天恩浩荡’这四个字,打死这位,也是说不出口的。
“正是,正是。张大人总算得尝所愿了。不过,说到这儿,下官倒有些疑惑,那位…那位…花兄如何打算。”县官说了两次那位,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含糊带过,把要问的终于问出来了。
“跟我有关系吗?我都不认识她。”花浮苏说得理所当然。
“可那位似乎正在找状师,欲告花兄夫妇拐带其亲子。”县官轻轻的转转自己刚得到的消息。
“呵呵!”花浮苏干笑了起来,想想,他其实也不是傻子,一个傻子当不了西南绿林的总瓢把子。只不过,他志不在此,于是懒得动脑子,但真的事到临头,又要关系到他的十五娘,他脑子其实不错的。
“花兄这是何意?”
“若真的告到大人那儿,我劝大人去查查这几年那位去哪了!”花浮苏淡淡的一笑。
“那若加一个偷盗身份一罪呢?”县官点头,看来这家人也不简单,知道应对之法了,于是悠悠然的又说了一条。
“看来她男人的脑子不错。”花浮苏点头,她们看来对花颜氏的位置不感兴趣,他们就是要搞死十五娘,偷盗身份,拐带小孩,两样都是重罪的。就算不牵上小皇子出宫的事,光这两样,就能直接让十五娘发配边关为奴了。
第一O七章 等贱|人
回到端木家,听了花屠户的话,大家沉默了。拐带,冒名,都是特别容易定罪的官司,对方还真的挺聪明的。
“去求求上头吧!”端木太太这回也列席了,想了半天,看着老爷子说道。
这也是内务府人的习惯,真的有他们觉得解决不了的事时,于是目光就投向了上头。这个上头分多种,有时是上峰,有时是宫里得脸的嫔妃,而这回,老太太的意思直接是想找宏阳帝了。他儿子还在十五娘手上呢,替她解决这么点小事,不是再简单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