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命运吧!!”我一手指天,以景涛叔叔的经典表情,崩溃状望天,“命运没让我比她早些遇到你…”
白翦瞳无语,头疼状抚着额角,沉思中——自己一直以为柳闲歌为人淡漠,这样看来,难道自己一直会错意,其实柳闲歌中意这种唧唧歪歪儿女情长的类型?那我是不是应该更虚情假意一点试试看呢…
“白教主。”
白翦瞳回神,发现刚才还抱头痛哭的悲情二人组,正端端正正神色如常坐在他对面,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让我们的白大教主一阵目瞪口呆,不由怀疑方才那一幕不过是自己在白日做梦,无故YY罢了…
“既然你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柳某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现在拜月教总坛覆灭,正式人心涣散之时,此刻正是一举铲除它的大好时机。”柳闲歌顿了一下,忽然望着白翦瞳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要天下堡参战也不是不可…只是,希望在这之前,白教主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此刻。白翦瞳方才明白过来,之前那一大段的迂回推辞只不过是这一男一女为了套他的话,而做的铺垫罢了。故意摆出暧昧不明的态度,来取得了这次对话的主动权。
白翦瞳嘴角温润的笑意,慢慢扭曲——柳闲歌与洛风涯不共戴天,让天下堡对付拜月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自己何苦费这么多口舌?刚才自己的思绪被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扰乱,结果说出不合时宜的话,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柳闲歌给摆了一道!
思及至此,白翦瞳冷笑,“柳堡主但说无妨,白某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碧华夫人对付拜月教是为了报杀女之仇,而向洛风涯寻仇…那么白教主,您不惜倾尽七杀教的全力来对付拜月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想白教主这样的聪明人,赔本的生意是万万不会做的吧?”柳闲歌眉梢微挑,似笑非笑望着对面的男子。
闻言,白翦瞳忽然笑了。
难得笑得本色——狂妄而嚣张。
那笑容极近妖冶。刹那间,仿佛虚空中有无数黑色的曼陀罗,骤然绽放。
“目的?当然是有目的了。白某此举只为获得一物。得此物者,方可号令天下,一统江湖。”
柳闲歌凤眸微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哦?白教主此话当真?您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呢。那看来,这次柳某若是置身事外,恐怕会错过一场好戏呢…”
我正在思忖着——难道江湖惊现倚天剑屠龙刀原子弹?
闻相公此言,我顺水推舟妇唱夫随,“那闲歌啊,我们此次,就也跟随白教主去凑凑热闹吧。”
白翦瞳走后,一直在茶室的暖阁中弹琴的女子,忽然止了琴音,挑开了纱帘,款款走入。
我定睛一看!囧!那个琴艺卓绝的女人,竟然是裴宝那个面瘫女!!
啊!裴宝真是宝啊!功能太齐全了!
“堡主。”裴宝恭敬一拜。
柳闲歌曲起食指,轻轻抵着下巴,沉思片刻,下令道,“命令九殿殿主即刻准备,三日后挥师南疆,与七杀教碧玉楼一同围剿拜月教余孽。另外,你亲自去查探,看白翦瞳这次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是。”裴宝领命,语落瞬间移动飘走。
“闲歌,”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你这次不是真的打算对付洛风涯吧?”
柳闲歌眼角柔柔瞄我一眼,叹气,“我就算是真的想,你又肯吗?”
“啊!”我立刻两眼放光,一下子扑到柳闲歌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吧唧吧唧狂亲他的侧脸,“闲歌,你实在是太好了!又温柔又识大体~~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咱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对吧?我们去给白妖男还有老妖妇捣乱~~~帮大老婆一起对付他们!桀桀桀桀…”
柳闲歌刚开始对于我的投怀送抱还很受用,这时忽然一掌推开我的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问,“你刚才…喊洛风涯什么?!”
OMG!!口误啊!!!我惊悚!
洛风涯大老婆的称呼岂不是暴露了闲歌他是小老婆的事实!!
“凤,红,豆,你给我清清楚楚的,再说一次!”闲歌宝贝,抓狂中。
我急中生智,对手指,无辜道,“洛风涯他是我大老婆,你是我相公嘛…”
疾风千里兮扬尘沙
柳闲歌他启程紧急,闹得整个天下堡连带着金陵几日内都是鸡飞狗跳,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然而,真的上路了,柳大堡主他反倒是不急了。今日在这个城停一停,视察一下生意;明日又在那个镇歇歇脚,领略一下风土人情。一晃都一个月过去了,路程才走了一半。
我就说柳闲歌那家伙腹黑。
启程早,动静大。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柳大堡主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要去冲锋陷阵了。行程慢,那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拜月教和碧玉楼七杀教狗咬狗,咬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去收拾残局坐享其成。
而且,柳闲歌虽然人未到,武器军粮物资却一刻不停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往南疆调。明目张胆运送的给七杀教,私下黑道贩运的给拜月教,而拜月教和七杀教银库里的钱就都哗啦啦溜进了柳闲歌的口袋。
我看,柳闲歌此举就像当年二战时的美国一样。刚开始装模作样严守中立,一边偷偷贷款给德国一面又向英法卖军火。等到最后法国都灭亡了,英国弹尽粮绝了,德国被苏联也打得元气大伤了,自己才举着捍卫人权,维护正义的大旗突然跳出来…我说你早干嘛去了…
哎。其实我知道柳闲歌这样做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我心中惦记我家大老婆安危,于是某日我冲柳闲歌发了一通飙之后,柳闲歌低头认错,一行人终于快马加鞭,十日之后抵达了南疆。
····
我们抵达南疆时,已是初秋。
南疆的多山而气候阴湿,我对那里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郁而潮湿的天气、泥泞的道途和浓浓弥漫的雾。
原野和山峰都染着一层层病态的浓绿色,那浓重的绿色看上去如此压抑诡异,让人无由觉得恶寒。这里的雨仿佛绵延不绝永远也停不下来一般不停地下着,耳边永远都充斥着窸窸窣窣的声响。雨丝像一层薄薄的网似得将一切笼罩,空气里都充斥着霉湿的味道。
南疆的战局比我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车队所过之处,都是一片肃杀萧条。
千万的村落被废弃或者烧毁,田间等待收割的庄稼任由野兽踩踏却无人问津。道途上,腐尸遍野,充斥着隐隐的恶臭。活着的人,就只剩下无力逃走的老弱病残,等着自生自灭。
我坐在车中,望着路途上那些无辜受难的平民,心中忽然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窒息感。这一切为何会发展到今天这种田地?若不是因为我挑起了江湖混战,这些人本应该平静过完自己的一生,他们何罪之有,被卷进这样的灾难之中?若是没有我,便不会有无数人流离失所,有数不清的性命枉死于此。我究竟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如当年洛惊寒所说,我真的是不祥之人?这样想着,不由得抱紧了手臂,只觉得身体和心,都更冷了几分。
·····
我和柳闲歌来的甚是凑巧。抵达时,两军正在对战。前来迎接我们的白翦瞳,于是直接就将我们请去了战场上。
我们站在一处高筑的壁垒上观战,壁垒上风大,风中裹挟着冷雨,落在皮肤上,冰冷寒凉。我缩在柳闲歌的怀里,仍旧是控制不住得瑟瑟发抖。
今日战事的起因是七杀教将拜月教运粮的一路人马围困在一处山谷中。那路人马之中,碰巧有洛风涯的心腹手下。于是七杀教将那些人作为诱饵,引诱拜月教主力前来。
战场上一片肃杀,两军相隔不远,布阵对峙。
极远的地方,能看到一人骑一匹黑马在拜月教阵前。
那人一身黑金战袍,外皮山字兽口黑金吞肩,手握蟠龙黑缨长枪,墨色的长发飘散在凛冽的风中,隐隐散发着一种俯视天下的气势。
那人在一群穿着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属下之前,显得万般出挑。
此人是谁?废话,除了洛风涯,还有谁那么帅。
再看对面,庞大的阵势背后,有一小撮身着黑色宽大道袍的人,围着一顶白纱软轿而立,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那些人是谁啊?”我忍不住问柳闲歌。
“轿中人是碧华夫人,她旁边的是碧玉楼中的祭祀。”
我嘴角抽了抽,“碧玉楼打仗就只派那么几个人来?而且还躲在最后面。这碧华夫人也忒没诚意了。”
白翦瞳闻言,笑了,“柳夫人有所不知…”
我横他一眼。怎么这柳夫人三个字听起来那么酸呢?我早就知道你觊觎我这个位子已经很多年了…
白翦瞳无视掉我那记白眼,继续说,“碧玉楼屹立于武林已有上百年,每一代的弟子却从不会超过十人。因为,碧玉楼挑选弟子的条件过于严苛,只有天生通灵体制的人才可修习碧玉楼的御魂之术,而这样的人,普天之下也难以找出几个来,实在是少之又少。”
“哦…”我做感叹状点点头。感觉碧玉楼很像古典玄幻版的霍格沃茨啊…
说话间。
战鼓雷动,杀喊声起。
在所有人都没动的时候,洛风涯动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为他而停滞。所有人仰望着他的身影,站在原地不敢造次。
他忽然仿若鹤一般从战马上高高跃起。身体凌空停滞的瞬间,他的紧闭的双眸,忽然张开,刹那间,其中骤然折射出千万道琉璃般的光彩。
洛风涯,开妖瞳。
我仅仅是在这么远的距离望了一眼,就觉得心神刹那被那双眼睛所迷惑,都有些头晕眼花耳鸣恶心…
唔——我抓紧心口——这是啥症状啊…
(三妖:正解乃——被闪眩晕了。风涯哥哥用——闪亮滴眼液——谁用谁闪亮~)
这一刻,洛风涯修长的身影悬停在空中,黑发在风中纠结,战袍在风中鼓动,如同魔神临世。
那黑缨手中的长枪,随着他手腕轻轻一动,猛然如同利箭一般被投向地面。刹那间,战场的中央,飞沙走砾,爆裂开一道十字形巨大裂口。
阴风怒号,浓重的雾气从土地建丝丝弥漫而出。随着一声幽眇而怪异的笛音,那裂口越来越大,接着,便有无数只手骤然间破土而出,狰狞而疯狂得挥动着,奋力得向外爬,随着手,然后是头颅身躯。肢体腐烂的行尸,争先恐后源源不断得从土坑中爬出,发出令人贸工悚然的低吼,扑向对面七杀教中之人。
“这是拜月教的御鬼之术。”白翦瞳微微仰着下巴,俯视着战局。
战场上此刻一片混乱,七杀教教众与行尸杀成一片。
那些行尸的厉害我早就见到过,它们即便是被砍到了也丝毫没有痛感,普通人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然而白翦瞳脸上依旧是恬然笑意,仿佛不把那些恶鬼丝毫不放在眼里。
我于是纯良问道,“白教主,你如此气定神闲,可是有应对之法?”
“我没有。但是,她有。”白妖人眯起眼睛轻笑,细长如竹枝般的手指探出袖底,指了指战场上的碧华夫人。
此刻,我才注意到,碧玉楼的术士们已经围成一圈,分别立于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向,手指在胸前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我正在疑惑那些人到底在干嘛,却见战场之中,行尸忽然不再攻击七杀教,反而转身向拜月教扑去!
“哇,这是什么招数,好厉害!”我赶紧抓住机会打听情报,装作十分敬佩得叫道。
“此乃御魂之术。拜月教的恶鬼乃是人死后魂魄强行被束缚在肉体中不得解脱,由怨恨之意而培养出的怨灵行尸。碧玉楼却可将那些怨灵被禁锢的魂魄从拜月教束缚之中解脱。那些恶灵对拜月教充满憎恨,积怨已久,当然会扑向拜月教了。”
“哦,原来如此…那碧玉楼真是拜月教的克星呢…”原来,那些行尸是被压迫已久,而今在沉默中爆发了…
我目光扫向拜月教,正巧看到坐在白虎背上吹笛子操纵行尸的洛惊寒,丢掉手里的笛子,信手取一张金弓在手。
八石强弓在手中一挽而就。她嘴角噙一抹冷笑,指尖一送,弓如霹雳弦惊。
刹那间,包含内力的羽箭化作一道闪电,竟然自狭缝之间穿越无数行尸兵士,直取阵后的碧玉楼中人。
我当下内心一声赞叹!
惊寒姐,你简直与小哪吒一样!小小的身体里真是蕴藏了无限的力量啊!
接着,七杀教阵后,轰然一声震响。那枝箭矢被一人拦下,一剑劈为两截,两股内力相撞,震得周围沙土飞扬。而那人有本事拦下洛惊寒箭的人,竟然我还认得——那是七杀教护法,陆轻鸿。
拜月教见行尸已无法再用,只能将那些尸体弃置。
洛风涯仿佛一朵凋零的黑色罂粟一般,轻轻自空中落下,落在一群行尸中央,旁若无人般面无表情拔出了那杆长枪。
大地刹那间发出一阵悲鸣一般的挤压震裂声,地面骤然塌陷,带着无数狰狞的尸体一同埋入深深的黑暗底层。
····
后来,白翦瞳就以“血腥残杀太黄太暴力”和“我们旅途劳顿需要休息”为由,把我和柳闲歌打发走了。
七杀教占据了南疆一座小城为营地,小城中基础设施简陋,连个瓦房都找不出来。我和柳闲歌的住所被安排在一间环境还算清雅的别馆中。
南疆的气候过于湿润,房舍大多都是竹制,入秋之后,难免有些阴冷且不避风。
侍女和仆从们忙忙碌碌布置了整整一下午,挂上墙毯,铺上地榻,挂上帘帐,把桌椅床具全数更换了一通,又弄来好些灯具香炉屏风,这别馆总算看上去才顺眼了不少。
我正站在窗口,望着窗外一片潇冷的景色发呆,一切布置妥当回到房间中的柳闲歌轻手轻脚走到我背后,一把把我圈在怀里。
“红豆,怎么一整日都闷闷不乐的?”男子低低的声线响起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加显得性感。
我头靠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隐隐让人安心的香味,有些疲惫得阖上眼睛,“你说…要是没有我,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夏子衿也不会死,拜月教也不会四面楚歌,那么多条无辜性命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红豆,你在瞎想些什么…”柳闲歌抬手揉揉我的脑袋,语气里有一丝责备,“若真是追究起来,谁又没错呢?碧华夫人有错,她不该让夏子衿与你换魂,更不该在武林大会上将你的魂魄驱逐。洛风涯也有错,他错不该向碧玉楼提亲,不该在武林大会上错手杀死夏子衿,更不该与中原武林为敌。白翦瞳也错,错在为人阴狠毒辣,为一己之利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更是错,我错在…”
我忽然间,抬起手按在他唇上,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你错什么错,”我责怪得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倒霉,倒霉得碰上了我…”
弯弓射大雕的惊寒MM
我的孩子谁做主
是夜,白翦瞳与碧华夫人在城中驿馆设宴,为我和柳闲歌接风。
我一想到要见碧华夫人,不由有些忐忑。上次被她虐的情景仍记忆犹新,并且夏子衿的死,跟我也有关系,若是让她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肯定是免不了一通惨绝人寰翻来覆去死去活来的OOXX、XXOO…
柳闲歌见我对着镜子发呆,猜出几分我的心思。
他走到我背后,温柔俯下身,安抚得吻了吻我的侧脸。
我转过头,可怜兮兮望着他,“闲歌…我能不能不去啊…”
“若是不去,恐怕更加会引起她的怀疑。”柳闲歌柔声说,“没事的,有我在,只要你安分一些,她是不会看出破绽的。”
我乖巧得点头,然后被柳闲歌搂着腰肢,小鸟依人得跟着他去赴宴。
·····
我和柳闲歌入席的时候,白翦瞳和碧华夫人已经在座等候。
宴厅很大,空旷的房间里为无数灯火所映得通明,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漆器牡丹圆桌,四个人坐在那么大张桌子旁,情形有些诡异。
我和柳闲歌落座之后,大家客套起几句便开席。身着藕色纱裙的婢女鱼贯而入,一会儿,便在桌上摆满了各种令人食指大动的珍馐。
我看着食物也没怎么有食欲,这段时间我一直处于厌食状态。于是,越过食物,抬眼目光不由自主锁定了桌子对面的碧华夫人。
那女人此刻出奇得没有蒙黑面纱,(三妖【黑线】:总不能让她吃一口掀一下面纱吧)她清瘦的脸惨白得丝毫没有血色,甚至可以看清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而那双细长的眼睛,却是点漆一般的浓墨色,两点蛾眉淡若朝雾。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从浮世绘中走出的人物,妖冶而阴郁。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越是看这张脸,越发觉得自己肝火旺盛——丫这张脸真欠扁啊!!
我深吸一口气,囧然发觉我太高估自己的心胸,太低估自己的勇气。
我怕对面那个女魔头?!开什么玩笑!
我爆菊花一匹狼宇宙无敌第一自信美娇娘凤姐,怕她?!
眼见着那个害得我家闲歌伤心欲绝,害得我家风涯事业受挫的死女人就直挺挺坐在我对面,我心底那一簇熊熊的小火苗骤然爆发了——若是让这个女魔头好过了,我怎么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祖国和人民!怎么对得起我女主的身份!怎么对得起千千万万个等待我蹂躏的美男!
此时,房间中只剩下在一旁伺候的侍女为几人斟酒斟茶的声音,四个人似乎都是心怀鬼胎,一时之间无人开口。
“说起来…”最擅长没事找事的白翦瞳忽然打破了沉默,那双媚人的眸子,从碧华夫人身上滑过,又落在了柳闲歌身上,“记得上次于柳堡主一同用餐,堡主身边的人,还是夏子衿姑娘呢…”
我非常鄙视得瞥了一眼白翦瞳。这厮怎么又找我茬?!
我说你这人无不无聊啊!大脑的四分之一都用在怎么勾引柳闲歌身上,剩下四分之三都用在怎么打击柳闲歌身边的女人身上。你人生也忒没追求了。
一直敛眸对着盘子发呆的碧华夫人,闻言,忽然抬起头,两道冰冷的目光探照灯一般射向白翦瞳。
白翦瞳似乎也微微被那目光震慑到,于是装作很无措得样子,改口,“夫人若是不愿提起,白某便不说了…”
“无妨。白教主不必介怀,子衿的事,我也想多知道些…”碧华夫人却忽然又把眸子垂下,放柔了语气说。她那副样子,看上去还真像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的温淑的良母。
可是这话我听在耳朵里就不对味了…她这意思是不是要搜集我的资料然后伺机寻仇啊?
不知真相的小白教主,于是一通天花乱坠得拍马屁,“初见子衿姑娘,只觉得是位出落得标致的美人,深交之后,才发现她不仅冰雪聪明,知书达理,更难得的是为人磊落坦荡,不拘小节,且处处为江湖安危着想,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当日在醉华都,我与夏姑娘及柳堡主把酒言欢,那情景至今忆起,方觉得…”白翦瞳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紫玉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我无语望青天,背后刷过几排巨大的省略号。
原来…原来我是白翦瞳心中的女神啊…
原来…那天白翦瞳在酒席上把酒杯都捏裂了,不是被我气的,而是因为实在太崇拜我,崇拜得都难以自持了…
我内心感慨万千,表面上,咱却得装得一副小女人吃醋的样子。嘟起嘴吧,不满得拽着柳闲歌的袖子,气的直哼哼,还不忘一边对白翦瞳翻白眼。
柳闲歌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口,只管饮酒。颇有几分痛失爱侣,落拓消沉的感觉。
啊!装吧!你就装吧闲歌大人!我看你是越装越上瘾了!